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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偵探事務所，有委托的時候出去跑跑，沒有委托就坐在事務所裏看書。
他還領到了第一個月的工資，五千多塊，他跟慕老板說這個月自己幾乎一半時間都不在，還是只拿一半吧。
慕老板說不要緊，他協助警方破案，這是件大事，這點工資就當作是事務所的一點支持。
狄振還收到了另一筆錢，來自警方的一筆破案獎金，兩萬多塊。
警方一貫有懸賞制度，提供重要線索的民間人士可以拿到獎金，這次狄振不但提供了重要線索，甚至可以說發揮了至關重要的作用。
雖然最終破案靠的是警方找到的各種證據，但如果一開始沒有狄振指出的方向，警方恐怕不會在這起“意外事件”中投入太多資源。
江夏幾乎每天都有案件發生，隨著新案件的發生，舊案件開始無人關註，漸漸就被束之高閣，也許最終葉志國就真的逍遙法外了。
拿到錢之後，狄振請事務所的幾人吃了一頓飯，他沒想到的是，居然在這次聚餐的時候，又遇見了那個神秘、驚艷的白衣女子……
054章 又遇楊小姐
這天晚上，幾人來到城裏一家小有名氣的海底撈，之前耿浩就總是惦記著來這兒吃一頓，本想去吃烤魚的狄振索性遂了他的心願。
服務員過來問他們要什麽鍋底，大兵像大佬一樣癱坐著，叼著煙說：“不吃辣還是男人麽，直接來最辣的。”
“吃辣對皮膚不好。”剛子對著菜單看了又看，“還是鴛鴦吧！”
“切！”大兵一臉不屑。
每人點了幾樣菜，然後剛子鬼鬼祟祟地望望四周，從包裏掏出一個飯盒，去裝免費的芝麻醬了。
“我簡直R他大壩了！”大兵發現之後，怒罵道。
共事這段時間，狄振了解到剛子有一個特點，就是摳。
他每天來上班或者出外勤回來，總要從路邊垃圾桶撿幾個瓶子，裝進沙發下面的一個蛇皮袋裏，被大兵嫌棄的時候，他就振振有詞道：“積少成多嘛，這都是財富！”
天氣漸漸變熱，有一回大兵躺在沙發上打游戲，蛇皮袋裏飛出的小飛蟲跑進他嘴裏去了，大兵火冒三丈，拎著蛇皮袋把裏面的瓶子全扔樓下去了，引來幾名拾荒者搶奪。
剛子發出一聲淒慘的叫聲，沖下面喊：“那是我的，別動！”登登登跑下樓去搶回自己的財富。
事務所平時吃飯都是叫外賣，前陣子每到中午吃飯的時候，剛子就神秘失蹤，於是大兵點外賣也不管他了。
直到有一天，大兵點了附近一家新開的牛肉湯，居然是剛子送來的，他身上還穿著送餐員的制服，眾人才知道這小子居然趁中午跑去兼職送餐，能掙錢不說還能混一頓午飯。
知道真相之後，大兵對剛子的嫌棄上升到頂點。
剛子裝了滿滿一飯盒芝麻醬回來，像撿到寶一樣開心地說道：“這兒的芝麻醬特別香，回去拌面能吃好幾頓呢！”
“別在這丟人現眼了！”大兵皺眉道，“我真不想跟你這種人一起出來吃飯！”
“節儉是一種美德啦，你知道我一個月省吃儉用能攢下多少錢嗎？等哪天我買了大別墅，請你們過去作客哦！”說著，剛子伸手去拿大兵放在桌上的香煙。
大兵臉上嫌棄，卻沒有阻止，剛子平時基本都是蹭煙抽。
耿浩說：“剛哥，你一個月生活費多少呀？”
“八百多吧！”
“那不行啊！我看網上一些摳門漢，一個月就花兩百多，你得再加把油！”
“唉，上個月主要是買衣服花了些錢。”
“買啥衣服呀，小區裏面不都有捐贈衣服的箱子麽，你晚上過去，淘兩件出來就是嘍！”
耿浩是調侃他，剛子卻當真了，認真地尋思起來。
狄振說：“浩子，你不要教別人偷東西，省錢是好事，但為了省去偷東西，那就是舍本逐末了。”
“你看！狄哥支持我呢，狄哥平時不抽煙不喝酒，也不買衣服，咱倆是同道中人呀！”剛子很高興找到了同盟。
“不，我跟你不一樣，錢對我只是生存的工具。”狄振卻並不想跟他站隊。
隨後鍋子和菜碟被服務生端了上來，耿浩叫大夥把杯子倒滿，他端起杯子說：“咱兄弟幾個能在一塊就是緣份，這次是沾了狄哥的光，祝狄哥下次還能偵破大案，請我們吃好吃的。”
狄振笑笑，“不必客氣了，大夥隨意吧！”
於是四人開吃，剛子和耿浩爭搶著撈肉，大兵叼著煙，一副全天下都欠他錢的樣子，隨便夾點東西搭搭筷子。
狄振頭一回來這地方，每樣食物都夾了一點，仔細品嘗味道，吃飯的時候他很少說話，這是小時候養成的習慣。
吃得差不多，耿浩叫狄振聊聊這次的案子，狄振就簡要講了一下，他覺得自己講得很枯燥，可剛子和耿浩都聽得格外認真。
耿浩稱讚道：“厲害啊，這麽離奇的案子都能偵破，狄哥簡直就是當世福爾摩斯！”
“行了，不用拍馬屁了，這次我也是占了便宜，接觸的情報比警方要全面！”
“狄哥不用謙虛，自打第一次見到你，我就知道你是個神人，這世上我誰都不服，就服你！來，走一個！”
面對耿浩露骨的吹捧，大兵嗤之以鼻地哼了一聲。
剛子說：“破個案子給這麽多獎金啊？”
狄振說：“這次不算多，往往一些案子，提供線索就能拿到十萬起步的懸賞。”
“十萬！？”剛子一臉震驚，“那要是專門做這一行，不發財啦！”
狄振笑道：“指著這個發財，我覺得不現實的。”
吃得差不多了，狄振去櫃臺結帳，一頓飯吃了四百多，前臺送了一個小點心當作贈品，還給了狄振一盒墨汁，狄振不解地說：“這是幹嘛的？”
前臺解釋道：“吃完倒進鍋裏。”
“為什麽要這樣做？”
“這是本店特色，為了證明咱們家的鍋底幹凈，絕不會二次加工，吃完的就直接扔掉了。”
“其實也就是一個商業喙頭！”旁邊一個女子說，“墨汁不溶於油，如果真的想證明，麻煩給我一杯洗潔精吧！”
“小姐，我們家是誠信經營，絕不會使用回收油的，你大可放心！”前臺說。
狄振扭頭一看，說話的人正是上回在動物園見過一面的白衣女子，對方也註意到了狄振，翹起嘴角露出一個微笑。
“呃，這麽巧？”狄振上前，語氣生硬地搭訕道。
“你來吃飯？”
“對，和朋友一起，你一個人嗎？”
“我也是和朋友一起。”白衣女子朝一個方向看了一眼。
狄振醞釀片刻，道：“對了，你叫什麽？”
女子笑了一下，“我們有必要認識麽？上次你我之間鬧得並不怎麽愉快！”
上回狄振莫名其妙地被催眠，完全不知道他跟這女子之間發生了什麽，隱隱猜測應該是冒犯到了對方。
所以這次他保持著禮貌與距離，道：“你不要誤會，我有一些專業知識想向你咨詢，如果方便的話，可不可以留個聯系方式？”
“年紀輕輕這麽健忘？我已經留過了！”
女子轉身離開，空氣中留下一股茉莉花的香味。
狄振連忙翻出手機，果然，手機上除了龔氏兄弟、龍雲、大兵等人以外，不知何時多了一個聯系人，她的名字叫楊鑫。
狄振扭頭看去，只見一名年輕英俊的男子手中搭著外套，陪同楊鑫一起往外走，二人很是般配，看上去像一對情侶。
楊鑫不經意間，拋給狄振一個笑容，仿佛在向他發出邀約……
055章 集體無意識
5月2日，這天輪到狄振休息，他才撥通楊鑫的號碼。
“你好，楊醫生？”
“哈哈，不必這麽客氣，喊我名字就行。”
“呃，我今天想見你一面，不知道你方不方便。”
一陣沈默之後，楊鑫說：“可以，我告訴你地址，不過希望你這次能禮貌一點！”
“如果之前有冒犯過你，我向你道歉！”
“我收下你的道歉。”
電話掛斷之後，楊鑫發來一條短信，狄振按照上面的地址來到某小區，找到那裏之後他訝異地想，這兒是她的家麽？第一次見面就讓他去自己家？
敲開門，楊鑫穿著一件休閑款的針織衫和緊身褲，梳著側邊低馬尾，臉上戴著一副大到誇張的框架眼鏡，手裏捧著一個馬克杯，看見門外的狄振，她的嘴角微微翹起，笑道：“你倒是挺準時，請進吧！”
客廳內以綠色為主色調，給人一種柔和的感覺，洛可可風格的沙發、架子、茶幾看似隨意地擺放著，屋內大量的面積都用來擺放綠植，營造出一種親和的感覺。
狄振對這屋子感覺似曾相識，他一定是來過的，但是上回被催眠之後，那段記憶被封印了。
“喝點東西嗎？”楊鑫問。
“水。”
“好，請稍等。”
楊鑫端來一杯水，請狄振坐，坐下後，狄振說：“這裏是你工作的地方？”
他註意到楊鑫纖細的手指和身上沒有任何飾品，完完全全遵照著心理咨詢師的著裝規範。
“是的，給求助者做網絡咨詢的時候，這裏只是一個舒適的背景，我一般很少當面接待求助者，你是個例外。”
“榮幸之至，那就按正常收費標準來吧！”
“可以。狄先生，你知道心理咨詢是有原則的，一般不允許對心理醫生動手動腳，也希望你這次能夠遵守！”
狄振皺著眉頭，不知楊鑫是否將解除暗示的指令藏在了這句話中，他隱約想起了上回的事情。
當時二人似乎就一個問題產生了分歧，楊鑫認為催眠是因人而異，但狄振卻不認同，他覺得西方的催眠術只是攝心術的盜版，人與人的內在是一樣的，能催眠甲就能催眠乙，世間一切人皆可催眠。
狄振為了證明自己的觀點，出其不意地想給楊鑫種符，結果莫名其妙地被反催眠了。
那段記憶十分模糊，但是和一位小姐初次見面，狄振的舉動確實不怎麽得體。
他說：“上次的事情我向你道歉！”
楊鑫微笑道：“我希望我們能維持這種距離感，你這個人自大又固執，我不想改變你，也希望你不要試圖改變我！”
“你是怎麽辦到的？把我催眠？”
“你可以再好好想一想……”楊鑫豎起一根手指搖晃。
狄振把眼神從那根手指上移開，“餵，你別再催眠我了，今天我真的是有事！”
“好，請說吧！”楊鑫把雙手放在腿上，微笑著註視狄振。
狄振把大兵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說出來了，楊鑫聽罷，點點頭，“你是說，你把一個朋友催眠，讓他看不見你、聽不見你，現在沒法解除了？”
“沒錯，所以希望你能幫我。”
大兵的事情只是個引子，讓狄振更加困惑的是另一件事情，龔競帆腦袋裏的神秘指令。
他想通過楊鑫解除大兵的指令，來學習一下如何解除他人埋下的指令，去搞定那個警察。
楊鑫問：“你知道催眠的原理嗎？”
狄振搖頭，“那個東西，至今沒有定論。”
“沒有定論，但是有假設，因為人類的社會性，人類從小就學會了如何服從，每個人心中藏著一個服從的開關，而催眠正是打開這個開關。”
“哦，受教了。”狄振裝作謙虛的樣子點頭。
楊鑫看穿了狄振虛偽的敷衍，笑了笑，“你給你朋友下的指令非常深，理論上來說，想解除掉它，只能下達一個更強大的指令，喚起他的主觀意志來克服。”
“這東西也能克服嗎？”
“你是怎麽回想起上次的事情的？”
“呃……來到這裏之後，突然有了一些印象。”
“其實被催眠屏蔽掉的知覺、記憶並不是消失了，它們就像是被一堵圍墻封鎖了起來，解除的辦法就是讓意識主體認識到這堵圍墻的存在，並且突破它。”
“聽上去並不容易。”
“我們約個時間，把你朋友帶到這裏，我來嘗試一下吧！”
“可以，這周三怎麽樣？”
“周三下午兩點，我在這裏等你們。”
狄振還有另一件事情要問，醞釀片刻，他說：“楊小姐，你怎麽看待卡爾·榮格集體無意識。”
“榮格是我最喜歡的心理學家之一，他曾與弗洛依德共事，後來分道揚鑣。他創造了一位幻想的朋友，經常與它一起散步、討論問題。
“榮格的學說來源於宗教、神話、夢境，就像他本人一樣透著一股神秘色彩。集體無意識是他提出的最著名的假說，在我看來，集體無意識與其說是一種學說，倒更像是在描述一種神秘現象……”
楊鑫拿起筆在本子上描繪片刻，給狄振看，那是一張男人的臉，長得有點像猩猩。
“2001年，美國紐約的一位女性求助者聲稱自己在夢中見到這個男子，心理醫生根據她的描述畫了下來，並擺放在診室內，後來陸續有其它求助者稱曾在夢中見過這張臉。
“於是心理學家做了一次全球範圍的調查統計，結果相當令人震驚，不同文化、不同國家的六十萬人都曾在夢中見過這張臉，這似乎印證了榮格的集體無意識假說，所有人類有一個共同的意識源頭。”
關於集體無意識的學說，狄振以前也拜讀過，但理智上卻不大認同，他說：“人與人的意識是隔離開的，我始終無法認同，意識可以產生深層次的聯結。”
“心理學是門科學，當然也是唯物的，認為意識存在共源或許有些唯心，我個人的見解是這樣的，我們的大腦可以接受到一些訊號。”
“就像收音機一樣？”
楊鑫點頭，“神經元通過電流來傳輸訊息，假如有一種訊息，與大腦所接收電流的功率相似，那麽神經元會將其捕捉嗎？許多動物都可以接受到外界的電磁訊號，人類是否曾經也擁有這種能力？科學家做過電擊頭皮引發視覺訊號的試驗，由此推測，所謂意識共源，其實是某種強大的外界幹擾！”
狄振想了想，這種假說很有趣。
楊鑫又說：“你有沒有試過冥想，主觀屏蔽掉神經噪音，在一片寂靜空白的盡頭，你的腦海中會浮現出一些從未見過的畫面，許多人用冥想的方式來創作，似乎只需要傾聽‘內心的聲音’就可以獲得新知識。
“榮格所列舉的大量例子都出自宗教，教徒經常會在冥想中接收神的訊息，或許在沒有手機、電視、電腦的古代，人們對這種冥冥之中的訊息更加敏感，所以世界上的人類好像有神明暗中指點，他們會在同一個歷史階段學會文字、建立宗教、發明數學、步入文明。”
狄振笑道：“難道心理學的盡頭是神學？”
“不，是哲學！”楊鑫認真地說道，“哲學的盡頭才是神學，因為有一些終極概念無法去證實或者證偽，唯有選擇相信與不信！”
“那麽楊小姐，你知道‘知者皆罪’這句話是什麽意思嗎？”
楊鑫的瞳孔突然放大，她難以置信地看著狄振，“你從哪裏聽到的！？”
（註：集體無意識是卡爾·榮格提出的最神秘、最大膽，也最具爭議的學說，榮格認為人類的意識就像海上的礁石，而下面深不可測的大海是人類的集體無意識。這個學說較唯心，請大家辯證地看待，在本書裏它只是一個設定，請勿當真！）
（註2：出現在全世界各地的夢境中的男人是真實存在的案件，大家可以搜索“this man”去了解，其原因至今無解）
056章 解除指令
狄振覺得楊鑫似乎對這個神秘現象有研究，便直言相告，聽完之後，楊鑫的眼神有點驚訝，“你曾從兩名殺人犯口中聽到這句話？他們彼此認識嗎？”
“顯然不認識。”
楊鑫把手指搭在嘴邊，沈吟片刻，道：“機緣巧合之下，我也曾接觸過一名受審的犯人，他告訴我，在他下定殺人決心的當晚，做了一個離奇的夢……”
“在夢裏聽見了這句話？”
“是的。”楊鑫點頭。
“哦……”狄振現在更加確信，“看來只要一個人下定殺人決心，就會在夢中聽見‘知者皆罪’，我現在有點相信卡爾·榮格的理論了。”
“這很有學術性，它是集體無意識的又一個證據，可惜殺人犯是不太容易接觸到的群體，統計的話也很難吧！”
“如果你要寫論文，我樂意分享我的見聞。”
楊鑫笑著搖頭，“我只是心理醫生，重視實用而非理論研究，還是留給真正的心理學家吧！”
狄振笑道：“我也是重視實用的人！”
咨詢就此結束，狄振付過咨詢費，臨走之前，楊鑫說：“今天的會談很愉快，也頗有收獲。”
狄振說：“能認識同行我也很高興。”
“我們是同行？你難道也是……”
“我學習的是攝心術。”
“啊，相當古老的一種本土心理學。”這是楊鑫對攝心術的評價。
狄振想反駁她，卻突然嗅到一股氣味。
見狄振神色有異，楊鑫問：“你怎麽了，狄先生？”
“我好像聞到一股臭味，是不是你屋子裏養了寵物？”
“啊，是上一位客人帶著狗來過。”
“難怪！”狄振嘴上說著，卻觀察到楊鑫臉上流露出一瞬間的慌張，他想，這女人肯定在撒謊吧。
等狄振走後，楊鑫自言自語地喃喃道：“怎麽會有人鼻子這麽靈敏的？”
她立即用空氣清新劑對著室內噴了一通，然後來到裏屋，移開一張躺椅，打開後面的裝飾板，狹小的空間裏露出一個蜷縮成一團的男人，他只穿著一條短褲，渾身瘦骨嶙峋，一根根肋骨清晰可見，身上新傷疤覆蓋著舊傷疤。
男人眼神呆滯，嘴角掛著口水，就如同死了一樣，楊鑫對著他看了半天，他才眨了一下眼睛，表明他還活著。
“你拉到褲子裏面了？”楊鑫說，語氣全無一絲溫度，像奴隸主在喝斥一名低賤的奴隸。
“趕緊滾出來清理幹凈，如果有人察覺到你在這裏，那你就只能去死了！”楊鑫冷冷地說道。
時間來到周三下午，狄振叫上耿浩、大兵一起來到楊鑫的咨詢室，因為大兵看不見也聽不見他，所以耿浩其實是擔當二人之間的翻譯官。
大兵一路上抱怨：“你TM真是節外生枝，非要拿我做實驗，這麽熱的天出來，真是活受罪，浪費時間！”
狄振說：“好啦，別抱怨了，看心理醫生是我掏錢，你若想維持現狀我也沒意見。”
耿浩翻譯道：“狄哥說，完事了晚上請我吃飯！”
“滾，給我好好翻譯！”狄振喝斥道。
來到咨詢室門口，大兵還在抱怨不休，當門打開的時候，大兵兩眼直直地看著楊鑫，嘴巴張得老大。
楊鑫今天仍舊是一身親切隨意的裝束，笑容溫文爾雅，她點頭打招呼：“狄先生，這位就是你的朋友嗎？歡迎！”
“臥槽，你什麽時候認識了這麽個大美女。”進門後，耿浩小聲問狄振，“她有男朋友麽？”
“閉嘴！”
耿浩就像打了雞血一樣跟楊鑫搭訕，“我發現你們學心理學的都有一個特點，就是特別有氣質，是不是只要學了這個，我也可以變得有氣質……
“楊小姐，你們學心理學的會讀心麽，你知道我現在在想什麽嗎？
“這屋子真不錯，是你買的麽，這個花叫什麽名字，好香呀，我也想買一束放我家陽臺上！”
狄振說了幾遍“閉嘴”都不頂用，最後楊鑫說：“這位先生，請不要打擾我好嗎？如果你有問題想問，可以單獨預約時間來作咨詢！”
“好的好的，你的微信是多少……”耿浩笑嘻嘻地掏出手機。
楊鑫遞給他一張名片，耿浩這才消停下來。
相比之下，大兵就安靜多了，他一向怒氣沖沖的臉突然變得柔和起來，當楊鑫請他在躺椅上躺下時，大兵的臉上泛著紅暈，低聲問：“要脫鞋麽，我腳很臭的。”
“怎麽舒適怎麽來？”楊鑫微笑道。
大兵摘掉皮帶，取下身上的東西，躺在躺椅上，雙手疊放在腹部，然後閉上眼睛。
楊鑫開始說引導語，“深呼吸，再深呼吸，肩膀放松……腹部放松……雙腿放松……現在我需要你想象一片純凈的海水，天上飄浮的雲彩，海風溫和而涼爽，你可以走進這片海水，感受身體被溫暖的海水包裹……”
狄振在旁看著，他想，這女人肯定在隱藏實力，既然初次見面之時能夠將自己猝不及防地催眠，說明他她有更高深的催眠術，而非這種循規蹈矩的催眠手段。
催眠本身並不神奇，神奇的是人類能被催眠這一事實。
理論上來說並不存在催眠術的優劣之分，可在實際運用中，微妙的語氣變化、眼睛的接觸、氣息的流動、環境的變化都影響著催眠的成敗，這就好像精純的工匠，他們多年積累下來的經驗是無法通過語言來傳達的。
耿浩說：“聽著這個姐姐說這些，我都快被催眠了。”
“噓！別說話！”狄振低聲說。
隨後，大兵進入了催眠狀態，楊鑫握住他的一只手舉起來，松開，大兵的手竟然就維持著舉起的狀態，這是一種常用的驗證手段。
這還不算完，楊鑫繼續引導，使大兵進入更深層次的催眠，然後命令他睜開眼，大兵“嗖”一下就睜開了眼。
“哇，好神奇，睜著眼睛睡覺！？”耿浩說。
“催眠的眠，並非睡眠，他現在已經進入深度催眠，只能聽見楊小姐的話。”狄振說。
“唉，要是學會這招用來把妹，簡直無往不利……”
耿浩說罷，狄振投來鄙視的眼神。
當然，用催眠術把妹是不可能辦到的，因為催眠的前提是配合，即便是狄振的攝心術，也需要利用欺騙手段誘使對方註意力集中，然後一聲斷喝攻入對方的意識。
楊鑫請大兵站起來，大兵便像木偶一樣站起來，隨她來到狄振面前，楊鑫說：“看見你眼前這個人是誰了嗎？”
大兵睜著一雙呆滯的眼睛，回答道：“狄振！”
057章 撿了條狗
耿浩目瞪口呆地說：“哇，楊小姐成功了！太神了，一次就起效果了！真不愧是專業人士。”
“不，並沒有。”狄振說，“大兵現在處在一種空靈的狀態下，我種下的指令暫時被屏蔽了，但如果等他清醒過來，指令依然有效。”
楊鑫問大兵：“你能聽見他的聲音嗎？”
大兵搖頭。
“狄先生，麻煩你隨便說點話……大兵，你認真聽，然後覆述接下來聽見的每一個字，好嗎？”
大兵點頭。
狄振想了想，說：“晚上我請你吃烤魚。”
大兵皺著眉頭，好像在聽英語聽力，然後結結巴巴地覆述道：“我……魚……”
“大兵，你聽見了什麽？”楊鑫詢問。
大兵說：“有人在說話，但是聽不清楚，好像……噪音……嗡嗡嗡嗡嗡……”
“那句話你確實聽見了，只是你的大腦拒絕接收它。現在你再仔細聽一遍，不要有壓力，放松心情，你是可以聽見這個聲音的！”楊鑫把一只手輕輕放在大兵的背上，給予他鼓勵。
狄振又說了一遍，大兵結結巴巴地覆述：“晚上……吃……魚……”
楊鑫繼續鼓勵，“好，我們再來一遍！相信自己，你一直聽見這個聲音，你的大腦中並不存在圍墻！”
第三次，大兵成功覆述出來：“晚上我請你吃烤魚！”
楊鑫微笑，“成功了，狄先生，現在大兵，我打一個響指，你會醒過來，並且記住剛剛發生的一切！”
輕輕一個響指，大兵一激靈醒來，驚訝地看著周圍的人。
狄振立即說道：“大兵，醒來！”
這句指令在大兵的腦袋中產生了神奇的效果，他突然看見椅子上慢慢浮現出一個人的輪廓，然後看清了狄振的樣子，大兵驚喜道：“餵，我能看見你了，太神了！”
“有這麽神奇麽？”耿浩有點難以置信。
楊鑫問：“剛才的事情你都記得吧？我並沒有給你下達任何指令，現在你的大腦是幹凈的，沒有任何指令，狄先生，以後不要再亂做實驗了。”
狄振慚愧地笑笑，“謝謝楊小姐，真是幫了大忙。”
他在心中總結了一下，解除指令的辦法就是喚起本人的意志去對抗，否定“墻”的存在。
可是龔競帆的情況要麻煩一些，那個催眠他的人給他下達了反抗的指令，一旦被旁人催眠，龔競帆就會像瘋子一樣攻擊對方，果然很棘手呀！
但也很有挑戰性，狄振越來越想去“探索”一下那個警察的腦袋了！
三人就此告辭，走的時候，狄振嗅了嗅這裏的空氣，楊鑫笑著問：“這回空氣清新多了吧？”
“是的，再見。”
回事務所的路上，大兵很開心，“別說，這催眠真舒服，好像飽飽睡了一覺似的，現在全身都特別放松！”
耿浩說：“催眠之後啥感覺，會有幻覺麽？不過楊小姐說話聲音真溫柔，搞得我也想來被催眠一下了！”
狄振說：“你想試的話，我隨時可以幫你。”
耿浩說：“不不不，這能比麽？被楊小姐催眠是享受，你那個純粹是折磨人。”
狄振說：“我也可以讓你享受呀，如果你付錢的話！”
大兵拍著二人的肩膀，開心地說：“走，狄哥請吃烤魚！”
狄振說：“餵，我當時只是配合治療，隨便說了一句話！”
大兵笑道：“得，那我請你們吧！”
狄振說：“誰也甭請誰了，還是AA制吧！”他不太喜歡被請客，因為不喜歡欠著人的感覺。
耿浩說：“要不AAB制吧！”
大兵問：“浩子，啥是AAB制呀？”
“就是你倆AA，我涎個B臉……”
“哈哈哈！臭不要臉的！”
隔日，狄振一來到事務所就聞到一股臭味，只見剛子正在用火腿腸逗弄一只金毛犬，“來來來，吃叔叔的大香腸！”他的動作和語氣都很猥瑣。
耿浩蹲在旁邊嘿嘿地笑，那狗顯然不太適應新環境，伏在地上發出不安的嗚嗚聲。
而大兵，仍跟往常一樣，像尊佛像一樣歪在椅子上，腿搭在桌子打游戲，對屋中發生的一切不聞不問。
狄振掛好外套，好奇地問：“哪來的狗啊？”
“親戚家的，放這兒寄養幾天！”剛子隨口答道。
他話剛說完，大兵發出一聲不屑的哼聲，耿浩鬼鬼祟祟地笑了一下。
狄振去給自己倒了杯水，坐下來看那條狗，似乎有點眼熟，附近有個看上去很有錢的女人經常溜一條金毛，是不是就是它？
“餵！”狄振犀利地指出，“你倆該不會是偷了這條狗吧？”
“不是呀！不是呀！”剛子慌張地說，“它自己跑到樓下，看著怪可憐的，我們就收留了一陣。”
狄振湊近耿浩聞了一下他身的味道，耿浩嚇了一跳，說：“狄哥，你幹嘛？”
耿浩身上有狗臭味，狄振已經大致猜到怎麽回事，冷冷地說：“剛子，你想掙錢能不能走點正道？狗是你倆偷來的，是打算賣了，還是等狗主人貼出尋狗啟事，再去認賞？”
耿浩慌張辯解道：“真的不是偷的，這麽大一條狗，我幹嘛要偷它呀！”
大兵開口了，“他倆沒那個膽，確實是撿的，不過準備過兩天去領賞！”
“合法買賣啦！”剛子說，“狗主人丟了狗，肯定很著急，這狗值不少錢吧？到時候給個一兩千、兩三千、三四千的賞錢也不為過吧？再說我們還得照顧它幾天呢！”
狄振對這種行為很反感，說：“簡直是詐騙！那女人就住在附近，趕緊給我還回去。”
剛子說：“我知道是那女人的，可也不知道她住哪呀，領著狗進人家小區，人家還當我是偷狗賊呢！”
耿浩笑道：“我們不是要賞錢，就是打算趁這機會認識一下那位美女。”
剛子一本正經地說：“不，我肯定是要錢的，認識她有什麽用，她能包養我麽？”
“兩條蛔蟲！”大兵鄙視道。
狄振懶得管這破事了，不過狗呆在事務所裏，那股狗臭味實在難聞，狄振便把窗戶都打開通風。
金毛狗大概平時夥食不錯，壓根不吃一塊一根的火腿腸，下午剛子跑去附近超市買了一大袋狗糧來投餵，結果那狗也是愛搭不理，幾人吃飯的時候，給它弄了點飯菜，這才勉強吃了幾口。
轉眼到了傍晚，三人準備下班，但狄振是住在這兒的，他可不想陪狗一晚上，拉屎撒尿的不得熏死人，他對剛子和耿浩說：“餵，你倆把狗帶走！”
“這怎麽帶啊！”剛子為難地說道，“又沒籠子又沒繩子的，公交車也不讓上。”
“我才不照顧這畜牲，你自己弄來的，自己照顧它！”
剛子嘆息一聲，和耿浩商量，輪流留下來照顧這條狗……
058章 鞋中人肉
“汪汪！”
晚上，狗叫了幾聲，狄振皺了下眉。
平時他一個人呆在這兒，看看書、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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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還領到了第一個月的工資，五千多塊，他跟慕老板說這個月自己幾乎一半時間都不在，還是只拿一半吧。
慕老板說不要緊，他協助警方破案，這是件大事，這點工資就當作是事務所的一點支持。
狄振還收到了另一筆錢，來自警方的一筆破案獎金，兩萬多塊。
警方一貫有懸賞制度，提供重要線索的民間人士可以拿到獎金，這次狄振不但提供了重要線索，甚至可以說發揮了至關重要的作用。
雖然最終破案靠的是警方找到的各種證據，但如果一開始沒有狄振指出的方向，警方恐怕不會在這起“意外事件”中投入太多資源。
江夏幾乎每天都有案件發生，隨著新案件的發生，舊案件開始無人關註，漸漸就被束之高閣，也許最終葉志國就真的逍遙法外了。
拿到錢之後，狄振請事務所的幾人吃了一頓飯，他沒想到的是，居然在這次聚餐的時候，又遇見了那個神秘、驚艷的白衣女子……
054章 又遇楊小姐
這天晚上，幾人來到城裏一家小有名氣的海底撈，之前耿浩就總是惦記著來這兒吃一頓，本想去吃烤魚的狄振索性遂了他的心願。
服務員過來問他們要什麽鍋底，大兵像大佬一樣癱坐著，叼著煙說：“不吃辣還是男人麽，直接來最辣的。”
“吃辣對皮膚不好。”剛子對著菜單看了又看，“還是鴛鴦吧！”
“切！”大兵一臉不屑。
每人點了幾樣菜，然後剛子鬼鬼祟祟地望望四周，從包裏掏出一個飯盒，去裝免費的芝麻醬了。
“我簡直R他大壩了！”大兵發現之後，怒罵道。
共事這段時間，狄振了解到剛子有一個特點，就是摳。
他每天來上班或者出外勤回來，總要從路邊垃圾桶撿幾個瓶子，裝進沙發下面的一個蛇皮袋裏，被大兵嫌棄的時候，他就振振有詞道：“積少成多嘛，這都是財富！”
天氣漸漸變熱，有一回大兵躺在沙發上打游戲，蛇皮袋裏飛出的小飛蟲跑進他嘴裏去了，大兵火冒三丈，拎著蛇皮袋把裏面的瓶子全扔樓下去了，引來幾名拾荒者搶奪。
剛子發出一聲淒慘的叫聲，沖下面喊：“那是我的，別動！”登登登跑下樓去搶回自己的財富。
事務所平時吃飯都是叫外賣，前陣子每到中午吃飯的時候，剛子就神秘失蹤，於是大兵點外賣也不管他了。
直到有一天，大兵點了附近一家新開的牛肉湯，居然是剛子送來的，他身上還穿著送餐員的制服，眾人才知道這小子居然趁中午跑去兼職送餐，能掙錢不說還能混一頓午飯。
知道真相之後，大兵對剛子的嫌棄上升到頂點。
剛子裝了滿滿一飯盒芝麻醬回來，像撿到寶一樣開心地說道：“這兒的芝麻醬特別香，回去拌面能吃好幾頓呢！”
“別在這丟人現眼了！”大兵皺眉道，“我真不想跟你這種人一起出來吃飯！”
“節儉是一種美德啦，你知道我一個月省吃儉用能攢下多少錢嗎？等哪天我買了大別墅，請你們過去作客哦！”說著，剛子伸手去拿大兵放在桌上的香煙。
大兵臉上嫌棄，卻沒有阻止，剛子平時基本都是蹭煙抽。
耿浩說：“剛哥，你一個月生活費多少呀？”
“八百多吧！”
“那不行啊！我看網上一些摳門漢，一個月就花兩百多，你得再加把油！”
“唉，上個月主要是買衣服花了些錢。”
“買啥衣服呀，小區裏面不都有捐贈衣服的箱子麽，你晚上過去，淘兩件出來就是嘍！”
耿浩是調侃他，剛子卻當真了，認真地尋思起來。
狄振說：“浩子，你不要教別人偷東西，省錢是好事，但為了省去偷東西，那就是舍本逐末了。”
“你看！狄哥支持我呢，狄哥平時不抽煙不喝酒，也不買衣服，咱倆是同道中人呀！”剛子很高興找到了同盟。
“不，我跟你不一樣，錢對我只是生存的工具。”狄振卻並不想跟他站隊。
隨後鍋子和菜碟被服務生端了上來，耿浩叫大夥把杯子倒滿，他端起杯子說：“咱兄弟幾個能在一塊就是緣份，這次是沾了狄哥的光，祝狄哥下次還能偵破大案，請我們吃好吃的。”
狄振笑笑，“不必客氣了，大夥隨意吧！”
於是四人開吃，剛子和耿浩爭搶著撈肉，大兵叼著煙，一副全天下都欠他錢的樣子，隨便夾點東西搭搭筷子。
狄振頭一回來這地方，每樣食物都夾了一點，仔細品嘗味道，吃飯的時候他很少說話，這是小時候養成的習慣。
吃得差不多，耿浩叫狄振聊聊這次的案子，狄振就簡要講了一下，他覺得自己講得很枯燥，可剛子和耿浩都聽得格外認真。
耿浩稱讚道：“厲害啊，這麽離奇的案子都能偵破，狄哥簡直就是當世福爾摩斯！”
“行了，不用拍馬屁了，這次我也是占了便宜，接觸的情報比警方要全面！”
“狄哥不用謙虛，自打第一次見到你，我就知道你是個神人，這世上我誰都不服，就服你！來，走一個！”
面對耿浩露骨的吹捧，大兵嗤之以鼻地哼了一聲。
剛子說：“破個案子給這麽多獎金啊？”
狄振說：“這次不算多，往往一些案子，提供線索就能拿到十萬起步的懸賞。”
“十萬！？”剛子一臉震驚，“那要是專門做這一行，不發財啦！”
狄振笑道：“指著這個發財，我覺得不現實的。”
吃得差不多了，狄振去櫃臺結帳，一頓飯吃了四百多，前臺送了一個小點心當作贈品，還給了狄振一盒墨汁，狄振不解地說：“這是幹嘛的？”
前臺解釋道：“吃完倒進鍋裏。”
“為什麽要這樣做？”
“這是本店特色，為了證明咱們家的鍋底幹凈，絕不會二次加工，吃完的就直接扔掉了。”
“其實也就是一個商業喙頭！”旁邊一個女子說，“墨汁不溶於油，如果真的想證明，麻煩給我一杯洗潔精吧！”
“小姐，我們家是誠信經營，絕不會使用回收油的，你大可放心！”前臺說。
狄振扭頭一看，說話的人正是上回在動物園見過一面的白衣女子，對方也註意到了狄振，翹起嘴角露出一個微笑。
“呃，這麽巧？”狄振上前，語氣生硬地搭訕道。
“你來吃飯？”
“對，和朋友一起，你一個人嗎？”
“我也是和朋友一起。”白衣女子朝一個方向看了一眼。
狄振醞釀片刻，道：“對了，你叫什麽？”
女子笑了一下，“我們有必要認識麽？上次你我之間鬧得並不怎麽愉快！”
上回狄振莫名其妙地被催眠，完全不知道他跟這女子之間發生了什麽，隱隱猜測應該是冒犯到了對方。
所以這次他保持著禮貌與距離，道：“你不要誤會，我有一些專業知識想向你咨詢，如果方便的話，可不可以留個聯系方式？”
“年紀輕輕這麽健忘？我已經留過了！”
女子轉身離開，空氣中留下一股茉莉花的香味。
狄振連忙翻出手機，果然，手機上除了龔氏兄弟、龍雲、大兵等人以外，不知何時多了一個聯系人，她的名字叫楊鑫。
狄振扭頭看去，只見一名年輕英俊的男子手中搭著外套，陪同楊鑫一起往外走，二人很是般配，看上去像一對情侶。
楊鑫不經意間，拋給狄振一個笑容，仿佛在向他發出邀約……
055章 集體無意識
5月2日，這天輪到狄振休息，他才撥通楊鑫的號碼。
“你好，楊醫生？”
“哈哈，不必這麽客氣，喊我名字就行。”
“呃，我今天想見你一面，不知道你方不方便。”
一陣沈默之後，楊鑫說：“可以，我告訴你地址，不過希望你這次能禮貌一點！”
“如果之前有冒犯過你，我向你道歉！”
“我收下你的道歉。”
電話掛斷之後，楊鑫發來一條短信，狄振按照上面的地址來到某小區，找到那裏之後他訝異地想，這兒是她的家麽？第一次見面就讓他去自己家？
敲開門，楊鑫穿著一件休閑款的針織衫和緊身褲，梳著側邊低馬尾，臉上戴著一副大到誇張的框架眼鏡，手裏捧著一個馬克杯，看見門外的狄振，她的嘴角微微翹起，笑道：“你倒是挺準時，請進吧！”
客廳內以綠色為主色調，給人一種柔和的感覺，洛可可風格的沙發、架子、茶幾看似隨意地擺放著，屋內大量的面積都用來擺放綠植，營造出一種親和的感覺。
狄振對這屋子感覺似曾相識，他一定是來過的，但是上回被催眠之後，那段記憶被封印了。
“喝點東西嗎？”楊鑫問。
“水。”
“好，請稍等。”
楊鑫端來一杯水，請狄振坐，坐下後，狄振說：“這裏是你工作的地方？”
他註意到楊鑫纖細的手指和身上沒有任何飾品，完完全全遵照著心理咨詢師的著裝規範。
“是的，給求助者做網絡咨詢的時候，這裏只是一個舒適的背景，我一般很少當面接待求助者，你是個例外。”
“榮幸之至，那就按正常收費標準來吧！”
“可以。狄先生，你知道心理咨詢是有原則的，一般不允許對心理醫生動手動腳，也希望你這次能夠遵守！”
狄振皺著眉頭，不知楊鑫是否將解除暗示的指令藏在了這句話中，他隱約想起了上回的事情。
當時二人似乎就一個問題產生了分歧，楊鑫認為催眠是因人而異，但狄振卻不認同，他覺得西方的催眠術只是攝心術的盜版，人與人的內在是一樣的，能催眠甲就能催眠乙，世間一切人皆可催眠。
狄振為了證明自己的觀點，出其不意地想給楊鑫種符，結果莫名其妙地被反催眠了。
那段記憶十分模糊，但是和一位小姐初次見面，狄振的舉動確實不怎麽得體。
他說：“上次的事情我向你道歉！”
楊鑫微笑道：“我希望我們能維持這種距離感，你這個人自大又固執，我不想改變你，也希望你不要試圖改變我！”
“你是怎麽辦到的？把我催眠？”
“你可以再好好想一想……”楊鑫豎起一根手指搖晃。
狄振把眼神從那根手指上移開，“餵，你別再催眠我了，今天我真的是有事！”
“好，請說吧！”楊鑫把雙手放在腿上，微笑著註視狄振。
狄振把大兵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說出來了，楊鑫聽罷，點點頭，“你是說，你把一個朋友催眠，讓他看不見你、聽不見你，現在沒法解除了？”
“沒錯，所以希望你能幫我。”
大兵的事情只是個引子，讓狄振更加困惑的是另一件事情，龔競帆腦袋裏的神秘指令。
他想通過楊鑫解除大兵的指令，來學習一下如何解除他人埋下的指令，去搞定那個警察。
楊鑫問：“你知道催眠的原理嗎？”
狄振搖頭，“那個東西，至今沒有定論。”
“沒有定論，但是有假設，因為人類的社會性，人類從小就學會了如何服從，每個人心中藏著一個服從的開關，而催眠正是打開這個開關。”
“哦，受教了。”狄振裝作謙虛的樣子點頭。
楊鑫看穿了狄振虛偽的敷衍，笑了笑，“你給你朋友下的指令非常深，理論上來說，想解除掉它，只能下達一個更強大的指令，喚起他的主觀意志來克服。”
“這東西也能克服嗎？”
“你是怎麽回想起上次的事情的？”
“呃……來到這裏之後，突然有了一些印象。”
“其實被催眠屏蔽掉的知覺、記憶並不是消失了，它們就像是被一堵圍墻封鎖了起來，解除的辦法就是讓意識主體認識到這堵圍墻的存在，並且突破它。”
“聽上去並不容易。”
“我們約個時間，把你朋友帶到這裏，我來嘗試一下吧！”
“可以，這周三怎麽樣？”
“周三下午兩點，我在這裏等你們。”
狄振還有另一件事情要問，醞釀片刻，他說：“楊小姐，你怎麽看待卡爾·榮格集體無意識。”
“榮格是我最喜歡的心理學家之一，他曾與弗洛依德共事，後來分道揚鑣。他創造了一位幻想的朋友，經常與它一起散步、討論問題。
“榮格的學說來源於宗教、神話、夢境，就像他本人一樣透著一股神秘色彩。集體無意識是他提出的最著名的假說，在我看來，集體無意識與其說是一種學說，倒更像是在描述一種神秘現象……”
楊鑫拿起筆在本子上描繪片刻，給狄振看，那是一張男人的臉，長得有點像猩猩。
“2001年，美國紐約的一位女性求助者聲稱自己在夢中見到這個男子，心理醫生根據她的描述畫了下來，並擺放在診室內，後來陸續有其它求助者稱曾在夢中見過這張臉。
“於是心理學家做了一次全球範圍的調查統計，結果相當令人震驚，不同文化、不同國家的六十萬人都曾在夢中見過這張臉，這似乎印證了榮格的集體無意識假說，所有人類有一個共同的意識源頭。”
關於集體無意識的學說，狄振以前也拜讀過，但理智上卻不大認同，他說：“人與人的意識是隔離開的，我始終無法認同，意識可以產生深層次的聯結。”
“心理學是門科學，當然也是唯物的，認為意識存在共源或許有些唯心，我個人的見解是這樣的，我們的大腦可以接受到一些訊號。”
“就像收音機一樣？”
楊鑫點頭，“神經元通過電流來傳輸訊息，假如有一種訊息，與大腦所接收電流的功率相似，那麽神經元會將其捕捉嗎？許多動物都可以接受到外界的電磁訊號，人類是否曾經也擁有這種能力？科學家做過電擊頭皮引發視覺訊號的試驗，由此推測，所謂意識共源，其實是某種強大的外界幹擾！”
狄振想了想，這種假說很有趣。
楊鑫又說：“你有沒有試過冥想，主觀屏蔽掉神經噪音，在一片寂靜空白的盡頭，你的腦海中會浮現出一些從未見過的畫面，許多人用冥想的方式來創作，似乎只需要傾聽‘內心的聲音’就可以獲得新知識。
“榮格所列舉的大量例子都出自宗教，教徒經常會在冥想中接收神的訊息，或許在沒有手機、電視、電腦的古代，人們對這種冥冥之中的訊息更加敏感，所以世界上的人類好像有神明暗中指點，他們會在同一個歷史階段學會文字、建立宗教、發明數學、步入文明。”
狄振笑道：“難道心理學的盡頭是神學？”
“不，是哲學！”楊鑫認真地說道，“哲學的盡頭才是神學，因為有一些終極概念無法去證實或者證偽，唯有選擇相信與不信！”
“那麽楊小姐，你知道‘知者皆罪’這句話是什麽意思嗎？”
楊鑫的瞳孔突然放大，她難以置信地看著狄振，“你從哪裏聽到的！？”
（註：集體無意識是卡爾·榮格提出的最神秘、最大膽，也最具爭議的學說，榮格認為人類的意識就像海上的礁石，而下面深不可測的大海是人類的集體無意識。這個學說較唯心，請大家辯證地看待，在本書裏它只是一個設定，請勿當真！）
（註2：出現在全世界各地的夢境中的男人是真實存在的案件，大家可以搜索“this man”去了解，其原因至今無解）
056章 解除指令
狄振覺得楊鑫似乎對這個神秘現象有研究，便直言相告，聽完之後，楊鑫的眼神有點驚訝，“你曾從兩名殺人犯口中聽到這句話？他們彼此認識嗎？”
“顯然不認識。”
楊鑫把手指搭在嘴邊，沈吟片刻，道：“機緣巧合之下，我也曾接觸過一名受審的犯人，他告訴我，在他下定殺人決心的當晚，做了一個離奇的夢……”
“在夢裏聽見了這句話？”
“是的。”楊鑫點頭。
“哦……”狄振現在更加確信，“看來只要一個人下定殺人決心，就會在夢中聽見‘知者皆罪’，我現在有點相信卡爾·榮格的理論了。”
“這很有學術性，它是集體無意識的又一個證據，可惜殺人犯是不太容易接觸到的群體，統計的話也很難吧！”
“如果你要寫論文，我樂意分享我的見聞。”
楊鑫笑著搖頭，“我只是心理醫生，重視實用而非理論研究，還是留給真正的心理學家吧！”
狄振笑道：“我也是重視實用的人！”
咨詢就此結束，狄振付過咨詢費，臨走之前，楊鑫說：“今天的會談很愉快，也頗有收獲。”
狄振說：“能認識同行我也很高興。”
“我們是同行？你難道也是……”
“我學習的是攝心術。”
“啊，相當古老的一種本土心理學。”這是楊鑫對攝心術的評價。
狄振想反駁她，卻突然嗅到一股氣味。
見狄振神色有異，楊鑫問：“你怎麽了，狄先生？”
“我好像聞到一股臭味，是不是你屋子裏養了寵物？”
“啊，是上一位客人帶著狗來過。”
“難怪！”狄振嘴上說著，卻觀察到楊鑫臉上流露出一瞬間的慌張，他想，這女人肯定在撒謊吧。
等狄振走後，楊鑫自言自語地喃喃道：“怎麽會有人鼻子這麽靈敏的？”
她立即用空氣清新劑對著室內噴了一通，然後來到裏屋，移開一張躺椅，打開後面的裝飾板，狹小的空間裏露出一個蜷縮成一團的男人，他只穿著一條短褲，渾身瘦骨嶙峋，一根根肋骨清晰可見，身上新傷疤覆蓋著舊傷疤。
男人眼神呆滯，嘴角掛著口水，就如同死了一樣，楊鑫對著他看了半天，他才眨了一下眼睛，表明他還活著。
“你拉到褲子裏面了？”楊鑫說，語氣全無一絲溫度，像奴隸主在喝斥一名低賤的奴隸。
“趕緊滾出來清理幹凈，如果有人察覺到你在這裏，那你就只能去死了！”楊鑫冷冷地說道。
時間來到周三下午，狄振叫上耿浩、大兵一起來到楊鑫的咨詢室，因為大兵看不見也聽不見他，所以耿浩其實是擔當二人之間的翻譯官。
大兵一路上抱怨：“你TM真是節外生枝，非要拿我做實驗，這麽熱的天出來，真是活受罪，浪費時間！”
狄振說：“好啦，別抱怨了，看心理醫生是我掏錢，你若想維持現狀我也沒意見。”
耿浩翻譯道：“狄哥說，完事了晚上請我吃飯！”
“滾，給我好好翻譯！”狄振喝斥道。
來到咨詢室門口，大兵還在抱怨不休，當門打開的時候，大兵兩眼直直地看著楊鑫，嘴巴張得老大。
楊鑫今天仍舊是一身親切隨意的裝束，笑容溫文爾雅，她點頭打招呼：“狄先生，這位就是你的朋友嗎？歡迎！”
“臥槽，你什麽時候認識了這麽個大美女。”進門後，耿浩小聲問狄振，“她有男朋友麽？”
“閉嘴！”
耿浩就像打了雞血一樣跟楊鑫搭訕，“我發現你們學心理學的都有一個特點，就是特別有氣質，是不是只要學了這個，我也可以變得有氣質……
“楊小姐，你們學心理學的會讀心麽，你知道我現在在想什麽嗎？
“這屋子真不錯，是你買的麽，這個花叫什麽名字，好香呀，我也想買一束放我家陽臺上！”
狄振說了幾遍“閉嘴”都不頂用，最後楊鑫說：“這位先生，請不要打擾我好嗎？如果你有問題想問，可以單獨預約時間來作咨詢！”
“好的好的，你的微信是多少……”耿浩笑嘻嘻地掏出手機。
楊鑫遞給他一張名片，耿浩這才消停下來。
相比之下，大兵就安靜多了，他一向怒氣沖沖的臉突然變得柔和起來，當楊鑫請他在躺椅上躺下時，大兵的臉上泛著紅暈，低聲問：“要脫鞋麽，我腳很臭的。”
“怎麽舒適怎麽來？”楊鑫微笑道。
大兵摘掉皮帶，取下身上的東西，躺在躺椅上，雙手疊放在腹部，然後閉上眼睛。
楊鑫開始說引導語，“深呼吸，再深呼吸，肩膀放松……腹部放松……雙腿放松……現在我需要你想象一片純凈的海水，天上飄浮的雲彩，海風溫和而涼爽，你可以走進這片海水，感受身體被溫暖的海水包裹……”
狄振在旁看著，他想，這女人肯定在隱藏實力，既然初次見面之時能夠將自己猝不及防地催眠，說明他她有更高深的催眠術，而非這種循規蹈矩的催眠手段。
催眠本身並不神奇，神奇的是人類能被催眠這一事實。
理論上來說並不存在催眠術的優劣之分，可在實際運用中，微妙的語氣變化、眼睛的接觸、氣息的流動、環境的變化都影響著催眠的成敗，這就好像精純的工匠，他們多年積累下來的經驗是無法通過語言來傳達的。
耿浩說：“聽著這個姐姐說這些，我都快被催眠了。”
“噓！別說話！”狄振低聲說。
隨後，大兵進入了催眠狀態，楊鑫握住他的一只手舉起來，松開，大兵的手竟然就維持著舉起的狀態，這是一種常用的驗證手段。
這還不算完，楊鑫繼續引導，使大兵進入更深層次的催眠，然後命令他睜開眼，大兵“嗖”一下就睜開了眼。
“哇，好神奇，睜著眼睛睡覺！？”耿浩說。
“催眠的眠，並非睡眠，他現在已經進入深度催眠，只能聽見楊小姐的話。”狄振說。
“唉，要是學會這招用來把妹，簡直無往不利……”
耿浩說罷，狄振投來鄙視的眼神。
當然，用催眠術把妹是不可能辦到的，因為催眠的前提是配合，即便是狄振的攝心術，也需要利用欺騙手段誘使對方註意力集中，然後一聲斷喝攻入對方的意識。
楊鑫請大兵站起來，大兵便像木偶一樣站起來，隨她來到狄振面前，楊鑫說：“看見你眼前這個人是誰了嗎？”
大兵睜著一雙呆滯的眼睛，回答道：“狄振！”
057章 撿了條狗
耿浩目瞪口呆地說：“哇，楊小姐成功了！太神了，一次就起效果了！真不愧是專業人士。”
“不，並沒有。”狄振說，“大兵現在處在一種空靈的狀態下，我種下的指令暫時被屏蔽了，但如果等他清醒過來，指令依然有效。”
楊鑫問大兵：“你能聽見他的聲音嗎？”
大兵搖頭。
“狄先生，麻煩你隨便說點話……大兵，你認真聽，然後覆述接下來聽見的每一個字，好嗎？”
大兵點頭。
狄振想了想，說：“晚上我請你吃烤魚。”
大兵皺著眉頭，好像在聽英語聽力，然後結結巴巴地覆述道：“我……魚……”
“大兵，你聽見了什麽？”楊鑫詢問。
大兵說：“有人在說話，但是聽不清楚，好像……噪音……嗡嗡嗡嗡嗡……”
“那句話你確實聽見了，只是你的大腦拒絕接收它。現在你再仔細聽一遍，不要有壓力，放松心情，你是可以聽見這個聲音的！”楊鑫把一只手輕輕放在大兵的背上，給予他鼓勵。
狄振又說了一遍，大兵結結巴巴地覆述：“晚上……吃……魚……”
楊鑫繼續鼓勵，“好，我們再來一遍！相信自己，你一直聽見這個聲音，你的大腦中並不存在圍墻！”
第三次，大兵成功覆述出來：“晚上我請你吃烤魚！”
楊鑫微笑，“成功了，狄先生，現在大兵，我打一個響指，你會醒過來，並且記住剛剛發生的一切！”
輕輕一個響指，大兵一激靈醒來，驚訝地看著周圍的人。
狄振立即說道：“大兵，醒來！”
這句指令在大兵的腦袋中產生了神奇的效果，他突然看見椅子上慢慢浮現出一個人的輪廓，然後看清了狄振的樣子，大兵驚喜道：“餵，我能看見你了，太神了！”
“有這麽神奇麽？”耿浩有點難以置信。
楊鑫問：“剛才的事情你都記得吧？我並沒有給你下達任何指令，現在你的大腦是幹凈的，沒有任何指令，狄先生，以後不要再亂做實驗了。”
狄振慚愧地笑笑，“謝謝楊小姐，真是幫了大忙。”
他在心中總結了一下，解除指令的辦法就是喚起本人的意志去對抗，否定“墻”的存在。
可是龔競帆的情況要麻煩一些，那個催眠他的人給他下達了反抗的指令，一旦被旁人催眠，龔競帆就會像瘋子一樣攻擊對方，果然很棘手呀！
但也很有挑戰性，狄振越來越想去“探索”一下那個警察的腦袋了！
三人就此告辭，走的時候，狄振嗅了嗅這裏的空氣，楊鑫笑著問：“這回空氣清新多了吧？”
“是的，再見。”
回事務所的路上，大兵很開心，“別說，這催眠真舒服，好像飽飽睡了一覺似的，現在全身都特別放松！”
耿浩說：“催眠之後啥感覺，會有幻覺麽？不過楊小姐說話聲音真溫柔，搞得我也想來被催眠一下了！”
狄振說：“你想試的話，我隨時可以幫你。”
耿浩說：“不不不，這能比麽？被楊小姐催眠是享受，你那個純粹是折磨人。”
狄振說：“我也可以讓你享受呀，如果你付錢的話！”
大兵拍著二人的肩膀，開心地說：“走，狄哥請吃烤魚！”
狄振說：“餵，我當時只是配合治療，隨便說了一句話！”
大兵笑道：“得，那我請你們吧！”
狄振說：“誰也甭請誰了，還是AA制吧！”他不太喜歡被請客，因為不喜歡欠著人的感覺。
耿浩說：“要不AAB制吧！”
大兵問：“浩子，啥是AAB制呀？”
“就是你倆AA，我涎個B臉……”
“哈哈哈！臭不要臉的！”
隔日，狄振一來到事務所就聞到一股臭味，只見剛子正在用火腿腸逗弄一只金毛犬，“來來來，吃叔叔的大香腸！”他的動作和語氣都很猥瑣。
耿浩蹲在旁邊嘿嘿地笑，那狗顯然不太適應新環境，伏在地上發出不安的嗚嗚聲。
而大兵，仍跟往常一樣，像尊佛像一樣歪在椅子上，腿搭在桌子打游戲，對屋中發生的一切不聞不問。
狄振掛好外套，好奇地問：“哪來的狗啊？”
“親戚家的，放這兒寄養幾天！”剛子隨口答道。
他話剛說完，大兵發出一聲不屑的哼聲，耿浩鬼鬼祟祟地笑了一下。
狄振去給自己倒了杯水，坐下來看那條狗，似乎有點眼熟，附近有個看上去很有錢的女人經常溜一條金毛，是不是就是它？
“餵！”狄振犀利地指出，“你倆該不會是偷了這條狗吧？”
“不是呀！不是呀！”剛子慌張地說，“它自己跑到樓下，看著怪可憐的，我們就收留了一陣。”
狄振湊近耿浩聞了一下他身的味道，耿浩嚇了一跳，說：“狄哥，你幹嘛？”
耿浩身上有狗臭味，狄振已經大致猜到怎麽回事，冷冷地說：“剛子，你想掙錢能不能走點正道？狗是你倆偷來的，是打算賣了，還是等狗主人貼出尋狗啟事，再去認賞？”
耿浩慌張辯解道：“真的不是偷的，這麽大一條狗，我幹嘛要偷它呀！”
大兵開口了，“他倆沒那個膽，確實是撿的，不過準備過兩天去領賞！”
“合法買賣啦！”剛子說，“狗主人丟了狗，肯定很著急，這狗值不少錢吧？到時候給個一兩千、兩三千、三四千的賞錢也不為過吧？再說我們還得照顧它幾天呢！”
狄振對這種行為很反感，說：“簡直是詐騙！那女人就住在附近，趕緊給我還回去。”
剛子說：“我知道是那女人的，可也不知道她住哪呀，領著狗進人家小區，人家還當我是偷狗賊呢！”
耿浩笑道：“我們不是要賞錢，就是打算趁這機會認識一下那位美女。”
剛子一本正經地說：“不，我肯定是要錢的，認識她有什麽用，她能包養我麽？”
“兩條蛔蟲！”大兵鄙視道。
狄振懶得管這破事了，不過狗呆在事務所裏，那股狗臭味實在難聞，狄振便把窗戶都打開通風。
金毛狗大概平時夥食不錯，壓根不吃一塊一根的火腿腸，下午剛子跑去附近超市買了一大袋狗糧來投餵，結果那狗也是愛搭不理，幾人吃飯的時候，給它弄了點飯菜，這才勉強吃了幾口。
轉眼到了傍晚，三人準備下班，但狄振是住在這兒的，他可不想陪狗一晚上，拉屎撒尿的不得熏死人，他對剛子和耿浩說：“餵，你倆把狗帶走！”
“這怎麽帶啊！”剛子為難地說道，“又沒籠子又沒繩子的，公交車也不讓上。”
“我才不照顧這畜牲，你自己弄來的，自己照顧它！”
剛子嘆息一聲，和耿浩商量，輪流留下來照顧這條狗……
058章 鞋中人肉
“汪汪！”
晚上，狗叫了幾聲，狄振皺了下眉。
平時他一個人呆在這兒，看看書、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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