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四章：生命的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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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大叔那原本幹涸的眼睛裏，淚水止不住往下流。
“我今天很滿足。”
“其實，我最近一直想一死了之。我是先天盲人，從出生以來，世界便是一片漆黑。我長大後學了盲文，也娶妻生子。我妻子在去年去世了，孩子們也早已經成家立業搬出去住了。”
“我身邊只有這老夥計陪我。”
“我每天面對黑暗，不知道還有什麽理由活下去。”
“我想去尋死，可每次都被它救回來。”
“啊，可是今天，今天我看到了陽光的顏色，看到了綠草的顏色，還看到了彩虹。”
“原來生命是如此婀娜多姿。我實在太狹隘，太小看生命了。”
“姑娘，謝謝你，謝謝你。”他千恩萬謝，“我一定會好好活下去。”
“也一定會好好吃藥。”
白璧靜靜地聽著他的講述。
此時，有陽光透過烏雲照耀過來。
萬丈霞光。
厚重的雲彩根本無法阻擋璀璨的陽光。
“嗯，保重。”她打開門，看著導盲犬帶著墨鏡大叔走進陽光裏。
生命的色彩，處處充滿了姹紫嫣紅。
陽光透過雲層照耀到門口。
白璧用手遮擋住陽光。
擡眼，透過雙手之間的夾縫，依稀能看到七彩光暈。
“在看什麽？”黎霂收拾好了東西。
“看顏色。”白璧收回手，“錦鯉先生，你覺得太陽是什麽顏色的？”
“橙色的吧。”黎霂有些不確定。
“大概。”
“啊，我覺得太陽是七彩的。”白璧抄著手，“赤橙黃綠青藍紫，這些色彩交織，我們的生命也因此而絢爛。”
“生命，果然不是那麽膚淺的東西啊。”
她轉身，將那枚綠色的菟絲子精魄放入到陳舊的《本草綱目》中。
妖嬈糾纏的小小植株，無葉有花，襯著白色微紅之中，香氣仿佛能透過紙張。
“本草綱目中記載，菟絲子蔓延草木之上。九月采實，曝幹。色黃而細者為赤網，色淺而大者為菟累，功用並同。”
她的手指點在一行行繁體字跡上。
因為精魄的存在，那字跡仿佛要飛舞一般。
“東璧說，菟絲子初生時有根，當攀爬到其他作物上時，根自斷。辛、甘，平，無毒。”
“被列為《本經》上品。”
她緩緩地翻動，將那本存在了不知道多少歲月的《本草綱目》合上。
仿若，塵埃落定。
“總覺得，有些感動呢。”白璧轉過頭，沖著黎霂輕笑。
黎霂挑了挑眉，不太明白她的感慨。
“東西收拾好了，我們什麽時候出發？”
“這個嘛……”白璧點了點嘴唇，“等吃過午飯之後吧。”
“小魚要不要去？”
小魚趴在桌子上懶懶地曬太陽。
它眼睛都沒有睜開，“去哪裏？”
“去綠幽那摘一些枸杞子。”
聽到綠幽，小魚打了好幾個冷顫，“我，我可以說，那個，我可以不去麽？”
“那條蛇，這麽想怎麽瘆人。”
“我投訴過好幾次了，可那條蛇從來都不會偽裝成可愛一點的東西。看一次就被嚇一次。”
“祝你們好運。”小魚擺著爪子，想著這幾天去秦九先生那裏蹭吃蹭喝。
白璧點了點小魚的額頭。
從來沒聽說過貓怕蛇。
貓這種生物，難道不是那種立在生物鏈頂端，然後可以虐待任何小動物的神奇存在麽？
小魚實在太慫了。
白璧和黎霂離開之後，屋子裏只剩下小魚一個人。
它睡覺睡到自然醒。
黎霂家的冰箱裏還藏了很多魚。
這種被放養的日子，實在太美麗。
它睡夠了覺，看著空蕩蕩的屋子，又覺得實在太過寂寞。
天色不早了。
秦九先生從離開後就跟失蹤了一樣。
它一個人在家，晚飯還沒著落呢。
有種空虛寂寞冷的感覺。
一開始在家裏挺自由自在的，可時間長了，果然還是很空虛啊。
小魚歪著頭想了想，果然，還是去找秦九先生吧。
它搖身一變，變成了一個七八歲的孩童。
將門鎖好，再三確定鑰匙已經放在了懷裏。
憑著記憶，它來到秦九住的地方。
墊著腳按了好久的門鈴也沒人來開門。
“竟然不在家麽？”小魚撇著嘴。
白璧和黎霂不在，秦九也不在。
全世界只剩下它一個人，有種被拋棄的感覺。
小魚扁著嘴，有種想哭的沖動。
“呀，你是來找秦九先生的嗎？”一個看起來幹幹凈凈的姑娘蹲下來。
“嗯。”小魚重重地點點頭，“大姐姐你知道秦九先生在哪裏麽？”
“秦九先生啊，應該還在公司。”那姑娘給了小魚一個地址，“你去公司看看吧？”
小魚歪了歪頭。
不太明白公司跟家的區別。
它看著那上面的地址，似乎距離並不太遠。
它在路上飛奔了很久，問了好多人，終於找到了公司。
“請問，秦九先生在嗎？”它奶聲奶氣地問前臺。
前臺瞪大眼睛，不敢相信地看著小魚，“你，你是來找秦先生的？”
小魚點點頭，都快要哭出來了。
早知道它就不一個人留在家裏了。
“秦九先生已經下班了，他今天有客人，應該在吃飯。”
“在哪裏吃飯？”小魚扁著嘴。
“這個嘛……”前臺有些為難，“這個我也不知道呢，要不你給秦先生打個電話問一下？”
小魚眼睛一亮。
對啊。
它跟著白璧時間久了，竟連電話這種東西都忘記了。
它借了前臺的電話，撥了很久，電話處於關機狀態。
“關機了。”小魚耷拉著腦袋走出公司門。
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
它一向沒什麽方向感。
現在又進到城市中心，完全找不到回家的路了。
城市裏燈火通明，到處都是高樓大廈，似乎路都是一樣的。
它站在路中央徘徊了很久，完全迷失了方向。
“小白，錦鯉先生，秦九先生。”小魚一邊走一邊哭，“你們在哪裏？”
“我，我迷路了。”
它走著走著，迎面撞上了一個人。
“啊……”它猝不及防，一下子趴在地上。
“疼，疼，疼。”它站起來，看著身邊一個超過一米九的大漢，瑟瑟發抖。
“那個，好漢……”它咬著嘴唇，“對不起，對不起……”
說完，它撒腿便跑。
“小子，撞到人就想跑？”大漢拽著小魚，一把將它提起來，“你家長在哪裏？”
“叫來，讓他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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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今天很滿足。”
“其實，我最近一直想一死了之。我是先天盲人，從出生以來，世界便是一片漆黑。我長大後學了盲文，也娶妻生子。我妻子在去年去世了，孩子們也早已經成家立業搬出去住了。”
“我身邊只有這老夥計陪我。”
“我每天面對黑暗，不知道還有什麽理由活下去。”
“我想去尋死，可每次都被它救回來。”
“啊，可是今天，今天我看到了陽光的顏色，看到了綠草的顏色，還看到了彩虹。”
“原來生命是如此婀娜多姿。我實在太狹隘，太小看生命了。”
“姑娘，謝謝你，謝謝你。”他千恩萬謝，“我一定會好好活下去。”
“也一定會好好吃藥。”
白璧靜靜地聽著他的講述。
此時，有陽光透過烏雲照耀過來。
萬丈霞光。
厚重的雲彩根本無法阻擋璀璨的陽光。
“嗯，保重。”她打開門，看著導盲犬帶著墨鏡大叔走進陽光裏。
生命的色彩，處處充滿了姹紫嫣紅。
陽光透過雲層照耀到門口。
白璧用手遮擋住陽光。
擡眼，透過雙手之間的夾縫，依稀能看到七彩光暈。
“在看什麽？”黎霂收拾好了東西。
“看顏色。”白璧收回手，“錦鯉先生，你覺得太陽是什麽顏色的？”
“橙色的吧。”黎霂有些不確定。
“大概。”
“啊，我覺得太陽是七彩的。”白璧抄著手，“赤橙黃綠青藍紫，這些色彩交織，我們的生命也因此而絢爛。”
“生命，果然不是那麽膚淺的東西啊。”
她轉身，將那枚綠色的菟絲子精魄放入到陳舊的《本草綱目》中。
妖嬈糾纏的小小植株，無葉有花，襯著白色微紅之中，香氣仿佛能透過紙張。
“本草綱目中記載，菟絲子蔓延草木之上。九月采實，曝幹。色黃而細者為赤網，色淺而大者為菟累，功用並同。”
她的手指點在一行行繁體字跡上。
因為精魄的存在，那字跡仿佛要飛舞一般。
“東璧說，菟絲子初生時有根，當攀爬到其他作物上時，根自斷。辛、甘，平，無毒。”
“被列為《本經》上品。”
她緩緩地翻動，將那本存在了不知道多少歲月的《本草綱目》合上。
仿若，塵埃落定。
“總覺得，有些感動呢。”白璧轉過頭，沖著黎霂輕笑。
黎霂挑了挑眉，不太明白她的感慨。
“東西收拾好了，我們什麽時候出發？”
“這個嘛……”白璧點了點嘴唇，“等吃過午飯之後吧。”
“小魚要不要去？”
小魚趴在桌子上懶懶地曬太陽。
它眼睛都沒有睜開，“去哪裏？”
“去綠幽那摘一些枸杞子。”
聽到綠幽，小魚打了好幾個冷顫，“我，我可以說，那個，我可以不去麽？”
“那條蛇，這麽想怎麽瘆人。”
“我投訴過好幾次了，可那條蛇從來都不會偽裝成可愛一點的東西。看一次就被嚇一次。”
“祝你們好運。”小魚擺著爪子，想著這幾天去秦九先生那裏蹭吃蹭喝。
白璧點了點小魚的額頭。
從來沒聽說過貓怕蛇。
貓這種生物，難道不是那種立在生物鏈頂端，然後可以虐待任何小動物的神奇存在麽？
小魚實在太慫了。
白璧和黎霂離開之後，屋子裏只剩下小魚一個人。
它睡覺睡到自然醒。
黎霂家的冰箱裏還藏了很多魚。
這種被放養的日子，實在太美麗。
它睡夠了覺，看著空蕩蕩的屋子，又覺得實在太過寂寞。
天色不早了。
秦九先生從離開後就跟失蹤了一樣。
它一個人在家，晚飯還沒著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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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開始在家裏挺自由自在的，可時間長了，果然還是很空虛啊。
小魚歪著頭想了想，果然，還是去找秦九先生吧。
它搖身一變，變成了一個七八歲的孩童。
將門鎖好，再三確定鑰匙已經放在了懷裏。
憑著記憶，它來到秦九住的地方。
墊著腳按了好久的門鈴也沒人來開門。
“竟然不在家麽？”小魚撇著嘴。
白璧和黎霂不在，秦九也不在。
全世界只剩下它一個人，有種被拋棄的感覺。
小魚扁著嘴，有種想哭的沖動。
“呀，你是來找秦九先生的嗎？”一個看起來幹幹凈凈的姑娘蹲下來。
“嗯。”小魚重重地點點頭，“大姐姐你知道秦九先生在哪裏麽？”
“秦九先生啊，應該還在公司。”那姑娘給了小魚一個地址，“你去公司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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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看著那上面的地址，似乎距離並不太遠。
它在路上飛奔了很久，問了好多人，終於找到了公司。
“請問，秦九先生在嗎？”它奶聲奶氣地問前臺。
前臺瞪大眼睛，不敢相信地看著小魚，“你，你是來找秦先生的？”
小魚點點頭，都快要哭出來了。
早知道它就不一個人留在家裏了。
“秦九先生已經下班了，他今天有客人，應該在吃飯。”
“在哪裏吃飯？”小魚扁著嘴。
“這個嘛……”前臺有些為難，“這個我也不知道呢，要不你給秦先生打個電話問一下？”
小魚眼睛一亮。
對啊。
它跟著白璧時間久了，竟連電話這種東西都忘記了。
它借了前臺的電話，撥了很久，電話處於關機狀態。
“關機了。”小魚耷拉著腦袋走出公司門。
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
它一向沒什麽方向感。
現在又進到城市中心，完全找不到回家的路了。
城市裏燈火通明，到處都是高樓大廈，似乎路都是一樣的。
它站在路中央徘徊了很久，完全迷失了方向。
“小白，錦鯉先生，秦九先生。”小魚一邊走一邊哭，“你們在哪裏？”
“我，我迷路了。”
它走著走著，迎面撞上了一個人。
“啊……”它猝不及防，一下子趴在地上。
“疼，疼，疼。”它站起來，看著身邊一個超過一米九的大漢，瑟瑟發抖。
“那個，好漢……”它咬著嘴唇，“對不起，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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