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振問：“我是怎麽殺死凱哥的？我完全沒印象。”

李紅說：“是咱倆一起把他弄暈之後，抱起來裝成上吊自殺的樣子，老實說頭一回殺人我挺害怕的，不過你一直鼓勵我，娟姐，只要有你在我就會變得很勇敢。”

在李紅的幻象中，她把手放到了失憶的小娟臉上，輕輕撫摸著。

狄振問：“我們是怎麽把他弄暈的，是用什麽藥嗎？”

“不是藥，是疼痛。”

“疼痛？”

“對呀，你在一家疼痛體驗館上過班，你手上有一臺那種機器，這東西很厲害，能讓男人體會到生孩子一樣的痛苦，而且越瘦的人就越疼。凱哥平時玩東西瘦得皮包骨，你把凱哥的嘴塞住，接上機器，才上七他直接就痛暈過去了，更妙的是警察是查不出來的，娟姐，我真的超佩服你的！”

小娟笑笑，“我這麽厲害嗎？”

李紅興奮地說：“那當然了，你天生就是幹大事的料，你小時候經歷過挫折，在少管所呆過，是個有勇有謀的人。凱哥被弄死之後，你掌握著ＫＴＶ內部的銷售渠道，凱哥的大哥老皮要和你談新的分成比例，他瞧不起我們是女人，在談判桌上威脅著要拿刀劃花你的臉，然後把我們送到東南亞當妓女。

“娟姐，那天我真是嚇壞了，誰知道你居然掏出一瓶汽油，拿出打火機，說誰敢過來就同歸於盡，一下子把這幫臭男人鎮住了！老皮同意按原來的比例帶貨，我們靠著賣東西掙了第一桶金，那年冬天我突然發現你經常不回來，也不告訴我你去哪了，為此我和你吵過架。

“有一天我跟蹤你，發現你上了老皮的車，我簡直不敢相信！老皮是個四十歲的老男人，長得像蛤蟆一樣，聽說他年輕的時候打群架老二被剁了，所以他在那方面特別變態。我當時不理解你為什麽要和老皮好，你說我們是女人，要善於利用自己的優勢，老皮進來的貨到我們手上，只能掙到三成，你準備搞定老皮，以後自己掙錢。

“和老皮這死變態在一起，你沒少受苦，當然也不是沒好處，自打那一片知道你是老皮的女人，都不敢動我們。你簡直就像歷史書上的越王勾踐，伺候了老皮兩年，才告訴我時機成熟，讓老皮去見凱哥吧！”

李紅笑笑，仿佛在回憶一段光榮的過去。

“咱們用一樣的手段把老皮弄暈，然後放在車裏讓他燒炭‘自殺’，並且偽造了不在場證據。警察確實啥也沒查到，但是道上的人可不甘放棄，有一天晚上你失蹤了，我到處找你，找了兩天兩夜，一輛車把你扔在夜總會門口，你全身上下沒一塊好皮膚，到處在流血，你居然硬扛著他們的嚴刑拷問兩天也沒松口，娟姐，有人說你今天的榮華富貴是靠美色換來的，但只有我知道你付出了多少，你在我心目中永遠是神一樣的地位。”

狄振假扮著小娟的勇氣說：“原來我這麽勇敢的呀！”

李紅雙目濕潤地說道：“你勇敢、聰明、講義氣，世上沒有比你更完美的人。”

狄振裝出感興趣的樣子，問道：“那後來呢？我們發了財，是不是就金盆洗手了？”

李紅笑笑，“你和我說，等我們掙夠十億就金盆洗手，去國外定居，找一個女人可以和女人結婚的國家。但這時候警察端掉了狐盜天，順手打掉我們幾條銷售渠道，連著幾十斤的貨也被繳了，這幫死條子！我們損失慘重，外面風聲太緊，又不能重操舊業，這時候你認識了劉總。

“雖說叫劉總，可他啥事業也沒幹過，這人就是個花天酒地的富二代，辦過幾家公司都黃了，他跟他老子說，爸你這麽有錢，我不工作也不會餓死，後來他就每天到處玩。娟姐，你可真是百變，跟流氓在一塊的時候像流氓，籠絡富二代的時候又把自己扮成大小姐，玩過幾次就把劉總吃得死死的。

“當然，我知道你對劉總是沒有半點感覺的，我們圖的只是他的錢。很快你倆就結婚了，婚後你陪劉總去噢門玩，劉總一晚上輸掉一千萬，回來的時候我就帶人把他綁了，老樣子，用機器把他弄暈。這次你的手法更高明，用一個電極機器接到他腿上，居然讓劉總自己走到天臺邊上，跳樓摔死了。

“警察還是老樣子，怎麽查也查不出名堂，雖然劉總家裏人揚言不放過我們，但他們也沒證據，我們就得了他的幾千萬遺產。不過還有一個麻煩的人物要解決，那就是你認的那個幹爹，他是個老流氓，在道上關系很硬，自從老皮出事之後一直是他罩著我們，但也沒收吃我們的。

“所以不久之前，咱倆又做掉了這老不死的，娟姐你的手法越來越高明了，還是跳樓自殺，警察這兩天總是上門找麻煩，還派人跟蹤，但是我知道，他們是不會有證據的！警察也好，嘿道也好，都不是咱們的對手，我們肯定能渡過這次難關，等律師把幹爹的遺產拿到手，我們差不多就可以遠走高飛了。

“娟姐，你的人生就是這麽轟轟烈烈、可歌可泣，你現在失去記憶了，但是不要緊，我會一直陪在你身邊，直到你恢覆為止，因為我一直都很愛你。”

幻象中，小娟看著李紅微笑，突然說：“現在睡過去，然後忘記這段對話。”

李紅驚訝地瞪大眼睛，“你是誰？”

現實中，李紅在床上掙紮起來，看來被觸及到最深的秘密，激活了她的防禦機制，狄振按著她的額頭命令道：“睡過去！”

終於，李紅不再動彈，昏睡了過去。

狄振對她耳語幾句，結束了催眠。

一直在後面旁聽的宋昭昭說：“簡直就是兩個女惡棍。”

狄振平靜地說：“和我們推測的大致一致，現在的關鍵問題就是想法子找到證據。”

宋梟將說：“把這些話錄下來不行嗎？”

狄振搖頭，“當然不行了，又不是什麽合法手段。”

宋昭昭說：“證據就交給我們吧，既然是她們一手炮制的自殺，現場多少會有證據留下！前幾起案件也可以翻出來當作證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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