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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陌生的時空 (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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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步搖別在了發髻上,輕描淡寫地說著。

“我真羨慕姐姐啊,能嫁給自己喜歡的人,我這輩子,算是沒這個機會了。”夏荷琴慘然一笑,蒼白地透明的臉上神情悲戚。

許蘿偏頭看她,卻只是微微一笑道:“妹妹這話怎麽說的,你又不曾見過李家公子,怎麽就那麽確信自己不喜歡他呢,說不定等你成婚之後,你與他也會琴瑟和鳴呢!”

夏荷琴的臉色頓時又蒼白了幾分,身子似乎都在控制不住地顫抖,片刻之後,才顫抖著聲音與許蘿問道:“二姐姐,我今日來,其實還有一件事情一定想要問你,你弄丟的那塊玉佩……不知道找著了沒有?”

夏荷琴會問這個,倒也是在許蘿的意料之中,擡頭看了她一會兒,也不急著回答,許久之後才面露喜色地說道:“這事兒我倒是忘記與三妹妹你說了,我那玉佩啊……原來是被三皇子撿到了,前些日子他已經還與我了,能將母親的遺物尋回,我總算是心中安慰許多。”

夏荷琴聽完許蘿的話,亦只是淒苦一笑,似是許蘿的答案早就在她意料之中,有些搖晃地站起身來,深深地與許蘿福了一禮,似是用盡了全身力氣一般,咬著唇艱難地說道:“妹妹祝姐姐您與三皇子殿下百年好合,白頭到老!”

“借妹妹吉言,我曾與你說過,是我的,終究是我的,誰都奪不走,妹妹現在該是明白這個道理了吧。”許蘿只是淡淡抿唇一笑,語氣雲淡風輕。

第四十話死生

夏荷琴是被丫鬟們攙扶著離開的,許蘿沒再看她一眼,只看著銅鏡中那姣姣小小的絕美容顏,在心中暗暗地對著“她”說道:夏荷書,若是你泉下有知,該是安息了,屬於你的東西我全替你討了回來,今天是你出嫁的日子,我總算是完成你的心願了吧,如夏荷琴所說的那般,嫁給了你喜歡的男人……

繡著交頸鴛鴦的的大紅蓋頭被喜娘蓋在了許蘿的頭上,眼前頓時被一片紅色彌漫,只能看到腳下的那一隅天地,許蘿被青萍和青蓮小心攙扶著,緩緩走到大廳,恭敬地與夏雲麓和王氏行了跪拜大禮,然後又去祠堂拜別了她已逝的親生母親,這才在一陣劈裏啪啦的鞭炮聲中,被親生哥哥夏含章背著出了大門,坐上了前來接親的花轎。

上了花轎,許蘿才將自己的紅蓋頭掀開來透透氣,她豎起耳朵,聽著外頭鑼鼓喧天,有些好奇也有些遺憾,花轎裏沒有窗戶,她想偷偷看看外面都不成,只能坐在裏頭聽個熱鬧的響動,讓她心中覺得甚是可惜,心想著等會兒拜堂的時候定也是要蒙著蓋頭的,自己的婚禮竟是連個場面都不看不到,讓她著實有些遺憾呢。

衛幽的府邸離夏府並不算遠,沒一會兒的功夫,花轎就到了目的地,許蘿重新將蓋頭蓋好,便又被丫鬟扶出了花轎,按著喜婆的指引,跨過了火盆,又跨過了馬鞍,最後步上了紅氈,被丫鬟相扶到了喜堂上準備拜天地。

許蘿的視線只能看到蓋頭底下的那點空間,突然一雙黑底紅花的靴子出現在許蘿的視線內,心想著,看來這應該是衛幽了,不知今日他是什麽模樣。他那妖孽長相,穿著一身紅衣定是傾國傾城,她這個新娘子也絕對要被比下去啊。

許蘿想的沒錯,此時的衛幽發束白玉冠,額飾墨玉月,身著大紅色的交領大袖長袍,領口和袖口都有著精致的刺繡,腰系黑色鑲金腰帶,黑底紅花蔽膝垂下,當真是華美異常。他那張毫無瑕疵的俊臉上帶著一抹雍容而閑適的淺笑,相對與平日裏冷若寒冰的模樣,讓人看著更是目眩神迷。

衛幽今日的心情不錯。看著眼前裹在紅衣裏的嬌俏人兒,唇角又是忍不住微微上揚,似乎在不知不覺中,眼前這個牙尖嘴利的小女子已經慢慢在他心裏占據了一席之地。

喜婆高喊著“一拜天地”,衛幽與許蘿均是彎下了身去。也就是那麽一瞬間的事兒,還沒等她二人起身呢,就從四面八方飛躍而出許多黑衣人,直接就提著亮閃閃的銀劍朝著許蘿與衛幽所在的位置殺了過來。衛幽很快地反應過來,一把將許蘿拉扯到了身後,許蘿還有些不明所以。只聽到四周傳來此起彼伏的尖叫聲,心中一凜,立馬擡手掀了蓋頭。看到四面八方而來的黑衣人,心中頓時哀嚎,好好地正結婚呢,怎麽又演起全武行來了!

衛幽似是感受到了許蘿的瑟縮,握了握他的手安撫道:“躲在我身後。自己小心一點,沒事的。”

許蘿看著源源不斷冒出來的黑衣人。心中對衛幽的話抱很大的懷疑態度,但面上卻還是帶著害怕的表情,十分依賴地貼在衛幽身後,聽話地點了點頭。那些黑衣人的目標似乎很明確,就是要殺衛幽,只留一部分與護衛們纏鬥,其餘地全部直直沖著衛幽而來,招式十分淩厲,殺意分明,看樣子是想要速戰速決,以防援軍的到來。

很快便有十幾個黑衣人殺到了衛幽與許蘿身前,這群人的功夫十分不錯,許蘿被護在衛幽身後,旁邊雖然也有幾個護衛,但卻依舊要倉皇的躲閃著黑衣人不長眼的刀劍,要知道螞蟻多了也是能咬死大象,無論那些護衛的功夫是否比黑衣人好許多,數量多了就是優勢啊,更何況那些護衛顯然不如黑衣人那般專業,無論從哪方面講,自己這邊,都是不占優勢的一方。

衛幽本身的功夫似是也不錯,他右手持長劍,一臉冷峻地抵擋著黑衣人的招式,似乎已經很有經驗的模樣,但即使是這樣,他的身上也多多少少受了些傷,身上的那件大紅婚衣已經被刺破了許多口子。

黑衣人的招式越來越淩厲,好幾個護衛都被刺中倒下。如此一來,她們這邊便更是艱難。黑衣人似乎也想一鼓作氣,速度更是快了起來。許蘿此時的模樣甚是狼狽,鳳冠早已在躲閃時掉落,釵環掉落,發髻淩亂,大紅的嫁衣上也沾染了許多血跡,不曉得什麽時候,她的胳膊也被利劍劃傷了,“秫秫”地往外冒著鮮血,許蘿卻是已經顧不上了,現在能保住性命就不錯了,這點小傷自然是顧不上了。

突然那其中一個黑衣人一劍將許蘿身旁護衛的胸口刺穿,那護衛倒下之後,黑衣人手中的劍便直奔她的胸口而來,其餘的護衛都在與黑衣人纏鬥,根本無法分身來救她,許蘿腦子裏有一瞬間的空白,想要躲閃已是來不及了。

鐺。”關鍵時刻,從許蘿身後出現一把劍刺中了那黑衣,黑衣人應聲倒地。許蘿很快又摔入一個溫暖的懷抱中,鼻尖充斥著濃重的血腥味,幾欲暈眩,耳邊傳來濃重地喘息聲,“自己小心一點!”

許蘿驚魂未定,只是顫抖著點了點頭,在衛幽的懷裏靠了一會兒,才總算是稍稍緩過了神來,終於擡起頭看了看衛幽,才發現他的左臂被利劍洞穿,鮮血拼命地往外湧著,那血腥味原是來自衛幽身上,許蘿知道,這是衛幽方才為了救她才受的傷,心中突然生出些慌張來,她忽然有些害怕,她不想看見衛幽死了。

她們身邊的護衛又被殺死了幾個,衛幽面上的神情卻一直沒有變過,許蘿從她的臉上看不見一絲恐懼、絕望,依舊是淡定從容地揮動著手中的劍,將許蘿牢牢地護在懷裏,許蘿忽然也不那麽害怕了,連衛幽都絲毫不懼,她又有什麽好害怕的呢,就算她真的死了,大不了也就是任務失敗罷了,頂多丟了飯碗,沒什麽大不了的。

眼看著她們這邊就快要抵擋不住了,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那前來營救的援兵終於到了,一連串的鐵甲禦林軍從門口呼嘯而過,對著那些黑衣人開始進行掃蕩。

許蘿大大松了口氣,她就知道衛幽這孔雀哪裏能那麽容易就死的,那些禦林軍上前來,與他們身邊的黑衣人打鬥著,衛幽的壓力一下子便輕松了許多,許蘿聽到他似是輕輕籲了口氣,打鬥了那麽久,衛幽似是力有不支,手上的動作也漸漸遲緩了一些,許蘿不想再造成他的負擔,便擡起頭來與他輕聲說道:“殿下,我沒事的,你放開我吧,你手上還在流血呢,要趕快處理。”

“沒什麽大事,小傷。”衛幽眉頭都沒有皺一下,似是只是受了一點皮肉傷而已,但許蘿看著他愈發蒼白的臉色,知曉他應該是失血過多,有了貧血的癥狀,許蘿還想再勸勸,眼角餘光卻是看到衛幽背後那一個本是已經倒下的黑衣人忽然一個騰身躍起,就執劍向衛幽的後背刺了過來,許蘿不想衛幽死,所以她的身體也很快就做出了反應,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將他推開,因著衛幽本身已經沒多少力氣了,這一推,卻是被許蘿推出了挺遠,那黑衣人的劍頓時就錯開了衛幽,直直刺入了許蘿的胸口。

毫無懸念的,許蘿的胸口當即被刺了個對穿,不過那人也沒好到哪裏去,刺完她一件就立馬被禦林軍砍殺了,可他死之前竟是還沒忘把劍給抽回去,那時候的許蘿心裏頭只有一個念想:真特麽的疼!還特麽是疼兩下,一進一出的,這下胸口一定有個很大的洞了!

“書兒!”許蘿覺得自己倒下去的姿勢一定不怎麽優美,不然衛幽的表情怎麽會這麽難看呢,他從來都是冷冷淡淡,就連剛才生死臨頭的時候,都是那麽一付淡然的模樣,這時候反倒是不淡定了。

許蘿沒倒在地上,被奔過來的衛幽接住了,他將她摟在懷裏,臉色越發慘白了,用手拼命地按住許蘿胸前的傷口,口中似是自語,又似是在對她地一直說道:“沒事的,沒事的,書兒你不要怕,禦醫很快就來了,你一定會沒事的……”

許蘿覺得,她就算要死,也絕對要死地漂漂亮亮的,趁著還有最後一口氣,也要笑著安慰衛幽道:“沒事,沒事,我不會死的,我還沒跟你拜堂,還沒跟你洞房,還沒給你生兒子呢,我怎麽能死呢……”

許蘿的話還沒說完,就吐出一口血來,然後意識也漸漸模糊,恍惚間,她似乎聽到了系統聲在耳邊響起“任務二完成,完成進度百分之一百,此次任務進度全部完成,系統評價等級a,任務獎勵積分三千點,獲得技能催眠術,任務身體毀損嚴重,系統自動認定立即回歸。”

第三卷:高門寡婦的故事第一話靈堂重生

許蘿從時空穿梭機裏出來的時候,差點就要破口大罵,心想著,這古代狗血武俠劇都是騙人的,那些個女主角死之前哪個不是都要把話說完再死,怎麽到她這兒,還沒說完一句呢就嗝屁了,這也太搞差別待遇了!

朱莉早在穿梭機前頭等了好一會兒了,看到黑著一張臉出來的許蘿,立馬就跑上前去問道:“許蘿姐,你怎麽了,我可是看到這次任務的評定等級是a啊!你怎麽還一臉地不高興呢,我還想著等會兒咱們一起去吃飯慶祝呢!”

許蘿有氣無力地在椅子上坐下,懨懨地說道:“今天沒心情了,過兩天再說吧,我現在只想回家休息。”

朱莉也看出了許蘿情緒不對,便也不勉強,識趣地點了點頭道:“那好吧,你應該是很累了,那你就回去好好休息吧,我已經幫你叫好了車,就在大樓外面等著呢。”

許蘿點了點頭,似是並沒有在認真聽朱莉的話,腦海中一直徘徊著衛幽最後的那個表情,那樣的害怕的表情,好像……失去了什麽最重要的東西一般,許蘿知道那一刻衛幽已經是愛上自己了,不然系統也不會判定任務完成,但這樣的愛情未免太過絕望,剛得到便就要失去了,她忽然不敢再去想象,不敢想象衛幽今後會變成什麽模樣,若是能忘記她,重新開始新生活自是最好,但她認識的那個衛幽,會是那麽容易忘記的一個人嗎,許蘿忽然有了一絲迷茫,她每每那麽努力想要完成任務,為了完成任務不擇手段,不把任務中遇到的人或事當做是真是存在的人,這樣的做法真的……是對的嗎?

接下來的半個月時間。許蘿一直在思考這個問題,卻依然尋找不到答案,她也只能在下一個任務中,在慢慢尋找她需要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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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雨淒淒的夜晚,大宅的後門悄悄開啟,院外霹雷聲響,電光閃閃,許蘿感覺自己陷入一片黑暗中,覺得好似有一口氣憋在了喉嚨裏。脖頸間酸酸漲漲的感覺讓她想要叫卻又叫不出聲來,好痛!許蘿緊緊蹙了眉頭,終於重重咳嗽出聲。雙手捂著脖子,極致痛苦,她的身子此時正側躺在冰涼的大理石地磚上,那冷徹的感覺蔓延全身,腳邊被涼涼的雨水浸濕。那涼意飛速上攀,冷地連心尖上都簌簌發抖。

許蘿的半邊身子麻木,緩了許久之後才稍稍有了些知覺,感覺有細細涼涼的雨絲飄到臉上,她奮力地睜開眼睛,眼前似乎有燭光閃爍。昏黃的燭光,趁著白花花的墻壁,白色的長布條隨著風吹無形地飄蕩著。竟似有鬼影憧憧。

許蘿打了一個激靈,視線再往下移,便看到了一口黑漆大棺材,棺材的蓋子沒有蓋,她似乎還能聞到屍體那腐朽的味道。有棺材,有白布。有白蠟燭,這毋庸置疑是個靈堂,許蘿覺得這次穿越有點玄,怎麽搞地跟拍恐怖片兒似的,她附身的這個身體應是剛死不久,初步估計應該是被人掐死的,那脖子上傳來的痛楚,讓許蘿幾乎發不出聲音,系統的說明還沒來,她只能繼續等待。

許蘿又在地上躺了一會兒,才終於有了爬起來的力氣,她用兩只手撐著底下冰涼濕膩的大理石,艱難地坐起了身來,她低頭看看自己身上,望見的,是一身素白的喪服,雖是喪服,質地卻依然是十分好的,那層層疊疊的裙擺本是精致非常的,卻因沾了雨水和泥土,變得有些汙穢不堪,裙子底下的那雙纖纖玉足上,套著一雙精美的白色繡花鞋,鞋面上繡著水藍色的蘭花,本應該是十足清雅的,也因為沾了汙泥,破壞了它的美感。

看這身行頭,許蘿就知道這正主的身份不低,正楞神間,那遲來的系統聲終於在她耳邊響了起來。許蘿低垂著頭,靜靜聽完,才長長出了一口氣,有些艱難地擡起手覆上了自己平坦的小腹,苦笑一聲,心道:這系統果然是從不讓她好過啊,她還是黃花閨女呢,就先讓她揣了個球,上一次連婚都沒結成,這回倒是要直接升級當娘了。

許蘿扶著那棺材的邊沿,好不容易站起了身來,便朝著那棺材裏頭看了進去,棺材裏躺著的是一個穿著華服的男子,那男子長長的睫毛,唇紅面白,端的一付好相貌,只是眼睛緊緊閉著,面上覆著了一層死氣,雙手交握放在胸前,若不是躺在棺材裏,倒只是跟睡著了一般。

許蘿知道這棺材裏的人就是她此時這具身體的夫君,這具身體名叫秋宛,是當今端親王的庶女,雖說只是一個庶女,但怎麽說也是王爺的女兒,所以婚事定的倒也不差,及笄之年就嫁進了世家大族高家,成了高家三房嫡子高長松的正妻,那三房老爺高東霖是庶出,在高家並沒有什麽地位,但卻十分有經商頭腦,是高家唯一一個棄文從商的,且將那生意做的風生水起,所以三房在高家地位雖不高,卻是最為富庶的,那高長松原本也是少年英才,肖似他父親,十分聰明,但他這聰明卻是表現在讀書上,他從小就博聞強記,通讀經史,不過弱冠之年就已經有了舉人功名,卻不想天妒英才,一場風寒就奪了他的性命,也讓那秋宛年紀輕輕就守了寡,高長松是高東霖的老來子,且是唯一的兒子,高長松這一死,高東霖自然受了不小的打擊,也即刻病倒了,雖還沒死,卻也是離死不遠了,躺在床上進氣多出氣少,撒手西去也不過就是個時間問題罷了。

許蘿站地累了,就在那棺材邊上坐下了,皺著眉頭思忖著系統給出的兩個任務,任務一是保住高東霖留下來的偌大家財,任務二則是順利地生下肚子裏的遺腹子。這兩個任務表面看上去似乎不難,但許蘿卻知道,要完成它們卻是困難重重的,高東霖只有高長松一個兒子,前頭生的都是女兒,且俱已經出嫁了,而高長松的親生母親,就是她這個身體的婆婆也已經在三年前病逝,她那婆婆本也是高東霖的繼室,高東霖前後死了兩個老婆,再娶老婆的心思也淡了,想來也是不想再給高長松找一個後母,且他身邊本就有五六個美妾,女人什麽可是一點都不缺的,現在高長松死了,高東霖也半死不活的,這三房就只剩下她這麽個寡婦,也就算是絕嗣了,那偌大的家財不就要平白給了高家的其他人,這高家四世同堂,統共有四房,大房二房和四房俱是嫡出,三房這麽大一塊肥肉,他們怎麽可能不垂涎三尺,無所不用其極地想來咬上一口呢,或許其實已經開始咬了,她這具身體的遇害不就是最好的證據,想來她被殺的原因很有可能是她肚子裏的遺腹子,因為若是她順利生下了孩子,且還是個男孩兒的話,她們三房的財產就理所當然地應該就應該由她的兒子來繼承,那其他幾房的人不就連一杯羹都分不到了嗎,他們又怎麽會放著煮熟的鴨子就這麽飛了,定是會采取一些非常的手段的,所以許蘿可以百分之一百肯定,殺害秋宛的人一定就是這高家之人!

許蘿擡起頭,又是四處看了看,靈堂外那雨一直淅淅瀝瀝地下著,雖是夏日,卻透著滲人的陰寒,那燭火隱隱綽綽的,似乎隨時都有熄滅的可能,許蘿不自覺地雙手抱臂,心下更是疑惑,為什麽這秋宛的身邊連一個丫鬟都沒有,就算她留下來為丈夫守靈,但身邊一個伺候的人也沒有著實不正常,再想想也就明白了,定是那個殺她的人,早已經把她身邊的人都支開了,不然怎麽能神不知鬼不覺地將她殺死呢,可惜她上了秋宛的身,秋宛又“覆活“了,若是明日那個殺她的人看到她還活著,又會是怎麽樣的表情呢,許蘿現在還不知道究竟是誰殺死的秋宛,但到了明日,許是這一謎團就能揭曉了……

許蘿耗費心神想了那麽多的事情,竟是有些昏昏欲睡的感覺,秋宛的這具身體本已經是十分疲倦了,她耗不住,便坐在那棺材邊上,不知不覺地睡了過去。

第二日清晨,許蘿是被人搖醒的,她有些機警地睜開眼睛,神情防備地看向來人,在她面前的是一個身量嬌小的少女,至多十五六歲,穿著一件淺黃色緞子小衫,下配同色綢褲,襯著少女那鵝蛋粉臉格外嬌艷,此刻她的大眼睛裏滿是焦急,但蹙著眉的模樣卻又別有一番美態。

“少夫人,您沒事吧?”那少女扶著許蘿的肩膀,十足擔憂地問道。

第三卷:高門寡婦的故事第二話惡劣的生存環境

許蘿認出了這女子是秋宛的貼身丫鬟胭脂,心中卻是對她有些防備,失蹤了一個晚上,到現在才出現,若不是自己穿到秋宛身上,她現在看到的應該也是一具冰冷的屍體看吧,這樣的丫鬟著實不堪大用啊,她只是輕輕搖了搖頭,忍著喉嚨的疼痛,艱難地開口說道:“我昨日不知不覺就睡過去了,迷迷糊糊地也不知道是怎麽了。”

那胭脂聽著許蘿沙啞的嗓音,這才仔細看到了她脖子上青青紫紫的淤痕,掩著嘴驚訝道:“少奶奶您的脖子……”

許蘿下意識地用手摸了摸脖頸處,經過了一晚上,那裏依然是火辣辣地疼痛,她卻是有心含混過去,便裝著不甚在意地說道:“我自己不小心撞傷的,沒什麽大礙。

許蘿雖然這樣說,可胭脂卻不會那麽認為,急忙將許蘿扶了起來,一臉內疚地說道:“都是奴婢的錯,若不是奴婢不小心崴了腳,也不用讓您一個人過來為少爺守靈了,您也就不會受傷了,都是奴婢的錯……”這般說著,她的聲音中已是帶了些哭腔,看著倒不像是虛情假意。

許蘿只是冷眼瞧著,並沒有接她的話,喉嚨疼地難受,她也不想講太多的話,許久之後,才緩緩開口道:“先別說這些了,回房去吧,我要梳洗整理一下。”

胭脂沒想到自家少夫人的態度會這般冷淡,那眼淚還含在眼眶裏,有些不習慣地點了點頭,這才扶著許蘿緩緩往臥房走去,只是不知為何,心中忽然沒來由地忐忑。

回到了秋宛原先與那高長松所住的院子,許蘿才發現到秋宛此刻的處境到底有多差,院子裏稀稀拉拉地只有幾個灑掃的小丫鬟。還多是拿著掃把敷衍應付了事,並沒有在打掃,只是聚在一起站在那陰涼處聊著天,她們顯然是沒有發覺到許蘿的到來,正肆無忌憚地談論著主子的八卦。

“你說咱們這麽下去也不是個辦法啊,這三老爺眼看著就要不行了,咱們可得快些找出路。”一個青色衣服的長臉小丫鬟很是憂心忡忡地與對面幾個丫鬟說道。

“誰說不是呢,咱們這些最末等的丫鬟,既沒關系也沒銀錢,可不像她們那些家生子。老子娘可以幫她們走走門路,不過少奶奶身邊的鶯兒卻是例外,聽說她好像是要調到三少爺身邊去。也不知道是走了什麽門路,還有那綠衣和綠綺,原本就是老夫人身邊的丫鬟,這往後恐怕還是要回到老夫人身邊的。”另一個圓臉的小丫鬟帶著一臉艷羨地說著。

“那鶯兒一直就是想攀高枝,這會兒倒是如了她的意了。原先七少爺還在的時候,她就沒少在四少爺面前搔首弄姿的,可就她姿色,別說是少奶奶了,就是少奶奶身邊的胭脂,她也是比不上的。四少爺哪裏會看得上她,現在四少爺沒了,她就立馬換目標了。可也不看看那三少奶奶容不容得下她,我看啊她這回也鐵定是竹籃打水一場空。”那長臉小丫鬟撇了嘴,似是對鶯兒其人很是不屑。

“可不管怎麽說,她總是另謀了出路,咱們可還都沒著落呢。這三老爺眼瞅著就快要熬不住了,到時候咱們可怎麽辦啊。這要是一個不好被調去幹粗話,那日子可就難熬了!”另一個模樣瘦削的丫鬟一臉愁雲慘淡地說道。

“那不是還有四少奶奶嗎,三房總不會沒有的吧。”其中年紀最小的一個丫鬟,神情怯怯地說道。

“你又不是不知道,老夫人一向都不喜歡咱們老爺,連帶著四少爺和四少奶奶也看不慣,現在三老爺和四少爺就都快沒了,老婦人怎麽可能還會讓那四少奶奶待在府裏礙她的眼,到時候恐怕會把少奶奶打發到那庵堂裏面去守節,這也不是沒有先例的,許多官宦世家不都是這樣對沒有子女的寡婦的嗎。”那長臉丫鬟煞有其事的說道。

“哎,咱們少奶奶真是命苦,這麽年輕就守了寡,這若要是有個一兒半女的恐怕還好些,現在這般,以後的日子可不知該怎麽過下去呢……”圓臉丫鬟頗有些唏噓地感慨道。

胭脂扶著許蘿站在不近不遠的地方,卻正好能聽清這幾個丫鬟之間的談話,胭脂越聽臉色越是,正準備要上前狠狠教訓那幾人一頓,卻是被許蘿攔了下來,“算了,隨她們吧,反正她們說的也都是實話。”許蘿面上的神情淡然,向著相反的方向,準備回房間,胭脂神色覆雜地看了看那幾個丫鬟,又看了看許蘿的背影,這才神色不忿地跑上前趕上許蘿,扶著她一同離開了。

回了臥房之後,許蘿也並沒有看到那些小丫鬟口中的另三個名叫鶯兒、綠衣、綠綺的丫鬟。胭脂幫著許蘿換下了身上被弄汙了的孝服,然後又忙進忙出地幫著許蘿準備洗浴的熱水,折騰了小半個時辰,許蘿才總算是能舒舒服服地洗上個熱水澡了。

許蘿沒讓胭脂伺候,就剛才為了灌滿熱水就已經把她累地夠嗆了,許蘿也不是那麽苛刻的人,就讓她在外頭等著,且她洗澡的時候也並不喜歡有人在旁邊看著,洗澡的時候許蘿才發現秋宛這具身體著實清瘦,什麽叫楊柳細腰,盈盈不可一握她今天可算是見識到了,雖然如今肚子裏已經揣了個球,卻也是一點都瞧不出來,想來應該是月份還十分小,但那秋宛瘦雖然瘦,該發育的地方也是發育地挺好的,目測那罩杯碼子該是比許蘿還要大上一點的,讓她著實羨慕非常。

沐浴完了之後,許蘿穿著褻衣出來,胭脂手上拿著一個小瓷瓶,迎上來與她說道:“少奶奶,奴婢找來了藥膏,對治療瘀傷很有效的,您先抹點藥吧。”

許蘿也知道自己脖子的傷挺嚴重的,便點了點頭應允,胭脂這才打開瓷瓶的塞子,挑起一抹藥膏,用指腹貼在許蘿細滑的喉部輕輕地抹著藥。

等到將瘀痕處全部塗上了藥膏,許蘿才感覺火燎燎的喉部泛出了絲絲的涼意。胭脂又特意挑選了一件領子較高的衣裳給許蘿穿上,這才算是看不出一絲痕跡了。許蘿身上的素服雖然仍是毫無一點裝飾,但著料依舊精美,穿在身上十分冰涼滑爽,她倒也滿意。

坐在妝臺前,由著胭脂幫她絞幹長發,許蘿這才從銅鏡中看清楚了秋宛的長相,一張芙蓉秀面,膚色白至幾乎透明,映襯著如墨黑發,更是黑白分明,動人心魄,星眼如波,即使她此時面無表情,那雙眼睛似乎都是透著柔弱與羞澀,當真是麗若春梅綻雪,神如秋蕙披霜。

許蘿有那麽一瞬間的恍神,她沒想到秋宛生地這般絕色,這花容月貌,除了那衛幽還能堪堪一比,倒真沒幾個人能夠比得上,想到衛幽,許蘿的胸口又是一滯,壓下心裏泛起的那幾絲酸楚,將神思拉回,看著胭脂已經幫她綰好了髻,便緩緩開口說道:“等會兒用了早飯之後,你把芝兒、綠衣、綠綺都找回來,我有話說。”

胭脂手上的動作停滯了片刻,才點了點頭應道:“我知道了,少奶奶。”

早餐是寡淡的白粥和幾碟賣相味道均不怎麽樣的點心,許蘿吃的直皺眉頭,前兩次穿越她可都是被好吃好喝地伺候著,這回雖然也是穿成主子,可待遇著實是差太多了,不是說三房最有錢嗎,三房的少奶奶竟然吃這種東西,底下的那些下人們也未免欺侮她太甚,不過原來的秋宛本也是嬌弱綿軟的性子,也難怪會被下人們這般無視了。

胭脂似乎看出了許蘿的不悅,有些不安地開口說道:“少奶奶,是不是飯食不合胃口,要不要奴婢與那廚房說說……”

“你去說了又能有什麽用。”許蘿索性放下了筷子,拿帕子擦了擦嘴,嘴角閃過一抹冷笑。

胭脂動了動嘴,沒再說什麽了,她方才說的那些話確實只是安慰少奶奶的,現在三房這般處境,廚房那些慣會踩低逢高的人,又怎麽會來理睬她們呢……

“行了,你去叫芝兒她們幾人過來吧。”許蘿也沒再說什麽,靠在椅背上,有些怏怏地說道。

吃的不好,許蘿的心情自也就不好,幾個丫鬟進來的時候,看到的便是她一臉不豫的模樣,微微蹙著眉頭,竟是有種不怒自威的懾人魄力。

綠衣和綠綺看到這樣的許蘿,都是微微楞了一下,她們可只有在老夫人身上才看到過這樣的氣勢,這向來柔順軟弱的四少奶奶竟也會有這麽一面,著實讓她們有些吃驚,竟是不知覺地收斂了一些面上不恭敬的神色。而那芝兒向來最是粗心大意,雖也覺得今日的少奶奶有些不一樣,卻也沒往深處多想,心中只想著待會兒要怎麽跟少奶奶開口提要調到大房去的事情。四個丫鬟走到許蘿面前,恭敬地與她行了禮,便眉眼恭順地站在那裏等著她發話。

第三卷:高門寡婦的故事第三話各自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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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蘿仔細地將除胭脂外的三個丫鬟來回地看了幾遍,綠衣與綠綺應該是姐妹,生地有七八分相像,都是瓜子臉型,細長的眉眼,皮膚生地白皙,帶著有幾分江南女子的婉約氣質,而那芝兒則是生了一張圓臉,五官並不出眾,只有那眼睛十分大,圓圓的,好似兩顆葡萄,十分有神,只是眼神稍顯有些輕佻,膚色不似綠衣和綠綺白凈,泛著些黝黑,看著十分健康的模樣。

許蘿跟前的這四個丫鬟都生地不錯,但相較起來,還是胭脂的姿色最甚,胭脂和芝兒是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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