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三章：仙方，菟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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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魚很郁悶。
悶悶不樂地趴在桌子上，嘴裏念叨著兔子肉，兔子火鍋，兔子燒烤什麽的。
嚇得外面的兔子一抖一抖的。
外面很冷。
大概是因為昨夜下了一場雨的緣故，天氣一下子降到了冰點。
白璧打開門的時候，瞧見外面又堆積了一堆幹枯的葉子。
飄飄搖搖的，更添幾分寂寥。
有風吹來，懸掛在門上的風鈴搖曳了幾下，發出斷斷續續的聲響。
“咦？”白璧有些驚訝。
不見病人，那風鈴卻響了起來。
“汪汪……”
“汪……”
院落外傳來狗叫聲。
白璧定睛看去，首先看到的是一只成年拉布拉多。
拉布拉多後面跟著一個戴著墨鏡的大叔。
大叔似乎行動不便。
走路也顫顫巍巍的。
“大叔。”白璧走過去扶住他，“你的腰……”
接近時才發現，這大叔身上有種令人非常不愉快的味道。
除了病邪，還有一種奇怪的味道。
“啊，你這裏賣藥嗎？”大叔拍了拍自己的後腰，“我不小心摔了一跤，這腰疼得厲害，一直不見好。”
“是。”白璧瞇著眼睛。
這大叔的眼睛看不見。
他尋到這裏來，全靠導盲犬。
“真乖。”她摸了摸拉布拉多的頭，“大叔，稍等一會。”
“小魚，你可還記得前些日子做下的仙方？”
“用菟絲子一鬥，酒一鬥浸泡。曝幹再浸再曝，酒被蒸發幹凈後搗篩。每天兩次，每次用酒服下兩錢。”小魚如數家珍。
它拿來做好的藥丸放在桌子上。
白璧點燃了七魂香。
有淡淡的香味傳來時，那眼盲患者緊皺的眉頭稍稍舒展開。
“這是什麽味道？真好聞。”
“先生。”白璧摸著拉布拉多的頭，指著那扇門。
拉布拉多經受過訓練，立馬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你的腰疼，是不是已經持續了一年以上？”
大叔停頓了一下，垂下頭，沒有說話。
白璧也不好追問下去。
“大叔，你跟著導盲犬往前走兩步。”
大叔猶豫了一會。
導盲犬用爪子打開門。
大叔顫顫巍巍地跟進去。
摻雜了七魂香的蠟燭快速地燃燒著，燭光跳躍，搖曳著，一如生命的多姿多彩。
白璧看著櫃臺上的《本草綱目》，那書正緩緩翻動著，停留在菟絲子那一頁上。
妖嬈的菟絲子被李東璧刻畫在上面。
她的手指輕輕地碰觸到那些黑白陳舊的文字，輕笑。
“早先讀到屈原的《山鬼》，裏面有一句叫什麽披薜荔兮帶女蘿。這裏的女蘿，便是指的菟絲子吧。”
“生命，真的是很神奇的東西。”
“纏繞在別人身上，卻能綻放出屬於自己的色彩。”
黎霂的手放在她手上。
“你的手很涼。”他說。
“就從來沒熱過。”白璧輕輕笑了笑，“啊，錦鯉先生啊，我突然想起一件事來。”
“嗯？”
“等下，我們去采摘一些枸杞子吧。”
“去哪裏摘？”
“這個嘛，等你去了就知道了。”她打了個哈欠，“有點遠，可能需要在外面過夜。”
黎霂額角跳得很興奮。
在外面過夜……
只是想想，便覺得興奮不已。
“好，我去準備。”
白璧看著黎霂的身影，摸著鼻子，她剛才的暗示是不是太過了點？
畢竟，黎霂是那種清冷的性子，雖然在某些地方也挺混蛋的。
“但這麽露骨，果然還是不太好吧。
白璧這麽想著，莫名地覺得心情歡快起來。
她哼著小曲，樂呵呵地去收拾東西。
……
導盲犬推開最後一扇門的時候，透過墨鏡，大叔能夠看到眼前的景色。
那是一片一片，一望無際的綠色。
綠色的蔓藤纏繞著，天高雲淡，伴隨著綠色，如海洋盡頭的碧波蕩漾。
“我的眼睛……”他顫抖地摘下眼鏡。
“我能看見了。”
“汪……”
導盲犬發出叫聲。
他楞楞地低下頭，看著一直陪伴在身邊的夥伴，突然間老淚縱橫。
“啊，我早就想知道你的樣子。”他蹲下來，“原來你竟然這麽大，這麽好看。”
“是個好孩子，是個好孩子。”
他緊緊地擁抱住導盲犬，滿臉淚痕。
滿天滿地的綠色，風一吹，隨風搖曳著的綠色蔓藤仿佛在招手致意。
“這是……綠色吧？”
“這顏色，竟這麽美麗？”
空氣很新鮮，大概剛剛下過雨，天才放晴。
泥土中散發著清香的味道。
天邊懸掛著一道彩虹，赤橙黃綠青藍紫，七種色彩。
他低下頭，“啊，這就是泥土的顏色啊。”
他捧了一把土，又擡頭看天，看到了如同彩練一般的彩虹，“這就是彩虹麽？”
他像個孩子一樣，欣喜地穿梭在廣袤的綠色中。
綠色之上，還有淡淡的黃色。
生命中，那些最普通不過的色彩，在他眼裏都像是造物主賜給的驚喜。
五六十歲的人，像個孩子一樣奔跑在原野中。
生平第一次，他見到了陪伴在身邊許多年的老夥伴。
第一次，見到了彩虹的色彩。
第一次，看到了大地廣袤，天高雲淡。
那雙沒有任何光澤的眼睛裏溢滿了淚水。
生命太過精彩。
有許許多多的色彩交織成這精彩的生命色彩。
他，又有什麽理由放棄？
陽光照耀在身上，暖洋洋的。
那淡淡的橙色，如生命的光環照耀在頭頂。
他，生平第一次感覺到活著如此美好。
“啊……”他伸出手臂，穿過綠葉，穿過紅花，穿過白雲，穿過海洋……
生命流淌不息。
生命色彩斑斕。
“老夥計。”他跑累了，坐在小河邊休息。
有各種各樣的魚類跳躍而出，勃勃生機。
“我突然覺得，活著很快樂。”
他抱住導盲犬，嚎啕大哭之後，便是哈哈大笑。
不知道過了多久。
導盲犬拉著他出門之後，眼前恢覆成黑色。
剛才的絕美景象消失在眼前。
“可真是一場美夢啊。”他擦了擦眼睛，將墨鏡戴上，“這位姑娘，謝謝你。”
“不客氣。”白璧從大叔身後一個穿著綠色衣衫的小蘿莉手裏接過一枚綠色的精魄。
“大叔，給你這藥。”她將菟絲子做成的仙方遞給那大叔。
“每天用酒服下兩錢，每天兩次。可以治療腰疼，還能明目。如果長時間服用下去，可以令人皮膚有光澤，變年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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悶悶不樂地趴在桌子上，嘴裏念叨著兔子肉，兔子火鍋，兔子燒烤什麽的。
嚇得外面的兔子一抖一抖的。
外面很冷。
大概是因為昨夜下了一場雨的緣故，天氣一下子降到了冰點。
白璧打開門的時候，瞧見外面又堆積了一堆幹枯的葉子。
飄飄搖搖的，更添幾分寂寥。
有風吹來，懸掛在門上的風鈴搖曳了幾下，發出斷斷續續的聲響。
“咦？”白璧有些驚訝。
不見病人，那風鈴卻響了起來。
“汪汪……”
“汪……”
院落外傳來狗叫聲。
白璧定睛看去，首先看到的是一只成年拉布拉多。
拉布拉多後面跟著一個戴著墨鏡的大叔。
大叔似乎行動不便。
走路也顫顫巍巍的。
“大叔。”白璧走過去扶住他，“你的腰……”
接近時才發現，這大叔身上有種令人非常不愉快的味道。
除了病邪，還有一種奇怪的味道。
“啊，你這裏賣藥嗎？”大叔拍了拍自己的後腰，“我不小心摔了一跤，這腰疼得厲害，一直不見好。”
“是。”白璧瞇著眼睛。
這大叔的眼睛看不見。
他尋到這裏來，全靠導盲犬。
“真乖。”她摸了摸拉布拉多的頭，“大叔，稍等一會。”
“小魚，你可還記得前些日子做下的仙方？”
“用菟絲子一鬥，酒一鬥浸泡。曝幹再浸再曝，酒被蒸發幹凈後搗篩。每天兩次，每次用酒服下兩錢。”小魚如數家珍。
它拿來做好的藥丸放在桌子上。
白璧點燃了七魂香。
有淡淡的香味傳來時，那眼盲患者緊皺的眉頭稍稍舒展開。
“這是什麽味道？真好聞。”
“先生。”白璧摸著拉布拉多的頭，指著那扇門。
拉布拉多經受過訓練，立馬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你的腰疼，是不是已經持續了一年以上？”
大叔停頓了一下，垂下頭，沒有說話。
白璧也不好追問下去。
“大叔，你跟著導盲犬往前走兩步。”
大叔猶豫了一會。
導盲犬用爪子打開門。
大叔顫顫巍巍地跟進去。
摻雜了七魂香的蠟燭快速地燃燒著，燭光跳躍，搖曳著，一如生命的多姿多彩。
白璧看著櫃臺上的《本草綱目》，那書正緩緩翻動著，停留在菟絲子那一頁上。
妖嬈的菟絲子被李東璧刻畫在上面。
她的手指輕輕地碰觸到那些黑白陳舊的文字，輕笑。
“早先讀到屈原的《山鬼》，裏面有一句叫什麽披薜荔兮帶女蘿。這裏的女蘿，便是指的菟絲子吧。”
“生命，真的是很神奇的東西。”
“纏繞在別人身上，卻能綻放出屬於自己的色彩。”
黎霂的手放在她手上。
“你的手很涼。”他說。
“就從來沒熱過。”白璧輕輕笑了笑，“啊，錦鯉先生啊，我突然想起一件事來。”
“嗯？”
“等下，我們去采摘一些枸杞子吧。”
“去哪裏摘？”
“這個嘛，等你去了就知道了。”她打了個哈欠，“有點遠，可能需要在外面過夜。”
黎霂額角跳得很興奮。
在外面過夜……
只是想想，便覺得興奮不已。
“好，我去準備。”
白璧看著黎霂的身影，摸著鼻子，她剛才的暗示是不是太過了點？
畢竟，黎霂是那種清冷的性子，雖然在某些地方也挺混蛋的。
“但這麽露骨，果然還是不太好吧。
白璧這麽想著，莫名地覺得心情歡快起來。
她哼著小曲，樂呵呵地去收拾東西。
……
導盲犬推開最後一扇門的時候，透過墨鏡，大叔能夠看到眼前的景色。
那是一片一片，一望無際的綠色。
綠色的蔓藤纏繞著，天高雲淡，伴隨著綠色，如海洋盡頭的碧波蕩漾。
“我的眼睛……”他顫抖地摘下眼鏡。
“我能看見了。”
“汪……”
導盲犬發出叫聲。
他楞楞地低下頭，看著一直陪伴在身邊的夥伴，突然間老淚縱橫。
“啊，我早就想知道你的樣子。”他蹲下來，“原來你竟然這麽大，這麽好看。”
“是個好孩子，是個好孩子。”
他緊緊地擁抱住導盲犬，滿臉淚痕。
滿天滿地的綠色，風一吹，隨風搖曳著的綠色蔓藤仿佛在招手致意。
“這是……綠色吧？”
“這顏色，竟這麽美麗？”
空氣很新鮮，大概剛剛下過雨，天才放晴。
泥土中散發著清香的味道。
天邊懸掛著一道彩虹，赤橙黃綠青藍紫，七種色彩。
他低下頭，“啊，這就是泥土的顏色啊。”
他捧了一把土，又擡頭看天，看到了如同彩練一般的彩虹，“這就是彩虹麽？”
他像個孩子一樣，欣喜地穿梭在廣袤的綠色中。
綠色之上，還有淡淡的黃色。
生命中，那些最普通不過的色彩，在他眼裏都像是造物主賜給的驚喜。
五六十歲的人，像個孩子一樣奔跑在原野中。
生平第一次，他見到了陪伴在身邊許多年的老夥伴。
第一次，見到了彩虹的色彩。
第一次，看到了大地廣袤，天高雲淡。
那雙沒有任何光澤的眼睛裏溢滿了淚水。
生命太過精彩。
有許許多多的色彩交織成這精彩的生命色彩。
他，又有什麽理由放棄？
陽光照耀在身上，暖洋洋的。
那淡淡的橙色，如生命的光環照耀在頭頂。
他，生平第一次感覺到活著如此美好。
“啊……”他伸出手臂，穿過綠葉，穿過紅花，穿過白雲，穿過海洋……
生命流淌不息。
生命色彩斑斕。
“老夥計。”他跑累了，坐在小河邊休息。
有各種各樣的魚類跳躍而出，勃勃生機。
“我突然覺得，活著很快樂。”
他抱住導盲犬，嚎啕大哭之後，便是哈哈大笑。
不知道過了多久。
導盲犬拉著他出門之後，眼前恢覆成黑色。
剛才的絕美景象消失在眼前。
“可真是一場美夢啊。”他擦了擦眼睛，將墨鏡戴上，“這位姑娘，謝謝你。”
“不客氣。”白璧從大叔身後一個穿著綠色衣衫的小蘿莉手裏接過一枚綠色的精魄。
“大叔，給你這藥。”她將菟絲子做成的仙方遞給那大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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