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禁忌之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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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霂笑得花枝亂顫。
他夾起一塊酥雞，“你呀你，後面兩句是我醉欲眠卿且去，明朝有意抱琴來。這下，李白的棺材板也要壓不住了。”
白璧狹長的眼睛瞇起一個弧度，“不要在意那麽多細節。”
野餐結束後。
她喝的有點多，搖搖晃晃的，醉眼迷離。
黎霂身上的傷還沒好，又因為藥物作用，身上還是軟的。
白璧醉醺醺地靠在他身上的時候，他險些從山坡上滾下去。
好不容易回到家。
剛剛沾床，白璧便睡著了。
小魚也是極度嗜睡，聽說，是進入了深度昏睡期，這樣大概睡上三天，便能完全恢覆。
黎霂將他們兩個安排好。
才出門，便看到一個棕色風衣男子正站在門外。
是剛才在蒲公英盛開的山坡上見到的男子。
“你好。”黎霂打開門。
門口懸掛著的風鈴輕輕地搖擺著，發出沈悶嘶啞的聲音。
風鈴聲，和平常所聽到的不太一樣。
“請進。”
那男子手裏還攥著那張名片，許是用力過緊，名片已經變了樣子。
隨著男子的靠近，風鈴的搖擺越發劇烈了些。
那聲音也更加嘶啞。
“我……”他開口的時候，聲音也有些嘶啞。
“這家店的老板已經睡著了。”黎霂招呼著他在枇杷樹下坐下。
“估計要等一段時間才能醒。”
“我們就在這裏等一會吧。”
他泡了一壺茶，又端出來一些點心。
“謝謝。”那男子垂下頭。
頭頂上的枇杷樹葉飄搖著，打著旋兒落下來。
泛黃的葉子落在桌子上，上面細小的紋路，密密麻麻交織在一起，像極了人與人的生命之線。
交纏，然後變得覆雜。
生命，卻也因此而精彩。
“我叫原珩。”他擡起頭，“性取向是同性。”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表情很淡然，仿佛，看透一切。
黎霂正在倒茶，聽到這句話有些訝異。
在這個社會，有些事情雖然是公開的了。
但，這種愛戀，依然會受到人們的指指點點。
“他，要結婚了。對方是女人。”
“他從來沒說過愛我，也沒說過要跟我廝守終生。”
“我不怪他，他的父母拼死威脅。”
“我的父母傷心欲絕。”
“我們之間，有太多太多的障礙。”
黎霂靜靜地聽著，他輕抿了一口茶，“所以，你選擇結束自己，成全他？”
原珩搖搖頭。
他的聲音有些痛苦，“不，這些他並不知道。”
“是我提出的分手。”
“我查出絕癥之後就提了分手，說了很多很過分的話。”
“我不想因為我拖累他，我到現在甚至都不知道他是不是喜歡我。如果真是喜歡，怎麽會在這麽短時間內結婚？”
“我可能快要死了。”
“原本以為我對一切都了無牽掛。可是，醫生宣布我只能活到月底的時候，我突然後悔了。”
“我想見他，發了瘋一般地想見他。我想親眼見證他走向婚姻，想看著他幸福……”
“我……咳咳咳……”
他一邊說著，突然劇烈咳嗽了起來。
口腔裏有淡淡的腥味，他拿開手，發現手上全都是鮮血。
“你……”黎霂蹙眉，到屋子裏拿了盆水過來。
“我沒事。”原珩洗了洗手，重新坐下來，“已經習慣了。”
“多謝你聽我講述。”
“我已經很久很久沒跟人說這麽多話了。”
黎霂搖搖頭。
他的手指觸摸到枇杷樹的葉子，觸摸到那細小的紋路。
人生而為人，從一開始便是不一樣的。
喜怒哀樂，相愛，相守，相知……
人人生而平等，人人也都有選擇自己喜歡的人的權利。
這種權利，不以任何人的意志為轉移。
“世人多俗氣。”
黎霂說，“人活著，總是會被可笑的借口羈絆住。那些借口，無非是因為懦弱而選擇的逃避而已。”
“人是自由的，同樣，選擇愛誰也是自由的。”
“在這世俗之中不被沾染，何必又太過計較別人的眼光。”
原珩靜靜地聽著。
他攥緊手，那名片被攥得不成樣子。
“我從來沒在乎過世俗。我只是……”
“我只是……我想……我至少，至少親自將他送入到幸福當中去。”他低下頭。
“至少，我死掉的話，他不會感覺到寂寞。”
“有人陪伴，也不會感覺到孤獨。”
黎霂輕輕地嘆了一口氣。
情不知其所起，一往而深。
孰對孰錯，誰又能說得清呢？
天色逐漸暗了下來。
白璧從宿醉中醒來的時候，窗外的風鈴響得正歡。
她打了個哈欠。
隨手披了一件衣服在身上，出門，瞧見在蒲公英山坡上遇見的男子正與黎霂說著什麽。
“喲，早上好。”
“可是現在已經是晚上了。”黎霂輕笑，“這位先生已經等了你好久了。”
白璧訕笑了一聲，“抱歉，我喝得有點多。”
她轉身，點了一根蠟燭。
“這位先生，請吧。”
原珩有些驚訝。
他看了看四周，周圍很是簡陋。
除了櫃臺上方有一本陳舊的本草綱目之外，其他地方看不出特別來。
“進入到這扇門之後，或許，你能找到合適的答案。”白璧站在昏暗的燭光下。
有七彩光芒縈繞，有暗香浮動。
深入心底深處，香味和光芒蕩漾，恍惚中，有種不真實的觸感。
“謝謝。”原珩沒有猶豫，推開門，然後重重地關閉。
門那邊，依稀能蒲公英的種子飄飛出來。
漫山遍野，如沸沸揚揚的楊花。
沒有子規啼，卻有相思淚。
“我一直有個疑問。”黎霂斜倚在門邊。
“嗯？”白璧半趴在櫃臺上，用手托住下巴，“問什麽？”
“只是很好奇，那扇門後面到底有什麽。”
白璧輕輕一笑，“如果我說，那扇門後面什麽都沒有你相信嗎？”
黎霂挑眉。
“騙你的。”她細長的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敲打著桌子。
“錦鯉先生。”
“這麽冷的天，我們吃火鍋如何？”
黎霂捏了捏大氅上的卷浪尾環紋，黑白相間，殘燭明滅。
“好。”他回答。
……
原珩推開那扇門之後，首先看到的是成團成團的蒲公英種子。
有傳聞，蒲公英的種子像降落傘一般。
能夠將種子傳播到天涯海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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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璧狹長的眼睛瞇起一個弧度，“不要在意那麽多細節。”
野餐結束後。
她喝的有點多，搖搖晃晃的，醉眼迷離。
黎霂身上的傷還沒好，又因為藥物作用，身上還是軟的。
白璧醉醺醺地靠在他身上的時候，他險些從山坡上滾下去。
好不容易回到家。
剛剛沾床，白璧便睡著了。
小魚也是極度嗜睡，聽說，是進入了深度昏睡期，這樣大概睡上三天，便能完全恢覆。
黎霂將他們兩個安排好。
才出門，便看到一個棕色風衣男子正站在門外。
是剛才在蒲公英盛開的山坡上見到的男子。
“你好。”黎霂打開門。
門口懸掛著的風鈴輕輕地搖擺著，發出沈悶嘶啞的聲音。
風鈴聲，和平常所聽到的不太一樣。
“請進。”
那男子手裏還攥著那張名片，許是用力過緊，名片已經變了樣子。
隨著男子的靠近，風鈴的搖擺越發劇烈了些。
那聲音也更加嘶啞。
“我……”他開口的時候，聲音也有些嘶啞。
“這家店的老板已經睡著了。”黎霂招呼著他在枇杷樹下坐下。
“估計要等一段時間才能醒。”
“我們就在這裏等一會吧。”
他泡了一壺茶，又端出來一些點心。
“謝謝。”那男子垂下頭。
頭頂上的枇杷樹葉飄搖著，打著旋兒落下來。
泛黃的葉子落在桌子上，上面細小的紋路，密密麻麻交織在一起，像極了人與人的生命之線。
交纏，然後變得覆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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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這句話的時候，表情很淡然，仿佛，看透一切。
黎霂正在倒茶，聽到這句話有些訝異。
在這個社會，有些事情雖然是公開的了。
但，這種愛戀，依然會受到人們的指指點點。
“他，要結婚了。對方是女人。”
“他從來沒說過愛我，也沒說過要跟我廝守終生。”
“我不怪他，他的父母拼死威脅。”
“我的父母傷心欲絕。”
“我們之間，有太多太多的障礙。”
黎霂靜靜地聽著，他輕抿了一口茶，“所以，你選擇結束自己，成全他？”
原珩搖搖頭。
他的聲音有些痛苦，“不，這些他並不知道。”
“是我提出的分手。”
“我查出絕癥之後就提了分手，說了很多很過分的話。”
“我不想因為我拖累他，我到現在甚至都不知道他是不是喜歡我。如果真是喜歡，怎麽會在這麽短時間內結婚？”
“我可能快要死了。”
“原本以為我對一切都了無牽掛。可是，醫生宣布我只能活到月底的時候，我突然後悔了。”
“我想見他，發了瘋一般地想見他。我想親眼見證他走向婚姻，想看著他幸福……”
“我……咳咳咳……”
他一邊說著，突然劇烈咳嗽了起來。
口腔裏有淡淡的腥味，他拿開手，發現手上全都是鮮血。
“你……”黎霂蹙眉，到屋子裏拿了盆水過來。
“我沒事。”原珩洗了洗手，重新坐下來，“已經習慣了。”
“多謝你聽我講述。”
“我已經很久很久沒跟人說這麽多話了。”
黎霂搖搖頭。
他的手指觸摸到枇杷樹的葉子，觸摸到那細小的紋路。
人生而為人，從一開始便是不一樣的。
喜怒哀樂，相愛，相守，相知……
人人生而平等，人人也都有選擇自己喜歡的人的權利。
這種權利，不以任何人的意志為轉移。
“世人多俗氣。”
黎霂說，“人活著，總是會被可笑的借口羈絆住。那些借口，無非是因為懦弱而選擇的逃避而已。”
“人是自由的，同樣，選擇愛誰也是自由的。”
“在這世俗之中不被沾染，何必又太過計較別人的眼光。”
原珩靜靜地聽著。
他攥緊手，那名片被攥得不成樣子。
“我從來沒在乎過世俗。我只是……”
“我只是……我想……我至少，至少親自將他送入到幸福當中去。”他低下頭。
“至少，我死掉的話，他不會感覺到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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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手披了一件衣服在身上，出門，瞧見在蒲公英山坡上遇見的男子正與黎霂說著什麽。
“喲，早上好。”
“可是現在已經是晚上了。”黎霂輕笑，“這位先生已經等了你好久了。”
白璧訕笑了一聲，“抱歉，我喝得有點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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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入到這扇門之後，或許，你能找到合適的答案。”白璧站在昏暗的燭光下。
有七彩光芒縈繞，有暗香浮動。
深入心底深處，香味和光芒蕩漾，恍惚中，有種不真實的觸感。
“謝謝。”原珩沒有猶豫，推開門，然後重重地關閉。
門那邊，依稀能蒲公英的種子飄飛出來。
漫山遍野，如沸沸揚揚的楊花。
沒有子規啼，卻有相思淚。
“我一直有個疑問。”黎霂斜倚在門邊。
“嗯？”白璧半趴在櫃臺上，用手托住下巴，“問什麽？”
“只是很好奇，那扇門後面到底有什麽。”
白璧輕輕一笑，“如果我說，那扇門後面什麽都沒有你相信嗎？”
黎霂挑眉。
“騙你的。”她細長的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敲打著桌子。
“錦鯉先生。”
“這麽冷的天，我們吃火鍋如何？”
黎霂捏了捏大氅上的卷浪尾環紋，黑白相間，殘燭明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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