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由於板塊運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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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由於板塊運動
騎士：“是七天, 小姐。”
李普通松了一口氣。
但隨即又緊張起來。
七天……這實在太長了。
她是靠喝下魔藥才偽裝成貝安蒂絲汀的，她根本不知道那管魔藥的效果究竟能維持多久，有沒有禁忌什麽的……
假如被守護騎士發現了她壓根就不是公女, 而是一個小侍女，還是他不喜歡的總是圍在公女身邊轉悠、阻擋她和他二人世界的專屬侍女，她的生命, 也許在魔藥失效的那一刻, 就會結束。
想到這裏, 李普通覺得心口涼颼颼的, 就跟破了洞似的，冷風直灌進來, 仿佛已經提前預演到了一劍穿心的結局。
所以……在暴露身份之前, 不管用什麽辦法, 她都要回到穆爾……不，至少是逃離溫德爾條頓的身邊。
可……李普通又覺得無論她怎麽做都沒法從騎士的身邊逃走。
而且還不能逃，她現在是公女，行走的離譜荷爾蒙, 要是沒有溫德爾條頓的保護，她可能連活下去都難。
但要是什麽都不做, 一旦魔藥失效，哦豁, 同樣BE。
想到這裏, 李普通咬咬牙, 把披風的兜帽摘了下來。
只要被人發現她是公女, 她做了什麽、她的所在之地，第二天……不，說不定下一秒就會傳播出去。
雖然這很危險, 說不定會引來壞人，但也一定會把穆爾吸引過來。整個世界，她能相信並且願意相信的人只有他。
溫德爾條頓看不明白她此舉的意思：“……小姐？”
此時的李普通已經找回了淡定的自己，她對騎士笑了笑，說：“抱歉，剛剛是我失態了。”一頓，溫柔而不失堅定地笑道：“回帝都一事我心意已決，就算公爵府很危險，但你會保護我的，不是嗎？”
這番話貌似沒能忽悠溫德爾條頓，他沒有出聲。
他的眼白裏也沒有寫字，這讓李普通捉摸不透他現在在想什麽。
他只是看著她，靜靜地看著她。
兩人正站在一條巷子裏，李普通站得比較靠裏，而騎士則站在巷子口。
他的背後是馬車，馬車寬大，直接把後面的風景全部擋掉了，只隱隱約約露了點黑色的海出來，於是從李普通的視角，看到的便是像死神一樣堵在通向光的唯一路徑上的騎士，烏漆麻黑的天空和海，和那張越看越恐怖的臉。
晚風一吹，李普通打了個寒顫，頸後和手臂都冒出了雞皮疙瘩，驚悚感從心裏漫了出來。
感覺越等越不妙，李普通只好硬著頭皮接著說了下去：
“……事不宜遲，我們現在就啟程吧。”
又賣了點苦肉計：“不要再在這裏呆著了，我有點冷。”
溫德爾條頓終於有了反應：“我知道了，小姐。”
李普通暗暗松了一口氣。
她朝馬車停駛的地方走去，而和溫德爾條頓擦肩而過時，那種驚悚的感覺又冒了出來，她冷不丁抖了一下，但不敢看他，咬緊了微微發顫的牙關，走了過去。
也就因此沒有看到，那雙一直註視著她的眼睛，眸光幽森。
……
馬車重新駛動。
李普通也不知道是不是往帝都的方向行駛，但她只能選擇相信。
返程途中，李普通以“難得出一趟遠門，要讓偏遠地區的人們都感受來自她的溫暖和祝福”為由，沒有拉上窗簾，負責駕車的騎士沒有說話，似乎並不反對。
路上的行人們理所當然地註意到了她，哪怕是從來沒有見過她，甚至沒有看過她的畫像，只是在不經意間撇見她的一縷白金色的頭發，都像吃了一秒見效的毒蘑菇一樣，開始發作。
當隱隱約約聽見《公女頌》的旋律，看見像是麥浪一樣拜倒的人群，李普通其實是心慌慌的，但還是努力維持著親切溫柔的笑容，向他們擺了擺手。
直到開始接連有人追著馬車沖了過來，一邊尖叫一邊吶喊，喊得聲嘶力竭喉嚨沙啞，甚至不小心摔倒在地面，摔得頭破血流都要追上馬車，歌頌她的美麗，讚揚她的事跡的時候，她實在撐不下去了，“刷”的一下拉上了窗簾，躲在黑暗裏大喘氣。
當離開了這個有小港口的鎮子，李普通總算輕松了一點，不用擔心溫德爾條頓會把她拐去無人的海島去跟他過二人世界了。
駛出鎮子後，他們進入了森林。
森林裏沒有人，李普通拉開窗簾，打開窗，想透一透氣。
窗戶剛打開，馬車就停了下來，坐在駕駛位的騎士轉過頭來，對她說：
“小姐，路況有變，我需要一點時間去探查前面的路。”
李普通：所以這又是因為她的移動而引發的自然現象嗎？？
李普通腦殼發疼，卻也只能答應。
雖然溫德爾條頓說了，因為由她引發的山脈活動以致附近的動物都已經逃離了，這裏很安全，可畢竟是在大晚上，還是在沒有人的森林裏，唯獨天上慘白的月光灑落大地，視界裏黑影幢幢，明明沒有一個人，卻仿佛有好多人的樣子，還安靜得連自己的呼吸聲都聽得見，李普通實在有點害怕。
她往掌心呵出一口暖氣，為自己加油鼓氣。
通通不怕不怕！
害怕的時候就想一點的開心的事情！
當臉一埋進臂彎，一閉上眼，她的腦海裏自然而然地便浮現出穆爾的身影。
如果沒有發生這莫名其妙的一遭，她本來應該已經回到公爵府了。
今天晚上的月亮那麽大，庭院花圃裏的玫瑰花也開得正好，多麽適合談情說愛啊，他們才剛剛互相表白心跡，她才剛剛決定敞開心扉接受他，正是你儂我儂的時候，就要經歷這種考驗和磨難。
想到這裏，李普通更委屈了。
她忍不住扁起嘴，嚶嚶嚶嚶了起來。
她想被他強壯的手臂抱在懷裏，她喜歡被他摟住腰、倚靠在他結實的身體，那種非常有安全感的感覺，想看到他笑得有點壞但勾得人心癢癢的樣子，想聽他叫她姐姐，想被他的大掌撫摸腦袋，想跟他接吻。
而不是在這裏被未開發的原始森林環繞，被溫德爾條頓的尖下巴紮到腦袋，一個人坐在馬車裏想心上那個他。
如果擡起頭後就能看到穆爾的臉，那雙看著她的時候像是陽光底下的綠寶石一樣閃閃發光的眼睛，聽到他低沈沙啞性感到爆的聲音就好了……
“小姐，我回來了。”
李普通：靠。
是夢醒時分了。
李普通擡起了頭。
想心上的喜歡的男人，讓難熬的時光過得飛快。看似只趴了一會，可李普通揚起腦袋的時候只覺得脖子酸酸的，眼睛也看不清楚，模模糊糊的，等了好一下，才終於聚上焦。
出現在李普通視界裏不是穆爾，依然是該死的溫德爾條頓。
可此刻的他和離開之前的他相比……似乎有哪裏不對勁。
李普通很肯定這不是錯覺。
她可是最接近公女卻依然活到了現在的女仆，在公爵府裏的摸爬滾打讓她成長，哪怕大腦還沒有意識到，她的眼睛能搶先一步發現不對。
李普通裝作大夢初醒雲裏霧裏，實際上跟掃描機一樣仔細地掃視著騎士身上的每一個角落。
當看到粘在耳後的一點暗紅後，她的心臟“咚——咚咚——”地、特別奮力地、像是溺水的人在拼命掙紮般地跳動起來。
在寧靜到幾乎耳鳴的地方，她覺得自己的心跳聲實在過於響亮了。
可李普通沒法控制它，甚至根本就忍不住地後傾了身子，拉開與騎士的距離。
李普通：“你……到底去了哪裏？”
一窗之隔外的騎士依然是那麽的冷靜，連眼皮都不跳一下，“我去探路了，小姐。”
“可你身上為什麽……”當從車窗的倒影上看到的是貝安蒂絲汀的絕美容顏時，她才放心地把剩下的話說完：“會有血？”
騎士：“這是熊的血。”
李普通：“你不是說因為……山脈活動，附近已經沒有猛獸了嗎？”
騎士：“小姐，總會有一兩條漏網之魚的不是嗎？”
他後退一步，右手按在左側胸膛，左手背在身後，躬身行禮，向她保證：“所有漏網之魚均被清除，請您放心，您現在非常安全。”
溫德爾條頓的解釋沒有問題，但李普通還是覺得有種說不上來的古怪。
感覺繼續追問下去不是太妙，李普通張開了嘴，又閉上，抿了抿，應了一聲後，就讓騎士接著駕車上路了。
沒有過多久，馬車又停了下來。
騎士：“小姐，看來由於板塊運動，這裏變成了懸崖，馬車無法通行，我們過不去了。”
李普通走下馬車，攏了攏毛絨絨的兔毛圍肩，在騎士的保護下走到了懸崖邊上，往下看了一眼。
懸崖之下一片漆黑深不見底，懸崖的另一邊也隔了老遠，不是一個沖刺助跑就能越過去的距離。
李普通：“……我們換一條路。”
不久——
“小姐，由於板塊運動，河道的水位大漲，水流又快又急，我們過不去了。”
李普通：“……再換一條路。”
……
“小姐，由於板塊運動，山林裏大部分的樹木都倒塌了，形成了巨大的障礙物，我們過不去了。”
李普通：“換……”
“小姐，這是最後一條路，沒有其它路了。”
“如果您依然執意要前往帝都的話，我們可以繞過這個森林，從藍特男爵的領地走，不過回到帝都的時間會再延遲三天。”
李普通：“……”
李普通：靠。
她還能說什麽？
“就按你說得辦吧……”
“好的，小姐。”
……
等抵達溫德爾條頓口中的藍特男爵的領地時，天已經朦朦亮了。
她很想跟男爵借一輛馬車，換一匹馬，火速就前往帝都，可被折騰了足足大半夜，期間還經歷了各種刺激危機，她又不是像穆爾那種精力充沛的人，早就疲憊不堪了。
跟睡覺比起來，暴露不暴露，死不死的都已經是小事情了。
被男爵和他的夫人三步一個叩首七步一個磕頭，跟朝聖似地把她迎進了宅邸後，李普通腦海裏的最後一根線終於“嘣”的一聲應聲而斷。
再也撐不下去了，在男爵安排的據說最接近神的房間裏，李普通倒頭就睡。
李普通累成狗的模樣落在男爵眼裏就是大慈大悲的天使為了救濟人間而精疲力竭。
男爵泣不成聲：“聖女大人遠行幸苦了。”
溫德爾條頓用冰冷的視線嚇退了那只抹過眼淚後想來拍他肩膀的手。
他一如既往像是門神一樣守在“貝安蒂絲汀”的門前，卻不似以往的沈默寡言：
“男爵務必照顧好聖女殿下。”
“當然當然，守護聖——”
男爵的話還沒有說完，就陡然斷在了中間。只因他看到騎士的劍出鞘了。
劍沒有完全出鞘，半截都不到。
可暴露在空氣中的部分絲毫不見銀白的劍身，盡是凝成了垢的沈黑暗紅斑駁交雜的血跡——不管怎麽說，最起碼以溫德爾條頓的劍術，殺死一只棕熊，他的劍上是不會染上這麽多血的。
出鞘了三分之一的長劍看得男爵不止話聲一停，連呼吸聲都斷了，心裏直打鼓。
騎士的話猶如死神的低語在耳邊幽幽響起：
“務必不要走漏任何一絲有關聖女殿下的情報。”
當想起他的小姐，溫德爾條頓冰冷的臉龐終於溫暖起來，冰化成的水一滴滴地從下巴往下掉落。
怪異的現象和他神色中隱隱的瘋狂完美融合在一起，像是孤寂而可怕的怪物只對他唯一的神展露他的溫柔。
他喃喃低語的聲音也如春風一般：
“小姐就由我來守護。”
“我絕對不會讓您受到任何傷害。所以……就請您安靜地安心地，永遠只留在我一個人的身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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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普通松了一口氣。
但隨即又緊張起來。
七天……這實在太長了。
她是靠喝下魔藥才偽裝成貝安蒂絲汀的，她根本不知道那管魔藥的效果究竟能維持多久，有沒有禁忌什麽的……
假如被守護騎士發現了她壓根就不是公女, 而是一個小侍女，還是他不喜歡的總是圍在公女身邊轉悠、阻擋她和他二人世界的專屬侍女，她的生命, 也許在魔藥失效的那一刻, 就會結束。
想到這裏, 李普通覺得心口涼颼颼的, 就跟破了洞似的，冷風直灌進來, 仿佛已經提前預演到了一劍穿心的結局。
所以……在暴露身份之前, 不管用什麽辦法, 她都要回到穆爾……不，至少是逃離溫德爾條頓的身邊。
可……李普通又覺得無論她怎麽做都沒法從騎士的身邊逃走。
而且還不能逃，她現在是公女，行走的離譜荷爾蒙, 要是沒有溫德爾條頓的保護，她可能連活下去都難。
但要是什麽都不做, 一旦魔藥失效，哦豁, 同樣BE。
想到這裏, 李普通咬咬牙, 把披風的兜帽摘了下來。
只要被人發現她是公女, 她做了什麽、她的所在之地，第二天……不，說不定下一秒就會傳播出去。
雖然這很危險, 說不定會引來壞人，但也一定會把穆爾吸引過來。整個世界，她能相信並且願意相信的人只有他。
溫德爾條頓看不明白她此舉的意思：“……小姐？”
此時的李普通已經找回了淡定的自己，她對騎士笑了笑，說：“抱歉，剛剛是我失態了。”一頓，溫柔而不失堅定地笑道：“回帝都一事我心意已決，就算公爵府很危險，但你會保護我的，不是嗎？”
這番話貌似沒能忽悠溫德爾條頓，他沒有出聲。
他的眼白裏也沒有寫字，這讓李普通捉摸不透他現在在想什麽。
他只是看著她，靜靜地看著她。
兩人正站在一條巷子裏，李普通站得比較靠裏，而騎士則站在巷子口。
他的背後是馬車，馬車寬大，直接把後面的風景全部擋掉了，只隱隱約約露了點黑色的海出來，於是從李普通的視角，看到的便是像死神一樣堵在通向光的唯一路徑上的騎士，烏漆麻黑的天空和海，和那張越看越恐怖的臉。
晚風一吹，李普通打了個寒顫，頸後和手臂都冒出了雞皮疙瘩，驚悚感從心裏漫了出來。
感覺越等越不妙，李普通只好硬著頭皮接著說了下去：
“……事不宜遲，我們現在就啟程吧。”
又賣了點苦肉計：“不要再在這裏呆著了，我有點冷。”
溫德爾條頓終於有了反應：“我知道了，小姐。”
李普通暗暗松了一口氣。
她朝馬車停駛的地方走去，而和溫德爾條頓擦肩而過時，那種驚悚的感覺又冒了出來，她冷不丁抖了一下，但不敢看他，咬緊了微微發顫的牙關，走了過去。
也就因此沒有看到，那雙一直註視著她的眼睛，眸光幽森。
……
馬車重新駛動。
李普通也不知道是不是往帝都的方向行駛，但她只能選擇相信。
返程途中，李普通以“難得出一趟遠門，要讓偏遠地區的人們都感受來自她的溫暖和祝福”為由，沒有拉上窗簾，負責駕車的騎士沒有說話，似乎並不反對。
路上的行人們理所當然地註意到了她，哪怕是從來沒有見過她，甚至沒有看過她的畫像，只是在不經意間撇見她的一縷白金色的頭發，都像吃了一秒見效的毒蘑菇一樣，開始發作。
當隱隱約約聽見《公女頌》的旋律，看見像是麥浪一樣拜倒的人群，李普通其實是心慌慌的，但還是努力維持著親切溫柔的笑容，向他們擺了擺手。
直到開始接連有人追著馬車沖了過來，一邊尖叫一邊吶喊，喊得聲嘶力竭喉嚨沙啞，甚至不小心摔倒在地面，摔得頭破血流都要追上馬車，歌頌她的美麗，讚揚她的事跡的時候，她實在撐不下去了，“刷”的一下拉上了窗簾，躲在黑暗裏大喘氣。
當離開了這個有小港口的鎮子，李普通總算輕松了一點，不用擔心溫德爾條頓會把她拐去無人的海島去跟他過二人世界了。
駛出鎮子後，他們進入了森林。
森林裏沒有人，李普通拉開窗簾，打開窗，想透一透氣。
窗戶剛打開，馬車就停了下來，坐在駕駛位的騎士轉過頭來，對她說：
“小姐，路況有變，我需要一點時間去探查前面的路。”
李普通：所以這又是因為她的移動而引發的自然現象嗎？？
李普通腦殼發疼，卻也只能答應。
雖然溫德爾條頓說了，因為由她引發的山脈活動以致附近的動物都已經逃離了，這裏很安全，可畢竟是在大晚上，還是在沒有人的森林裏，唯獨天上慘白的月光灑落大地，視界裏黑影幢幢，明明沒有一個人，卻仿佛有好多人的樣子，還安靜得連自己的呼吸聲都聽得見，李普通實在有點害怕。
她往掌心呵出一口暖氣，為自己加油鼓氣。
通通不怕不怕！
害怕的時候就想一點的開心的事情！
當臉一埋進臂彎，一閉上眼，她的腦海裏自然而然地便浮現出穆爾的身影。
如果沒有發生這莫名其妙的一遭，她本來應該已經回到公爵府了。
今天晚上的月亮那麽大，庭院花圃裏的玫瑰花也開得正好，多麽適合談情說愛啊，他們才剛剛互相表白心跡，她才剛剛決定敞開心扉接受他，正是你儂我儂的時候，就要經歷這種考驗和磨難。
想到這裏，李普通更委屈了。
她忍不住扁起嘴，嚶嚶嚶嚶了起來。
她想被他強壯的手臂抱在懷裏，她喜歡被他摟住腰、倚靠在他結實的身體，那種非常有安全感的感覺，想看到他笑得有點壞但勾得人心癢癢的樣子，想聽他叫她姐姐，想被他的大掌撫摸腦袋，想跟他接吻。
而不是在這裏被未開發的原始森林環繞，被溫德爾條頓的尖下巴紮到腦袋，一個人坐在馬車裏想心上那個他。
如果擡起頭後就能看到穆爾的臉，那雙看著她的時候像是陽光底下的綠寶石一樣閃閃發光的眼睛，聽到他低沈沙啞性感到爆的聲音就好了……
“小姐，我回來了。”
李普通：靠。
是夢醒時分了。
李普通擡起了頭。
想心上的喜歡的男人，讓難熬的時光過得飛快。看似只趴了一會，可李普通揚起腦袋的時候只覺得脖子酸酸的，眼睛也看不清楚，模模糊糊的，等了好一下，才終於聚上焦。
出現在李普通視界裏不是穆爾，依然是該死的溫德爾條頓。
可此刻的他和離開之前的他相比……似乎有哪裏不對勁。
李普通很肯定這不是錯覺。
她可是最接近公女卻依然活到了現在的女仆，在公爵府裏的摸爬滾打讓她成長，哪怕大腦還沒有意識到，她的眼睛能搶先一步發現不對。
李普通裝作大夢初醒雲裏霧裏，實際上跟掃描機一樣仔細地掃視著騎士身上的每一個角落。
當看到粘在耳後的一點暗紅後，她的心臟“咚——咚咚——”地、特別奮力地、像是溺水的人在拼命掙紮般地跳動起來。
在寧靜到幾乎耳鳴的地方，她覺得自己的心跳聲實在過於響亮了。
可李普通沒法控制它，甚至根本就忍不住地後傾了身子，拉開與騎士的距離。
李普通：“你……到底去了哪裏？”
一窗之隔外的騎士依然是那麽的冷靜，連眼皮都不跳一下，“我去探路了，小姐。”
“可你身上為什麽……”當從車窗的倒影上看到的是貝安蒂絲汀的絕美容顏時，她才放心地把剩下的話說完：“會有血？”
騎士：“這是熊的血。”
李普通：“你不是說因為……山脈活動，附近已經沒有猛獸了嗎？”
騎士：“小姐，總會有一兩條漏網之魚的不是嗎？”
他後退一步，右手按在左側胸膛，左手背在身後，躬身行禮，向她保證：“所有漏網之魚均被清除，請您放心，您現在非常安全。”
溫德爾條頓的解釋沒有問題，但李普通還是覺得有種說不上來的古怪。
感覺繼續追問下去不是太妙，李普通張開了嘴，又閉上，抿了抿，應了一聲後，就讓騎士接著駕車上路了。
沒有過多久，馬車又停了下來。
騎士：“小姐，看來由於板塊運動，這裏變成了懸崖，馬車無法通行，我們過不去了。”
李普通走下馬車，攏了攏毛絨絨的兔毛圍肩，在騎士的保護下走到了懸崖邊上，往下看了一眼。
懸崖之下一片漆黑深不見底，懸崖的另一邊也隔了老遠，不是一個沖刺助跑就能越過去的距離。
李普通：“……我們換一條路。”
不久——
“小姐，由於板塊運動，河道的水位大漲，水流又快又急，我們過不去了。”
李普通：“……再換一條路。”
……
“小姐，由於板塊運動，山林裏大部分的樹木都倒塌了，形成了巨大的障礙物，我們過不去了。”
李普通：“換……”
“小姐，這是最後一條路，沒有其它路了。”
“如果您依然執意要前往帝都的話，我們可以繞過這個森林，從藍特男爵的領地走，不過回到帝都的時間會再延遲三天。”
李普通：“……”
李普通：靠。
她還能說什麽？
“就按你說得辦吧……”
“好的，小姐。”
……
等抵達溫德爾條頓口中的藍特男爵的領地時，天已經朦朦亮了。
她很想跟男爵借一輛馬車，換一匹馬，火速就前往帝都，可被折騰了足足大半夜，期間還經歷了各種刺激危機，她又不是像穆爾那種精力充沛的人，早就疲憊不堪了。
跟睡覺比起來，暴露不暴露，死不死的都已經是小事情了。
被男爵和他的夫人三步一個叩首七步一個磕頭，跟朝聖似地把她迎進了宅邸後，李普通腦海裏的最後一根線終於“嘣”的一聲應聲而斷。
再也撐不下去了，在男爵安排的據說最接近神的房間裏，李普通倒頭就睡。
李普通累成狗的模樣落在男爵眼裏就是大慈大悲的天使為了救濟人間而精疲力竭。
男爵泣不成聲：“聖女大人遠行幸苦了。”
溫德爾條頓用冰冷的視線嚇退了那只抹過眼淚後想來拍他肩膀的手。
他一如既往像是門神一樣守在“貝安蒂絲汀”的門前，卻不似以往的沈默寡言：
“男爵務必照顧好聖女殿下。”
“當然當然，守護聖——”
男爵的話還沒有說完，就陡然斷在了中間。只因他看到騎士的劍出鞘了。
劍沒有完全出鞘，半截都不到。
可暴露在空氣中的部分絲毫不見銀白的劍身，盡是凝成了垢的沈黑暗紅斑駁交雜的血跡——不管怎麽說，最起碼以溫德爾條頓的劍術，殺死一只棕熊，他的劍上是不會染上這麽多血的。
出鞘了三分之一的長劍看得男爵不止話聲一停，連呼吸聲都斷了，心裏直打鼓。
騎士的話猶如死神的低語在耳邊幽幽響起：
“務必不要走漏任何一絲有關聖女殿下的情報。”
當想起他的小姐，溫德爾條頓冰冷的臉龐終於溫暖起來，冰化成的水一滴滴地從下巴往下掉落。
怪異的現象和他神色中隱隱的瘋狂完美融合在一起，像是孤寂而可怕的怪物只對他唯一的神展露他的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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