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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算把他培養成警察，只可惜……”
“怎麽了？”狄振明知故問。
“你不知道嗎？他兒子是被十多年前的‘笑臉殺手’仇強害死的，實在是可惜，或許是老天有眼，讓他收養了你，你是一位合格的接班人！”
狄振暗想，確實是奇妙的緣分啊，假如龍雲知道自己就是仇強之子，又該怎麽想呢？
“當警察的事情考慮一下吧，再過三個月警校就開始招生了。”龍雲又回到這個話題上。
狄振苦笑，“龍叔，去警校要參加高考的吧？你看我連學都沒上過，就是想去也去不了啊！”
“你沒上過學啊？”龍雲略感吃驚。
“是啊，一天都沒上過。”
“好吧，我再想想！”
這時有警察進來匯報，狄振就此告辭，他想龍雲應該不會再提這件事了吧？
上午警察們都出去查案了，狄振就在辦公室裏呆了一會，王冰對著電腦在打游戲，嘴裏叼著棒棒冰，他笑著問狄振：“狄哥，你會打游戲麽？”
“嗯……拳皇！”
“臥槽不是吧，好有年代感哦！你要不要玩爐石傳說，我教你。”說著王冰打開游戲，旅店老板的聲音從電腦裏傳來：“在火爐旁找個位子隨便坐。”
狄振出於好奇旁觀了一會，大致弄明白了游戲規則，就是雙方各有30點血量，以及30張手牌，看誰先打死對方，他說：“這就是打牌嘛！”
“但是很有意思呀！你要玩麽？”
狄振笑著搖頭，他對此沒啥興趣，“你這樣偷懶不會被開除麽？”
“張馳有度嘛，就好像汽車跑一段路，就得充點氮氣休養一下，娛樂是為了更好地工作……”王冰聽見走廊的腳步聲，瞅了一眼，確認不是隊長，繼續玩。
“龔競帆去哪了？”
“他呀，查案去了，老龔就是閑不下來，只要有案子他就廢寢忘食，這點我是真佩服他！狄哥，中午了，咱們去吃飯吧！”
“有啥好吃的！”
“你是沒吃過我們隊裏的食堂，普通飯菜中的佼佼者。”
王冰領著狄振去吃了頓飯，要了紅燒肉、土豆燒茄子、幹炸蘑菇，狄振才知道啥叫作“普通飯菜中的佼佼者”，口味算不上難吃，但離好吃還有一段距離。
王冰跟狄振邊吃邊聊，在王冰看來，狄振這人很奇葩，游戲、電影、動漫一竅不通，不過他也樂意和狄振布道，推薦幾部自己喜歡的作品。
正吃著，龔競帆走了進來，匆匆忙忙地打飯打菜，坐在二人旁邊狼吞虎咽地吃起來，王冰說：“吃這麽急幹嘛？”
龔競帆白他一眼，“DNA結果出來了，趕緊吃，一會開會！”
“是嗎！？”
狄振一聽，便放下筷子走了。
會議室裏已經聚集了一些人，狄振誰都不認識，便在後排找了個位置。
臺上站著顧法醫和一位動物學專家，等人差不多到齊了，隊長說可以開始了，顧法醫點頭，說：“經過三輪DNA比對，來自死者身上的DNA樣本，和阿傑身上采集到的血液……二者完全一致。”
一陣訝異聲傳遍下面，狄振更是比誰都吃驚，DNA相符，那麽自己的兩只豹子假設就是錯的了！
從頭到尾只有一豹子！？
那麽在此基礎上的其它推理也全線崩塌，這就是一場豹子殺人的意外！
不，不對，現場那麽多破綻，怎麽會是意外呢！
狄振內心一陣搖曳，這時顧法醫身邊的動物學專家說：“我和顧法醫討論了一下，有兩種可能性，一種是咬死死者的就是阿傑，另一種是兩只豹子DNA本來就一致。”
“那就是雙胞胎嘍？”有人說。
“是的！豹子一胎會生五到六只幼崽，生下同卵雙胞胎的幾率也很大，我們調出那只母豹的資料，上面顯示，它是去年五月分娩的，當時出現了一只死胎，其餘的幼崽存活。也就是說，如果那只死胎其實是活的，被人帶走了，而它和阿傑正好是雙胞胎，這樣的可能性也是存在的。”
顧法醫說：“但現在我們還無法驗證哪一種可能性是事實！”
“肯定是謀殺嘍！”有人站起來說，“殺人動機，那麽多證據擺在眼前，除了謀殺我想不出別的可能性！”
狄振的推理早已深入人心，支持的聲音不小，隊長叫大家安靜：“查案要講證據，現在既然出現了分歧，就接著查，直到找到決定性的證據！”
“等下！”龔競帆站了起來，“我這裏有樣東西，或許可以證明！”
050章 爛朋友
龔競帆手中的證物袋裝著兩根尖牙，比狗牙要長很多，上面殘留著一些汙垢。
隊長問：“小龔，這東西你從哪裏找到的？”
龔競帆回答：“說來也是巧合，上午我到案發現場附近轉了一圈，發現有兩個小孩正在玩這個。我問他們從哪裏弄來的，他們說是從附近的水溝裏發現的。
“假如嫌疑人是小葉，案發當天中午，他就過來協助警方尋找豹子，一定沒時間處理作案工具，丟棄在附近的可能性是很高的……究竟是不是，還得讓顧法醫鑒定一下！”
龔競帆將證物送到顧法醫手中，顧法醫拿去化驗去了。
等待結果期間，狄振想了想，自己的推理是沒問題的，動物園明明有兩只豹子，小葉選擇這只而不是那只，顯然這只和他私下裏養大的豹子長得很像，這兩只豹子一母同胞，是雙胞胎的幾率確實極高。
他來到龔競帆面前，說了一句，“謝謝你幫我。”
“我幫你？”龔競帆笑道，“我才沒幫你呢，我只是想知道真相。”
“我也想知道。”
一小時後，顧法醫來了，一屋子都緊張起來。
顧法醫說：“確實是豹齒，牙齒長度和形狀都與死者的傷口吻合，牙髓未檢測到生活反應，是死後被拔下來的，上面殘留著金屬微粒，DNA比對結果還沒下來，但是血紅蛋白檢測顯示，豹齒上殘留有人血，血型與死者相符。”
這個結果已經足以令大家感到興奮，城裏可不是隨隨便便就能撿到豹齒的，動物園裏那只豹子牙爪健全，說明存在第二只豹子，狄振的推理是正確的。
龔競帆說：“金屬微粒？這對牙齒可能被兇手制成了某種兇器，用來殺人！”
顧法醫點頭，“是的，那種微粒是鐵，再次屍檢的時候，在傷口表面也發現了鐵。兇手極有可能是利用豹齒制成了一副指虎。”
隊長說：“可以批捕嫌疑人了，我這就去申請逮捕令！”
下午五點，動物園。
葉志國打掃完豹山，坐在長椅上掏出一包煙，雖然這兒禁止抽煙，不過葉志國知道沒人會盯著的，他點上煙，愜意地抽了一口，一天勞作下來渾身筋骨陣陣疲憊。
昨晚他沒有睡踏實，一直在想，警察怎麽還沒結案，為什麽又要再次取樣化驗，而且這次要了血液。
他自我安慰說，警察大概只是為了走個過場，好寫報告，那們龔警官不是說，會以意外結案嘛！
葉志國下意識地開始搓右手掌，自從殺了那個混蛋之後，他總是會有這樣的動作，這個計劃可是他整整醞釀了一年的，警方肯定不會識破。
走到這一步，也怪自己不安於現狀，輕信了那個混蛋。
一年前，他和小學同學張牧偶遇，張牧戴著大金鏈子和佛珠，穿著名牌的衣服，一伸手就是中華煙，看上去混得非常好。
小時候其實他倆關系很一般，三年級的時候在一塊當過同桌，上課的時候葉志國認真聽講，張牧就總是開小差，還捉弄葉志國，比如把操場裏面逮來的螞蚱放到他的脖領子裏，或者用自動鉛筆戳他的手肘。
葉志國煩不勝煩，他心裏極其討厭張牧，成績差、不上進、沒教養，還整天鬼混，在葉志國受過的家教中，像張牧這樣的小孩長大了只能拉板車或者扛煤氣罐。
葉志國家裏也對他說，不要和那個張牧玩，而且屢次三番找老師，希望把葉志國調走，後來終於在四年級的時候如願了。
二十年後再次遇見張牧，葉志國被雙方的反差震撼到了，這社會真的公平嗎？小時候家裏說只要好好學習就能過上幸福生活，可現實卻完全不是這樣。
張牧請葉志國去吃火鍋，開口閉口不是工程就是招標，葉志國羞愧極了，當年自己瞧不起的同學，竟然混成了人上人，可自己呢，本科畢業，進事業單位工作，到現在只是掙著死工資，每天伺候動物。
後來二人又來往了幾次，張牧請葉志國洗澡、唱K，還請他去嫖了一次，張牧的吹牛葉志國都信以為真，以為他真的有三套房子，包養了一個女人，在郊外有一間狗舍，過兩年準備出國發展。
一天，張牧對他說：“老兄，你這是守著金飯碗要飯呀！”
葉志國抽著張牧遞來的華子，嘆息，“你就別笑話我了，我哪有什麽金飯碗，每天在動物園朝九晚五，守著那些動物，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
張牧小聲說：“你養的那些豹子、獅子就是金飯碗呀！”
葉志國搔搔下巴，“你要猛獸的大便麽，我倒是能給你弄一些！”
經常有人找葉志國要獅子、豹子的大便，據說這東西帶在身上，狗不敢咬。
“害！”張牧一拍大腿，“你知道黑市上一只豹子能賣多少錢？”
“誰敢買呀？”
“毒品、槍支國家不讓賣，不還是有人交易嘛！一只小豹子能賣到這個數。”張牧用手指比劃著。
“八萬呀！？”
“往大點想，八十萬！”
“天，你不是在逗我吧？一個不能吃、不能穿的東西能賣這麽多錢？”
“害，物以稀有貴，有錢人的癖好和咱們老百姓不一樣，人家吃的穿的都有了，就想要這些不能吃、不能穿的！”
“哥，你混這麽好了，也叫老百姓！？”葉志國笑笑，他的心思已經活動起來，“真的有人會養這個？”
張牧鬼鬼祟祟地說：“如果你能弄來一只小豹子，我能幫你找到買家！我呢抽個10萬塊錢的提成，你看怎麽樣？”
葉志國首先想到的不是違法犯罪，而是需要克服的困難，自己年薪也就十來萬，如果能一下子掙到80萬，不但能還清房貸，興許還能換輛車。
要不就幹脆存進自己的小金庫，沒事就出來吃喝玩樂，家裏的黃臉婆他早不想碰了。
葉志國眼睛轉了轉，說：“最近園裏有只母豹子要生了。”
張牧拍拍葉志國的胳膊，“那太好了，趁這機會弄一只出來唄！小豹子就那麽大，隨便往衣服裏一藏就行了！”
但葉志國在動物園工作十來年，知道真的要偷小豹子，可沒這麽簡單……
051章 貪念害人
馬無夜草不肥，人無橫財不富。
富貴險中求。
撐死膽大的，餓死膽小的。
葉志國對自己說了許多打氣鼓勵的話，還翻閱了新聞，國外就有小偷跑到動物園去偷犀牛角和珍禽，可見這種事情是有人幹的。
那是外賊，如果是家賊的話，應該可以做得更加掩人耳目。
那只母豹子馬上就要生產，如果想偷到小豹子，必須得搞定獸醫。
恰好葉志國認識那名獸醫，他請他吃飯、洗澡，還去嫖了一次，前後花了一萬多，二人稱兄道弟之後葉志國才拐彎抹角地說出自己的計劃。
獸醫答應得倒是爽快，但他開口就要二十萬風險費。
葉志國很是肉疼，可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算下來自己能凈掙五十萬，於是先借了高利貸。
他豁出一切，就等這票買賣做成，好揚眉吐氣。
終於等到了母豹臨盆這一天，獸醫接生的時候，葉志國在旁邊幫助，中途獸醫找了個理由支走了旁邊的人，然後迅速將醫療箱中提前準備的小貓屍體和一只小豹子互換，在母豹的血裏面裹了裹，很難瞧出破綻。
獸醫謊稱五只幼崽活下來了，一只夭折，動物園的人果然沒有起疑，那些領導根本不懂專業知識。
二人離開動物園後，獸醫將小豹子交給葉志國，收下二十萬報酬，並說：“出了任何問題你自己負責，我一概不會認的。”
葉志國當即去找張牧，可張牧卻說自己出差，過兩天才回來。
為了照顧這只小豹子，葉志國煞費苦心，羊奶粉、貓罐頭、藥品買了一堆，又花了許多錢，他好擔心這八十萬哪天一覺醒來就蒸發了。
就這樣捱了半個月，小豹子像只半歲大的貓咪一樣在葉志國租來的房子裏亂爬，嘴裏哇哇叫著，葉志國親自餵奶，給它洗澡，逗它玩耍，確保它健康成長，不會得病。
他不停地打電話給張牧，可張牧總是用各種理由拖延，等到兩個月後，葉志國徹底不耐煩了，好不容易從麻將館裏找到張牧，把他揪出來質問怎麽回事，不能再拖下去了，豹子長大的話就瞞不住了。
張牧請他吃了夜宵，擼著烤串喝著啤酒，張牧搖頭嘆息道：“兄弟，對不住呀！上回聯系到的買家突然又說不要了！”
“你不是坑我嘛！”葉志國瞪眼低吼，“你知道豹子現在長多大了，被人看見我要坐牢的！”
還有他的高利貸，每個月東挪西借才能勉強還上利息，因為沒法如數上交工資，加上每天都回來得很晚，妻子總是和葉志國吵架，他簡直要崩潰了。
有時候他恨不得拿一把刀，把這只燙手的豹子殺了算了，可又舍不得那八十萬！
自己豁出一切，現在就指著這八十萬活著了，張牧卻放他鴿子！
張牧說：“你先養著，反正這個你比較在行，我再聯系下一個買家，這東西能到一百萬都有可能的。”
葉志國說：“你倒是快點呀，我擔著天大的風險呢！”
接下來，葉志國幾乎每天一個電話催促張牧，張牧總是說：“快成了！”、“你再等兩天！”、“我手上的事情處理完了就替你聯系！”、“別著急，好事多磨嘛！”
半年就這樣過去了，葉志國快瘋了，出租屋裏的豹子已經長得非常大，每天光牛羊肉就要吃掉四百多塊錢，葉志國為了還債不知借了多少網貸，相互倒騰著還點利息，債臺是越築越高。
某一天，葉志國滿心憔悴地回到家，卻聽見屋裏傳來一陣可疑的聲音，妻子和另一個男人發出猥瑣的笑聲。
登時一股熱血沖上葉志國的腦門，他踹開房門沖進去，看見張牧和他妻子在床上，正行茍且之事。
張牧嚇得不輕，抓起衣服說：“哥，你聽我解釋！”
“你TM都睡了我老婆還解釋個吊！我宰了你！”葉志國咆哮道，去廚房拿刀。
這時妻子拼命地催促張牧趕緊走，於是張牧抱著衣服，幾乎是裸奔逃掉了。
葉志國追出去，回來之後妻子怕他做出過激舉動，居然把門反鎖上了，葉志國滿腔盛怒，卻只能在那裏捶門叫罵，結果招來鄰居看笑話。
妻子還在門後頭振振有詞，道：“你每天也不回來陪我，半年都沒有做過那事了，每天鬼鬼祟祟地不知去見哪個小狐貍精，你還有臉說我！？”
葉志國狼狽地坐在門口，欲哭無淚。
那晚他突然間醍醐灌頂，這一切都是騙局，張牧就是個一無是處的街溜子，什麽狗舍、好大哥、工程、房產，全是他吹牛批的話！
他覺得張牧混得好，張牧反而覺得他過得好，捧著鐵飯碗，月薪過萬，娶了漂亮的老婆，有房有車，其實張牧從一開始就羨慕得要死。
出於嫉妒，張牧才整了這一出來毀掉葉志國的生活！
什麽一夜暴富，全是做夢！
欠的錢只能慢慢還，手上的豹子必須得處理掉，否則他會坐牢。
當葉志國買好毒藥準備去殺死豹子的時候，這只養了半年的豹子親昵地過來蹭他，以為他要給自己好吃的東西，葉志國有點於心不忍。
他想，憑什麽自己要默默地善後，張牧要為他所做的一切付出代價！
一個模糊的計劃開始在他腦海中醞釀。
葉志國花了半年時間打磨這個計劃，確認每個環節都不會出現紕漏，搞笑的是，這半年裏張牧還會不停地跑到他家，睡他老婆，葉志國頭頂上這頂綠油油的帽子已經成了鄰裏之間的笑柄。
葉志國在家中安裝了攝相頭，不動聲色地收集證據，等解決掉張牧，就讓這賤女人凈身出戶！
他在張牧家附近租了一間地下室，悄悄把豹子轉移過去。
4月25日，天時地利，一切準備就緒。
葉志國下班之後打了卡，悄悄溜回園中，進入豹山，用一塊肉把阿傑引誘出來，然後從口袋裏掏出毒針紮在阿傑的脖子上，它瞬間斃命。
偽造好豹子逃逸的現場，他用小推車將屍體推到停車場，放在車上。
之後回到地下室，把另一只“阿傑”關在裏屋，他開始處理豹屍，剪下它的牙齒制成武器，切下腳爪，采集唾液和毛發放入容器。
剩下的屍體就放進冰櫃裏，之後再慢慢處理。
晚上葉志國沒有回家，找了家賓館睡覺，殺人之前，他想保持頭腦冷靜，現在跟妻子只要在一間屋內，要麽冷戰，要麽就是吵，那女人的不要臉已經突破了下限。
這夜，他做了一個怪夢，夢見一個地包天，眼睛間距很寬，相貌奇醜的男人在說：“知者皆罪！知者皆罪！”說著，男人邪惡地笑起來，笑聲令人渾身惡寒。
052章 殺人計劃
4月26日。
葉志國從五十塊一晚的小賓館的床上醒來，眼神裏透著堅決，今天他要弄死那個毀掉自己一切的混蛋！
他正常上班，動物園發現豹子逃逸，立即聯系電視臺和警方，葉志國自告勇奮說去協助警方，他把車開得很快，直接來到了張牧的家。
按下門鈴後，張牧好半天才穿了衣服出來開門，看見是葉志國，臉上微露尷尬之色，說：“哥，什麽風把你吹來了？”
“我要跟你談談。”葉志國說道。
“抽棵華子嗎？”張牧笑著遞煙。
“不必了！”
張牧自個點上，點煙的時候，手指微微顫抖，暴露出內心的慌張。
睡了別人老婆的人，怎麽可能不心虛呢！
張牧說：“哥呀，那事不能賴我，嫂子實在太正了，那回我本來是想找你的，結果嫂子在家，你來我往地調……調了幾句情，我……我就沒把持自己，犯了天底下男人都會犯的錯誤！”
“哼！”葉志國冷笑，眼睛在觀察張牧脖子上一根跳動的血管，他的手一直握著挎包的帶子。
“這種事情嘛，說出來不好聽，其實想想也沒啥！你長期不跟嫂子行房，我替你給嫂子調理調理，她現在氣色是不是好多了……哥，我開玩笑的！”
註意到葉志國突然憤怒的眼神，張牧忙改口。
“說來說去我屬實對不起你，我呢最近也認識了一個妞，剛畢業的大學生，可嫩了！要不我給你安排安排，算是補償了你看怎麽樣？”
“你可真是癩蛤蟆日青蛙，長得醜你還玩的花。”葉志國冷笑道。
“害！”張牧搔著腦袋，“人生在世不就圖一個刺激嘛，紮猛子溜冰我不敢幹，偷人又不犯法你說是吧？我給你安排安排吧，玩得好了，下次我再給你找別的妹，都說女人如衣服，不能因為女人的事情，壞了咱兄弟的感情呀！”
說著，拍了拍葉志國的胳膊，葉志國覺得他的手，比每天清理的豹子糞便還惡心。
葉志國點頭，“那豹子的事情呢？你知道那豹子現在長多大了？”
“哎，那個……我也正在尋合適的買家，真的，我就沒閑著！”
“一年前你就這麽說！”
“這裏面有一些情況不方便說，放心吧，我肯定給你安排得妥妥的，提成我也不要了。”
葉志國嘆息一聲，“張牧，小時候有一回考試你抄我的，我嫌你煩就一直用手擋，然後你來搶我的卷子，結果老師說我們打鬧叫我們出去，考試成績作廢！
“我當時氣得不行，一腳就踢在你的睪丸上面，你在地上打滾，後來去醫院檢查有一顆睪丸破裂，我家賠了你家一籃子雞蛋！”
“哥你說這些幹嘛，都陳年往事了！”
“你是不是因為那件事，一直在恨我？”
“小時候打鬧的事情，我早忘了……哥，咱別在院子站著呀，走，到屋裏說話。”
張牧走在前面，葉志國跟在後面，把手探進了挎包。
當張牧走到客廳門口的時候，葉志國突然喊了一聲：“臟牧！”這是張牧小時候在班上被人取的汙辱性綽號，時隔二十年突然聽見，張牧扭過頭。
葉志國手持豹齒指虎，一下子懟在張牧的喉嚨上，張牧捂著喉嚨，眼睛大瞪，血止不住地從指縫中溢出。
貓科動物不愧是陸地頂級獵食者，牙齒竟能如此輕易地撕開皮肉。
葉志國繼續揮拳，連戳張牧的胸口，直到他倒地為止。
葉志國看著慢慢咽氣的張牧，眼神冷酷如刀，他將豹齒指虎插入張牧喉嚨上的傷口，往下撕扯，造成像被豹子咬出的傷口。
偽造好屍體之後，葉志國也渾身是血，他呼呼地喘息，被內臟的臭氣熏得受不了。
他從包中取出小瓶子，用膠頭滴管從中取出豹子的唾液，滴在張牧的傷口中，然後往他身上吹了一些毛發，再用豹子的腳爪蘸上血，在地上踩出一串血腳印。
做完這些，他從挎包中取出一身幹凈衣服換上，擦幹凈臉上的血跡，檢查周圍有沒有遺留下什麽痕跡。
確認完畢，他把院門的插銷推到中間，帶上門，然後用一把小刀從門縫一點點將插銷撥進插槽，環顧一下四下無人，壓低帽子離開。
來到地下室，豹子一看見他就開心得不行，撲過來舔他殘留著血味的手掌，想要討食。
葉志國說：“你自己去找吃的吧！”
豹子當然聽不懂，繼續撒嬌，葉志國把門打開，叫它出去。
從小就沒有離開過屋子的豹子不敢出去，葉志國硬是把它踢出去，道：“別怕，只要被人找到，你就可以去動物園，那裏有吃有玩，條件好得很！”
葉志國走開了，豹子守在門口發出“哇哦”的可憐叫聲，葉志國回頭說：“你可真幸福，當一只豹子，殺了人也不用受罰，如果能換的話我真想和你換換！”
葉志國回到車上，再次檢查身上有沒有留下痕跡，然後把車開到公安局，自稱是動物園派來協助他們尋找豹子的人……
同一天下午，當“阿傑”被找到的時候，葉志國的心落回肚子裏，整個計劃已經完美地劃下句號，誰會想到這只豹子並不是動物“丟失”的那只呢！
思緒回到現實，葉志國嘴上的煙已經快燒沒了，他仍然在下意識地搓揉自己的右手。
不會有事的吧！
不會有事的吧！
不會有事的吧！
那麽多命案警察都偵破不了，何況他這種天才級別的犯罪，絕不可能查到的！
就在這時，一陣車聲傳來，葉志國擡起眼，眼眶中慢慢盈起淚水，為什麽他們來了，而且這次是開著警車！
他們是來抓自己的！
葉志國狠狠咬牙，不，他死也不要坐牢！
葉志國跑進飼育室，用顫抖的手打開門，來到那條投餵動物的走廊，那些鐵門後面關著獅子、豹子、老虎、狼、棕熊，葉志國取出鑰匙，臉上帶著視死如歸的決心。
只能執行最後一步計劃了，這是他早已想好的，放出所有猛獸，運氣好的話可以趁亂逃跑，從此亡命天涯。
運氣不好，他會死在這裏，但那也強過坐牢！
053章 結案
“餵，你們開著警車是不是太高調了？”狄振在車上問。
“抓人都是這樣的，不開警車開什麽？”開車的龔競帆回答。
“在這停車，放我下去！”
“幹嘛？”
“快點！”
在狄振的催促下，龔競帆只能先把他放下車，狄振邁開步子就跑了起來。
動物園裏的路彎彎繞，主要是為了觀光方便，狄振直接躍過草坪，很快來到了葉志國工作的地方，當看見飼育室的門開著，他就知道自己的預感是正確的。
他來到裏面，來到那條走廊上，看見葉志國正用顫抖的手打開鐵門，口中喃喃道：“你們自由了！自由了！外面都是人，隨便吃吧！”
保險起見，狄振上回就已經給葉志國種了符，現在葉志國是看不見自己的。
狄振快速上前，一腳把葉志國踹翻在地，葉志國驚叫出來，“誰！誰！”
“別負隅頑抗了，沒用的！”狄振說。
葉志國能聽見聲音，卻看不見人，更加驚慌失措，“你是誰！？”
狄振笑道：“舉頭三尺有神明，我就是神明！”
“神！？”葉志國突然把鑰匙丟過來，狄振側身避過，“張牧坑我害我的時候，你為什麽不幫我，你們都是一般冷血無情的東西，我做這一切只是為了捍衛我的尊嚴！”
葉志國突然挨了一拳頭，痛苦地跪倒在地，狄振說：“殺人能解決什麽問題？”
葉志國跪在地上，哭了起來，“知者皆罪！知者皆罪！”
“你說什麽！？”狄振一陣詫異，這句話似曾相識，對了，上一個兇手郭普在臨死之前也曾說過這句話，郭普還說：“你見過鬼嗎？”
葉志國涕淚橫流地說道：“在我殺人之前，不是你在夢中對我說了這句話嗎？”
“那你知道這句話是什麽意思嗎？”狄振反問。
“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那是某種啟示，在鼓勵我去做正確的事情，張牧那個混蛋該死，哪怕重來一百遍，我也會殺他！”
“你已無藥可救！”
狄振又賞了他一拳，葉志國被捶到地上趴著。
過了一會，警察沖了進來，當可以葉志國趴在地上流口水時，龔競帆說：“餵你幹嘛？為什麽打人？”
狄振搖晃了一下手中的鑰匙串，“難道我眼睜睜看著他把這些猛獸放出來？”
“什麽！？”警察們個個吃驚，若不是狄振提前過來阻止，事情會變得一發不可收拾，動物園裏有許多游客，若是傷了人就是重大治安事故。
葉志國被戴上手銬，他見警察可以和“神明”對話，驚訝地問：“剛才到底是誰打了我？”
“你猜！”
這句話其實是狄振事先準備的解除指令，葉志國瞬間看見了高大魁梧的狄振站在旁邊，驚訝地張大了嘴，“你不是那天……”
“我差點被你放出的豹子害死呢！”狄振笑道，“不過你的犯罪計劃真的很聰明，差點騙過了警方！”
“別廢話了，帶走吧！”龔競帆說。
葉志國被帶走的時候，嗷嗷叫地吼道：“究竟是差哪一點，究竟是差哪一點？你說呀！”
狄振只是指指自己的腦子，笑而不語。
他的意思是，你腦子有問題，殺人這件事從頭至尾就是錯的，至於葉志國把他的動作理解成了什麽，他是無所謂的。
葉志國被帶回局裏之後，面對證據，他將犯罪事實供認不諱，只是提到犯罪動機的時候，他卻低著頭說道：“你們不會懂的！”
龔競帆喝斥道：“都到了這兒，你以為你還有說與不說的自由吧，給我老實交代！”
葉志國梗著脖子吼道：“那個王八羔子睡了我老婆，你們滿意了吧，隨便嘲笑我吧！”
審訊暫告一段落，當然之後仍有許多調查取證的工作要做，還要帶嫌疑人回去指認現場，當葉志國被警察帶出審訊室的時候，狄振攔在他面前，說：“你夢見了什麽？”
葉志國擡頭，道：“一個鬼。”
“長什麽樣？”
葉志國搖頭，“想知道，你自己去做吧！為什麽，為什麽我花了這麽多心血，最後還要坐牢！老天爺根本就是不公平的！”
他被帶走後，龔競帆問狄振：“你剛剛問了他什麽問題？”
狄振聳肩，“那只是我的個人興趣，一些心理學的問題，不影響你們破案……沒事的話我先撤了，接下來就交給你們了，可靠的龔警官！”
說著，狄振拍拍龔競帆的肩膀。
“餵！等等……”龔競帆把他叫住，“步行街紮針案你還沒告訴我實情！”
狄振回答：“我已經說了。”
“直覺告訴我，那不是！我承認你小子很有能力，但我覺得你身上有許多秘密，我奉勸你一句，千萬別把這些能力用在犯罪上面，否則……”
狄振笑了，“我有沒有能力用不著你來承認，我以後走什麽路也用不著你來管！”
龔競帆皺了下鼻子，這家夥太讓人不爽了，他指著狄振說：“我會盯著你的。”
“隨便！”
幾天後，警方發布通報，公布了這樁命案的流程，一時間引起軒然大波，有人驚嘆兇手的陰險狡猾，有人稱讚警方的嚴謹細致，也有人為被當作工具犧牲掉的豹子感到惋惜。
不過，好消息是動物園中的那只“阿傑”不必被處於安樂死了，林業局派了動物學家評估它的心理狀態，研究如何使它適應和同類一起生活。
狄振仍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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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了？”狄振明知故問。
“你不知道嗎？他兒子是被十多年前的‘笑臉殺手’仇強害死的，實在是可惜，或許是老天有眼，讓他收養了你，你是一位合格的接班人！”
狄振暗想，確實是奇妙的緣分啊，假如龍雲知道自己就是仇強之子，又該怎麽想呢？
“當警察的事情考慮一下吧，再過三個月警校就開始招生了。”龍雲又回到這個話題上。
狄振苦笑，“龍叔，去警校要參加高考的吧？你看我連學都沒上過，就是想去也去不了啊！”
“你沒上過學啊？”龍雲略感吃驚。
“是啊，一天都沒上過。”
“好吧，我再想想！”
這時有警察進來匯報，狄振就此告辭，他想龍雲應該不會再提這件事了吧？
上午警察們都出去查案了，狄振就在辦公室裏呆了一會，王冰對著電腦在打游戲，嘴裏叼著棒棒冰，他笑著問狄振：“狄哥，你會打游戲麽？”
“嗯……拳皇！”
“臥槽不是吧，好有年代感哦！你要不要玩爐石傳說，我教你。”說著王冰打開游戲，旅店老板的聲音從電腦裏傳來：“在火爐旁找個位子隨便坐。”
狄振出於好奇旁觀了一會，大致弄明白了游戲規則，就是雙方各有30點血量，以及30張手牌，看誰先打死對方，他說：“這就是打牌嘛！”
“但是很有意思呀！你要玩麽？”
狄振笑著搖頭，他對此沒啥興趣，“你這樣偷懶不會被開除麽？”
“張馳有度嘛，就好像汽車跑一段路，就得充點氮氣休養一下，娛樂是為了更好地工作……”王冰聽見走廊的腳步聲，瞅了一眼，確認不是隊長，繼續玩。
“龔競帆去哪了？”
“他呀，查案去了，老龔就是閑不下來，只要有案子他就廢寢忘食，這點我是真佩服他！狄哥，中午了，咱們去吃飯吧！”
“有啥好吃的！”
“你是沒吃過我們隊裏的食堂，普通飯菜中的佼佼者。”
王冰領著狄振去吃了頓飯，要了紅燒肉、土豆燒茄子、幹炸蘑菇，狄振才知道啥叫作“普通飯菜中的佼佼者”，口味算不上難吃，但離好吃還有一段距離。
王冰跟狄振邊吃邊聊，在王冰看來，狄振這人很奇葩，游戲、電影、動漫一竅不通，不過他也樂意和狄振布道，推薦幾部自己喜歡的作品。
正吃著，龔競帆走了進來，匆匆忙忙地打飯打菜，坐在二人旁邊狼吞虎咽地吃起來，王冰說：“吃這麽急幹嘛？”
龔競帆白他一眼，“DNA結果出來了，趕緊吃，一會開會！”
“是嗎！？”
狄振一聽，便放下筷子走了。
會議室裏已經聚集了一些人，狄振誰都不認識，便在後排找了個位置。
臺上站著顧法醫和一位動物學專家，等人差不多到齊了，隊長說可以開始了，顧法醫點頭，說：“經過三輪DNA比對，來自死者身上的DNA樣本，和阿傑身上采集到的血液……二者完全一致。”
一陣訝異聲傳遍下面，狄振更是比誰都吃驚，DNA相符，那麽自己的兩只豹子假設就是錯的了！
從頭到尾只有一豹子！？
那麽在此基礎上的其它推理也全線崩塌，這就是一場豹子殺人的意外！
不，不對，現場那麽多破綻，怎麽會是意外呢！
狄振內心一陣搖曳，這時顧法醫身邊的動物學專家說：“我和顧法醫討論了一下，有兩種可能性，一種是咬死死者的就是阿傑，另一種是兩只豹子DNA本來就一致。”
“那就是雙胞胎嘍？”有人說。
“是的！豹子一胎會生五到六只幼崽，生下同卵雙胞胎的幾率也很大，我們調出那只母豹的資料，上面顯示，它是去年五月分娩的，當時出現了一只死胎，其餘的幼崽存活。也就是說，如果那只死胎其實是活的，被人帶走了，而它和阿傑正好是雙胞胎，這樣的可能性也是存在的。”
顧法醫說：“但現在我們還無法驗證哪一種可能性是事實！”
“肯定是謀殺嘍！”有人站起來說，“殺人動機，那麽多證據擺在眼前，除了謀殺我想不出別的可能性！”
狄振的推理早已深入人心，支持的聲音不小，隊長叫大家安靜：“查案要講證據，現在既然出現了分歧，就接著查，直到找到決定性的證據！”
“等下！”龔競帆站了起來，“我這裏有樣東西，或許可以證明！”
050章 爛朋友
龔競帆手中的證物袋裝著兩根尖牙，比狗牙要長很多，上面殘留著一些汙垢。
隊長問：“小龔，這東西你從哪裏找到的？”
龔競帆回答：“說來也是巧合，上午我到案發現場附近轉了一圈，發現有兩個小孩正在玩這個。我問他們從哪裏弄來的，他們說是從附近的水溝裏發現的。
“假如嫌疑人是小葉，案發當天中午，他就過來協助警方尋找豹子，一定沒時間處理作案工具，丟棄在附近的可能性是很高的……究竟是不是，還得讓顧法醫鑒定一下！”
龔競帆將證物送到顧法醫手中，顧法醫拿去化驗去了。
等待結果期間，狄振想了想，自己的推理是沒問題的，動物園明明有兩只豹子，小葉選擇這只而不是那只，顯然這只和他私下裏養大的豹子長得很像，這兩只豹子一母同胞，是雙胞胎的幾率確實極高。
他來到龔競帆面前，說了一句，“謝謝你幫我。”
“我幫你？”龔競帆笑道，“我才沒幫你呢，我只是想知道真相。”
“我也想知道。”
一小時後，顧法醫來了，一屋子都緊張起來。
顧法醫說：“確實是豹齒，牙齒長度和形狀都與死者的傷口吻合，牙髓未檢測到生活反應，是死後被拔下來的，上面殘留著金屬微粒，DNA比對結果還沒下來，但是血紅蛋白檢測顯示，豹齒上殘留有人血，血型與死者相符。”
這個結果已經足以令大家感到興奮，城裏可不是隨隨便便就能撿到豹齒的，動物園裏那只豹子牙爪健全，說明存在第二只豹子，狄振的推理是正確的。
龔競帆說：“金屬微粒？這對牙齒可能被兇手制成了某種兇器，用來殺人！”
顧法醫點頭，“是的，那種微粒是鐵，再次屍檢的時候，在傷口表面也發現了鐵。兇手極有可能是利用豹齒制成了一副指虎。”
隊長說：“可以批捕嫌疑人了，我這就去申請逮捕令！”
下午五點，動物園。
葉志國打掃完豹山，坐在長椅上掏出一包煙，雖然這兒禁止抽煙，不過葉志國知道沒人會盯著的，他點上煙，愜意地抽了一口，一天勞作下來渾身筋骨陣陣疲憊。
昨晚他沒有睡踏實，一直在想，警察怎麽還沒結案，為什麽又要再次取樣化驗，而且這次要了血液。
他自我安慰說，警察大概只是為了走個過場，好寫報告，那們龔警官不是說，會以意外結案嘛！
葉志國下意識地開始搓右手掌，自從殺了那個混蛋之後，他總是會有這樣的動作，這個計劃可是他整整醞釀了一年的，警方肯定不會識破。
走到這一步，也怪自己不安於現狀，輕信了那個混蛋。
一年前，他和小學同學張牧偶遇，張牧戴著大金鏈子和佛珠，穿著名牌的衣服，一伸手就是中華煙，看上去混得非常好。
小時候其實他倆關系很一般，三年級的時候在一塊當過同桌，上課的時候葉志國認真聽講，張牧就總是開小差，還捉弄葉志國，比如把操場裏面逮來的螞蚱放到他的脖領子裏，或者用自動鉛筆戳他的手肘。
葉志國煩不勝煩，他心裏極其討厭張牧，成績差、不上進、沒教養，還整天鬼混，在葉志國受過的家教中，像張牧這樣的小孩長大了只能拉板車或者扛煤氣罐。
葉志國家裏也對他說，不要和那個張牧玩，而且屢次三番找老師，希望把葉志國調走，後來終於在四年級的時候如願了。
二十年後再次遇見張牧，葉志國被雙方的反差震撼到了，這社會真的公平嗎？小時候家裏說只要好好學習就能過上幸福生活，可現實卻完全不是這樣。
張牧請葉志國去吃火鍋，開口閉口不是工程就是招標，葉志國羞愧極了，當年自己瞧不起的同學，竟然混成了人上人，可自己呢，本科畢業，進事業單位工作，到現在只是掙著死工資，每天伺候動物。
後來二人又來往了幾次，張牧請葉志國洗澡、唱K，還請他去嫖了一次，張牧的吹牛葉志國都信以為真，以為他真的有三套房子，包養了一個女人，在郊外有一間狗舍，過兩年準備出國發展。
一天，張牧對他說：“老兄，你這是守著金飯碗要飯呀！”
葉志國抽著張牧遞來的華子，嘆息，“你就別笑話我了，我哪有什麽金飯碗，每天在動物園朝九晚五，守著那些動物，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
張牧小聲說：“你養的那些豹子、獅子就是金飯碗呀！”
葉志國搔搔下巴，“你要猛獸的大便麽，我倒是能給你弄一些！”
經常有人找葉志國要獅子、豹子的大便，據說這東西帶在身上，狗不敢咬。
“害！”張牧一拍大腿，“你知道黑市上一只豹子能賣多少錢？”
“誰敢買呀？”
“毒品、槍支國家不讓賣，不還是有人交易嘛！一只小豹子能賣到這個數。”張牧用手指比劃著。
“八萬呀！？”
“往大點想，八十萬！”
“天，你不是在逗我吧？一個不能吃、不能穿的東西能賣這麽多錢？”
“害，物以稀有貴，有錢人的癖好和咱們老百姓不一樣，人家吃的穿的都有了，就想要這些不能吃、不能穿的！”
“哥，你混這麽好了，也叫老百姓！？”葉志國笑笑，他的心思已經活動起來，“真的有人會養這個？”
張牧鬼鬼祟祟地說：“如果你能弄來一只小豹子，我能幫你找到買家！我呢抽個10萬塊錢的提成，你看怎麽樣？”
葉志國首先想到的不是違法犯罪，而是需要克服的困難，自己年薪也就十來萬，如果能一下子掙到80萬，不但能還清房貸，興許還能換輛車。
要不就幹脆存進自己的小金庫，沒事就出來吃喝玩樂，家裏的黃臉婆他早不想碰了。
葉志國眼睛轉了轉，說：“最近園裏有只母豹子要生了。”
張牧拍拍葉志國的胳膊，“那太好了，趁這機會弄一只出來唄！小豹子就那麽大，隨便往衣服裏一藏就行了！”
但葉志國在動物園工作十來年，知道真的要偷小豹子，可沒這麽簡單……
051章 貪念害人
馬無夜草不肥，人無橫財不富。
富貴險中求。
撐死膽大的，餓死膽小的。
葉志國對自己說了許多打氣鼓勵的話，還翻閱了新聞，國外就有小偷跑到動物園去偷犀牛角和珍禽，可見這種事情是有人幹的。
那是外賊，如果是家賊的話，應該可以做得更加掩人耳目。
那只母豹子馬上就要生產，如果想偷到小豹子，必須得搞定獸醫。
恰好葉志國認識那名獸醫，他請他吃飯、洗澡，還去嫖了一次，前後花了一萬多，二人稱兄道弟之後葉志國才拐彎抹角地說出自己的計劃。
獸醫答應得倒是爽快，但他開口就要二十萬風險費。
葉志國很是肉疼，可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算下來自己能凈掙五十萬，於是先借了高利貸。
他豁出一切，就等這票買賣做成，好揚眉吐氣。
終於等到了母豹臨盆這一天，獸醫接生的時候，葉志國在旁邊幫助，中途獸醫找了個理由支走了旁邊的人，然後迅速將醫療箱中提前準備的小貓屍體和一只小豹子互換，在母豹的血裏面裹了裹，很難瞧出破綻。
獸醫謊稱五只幼崽活下來了，一只夭折，動物園的人果然沒有起疑，那些領導根本不懂專業知識。
二人離開動物園後，獸醫將小豹子交給葉志國，收下二十萬報酬，並說：“出了任何問題你自己負責，我一概不會認的。”
葉志國當即去找張牧，可張牧卻說自己出差，過兩天才回來。
為了照顧這只小豹子，葉志國煞費苦心，羊奶粉、貓罐頭、藥品買了一堆，又花了許多錢，他好擔心這八十萬哪天一覺醒來就蒸發了。
就這樣捱了半個月，小豹子像只半歲大的貓咪一樣在葉志國租來的房子裏亂爬，嘴裏哇哇叫著，葉志國親自餵奶，給它洗澡，逗它玩耍，確保它健康成長，不會得病。
他不停地打電話給張牧，可張牧總是用各種理由拖延，等到兩個月後，葉志國徹底不耐煩了，好不容易從麻將館裏找到張牧，把他揪出來質問怎麽回事，不能再拖下去了，豹子長大的話就瞞不住了。
張牧請他吃了夜宵，擼著烤串喝著啤酒，張牧搖頭嘆息道：“兄弟，對不住呀！上回聯系到的買家突然又說不要了！”
“你不是坑我嘛！”葉志國瞪眼低吼，“你知道豹子現在長多大了，被人看見我要坐牢的！”
還有他的高利貸，每個月東挪西借才能勉強還上利息，因為沒法如數上交工資，加上每天都回來得很晚，妻子總是和葉志國吵架，他簡直要崩潰了。
有時候他恨不得拿一把刀，把這只燙手的豹子殺了算了，可又舍不得那八十萬！
自己豁出一切，現在就指著這八十萬活著了，張牧卻放他鴿子！
張牧說：“你先養著，反正這個你比較在行，我再聯系下一個買家，這東西能到一百萬都有可能的。”
葉志國說：“你倒是快點呀，我擔著天大的風險呢！”
接下來，葉志國幾乎每天一個電話催促張牧，張牧總是說：“快成了！”、“你再等兩天！”、“我手上的事情處理完了就替你聯系！”、“別著急，好事多磨嘛！”
半年就這樣過去了，葉志國快瘋了，出租屋裏的豹子已經長得非常大，每天光牛羊肉就要吃掉四百多塊錢，葉志國為了還債不知借了多少網貸，相互倒騰著還點利息，債臺是越築越高。
某一天，葉志國滿心憔悴地回到家，卻聽見屋裏傳來一陣可疑的聲音，妻子和另一個男人發出猥瑣的笑聲。
登時一股熱血沖上葉志國的腦門，他踹開房門沖進去，看見張牧和他妻子在床上，正行茍且之事。
張牧嚇得不輕，抓起衣服說：“哥，你聽我解釋！”
“你TM都睡了我老婆還解釋個吊！我宰了你！”葉志國咆哮道，去廚房拿刀。
這時妻子拼命地催促張牧趕緊走，於是張牧抱著衣服，幾乎是裸奔逃掉了。
葉志國追出去，回來之後妻子怕他做出過激舉動，居然把門反鎖上了，葉志國滿腔盛怒，卻只能在那裏捶門叫罵，結果招來鄰居看笑話。
妻子還在門後頭振振有詞，道：“你每天也不回來陪我，半年都沒有做過那事了，每天鬼鬼祟祟地不知去見哪個小狐貍精，你還有臉說我！？”
葉志國狼狽地坐在門口，欲哭無淚。
那晚他突然間醍醐灌頂，這一切都是騙局，張牧就是個一無是處的街溜子，什麽狗舍、好大哥、工程、房產，全是他吹牛批的話！
他覺得張牧混得好，張牧反而覺得他過得好，捧著鐵飯碗，月薪過萬，娶了漂亮的老婆，有房有車，其實張牧從一開始就羨慕得要死。
出於嫉妒，張牧才整了這一出來毀掉葉志國的生活！
什麽一夜暴富，全是做夢！
欠的錢只能慢慢還，手上的豹子必須得處理掉，否則他會坐牢。
當葉志國買好毒藥準備去殺死豹子的時候，這只養了半年的豹子親昵地過來蹭他，以為他要給自己好吃的東西，葉志國有點於心不忍。
他想，憑什麽自己要默默地善後，張牧要為他所做的一切付出代價！
一個模糊的計劃開始在他腦海中醞釀。
葉志國花了半年時間打磨這個計劃，確認每個環節都不會出現紕漏，搞笑的是，這半年裏張牧還會不停地跑到他家，睡他老婆，葉志國頭頂上這頂綠油油的帽子已經成了鄰裏之間的笑柄。
葉志國在家中安裝了攝相頭，不動聲色地收集證據，等解決掉張牧，就讓這賤女人凈身出戶！
他在張牧家附近租了一間地下室，悄悄把豹子轉移過去。
4月25日，天時地利，一切準備就緒。
葉志國下班之後打了卡，悄悄溜回園中，進入豹山，用一塊肉把阿傑引誘出來，然後從口袋裏掏出毒針紮在阿傑的脖子上，它瞬間斃命。
偽造好豹子逃逸的現場，他用小推車將屍體推到停車場，放在車上。
之後回到地下室，把另一只“阿傑”關在裏屋，他開始處理豹屍，剪下它的牙齒制成武器，切下腳爪，采集唾液和毛發放入容器。
剩下的屍體就放進冰櫃裏，之後再慢慢處理。
晚上葉志國沒有回家，找了家賓館睡覺，殺人之前，他想保持頭腦冷靜，現在跟妻子只要在一間屋內，要麽冷戰，要麽就是吵，那女人的不要臉已經突破了下限。
這夜，他做了一個怪夢，夢見一個地包天，眼睛間距很寬，相貌奇醜的男人在說：“知者皆罪！知者皆罪！”說著，男人邪惡地笑起來，笑聲令人渾身惡寒。
052章 殺人計劃
4月26日。
葉志國從五十塊一晚的小賓館的床上醒來，眼神裏透著堅決，今天他要弄死那個毀掉自己一切的混蛋！
他正常上班，動物園發現豹子逃逸，立即聯系電視臺和警方，葉志國自告勇奮說去協助警方，他把車開得很快，直接來到了張牧的家。
按下門鈴後，張牧好半天才穿了衣服出來開門，看見是葉志國，臉上微露尷尬之色，說：“哥，什麽風把你吹來了？”
“我要跟你談談。”葉志國說道。
“抽棵華子嗎？”張牧笑著遞煙。
“不必了！”
張牧自個點上，點煙的時候，手指微微顫抖，暴露出內心的慌張。
睡了別人老婆的人，怎麽可能不心虛呢！
張牧說：“哥呀，那事不能賴我，嫂子實在太正了，那回我本來是想找你的，結果嫂子在家，你來我往地調……調了幾句情，我……我就沒把持自己，犯了天底下男人都會犯的錯誤！”
“哼！”葉志國冷笑，眼睛在觀察張牧脖子上一根跳動的血管，他的手一直握著挎包的帶子。
“這種事情嘛，說出來不好聽，其實想想也沒啥！你長期不跟嫂子行房，我替你給嫂子調理調理，她現在氣色是不是好多了……哥，我開玩笑的！”
註意到葉志國突然憤怒的眼神，張牧忙改口。
“說來說去我屬實對不起你，我呢最近也認識了一個妞，剛畢業的大學生，可嫩了！要不我給你安排安排，算是補償了你看怎麽樣？”
“你可真是癩蛤蟆日青蛙，長得醜你還玩的花。”葉志國冷笑道。
“害！”張牧搔著腦袋，“人生在世不就圖一個刺激嘛，紮猛子溜冰我不敢幹，偷人又不犯法你說是吧？我給你安排安排吧，玩得好了，下次我再給你找別的妹，都說女人如衣服，不能因為女人的事情，壞了咱兄弟的感情呀！”
說著，拍了拍葉志國的胳膊，葉志國覺得他的手，比每天清理的豹子糞便還惡心。
葉志國點頭，“那豹子的事情呢？你知道那豹子現在長多大了？”
“哎，那個……我也正在尋合適的買家，真的，我就沒閑著！”
“一年前你就這麽說！”
“這裏面有一些情況不方便說，放心吧，我肯定給你安排得妥妥的，提成我也不要了。”
葉志國嘆息一聲，“張牧，小時候有一回考試你抄我的，我嫌你煩就一直用手擋，然後你來搶我的卷子，結果老師說我們打鬧叫我們出去，考試成績作廢！
“我當時氣得不行，一腳就踢在你的睪丸上面，你在地上打滾，後來去醫院檢查有一顆睪丸破裂，我家賠了你家一籃子雞蛋！”
“哥你說這些幹嘛，都陳年往事了！”
“你是不是因為那件事，一直在恨我？”
“小時候打鬧的事情，我早忘了……哥，咱別在院子站著呀，走，到屋裏說話。”
張牧走在前面，葉志國跟在後面，把手探進了挎包。
當張牧走到客廳門口的時候，葉志國突然喊了一聲：“臟牧！”這是張牧小時候在班上被人取的汙辱性綽號，時隔二十年突然聽見，張牧扭過頭。
葉志國手持豹齒指虎，一下子懟在張牧的喉嚨上，張牧捂著喉嚨，眼睛大瞪，血止不住地從指縫中溢出。
貓科動物不愧是陸地頂級獵食者，牙齒竟能如此輕易地撕開皮肉。
葉志國繼續揮拳，連戳張牧的胸口，直到他倒地為止。
葉志國看著慢慢咽氣的張牧，眼神冷酷如刀，他將豹齒指虎插入張牧喉嚨上的傷口，往下撕扯，造成像被豹子咬出的傷口。
偽造好屍體之後，葉志國也渾身是血，他呼呼地喘息，被內臟的臭氣熏得受不了。
他從包中取出小瓶子，用膠頭滴管從中取出豹子的唾液，滴在張牧的傷口中，然後往他身上吹了一些毛發，再用豹子的腳爪蘸上血，在地上踩出一串血腳印。
做完這些，他從挎包中取出一身幹凈衣服換上，擦幹凈臉上的血跡，檢查周圍有沒有遺留下什麽痕跡。
確認完畢，他把院門的插銷推到中間，帶上門，然後用一把小刀從門縫一點點將插銷撥進插槽，環顧一下四下無人，壓低帽子離開。
來到地下室，豹子一看見他就開心得不行，撲過來舔他殘留著血味的手掌，想要討食。
葉志國說：“你自己去找吃的吧！”
豹子當然聽不懂，繼續撒嬌，葉志國把門打開，叫它出去。
從小就沒有離開過屋子的豹子不敢出去，葉志國硬是把它踢出去，道：“別怕，只要被人找到，你就可以去動物園，那裏有吃有玩，條件好得很！”
葉志國走開了，豹子守在門口發出“哇哦”的可憐叫聲，葉志國回頭說：“你可真幸福，當一只豹子，殺了人也不用受罰，如果能換的話我真想和你換換！”
葉志國回到車上，再次檢查身上有沒有留下痕跡，然後把車開到公安局，自稱是動物園派來協助他們尋找豹子的人……
同一天下午，當“阿傑”被找到的時候，葉志國的心落回肚子裏，整個計劃已經完美地劃下句號，誰會想到這只豹子並不是動物“丟失”的那只呢！
思緒回到現實，葉志國嘴上的煙已經快燒沒了，他仍然在下意識地搓揉自己的右手。
不會有事的吧！
不會有事的吧！
不會有事的吧！
那麽多命案警察都偵破不了，何況他這種天才級別的犯罪，絕不可能查到的！
就在這時，一陣車聲傳來，葉志國擡起眼，眼眶中慢慢盈起淚水，為什麽他們來了，而且這次是開著警車！
他們是來抓自己的！
葉志國狠狠咬牙，不，他死也不要坐牢！
葉志國跑進飼育室，用顫抖的手打開門，來到那條投餵動物的走廊，那些鐵門後面關著獅子、豹子、老虎、狼、棕熊，葉志國取出鑰匙，臉上帶著視死如歸的決心。
只能執行最後一步計劃了，這是他早已想好的，放出所有猛獸，運氣好的話可以趁亂逃跑，從此亡命天涯。
運氣不好，他會死在這裏，但那也強過坐牢！
053章 結案
“餵，你們開著警車是不是太高調了？”狄振在車上問。
“抓人都是這樣的，不開警車開什麽？”開車的龔競帆回答。
“在這停車，放我下去！”
“幹嘛？”
“快點！”
在狄振的催促下，龔競帆只能先把他放下車，狄振邁開步子就跑了起來。
動物園裏的路彎彎繞，主要是為了觀光方便，狄振直接躍過草坪，很快來到了葉志國工作的地方，當看見飼育室的門開著，他就知道自己的預感是正確的。
他來到裏面，來到那條走廊上，看見葉志國正用顫抖的手打開鐵門，口中喃喃道：“你們自由了！自由了！外面都是人，隨便吃吧！”
保險起見，狄振上回就已經給葉志國種了符，現在葉志國是看不見自己的。
狄振快速上前，一腳把葉志國踹翻在地，葉志國驚叫出來，“誰！誰！”
“別負隅頑抗了，沒用的！”狄振說。
葉志國能聽見聲音，卻看不見人，更加驚慌失措，“你是誰！？”
狄振笑道：“舉頭三尺有神明，我就是神明！”
“神！？”葉志國突然把鑰匙丟過來，狄振側身避過，“張牧坑我害我的時候，你為什麽不幫我，你們都是一般冷血無情的東西，我做這一切只是為了捍衛我的尊嚴！”
葉志國突然挨了一拳頭，痛苦地跪倒在地，狄振說：“殺人能解決什麽問題？”
葉志國跪在地上，哭了起來，“知者皆罪！知者皆罪！”
“你說什麽！？”狄振一陣詫異，這句話似曾相識，對了，上一個兇手郭普在臨死之前也曾說過這句話，郭普還說：“你見過鬼嗎？”
葉志國涕淚橫流地說道：“在我殺人之前，不是你在夢中對我說了這句話嗎？”
“那你知道這句話是什麽意思嗎？”狄振反問。
“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那是某種啟示，在鼓勵我去做正確的事情，張牧那個混蛋該死，哪怕重來一百遍，我也會殺他！”
“你已無藥可救！”
狄振又賞了他一拳，葉志國被捶到地上趴著。
過了一會，警察沖了進來，當可以葉志國趴在地上流口水時，龔競帆說：“餵你幹嘛？為什麽打人？”
狄振搖晃了一下手中的鑰匙串，“難道我眼睜睜看著他把這些猛獸放出來？”
“什麽！？”警察們個個吃驚，若不是狄振提前過來阻止，事情會變得一發不可收拾，動物園裏有許多游客，若是傷了人就是重大治安事故。
葉志國被戴上手銬，他見警察可以和“神明”對話，驚訝地問：“剛才到底是誰打了我？”
“你猜！”
這句話其實是狄振事先準備的解除指令，葉志國瞬間看見了高大魁梧的狄振站在旁邊，驚訝地張大了嘴，“你不是那天……”
“我差點被你放出的豹子害死呢！”狄振笑道，“不過你的犯罪計劃真的很聰明，差點騙過了警方！”
“別廢話了，帶走吧！”龔競帆說。
葉志國被帶走的時候，嗷嗷叫地吼道：“究竟是差哪一點，究竟是差哪一點？你說呀！”
狄振只是指指自己的腦子，笑而不語。
他的意思是，你腦子有問題，殺人這件事從頭至尾就是錯的，至於葉志國把他的動作理解成了什麽，他是無所謂的。
葉志國被帶回局裏之後，面對證據，他將犯罪事實供認不諱，只是提到犯罪動機的時候，他卻低著頭說道：“你們不會懂的！”
龔競帆喝斥道：“都到了這兒，你以為你還有說與不說的自由吧，給我老實交代！”
葉志國梗著脖子吼道：“那個王八羔子睡了我老婆，你們滿意了吧，隨便嘲笑我吧！”
審訊暫告一段落，當然之後仍有許多調查取證的工作要做，還要帶嫌疑人回去指認現場，當葉志國被警察帶出審訊室的時候，狄振攔在他面前，說：“你夢見了什麽？”
葉志國擡頭，道：“一個鬼。”
“長什麽樣？”
葉志國搖頭，“想知道，你自己去做吧！為什麽，為什麽我花了這麽多心血，最後還要坐牢！老天爺根本就是不公平的！”
他被帶走後，龔競帆問狄振：“你剛剛問了他什麽問題？”
狄振聳肩，“那只是我的個人興趣，一些心理學的問題，不影響你們破案……沒事的話我先撤了，接下來就交給你們了，可靠的龔警官！”
說著，狄振拍拍龔競帆的肩膀。
“餵！等等……”龔競帆把他叫住，“步行街紮針案你還沒告訴我實情！”
狄振回答：“我已經說了。”
“直覺告訴我，那不是！我承認你小子很有能力，但我覺得你身上有許多秘密，我奉勸你一句，千萬別把這些能力用在犯罪上面，否則……”
狄振笑了，“我有沒有能力用不著你來承認，我以後走什麽路也用不著你來管！”
龔競帆皺了下鼻子，這家夥太讓人不爽了，他指著狄振說：“我會盯著你的。”
“隨便！”
幾天後，警方發布通報，公布了這樁命案的流程，一時間引起軒然大波，有人驚嘆兇手的陰險狡猾，有人稱讚警方的嚴謹細致，也有人為被當作工具犧牲掉的豹子感到惋惜。
不過，好消息是動物園中的那只“阿傑”不必被處於安樂死了，林業局派了動物學家評估它的心理狀態，研究如何使它適應和同類一起生活。
狄振仍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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