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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春宵一刻值千金,風流郎君探逍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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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日游。杏花吹滿頭。陌上誰家年少,足風流。

大團宮燈上描繪幾色清新淡雅的紫陽花,映照出整條大都的街道,宮娥采女身穿銀白彩披位於道路兩旁,黃土夯實平坦,再以石板鋪就,省卻羊絨地毯,采用鮮紅玫瑰花瓣代之。

每隔半個時辰便有傳令官往武陵王府風馳而去。

大都的居民早知陛下佳期,便呼朋喚友備下酒宴一同觀禮。那有錢的或是包下臨近酒樓的二樓,或是臨時建一座高塔,更有勝者買下一兩套民居就做了別院,在高樓上安置帷幕,陪同妻妾們一同觀賞讚嘆。時隔十八年,舉國上下難得再見一次皇室天顏,再者當今陛下身世多飄零,終是沒有辜負先皇遺願,怎麽不叫他們同喜同樂。

這一夜可為火樹銀花,迎接吳王車架的陛下鸞轎,由十六名紅衣校尉驅使,執禮太監駕馬在前引領,宮娥二十四位手持紫陽花燈,轎攆金鏤龍鳳祥雲雕花,紅色紗鍛如雲蒸霞蔚,影影綽綽間只見一美人身披鳳冠霞衣,芊芊玉手捧一大朵藍粉紫陽花遮住臉龐,只露出一對閃耀卓絕的眼眸與一顆淚痣,頭心頂一盞龍鳳戲珠金步搖,珠簾翠玉交相輝映,環佩瑯珰絲裙錦繡微露一雙翹頭金絲履,細描山河萬裏。

好一身皇家氣派。

儀仗綿延數十裏,紅漫漫一片,浩浩蕩蕩向城東而去。武陵王府爆竹聲動,車架輕驅,吳王鮮衣駿馬,身後數十校尉舉旗迎送。

待二位陛下榮升寶座,禮儀太監說得兩句喜詞,宮中晏飲,杯酒饌肴,新鮮瓜果佳肴,觥籌交錯,逐漸熱絡起來。

席下孟靖暄之外祖父燕郡王列位首席,孟四左次之,其餘各路郡王近臣均一一按照次序坐了,格外傳了杜轍跟著他父親也坐在主廳,進宮請安的女眷們又安置在別殿吃酒,或是人多眼雜,並未看見西安王顏夷青。

於明瑞來說,顏夷青曾是伴著自己左右的人,雖然最後也不曾真心想要和他有什麽,但總也有過一些千絲萬縷的情愫。今日大婚,若是沒見著他也不算有個了結,心中有些浮躁,硬說成牽腸掛肚也太過了。這種心情就好比一副千好萬好的錦繡江山圖上在濃墨重彩的一針上秀錯了,心中難免為這幅精美繡品惋惜一番。

而孟靖暄心中始終平靜,一心記掛的仍然是父母遺志。

本是熱熱鬧鬧的場面,一一向二位新人敬過酒後,已是良辰吉時,各自散去。明瑞早已被安排進入寢宮,按照一並儀制卸妝以待。她便遣退眾人,等候孟靖暄梳洗而來。

婚禮就像人生這場戲的下半場開場白,皮鼓一旦敲起,誰也沒有勇氣喊停。明瑞也如普通女子一般等待著自己的夫君來開啟她人生的另一個篇章,教坊笙樂之聲翻越幾座金殿翩躚而至此處,愈顯清幽寂靜,宮中宴飲已至尾聲,不知道是哪個伎人興致未盡。

他笈著鞋推開一扇門,透過光瞧見那人白衣勝雪,腰間別著一個酒葫蘆,托著一盞紅晃晃的油燈,身形瘦長,行動飄搖猶如鬼魅,風過出,發絲生起,迎風一照,他鬼魅一笑,明瑞不由得打了個冷戰,此人很像是顏夷青,卻又看不分明,待要上前一探究竟,南邊的金絲楠木門開了,燈火突然通亮,照著孟靖暄也是一身白衣而來,身側跟著采芹掌燈,明瑞回身一笑,掃除半天疑雲。

他身材矯健,白色稠衣外罩著白色錦緞鬥篷,鬢下細發氤氳,想是在溫泉宮沐浴而來。剛毅的臉頰上一雙眼睛銳利而光明,他微微笑著,不像是赴這一紙婚約,而是為了長相廝守。他們癡癡地看著對方,仿佛是歷經千劫,其實他和她都明了,也許一場足以顛覆朝綱,改朝換代的異動將要從此時萌發而出。

等明瑞回神再要看那個白衣人時,不知何時墻角一縷青煙也早被風吹散了。

等二人進了裏間榻上躺下,錦屏外守夜的太監遠遠點了幾站油燈,已經坐在軟榻上等候吩咐。只是一想到此事,他二人都十分尷尬,更何況外面還有個大活人。

孟靖暄翻了個身,打趣她道:“陛下可是去過‘故園無此聲’的人,見多識廣,怎麽會怕這事兒?”

明瑞羞紅了臉,想要捶他,怎奈自己已被他鎖在懷裏,壓在身下。按住心緒回道:“我哪裏需要那些子歪門邪道,就宮中珍本還不知有多少?”

孟靖暄斜乜了眼看她,熱氣拂在她臉頰,催得深紅,哈哈一笑道:“那陛下也疼我一下?”便翻過身去躺平,敞開懷抱,又進一步說,“任憑你上下其手。”

她瞅他閉著眼,雙唇微微上翹,比平日愜意受用的樣子,好似她不足以幹擾他一般,於是耍起小性子來,用食指戳戳他胸口,硬邦邦的。

見他無甚反應,於是索性將他前襟拉開,只見小麥色的肌膚細膩,肌肉分明,不由看花了眼,便想再去摸,還未上手,又想可不能讓他十分受用了去。

於是輕輕在他唇上吻了一下,孟靖暄什麽樣的女子沒見過,他可不會輕易就心旌動搖,靜待她。

明瑞先還拉不下臉來,但越鬥她越陷得深,本來已經無折了,忽而想起采芹昨夜拿來的珍本,不禁笑了又忍住不敢出聲。

她俯下身親吻他的眼睛,聽見他平穩地呼吸聲,又掂起粉色丁香掠過他的鼻尖,嘴唇,從臉頰到耳廓、耳垂,濕潤的須發纏一朵甜蜜多汁的櫻花,霧氣縈繞,她聽見他的呼吸快了一些,她笑了。

如法炮制,又劃過他的喉結,像沁涼的水滴滑向他熱燙的喉結,他屏息,而她莞爾繼續她的游戲,在他身上探索,摸摸他這塊肌肉,親親那一塊腹肌,每一次都猶如蜻蜓點水,每一次都是熱燙撞上微涼,不知何時他緊閉的雙眼已經睜開,看著她用舌尖在激蕩的漩渦邊打轉,撩撥得他渾身起了一層薄汗。

直到她雙手猶如繁花,像微風拂過吹落一層梨白,雲山霧繞落幕,顯露小山重疊翠巒疊嶂,她卸去佯裝得的戲謔和風流,臉露迷茫,驀地渾身滾燙透出肌膚,暈染上紫陽花粉,她或許少不更事,但也沒想把事情鬧大。

戳破沈寂地是孟靖暄嘿嘿兩聲,一雙大手將她攬上胸口,她也乖乖地靜靜趴在他身上,不敢說話。他道:“你怎麽沒聽過這樣一句話‘若見諸相非相,則見如來。’”明瑞心下一顫,怎麽沒聽過?只是在這要緊關頭,她怎能想到此處?更是惱羞,便要翻身過去,再不睬他,他怎麽肯?

正是桂葉含桂花,一陣狂魔亂顫,吻出許多為盡之事來。他舌尖一挑,咯噔一下,蹦出一塊五彩玉石來,細瞧去,盡是那塊璞玉。笑問:“何時從我枕下掏了去?怪到方才如此出神入化,這才曉得原來你悟性高出我數倍啊!”

不待問她追回,他卻瞧得她欲語還羞,兩團粉色紫陽花上下顫動,芳香隨風流竄,伴隨著呼吸的節奏,他也用那玉石透過花叢輕輕滑過紫陽花蒂,驚起一陣紅暈,把那粉色變成了紅石榴籽,小小一粒圓潤多汁,便用嘴去啄,嚇得她嚶嚀一聲動彈不得,待要掙紮推開身前的這只猛虎,誰料早已軟綿綿失去了七分力道,只好握住他的肩胛,任他細嗅。

衣衫擋在身前已成了擺設,再好的羅段也只變成了阻礙。他捧著兩堆紫陽花,撫摸推送,也不忘記關照一灘白梨花。裙帶成了情愛的利器,將她纏繞,讓所有的一切豐潤美滿。明瑞看過珍本中也有幾張這樣的圖畫,不痛不癢只覺心中煩躁,生出許多花花心思來,又不敢對他做,只期盼著他能通她的靈犀。

唇齒輕輕掃過幽徑花叢,猝不及防找到了密境泉眼,她渾身顫抖,被火灼一般,心一下子彈跳出喉嚨。燥熱難耐地哼出聲,微張著嘴唇,緊閉雙眼,遐思著他探尋的路徑,忍不住一股泉水向外流出,忙去推他,而他卻像渴極了的旅人,捧起礙事的兩根失了力的玉檀香,啄吸起來,這樣還不夠,他伸出濕潤冰涼地舌頭,舔舐著最後的水滴,為了找尋深處的泉水,他模擬挖井的匠人,一捧一捧將井口撐大,綿延深入,進進出出數十回才罷休。

眼見著明瑞已經化作一團水,孟靖暄拾起一個繡著蜂蝶采花蜜的枕頭塞在她的腰下面,俯下身在她耳畔細聲說著:“我何嘗不是?”

捏住她滿是汗水的手心,撫摸他身下,她一手調制出的銅柱,而她的手卻如承受炮烙之刑,感受著熱氣。她“哇”地叫出了聲,驚詫地睜開眼,但見他眼瞳滾燙灼燒著她,她直覺他此時煎熬著。為了安撫他,她憐愛地撫摸著,怕他疼,他卻不領她的情了,將她的手拿開,狠又溫柔地攪動著一顆海棠花,手腳也不閑著,就在電光火石之間,她從榻上即將彈起,她知道他們好像擁有了彼此,但忍不住脹痛之感,她捏緊了他的背,劃出幾道血痕來。

他沒有片刻的安撫,只是在她耳邊喘息著,留出的汗滴,澆灌著敏感的花心,他把她抱得貼合著自己的身體,若是他們裝在一個容器裏,恐怕就要化在一起了。他像小時候第一次接過爺爺的劍一樣,一下從劍鞘裏拔出劍,一下又合上,並不覺得無聊,一直能玩上一炷香的時間,而此時仿佛劍鞘柔軟得不像話,快要承受不住劍的激蕩,慢慢地,深深淺淺地刺啦一聲,冒出了最艷麗的火花來,將他們燒成灰合在一起。

折騰到半夜,才方盡興。 明瑞躺在他臂彎裏,軟綿綿道:“我當你是光明磊落的君子,沒曾想你也不是什麽好人。”

孟靖暄悠然嘆道:“自我弱冠,先皇便送了個年長的宮女調教我二年有餘,從此我也不用女侍。”

明瑞冷笑一聲:“想必是摯愛了。”

孟靖暄見她紅暈未退,又加醋勁湧起,順勢捏了一把細腰,引得她咯咯直笑,待討饒,他才罷休說道:“我本意是不要的,倒是她勸我。這也是鐘鳴鼎食之家有的陋習之一,她走後,我也對此事無甚向往。”

明瑞聽他如此說,定是不信的,問道:“那怎麽方才顯那般本事了?”

孟靖暄瞌睡了,迷糊一句:“你道先皇為何派個心腹來調教我?”

明瑞心像被扯了一下,冷了一半。

他若不愛我,何嘗肯如此用心?可他若是愛我,為何一切的試探總是枉然?什麽情啊愛啊,皆是虛無。又想了半天,終是無果,草草睡了。

不聞焦鼓之聲,銀月西垂,天邊微泛青白,便醒了。靜靜聽他呼吸均勻,睡眠沈重放下心來,躡手躡腳地起來,在地上隨手拿了件衣裳,穿上時才發覺是他的。懶得脫下再換,在腰間紮了一根昨兒困她的腰帶,往上扯出一截,免得衣角叫她踩住絆了自己,松松垮垮,隱隱約約透出胸前幾縷昨夜留下的粉色花瓣,踩了一雙軟錦鞋,就要出去逛逛。

守夜的小太監睡沈了,她自己倒了盞茶漱口,又吃了半盞,就帶著腫脹的雙眼,搖搖曳曳從回廊往外走。 天色翻出一絲白亮,卻仍在暗青色中露出底下星子點點。大概戌時的樣子,她從不知是誰推開的一根門縫裏往裏頭看,確實無人的,便從這根一人寬的窄縫裏走了進去。

這是昨夜大宴群臣的正和殿,早就收拾得幹幹凈凈,不留一絲跡象,唯有那繡著雙龍奔騰的紅色綢縵透露出皇帝大婚的喜訊。

這也是她平日早朝的地方,她戰戰兢兢一個人坐在那金碧輝煌的龍榻上,多想有個人陪她一起,孟靖暄什麽也不想,而顏夷青什麽都想而她又辜負了。

從紅色絨毯往前走去,近了才看見祥雲幾上怎的有個酒葫蘆傾倒了?這葫蘆像是昨夜見過的那個,只是裏頭的美酒一滴不剩。

她環顧四周,不見一個人影,現下宮人們還未來這裏,便獨自一人走上丹陛一探究竟。

一位白衣仙人窩在龍榻下,須發飄搖散落,玉簪斜插,露出一截修長臂膀趴在龍榻的軟墊上,酒氣環繞,鞋履盡踢。

瞧身姿,看氣質,卻與昨夜鬼魅判若兩人。顏夷青還有這風流仙姿。

她怕驚動了他,舉步要走,誰知他一個回手扯住一截腰帶。明瑞一驚,便要後退,他卻不許,越發無禮,半起身扯住她腰間,她吃不住力往他懷裏跌去,直抱了個滿懷,待要掙紮起來,何嘗就那麽容易。

顏夷青邪魅一笑:“昨夜要去敬陛下幾杯酒,沒曾想他那般猴急地回來了。”見她臉色上通紅,急地說不出來話,用食指在她臉頰輕輕上下刮蹭,又笑到道,“陛下今晨起這麽早,想必是昨夜春宵一刻未值得千金了?”

明瑞已噎住,臉色發白。他把她從頭到腳直勾勾地打量,尤是看見她胸口輕痕,腿上指瘢,眼眸發亮,像要把她吞入腹中才算甘心。

忽然,仰頭哈哈大笑,明瑞見機忙使盡全力借他身上的力道,一把推開祥雲幾,往上一坐,攏了衣衫,再怕他瞧見分毫。

顏夷青看她那般守身如玉的模樣,說道:“陛下與夜話郎君共處一室還少嗎?如今倒重起名節來了。”

明瑞平息半刻,不讓空蕩的大殿中他刺骨驚魂的聲音穿透,凝神靜氣,說道:“我知道你惱恨我辜負了你的情意,我也惱恨自己,可你知道我們是先皇在世時自小定下的婚盟,我不能忤逆……”

不等她說完,顏夷青厲聲喝道:“你若是那等循規蹈矩的人,我顏夷青也算是看錯了,陛下也不必解釋,到底為了什麽你我心裏都清楚,明白人面前不說糊塗話!”

明瑞被他喝住,一時啞口無言,遂又想到梗雪,便問:“若說我辜負了你,那梗雪於你又是什麽?別忘了當初在‘故園無此聲’,我是親眼看見你和她的。”

顏夷青眼一橫,佯怒道:“我早就說過,承認她是我家的人不過是為了救她一條命罷了,何況你知道‘故園無此聲’是什麽地方,又拿這話來問我。”

明瑞替梗雪心寒,這男人將自己曾經愛過的女人就這樣棄之如敝履,她也不敢想將來,她將被如何。

顏夷青站起來,彎腰向前傾,盯著她的臉,唇角微微勾起,輕輕呼出酒氣,低語道:“你是嫉妒了。”又在她耳邊吹出一股熱氣,剎那間芳華遍布,雙耳燥紅,爭辯道:“我才不是!”

顏夷青根本不與她分辨,背著手,就要去一親芳澤,明瑞趕忙躲讓,卻正巧嗅到了她耳垂,裸露著耳洞的耳垂,並未被長發遮住,少不得就吃了虧。見她一副欲哭無淚的怯懦模樣,他更起了性質,雙手撐在祥雲幾上,將她環抱其中,正對著胸前。明瑞緊緊捏合自己的衣襟,惱恨出來是沒有好好穿件衣裳。

正想著,大殿的門緩緩地被打開,初升的太陽仿佛要照開一切迷霧與陰暗,一點一點照亮整個大殿,陽光熱烈的投射在丹陛上的二人身上,采芹正帶著上陽宮的一群宮人前來,不同尋常的姿勢讓人生疑,使個眼色給旁邊的一位小宮女,她便去了。

黃采在一旁率先跪下賀道:“恭喜陛下,又得一如意郎君!”

底下地宮人早在明瑞大婚前就已猜疑不定,但也不能十分肯定是否明瑞就真和顏夷青有私,早前真真切切有那些傳聞,現在瞧見他們兩人衣不蔽體,抱在一起,實已坐實了。經黃采一聲高賀,便齊齊跪下稱賀,只留采芹一人暗自傷神,久久未敢跪。

明瑞見勢不妙,又不得逃脫,於是擡起膝蓋猛烈一撞,顏夷青躲之不及,跌向一旁,孟靖暄正撞見此刻。明瑞知道來了好些人,氣白了臉,命道:“采芹,宣千牛衛,將西安王這等賊子拘禁至西宮,不得踏出半步!”

采芹直直應了一聲:“是!”

不多時,千牛衛便壓下他去了。又命道:“今後誰再敢提起今日之事,殺無赦!”

黃采低低跟著應聲,十分害怕又惶恐。只見明瑞朝後掰掰手,讓他們退下去。孟靖暄從宮女手中接過鬥篷,上前盯著她這一身不倫不類的裝束,笑道:“你怎麽愛穿我的衣裳了,到叫他們一陣好找。”一邊說一邊將她裹住,她這才敢看他,兩行淚不住地流。

孟靖暄便抱著她,任由她嚎啕大哭,宣洩出來。抱著她冷汗凍僵了的身子,慢慢焐熱,輕聲安慰道:“不怕,不怕,明瑞不怕。”

“我才不怕。”她在他胸前擦幹凈眼淚鼻涕,倔強地說,“我沒讓他占便宜!”

孟靖暄笑著應聲道:“知道了!”

又見她腳上的鞋子被剛才那一擊踢飛了,不知道掉在了哪裏,便也不找了,抱著她迎著太陽,往寢宮去。

“今天就回武陵源嗎?”明瑞輕輕在他耳邊問道。

“嗯。”又停下來,對她說,“我陪著你再睡會兒,等你睡醒了,我們再出發。”

來往無人敢上前打擾,只在一旁默默跪地請安,連眼睛也不敢擡。

明瑞閉著眼睛躺在偏廳的梨花木蟠龍榻上,孟靖暄手裏捧著一本《史記》半坐半臥陪著,為她講解《越王勾踐世家》。采芹一旁烹煮好茶盛過來,放在一旁的矮幾上,見明瑞已進入夢鄉,便至孟靖暄跟前,細細將今早的事回了,尋個示下。

采芹道:“雖說是君王貴體,但有如此失儀之事,難封悠悠眾口啊。不如……”他做了個飲酒的手勢。

孟靖暄明白他的意思,付之一笑,吩咐道:“不可此時為此事動手,免遭詬病。”思忖片刻道,“我朝並無先例,但不妨破一破,隨了他的心意,讓他入宮。”

采芹道:“吳王的意思是……破祖制,立他為王側夫?”

“有何不可?”

“陛下能同意嗎?”

“這便是陛下的意思。”

采芹沈吟片刻,答應著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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