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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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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問宿主是否要即刻進行任務查看?】

對於系統的這一詢問,嬴月自然是回答了一句,“是。”

下一秒,透明的系統光屏出現,只不過任務名字那裏卻是有些奇怪,是這樣的——

【支線任務一——胡人不敢南下而牧馬1.0

任務介紹:這個地區看起來出現了許多生啖人肉的胡人作亂,想安內則必先攘外。

蠻夷不可教化之輩,欺我泱泱華夏,以將我族人當做兩腳羊屠殺並烹食為樂為榮,此行此舉,人性泯滅,畜牲不如。請宿主使伏誅百名胡人,以暫且祭奠我華夏無辜亡魂。(臣下擊殺數目一並計入統計,此條以後不再特意提示。)

任務備註:胡人不敢南下而牧馬1.0版本為新手福利版任務,完成之後自動升為2.0正常版。

任務獎勵:每誅十名食人胡人獎勵一次抽卡機會(1.0版本獎勵為卡池單抽項目,即十連一起抽也不包含保底的必抽中一張人物卡。)

任務進度:獲得抽卡機會(010)】

系統覺得,胡人不敢南下而牧馬的新手1.0版本,這個任務對於嬴月來說簡直就是白給。

在如同這般的支線任務被觸發的時候,系統的大數據庫往往都是會根據宿主如今的自身等級與實際情況,來判斷給其新手任務的福利數據是怎樣的“優惠政策”。

而嬴月現在的狀況看上去就並不樂觀,甚至可以直接說很是寒酸——眼下她只有這麽一塊兒小山寨和周邊山地作為老家營地,治地之下的子民更是沒有幾個,連帶著幾位她從系統卡池內抽出來的“臣下”一起加算在內,都仍然是只手可數。

所以大數據給她判定的1.0任務新手福利標準便是十個胡人換一抽。這是系統數據庫中最低的標準。

雖然乍一看這可能是對於嬴月這個眼下手下只有個位數能用之人的小姑娘來說已經很高了,但是,可別忘了她手底下這僅有的個位數之人都是誰啊!

其他人都暫且先不提了,只單單說白起,就算是嬴月的身邊只有他一個人,這個任務對於他們來說也並非難事,而是如同面對毛毛雨一般輕松制勝的事情。

畢竟1.0版本的任務總共要殺的胡人數量只不過是區區百人,而非數千數萬,有白起一人便足矣。

——大秦的戰神在史書上向來都是以少勝多的典型。

他能夠做到領兵數萬便敢深入數十萬敵軍的腹地,並取得大獲全勝。更遑論說只是找住機會踏入一個草原部落取百人首籍後迅速全身而退。

再者說,就是先前的王府滅門和山賊屠寨事件,白起所經歷的人數也都比這多得多。真讓白起去草原戮殺胡虜韃子,他單槍匹馬就能展示何為教科書級的“殺瘋了”。

——白起可是出身自邊境接壤,鄰近胡人,國家一直都是分出一部分兵力鎮守邊關以防外族作亂冒犯的秦國。對胡人有著幾乎是與生俱來,早已刻進骨子裏的仇恨值。

所以說,這一屆的宿主果然是天選之女!

接收了很多遇到的宿主都是酋長酋皇的系統前輩們的芯片資料的系統在心中大聲吶喊著。

而除此之外,還有一點就是,按理來說以由於才剛剛出了後宅閨閣世界,尚未來得及成長,現在還有著過於柔軟溫和的性格的嬴月現下情況而言,其實她本是不可能觸發這樣子的充滿了殺伐,完全是由鮮血鑄就出來的支線任務的。

然而偏偏就是讓她遇上了這樣的事情,那本每一句字裏行間都潛藏著一個慘烈的背後的賬簿,激發起了小姑娘心中的難以用語言所描述清楚的多種情感。

使得嬴月發出了這樣的宏願,從而意外開啟了擊殺胡人的支線任務。

只能說……這世上萬事皆無定數,一切皆有可能。

不到真正事發的那一刻,誰都不知道,未來會發生什麽樣的事情。

而全然不知道自己忽然被打上了一個天選之女標簽的嬴月則是正在望著系統面板,一雙好看的丹鳳眼在任務獎勵那欄停留了半刻,輕輕的念著,“每誅十名食人胡人……”

從當下的這個任務面板來看,系統似乎只是想對那些已經和牲畜無異,不、是牲畜不如的家夥們出手……

如是想著,嬴月微微偏了偏目光去看身旁的趙括,準備問問他的想法,然而少年此時已經是開始摩拳擦掌,活動著手指,臉上一副躍躍欲試的模樣。

端看他這帶有興奮的神色就知道他根本就什麽都沒有想了,隨後漂亮的少女再次轉頭,看向自己另一側的賈詡,對他問道,“文和對此是怎樣看的?”

由於小姑娘先前的不按常理出牌,自己短期內做不了透明人,而他的心中也是升起些許興趣,所以早就已經做好隨時被“主公”點名準備的賈詡反應很快,“我……”

只不過他才剛開口了一個字就被人打斷,或者更加準確的說,是他的聲音被覆蓋下去,而壓下賈詡聲音的一句的內容不是別的,而是趙括說的——

“文和是什麽東西?”

打從一看到系統面板的內容,就開始在腦子裏構思了數種讓胡人怎麽死的方法的趙括,乍一回過神來,就聽到嬴月的那一句,有些一時間沒反應過來的,反射性的嘴中就禿嚕出來這麽一個問句。

直到一句話音落下,才忽然之間想起來自己之前嬴月抽卡時偶然間瞥了一眼的賈詡的牌面,似乎在他的名字之後,就是還有一行“字文和”的小字,於是這才恍然反應過來這是賈詡的表字。

於是下一秒,少年不禁可憐兮兮的看向嬴月,直接不過腦子的帶著兩分控訴對好看的少女說著,“妹妹你都沒有叫我的字!”

“可是,”聽到趙括的這句話,好看的少女有些茫然的眨了眨眼,道:“系統卡牌的牌面之上沒有你的字呀。”

嬴月一句話落下,上一秒還在給自己“討說法”的少年頓時就沈默了一下。

而嬴月則是放低了聲音試探的問道:“所以……趙括你有字嗎?”

“……沒有。”沈默過後,少年慢吞吞的回道。但正所謂就算是理不直,氣也要壯,所以在兩個字落下之後,趙括開始扯出一段“道理”,口中嘟囔道:

“表字這個東西,取來是因為不便直呼其名,有相敬之意的嘛,但我們那會兒各國之間戰亂連綿不斷,天天打仗。

而且我還是個習武的,誰家武將上了戰場不是對對手直呼其名,或者直接朝對面叫罵一句小兒,弄個文縐縐的表字出來這種事也太奇怪了吧?我就不記得有哪個武將是取表字的。”

白起不也同樣是沒有嗎?

……哦,不對,好像他們那個時期出名的武將之中還真的有個人有字——被他替代了主將之位的廉頗就有。

在自己最後一句話落下之後,被賈詡以平板無波的眼神看了一眼後,忽然之間又一次被迫想起來了自己那唯一的一戰的趙括如是想道。

於是少年不禁輕咳一聲,試圖轉移話題,又想起剛剛賈詡似乎是被自己給打斷了話,是以不禁朝他露出一抹訕訕,但是從他的臉上做出就顯得有些傻乎乎的笑,“你剛才想說什麽來著?繼續說,別管我。”

賈詡也沒有太在意他,而是真的就直接順著他的話往下說了。

當然,這主要還是因為嬴月的目光在望向他。

不過他卻沒有說任務面板上的這件事,而是提起了剛剛趙括帶回來的那本賬簿,“我是在想,既然將軍能夠尋到與胡人互通的賬簿,那是否如今這裏還有著被擄走而尚未被‘交易’出去的人在……”

賈詡說話聲音的語速並不快,但是卻並不會讓人聽了感到著急,恨不得直接沖上去以身替他把話說。

而在他剛剛提出這個考量的時候,趙括第一時間就反駁了他的話,聲音洪亮而又堅定:“這不可能!”

緊接著又道:“這山寨我們奪下來的時候其中根本沒有老弱婦孺,全部都是亡命之徒!”

昨天在嬴月休息之後,他和白起其實睡得比較晚,有在外面說了一會兒話,當時白起是這樣告訴他的,在動手清理寨中賊人時,他遇到的每一個都是青壯年的男子,再無其他。

趙括道:“現在整個山寨之中的活物,除了我們幾個人之外,就只有馬廄的那些馬兒。所以你提出來的這個問題是絕對不成立的!”

隨後他走過去兩步,手搭在賈詡肩膀,頗有兩分語重心長味道的說著:“我知道你們文人都想的特別多,但是你也不至於往這種離譜的角度猜想吧,莫不成這山寨之中還能有個地道?腦子要用到刀刃上啊兄弟,我跟你講——”

話音才說到一半兒,趙括的話忽然之間戛然而止。

無他,因為嬴月摔了。

原本站位在賈詡和趙括兩人中間的嬴月,因為趙括剛剛走過來到她和賈詡中間的位置。所以原本寬闊的空間一下子就變得有些逼仄,是以少女便打算往後退一退,不至於在庫房這麽大的屋子內三個人待的這麽擁擠。

然後,就在小姑娘移動腳步的時候,腳下忽然之間踩到一顆,似乎是先前整理財物時被趙括亂丟的顆粒比較小、但是足夠圓潤的珍珠,所以嬴月的腳下也就倏地打了個滑兒。

而由於趙括正在專心的和賈詡說著“推心置腹”之言,給著他這個N卡“建議”,也就沒有來得及註意嬴月這邊,而賈詡雖然目光註意到了,但是身體反應跟不上,阻止不了小姑娘的摔倒,所以嬴月也就這麽摔在了地上。

但也正是嬴月的這麽一摔,在少女倒落在地的一瞬間,手掌磕碰在地上,也不知自己是究竟敲到了地面的哪一處,只聽到“唰”的一聲,後那面被趙括踢出一個淺淺腳印的墻壁驟然變作了一個暗門,朝著裏邊收縮,最後露出一個朝下的階梯,一眼望得到底。

賈詡:“……”

得,地道的確是沒有,但是現在出現了個地下密室。

趙括:!!?

看著這驀然間顯現出來的密室,又想起自己剛剛說的什麽話,趙括只覺得……臉好疼。

而嬴月……望著這忽然的一幕,小姑娘整個人都驚呆了,甚至連摔在地上的疼痛都沒顧得上,睜大一雙好看的眼睛,有些楞楞地望著那向下的石階。

隨後,深覺臉疼的趙括在反應過來的第一時間,頓時趕忙去扶摔落在地上的嬴月,繼而一只手撫上腰間配著的長劍。只一瞬間,剛剛還在犯蠢的少年目光頓時變得銳利起來,很有自覺的把嬴月和賈詡兩個人都擋在身後。

突然之間出現了個這麽東西,身為這現場唯一的武將,趙括自然是要負責保護好自家主君的安危,還有賈詡這麽一個文弱的文士的人身安全。

隨後,趙括走上前去在階梯口聽了半刻,在什麽動靜都聽不到之後,扭過頭來看了眼身後的身上仿佛都寫著文弱的兩個人,對嬴月問了句:“妹妹,下去看看嗎?”

嬴月想了想,最後還是點頭。於是三個人一同走下去,趙括打頭,賈詡其次,小姑娘跟在最後。

走下那並不長的臺階,踏入了地下密室一段距離,走到兩邊的墻上有著火光的位置之後,嬴月頓時間就感到有兩道目光投向了他們這邊,滿眼的防備。

跟在最後的漂亮少女擡手揉了揉眼睛,而後定睛順著並不旺的火光朝著這兩道目光的方向看過去,那是兩個樣貌都不差,但是面色似乎都很蒼白的的姑娘,同時身上還縛著繩子。

她能夠感受到她們望向這邊的目光之中,除了防備,還帶著一些仇恨。那種情緒是是針對趙括和賈詡……不,那是針對“男人”的憤恨。

感受到這一點,嬴月頓時就擡起手,因為中間隔著一個賈詡的緣故,所以小姑娘算是勉勉強強的扯了扯趙括的袖子,示意他停下來。然後走上前去,湊近兩個姑娘。

見到嬴月,兩個女孩子不禁目光有些茫然,不知道這裏怎麽會出現如此美貌的少女——關鍵是,她不是被綁進來的。

而等到走近之後,嬴月這才發現在兩個姑娘的身邊還有幾個呼吸很是微弱,目光怯怯,完全不敢擡眼的總角男童,同樣也都是身上縛著繩子,看的她頓時心就軟了一下,朝幾個孩子安撫的溫柔笑了笑。

隨後她重新轉回頭,望著兩個姑娘,輕聲道:“你們別怕,這裏的山賊都已伏誅,我,”說到這裏,她擡手指了指後方的趙括和賈詡,表示這不是山寨的那夥山賊,“還有他們,都不會傷害你們。”

說著,嬴月望向她們手腕處的繩結,“我幫你們把它打開,好嗎?”

在美貌少女的詢問之下,其中一個姑娘幾不可見的微微點了點頭。

然後嬴月又問了一句,“可以讓他們過來嗎?那幾個孩子的繩子也需要解開。”

“……嗯。”兩個姑娘互相對視了一眼,然後發出了一聲微弱的應答。

隨後趙括走近,將幾個男童身上束縛著的繩子直接用劍全部斬斷。

而嬴月也已經將兩個姑娘的繩子全部解開,正在和她們說著話,“你們都是這臨近五郡的人嗎?”

“是。”

在確認了她們的確是周遭飽受那夥山賊迫害的百姓後,她想了想,又問道:“你們……有人能回家嗎?”

嬴月想,旁邊的那幾個男童應該不必擔心,畢竟男孩兒便代表了一家的香火傳承,即便是家中還有其他的孩子,但是丟失的兒子找回來了,這世上應當沒有父母會不高興。可若是被拐走的女兒家失蹤一段時日後……

若是家風苛刻的,直接被浸了豬籠草都有可能。

她看著那位剛剛一開始點頭的姑娘,不禁目露擔憂之色。

因為她身上的衣服雖然臟了,但是能看得出來這是一身錦衣,這種衣服,不是普通平民能夠有資格穿的。

而聽到嬴月這個問題後,身著樸素布裙的姑娘率先回道:“多謝姑娘擔心,不過我一介孤女,無父無母,家中也沒有長輩,四下亦然沒有什麽鄰居,直接回去不會有人說三道四。”

聽她這麽說,嬴月點點頭,而後又看向另外一位。

而被註視的對象則只是輕輕搖了搖頭,因為沒什麽力氣,所以聲音微弱答著,“不,我不能回去。”

她的語氣帶著點自嘲,目光中卻是譏諷,“我先前就是被他們親自送到黑風寨這些賊人手中的,如今即便獲救,又哪裏還有家可歸呢?”

隨後她對嬴月問道:“敢問姑娘身邊可否還缺少婢女?我並非什麽大戶人家出身,粗活什麽的也都做得來。”

見擁有傾世之姿的少女並未向先前一樣回的很快,隔了片刻,在望了嬴月半晌後,這姑娘像是下定了什麽決心,又道:“我觀姑娘面容,非是雍州本地人,應當是富庶之地來的。”

聽她這麽說,嬴月先是一怔,但隨後還是輕輕頷了頷首。隨後又聽到這姑娘說:“恕我冒昧,但我想問一句,姑娘可否需要地圖?整個遭受黑風寨迫害的五郡地圖我都能夠默出。”

“甚至,我還知曉北地郡和及隴西郡二郡的兵力。”

“我只求,姑娘能夠給我一處容身之所。不求您白養活我一張嘴,就是去當個粗使丫鬟也可以。我會,把我所知道的,全都告訴姑娘。”

聽到她的話,正伸手去把她扶起來的嬴月動作驀地一頓。

少女身側正哄著幾個小男孩兒安撫的趙括凜了凜神色,而站在原地沒有過來這邊的賈詡也是眸光微動。

聽她這一番話,這姑娘可絕對不會像是她所說的非大戶人家出身,能夠做到這般地步的,那可不單單是區區一句大戶人家能夠形容的來的了,最起碼也得是官宦家的小姐才能做得到。

而趙括——聽她這前後話語矛盾,趙括差點就當即沖過去把嬴月和這滿口謊言的女人隔開,讓她離自己的小主君遠一點。然後去質問她到底是什麽人。

不過他還是克制下來了,因為嬴月並沒有被她的話給迷惑,而是雖然目光仍然很溫柔的望著她,但卻很清醒地問道:“可是,在這之前……你能告訴我,你究竟是什麽身份嗎?”

聽到這個問題,姑娘微微闔了闔眼,再睜開眼的時候,扶著美貌的少女遞過來的手,因為饑餓無力而站起的顫顫巍巍,可語氣很平靜的回道:“我是北地郡郡守之女。”

而後她望著嬴月,問出了一句絲毫不將皇帝權威放在眼中,完全可稱叛逆的話語:“不知姑娘您……對這北地郡的郡守之位,可否有所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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