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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當學生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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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容銘便去沈府接了沈婠過來。

霜雪昨夜裏曉得神醫收了大姑娘當學生時,高興得不行。霜雪還沒進沈府時,在外邊可聽了不少和容銘有關的傳聞。

據說宮裏頭的長公主想要拜容大夫為師,容大夫都拒絕了呢。

霜雪心中得意洋洋的,一大早起來時也是一副滿面春風的模樣,直到霜雪看到眼前的五個籮筐後,她才傻了眼,驚愕得眼睛都瞪得如銅鈴一般。

容銘一離開,屋裏只剩下沈婠還有郭嬤嬤的時候,霜雪立馬開口說道:“大姑娘,這麽多藥草得整理到什麽時候?”

郭嬤嬤瞧著籮筐裏裝得滿滿的各式各樣的藥草,也不禁有些擔憂。

沈婠卻是笑道:“不急,今天沒整理完,還有明天。”

霜雪嘀咕了聲,“這哪裏是來教大姑娘棋藝。”

沈婠一本正經地說:“先生說下棋需心靜,整理藥草能鍛煉我的耐性。”

郭嬤嬤說道:“容大夫乃是天縱奇才的神人,說的話自有他的道理和用處。大姑娘說得對,霜雪莫要在背後議論神醫。”

其實比起下棋,沈婠更喜歡與這些藥草打交道。

聞著藥草的芳香,沈婠的心情變得很寧靜。

容銘在京城裏是出了名的行蹤不定,甚少人曉得容銘在京城北街那兒有一所房屋。容銘並沒有設診堂,若有人求醫,他們會去一寧堂裏留下條子。

一寧堂是容銘友人的醫堂,容銘友人姓寧,單名一個風字。

寧風也是個醫術高超的大夫,在京城裏也頗有名聲。兩人相識時,一人性子懶惰,一人愛鉆錢眼,兩個人竟然就一拍即合。容銘專攻奇難雜癥,一般的小病他也懶得搭理,而寧風愛治小病,若是來一寧堂裏向容銘求醫的是些無傷大雅的小病,寧風便順道一起看了。

今日一寧堂十分忙碌,上午前來看診的病人沒有停過,每逢季節交替,傷風感冒的人特別多,前來看診的人十有□都是得了風寒。

午時過後,寧風才有歇息的時間。

他在後堂裏數著今早所得的銀子,面上笑不攏嘴的。容銘進來時,正好瞧見寧風這般模樣。他也見怪不怪,自顧自地尋了張靠椅,正準備倒杯茶來喝喝時,輕飄飄的一句話響起。

“君山銀針,一吊錢。”

容銘淡定地說道:“賒著。”

寧風在賬上記下一筆,忽然似是想起了什麽,他擡起頭來,說道:“我聽你的小廝說,你收徒了?”

容銘說:“想知道?”

寧風點頭。

容銘也輕飄飄地說:“一吊錢。”

寧風咬牙,劃去賬上剛剛記錄的,“說。”

容銘喝了口君山銀針,滿意地瞇了眼,“你這茶真不錯,”微微一頓,才說:“沒有收徒,學生而已。況且也不是教她醫理,只教棋藝。”

寧風聽了,來了興趣,“改日讓我去瞧瞧你的學生。”

“行。”

“對了,”寧風想起一事,“最近我有個頗是棘手的病人,你要不要試一試?不過他住的地方不在京城,估摸著你也懶得跑這麽遠,若是你有興趣的話,我明日讓他去尋你。”

容銘想了想,“也行。”

五個籮筐的藥草,沈婠花了四日方是整理完畢。

容銘十分滿意,心想這個學生真是沒有收錯,瞧瞧這些藥草,一目了然,若不是沈婠是沈府裏的姑娘,容銘還真想收她為徒,傳授他的一身醫術。

容銘說道:“耽誤了幾日,我現在便開始教你下棋吧。”

擺好了棋盤,容銘開始給沈婠講解下棋的要道。

沈婠上一世是嫁人後才開始學下棋的,當時教她的人是裴淵。裴淵精通棋藝,她從未贏過他。他的棋局如同他的人一般,迷霧重重,難以捉摸,到最後還未反應過來便已是血刃迎來,輸得一敗塗地。

“我們來試著下一盤。”

沈婠說:“好。”

上一世她的棋藝並不好,再加上也沒認真學過幾日,和裴淵下棋也只是夫妻間的閨房之樂。所以和容銘下棋時,沈婠並沒有隱藏實力。

不過一局下來,沈婠雖是輸了,但容銘卻十分驚訝。

畢竟初學者能下到這個程度已經算是不錯了。

他道:“再來。”

又是新的一局,容銘正在指點沈婠的這一步棋,“……走到這裏,你有三策,其一是堵住我的這條路,其二是……”

沈婠虛心接受。

此時,容銘的小廝阿潭前來通報,“主子,寧大夫的病人來了。”

容銘說:“讓他進來。”

沈婠也站起來說道:“先生,我去後頭回避一下。”

霜雪打起簾子,沈婠和郭嬤嬤一同進了去。沈婠坐下時,剛好聽見有腳步聲響起,隨之而來的,還有一道中氣十足的男聲。

“容神醫,久仰大名。”

容銘的這所房屋並不大,僅有一個院落,正廳連著的是兩間耳房,僅有薄薄的一墻之隔,正廳裏的任何聲響,在耳房裏都能聽得格外清晰。

霜雪小聲地說:“這人聽起來不像是得病了。”

沈婠也是這麽覺得。

容銘昨天雖是從寧風口中得知這人的病癥頗是棘手,但容銘也沒有問是何病癥。行醫多年,能難倒他的病癥不超五個手指頭。

行醫講究望聞問切,容銘目光犀利地觀察著眼前的這位病人,聲音中氣十足,面色微微有些淡白,雖是目光裏有幾分閃躲和羞赧,但整體而言,容銘“望”不出結果來。

於是乎,容銘開門見山地道:“坐下來吧,看看你得的是什麽病。”

那人卻是有些扭捏,坐下來時,望向容銘的目光多了幾分急切,“神醫您一定要治好我,我是九代單傳,全家都指靠我一人了。”

脈搏有些緩慢,容銘沈吟片刻,問:“你哪兒不適?”

耳房裏的霜雪豎起了耳朵,沈婠亦是聚精會神地凝聽著。

那人一張臉憋得通紅,說話時頗是緊張,“我……我不舉,兩月前還是好端端的,可不知為何近來就不行了。神醫,你定要救我,我還沒有子嗣。”

這話音一落,霜雪的臉也紅了。

沈婠的目光閃了下,郭嬤嬤趕緊捂住了沈婠的耳朵。

沈婠的棋藝在容銘的教導之下進步飛快,不過半月,沈婠和容銘對弈時,已是能讓容銘費好半天的功夫才贏得過沈婠,稍有不慎,便會中了沈婠的陷阱。

一局畢,容銘說道:“你下棋的風格倒是讓我想起一人,和他下棋,我從未贏過,每回都累得半死。”

沈婠笑瞇瞇地問:“是先生上回和我提起的寧大夫嗎?”

“不是,寧風的棋藝是爛泥扶不上墻。不過同他下棋也累。”

沈婠不解,“累?先生此話怎麽說?”

容銘嘆道:“我若是走錯一步,他必定要說一句,一吊錢當我沒看到。他這是鉆進了錢眼裏,拉也拉不出來。”

沈婠並不曾見過寧風,但從容銘口中聽來,她倒覺得寧風此人性子直爽,雖是有些愛鉆錢眼,但卻有趣得緊。沈婠笑了笑,說道:“寧大夫真性情。”

容銘第一次聽到有人這麽說寧風,他不禁多看了沈婠幾眼,說道:“他若是知道有人誇他,心裏定高興。”

茶杯裏見了底,沈婠對在一邊侍候的霜雪說道:“霜雪姐姐,茶沒了,你再去添一些。”

沈婠不經意地說道:“先生,上回過來的病人如何了?”

容銘倒也不覺得和一個小姑娘說這些有什麽不對勁,他說道:“倒也沒什麽,原是他納了妾侍,他的妻子心中怨恨,做了些害人的湯食。幸虧時間不久,不然也無法根治。”

沈婠恍然大悟地道:“原是如此。”一頓,她又道:“若是時間再長一些,豈不是無法治了?”

容銘笑,“那是,他只用了大半個月。但如果時間長達兩年,恐怕是神仙也難以挽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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