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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搭救慕傾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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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不到,慕傾玄的癥狀又加重了。

言若凝聽玉冉說起這個消息的時候,站在樹下楞了半宿沒動。玉冉心以為她被嚇到了沒緩過來,並未再多言,走了出去。

言若凝自是不訝異,言憶辰說慕傾玄好些了的時候她就知道,最多半月,一定會反覆。

言憶辰當日從東海回來的時候,臉色很不好,見言若凝的時候和她搭了三句話就匆匆離開了。

言若凝忽然有些心疼她哥哥。

她哥哥骨子裏就是個重情重義的,眼見好友飽受折磨,自己卻什麽都幫不了,恐也很難受,想要花些時間為慕傾玄尋來良醫好盡一盡自己的綿薄之力吧。

她獨自站在院子中,拿著手裏的玉笛敲了敲樹,不由苦嘆了口氣,可惜了。

雖然這慕傾玄不招她喜歡,可終歸算不得是三皇子那樣子的渣男反派,就這樣平白死掉,還死的挺慘,確是可惜。

而且難為言憶辰了。

言若凝擺出雙手,用手指數著落在地面的樹葉:“一、二、三、四……”

她未數完,耳廓傳入一聲輕喚:

——“菀菀。”

溫熱的氣息灑下,聲音極致悅耳。言若凝心裏頓驚,思緒被擾亂,被嚇得腿腳一軟,整個人直直往地上撲了下去。

白落寒:“……”

言若凝想罵街了,神經病啊,老是出現的這樣無聲無息的。一次兩次也就罷了,次次都這樣,還讓不讓人安生了。

就他這一次次的神經之態,以後誰願意嫁給他。

言若凝心裏將這白落寒罵了十遍,從地上爬了起來,拿穩笛子,跺了跺腳抖開了鞋上沾著的落葉,盯向面前的這只妖精。她腦子離想著若非自己打不過他,否則定要好生折磨他一番。

白落寒見狀,忍不住笑了笑,“怎麽,本公子說句話,你就被嚇成這樣?”

知道你還幸災樂禍。言若凝咬牙,“……是的呢,白公子可要賠償我。”

“賠。要怎麽賠償,都依你。”白落寒點了點頭,說話語氣極其溫和,緊接著又道:“不過你得先幫我辦件事,過後賬一起算。”

“何事?”言若凝眼睛睜大了些,頓時起了興趣。這白落寒,還會有事需要別人幫忙?那定是件不得了的大事,她可得“洗耳恭聽”了。

白落寒難得見她這般模樣,並不含糊,直奔主題:“東海慕傾玄。”

“你想救他?”

“不是我想救他,是我師姐。”白落寒低低嘆了嘆氣,顯得有幾分無奈,“只是你知道我身份特殊,東海的事……我不便出面。”

言若凝雙眼看著他,這話……怎麽聽起來怪怪的?

白落寒面不改色,滿懷期待地盯著她:“你兄長和慕傾玄有些交情,不若你帶著我師姐去東海走一遭?”

言若凝輕輕頷首,想也沒想就答應了他:“好。”

“答應的這麽爽快,你就不問我原因?”她答應得太快,反倒惹得白落寒有些不快。

言若凝轉著手裏的笛子,說的漫不經心:“你也說了,要救他的是你師姐,我為何要多問?這是行善積德的好事,我自不會推拒。”

言若凝很清楚冷心濯要救慕傾玄的原因。她就是好奇,冷心濯這個時候應該是要被她師父關起來的,是如何說服她師父放她離開天山的。

原作慕傾玄的死,是冷心濯至死都無法放下的遺憾。只是不知真的救了他,將來是否會更教她心寒。

白落寒面色驟然沈下,他倏地一把拽住了言若凝,聲音淩厲:“你很喜歡慕傾玄?”

“……”言若凝被他這一突如其來的變臉和動作整的有些懵,搖了搖頭,否認,“不喜歡。”

“那你為何這麽隨意就答應我?”



“……不是你說要我幫你的嗎?”

“可你答應的未免太快。”

言若凝:“……”

怎麽滴,難道非要她推辭幾番和他談些條件了再答應才好?

行,那就依著你來。

“那我收回方才的話。我不願意,你找別人去吧。”她說。

白落寒:“……”

看,他還是不樂意。

果真是個難伺候的閻王。

“其實這件事,你直接去找陛下,豈不更好?”言若凝轉念想著,“陛下最是疼愛你,都甚過他的親生子女。只要你說一句他必會應允。”

“最疼愛我?”

他揚了揚尾音,唇畔漸漸顯露一抹諷笑,“是啊,他的確最疼愛我,只恨不得把他的天帝之位都送到我手上。”

言若凝人快傻了,環顧了一下周圍,匆忙叱道:“你在胡說什麽呢?怎麽能在九重天說這樣的話?”

白落寒面色驟冷,“你不是說他最疼我嗎?旁人聽見了,又如何?”

言若凝一楞。

她先前覺得天帝對白落寒百般縱容,處處依從,大抵只是因為靈清公主的緣故。此刻卻是難得的從他話語中聽出了隱含著幾分痛恨的諷刺。

她試探性的問了一句:“白落寒,你很不喜歡你舅舅?”

白落寒偏過頭,微笑著道:“不喜歡又能怎麽著?也不是旁人,我又不能一劍砍死他。”

他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語氣輕緩下來:“師姐她在九重天外,你跟我一起出去。”

言若凝壓抑住了心底的疑惑,沒有繼續問,乖乖的跟在他身後走。奈何他步子邁的太快,她幾乎是一路跑著的。

直到出九重天見到冷心濯,白落寒都未和她再搭話。

言若凝一看到冷心濯,原本壓抑的心境,立馬開闊起來。

她邁快了步伐,走上白落寒前面,開口喊道:“冷姑娘!”

冷心濯看了看她,溫溫道:“若凝,好久不見。”

言若凝滿面笑意,下意識地脫口便問了一句:“你想我了?”

冷心濯:“……”

呃。言若凝斂了斂笑意,有些慌,忙又改口道:“我的意思是……你師父不讓你離開天山,你被悶著必定很無趣吧?”

冷心濯眸光微閃,眉目中露出了幾分驚詫,“你怎知我師父不讓我出天山?”

言若凝真是惱極了自己這張嘴。怎麽一見到冷心濯,就口不擇言的。

未等她答話,冷心濯徑自猜測道:“落寒告訴你的?”

言若凝看了眼白落寒,他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模樣。

不對,之前白萱瑤也和她說過。

言若凝對著冷心濯點點頭,坦然說:“對啊。”

白落寒聞言一笑,選擇沒有揭穿她。

“原來如此。”

言若凝放慢腳步,墜到了後面,白落寒靠近冷心濯,叮囑她:“我已經和若凝說好了,你安心過去吧,慕心悅若是為難你,你回來和我說。”

言若凝在一旁暗自琢磨:就現在來看,這白落寒對他師姐,可算得上是真心實意啊。說句話都是輕聲細語的,還唯恐她會受了委屈。

可原作最後……冷心濯怎麽會和他鬧得那麽僵,甚至幫著七皇子,殺死了白落寒?總不能是因為慕心悅吧?

言若凝有些不自然地看了眼冷心濯,想到慕傾玄,心裏有幾分替冷心濯不值當。

臨近東海域內,一直沈默著的冷心濯攸地開口問了句:“你與慕心悅可相熟嗎?”

慕心悅——熟個毛線。

“熟是有那麽一點,只不過很合不來。”

冷心濯微微蹙眉,“你,和她有仇?”

言若凝並不想扯謊,如實道:“一點點。”

冷心濯素來話少,問完這句後,又再次靜默了下來。

宮殿門外佇立著兩株藍色大珊瑚,旁邊守著兩位小仙,頭上顯露著兩片沒有消散的魚鱗。言若凝稍稍側頭看了眼冷心濯,走上前對那兩位小魚仙道:“我們是來給你家殿下治病的。”

兩位小仙面面相覷,猶豫著開口:“兩位姑娘看著眼生。”

言若凝解釋說:“我兄長言憶辰,同你家殿下交好。”

“原來是少司命的妹妹,冒犯了。”小魚仙忙笑著揖禮,讓了門,其中一位走上前領路。

冷心濯面無神色地走了進去。

言若凝對著讓門的那位小魚仙微微一笑,誇讚說:“這哪兒就冒犯了,安全意識很強啊。”

進門後冷心濯忍不住一直瞄著言若凝看。

“你看我做什麽?”

冷心濯很輕的笑了一聲,“覺得你說話,很有趣。”

言若凝抿了抿唇,沒有吱聲。她看了看冷心濯,忽然間有種好想掀開她面紗的沖動。雖然她知道冷心濯長什麽樣,可終歸感覺是不一樣的。

小魚仙帶著兩人徑直走去了慕傾玄的寢屋,恰好東海龍君和慕心悅眼下都在此處。

言若凝走進屋子,微微怔了怔。這東海龍君年歲與言賀差不多,此刻卻是滿白發的模樣,面容也顯得有些蒼老。

她行禮:“若凝見過龍君。”

東海龍君盯著她看了看,剎那間有些失神。只是很快回過神來,他沖言若凝溫和地笑了笑,給他們讓了道,“言姑娘,麻煩了。”

言若凝微微點了點頭。

冷心濯湊近了床榻,言若凝緊跟在她身側,驚訝道:“他怎麽好像知道我們要來?”

冷心濯頷首,同樣輕聲說:“落寒著人安排過。”

怪不得方才那兩位小仙聽得她身份,什麽都沒有再問,直接就讓他們進來了。

冷心濯變幻出了三根銀針,坐到榻上,拿出略長的那根,落在慕傾玄的手腕處,輕輕紮了進去。

屋內靜寂無聲。

許久之後,東海龍君上前一步,問了句:“如何?”

冷心濯抽出銀針,低頭看了看,並未接話。

慕心悅卻是按捺不住了,“我父王問你話呢,你竟敢拒不回答!”

東海龍君伸手攔住她,輕聲斥責:“悅兒,不可無禮!救你哥要緊。”

冷心濯側頭看了慕心悅一眼,接話道:“毒性有些深,不過可以解。”

“我需要為他施針,連續三日。”

她站起了身,轉身面向東海龍君,補道:“還需要兩味藥材。”

東海龍君神情一緊,忙道:“冷姑娘請說,我馬上著人去拿。”

“父王,你真信她?”慕心悅忙不疊給自己找存在感,生怕沒人註意到她似的。

冷心濯垂目,漠然道:“你們若不信我,我現在就可以和言姑娘離開。”

言若凝抿緊唇,心裏不禁抽了下。她看出了冷心濯此刻的失落,心疼地嘆了口氣。

慕心悅靠近東海龍君,輕聲說道:“父王,我們先前派了那麽多人去天山,連冷心濯的影子都沒瞧見,如今她主動來東海為哥哥解毒,不是很蹊蹺嗎?”

論起惹是生非,除了西海的那位盛清淺,可就是這慕心悅首當其沖了。

“父王,您想想看——”

“夠了!”東海龍君面上添了怒意,“天山同我們東海之間的恩怨,一句兩句說不清楚,冷門主不肯出手相幫,也屬正常。”

可慕心悅仍不甘心,轉念又道:“可即便是這樣,那言若凝為何請得動她?”

言若凝忍不住笑了,都懶得看她一眼,只是冷冷道:“慕心悅,敢問你是何身份地位,是我的什麽人?難道我言若凝要做什麽事認識誰,還需得知會你,經過你的允準才行?”

“你!”

她不甘心,卻再一次被東海龍君打斷:“悅兒,住口!”

慕心悅咬了咬牙,冷哼了一聲,礙於東海龍君,倒是住了口,沒有再說話。

東海龍君看向冷心濯,沖她露出了淡淡的微笑,細聲道:“冷姑娘,她年紀小不懂事,還請不要見怪。”

冷心濯低頭沒有看他,“無妨。畢竟事關她兄長,多操些心實屬正常。”

她頓了頓,“我明日將需要的藥材告訴前輩,前輩需得著人去趟青丘山。”

“好,勞煩冷姑娘了。”東海龍君這才拉住慕心悅,“悅兒,先跟我出去。”

言若凝見這兩人都走了出去,忙關緊了門,想要說些話寬慰冷心濯兩句。

“若凝。”冷心濯先開口喊了她。

“怎麽啦?”

冷心濯定住目光看著她,攸地問:“你從前,在哪裏見過我?”

言若凝頓時一怔,真話不能說,假話不想說。一時間不知道應該要怎麽回答才好。

冷心濯轉開了視線,坐到床榻邊繼續為慕傾玄行針,“還是,你聽你兄長提到過我?”



原作冷心濯幾百年前就與言憶辰碰過面,兩人還遇到了件不好的事兒,言憶辰見過她的真面目。只是後來就未曾再見,直至冷心濯和男主一同去天宮,冷心濯才知曉言憶辰的身份。

原來……冷心濯現在就已經知道她哥哥的身份了。

冷心濯看了她一眼,接著又問:“你什麽都不問就答應落寒與我一同來東海,是已經猜到什麽了嗎?”

“冷姑娘,其實我……”

冷心濯看出她的心虛,忙又溫和道:“你不必驚慌,我不過是隨口問問。你怎麽知道的,聽誰說的,我不在意。我只要你答應我,別隨意告訴旁人。”

她低頭看著躺在床上面色慘白氣息微弱的慕傾玄,語氣中也多出了幾分哀傷,“如果不是慕傾玄受傷中毒,我斷不會踏足東海。”

“我知道的。”

言若凝僵著腦袋點了頭。

“我不願生什麽事端。治好他,往後東海再有什麽事,我也不會再插手。”

言若凝清楚她的想法,只是心底不由又升起了幾分心疼。她怔怔地看著冷心濯,向她保證:“我不會告訴旁人的。”

“嗯。”冷心濯輕輕應了一聲,隨即又道,“要三日後才能離開,你若是在屋子裏待不住,可以去別處走走。”

言若凝急忙搖頭:“不用。我陪著你。”

冷心濯失笑,“你不是最怕悶的嗎,如何待得住?”

“你怎麽知道我待不住啊?”

冷心濯下意識地脫口道:“聽落寒提到過,一直記著。”

言若凝眼眸一亮,白落寒還在冷心濯面前提起過她?那他都說過些什麽?好話還是壞話?

按照常理來說,他應當是不會說她壞話的吧?

言若凝看了冷心濯半響,試著開口問了句:“冷姑娘,你比我年長,我以後……可以叫你姐姐嗎?”

“落寒還比我大呢,卻是一直尊我為師姐。”冷心濯不知她怎麽忽然轉了話題,卻還是願意同她搭話。

言若凝笑笑,“難道你喜歡聽我叫你妹妹啊?”

冷心濯搖頭,話裏明顯的添了笑意,“那還是姐姐吧。”

“謝謝心濯姐。”

太好了。縱觀眼下情況,看來白落寒沒有說她壞話。看來冷心濯對她印象還不錯,看來……她這是“追星”成功了。

嗯,甚好。

言若凝陪著冷心濯待了大半個時辰,看看她認認真真“醫病”的樣子,眼睛都看疼了。

“阿嚏——”言若凝忽然打了個噴嚏,心裏不自覺的一涼,好像感覺到了有人在罵自己。

只是誰平素無緣無故就會想到她?

思及此,她腦子裏第一個蹦跶出的名字,竟然是白落寒。

冷心濯停下了手邊的動作,看向言若凝,似乎聽見她小聲嘀咕了一句什麽話。

“若凝,你不必陪我,覺得悶就出去走走。”

言若凝的確是有點待不住了。

她知道冷心濯只是書裏形容的、話不多,先前覺得這樣沈靜的性子倒也好。可如今讓自己碰上了,才覺同她待在一處是有多煎熬。

“那我就出去一小會兒,很快就回來陪你。”

“嗯。”冷心濯點頭,隨即又想到了什麽,叮囑道,“若你見著了慕心悅,莫要與她發生口角,別理她就行。”

“好啦好啦,我知道了。”

言若凝撇撇嘴,走出了屋子。

到底是一個娘胎裏出來的,骨肉情深吶,哪怕冷心濯知道慕心悅對她沒安好心,也還是不願慕心悅有為難的地方。

言若凝隨意走了走,看著路過的一處處地方,也不知道為什麽,心裏覺得空落落的,好像少了什麽東西,看什麽都很無趣。

只是這一出去,可巧不巧的就碰見了東海龍君。還是和他撞了個正著,想要假裝沒看見返回去都不行。

“見過龍君。”言若凝微微見了個禮。

東海龍君沈沈點了頭,“此番玄兒的事,勞你費心了。”

別別別,可別將她和慕傾玄扯在一處。言若凝連忙道:“費心的是冷姑娘,我不過是個跑路的。”

東海龍君恍惚了一下。

言若凝擡眸的那一瞬,真的像極了數年前的墨衣夏。他面色溫和到了極點,微笑著說:“你和你娘真是生的像。”

言若凝蹙眉,怎麽才開始說話就提到她娘了。她雖清楚這東海龍君昔年喜歡她娘親,可這也不應該帶這麽聊的。

想了想,她才接話說:“龍君讚譽。”

“什麽?”東海龍君沒能一下明白過來她這話的意思。

言若凝解釋道:“娘親在世時,最讓人稱讚的便是美貌。”說她和墨衣夏長得像,難道不是在委婉地誇她長得好看?

東海龍君輕聲笑了笑,面色看著輕巧了幾分,“你像她。卻又很不像她。”

廢話!雙生胎尚且還有天差地別的。若是什麽都一樣,那還得了。

他頓了頓,又說:“能陪我這個老人家,走一走嗎?”

呃……這。

這要是讓慕心悅那廝瞧見了,指不定又要說她耍壞心眼了。

只是人家都這樣說了,言若凝自是沒辦法推拒。

“晚輩理應陪同。”

東海龍君面帶欣慰的神色,看了她幾眼後,緩緩邁動了步伐。

“若凝,你能來東海,我很欣慰。”

走到半道,他攸地開口說了一句。

“?”

“這幾年,我常從玄兒口中聽到你。”

言若凝心裏頓然升起不好的預感。

果然聽見下一刻他便說:“他的確是很喜歡你,你若也有此心,那——”

“前輩誤會了。”言若凝匆忙打斷,為自己解釋,“我與他,僅僅只是認識而已。我兄長確與他有很深的交情,此番冷姑娘來此,也多半是因為我哥哥的緣故。”

東海龍君眉目一緊,驚詫了會兒,轉頭問她:“難道你真喜歡白落寒?”

言若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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