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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芳心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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廂房裏,歐陽也曾見丁月華已安然睡下,便著意細細打量丁月華。見其膚色稍嫌蠟黃,左臉眉眼間還有一塊不大不小的淺色胎記。五官中除了雙眼稍有些神采外,其他的都只能算是平整無奇。心下不覺奇怪,江湖盛傳這位丁家小姐美貌無匹。可今日這一見,這姑娘聰慧有禮卻實在當不起美貌二字。

歐陽也曾正暗自納悶著,卻聽見丁月華嘴裏不住地輕聲呢喃:“月影,月影......”歐陽也曾忙俯身上前卻見丁月華則是雙目緊閉,估計丁月華是夢魘了,卻見她越喊越急,越喊越揪心,只得想將她喊醒道:“丁姑娘丁姑娘。”叫了幾聲,丁月華沒有反應,一時間竟又靜了下來,便又慌忙住了嘴。哪想,未幾,丁月華嘴裏又喊道:“月影月影。”聲音好不淒厲,讓聽者揪心,卻不知這夢境裏又是何等的驚動心魄。

歐陽也曾怕她被夢魘住,便連喊帶推道:“丁姑娘,快醒醒,丁姑娘......”

突然,丁月華一下子便撐開了眼睛,怔怔瞪大顯得空洞的大眼睛,歐陽也曾坐於床邊問道:“丁姑娘可是夢魘了?”

丁月華將身子坐了起來,這才定了定神道:“原來是做夢。”雖覺如釋重負,卻依然被剛才的夢糾纏得驚魂未定,不覺眸間卻溢出絲絲淚痕道:“我夢見妹妹被一個蒙著臉的黑衣人生生刺穿心臟,兩個哥哥被關押在一個不知名的地方受盡百般折磨,萬般淩虐。”她口氣哀啜難抑,無法自持。

歐陽也曾一手攬住她道:“夢裏的事都是做不得數的。”雖是這樣說,可歐陽也曾想到花沖說過的:‘仙子升天了’這話更覺驚心。“

丁月華一臉呆滯,全然沒了平常的機智,眼睛瞪地好大,似在夢境裏猶未脫身。她靜靜地靠在歐陽也曾身上不斷抽泣,好長時間才漸漸平伏。

“展昭,展昭。”丁月華喃喃念叨。

“什麽?”歐陽也曾一臉莫名。

“展昭?歐陽春?開封府?”丁月華似乎未聽見歐陽也曾的疑惑,只顧自己念叨著,眸間卻漸漸煥發出一種莫名的神采。歐陽也曾見狀明白她是在思慮著什麽,便不意打攪,任由她去。

“歐陽姑娘,展昭在哪裏?”

“展大哥他在隔壁房裏,你可是要找他嗎?”

“是,我要找他。”說著,便不由分說要從被子裏掙脫出來。全然忘了自己的腿傷。歐陽也曾忙攔住她道:“丁姑娘不急,你要找展大哥,我幫你喊他來便是。”

丁月華緊緊揪住歐陽也曾的衣襟,像是揪住一根救命稻草一般。“我想到了一個能知道哥哥們下落的一個辦法,只有展昭才能幫我。”

聽他這麽說,歐陽也曾一臉凝重道:“那你等著,我去喊他來便是了。”

......

汴京.開封府

開封府的夜晚總是異常靜謐肅靜,許是前堂的陰氣過盛蔓延到了這書房,這書房總不免一股寒戾之氣。再看包拯的臉,黑漆如炭,雙目炯炯如神,任一絲蛛絲馬跡都逃不過他的目光裏。難怪百姓常說:縱是索命的無常都怕了包拯幾分。案幾上的燭火忽明忽暗,包拯俯首凝神閱覽著什麽。時而蹙眉,時而舒緩。 公孫策則俯首翻來覆去捏著那柄已被折毀的劍鞘不時細看。而劍身卻靜靜躺立在杌子上,恍如失了靈性般,不覆光華。此劍,正是日前那把湛盧。

戌時,王朝來報:“大人,白大俠和花沖正在城外的綠樹林裏,屬下自請要前去接應?”

“白少俠。”公孫策聽王朝這麽說,頓時望了望包拯,眉目間卻絲毫沒有憂心之色。

包拯擡頭面向王朝道:“無妨,白少俠吉人自有天相,且讓他去吧,無須驚擾。”

“可是——花沖的武功——”王朝萬沒料到包拯竟如此淡然。

“花沖的武功縱然不賴,可白少俠也絕非虛名。再說你又不是不知白少俠的脾性,如你去了,他必然惱怒。”公孫策解圍道。

“可事關重大,刀劍無情,性命要緊,我管不了他惱怒不惱怒了。”說著,便顧不得包拯和公孫策的反對,執意要往外走。

“回來。”包拯喝道。

王朝只得停頓住腳步。側面望向公孫策和包拯,卻見他倆皆是一副事不關心的樣子。頓時驚愕在那裏半晌說不出話來。公孫策見他愕立於地,便道:“你先下去吧,在外好好把守,目前那張舊羊皮書的安危最是緊要。”

王朝只得訥訥應了聲“是”。

窗外一陣寒意瑟瑟,掠動庭外的那顆已將近幹枯了的芭蕉,悉悉簌簌地恍若是人影晃動。

包拯拿起手中那物什,擡頭望向公孫策道:“公孫先生,你再仔細看看,再細細斟酌。”

公孫策起身接過包拯手中的東西,原來正是公孫策所說的那張半舊羊皮紙,羊皮紙上寫有寥寥數字。公孫策接過朗朗念起羊皮紙上的字:蘭.蕙吾兒,見字時父許已不在世。此劍當年聖上所賜,名為獎賜,實則另有蹊蹺,聖上密授為父參詳其中玄機。為父經年苦思,終於破得秘密。遙想那年九九重陽,為父帶你兄妹幾人往姑蘇虎丘之行,其間為父所言望你等細細斟酌便能悟透這其間玄妙。

包拯細細聽著公孫策念完,半晌,方問道:“姑蘇虎丘?公孫先生,你可曾聽說過這姑蘇虎丘?”

公孫策道:“虎丘之地,乃是吳王闔閭所葬之處。學生亦曾隱約聽過一些傳說。闔閭埋骨之處正是劍池,墓穴內陪葬三千把名劍,據說因著此地空氣地貌緣由,刀劍藏於此處會千年不腐。另外有數以萬計金銀財寶。憑那些財寶足可敵國。只是闔閭墓葬設計十分精巧,多年來,那些名劍令多少江湖人士費盡心機,那些財寶令多少商賈名流絞盡腦汁。只是盜墓者若稍有不慎,便會被喪身其中。動輒還會牽系到整個姑蘇城沈淪潰塌。是以闔閭墓至今仍保持完好。”

包拯聽著公孫策講了許多,怔了好長一會才道:“財寶?名劍?敵國?”說完又凝目沈默一會兒,卻依然搖頭道:“只是單憑這些,還不足讓貴為天潢貴胄的襄陽王動心。”

“那麽大人以為——”

“既然公孫先生都聽過這個傳說,想來坊間此類傳聞必不會少。襄陽王若是想要知道其中秘密,犯不著如此傷筋動骨。”

“大人所言甚是,想來這羊皮書中的秘密絕不止這麽簡單。”

包拯點了點頭,覆又凝重地道:“若要真尋得這其中秘密,必須尋到丁氏雙俠或是丁家子女才對。”

公孫策話音剛落,只見窗外一人身影晃動,接著窗臺便被打開,屋裏的燭火頓時全數熄滅,唯有那盆炭火仍在嗤嗤燃燒。一人“嗖”地一聲跳了進來,身形如飛燕般輕快。

公孫策驚懼地大喊道:“有刺客。”

包拯急喊道:“快護住羊皮書。”

公孫策聽得包拯這一聲叫喊,忙上前一把攫住羊皮書便往炭火裏扔。火勢正烈,那羊皮書一經下去便著了起來。豈知,那人卻是眼疾手快得緊,一只手提著劍防止公孫策向他靠近,另一只手隨手提起身旁的劍鞘將那未燒完的羊皮書挑了出來然後輕拋向自己,抖了抖餘火隨手一揣便入了自己懷裏。

“什麽人。”不一會王朝馬漢張龍趙虎四人聞著裏面的響動已經進來。

四個人循著炭火的光亮向那個人圍攏過來,張龍道:“周自威。”原來此黑衣人正是周自威。

“不錯,正是在下。”

趙虎道:“周自威,放下那羊皮書。”周自威哈哈笑道:“白玉堂不在,我看你們幾個能奈得了我何?”

趙虎道:“好陰險,原來花沖將白玉堂誘出府衙為的就是讓你得逞。”

周自威道:“算你聰明,只可惜你現在知道已經太遲了。”

四把劍齊刷刷地直沖向他,可名震天下的福威鏢局的總鏢頭又豈能是省油的燈,一挑劍便將那四把劍齊刷刷逼了回去。然後自己往窗戶上一竄,身子便輕盈地竄了出去。

王朝馬漢見勢,趕緊跟了過去。卻不料到了庭外,周自威早已不見蹤影。

“不用追了。”包拯隔著窗向外喊道。

王朝馬漢只好無功折返。

“大人,屬下等辦事不周,請大人責罰。”張龍趙虎王朝馬漢灰著臉頓時跪了一地。

“無妨。”包拯重新坐入書桌道:“王朝馬漢你們現在前去接應白少俠吧。”

“這。”王朝一時摸不著頭腦,剛才他自請前去,大人那番說辭,現在又讓他們前去。“刺客此時難保還在府中。”

“是這樣,那些人的真正目的並不在於這把湛盧。而是在於那張羊皮紙,如今這羊皮書既已落入他們手中,他們必不會再來。大人的安危有張龍趙虎足夠,你們去吧。”公孫策一邊說著,一邊一臉淡然,完全看不出如此重要東西落入對方手中的憂心。

馬漢道:“那我們現下去王府別院查探查探。”

包拯道:“來不及了,即便找到那張羊皮書,書上的秘密已然被他們知曉也於事無補了。”

......

翌日,王朝來報:“大人,白大俠昨夜連夜便已離開開封,前往襄陽了。”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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