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倏地收回長劍，眸裏的殺氣也減去了大半。

“照你的意思，我就應該花前月下，聽風看雨才是。”他走近我，低頭看著我，“你可認得這把劍？”

我仔細看了看那把長劍，刃鋒，光亮，連劍柄的雕花也是不得多見的上等作品。

“甄兒不曾識得，只是看上去這把劍定不是等閑之輩所能擁有的，其鋒利暫且不說，就這劍柄，已不是一般人所能持。”

“甄兒果然聰明過人，這把劍叫攝魂，與奪魄、擒心並肩為天下三大奇劍，當年聖上還未登基的時候，我們就曾約定要仗劍走天涯，論盡天下不平事......”

他雙手捧著那把劍，眼睛流露出一種近似癡迷的東西，眸光找不到聚焦點，就這樣狀似無意的看向某個地方，隨後接著說——

“奪魄乃柳宇軒所持寶劍，與攝魂渾然天成，即可相互扶持，又不相上下，兩劍若是對峙必將兩敗俱傷，至於擒心，自打聖上登基倒是再也沒有出過鞘，擒心不同於攝魂奪魄，他時而溫柔時而暴躁，讓人難以捉摸。”

他仿佛若有所思的樣子，時不時的用手撫摸著攝魂的劍身。

“真沒想到大人和聖上還有這樣的故事，若是聖上不繼承大統，說不定江湖就會多出個三劍客來呢。”

我笑著奉承了幾句，看著他，不明白他到底在想什麽。

“莫罕西國屢犯我末朝邊境你可曾聽說？”他擡頭看向我，暗色的眸子，深不見底。

我亦擡頭，沒有言語。他低笑，看著我繼續說——

“聖上任命我為平西大將軍征戰西域，即日啟程，這才重又握起這把攝魂。”

“大人要出征，而且是不日便啟程，那聖旨就是這件事情對吧？”

我這才說話，覺得有些突然，不過仿佛又在冥冥之中。

“呵呵，莫非真是什麽都瞞不過你？”

他笑了笑，目光縹緲，並沒有看我。

“此行平定莫罕西國已是必選之路，只是可惜了，不能日日和甄兒相伴，遙遙漠北可怎麽解這相思之苦？”

他轉臉看向我，似笑非笑，美目流轉。

“大人就愛說笑，不然帶我一起出征可好？”

我仰起臉，學著他的樣子，笑著看他。

“哈哈哈，未想甄兒竟如此豪爽，罷了罷了，我只是隨口說說罷了，相思是必然的，不過那也不足以讓我把這麽惹人註意的美人帶去邊疆，我還想我的士兵專心打仗呢。”

他大笑，伸手示意我往外走。

我瞧見他轉身的瞬間，眸子裏分明顯示著隱忍和不安。

而今生的這個人在我心中留下的疑問也一點點的擴散開來，許多未知，許多迷。

我想大概當謎團越滾越大時就離真相大白不遠了吧？

比如，他到底愛不愛我？

比如，前世和今生的他，是不是還一樣，是那個會在櫻花樹下看著我笑的少年？

我毅然決定繼續在旨相府住下去，即使旨淵出征西域，即使找不到什麽留下的借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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