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離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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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離譜
千鈞一發之際, 李普通都已經做好去見奧斯帕的心理準備，想好了這次必須要嚴肅地跟他談一談勞務合同的問題了，突然感覺身子一輕, 雙腳冷不丁地離了地，像是被人攬住了腰，然後單手抱了起來。
她的視界一片旋轉, 擡不起頭, 只能模模糊糊看見宴會廳碧綠和雪白揉雜的大理石地。
但很快, 大理石地也看不清楚了, 因為正抱住她的人高速移動了起來，風呼呼地全打在了臉上, 刺得她根本睜不開眼睛。
攬住她腰的手臂結實有力, 李普通下意識就覺得應該是穆爾用了什麽仙法……不, 應該是黑暗君王的暗影之移動，穿越了由死亡騎士組成的城墻，飛到了她的身邊，帶她脫離了險境。
李普通一直是這麽想的。
——直到她的雙腳重新站在地面, 挺起胸膛的時候頭頂被什麽鬼東西紮了一下。
嚶嚶好痛！
李普通捂住受傷的頭頂，淚眼汪汪地慢慢地站直了身子, 剛想跟穆爾撒個嬌，卻在看到“擔心”兩個字的時候, 整個人頓時傻住。
她保持著這個呆呆但是有點可愛的姿勢, 眼淚自己就從眼角滑了下來。
像是幻燈片的切換特效, 那兩個字在淚珠跌落的瞬間變成了——
“心痛”
李普通：“……”
壓根就不是穆爾。
把她從奧斯帕的陰影中撈出來的人是長相邪門眼裏寫字兼公女殿下的守護騎士, 溫德爾條頓。
此時此刻，見她落淚，騎士冷冰冰的面容有了裂縫——是真的有了裂縫。
這位能把所有修辭說法全部變成紀實文學的神仙人物, 結成了冰的面龐正中間劈開一條閃電形的裂縫，伴隨“哢嚓……卡嚓……”的聲音，碎掉，然後換上了一張沒有被冰凍的新臉。
李普通驚嘆：“嗚哇……”這也……實在太厲害了吧……
騎士本人並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麽壯舉，他關註的只有偽裝成了貝安蒂絲汀的李普通。
“皇宮現在非常危險，不宜久留，請您先轉移至安全的地方。”
“哦哦好的……”
陷入了震驚中沒辦法把自己□□的李普通楞楞地跟隨他的聲音踏上了旁邊的馬車。
坐進馬車之前，她被絆了一下，陡然驚醒。
便手按在了車門門邊上，並立刻轉身，左右張望，試圖找到來時的路。
“等下，穆爾他……”
溫德爾條頓眼裏寫著落寞，並勸道：“無名閣下實力高強，脫身不是難事。只有您離開了，他才能安心戰鬥。”
李普通不能否認他確實說的有道理，畢竟她在穆爾身邊就是他的弱點，只會妨礙他，不能讓他放開了去發揮。
倒不如她先走一步返回公爵府等他，而且說不定在路上他就能追上來了。
想到這裏，李普通點了點頭，不再遲疑，生怕該死的米契爾和仿佛無處不在的奧斯帕追上來，趕緊坐進了馬車。
當把厚實的窗簾布全部拉了起來，連一絲光都鉆不進來，聽到車軲轆“咕嚕咕嚕”走起來的時候，李普通才稍微安心一點。
接下來只要回到公爵府，再等穆爾回來，和他匯合就好了……
如此心道的李普通呼出了一口氣後，握緊了拳頭，默默祈求穆爾能平安歸來。
……
離開皇宮的路途並不順暢，馬車時不時會停下來，然後會安靜上一會，接著又重新駛動。
哪怕看不見外面發生了什麽，李普通都能猜到是個怎麽回事。
一定是有人追上了馬車，再不然就是奉命要攔下馬車，但全部被溫德爾條頓收拾掉了，所以才能馬車才能一路行駛。
至於沒有慘叫聲，那只能側面說明了騎士實力的高度。
李普通覺得那種緊張的感覺又重新回來了。
她湊近了駕駛位，盡力維持聲線的平穩，模仿著公女應有的口吻，勸道：
“溫德……如果可以的話，請盡可能不要殺人……”
“當然了，我的小姐。”
溫德爾條頓應得毫不遲疑。
他此時的聲線和面對其他任何人的時候都不同，含著柔情，甚至稱得上是溫柔。
答應了李普通的話後，他反過來溫聲囑咐她：
“外面很危險，請您千萬不要出來。”
“為了不暴露您的身份，也請您務必不要拉開窗簾。”
“我知道了，謝謝你的關心，溫德。”
……
哪怕是在逃亡的情況下，為了不讓他的公主、他的神感到辛苦，溫德爾條頓將馬車駛得很平穩。
李普通坐得很舒適，甚至有點昏昏欲睡，但她不敢睡，強撐著眼皮，死都不肯閉超過一秒鐘。
終於，不知道過了多久。
“小姐，我們到了。”
李普通一個激靈，瞪大了眼睛。
她剛離開了坐墊，車門便打開了，一股冷風吹了進來，挾了一股鹹鹹的氣息……像是海水的味道。
李普通怔在原地。
是溫德爾條頓做了個請的動作，她才恍恍惚惚地順著他的指引走下了馬車。
冷風裏的鹹味不是她的錯覺。
出現在李普通眼裏的，確實是一片夜晚的海。光能照到的地方，淺淺的浪花隨著海浪聲一層一層慢慢地朝內陸翻打，遠離路燈的地方則是從深藍到黑的延伸。這裏似乎是一個小港口，人來人往，不遠處還能看到停泊的船只，聽到船鳴聲。
李普通：？？
李普通：？？？？？？？？？
她是誰？
她在哪？
她在幹什麽？？？
說好的公爵府呢？？
而李普通甫一離開馬車車廂，隨著一聲“恕我失禮了”，帶著騎士溫度的披風便落在她的肩膀上，為她擋去寒冷夜風。
身體是溫暖了，李普通的心哇涼哇涼的。
“溫德……這裏是？”
看著眼前的這片海這個小港口，李普通臉上的笑容漸漸掛不住了。
她猛地轉過頭，望向溫德爾條頓，抓住了他的手臂，強裝笑臉：
“我們不需要在這裏停留了，直接回公爵府吧。”
騎士的眼睛裏寫了三個字：
“不可能”
假裝聽不見她的話，他甚至倒過來問她：“小姐，您有什麽想去的地方嗎？您曾經說過很向往無人的海島生活，那我們去海島，好嗎？”
李普通心頭的緊張漸漸變成了恐慌。
她咽下一口唾沫，強作鎮定，但扣在溫德爾條頓手臂上的手的力道在不知不覺加大，語氣也隨之加重：
“溫德，我現在立刻就要回公爵府。”
李普通很了解溫德爾條頓。
雖然他們見面的次數確實不多，也沒有說過幾句話，可她就是對他非常了解。
她了解他的快樂，他的痛苦，他的全部。
請收看……這件事晚點再說，眼下情況緊急，總之李普通就是挺了解這位公女的守護騎士。
對於他而言，公女就是他的神，他生命的全部意義，不靠譜的米契爾也許會違抗公女的話，但騎士絕對不會。
也因此，當故意疾言厲色，甚至說得上是在用命令的口吻對騎士發號施令後，李普通的壓力頓時減輕了很多，畢竟按照她的預想，對公女一呼百應的騎士一定會答應她，然後妥協。
不過，當看到溫德爾條頓的那雙眼睛，準確來說是他眼睛裏的文字，仿佛一切都是她的自欺欺人。
他的眼裏依然寫著：
“不可能”
溫德爾條頓：“小姐，公爵府不再安全了，我絕對不會再讓您回到那裏去了。”
他態度堅決，但心裏卻因違抗了公女的命令而痛苦，他面容扭曲，本來就挺嚇人的臉龐變得更加恐怖。
他單膝跪下，試圖尋得她的諒解：
“小姐，我是為了保護您才這麽做的。”
李普通：“……你是為了自己才這麽做的，根本不是為了我。”
溫德爾條頓拼命搖頭，怪異的五官像是一張痛苦面具。
“您是我的主人，身為您的守護騎士，我沒有自我，您是我心中的第一位也是唯一一位。我怎麽可能是為了自己？哪怕全世界都不理解我，但您一定要理解我。”
李普通深深呼出一口氣：“那好，我理解你。”
溫德爾條頓立刻露出喜色。
李普通：“即使危險，我也要回去。我有必須要做的事情，不管你接受不接受，我——都必須要回去。”
甩下這句話，李普通扭頭就走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往哪裏走，畢竟她說這句話的目的只是想試探一下溫德爾條頓。而哪怕這段時間她的膽子被穆爾養肥了，畢竟是面對腦子和樣子都不太對路的家夥，李普通還是非常緊張的，連自己順拐都不知道。
夜風捎來了溫德爾條頓的回應：
“……既然無法避開危險的話，那就只能根除那個危險的地方了。”
李普通的腳步陡然一頓。
下一秒憤怒地轉過身，雙眼仿佛在冒火。
李普通：“你是在威脅我嗎？！”
毫無疑問，溫德爾條頓的意思是要摧毀整個公爵府。
但對於他來說——
“我是在保護您。”
“……”
“……”
李普通崩潰。
嗚嗚嗚嗚嗚她好想穆爾啊……
另一邊，見李普通不說話了，緘默良久，溫德爾條頓知道她大概是無論如何都要回去了。
他擡頭看了看天上的月色，然後一步步向李普通走去，勸道：“現在已經很晚了，就算您想回去也請等明天再出發吧。”
李普通：“不，我現在就要回……”
溫德爾條頓：“畢竟回去也不是一時半會的事情，還是先休息一夜再啟程吧。只有休息好了，才能迎接接下來幾天的路程。”
李普通：“？？？”幾天的路程？？？她剛剛坐的到底是馬車還是雲霄飛車？？
騎士的眼睛裏寫著淡淡的無奈。
他提醒道：“您忘記自己是太陽了嗎？”
李普通：“……？”來點人話？依依向物華 定定住天涯
騎士：“萬物都圍著您轉，不光是我們人類、世間的生靈，也包括天空和陸地。您一直以來都生活在帝都，所以帝都就是世界的中心。而如今，中心點改變了，天空、陸地、海洋都出現了變化。”
這不是一件簡單容易可以理解的事情，李普通花了點時間，才得出了結論。
結論實在讓李普通不可思議到了極點，甚至感覺接下來她要說的話光從嘴巴吐出來都充滿了離譜的氣息：
“……你是說因為我離開了帝都，所以發生了板塊運動嗎？”
“是的，您看那邊。”
順著溫德爾條頓指著的方向，李普通看到了一座山。
“這座山本來是不存在的。”
“就是因為您出現在了這裏，所以它才會存在。”
“……”
李普通感覺自己要暈倒了。
離譜啊。
多麽離譜啊！
可即使這麽離譜，李普通也沒膽量去反駁溫德爾條頓，甚至都不怎麽懷疑他是在騙她、逗她，因為——這個三流小說的世界實在是不差離譜的事情啊！！
不如說，如果哪一天變得正常了反而才奇怪……
李普通做了一個深呼吸，逼著自己接受了這個設定。
李普通：“除了那座山，僅僅是由於我離開了帝都，還發生了什麽事情？”
“您看天空。”
李普通看天空。
“左邊的那個是正常的月亮，右邊的那個是地球背面的倒影。您看見了嗎？地球另一邊的人民正在跟您揮手致意呢。”
“除此之外……”
李普通：“夠了。”
騎士聽話地閉嘴了。
這一刻，比起驚嘆世界之離譜，李普通更先是為奧斯帕的實力之驚嘆。
她敢打包票。
她喝下的那管魔藥絕對不止是改變她的外貌，就連公女本人的被動技能“離譜之力”也一定給她覆制粘貼了過來——這個時候的李普通確實真相了。畢竟只憑公女的外貌的確沒辦法造成這麽多影響的，要真是如此，那每個人拿一張公女畫像，就能改變世界了。
好了，不要再想離譜的事情了，只要她回到帝都，一切就能回歸本位了。
李普通：“回到帝都要多久？”
“七天。”
李普通：恩？這個時間長度是不是有點過於正常了？？一點都不離譜！這不合理啊！
她小心地向騎士求證：“你……確定不是七年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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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鈞一發之際, 李普通都已經做好去見奧斯帕的心理準備，想好了這次必須要嚴肅地跟他談一談勞務合同的問題了，突然感覺身子一輕, 雙腳冷不丁地離了地，像是被人攬住了腰，然後單手抱了起來。
她的視界一片旋轉, 擡不起頭, 只能模模糊糊看見宴會廳碧綠和雪白揉雜的大理石地。
但很快, 大理石地也看不清楚了, 因為正抱住她的人高速移動了起來，風呼呼地全打在了臉上, 刺得她根本睜不開眼睛。
攬住她腰的手臂結實有力, 李普通下意識就覺得應該是穆爾用了什麽仙法……不, 應該是黑暗君王的暗影之移動，穿越了由死亡騎士組成的城墻，飛到了她的身邊，帶她脫離了險境。
李普通一直是這麽想的。
——直到她的雙腳重新站在地面, 挺起胸膛的時候頭頂被什麽鬼東西紮了一下。
嚶嚶好痛！
李普通捂住受傷的頭頂，淚眼汪汪地慢慢地站直了身子, 剛想跟穆爾撒個嬌，卻在看到“擔心”兩個字的時候, 整個人頓時傻住。
她保持著這個呆呆但是有點可愛的姿勢, 眼淚自己就從眼角滑了下來。
像是幻燈片的切換特效, 那兩個字在淚珠跌落的瞬間變成了——
“心痛”
李普通：“……”
壓根就不是穆爾。
把她從奧斯帕的陰影中撈出來的人是長相邪門眼裏寫字兼公女殿下的守護騎士, 溫德爾條頓。
此時此刻，見她落淚，騎士冷冰冰的面容有了裂縫——是真的有了裂縫。
這位能把所有修辭說法全部變成紀實文學的神仙人物, 結成了冰的面龐正中間劈開一條閃電形的裂縫，伴隨“哢嚓……卡嚓……”的聲音，碎掉，然後換上了一張沒有被冰凍的新臉。
李普通驚嘆：“嗚哇……”這也……實在太厲害了吧……
騎士本人並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麽壯舉，他關註的只有偽裝成了貝安蒂絲汀的李普通。
“皇宮現在非常危險，不宜久留，請您先轉移至安全的地方。”
“哦哦好的……”
陷入了震驚中沒辦法把自己□□的李普通楞楞地跟隨他的聲音踏上了旁邊的馬車。
坐進馬車之前，她被絆了一下，陡然驚醒。
便手按在了車門門邊上，並立刻轉身，左右張望，試圖找到來時的路。
“等下，穆爾他……”
溫德爾條頓眼裏寫著落寞，並勸道：“無名閣下實力高強，脫身不是難事。只有您離開了，他才能安心戰鬥。”
李普通不能否認他確實說的有道理，畢竟她在穆爾身邊就是他的弱點，只會妨礙他，不能讓他放開了去發揮。
倒不如她先走一步返回公爵府等他，而且說不定在路上他就能追上來了。
想到這裏，李普通點了點頭，不再遲疑，生怕該死的米契爾和仿佛無處不在的奧斯帕追上來，趕緊坐進了馬車。
當把厚實的窗簾布全部拉了起來，連一絲光都鉆不進來，聽到車軲轆“咕嚕咕嚕”走起來的時候，李普通才稍微安心一點。
接下來只要回到公爵府，再等穆爾回來，和他匯合就好了……
如此心道的李普通呼出了一口氣後，握緊了拳頭，默默祈求穆爾能平安歸來。
……
離開皇宮的路途並不順暢，馬車時不時會停下來，然後會安靜上一會，接著又重新駛動。
哪怕看不見外面發生了什麽，李普通都能猜到是個怎麽回事。
一定是有人追上了馬車，再不然就是奉命要攔下馬車，但全部被溫德爾條頓收拾掉了，所以才能馬車才能一路行駛。
至於沒有慘叫聲，那只能側面說明了騎士實力的高度。
李普通覺得那種緊張的感覺又重新回來了。
她湊近了駕駛位，盡力維持聲線的平穩，模仿著公女應有的口吻，勸道：
“溫德……如果可以的話，請盡可能不要殺人……”
“當然了，我的小姐。”
溫德爾條頓應得毫不遲疑。
他此時的聲線和面對其他任何人的時候都不同，含著柔情，甚至稱得上是溫柔。
答應了李普通的話後，他反過來溫聲囑咐她：
“外面很危險，請您千萬不要出來。”
“為了不暴露您的身份，也請您務必不要拉開窗簾。”
“我知道了，謝謝你的關心，溫德。”
……
哪怕是在逃亡的情況下，為了不讓他的公主、他的神感到辛苦，溫德爾條頓將馬車駛得很平穩。
李普通坐得很舒適，甚至有點昏昏欲睡，但她不敢睡，強撐著眼皮，死都不肯閉超過一秒鐘。
終於，不知道過了多久。
“小姐，我們到了。”
李普通一個激靈，瞪大了眼睛。
她剛離開了坐墊，車門便打開了，一股冷風吹了進來，挾了一股鹹鹹的氣息……像是海水的味道。
李普通怔在原地。
是溫德爾條頓做了個請的動作，她才恍恍惚惚地順著他的指引走下了馬車。
冷風裏的鹹味不是她的錯覺。
出現在李普通眼裏的，確實是一片夜晚的海。光能照到的地方，淺淺的浪花隨著海浪聲一層一層慢慢地朝內陸翻打，遠離路燈的地方則是從深藍到黑的延伸。這裏似乎是一個小港口，人來人往，不遠處還能看到停泊的船只，聽到船鳴聲。
李普通：？？
李普通：？？？？？？？？？
她是誰？
她在哪？
她在幹什麽？？？
說好的公爵府呢？？
而李普通甫一離開馬車車廂，隨著一聲“恕我失禮了”，帶著騎士溫度的披風便落在她的肩膀上，為她擋去寒冷夜風。
身體是溫暖了，李普通的心哇涼哇涼的。
“溫德……這裏是？”
看著眼前的這片海這個小港口，李普通臉上的笑容漸漸掛不住了。
她猛地轉過頭，望向溫德爾條頓，抓住了他的手臂，強裝笑臉：
“我們不需要在這裏停留了，直接回公爵府吧。”
騎士的眼睛裏寫了三個字：
“不可能”
假裝聽不見她的話，他甚至倒過來問她：“小姐，您有什麽想去的地方嗎？您曾經說過很向往無人的海島生活，那我們去海島，好嗎？”
李普通心頭的緊張漸漸變成了恐慌。
她咽下一口唾沫，強作鎮定，但扣在溫德爾條頓手臂上的手的力道在不知不覺加大，語氣也隨之加重：
“溫德，我現在立刻就要回公爵府。”
李普通很了解溫德爾條頓。
雖然他們見面的次數確實不多，也沒有說過幾句話，可她就是對他非常了解。
她了解他的快樂，他的痛苦，他的全部。
請收看……這件事晚點再說，眼下情況緊急，總之李普通就是挺了解這位公女的守護騎士。
對於他而言，公女就是他的神，他生命的全部意義，不靠譜的米契爾也許會違抗公女的話，但騎士絕對不會。
也因此，當故意疾言厲色，甚至說得上是在用命令的口吻對騎士發號施令後，李普通的壓力頓時減輕了很多，畢竟按照她的預想，對公女一呼百應的騎士一定會答應她，然後妥協。
不過，當看到溫德爾條頓的那雙眼睛，準確來說是他眼睛裏的文字，仿佛一切都是她的自欺欺人。
他的眼裏依然寫著：
“不可能”
溫德爾條頓：“小姐，公爵府不再安全了，我絕對不會再讓您回到那裏去了。”
他態度堅決，但心裏卻因違抗了公女的命令而痛苦，他面容扭曲，本來就挺嚇人的臉龐變得更加恐怖。
他單膝跪下，試圖尋得她的諒解：
“小姐，我是為了保護您才這麽做的。”
李普通：“……你是為了自己才這麽做的，根本不是為了我。”
溫德爾條頓拼命搖頭，怪異的五官像是一張痛苦面具。
“您是我的主人，身為您的守護騎士，我沒有自我，您是我心中的第一位也是唯一一位。我怎麽可能是為了自己？哪怕全世界都不理解我，但您一定要理解我。”
李普通深深呼出一口氣：“那好，我理解你。”
溫德爾條頓立刻露出喜色。
李普通：“即使危險，我也要回去。我有必須要做的事情，不管你接受不接受，我——都必須要回去。”
甩下這句話，李普通扭頭就走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往哪裏走，畢竟她說這句話的目的只是想試探一下溫德爾條頓。而哪怕這段時間她的膽子被穆爾養肥了，畢竟是面對腦子和樣子都不太對路的家夥，李普通還是非常緊張的，連自己順拐都不知道。
夜風捎來了溫德爾條頓的回應：
“……既然無法避開危險的話，那就只能根除那個危險的地方了。”
李普通的腳步陡然一頓。
下一秒憤怒地轉過身，雙眼仿佛在冒火。
李普通：“你是在威脅我嗎？！”
毫無疑問，溫德爾條頓的意思是要摧毀整個公爵府。
但對於他來說——
“我是在保護您。”
“……”
“……”
李普通崩潰。
嗚嗚嗚嗚嗚她好想穆爾啊……
另一邊，見李普通不說話了，緘默良久，溫德爾條頓知道她大概是無論如何都要回去了。
他擡頭看了看天上的月色，然後一步步向李普通走去，勸道：“現在已經很晚了，就算您想回去也請等明天再出發吧。”
李普通：“不，我現在就要回……”
溫德爾條頓：“畢竟回去也不是一時半會的事情，還是先休息一夜再啟程吧。只有休息好了，才能迎接接下來幾天的路程。”
李普通：“？？？”幾天的路程？？？她剛剛坐的到底是馬車還是雲霄飛車？？
騎士的眼睛裏寫著淡淡的無奈。
他提醒道：“您忘記自己是太陽了嗎？”
李普通：“……？”來點人話？依依向物華 定定住天涯
騎士：“萬物都圍著您轉，不光是我們人類、世間的生靈，也包括天空和陸地。您一直以來都生活在帝都，所以帝都就是世界的中心。而如今，中心點改變了，天空、陸地、海洋都出現了變化。”
這不是一件簡單容易可以理解的事情，李普通花了點時間，才得出了結論。
結論實在讓李普通不可思議到了極點，甚至感覺接下來她要說的話光從嘴巴吐出來都充滿了離譜的氣息：
“……你是說因為我離開了帝都，所以發生了板塊運動嗎？”
“是的，您看那邊。”
順著溫德爾條頓指著的方向，李普通看到了一座山。
“這座山本來是不存在的。”
“就是因為您出現在了這裏，所以它才會存在。”
“……”
李普通感覺自己要暈倒了。
離譜啊。
多麽離譜啊！
可即使這麽離譜，李普通也沒膽量去反駁溫德爾條頓，甚至都不怎麽懷疑他是在騙她、逗她，因為——這個三流小說的世界實在是不差離譜的事情啊！！
不如說，如果哪一天變得正常了反而才奇怪……
李普通做了一個深呼吸，逼著自己接受了這個設定。
李普通：“除了那座山，僅僅是由於我離開了帝都，還發生了什麽事情？”
“您看天空。”
李普通看天空。
“左邊的那個是正常的月亮，右邊的那個是地球背面的倒影。您看見了嗎？地球另一邊的人民正在跟您揮手致意呢。”
“除此之外……”
李普通：“夠了。”
騎士聽話地閉嘴了。
這一刻，比起驚嘆世界之離譜，李普通更先是為奧斯帕的實力之驚嘆。
她敢打包票。
她喝下的那管魔藥絕對不止是改變她的外貌，就連公女本人的被動技能“離譜之力”也一定給她覆制粘貼了過來——這個時候的李普通確實真相了。畢竟只憑公女的外貌的確沒辦法造成這麽多影響的，要真是如此，那每個人拿一張公女畫像，就能改變世界了。
好了，不要再想離譜的事情了，只要她回到帝都，一切就能回歸本位了。
李普通：“回到帝都要多久？”
“七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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