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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身體不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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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暮深說完, 空氣靜了一瞬。

顧朝朝看向他,透著些許小心翼翼:“當真答應?”

“嗯,答應。”沈暮深盯著她看了半晌, 點頭。

顧朝朝猛地松了一口氣,隨即意識到這時候不該笑,連忙清了清嗓子掩飾上揚的唇角:“行,你能聽話, 這樣很好……那什麽,既然已經答應,我們便請春山尊者出來吧。”

話音剛落, 眼前的洞門便開了,春山尊者一身酒味地走出來,將沈暮深多打量了幾眼。顧朝朝一看尊者表情,就知道他從一開始就在偷聽, 無言片刻後主動開口:“尊者, 他願拜你為師。”

“哦?確定願意嗎?我怎麽沒看出來?”春山尊者故弄玄虛。

顧朝朝立刻看向沈暮深,見他站在原地不動, 只能用眼神示意他聽話。沈暮深僵持許久,還是面無表情地朝著尊者跪下:“師父在上,請受徒兒一拜。”

“一個合歡宗的元嬰,都能受你一句師尊, 我春山尊者就只是區區師父了?”春山尊者得了心儀的徒弟,竟然有心思開玩笑了,“還一副不情不願的樣子,若非你根骨奇佳, 我才懶得多看一眼。”

沈暮深繃著臉不說話。

顧朝朝在旁邊打圓場:“師父師尊都是一樣的,他是怕都喚師尊, 日後咱們自個兒混淆,所以才區分來叫,若是尊者不滿師父這個稱呼,那日後讓他叫你師尊,叫我……”

“我不要。”顧朝朝話沒說完,沈暮深就直接打斷了。

顧朝朝頓時操碎了心。這一刻讓她想起了,當初爸媽帶著她去見重點高中老師、她卻因為不想住校當著老師面跟父母吵架,還妄圖逼老師放棄自己的事,當時爸媽提心吊膽地跟老師賠不是,是不是就跟她現在一樣的心情。

她現在算不算遭到了報應?

正當她不知道該怎麽圓時,春山尊者笑了一聲:“無知小兒,你當這般無禮,我便不收你了?你想得美,給我磕頭!”

顧朝朝:“……”行吧,看來這兩人的師徒緣分不該斷。

她默默放心了些,再次看向跪著的沈暮深。

沈暮深靜了靜,還是對著尊者開始磕頭。他磕得緩慢,每拜一次表情就凝重一分,顧朝朝看得心裏不是滋味,幹脆別開臉。

修仙界拜師流程有簡有繁,但公認的一點就是徒弟要向師父要磕九個頭,當初她不重規矩,沈暮深也沒有提起,所以他們師徒之間一直沒有行過這樣的禮。

沒想到她養了五年的小徒弟,如今要對別人這樣行禮了。

顧朝朝嘆了聲氣,等沈暮深磕滿九個頭要扶他起來時,他卻突然避開了她的手。

顧朝朝心裏一疼,正要問是不是生氣了,就聽到他啞聲道:“師尊,當初我拜你為師時禮沒有行,如今也一並補上吧。”

顧朝朝微微一怔,還未來得及阻止,他就對著她開始磕頭,這一次表情要認真許多,每一下都重重磕在地面上。

顧朝朝忍著眼底酸意,看著他行完禮後勉強笑笑:“乖,起來吧。”

沈暮深對她笑了笑,朝她伸出手。

顧朝朝趕緊去扶。

春山尊者冷眼看著兩人,許久冒出一句:“你們情分這麽深,對他的修煉很是不利。”

顧朝朝表情一僵。

“但也無所謂,”尊者說完停頓一瞬,眼底閃過一絲不懷好意,“也不差這一兩天。”

說罷,他看向沈暮深,“走吧,徒弟。”

沈暮深應了一聲,深深看了顧朝朝一眼後才跟著他離開。顧朝朝站在原地,眼巴巴看著二人越走越遠,終於忍不住沖過去攔住他們。

沈暮深眼睛一亮,眼底的期待幾乎遮掩不住。

顧朝朝意識到他誤會了,趕緊解釋:“這次帶他來,沒想到要立刻留下,所以換洗衣物什麽的都沒帶,尊者可否寬限我兩日,讓我帶他先出去買些東西?”

沈暮深眼底的光瞬間滅了。

“麻煩,都金丹了,連清洗咒都不會用嗎?”尊者不悅。

顧朝朝幹笑一聲:“會用會用,可整日裏只穿一件衣裳難免會單調。”

“行了,你們去吧,”尊者說完,往沈暮深身上下了一道禁制,“待你回來,禁制會指引你去尋我。”

“是。”沈暮深應了一聲。

尊者轉瞬便消失了。

顧朝朝默默松一口氣,回頭看向他:“走吧,我帶你去山下逛逛。”

沈暮深看著她的眼睛,心情又好了起來。

春山下面沒有城鎮,兩個人尋了半天,只勉強找到一個小集市。集市上的東西大多粗糙,顧朝朝帶著沈暮深逛了幾圈,只買了一些吃食。

“這些不行,太次了,你穿著會不舒服。”顧朝朝說著,將研究了半天的新襪子放回攤位上。

看著她眉頭緊鎖的樣子,沈暮深心情總算好了許多:“其實也不算特別差,與我平日穿的差不多。”

“哪裏差不多,”顧朝朝橫他一眼,“你平日穿的是棉布,這個是麻料,差太多了。”

她親昵的樣子與從前一樣,沈暮深的唇角控制不住地上揚“那我們再去別處看看。”

顧朝朝應了一聲,又領著他往更遠的地方去。一路上,沈暮深看著她和自己緊緊牽在一起的手,有些恍惚地想,師尊或許從未疏遠他,只是真心希望他有所成就。

一切只是他多想了。

兩人走了很長一段路,這一次總算找到了城鎮,顧朝朝挑了幾家還算不錯的鋪子,給沈暮深買了一大堆東西,看得沈暮深直搖頭:“師尊,太多了,我真的用不了。”

“備著嘛,窮家富路,總要多準備一些。”顧朝朝笑著說,一想到即將到來的分離,表情卻有些勉強。

沈暮深心頭一酸,靜了靜後低聲保證:“我會盡快學成,然後回去找師尊。”

“嗯。”顧朝朝匆匆別開臉。

“我不會忘了師尊。”他又保證。

顧朝朝笑了笑,全部備齊之後帶他回了春山,然後將乾坤袋交給他:“我先回去一段時間,然後就來看你。”

“一段時間是多久?”沈暮深非要問出個具體數字。

顧朝朝想了一下:“十天……七天如何?”

本來想說十天的,結果一對上沈暮深的眼神,便趕緊改了。

沈暮深對七天這個時間也不太滿意,但想到從這裏到合歡宗,來回都需要一日,等於她到家只能休息五天就要過來,也算是辛苦了,於是便沒有再強求。

“師尊,家裏錢財都在我床下,你若要用,就去那裏取。”他叮囑道。

顧朝朝點了點頭:“我知道。”

“切記拿了銀子之後,先去銀鋪換成碎銀銅板,否則你去小鎮買東西,商販十有八九是找不開的。”

“廚房還有一些地瓜幹,你回去之後都收起來,我們辛苦種出的吃食,壞了也是可惜。”

“一個人在宗門,要小心照顧自己,萬事不可大意,一定要……”

“行了!”顧朝朝笑著打斷他的嘮叨,“我在你出現之前,已經獨自過活一百多年,還怕連自己都照顧不好嗎?”

沈暮深微微一怔,笑了:“也是。”

然後便不知道該說什麽了。

顧朝朝見他站著不動,心一狠先一步轉身離開,飛出一丈遠時,她忍不住回頭去看,卻看到了他隱隱發紅的眼眶。她不敢再多看,急匆匆便離開了。

顧朝朝趕了一天的路,終於回到了合歡宗,在空蕩蕩的院子坐下後,她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男主已經交給他真正的師父了,按照劇情發展,他的實力會一路突飛猛進,不出十年便能飛升成仙。而她現在要做的,就是等任務成功就行。

不用勾心鬥角,不用步步為營,只需要等著就行,簡直是她最理想的任務狀態,可是她現在……顧朝朝看一眼沒有人氣兒的院子,聽著漫山遍野簌簌的風聲,突然感到一點寂寞。

她在院子裏一直坐到晚上,才垂著眼眸回到寢房,躺下後卻半點睡意都沒有,只能翻來覆去地熬時間。

在她的度日如年下,漫長的一晚總算過去,她難得獨自一人跑去山下,吃了早就想吃卻一直沒吃的油條,又去戲園子聽了一上午的戲,等出來後,吃個午膳便去湖中劃船,順便救了一個差點被人販子拐賣的小姑娘。

一堆事做完,總算是迎來了新的夜晚。

然後繼續煎熬。

連續幾日這樣的生活之後,顧朝朝看著鏡中的自己,有種自己長了黑眼圈的錯覺。

她,堂堂元嬰修者,每天吃好喝好,竟然有朝一日長了黑眼圈,自從來到這個世界,她連毛孔都沒有了好嗎!

顧朝朝崩潰不已,等到第六天一大早就直奔春山了。

當聽到顧朝朝來了時,沈暮深立刻把劍一扔,扭頭就往山下跑,看得春山尊者連連搖頭。

顧朝朝剛找了個石頭坐下,某人就從天而降,直接撲到了她身上。顧朝朝嚇了一跳,急忙運氣扶住他,這才沒有倆人一起滾到地上。

“師尊,我以為你要明日才來。”沈暮深松開她,眼睛晶亮地和她對視。

顧朝朝心情也很好:“反正也無事可做,幹脆早些來看你。”

“師尊。”沈暮深又叫了她一聲,唇角的弧度越來越清晰。

顧朝朝倒是想繃著點,可惜一跟他對視就忍不住想笑。她來這個世界五年多了,這五年裏一直跟他朝夕相處,除去偶爾閉關,從來沒有跟他分開超過兩天過,這還是師徒兩人第一次分開這麽久,再見面難免有些情難自抑。

對視許久後,沈暮深折了根樹枝,開始對她演示自己近來所學劍法。

春山尊者幾乎是個全才,指導劍術也不在話下,明明才過了五六日,沈暮深的劍法就明顯更上一層樓。

顧朝朝一邊認真地看,一邊酸溜溜地感慨,尊者果然比她更適合做沈暮深的師父。

沈暮深演示完,便立刻走上前來:“師尊,如何?”

“不錯,你進步很大。”顧朝朝笑著誇獎。

沈暮深笑了一聲,正要說話時,一低頭對上了顧朝朝笑彎的眼睛。抑制了許久的思念突然如決堤的洪水,逼得他眼睛都紅了一圈,他喉結動了動,驀地想起幻境中那個美夢。

美夢是那樣真實,每一次用力的撞擊,每一次深度地結合,她每一聲情難自抑的輕哼,每一個勾人心魄的眼神,都仿佛是真實存在過的。沈暮深眼睛發熱,身體也發熱,最初的喜悅過去,便是濃濃的委屈和沖動。

明明師尊已經提前一天來了,他卻還是怨恨她來得太晚,明明師尊什麽都沒做,他卻還是覺得受到了勾引,只想將她拽進懷裏,在她唇上留下傷口和血痕。

“暮深?”顧朝朝遲疑地喚了他一聲。

沈暮深猛地回神,才發現自己的手已經握住了她的手腕,他楞了楞,趕緊松開手:“對、對不起師尊,我有些走神了。”

“……沒事。”顧朝朝莫名有些怕他此刻的眼神。

沈暮深冷靜下來有些難堪,也有些唾棄自己。分明已經決定了,要對師尊隱瞞一輩子,怎麽偏偏控制不住自己,動不動就做出逾矩的事。

真是不該。

“時候不早了,我帶你去山下吃個飯吧。”顧朝朝突然提議。

沈暮深頓了頓,輕輕應了一聲。

顧朝朝笑笑,放下袖子蓋住被抓紅的手腕,再一道靈力撫過,將上面的指痕消除幹凈。

師徒倆一同去了山下的小集市,隨意找了家餛飩攤坐下。

沈暮深許久沒見顧朝朝,本就一遇上師尊話就變多的他,此刻更是喋喋不休,顧朝朝好笑地聽他說話,直到餛飩送過來,耳邊才算清凈了些。

“慢點吃。”顧朝朝說著,將自己碗裏的分給他一半。

沈暮深看著自己碗裏多出的餛飩,眼底閃過一絲笑意,正要說什麽時,突然註意到顧朝朝唇角沾了一點東西,他想也不想地伸手過去。

當手指拂過她溫軟的嘴唇,幻境裏的一切又一次浮上心頭。沈暮深一擡頭,便對上了顧朝朝有些震驚的眼神,他意識到自己的行為不太對,急忙將手收了回去:“對、對不起師尊,我就是看你嘴上沾了東西。”

“啊……”顧朝朝訕訕地擦了擦嘴,半晌尷尬道,“以後這種小事,我自己來就好。”

“……嗯。”沈暮深沒有錯過她眼底的不自在,抿著唇應了一聲。

連續兩次放肆,讓顧朝朝和沈暮深同時意識到,不能再單獨相處下去了,一個擔心再相處下去會讓徒弟生出更多不該有的心思,一個則是意識到自己太久沒見師尊,盡管心裏暗示自己不要,卻還是會在不經意見做出逾矩的事。

師徒倆別別扭扭地吃完飯,顧朝朝先提出告辭:“我還有些事要處理,就不陪你了。”

“嗯,我也該打坐練功了,師父說今日要教我無情道心法,”沈暮深說完靜了靜,“你下次什麽時候來看我?”

顧朝朝想了一下,問:“心法要學多久?”

“不知道,少說也要十天。”沈暮深回答。

顧朝朝頷首:“那我便十天後來看你。”她這次來,明顯感覺到他的感情非但沒有因為分離變淡,反而更加深厚,無情道心法能叫人情緒變淡,在他學完之前,她是不敢再來了。

沈暮深只當她是怕耽誤自己的進度,聞言乖順地點了點頭:“我會好好好學的,一定會早日學成回合歡宗。”

“嗯,你聽話就好。”顧朝朝一邊跟他說話,一邊送他到了春山之上。

春山尊者已經等候多時,看到這師徒倆膩膩歪歪地走過來,不由冷眼道:“耽誤修煉,日後別來了。”

“尊者,我給你帶酒,”顧朝朝說完,從乾坤袋裏掏出一瓶好酒,“這是我特意尋來的,比先前的那瓶要好一些。”

尊者可恥地心情好了,接過酒後說了句:“下次不必帶這麽好的,給我去關德樓買一瓶桃花釀即可。”

“好的,一定會去。”顧朝朝連忙答應。

春山尊者在,顧朝朝也不好再逗留,說了幾句話便離開了。

沈暮深沈默地看著她離開,直到她的背影消失都沒移開視線。

“人都走遠了,還看?”尊者揚眉。

叛逆學生沈暮深直接無視了他的話。

尊者也不在意,輕嗤一聲後好奇地問:“你這般喜歡她,還煉哪門子的無情道?”

一句話激起千層浪,沈暮深瞬間不淡定了:“你如何知道我喜歡她?”

尊者斜睨他一眼,指了指他的臉。

沈暮深臉色一變:“這麽明顯?”

“別擔心,我看你那師尊蠢得很,未必看出你的心思。”尊者好心安慰一句。

“你才蠢。”沈暮深相當不領情。

尊者活這麽多年了,難得被一個小崽子噎得不知該說什麽,橫了他一眼後冷笑:“小混蛋別得意,你日後再這般不加掩飾,恐怕她再蠢都會發現不對了。”

他的話戳中了沈暮深的心思,沈暮深頓時不說話了。

空氣靜了片刻後,沈暮深才緩緩開口:“不是要教我無情道心法?”

尊者揚眉看向他。

“我會在她發現之前,控制所有感情。”沈暮深今日之前一直不想修無情道,今日之後倒是想修了。

感情如洪水,人力不可控,那便請三千大道幫他控制。只有這樣,他日後才能在學成之後,繼續跟在顧朝朝身邊。

尊者一眼便看出他在想什麽,不由得笑他想法天真:“你若真在無情道有所成,恐怕就不會想再跟著她了。”

“你在無情道已經有所成,可你怎麽還對美酒佳釀上癮?”沈暮深對這個硬塞來的師父,沒有半點敬意。

尊者又被他噎了一下,冷嗤一聲辯駁:“那怎麽一樣,你都說我是上癮了,即便早已無情,也不是輕易能戒的。”

“她對我也是一樣。”沈暮深垂下眼眸。

尊者楞了楞,明白他的意思後漸漸蹙起眉頭。

這一日的見面之後,顧朝朝和沈暮深都漸漸適應了分開的日子。尤其是顧朝朝,每日裏無事可做,便整天待在合歡宗閉關修煉。

以前沈暮深在時,她一次最多閉關三天,現在不同了,家裏沒人,她可以心無旁騖地修煉,也算是好好體驗一把修仙小說的快樂。

不得不說,她確實是有些天賦的,盡管沒有再找男人,但僅憑在幻境吸收的那點元陽,她也悟透了合歡術第三層。

而修煉太快的後果,便是身體骨骼承受不住靈力的沖刷,開始漸漸疼痛。

她特意查了一下,知道合歡術修煉到一定程度,都會出現這種情況,只需要熬過三五日,修為就會更上一重樓,所以她也沒太在意,等到和沈暮深約定見面的那日,簡單吃了些靈藥減緩疼痛,便直接去找他了。

沈暮深早已等候多時,看到她來了立刻迎上,像上次一樣匯報他的學習進度。

無情道心法確實有用,至少他這次在看到顧朝朝時,情緒平覆了許多,盡管情深不減,但已經能克制住不外洩了。

顧朝朝看著他的狀態越來越好,心裏是高興的,可惜身體還在發疼,這點高興便不太容易表現在臉上。

沈暮深同她說了半天話,才發現她的心不在焉,再看她的臉,已經有些蒼白了。

“師尊,你可是生病了?”沈暮深蹙眉問。

顧朝朝笑了一聲:“沒有的事,只是我來之前修煉太久,有些累罷了。”

沈暮深蹙起眉頭,本想繼續問,突然被她岔開了話題。

師徒倆見了一個時辰,顧朝朝感覺身體越來越疼,便找借口直接離開了,一回到合歡宗便弄了增強骨骼的藥浴,脫了外衣便直接坐了進去。

顧朝朝走後,沈暮深還是不放心,連修煉都有些心不在焉。

在又一次煉錯功法後,春山尊者直接將他踹到了門外:“練功都不能心靜,還練什麽練。”

沈暮深頓了一下,明白過來後高興地跪下:“多謝師父!”

說完就趕緊跑了。

屋裏的春山尊者嗤了一聲:“這時候倒是知道我是師父了。”

尊者的吐槽沈暮深已經聽不到了,因為他已經以最快的速度離開尊山,直奔合歡宗去了。

跟著尊者修煉不到一個月,他的修為已經有了很大的進步,連趕路的速度都比平時快了許多,等他回到合歡宗時,天還沒有大亮。

合歡宗的八千禁制仿佛感應到了他的到來,頗為歡快地敞開針眼,沈暮深一路暢通無阻地進去,直接到了兩人的住處。

明明才離開不到一個月,卻感覺自己好像一輩子都沒回來了一樣,住處的每一塊石磚每一條墻縫,都叫他無比熟悉和親昵。

沈暮深按捺下覆雜的情緒,直接走到顧朝朝門前:“師尊,你在屋裏嗎?”

顧朝朝已經昏昏沈沈泡了一整晚的藥浴了,身體疼痛總算有減輕的趨勢,只可惜雖然不疼了,卻有了另一個麻煩——

因為靈力在筋脈中竄了太久,她的四肢已經麻木了。

按照她先前的調查來看,需要三天的時間才能恢覆,也就是說,她要在浴盆裏待上三天三夜才行。

她雖然已經是元嬰修者,可元嬰也是人,在水裏泡三天的滋味可不好受。正當她為此頭疼時,突然聽到了小徒弟的聲音,她頓時來精神了:“我在!我在屋裏!”

聽到她精力十足的聲音,沈暮深松一口氣:“昨日你離開時不太對勁,我實在擔心,便想著回來看看,現在知道你沒事也就放心了……時候不早了,我先回去修煉了。”

他像一個偷偷逃學的孩童,有些怕屋裏的家長生氣,所以只想盡快離開。

顧朝朝一聽他要走,頓時頭都大了:“別走!”

沈暮深立刻停下腳步。

顧朝朝咳了一聲:“我現在遇到點麻煩,得你幫我才行。”

“師尊請說。”沈暮深蹙眉。

“其實也不算什麽大事,就是,就是……”顧朝朝試著動一下手指,發現還是動不了後幹脆心一橫,“就是我近來修煉太快,身體承受不了太多靈力,現在四肢麻木動彈不得,需要你將我挪到床上去。”

沈暮深一聽頓時表情嚴肅:“你現在在哪?”

“我……在浴桶。”顧朝朝無奈開口。

如果有第三個人在,她寧願麻煩別人,也不想麻煩對自己有那份心思的沈暮深,可惜現在別無他選,只能讓他幫忙了。

沈暮深楞了楞,反應過來後臉頰泛起一層薄紅:“浴、浴桶裏?”

“嗯,你若不幫也行,我在水裏泡三天自會恢覆。”顧朝朝又有些想打退堂鼓了。

沈暮深沈默一瞬,僵硬地伸手推開門。

顧朝朝聽到動靜,嘆了聲氣閉上了眼睛,試圖逃避即將到來的尷尬,然而沈暮深只走到門口便不動了,拈起一個咒語掃了過去,顧朝朝隨意丟在地上的外衣頓時飛了過去,直接將她裹住挪到了床上。

顧朝朝:“……”差點忘了,她家徒弟現在不廢靈根了。

不用被他親自抱過去,顧朝朝著實松了口氣,睜開眼睛看向門口的沈暮深:“幫我把水漬也清了,濕漉漉的實在難受。”

沈暮深乖順地應了一聲,直接將水漬也清了。

顧朝朝徹底舒服後,才神情松快地開口:“行了,該幫的都已經幫了,你也該回去修煉了。”

“你都這個樣子了,我如何放心讓你一個人。”沈暮深無奈。

顧朝朝不解:“這有何不放心的,合歡宗的禁制無人能闖得進來,我安全得很。”

“你不能動,萬一咽口水將自己嗆死了呢?”沈暮深問。

顧朝朝:“……”

“不要覺得我是信口胡言,凡世不少老人患病躺在床上時,就是這樣嗆死的。”沈暮深又補充一句。

顧朝朝:“……我謝謝你,別忘了我是元嬰修者。”

“但你比他們歲數都大。”沈暮深眨了眨眼。

顧朝朝:“……”這天沒法兒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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