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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玉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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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值深秋,秋風乍起吹出陣陣瑟意。殘陽將周圍的白雲鍍上了一層金邊,舉目望去周圍沒有一戶人家,甚至連一絲煙火都不曾有。唯有一顆淒然獨立的老枯樹枝椏上零落停頓著兩只寒鴉兀自鳴叫,像是一陣不祥地哀嚎.

一騎馬,疾馳而來。馬上的人身著雪色白衣,衣袂翻飛起,猶顯一股放肆的張揚。忽然,他勒了勒馬繩,停頓了下來,皺了皺眉。許是他還是嫌那馬兒跑得不夠快,於是便輕輕拍了拍那匹馬道:“馬大哥啊,我知道這一路不停歇你也累了餓了,可事關緊要,等辦完此事,白某定將你好生供養。”

原來這人不僅一身白衣,更是姓白,甚至連身後的那把佩劍都是白色的。那把劍懸掛在他的腰間,光華灼灼,鋒芒畢露,一如他的人,難以掩藏的光芒。

此人是個年輕男子,約莫二十三四的年紀。一身白衣極輕便從簡顯得灑脫之極,鬢旁兩縷發絲隨意散落,眼見得是吊兒郎當,卻又無法讓人不覺得他是精細挑剔的男子。英氣十足的一張臉配上立體深邃的眉目猶顯俊逸,他的眼眸黑白及其分明,黑色的瞳孔裏像是燃燒著灼烈的光芒,隨時都會噴薄而出。而眉梢眼角間卻處處隱露著一層冷冽之氣,像是這個世上的一切盡不在他的眼裏,任何東西都難輕易進入他的心扉。然而他身上最吸引人的應不是他的五官,而是他處處閃耀著的霸氣張揚的光芒,周身沒有一處不顯露著的傲氣。這樣一個人,除了遺世獨立,又能有什麽形容說辭?

沒錯,那人身上的那把劍正是上古名器畫影劍。如此恣意飛揚,光華難蓋的一個人不是錦毛鼠白玉堂又能是誰?

此時,白玉堂又指了指前方輕輕哄著那匹馬道:“好了,前面就快到了,再辛苦一程。”他這樣的行為若是被人瞧見了,難免不讓人啼笑,完全跟他眉眼間的陰冷不符。說著,他又環顧了一下四周,卻覺這種景致令他有著一種莫名的不安,不覺眉心凝成一道重重的川字。

然而,他也不及多想,那馬兒仿似聽懂了他的言語。一揚腿,跨步邁向前去。

已是戌時,周圍開始熱鬧起來。疏疏落落的村莊漸漸多起,早已不似此前那番寥落。自打一進襄陽城,白玉堂便令馬兒稍歇下來,緩步前行。越近城中,燈火逐漸耀眼,前面便有一座酒樓。白玉堂打馬上前,見門口站著一個小二正點頭哈腰迎來送往著客人。他剛要走進去,那小二瞅見了他,登時直立起眼睛楞楞地盯著他看。

白玉堂奇怪,便走進小二,對那小二道:“小二哥,你這樣盯著白某看是作甚?我們認識?”

那小二聽他喚自己白某,登時眼睛瞪得更大。道:“白五爺,這邊請。您的酒菜已經備好了,馬料也已經預備好,小的這就牽去餵馬。“

白五爺?這下奇的倒是白玉堂了,他心道:酒樓小二,怎地一見自己便識得?更何況怎就知他心中所想所要?便問道:“你怎地認識我?”。

那小二道:“咳,我哪有這個福氣能認識白五爺啊。是先前來了一位爺說是五爺這個時辰左右會到,吩咐小的預備好爺您所要的東西,好生伺候著。”

“什麽人?那人什麽模樣?”白玉堂厲聲問著,反手捉起他的手讓他動彈不得。

那小二似被白玉堂擰疼了手腕便戰戰栗栗道:“五爺,五爺,您老——您——”他顫顫巍巍地叫嚷著,白玉堂已瞧出他手無縛雞之力,便放開他道:“那人什麽時候來的?長什麽樣子?”

“那人是一個時辰前經過這裏的,他身材高大,眼珠子碧綠,一臉紫虬——”小二還要說下去,卻被白玉堂喝道:“行了,我知道了。那人都說了些什麽?”白玉堂眉頭擰得很緊,一聽小二所說的描述,心道此人不是這幾日日夜都跟他糾纏的花沖又會是誰?可是,他為何要這麽做?他怎麽知道自己會來?再說花沖此人身形相貌奇特,一經描述,任何人都會知道說的是他,他這樣做的目的又是什麽?天下人所共知他白玉堂狂傲不羈,卻沒想到這世間還有一個花沖比他更為狂傲,拿他簡直是貓逗弄耗子一般——耗子——咳咳,這不,他還真被世人稱之為耗子。想到此,他不禁怒火難抑,他本就對於花沖此人,正壓著一種莫名的怒火,想到那花沖武功高出他一些,他那狂傲不服輸的天性使然,令他有一種莫名的挫敗感。

正這般思忖著,那小二道:“那人說——說——叫五爺先用好飯菜,然後讓小的交五爺一樣東西。”小二心有餘悸地說著。

“什麽東西?”白玉堂攤開手,一副不得不給的樣子。

小二從懷裏取出一物來,白玉堂伸手一接,見是一封書信,外面用蠟完好地裹著,打開一看,裏面有一張紙,紙上龍飛鳳舞寫著:襄陽西郊紫竹林外幾個字,就再無其他了。那幾個字剛勁有力,雖見草莽之氣,卻不乏豪氣俠氣之色。

襄陽西郊紫竹林?這是什麽地方?花沖這是要做什麽?誘他入敵?應該不是,照這麽些天的糾纏來看,他若想要他性命早便可以取去了。

白玉堂正自暗思,那小二道:“白五爺,要不您先用膳?”。

白玉堂道:“既承盛情,也好,走罷。”說著便邁進門去。小二帶著他來到一間臨窗的雅間,稍頃便端來些就踩,那桌上的菜也不過就是家常菜,酒也就是一小半壺梨花白,此時卻也正合白玉堂的意。饒是滿意嘴上卻調笑道:“白某本還以為是盛情款待呢,沒想到原來也就是個小氣之人。”

那小二聽他這般得了人便宜還不討好之人,便嬉眉哈腰臉皮扯笑道:“五爺,咳,這些雖不是什麽好東西,但也是本店的特色,請五爺將就著用。等五爺辦好事情再來,小的定為五爺整一桌豐盛的。”

白玉堂見跟小二逞嘴皮子之能沒甚麽意思,便不做聲,手一擺,讓小二退下。他也確實餓了,看著那些酒菜,便毫無顧忌大快朵頤開來。對於花沖此人,他雖覺得頗多不解,但絲毫不會懷疑他會在這桌酒菜上下功夫,只因如果花沖真要對付他,幾番交手下來若要取他的性命並不是難事。草草地填了些肚子後,卻又開始皺眉:想著羊皮書的被盜,還有月影——月影,想起她,他的心又開始生生絞痛。白玉堂再坐立不住,意味深重地再瞥一眼那紙上的字,然後撕成碎屑,提了劍往城西而去。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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