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我們還走不走？”

木兒試探性的問我，眼角卻是狀似不經意的瞥了芷芮一眼。

說不出為什麽我突然就決定不走了。

“既然相國大人都專程解釋了，我要是這個時候走，未免有點不近人情，不若暫且留下等找到落腳點再走不遲。”

旨淵看了看我，想要開口說什麽，卻終是沒說。

“聖旨到。”

正欲轉身，忽聽門口傳來一聲喊叫，嚴盛林帶著幾個隨從捧著聖旨前來。

“旨相接旨。”

旨淵對著我的背影，低低的說了句——

“木兒，帶著姑娘先回夕月軒，這兒沒你們什麽事了。”

我心內一頓，她說的不是甄兒而是姑娘，有兩個可能，一來傳旨的是皇宮裏的人，他不想讓人發現我從而傳到聖上耳中，二是他已然知道聖旨的內容，卻不想讓我知道。

我沒有回頭，也沒有說話，任由木兒攙著向前走。

見聖旨如見聖上，所有人都要下跪，旨淵這樣也實在是張狂，卻也沒人出聲制止，就這樣任我們離開。

“臣接旨。”

旨淵跪地，雙手抱拳架在胸前。

“聖上有旨，莫罕西國欲犯我邊境，宣旨相速速進宮商議要事，不得有誤。”

“旨相，請吧，轎子已經備好，在門口候著了。”

宣完旨，嚴盛林做出請的姿勢，隨從也自動讓開。

旨淵回頭看了一眼，隨他們一起出去。

了末乾並沒有在定乾殿，而是選擇了禦書房。

也並沒有邀很多大臣，只和旨淵兩個。

“旨卿，怎麽看？”

旨淵放下手中的奏章，沈思片刻，微微啟齒——

“莫罕西國地屬西域，族人皆行為怪異誇張，素來與我朝不和，近日來犯倒也在情理之中，聖上作何打算？”

巧妙的回旋，又把問題丟在了了末乾這裏。

“以我朝兵力，對付莫罕西國本是勝券在握，但具朕了解，莫罕西國幾乎人人擅用蠱毒，朕不知誰能擔當領兵重任，沒有十足的把握，朕實在不想開戰。”

了末乾看著旨淵，言辭透漏著無奈。

旨淵知道，他是想讓旨淵舉薦一人，或說讓他毛遂自薦。

“聖上如果信任微臣，臣願征戰西域，肝腦塗地，不平西域誓不還朝。”

旨淵跪地。

“旨卿快快平身，朕倒不是沒有想到你，只是邊境艱苦，你可願前往？”

了末乾趕忙示意他起身，句句關心之意。

旨淵暗笑，你想要的不就是這個結果嗎，明明是君命難為的事，非要演的這般情深意重。

“臣願意，能為聖上分憂，為朝廷效力，是臣的榮幸。”

了末乾默許的點點頭，輕輕拍了拍旨淵。

“得此忠臣，朕很是欣慰，朕這就命人準備相關事宜，封你為平西大將軍，為三軍主帥，再命柳宇軒之弟柳宇昌為副帥，跟隨你左右，即日啟程。”

次日，定乾殿內，滿朝文武在列。

了末乾一身明黃色朝服高高在上。

“聖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文武百官朝拜完畢，安靜地等待著了末乾發話。

“眾所周知，莫罕西國乃我朝多年舊敵，最近幾日又頻頻擾我邊境，朕決定，派兵前往平息紛亂，特封旨淵為平西大將軍，為三軍主帥，柳宇昌為副帥，討伐西域，即日啟程。”

“聖上英明，旨相柳大人定能凱旋歸來。”

又是一陣朝拜，明明效力的是旨淵和柳宇昌以及那些士兵們，這多數的喝彩聲卻是給了了末乾。

我從未見過旨淵舞劍，一直以為他就是個風流墨客，卻未想舞起劍來竟是這般蒼勁有力。

旨相府的後花園裏，他一身青衣，長劍舞得出神入化，靜若伏虎，動若飛龍，宛若游雲，疾若閃電，又穩健又瀟灑。

劍過處，習習生風，吹動花園的竹葉一片片飛落。

一滴清汗自陰冷的眼眸邊滑過，他臉上沒有一點表情，那殺氣令人悚然。

我鼓著掌，自花叢深處走出去——

“好劍法，沒想到旨相舞起劍來竟是這般威風，甄兒還以為旨相是那種只懂煙花享樂的人呢。”

他笑了，在縷縷的清風中展開笑顏，那般美好，卻又那般遙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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