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莫問的用意(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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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一章莫問的用意(5)
夜倒也不是真的怕了紫歆，只不過莫問也已經吩咐了，還是將明日之事安排妥當再說。
走到門口，卻見到有情老板正戰戰兢兢地等在那裏。不自覺的搓著手，似乎非常緊張。雖然沒有臉看不清表情，但不論是誰都能感覺到他全身都散發出委屈的怨氣。他的來意不夜也了然於心，的確，自從紫歆住進來之後就不讓魔族和鬼族再進來了，說是絕對不能允許自己住在一個下人也能隨意出入的地方。所以無情客棧就來了一個大清場。
這樣也就罷了，可憐的是身為無情客棧的主人，有情老板時不時連自己的客棧都不能進，畢竟這些“大人物”三天兩頭的舊友要事商談，這種時候就算客棧是他的，也要無償貢獻出來。否則一個不小心得罪了其中一個，那就不止是暫時不能做生意了。只怕以後無情客棧也要歸入魔族的財產了，到時候就真的是得不償失。
不過明白歸明白，一兩日還好說，可是這時間一長，就算是圓滑的有情老板也難免會新生怨氣的，可是要是對著魔王魔後散發怨氣，他就是不想活了，若是對著紫歆，那估計皮就直接給他扒了一層。而且自己是個商人，咒術不會太多，也多虧有魔族庇佑才一直沒有人鬧事，所以比之紫歆，還是有所不及的。更何況紫歆根本不需要自己動手，隨便讓個人就能把他和這客棧一起料理了，有情老板還想多混些日子，多賺些金子呢。
所以這怨氣就只能稍微對著不夜發發了，畢竟同樣都是生意人，總還是明白彼此的難處的。而且還有一層，不夜城就算是魔族的財務部，當然要直接找上他才能辦得成事。
所以只能在門口等著不夜出來，想問問看究竟什麽時候才能恢覆他的進賬。不夜淺笑，同為生意人，當然明白有情老板的意思，這一層他也一早考慮到了，之前雖然給了金葉子，但住了這麽多日，估計客棧損失的也不少，於是將早已準備好的木盒遞給了有情老板。
有情老板一打開，裏面盡是拇指大小的金粒，滿滿的一箱子，著實有些沈。瞬間有情老板的怨氣盡散，“眉開眼笑”地連連招呼著不夜慢走。
彼時，無情客棧二樓，蘇瀟若住的那個上房內。
蘇瀟若嘴裏喃喃，接著伸出右手在自己的左手上畫著什麽，接著她的左手手掌上就出現了一條金色的細繩，繩子像是有了生命一般，慢慢纏上了木盒，可是還沒纏到一半就像是變成了玻璃，突然就變得四分五裂，接著碎片還未落地就已經消失了。
又失敗了。
有些喪氣地坐到椅子上，金匙不是禦風術，並不是需要那種身子輕盈的感覺，所以如果自己真的下定決心要學，並且一直堅持聯系，應該也還是能夠學會的，但是不靠感覺卻並不代表她就能一學就會，最重要靠的還是勤加練習的。可是紫歆只示範了一次，講得格外敷衍，顯然她並不那麽希望蘇瀟若能稱心如意的。所以許多具體的地方她並不太清楚，只能模仿紫歆剛才使用金匙時的樣子而已，可是很顯然不是樣子一樣就能成功的。
還沒有喪氣完，門就已經被敲響了。蘇瀟若剛才還有些心不在焉，也不知道外面的人敲了多久的門，反應過來之後也沒有任何起身開門的動作，這個時候她當然不願意任何人出現打擾。她只有一日的時間，否則真的很有可能被紫歆直接押上刑場的，所以她一定要在今日之內打開木盒，她已經把自己的命賭在這個木盒上了。
116天資
蘇瀟若不是沒有考慮過如果木盒裏面的東西與撤掉黑界沒有任何關系的情況，而是既然她已經走出黑界了，那麽就沒得回頭路可走，所以與其擔心打開木盒之後的事情，還不如一心一意去開木盒呢。最起碼也算是一個希望吧？
“你學金匙？”
門口突然傳來聲音倒嚇了蘇瀟若一跳，心裏一驚，原本已經出現在手中的金繩又一次變成了碎片消失了。她原本正全神貫註的學習金匙，雖然知道門口有人，但那人敲了門見沒人應之後似乎就已經離開了。所以門口突然冒出個人來，她當然還是會驚訝。
不過真正的驚訝還是在看清楚來人的面孔的時候，蘇瀟若就只覺得渾身已經因為緊張而僵硬了，不過現在不是緊張失措的時候，立馬把另一只手中的木盒藏到背後。不過很顯然這個時候已經來不及了，既然莫問已經看到她在學習金匙，不可能沒看到那個黑色的木盒。而且自己這下意識的一藏，反倒是更加此地無銀了。
“虧，虧你還是個魔王呢，進屋都不知道先敲門的，一點，一點禮數都不知道。”雖然知道莫問已經什麽都看到了，但蘇瀟若到了這個時候認為自己還是有必要掙紮一下，好歹可以暫時轉移莫問的註意力。只不過話一出口才發現自己居然因為心虛而變得結巴起來。
“我有敲過，只不過可能你太專心練習，所以一時忘了，”當然，莫問的語氣那是早就知道她絕對不是因為“忘了”，不過他當然也沒有責備她的意思，最多就是有些好奇而已，“金匙不是那麽容易就能學會的。雖然我們王族自小就會學習，但是就算是天資最高的兩人，也是練了快三月才成功，至於一般人，通常需要三年。你拉紫歆進屋就是為了讓她教你金匙？”
莫問是什麽人物，當然不可能就這麽被蘇瀟若輕易瞞過去。向蘇瀟若背著的手看去，雖然並未詢問，但很顯然已經大概知道她學金匙想開的是什麽東西了。
“天資最高的兩人，都是誰？”蘇瀟若的重點並不在莫問是否知道她想開什麽上，就算知道了。她就不信他能猜到自己在黑界裏都發生了什麽。所以與其一直掩飾，還不如換個話題呢。如果她認識那個天資高的人，或許還能去問問訣竅。說不定她還有機會打破記錄，畢竟人在危急時刻的爆發力是無窮的，而自己既然是妖族，那應該更加無窮吧？
不過天分這種事早在她學習禦風術的時候就已經清楚了解，蘇瀟若不是缺天分。可以說是毫無天分。畢竟十多年都如一個普通人長大，突然讓她學法術，根本就是不可能一蹴而就的事情。許多感覺她都不能理解，甚至連那些繞口的咒文她也記不熟。
“其中一個是你。”莫問含笑解釋道，那樣子分明就是下了套讓蘇瀟若往裏鉆的。
“……”蘇瀟若已經在思考若是自己的身體裏還有歌若的靈魂，又或者還有那麽一點歌若的意識。她知道了自己如今居然這麽沒用，會不會氣得跳起來一巴掌拍死自己，覺得她的一世英名就這麽被蘇瀟若給毀了。看來事實證明自己於歌若的確已經是兩世人了。起碼現在蘇瀟若的手並沒有失去控制的向自己的腦袋拍去，就連那個沖動都沒有。
不過多多少少還是有些愧對歌若的感覺。但是現在她還是比較希望自己能殘留一些歌若的意識的，起碼學起金匙來也不會這麽費力吧？而且就算被歌若拍飛，也好過被紫歆逼死吧。
特別是這話還是從莫問的嘴裏說出來的，其實若蘇瀟若不是歌若的轉世。她一定會很想八卦一下千年之前幾個王族之間的愛恨糾葛，不得不說還是有很多東西可以扒的。不過現在的情況已經完全不一樣了。雖然不是同一個自己，但怎麽說也是牽扯進去了。雖然說是兩世人，可歌若弄出的黑界到頭來不是也要她出面收拾殘局麽？
所以歸根究底，還是自己比較悲慘。整個就是一悲慘世界了，命途多舛也不是這麽個多舛法啊，所以蘇瀟若發現其實自己這一世不該如此循規蹈矩的，起碼該做點轟轟烈烈的坑人事兒，留給下一世的自己去解決，要不然這優良傳統豈不是就終結在她的手中了？
不過想是這麽想，事情如今，蘇瀟若已經完全沒有了八卦的心情。或者說她已經開始期望要是自己一早不去理會這些八卦，她說不定也不至於走到這個地步。似乎只有一日可以活了，那她是不是該去看看山水，而不是在這裏練習枯燥乏味的咒術。聽說人臨死的時候會回想起自己最美好的和最糟糕的的時候，她可不願回想起自己的最後一日居然是伴著金匙度過著，最後在含恨而終，那豈不是要死不瞑目了。
“還有一個人也只用了一月，”莫問笑著提醒道，見如兔子一般聳搭著耳朵的蘇瀟若，明白她直接忽略了還有一個人的存在。果然話才說到一半，蘇瀟若又滿眼期待地擡起頭看他，莫問也就不再賣關子了，雖然不知道她為什麽突然想要打開一個不知名的木盒，但看蘇瀟若的表情也知道這對她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於是繼續說道，“那個人就是我。”
“你就盡管笑吧。”蘇瀟若面無表情地說道，莫問故意不將兩個人一起說，那不就是為了說明她現在是多麽的天資不足麽？要玩她也不是這麽玩的。特別還是如今這種危急的時刻，話說到這裏，也只有兩個字才能形容她此刻的心情了，那就是無語。不過也對，差點都忘了莫問才是把自己害到如此境地的罪魁禍首，他的嘴巴裏又怎麽會吐出好話來？這個時候當然是坐在一旁悠閑的看著自己這只小兔子如何掙紮至死比較好了。
“我從未想過笑你，我可是一片好心想要安慰你。”雖然這麽說，不過莫問臉上的笑容就沒少過。所以這句話說出來的確很沒有說服力，不過睜眼說瞎話向來都是莫問最擅長的。
只是這又是什麽說法？這樣也叫安慰人麽，沒把蘇瀟若的希望給徹底打擊沒了已經不錯了。雖然明白莫問這人就這樣，從來不會有什麽好話，而且就算真的偶爾好心幫忙，也必定是另有目的的，但她每次總還是想要問個清楚。其實蘇瀟若也認為自己的習慣應該改改了，不過有個詞兒叫屢教不改。而最不巧的是，她恰恰把這個詞兒執行到底了。
不過這次莫問倒是一反常態，沒有等她問下去，就自己就說了出來：“我先說歌若能，就是想給你信心，讓你知道自己其實是可以學會的，而且你的天資絕對不低，不要老是認為法術是很難學的，既然你是歌若的轉世，她會的，其實你早就已經會了，更何況還有我在，有什麽不懂的地方大可以問我，要學會金匙並不是難。”
難的是時間不夠吧？蘇瀟若連翻白眼的力氣都沒有了。好吧，這人天資高也不奇怪，魔王嘛，總是要與眾不同一些的，要不然怎麽能帶領整個魔界往仙界打？就算他想，首先也要有服眾的本事吧？早已見過莫問身邊的魔將，其中不乏幾個年紀較大的長者，看起來也十分睿智。而當年莫問能夠讓群臣信服，大概也是破費了一些心思的吧？想想其實莫問也挺不容易的。
不過自己這發散思維又發到哪裏去了，蘇瀟若連忙將思緒拉回來。既然事情都已經被莫問撞到了，而且他還學得這麽快，不問那就是對不起自己。雖然之前百般不情願，不過現在只要能幫到自己的事情，她都要試一試，事關性命，也就顧不得那麽多的小節了。
“那好，你教我吧。”這話說得沒有一點有求於人的樣子，蘇瀟若發現自己對紫歆都能陪著笑臉，卻偏偏不能如此對待莫問，這個人只要見了面她就來氣，氣得什麽都不顧了，不過說實在的，還真沒有擔心過莫問會不會因為她的態度就不教她。畢竟這件事也關系到黑界，所以相信，莫問就算喜歡開玩笑，也絕對不會拿黑界來玩。
“這個當然可以，但是你首先要告訴我你要打開的是什麽。金匙只能打開本人設下的結界，你的木盒可是歌若的？”理所當然的猜測，畢竟蘇瀟若目前連金匙都不會，怎麽可能自己設下結界，卻還要如此著急的去打開呢？所以莫問有此一問也在蘇瀟若的意料之內。
只是心裏忍不住吐槽，果然莫問不是那種會無條件幫人的好心人，可是這件事的真相到底要不要直接告訴莫問呢？想了想，還是自己的性命最重要，何況不論自己成功與否，黑界都會撤掉，那莫問在這個時候也沒有必要再想出什麽辦法來逼著自己乖乖就範。
117練習，休息
所以到最後，蘇瀟若還是將這幾日的事情講了一些出來，當然也全都是撿重要的講了個大概，從頭到尾都沒有提到過離炙，只說是自己無意中走到了一個小屋子裏，然後找到這個盒子。然後強烈的女人的直覺告訴她，這個盒子是屬於她的，而且裏面很有可能有關於撤掉黑界的辦法，所以才會千方百計解開結界。為了救自己，也為了幫魔界。
雖然這個故事裏，自己就是那種人品好到就算被綁在柱子上，有人舉著刀砍一百次也砍不到的人，不過這也是她能想到唯一最合適的解釋了，不管莫問信不信，總之自己說的也算是事實了。何況這事情雖然巧合了一些，但也算是合情合理，就算是莫問也未必能發現她的故事裏少了一個人。反正不能讓莫問發現離炙的存在，要不然自己就真的對不起離大哥了。
“既然是這樣我們就開始吧。”果然莫問並沒有再提出什麽疑問。只是蘇瀟若發現自己的話說完，莫問的笑容就變得格外的燦爛，這讓她有一種錯覺，似乎自己說的並不是這幾日的經歷，而是一個笑話一般。可是天知道，現在的她就算想幽默，也根本幽默不起來的。
接下來的時間莫問也的確在很認真地教，蘇瀟若這才明白有師父和沒師父的區別有多大，學習金匙本來就不容易，繞口的咒文根本不算什麽，難的是在她念咒的同時還要調用自己的法力，運力於手掌，而自己一開始因為不熟悉的緣故，經常是顧得了這頭，忘了那頭。
不過還是有值得她堅持下去的原因的，當初歌若和莫問之所以需要用三個月才能學會，是因為那時的他們年紀尚小。法力也不足，何況誰也沒有說一定要全心全意的學習一個看起來不是那麽必要的咒術。所以雖然他們需要三月，但真正學習的時間也未必就有多少。
但是現在的蘇瀟若就不同了，她的身體裏是有歌若的所有法力的，只不過自己還不會用那個開關而已。所以對於那時的歌若需要三個月，對現在的她而言，不過是回想起一個原本就學會的法術而已，所以理論上來說她是不需要那麽久。
雖然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但莫問是這麽說，而且看起來他對自己似乎還很有信心。所以蘇瀟若當然也說不出來什麽掃興的話。反正命是自己的。她當然要快些學會。
可是真正如何，只有蘇瀟若自己才知道，畢竟已經是兩世的人了。她自小不要說法術，就算魔術都沒有耐著性子學過，所以就算莫問真的是名師，也沒能把蘇瀟若教成一個高徒。所以一直到半夜，木盒依舊緊閉著。完好無缺的杵在那裏，連一絲兒縫都沒有出現過。
所以當蘇瀟若第一百零一次使用金匙失敗後，她也只能無力地坐回椅子上，擦了擦頭上的汗珠，咬牙切齒的看著桌上的木盒，幻想著當自己打破結界的時候是怎樣把這個木盒挫骨揚灰的。不。挫骨揚灰之前一定要先咬上幾口，畢竟她現在已經開始恨得牙癢癢了！
費這麽多力氣就是為了打開一個小小的木盒，若再以前蘇瀟若聽了肯定會一笑置之。根本不打算費心費力，或者是打心底裏認為這是一件十分荒唐的事情，若是在現代，多得是工具和辦法。相信就算說出去也根本沒人會相信自己會被一個小小的木盒難倒。
可是現在不行，這可是事關她的性命。就算她的耐心早就已經消失殆盡，卻也不能不深吸一口氣再沈下心來繼續重覆那一句早就已經爛熟於心的咒文。或許之前還覺得有些拗口。現在卻根本連腦子都不用動就可以念出來，倒著念都行。可是就算是再熟悉咒文，打不開木盒一樣沒用。可是她現在沒有別的辦法，唯一能做的就是捏咒，捏咒，再捏咒，就算成功是有概率的，遲早也能被她碰上吧？
抱著這樣的想法，蘇瀟若站起身又想捏咒，卻被一只大手給按回去重新坐下。原本她就已經沒力氣了，那股力道又來得突然，所以蘇瀟若根本連反抗都沒有，直接就趴在桌上了。可是現在誰阻止她，就等於是慢性殺了她，於是怒目而視。
“你再練下去也用不著等明日再舉行儀式了。”莫問蹙眉，面對蘇瀟若的怒目，卻一點不覺得自己這是在把她一步步往火坑裏推。只是絲毫不掩飾眼中的擔心，他能幫到的的確不多，雖然不似禦風術一樣需要感覺，但蘇瀟若如果學不會，誰都無能為力。所以在給她講解完之後，莫問就只是坐在一邊，靜靜的不去打擾。
可是見蘇瀟若一直不停的念咒，臉色也越來越蒼白，所以最後還是忍不住出手阻止她再繼續練下去。否則的話，真的有可能現在就鬧出人命。而最後她既不是被紫歆逼死的，也不是為了黑界而犧牲的，反倒是因為學金匙而累死的，怎能不冤枉？
其實蘇瀟若當然知道自己的情況，捏咒和練武其實並沒有多大的差別，練久了同樣都會覺得累，都會覺得精疲力盡，而這一種筋疲力盡不光是手腳發軟，連神智都有些迷糊了。所以蘇瀟若可以說，要是莫問不在，這又不是性命攸關的事情，再加上身邊有一張床的話，她一定馬上倒下去睡覺，而且不出三分鐘一定能睡得跟那一種可愛的小動物一樣。
“說，說得到簡單，打不開明，明天死的又不是你，你當然能這麽說。”已經練得上氣不接下氣了，還要浪費力氣跟莫問鬥嘴，世上有比她更倒黴的人麽？眼前的情況，她多休息一分鐘，就少了一次練習的機會，她哪裏還能像莫問一樣坐著悠閑的休息？
而且此刻讓她休息的莫問對蘇瀟若來說，那就叫做站著說話不腰疼，練不會死得又不是他，這場交易莫問是穩賺不賠，所以他可以置身事外，可以在這個時候還跟她講什麽休息，那麽到時候就算自己真的累死了，這人也能說“不關我的事，我有讓你休息的”。
這個時候何必跟她裝好心呢？就為了減輕一點他的內疚心理麽？不好意思，她可一點都不會領情，如果不是為了學金匙，自己甚至根本不能夠忍受與他共處一室。
此刻蘇瀟若的心裏又是著急又是氣憤，她討厭被人利用的感覺，只不過眼下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做，所以她才暫時把那份討厭放在一邊，可偏偏莫問還要來挑戰她的極限。這個時候誰阻止她，那就是她的敵人。她很討厭自己現在這種無力感，連自己的未來都不能確定，就好像整個人被困在黑暗的屋子裏，沒有出路，無能為力。
“行了，反正木盒也只有我才能打開，你留在這裏也幫不了忙，出去吧。”背對著莫問站了起來，這已經是她此刻所能說出最客氣的話了，要不是看在莫問幫她練習金匙的份上，自己已經老早就下逐客令了。可是這人一直都不肯離開，她一心想著練習，也就沒在意。
不過現在莫問能傳授的早就已經說完，在一旁也只能看著，幫不了任何忙，特別是還要出手阻止她，蘇瀟若當然不想自己辛苦練習的時候還有一個討厭的人在那裏晃來晃去，就算能學會也變學不會了。所以這個時候，滿肚子的火無處發，偏偏莫問還要一頭撞上來，那就不能怪她太不給這個魔王面子了。
“我是不會離開的。”斬釘截鐵的答案，卻是滿臉的笑意，似乎是已經下定決心，就算蘇瀟若一個炎火上去，他也絕對不會離開。當然，就算蘇瀟若這個時候有心情全心趕他走，也絕對不是莫問的對手。
蘇瀟若發現在自己氣急敗壞的時候，身邊的人好像總是喜歡笑著對自己說話，又或者是她身邊的人都太喜歡笑了？真不明白這些人為什麽總是喜歡笑，難不成是認為這樣做可以體現出他們的從容淡定？可是她也不想理會笑不笑的事了，當然如果這個時候是不夜那種真誠的笑容，自己還真的會相信他是友善的想要幫自己，可莫問不是，這人是擺明了看笑話來的。
“瀟若，你現在需要的是休息，金匙絕非那麽容易就能學會的，就算你現在著急也沒有用。”見蘇瀟若板著臉，莫問倒是循循善誘，只不過也要看他這個徒弟聽不聽得進去了。
“行了，不能幫我打開盒子你就出去。我現在就休息總行了吧？難道我要休息你還要在旁邊守著？”不想再跟莫問多說廢話，蘇瀟若怕死，而且一點都不想死，但是她清楚知道自己根本就沒得選擇，所以就算困難她也要逼著自己去學。而這個時候還跟她說什麽好好休息，根本就是因為事不關己，所以才能說的如此輕松。總之目前最重要的就是先把這個礙眼的人趕走，至於休不休息，那是自己的事情，沒道理這些事也要聽莫問的。
118害怕
“有何不可，瀟若，你別忘了你我早已成親，如今客棧只有三間上房，除了你這裏，我還能住哪？”莫問的聲音裏面分明帶著掩不住的笑意。
“你說一聲，難不成不夜會不把房間讓給你，而且不是還有個紫歆麽？若是她的莫哥哥要住她的房間，估計她會很歡迎的吧？說不定你不用說，往她門口一站，她就直接把你拉進去了。行了，我說過我不會逃，你不用留在這裏監視我，要是實在不放心，你就讓不夜在外面呆著去。反正我也沒本事從他那裏逃走。”知道莫問如果想休息，根本就不可能找不到房間。這麽說，也不過就是想要留下來繼續礙她的眼罷了。這人總是這樣，凡是能激怒她的事情，他總是會很積極的去做。換句話就是擺明了跟她過不去。
“我從未擔心過這一點。瀟若，其實你能平安走出黑界，我就已經很高興了。”
說完蘇瀟若還沒來得及反駁說那都是因為自己福大命大，她就發現自己已經雙腳離地，莫問居然一把將她抱了起來，往盡頭的床走去。蘇瀟若雖然楞了一下，但沒道理次次都被人占便宜，於是她這次學乖了，很快回過神來拼了命的掙脫。開玩笑，這人可是目前她最討厭的人，沒有之一。被他碰到的地方她都會覺得惡心，更何況還是如此暧昧的擁抱。
不過蘇瀟若又怎麽可能贏得了莫問呢？所以她才一掙紮，手腳就被按住了，桌子離床也不算遠，所以很快她就被放到了床上，只是為了不讓她站起身，莫問依舊按著她的手腳。事情好像回到了才成親的那一日，同樣的人同樣的姿勢。不過現在蘇瀟若完全沒有心情再跟這人鬧下去。如今性命攸關，就算莫問有心打趣她，她也沒心情配合演戲。
既然反抗不過，蘇瀟若幹脆不反抗了，本來練習金匙就耗費了她許多力氣，與其將力氣浪費在這個大魔頭身上，還不如省下來繼續學金匙。反正莫問是故意如此，她也就懶得再爭辯了，直勾勾的看著莫問，用眼神告訴他。你愛怎麽著怎麽著吧，反正我打不過你。
可即使如此，莫問也沒有放手。蘇瀟若直直的看著他，他也就直勾勾的看回來，好像有些出神。
“天就快亮了，我已經沒有多少時間了，你還想怎麽樣？”蘇瀟若並不打算再白費力氣。但是就這麽大眼瞪小眼的，難道能讓她學會金匙？於是忍不住出聲，她也奇怪這個時候自己的心裏明明就是一團亂麻，表現出來的卻是十分鎮定，所以說出來的話也格外的冰冷，似乎她一點都不慌亂的樣子。就這麽鎮定地看著莫問。但天知道她的心裏有幾百萬只羊駝在奔騰。
不過蘇瀟若這樣的反應似乎讓莫問有些楞神，大概是他沒有想到原本煩躁的蘇瀟若會在這個時候突然冷靜下來，一字一頓地說出這番話來。這若是在以前，她一定會大喊大叫引來眾人圍觀的。所以之前那麽做或許真的是有心調侃，只是蘇瀟若的反應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了，這才會一時楞住。
不過這只是蘇瀟若自己的猜測而已，誰知道這只老狐貍一聲不吭的又在打什麽算盤？不過眼下她身上還真的沒有什麽好算計的。說到底，她除了對黑界有用。其他還真沒有什麽利用價值。所以倒還真的沒有什麽好擔心的了。俗話說死豬不怕開水燙，應該就是她的寫照。
怔忪良久，莫問漸漸放開了按住蘇瀟若的手，接著又退到床邊，整個過程都是詭異的沈默，蘇瀟若慢慢坐起身，那人方才說出一句話來，只是同樣也並非是什麽好話。
“你一定能夠學會。剛才那一刻，你與小若的神態一模一樣，不，你本來就是她。”
蘇瀟若知道莫問口中的小若就是上一世的自己，即歌若。其實她最不願聽的就是這句話，好像從始至終這些人只是把她當做歌若的代替品一樣。說什麽剛才自己的神態像她？其實蘇瀟若已經不可能想得起當初的歌若是個什麽樣的人，不論個性經歷都已經全部忘記了。只是聽了這麽多以前的事情，其實不只是紫歆，連自己都覺得莫問對歌若的態度有些奇怪。
按理來說應該兩人其實是有仇的，而且近乎於深仇大恨的那一種，又或者他覺得對蘇瀟若有愧，所以並沒有將他對歌若的恨轉移到蘇瀟若的身上？
可是這兩種可能看起來都不像，莫問對歌若並不反感，否則也不會用如此親昵的稱呼。所以蘇瀟若也打算站起身，靜靜地等著莫問的下文，不過若是站起來，兩人靠得實在太近，想想還是放棄了，坐著聽也不錯，就當是讓自己休息休息吧。
現在她最關心的是究竟莫問和歌若之間是怎樣的關系，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會讓莫問在提到歌若的名字時還能如此溫柔。那種溫柔對莫問來說可不常見，通常見於熱戀的男女口中。不過莫問和歌若熱戀？這可比當初蘇瀟若知道是自己設下黑界還要不可思議。畢竟莫問那是一顆心連著紫慕，否則歌若也不會做出如此決絕的事情來。
“你休息一會兒吧，我在你身邊。”莫問說完之後就走到桌邊坐下。對於歌若的回憶似乎就此打住，他不願再說下去。只是這話題轉的有些突兀。
可惜蘇瀟若原本已經做好聽故事的姿勢，又是一場歡喜一場空。知道莫問坐在旁邊就是為了監督自己休息，起碼這樣莫問就沒有理由再接近她了。而且蘇瀟若也知道，自己若是不休息，也就別想能繼續去練金匙了。其實莫問有些時候真的比蘇瀟若還要固執，就好比把她帶回魔界，居然願意屈尊降貴扮成一個書呆子跟在她身邊。所以她知道，這種人絕對是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自己再堅持，那只能將所有時間浪費在爭執上面。
不由得長嘆了一口氣，休息就休息吧，她也的確累得只剩下喘氣的份兒了，咒術的確是個體力活，在現代蘇瀟若也見過電視裏的仙俠，什麽咒術都是信手拈來，不要說喘氣了，連呼吸都不會亂，動作也是瀟灑無比，輕輕松松就能砍boss，如今自己親身體會到了，這才發現什麽叫藝術源於生活，卻又高於生活。這高度，絕對是能摔死人的。
躺下之後，蘇瀟若轉過身面向墻壁那一側睡著，不願睡覺的時候還要看見莫問這個討厭鬼，那可是很有可能會做噩夢的。屋內就這麽安靜下來，沒有念咒的聲音，幾乎連呼吸聲都快要隱去了。兩人一直都無話，就在整個世界都已經沈沈睡去的時候，蘇瀟若的聲音卻突然響起：“莫問，其實我是不是真的不可能在一日內學會金匙？”
聲音啞啞的，似乎是哭過了，背影也在輕微的顫抖著，像是啜泣一般。房內雖然有燈，但燭光很小，根本照不到床上，所以蘇瀟若此刻整個人都陷在黑暗之中，隱隱能看見她蜷縮著腿，抱成一團，很沒有安全感的姿勢。
莫問聽到之後立馬起身想去看她，卻被蘇瀟若出言阻止了：“你不要過來，回答我就行了。”她知道莫問畢竟想來看個究竟，但是不願意自己如今的模樣被任何人看到。因為實在有些丟臉。說完，狠狠的抹了一把眼睛。
其實說是休息，又有誰知道明日就是生命的最後一天的時候還能舒舒服服的躺在床上睡大覺呢？所以就算自己真的躺在床上，而且床也非常舒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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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倒也不是真的怕了紫歆，只不過莫問也已經吩咐了，還是將明日之事安排妥當再說。
走到門口，卻見到有情老板正戰戰兢兢地等在那裏。不自覺的搓著手，似乎非常緊張。雖然沒有臉看不清表情，但不論是誰都能感覺到他全身都散發出委屈的怨氣。他的來意不夜也了然於心，的確，自從紫歆住進來之後就不讓魔族和鬼族再進來了，說是絕對不能允許自己住在一個下人也能隨意出入的地方。所以無情客棧就來了一個大清場。
這樣也就罷了，可憐的是身為無情客棧的主人，有情老板時不時連自己的客棧都不能進，畢竟這些“大人物”三天兩頭的舊友要事商談，這種時候就算客棧是他的，也要無償貢獻出來。否則一個不小心得罪了其中一個，那就不止是暫時不能做生意了。只怕以後無情客棧也要歸入魔族的財產了，到時候就真的是得不償失。
不過明白歸明白，一兩日還好說，可是這時間一長，就算是圓滑的有情老板也難免會新生怨氣的，可是要是對著魔王魔後散發怨氣，他就是不想活了，若是對著紫歆，那估計皮就直接給他扒了一層。而且自己是個商人，咒術不會太多，也多虧有魔族庇佑才一直沒有人鬧事，所以比之紫歆，還是有所不及的。更何況紫歆根本不需要自己動手，隨便讓個人就能把他和這客棧一起料理了，有情老板還想多混些日子，多賺些金子呢。
所以這怨氣就只能稍微對著不夜發發了，畢竟同樣都是生意人，總還是明白彼此的難處的。而且還有一層，不夜城就算是魔族的財務部，當然要直接找上他才能辦得成事。
所以只能在門口等著不夜出來，想問問看究竟什麽時候才能恢覆他的進賬。不夜淺笑，同為生意人，當然明白有情老板的意思，這一層他也一早考慮到了，之前雖然給了金葉子，但住了這麽多日，估計客棧損失的也不少，於是將早已準備好的木盒遞給了有情老板。
有情老板一打開，裏面盡是拇指大小的金粒，滿滿的一箱子，著實有些沈。瞬間有情老板的怨氣盡散，“眉開眼笑”地連連招呼著不夜慢走。
彼時，無情客棧二樓，蘇瀟若住的那個上房內。
蘇瀟若嘴裏喃喃，接著伸出右手在自己的左手上畫著什麽，接著她的左手手掌上就出現了一條金色的細繩，繩子像是有了生命一般，慢慢纏上了木盒，可是還沒纏到一半就像是變成了玻璃，突然就變得四分五裂，接著碎片還未落地就已經消失了。
又失敗了。
有些喪氣地坐到椅子上，金匙不是禦風術，並不是需要那種身子輕盈的感覺，所以如果自己真的下定決心要學，並且一直堅持聯系，應該也還是能夠學會的，但是不靠感覺卻並不代表她就能一學就會，最重要靠的還是勤加練習的。可是紫歆只示範了一次，講得格外敷衍，顯然她並不那麽希望蘇瀟若能稱心如意的。所以許多具體的地方她並不太清楚，只能模仿紫歆剛才使用金匙時的樣子而已，可是很顯然不是樣子一樣就能成功的。
還沒有喪氣完，門就已經被敲響了。蘇瀟若剛才還有些心不在焉，也不知道外面的人敲了多久的門，反應過來之後也沒有任何起身開門的動作，這個時候她當然不願意任何人出現打擾。她只有一日的時間，否則真的很有可能被紫歆直接押上刑場的，所以她一定要在今日之內打開木盒，她已經把自己的命賭在這個木盒上了。
116天資
蘇瀟若不是沒有考慮過如果木盒裏面的東西與撤掉黑界沒有任何關系的情況，而是既然她已經走出黑界了，那麽就沒得回頭路可走，所以與其擔心打開木盒之後的事情，還不如一心一意去開木盒呢。最起碼也算是一個希望吧？
“你學金匙？”
門口突然傳來聲音倒嚇了蘇瀟若一跳，心裏一驚，原本已經出現在手中的金繩又一次變成了碎片消失了。她原本正全神貫註的學習金匙，雖然知道門口有人，但那人敲了門見沒人應之後似乎就已經離開了。所以門口突然冒出個人來，她當然還是會驚訝。
不過真正的驚訝還是在看清楚來人的面孔的時候，蘇瀟若就只覺得渾身已經因為緊張而僵硬了，不過現在不是緊張失措的時候，立馬把另一只手中的木盒藏到背後。不過很顯然這個時候已經來不及了，既然莫問已經看到她在學習金匙，不可能沒看到那個黑色的木盒。而且自己這下意識的一藏，反倒是更加此地無銀了。
“虧，虧你還是個魔王呢，進屋都不知道先敲門的，一點，一點禮數都不知道。”雖然知道莫問已經什麽都看到了，但蘇瀟若到了這個時候認為自己還是有必要掙紮一下，好歹可以暫時轉移莫問的註意力。只不過話一出口才發現自己居然因為心虛而變得結巴起來。
“我有敲過，只不過可能你太專心練習，所以一時忘了，”當然，莫問的語氣那是早就知道她絕對不是因為“忘了”，不過他當然也沒有責備她的意思，最多就是有些好奇而已，“金匙不是那麽容易就能學會的。雖然我們王族自小就會學習，但是就算是天資最高的兩人，也是練了快三月才成功，至於一般人，通常需要三年。你拉紫歆進屋就是為了讓她教你金匙？”
莫問是什麽人物，當然不可能就這麽被蘇瀟若輕易瞞過去。向蘇瀟若背著的手看去，雖然並未詢問，但很顯然已經大概知道她學金匙想開的是什麽東西了。
“天資最高的兩人，都是誰？”蘇瀟若的重點並不在莫問是否知道她想開什麽上，就算知道了。她就不信他能猜到自己在黑界裏都發生了什麽。所以與其一直掩飾，還不如換個話題呢。如果她認識那個天資高的人，或許還能去問問訣竅。說不定她還有機會打破記錄，畢竟人在危急時刻的爆發力是無窮的，而自己既然是妖族，那應該更加無窮吧？
不過天分這種事早在她學習禦風術的時候就已經清楚了解，蘇瀟若不是缺天分。可以說是毫無天分。畢竟十多年都如一個普通人長大，突然讓她學法術，根本就是不可能一蹴而就的事情。許多感覺她都不能理解，甚至連那些繞口的咒文她也記不熟。
“其中一個是你。”莫問含笑解釋道，那樣子分明就是下了套讓蘇瀟若往裏鉆的。
“……”蘇瀟若已經在思考若是自己的身體裏還有歌若的靈魂，又或者還有那麽一點歌若的意識。她知道了自己如今居然這麽沒用，會不會氣得跳起來一巴掌拍死自己，覺得她的一世英名就這麽被蘇瀟若給毀了。看來事實證明自己於歌若的確已經是兩世人了。起碼現在蘇瀟若的手並沒有失去控制的向自己的腦袋拍去，就連那個沖動都沒有。
不過多多少少還是有些愧對歌若的感覺。但是現在她還是比較希望自己能殘留一些歌若的意識的，起碼學起金匙來也不會這麽費力吧？而且就算被歌若拍飛，也好過被紫歆逼死吧。
特別是這話還是從莫問的嘴裏說出來的，其實若蘇瀟若不是歌若的轉世。她一定會很想八卦一下千年之前幾個王族之間的愛恨糾葛，不得不說還是有很多東西可以扒的。不過現在的情況已經完全不一樣了。雖然不是同一個自己，但怎麽說也是牽扯進去了。雖然說是兩世人，可歌若弄出的黑界到頭來不是也要她出面收拾殘局麽？
所以歸根究底，還是自己比較悲慘。整個就是一悲慘世界了，命途多舛也不是這麽個多舛法啊，所以蘇瀟若發現其實自己這一世不該如此循規蹈矩的，起碼該做點轟轟烈烈的坑人事兒，留給下一世的自己去解決，要不然這優良傳統豈不是就終結在她的手中了？
不過想是這麽想，事情如今，蘇瀟若已經完全沒有了八卦的心情。或者說她已經開始期望要是自己一早不去理會這些八卦，她說不定也不至於走到這個地步。似乎只有一日可以活了，那她是不是該去看看山水，而不是在這裏練習枯燥乏味的咒術。聽說人臨死的時候會回想起自己最美好的和最糟糕的的時候，她可不願回想起自己的最後一日居然是伴著金匙度過著，最後在含恨而終，那豈不是要死不瞑目了。
“還有一個人也只用了一月，”莫問笑著提醒道，見如兔子一般聳搭著耳朵的蘇瀟若，明白她直接忽略了還有一個人的存在。果然話才說到一半，蘇瀟若又滿眼期待地擡起頭看他，莫問也就不再賣關子了，雖然不知道她為什麽突然想要打開一個不知名的木盒，但看蘇瀟若的表情也知道這對她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於是繼續說道，“那個人就是我。”
“你就盡管笑吧。”蘇瀟若面無表情地說道，莫問故意不將兩個人一起說，那不就是為了說明她現在是多麽的天資不足麽？要玩她也不是這麽玩的。特別還是如今這種危急的時刻，話說到這裏，也只有兩個字才能形容她此刻的心情了，那就是無語。不過也對，差點都忘了莫問才是把自己害到如此境地的罪魁禍首，他的嘴巴裏又怎麽會吐出好話來？這個時候當然是坐在一旁悠閑的看著自己這只小兔子如何掙紮至死比較好了。
“我從未想過笑你，我可是一片好心想要安慰你。”雖然這麽說，不過莫問臉上的笑容就沒少過。所以這句話說出來的確很沒有說服力，不過睜眼說瞎話向來都是莫問最擅長的。
只是這又是什麽說法？這樣也叫安慰人麽，沒把蘇瀟若的希望給徹底打擊沒了已經不錯了。雖然明白莫問這人就這樣，從來不會有什麽好話，而且就算真的偶爾好心幫忙，也必定是另有目的的，但她每次總還是想要問個清楚。其實蘇瀟若也認為自己的習慣應該改改了，不過有個詞兒叫屢教不改。而最不巧的是，她恰恰把這個詞兒執行到底了。
不過這次莫問倒是一反常態，沒有等她問下去，就自己就說了出來：“我先說歌若能，就是想給你信心，讓你知道自己其實是可以學會的，而且你的天資絕對不低，不要老是認為法術是很難學的，既然你是歌若的轉世，她會的，其實你早就已經會了，更何況還有我在，有什麽不懂的地方大可以問我，要學會金匙並不是難。”
難的是時間不夠吧？蘇瀟若連翻白眼的力氣都沒有了。好吧，這人天資高也不奇怪，魔王嘛，總是要與眾不同一些的，要不然怎麽能帶領整個魔界往仙界打？就算他想，首先也要有服眾的本事吧？早已見過莫問身邊的魔將，其中不乏幾個年紀較大的長者，看起來也十分睿智。而當年莫問能夠讓群臣信服，大概也是破費了一些心思的吧？想想其實莫問也挺不容易的。
不過自己這發散思維又發到哪裏去了，蘇瀟若連忙將思緒拉回來。既然事情都已經被莫問撞到了，而且他還學得這麽快，不問那就是對不起自己。雖然之前百般不情願，不過現在只要能幫到自己的事情，她都要試一試，事關性命，也就顧不得那麽多的小節了。
“那好，你教我吧。”這話說得沒有一點有求於人的樣子，蘇瀟若發現自己對紫歆都能陪著笑臉，卻偏偏不能如此對待莫問，這個人只要見了面她就來氣，氣得什麽都不顧了，不過說實在的，還真沒有擔心過莫問會不會因為她的態度就不教她。畢竟這件事也關系到黑界，所以相信，莫問就算喜歡開玩笑，也絕對不會拿黑界來玩。
“這個當然可以，但是你首先要告訴我你要打開的是什麽。金匙只能打開本人設下的結界，你的木盒可是歌若的？”理所當然的猜測，畢竟蘇瀟若目前連金匙都不會，怎麽可能自己設下結界，卻還要如此著急的去打開呢？所以莫問有此一問也在蘇瀟若的意料之內。
只是心裏忍不住吐槽，果然莫問不是那種會無條件幫人的好心人，可是這件事的真相到底要不要直接告訴莫問呢？想了想，還是自己的性命最重要，何況不論自己成功與否，黑界都會撤掉，那莫問在這個時候也沒有必要再想出什麽辦法來逼著自己乖乖就範。
117練習，休息
所以到最後，蘇瀟若還是將這幾日的事情講了一些出來，當然也全都是撿重要的講了個大概，從頭到尾都沒有提到過離炙，只說是自己無意中走到了一個小屋子裏，然後找到這個盒子。然後強烈的女人的直覺告訴她，這個盒子是屬於她的，而且裏面很有可能有關於撤掉黑界的辦法，所以才會千方百計解開結界。為了救自己，也為了幫魔界。
雖然這個故事裏，自己就是那種人品好到就算被綁在柱子上，有人舉著刀砍一百次也砍不到的人，不過這也是她能想到唯一最合適的解釋了，不管莫問信不信，總之自己說的也算是事實了。何況這事情雖然巧合了一些，但也算是合情合理，就算是莫問也未必能發現她的故事裏少了一個人。反正不能讓莫問發現離炙的存在，要不然自己就真的對不起離大哥了。
“既然是這樣我們就開始吧。”果然莫問並沒有再提出什麽疑問。只是蘇瀟若發現自己的話說完，莫問的笑容就變得格外的燦爛，這讓她有一種錯覺，似乎自己說的並不是這幾日的經歷，而是一個笑話一般。可是天知道，現在的她就算想幽默，也根本幽默不起來的。
接下來的時間莫問也的確在很認真地教，蘇瀟若這才明白有師父和沒師父的區別有多大，學習金匙本來就不容易，繞口的咒文根本不算什麽，難的是在她念咒的同時還要調用自己的法力，運力於手掌，而自己一開始因為不熟悉的緣故，經常是顧得了這頭，忘了那頭。
不過還是有值得她堅持下去的原因的，當初歌若和莫問之所以需要用三個月才能學會，是因為那時的他們年紀尚小。法力也不足，何況誰也沒有說一定要全心全意的學習一個看起來不是那麽必要的咒術。所以雖然他們需要三月，但真正學習的時間也未必就有多少。
但是現在的蘇瀟若就不同了，她的身體裏是有歌若的所有法力的，只不過自己還不會用那個開關而已。所以對於那時的歌若需要三個月，對現在的她而言，不過是回想起一個原本就學會的法術而已，所以理論上來說她是不需要那麽久。
雖然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但莫問是這麽說，而且看起來他對自己似乎還很有信心。所以蘇瀟若當然也說不出來什麽掃興的話。反正命是自己的。她當然要快些學會。
可是真正如何，只有蘇瀟若自己才知道，畢竟已經是兩世的人了。她自小不要說法術，就算魔術都沒有耐著性子學過，所以就算莫問真的是名師，也沒能把蘇瀟若教成一個高徒。所以一直到半夜，木盒依舊緊閉著。完好無缺的杵在那裏，連一絲兒縫都沒有出現過。
所以當蘇瀟若第一百零一次使用金匙失敗後，她也只能無力地坐回椅子上，擦了擦頭上的汗珠，咬牙切齒的看著桌上的木盒，幻想著當自己打破結界的時候是怎樣把這個木盒挫骨揚灰的。不。挫骨揚灰之前一定要先咬上幾口，畢竟她現在已經開始恨得牙癢癢了！
費這麽多力氣就是為了打開一個小小的木盒，若再以前蘇瀟若聽了肯定會一笑置之。根本不打算費心費力，或者是打心底裏認為這是一件十分荒唐的事情，若是在現代，多得是工具和辦法。相信就算說出去也根本沒人會相信自己會被一個小小的木盒難倒。
可是現在不行，這可是事關她的性命。就算她的耐心早就已經消失殆盡，卻也不能不深吸一口氣再沈下心來繼續重覆那一句早就已經爛熟於心的咒文。或許之前還覺得有些拗口。現在卻根本連腦子都不用動就可以念出來，倒著念都行。可是就算是再熟悉咒文，打不開木盒一樣沒用。可是她現在沒有別的辦法，唯一能做的就是捏咒，捏咒，再捏咒，就算成功是有概率的，遲早也能被她碰上吧？
抱著這樣的想法，蘇瀟若站起身又想捏咒，卻被一只大手給按回去重新坐下。原本她就已經沒力氣了，那股力道又來得突然，所以蘇瀟若根本連反抗都沒有，直接就趴在桌上了。可是現在誰阻止她，就等於是慢性殺了她，於是怒目而視。
“你再練下去也用不著等明日再舉行儀式了。”莫問蹙眉，面對蘇瀟若的怒目，卻一點不覺得自己這是在把她一步步往火坑裏推。只是絲毫不掩飾眼中的擔心，他能幫到的的確不多，雖然不似禦風術一樣需要感覺，但蘇瀟若如果學不會，誰都無能為力。所以在給她講解完之後，莫問就只是坐在一邊，靜靜的不去打擾。
可是見蘇瀟若一直不停的念咒，臉色也越來越蒼白，所以最後還是忍不住出手阻止她再繼續練下去。否則的話，真的有可能現在就鬧出人命。而最後她既不是被紫歆逼死的，也不是為了黑界而犧牲的，反倒是因為學金匙而累死的，怎能不冤枉？
其實蘇瀟若當然知道自己的情況，捏咒和練武其實並沒有多大的差別，練久了同樣都會覺得累，都會覺得精疲力盡，而這一種筋疲力盡不光是手腳發軟，連神智都有些迷糊了。所以蘇瀟若可以說，要是莫問不在，這又不是性命攸關的事情，再加上身邊有一張床的話，她一定馬上倒下去睡覺，而且不出三分鐘一定能睡得跟那一種可愛的小動物一樣。
“說，說得到簡單，打不開明，明天死的又不是你，你當然能這麽說。”已經練得上氣不接下氣了，還要浪費力氣跟莫問鬥嘴，世上有比她更倒黴的人麽？眼前的情況，她多休息一分鐘，就少了一次練習的機會，她哪裏還能像莫問一樣坐著悠閑的休息？
而且此刻讓她休息的莫問對蘇瀟若來說，那就叫做站著說話不腰疼，練不會死得又不是他，這場交易莫問是穩賺不賠，所以他可以置身事外，可以在這個時候還跟她講什麽休息，那麽到時候就算自己真的累死了，這人也能說“不關我的事，我有讓你休息的”。
這個時候何必跟她裝好心呢？就為了減輕一點他的內疚心理麽？不好意思，她可一點都不會領情，如果不是為了學金匙，自己甚至根本不能夠忍受與他共處一室。
此刻蘇瀟若的心裏又是著急又是氣憤，她討厭被人利用的感覺，只不過眼下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做，所以她才暫時把那份討厭放在一邊，可偏偏莫問還要來挑戰她的極限。這個時候誰阻止她，那就是她的敵人。她很討厭自己現在這種無力感，連自己的未來都不能確定，就好像整個人被困在黑暗的屋子裏，沒有出路，無能為力。
“行了，反正木盒也只有我才能打開，你留在這裏也幫不了忙，出去吧。”背對著莫問站了起來，這已經是她此刻所能說出最客氣的話了，要不是看在莫問幫她練習金匙的份上，自己已經老早就下逐客令了。可是這人一直都不肯離開，她一心想著練習，也就沒在意。
不過現在莫問能傳授的早就已經說完，在一旁也只能看著，幫不了任何忙，特別是還要出手阻止她，蘇瀟若當然不想自己辛苦練習的時候還有一個討厭的人在那裏晃來晃去，就算能學會也變學不會了。所以這個時候，滿肚子的火無處發，偏偏莫問還要一頭撞上來，那就不能怪她太不給這個魔王面子了。
“我是不會離開的。”斬釘截鐵的答案，卻是滿臉的笑意，似乎是已經下定決心，就算蘇瀟若一個炎火上去，他也絕對不會離開。當然，就算蘇瀟若這個時候有心情全心趕他走，也絕對不是莫問的對手。
蘇瀟若發現在自己氣急敗壞的時候，身邊的人好像總是喜歡笑著對自己說話，又或者是她身邊的人都太喜歡笑了？真不明白這些人為什麽總是喜歡笑，難不成是認為這樣做可以體現出他們的從容淡定？可是她也不想理會笑不笑的事了，當然如果這個時候是不夜那種真誠的笑容，自己還真的會相信他是友善的想要幫自己，可莫問不是，這人是擺明了看笑話來的。
“瀟若，你現在需要的是休息，金匙絕非那麽容易就能學會的，就算你現在著急也沒有用。”見蘇瀟若板著臉，莫問倒是循循善誘，只不過也要看他這個徒弟聽不聽得進去了。
“行了，不能幫我打開盒子你就出去。我現在就休息總行了吧？難道我要休息你還要在旁邊守著？”不想再跟莫問多說廢話，蘇瀟若怕死，而且一點都不想死，但是她清楚知道自己根本就沒得選擇，所以就算困難她也要逼著自己去學。而這個時候還跟她說什麽好好休息，根本就是因為事不關己，所以才能說的如此輕松。總之目前最重要的就是先把這個礙眼的人趕走，至於休不休息，那是自己的事情，沒道理這些事也要聽莫問的。
118害怕
“有何不可，瀟若，你別忘了你我早已成親，如今客棧只有三間上房，除了你這裏，我還能住哪？”莫問的聲音裏面分明帶著掩不住的笑意。
“你說一聲，難不成不夜會不把房間讓給你，而且不是還有個紫歆麽？若是她的莫哥哥要住她的房間，估計她會很歡迎的吧？說不定你不用說，往她門口一站，她就直接把你拉進去了。行了，我說過我不會逃，你不用留在這裏監視我，要是實在不放心，你就讓不夜在外面呆著去。反正我也沒本事從他那裏逃走。”知道莫問如果想休息，根本就不可能找不到房間。這麽說，也不過就是想要留下來繼續礙她的眼罷了。這人總是這樣，凡是能激怒她的事情，他總是會很積極的去做。換句話就是擺明了跟她過不去。
“我從未擔心過這一點。瀟若，其實你能平安走出黑界，我就已經很高興了。”
說完蘇瀟若還沒來得及反駁說那都是因為自己福大命大，她就發現自己已經雙腳離地，莫問居然一把將她抱了起來，往盡頭的床走去。蘇瀟若雖然楞了一下，但沒道理次次都被人占便宜，於是她這次學乖了，很快回過神來拼了命的掙脫。開玩笑，這人可是目前她最討厭的人，沒有之一。被他碰到的地方她都會覺得惡心，更何況還是如此暧昧的擁抱。
不過蘇瀟若又怎麽可能贏得了莫問呢？所以她才一掙紮，手腳就被按住了，桌子離床也不算遠，所以很快她就被放到了床上，只是為了不讓她站起身，莫問依舊按著她的手腳。事情好像回到了才成親的那一日，同樣的人同樣的姿勢。不過現在蘇瀟若完全沒有心情再跟這人鬧下去。如今性命攸關，就算莫問有心打趣她，她也沒心情配合演戲。
既然反抗不過，蘇瀟若幹脆不反抗了，本來練習金匙就耗費了她許多力氣，與其將力氣浪費在這個大魔頭身上，還不如省下來繼續學金匙。反正莫問是故意如此，她也就懶得再爭辯了，直勾勾的看著莫問，用眼神告訴他。你愛怎麽著怎麽著吧，反正我打不過你。
可即使如此，莫問也沒有放手。蘇瀟若直直的看著他，他也就直勾勾的看回來，好像有些出神。
“天就快亮了，我已經沒有多少時間了，你還想怎麽樣？”蘇瀟若並不打算再白費力氣。但是就這麽大眼瞪小眼的，難道能讓她學會金匙？於是忍不住出聲，她也奇怪這個時候自己的心裏明明就是一團亂麻，表現出來的卻是十分鎮定，所以說出來的話也格外的冰冷，似乎她一點都不慌亂的樣子。就這麽鎮定地看著莫問。但天知道她的心裏有幾百萬只羊駝在奔騰。
不過蘇瀟若這樣的反應似乎讓莫問有些楞神，大概是他沒有想到原本煩躁的蘇瀟若會在這個時候突然冷靜下來，一字一頓地說出這番話來。這若是在以前，她一定會大喊大叫引來眾人圍觀的。所以之前那麽做或許真的是有心調侃，只是蘇瀟若的反應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了，這才會一時楞住。
不過這只是蘇瀟若自己的猜測而已，誰知道這只老狐貍一聲不吭的又在打什麽算盤？不過眼下她身上還真的沒有什麽好算計的。說到底，她除了對黑界有用。其他還真沒有什麽利用價值。所以倒還真的沒有什麽好擔心的了。俗話說死豬不怕開水燙，應該就是她的寫照。
怔忪良久，莫問漸漸放開了按住蘇瀟若的手，接著又退到床邊，整個過程都是詭異的沈默，蘇瀟若慢慢坐起身，那人方才說出一句話來，只是同樣也並非是什麽好話。
“你一定能夠學會。剛才那一刻，你與小若的神態一模一樣，不，你本來就是她。”
蘇瀟若知道莫問口中的小若就是上一世的自己，即歌若。其實她最不願聽的就是這句話，好像從始至終這些人只是把她當做歌若的代替品一樣。說什麽剛才自己的神態像她？其實蘇瀟若已經不可能想得起當初的歌若是個什麽樣的人，不論個性經歷都已經全部忘記了。只是聽了這麽多以前的事情，其實不只是紫歆，連自己都覺得莫問對歌若的態度有些奇怪。
按理來說應該兩人其實是有仇的，而且近乎於深仇大恨的那一種，又或者他覺得對蘇瀟若有愧，所以並沒有將他對歌若的恨轉移到蘇瀟若的身上？
可是這兩種可能看起來都不像，莫問對歌若並不反感，否則也不會用如此親昵的稱呼。所以蘇瀟若也打算站起身，靜靜地等著莫問的下文，不過若是站起來，兩人靠得實在太近，想想還是放棄了，坐著聽也不錯，就當是讓自己休息休息吧。
現在她最關心的是究竟莫問和歌若之間是怎樣的關系，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會讓莫問在提到歌若的名字時還能如此溫柔。那種溫柔對莫問來說可不常見，通常見於熱戀的男女口中。不過莫問和歌若熱戀？這可比當初蘇瀟若知道是自己設下黑界還要不可思議。畢竟莫問那是一顆心連著紫慕，否則歌若也不會做出如此決絕的事情來。
“你休息一會兒吧，我在你身邊。”莫問說完之後就走到桌邊坐下。對於歌若的回憶似乎就此打住，他不願再說下去。只是這話題轉的有些突兀。
可惜蘇瀟若原本已經做好聽故事的姿勢，又是一場歡喜一場空。知道莫問坐在旁邊就是為了監督自己休息，起碼這樣莫問就沒有理由再接近她了。而且蘇瀟若也知道，自己若是不休息，也就別想能繼續去練金匙了。其實莫問有些時候真的比蘇瀟若還要固執，就好比把她帶回魔界，居然願意屈尊降貴扮成一個書呆子跟在她身邊。所以她知道，這種人絕對是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自己再堅持，那只能將所有時間浪費在爭執上面。
不由得長嘆了一口氣，休息就休息吧，她也的確累得只剩下喘氣的份兒了，咒術的確是個體力活，在現代蘇瀟若也見過電視裏的仙俠，什麽咒術都是信手拈來，不要說喘氣了，連呼吸都不會亂，動作也是瀟灑無比，輕輕松松就能砍boss，如今自己親身體會到了，這才發現什麽叫藝術源於生活，卻又高於生活。這高度，絕對是能摔死人的。
躺下之後，蘇瀟若轉過身面向墻壁那一側睡著，不願睡覺的時候還要看見莫問這個討厭鬼，那可是很有可能會做噩夢的。屋內就這麽安靜下來，沒有念咒的聲音，幾乎連呼吸聲都快要隱去了。兩人一直都無話，就在整個世界都已經沈沈睡去的時候，蘇瀟若的聲音卻突然響起：“莫問，其實我是不是真的不可能在一日內學會金匙？”
聲音啞啞的，似乎是哭過了，背影也在輕微的顫抖著，像是啜泣一般。房內雖然有燈，但燭光很小，根本照不到床上，所以蘇瀟若此刻整個人都陷在黑暗之中，隱隱能看見她蜷縮著腿，抱成一團，很沒有安全感的姿勢。
莫問聽到之後立馬起身想去看她，卻被蘇瀟若出言阻止了：“你不要過來，回答我就行了。”她知道莫問畢竟想來看個究竟，但是不願意自己如今的模樣被任何人看到。因為實在有些丟臉。說完，狠狠的抹了一把眼睛。
其實說是休息，又有誰知道明日就是生命的最後一天的時候還能舒舒服服的躺在床上睡大覺呢？所以就算自己真的躺在床上，而且床也非常舒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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