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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興慶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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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興慶府

兩人不出數時便到達了西夏宮廷,因是非常時期,展昭看得出此時的戒備比往日更加森嚴。

丁月華道:“展大哥,我們怎麽進去?”

展昭道:“就這麽進去吧,既然李元昊未歸,我的身份便還能隱瞞,此時我依然是張元手下的張超。”

丁月華點點頭,繼而又將滿是塵垢的手又往自己臉上抹了幾下。展昭看著笑道:“可以了,再看不出你本來面目了。”

兩人下了馬來,展昭手上一拿腰間的牌子給守門的看,並道:“奉兀卒之命前來向嵬名將軍求援。”

守門的士兵一聽事關重大便放行讓兩人進去,兩人便大搖大擺地往宮門而進。

“什麽人?”兩人未行得多遠,卻見遠處一名軍士直奔過來。

展昭旋即向那人躬身一禮道:“都羅將軍,前方軍情告急,張超特奉兀卒之命前來向嵬名將軍求援。”

“怎麽是你來?”都羅一幅將信將疑的神色。張超身份來路不明,一向被忌諱,求援如此重大的事卻為何竟是他來?

“前方戰士所剩不多,我行程快,是以兀卒命我前來。事不宜遲,煩請都羅將軍立馬引我去見嵬名將軍。”

都羅略微凝怔了一下,隨後又道:“兩位可有兀卒的手信?”

展昭淡定地道:“沒有。”

“沒有?”都羅查覺事有蹊蹺。又問:“那你們可有什麽憑證?”

“什麽都沒有。”

都羅怔怔地望了展昭一眼,皺皺眉道:“張超,我如何能單憑你所說就帶你前去面見嵬名將軍?”

展昭同丁月華互相看了看,連眼色都不用打,便已明了對方心中所想。

丁月華上前一步,脖子一揚,頭一擡道:“不過就是見一面,你怕什麽?難道還怕我們刺殺不成?”說著,故意動了動身上的劍撩撥出聲響。

“你。”都羅自覺不過就這麽一問,這人反倒咄咄逼人,一時氣結退了一步沒有回話。

丁月華卻反倒步步緊逼道:“我們不過就要求見嵬名將軍而已,你若一再推脫貽誤了戰機如何擔待?”

“做什麽做什麽?有你這樣對都羅將軍說話的嗎?”原本在都羅身後不遠處的幾個小兵聽得都羅這邊都有動刀動槍的聲響,又親眼所見都羅被丁月華步步緊逼,便扯著大嗓門上前對峙,大有衷心護主之切。

都羅到底有些涵養,還是斂去一臉怒意對展昭道:“張超,這人究竟是誰?竟這般說話?”

丁月華不給展昭答話的機會,急忙道:“都羅將軍,你別管我是誰,我們在前線辛苦打仗,還要日夜兼程前來求援,你們不但享清福不說還這般為難我們,究竟是誰說話無理了?”

“你——”丁月華的話終於惹得那幾個小兵有拔刀的趨向,一時間幾個人怒目相對。

都羅壓了壓幾名士兵,對展昭道:“張超,這人究竟是誰?編屬於哪個軍隊的,你今日務必給我說仔細講明白。”

展昭未動聲色,丁月華依然蹦在前道:“什麽意思,難不成你覺得我此來另有目的不成?”

都羅瞥一眼展昭,暗道:連你的來路都值得懷疑,更何況你帶來的人。

口中卻道:“張超,難道你沒有話說嗎?”

展昭道:“回都羅將軍,張超自跟隨國相以來,身份一直被疑慮,想來張超縱是將話講得天花亂墜將軍都是不會信的。”

丁月華道:“不必跟他們廢話,你們不帶我們自己進去。”兩人說著就要往裏沖去。

“站住。”這回都羅是真的動怒了。“你們想做什麽?擅闖皇宮嗎?”

“將軍,這兩人來路不正,待我等將他們拿下。”說著,刀劍都出了鞘,一股激流在蓄勢湧動。但畢竟這是宮殿,那些小兵也都慎之又慎,不敢擅自爭一時之氣。

“錚”第一個拔劍相向的竟是丁月華。只見她拔出劍來向幾名小兵揮過去。

一時間,刀劍紛紜。

“住手。”展昭和都羅各自叫嚷。

丁月華對展昭的話裝作置若罔聞,那幾名小兵倒是願意住手,可無奈被丁月華的劍勢糾纏得無法收手。

城門旁的幾名守門士兵見裏面如此大的動靜,紛紛有些站立不住,有幾個更是往裏進

意欲助陣。展昭見狀無奈也只得挾劍而起。

場上不過就那麽幾個人,展昭對付這些小兵自然不在話下。兩個人輕輕松松地跟那些人打鬥了數番後,忽然聽到城門外人聲湧動。展昭忽然適時地對都羅喊道:“都羅將軍,張超此來真的是為求援而來,兵刃無眼,張超不想傷及自己兄弟,還望都羅將軍下令讓他們收手。”

都羅見展昭此前果然是招招都留了極大餘地,一時也輕信了展昭此言。待回頭卻見城門外人潮向城內湧動,不覺驚詫。忙下令:“快截住他們。”

展昭見勢道:“都羅將軍,求援之事不容懈怠,張超鬥膽,請命自行去見嵬名將軍。”

“這——”都羅陷入了難關,這邊事關重大,見了萬一出了差池他擔待不起。不見萬一張超所言是真,他更是擔待不起。而那邊看樣子竟是些暴民——

展昭道:“都羅將軍無需再多慮了,我們不過就兩人又能做得了什麽?”都羅想想也是,想著此二人就算使詐,然他們面對的不是別人,是嵬名浪嶼將軍,又何懼之有。正想著點頭同意,卻見展昭已拉起丁月華兩人直往裏沖去了。

都羅望著兩人的背影,忽覺不妥,他雖和張超接觸不多,但平時見他通常是行事有度。而今日卻明顯縱容這個跟隨之人肆意挑釁,可是待他反應過來卻已是無暇而顧。那些“暴民” 已迫在眉睫……

展昭和丁月華兩人行到一處無人處,丁月華道:“展大哥,我們現下往哪裏走?”

展昭想了想道:“李元昊的書房我都已經徹底翻遍了,不如直接闖入他的後宮。好在李元昊的後妃們個個都不是等閑之輩,如果前面動靜大了,他們或許都傾巢而去。”

“嗯。”丁月華點點頭,兩人都身著西夏軍兵裝束,按理混進後宮也沒有什麽難的。只是展昭的面具未免太過招搖了些,可是若拿下只怕更顯招搖,只得作罷,且走一步算一步吧。當下,兩人閃身進去,好在丁月華輕功也是極好的。兩人直等著外面的動靜大了,後宮引起紛亂,便於“趁火打劫”,於是便暫時隱伏在後宮正殿的屋頂上。

果然,未過多久,便有兵士來報:“啟稟野利皇後,前朝有暴民來襲,嵬名將軍讓屬下來稟:務請後宮所有人等都不要擅自出後宮。”

野利皇後暗自心驚,口氣卻依然淡定:“暴民?你說清楚,究竟是暴民還是有目的的侵襲?”

那小兵囁嚅著說不出話。

野利皇後瞪大眼睛叱他,嚇得他只得哆哆嗦嗦地道:“他們都身著平民服飾,但每個人身上都攜帶兵器,似有準備而來,應該不是暴民那麽簡單。”

“是六谷部的人嗎?”

那小兵道:“好像不止。”

“什麽?”野利皇後聽完非但臉無所懼,反而拔起殿中的劍道:“大家有膽的隨我來?”

一名宮內內侍急忙上前阻止道:“皇後,你不能去啊——”

“怕什麽?兀卒在前方殺敵,擔得是何等的風險?就憑六谷部的那些人,就讓我怕了嗎?”

“不,皇後,前面有嵬名將軍在便可,皇後犯不著以身冒險啊。”

野利皇後義正言辭地道:“不,我去就是要告訴別人,別以為兀卒不在他們就能來趁火打劫。我要讓他們知道他們的算盤打錯了,西夏人人皆兵,即便是婦孺老弱面對刀槍也是無畏無懼的。”

“可是——”

“不用再說了,大家有膽的就跟我去。”

皇後的話都已經說到這個地步,大家誰又不敢去。卻正在這時,皇後的身後響起另一個嬌脆的聲音道:“姐姐說的是,我第一個隨姐姐去。”

野利皇後回頭一看,來人正是元昊的另一個妃子咩迷氏。只見她是挾劍而來,大有一股凜凜之勢。

未過多久,另外又來了幾人,卻都是容色艷麗服飾華貴之人,想來都是李元昊的妃子。

西夏本是豪放民族,又因李元昊此人絕非常人,生平愛那些尚武女子,所以後妃們個個都會武。而那些後妃又因在後宮時日已多,個個都修練得精打細算。此時見得前庭出事,又因皇後都發下如此之話,自然都意欲前往驅敵,好他日不被皇後獨個邀功,日後也不被人所詬。

丁月華看得明白,想是這些人平日裏暗地較勁,此時誰也不肯落於誰後。不過這樣正好,省得讓他們動幹戈。

不過片刻間,後宮漸漸恢覆沈寂,那些妃子們攜帶著後宮仆眾也漸漸走遠了。

展昭和丁月華相視而笑,隨後攜手從屋頂上跳下來。

後宮已是空無一人了,丁月華道:“展大哥,我們先去哪裏搜?”

展昭指著對面的大殿道:“那邊是李元昊的寢殿,先去那邊看一下。”

兩人安然進去,後宮中倒也非空無一人,只是剩下的盡是一些不會武的年長仆婦,丁月華趁她們還未喊出聲之際便點了眾人的穴道。

雖這些人的存在對於展昭和丁月華來說實際上形同無人,這後宮亦是任由他們來去自如,但終也是時機緊迫。展昭顧不得其他,早已各處搜尋了起來。

丁月華隨後也四處翻看,卻終是一無所獲。

約摸過了兩盞茶的時辰左右,殿內所有書籍被兩人散亂成一片狼藉。

“怎麽辦?展大哥,如果連李元昊的寢宮亦是沒有,那我真想不出他會放置於何處?”

“慢慢來,一定會找到的。”展昭雖已找得灰心,但依然不甘心。

“會不會在皇後的宮殿裏?”丁月華突然閃出這麽一絲念頭。

“應該不會,李元昊和野利皇後的這場婚姻不過是政治婚姻,他們的關系並不像外人見到的那般親厚。不過既然這裏無望,我們不妨去找一下。”展昭心裏覺得沒底,但終究覺得只要是機會還是不要放過得好。

兩人說著起身,離了那片狼藉之地。

黨項向來重武弱文,連女子也不外如是。只是野利皇後畢竟出身於黨項八大豪酋之一的野利家族,且叔父又是大夏國最聲名赫赫的謨寧令野利仁榮。從小便受詩書熏陶,自然也養成這好文的習性,是以寢宮內竟有一間不小的書房。

丁月華道:“想不到這個蠻夷之族竟也有這等好文女子。”

展昭只清清淡淡一句道:“野利家的女子自也非尋常等閑。”

兩人說著左右而顧,走到書桌旁,卻見書桌上的東西赫然吃驚。

“地圖?”丁月華說著拿起來。“展大哥你快看。”

展昭當然第一眼就看到這是一幅畫在錦帛上整個西夏地勢地貌的地圖。仔細看,又道:“也許這是野利仁榮所畫,只因兀卒不在便交予了皇後。”

丁月華道:“這是好東西,先收起來再說。”說著將那絹帛塞入展昭懷中。

作者有話要說: 這章寫得很是費力,寫好就發上來了,也許需要大量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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