買完了第二天要用到的材料，岳芝芝幾人就回家了，回到家他們也沒有閑著，開始清洗買回來的豬肉和骨頭，準備明天要去賭場叫賣的骨頭湯。

骨頭湯熬一夜下來，湯汁才濃郁，而飯團和糍粑，都是先弄好，至於最後放在蒸籠上蒸熟，這一步驟，岳芝芝選擇了等到第二天早起的時候再做。

這樣也能保證新鮮度和熱度。

第二天天微微亮的時候，岳芝芝和趙貨郎就出門趕往齊老爺家的勝天賭場了，他們沒有帶阿平和順子，賭場魚龍混雜，人多時就容易顧不上孩子。

賭場一般從早到晚都是通宵，岳芝芝趙貨郎來到的時候，正是吃早飯的時候。

可能是因為齊老爺打過招呼，所以在賭場門口守門的小工，沒有攔他們進去。

因為只有趙貨郎一個人在挑擔，所以骨頭湯只裝了一桶，另外一個桶裝著的是飯團和糍粑。

剩下的碗和箬葉是岳芝芝拿的。

賭場人不算很多，但也有上百號人，早晨正是困頓和饑餓的時候，岳芝芝知道這點，在進賭場前，岳芝芝就把骨頭湯上蓋著的蓋子給打開了一角。

一進去大家就能聞到香味。

不然估計沒人註意到他們。

趙貨郎一進去，就環視一眼全場，找了一個相對少人的角落，帶著岳芝芝走過去。

路過人的時候，趙貨郎也會朝人發問：“客官，要買早飯嗎？”

一連問了幾個，都是不耐煩地搖頭。

不過也有人駐足，“都賣什麽？”

趙貨郎放下擔子，“骨頭濃湯，還有一些飯團和糍粑，這兩個都是菜幹肉餡的，都是現熬現做的。”

那人聽到竟然還有湯，“給我聞聞骨頭湯的味。”

岳芝芝把孩蓋子給打開了。

一陣食物香味飄了出來。

那人眼睛一亮，“給我來碗湯。”

岳芝芝給人盛了一碗湯，那人喝了一口試試味道，發覺還不錯，除了有些燙舌以外，湯底鹹淡適中，湯中的肉香味，讓他口水直泌。

肚子裏的饑餓感更明顯了。

“飯團給我來兩個。”

那人喝了半碗湯，才抽出空來對趙貨郎說。

那人想到了飯團帶著飯字，就著這湯喝，肯定特別好吃。

而最終結果也確實想那人想的那樣，他就這麽站著，一口湯一口飯團，吃完了兩個飯團後面還多要了一個。

根本停不下來。

那人吃完雖然覺得飽了，但是這個味道忘不了，看著還是口齒生津。

但不能再吃了，飽了是一回事，輸了錢又是另一回事，所有他吃飽喝足，把碗遞給岳芝芝，問道。

“多少錢？”

“一塊一毛錢，”

岳芝芝怕他不清楚怎麽算的，解釋，“骨頭湯兩毛錢，飯團3毛錢一個，你吃了三個，加起來就是一塊一毛錢。”

那人點點頭，從懷裏掏錢，“骨頭湯竟然賣得比飯團貴，我覺得骨頭湯比飯團好吃多了，油水足。”

岳芝芝笑道，“米貴，所以就貴了一毛錢，但料足。”

“如果你想要三毛錢一碗的骨頭湯，可以加肉，我們可以選擇加不加肉的。”

說完接過那人遞過來的錢。

那人一楞，“還可以加肉？”

岳芝芝點頭，往四周看去，已經有不少人註意到他們了，都在豎著耳朵聽呢。

她往趙貨郎的方向看了一眼，趙貨郎馬上從裝著飯團和糍粑的水桶裏拿出一個碗，這碗還包著一塊白布，這是防止落塵的。

岳芝芝拿過碗，掀開了白布一角，對那人說，“就是這肉，放進骨頭湯裏一起熬的，入味了香著呢。”

那人舔舔嘴唇，想吃但又覺得可惜，“你這肉是瘦的，要是肥的多好。”

這時候的人就喜歡吃肥的，岳芝芝不和她辯駁，臉上的笑意加深，“瘦肉便宜。”

那人點點頭，是這個道理，他意猶未盡地往裝著骨頭湯的桶看了一眼，看向岳芝芝，“你們明天還來這嗎？”

“來的。”

“夜裏我也會過來。”這話是趙貨郎說的，岳芝芝扭過頭看他，他們商量的是，白天去賣，晚上就休息加備貨。

趙貨郎卻不看他，“晚上也賣骨頭湯和飯團。”

那人得了這個消息，滿意地點點頭，“那我晚上再來。”

趙貨郎看著他走，這人走後沒多久，就有幾個人靠過來。

前頭那個，臉上幹巴地能看到裏面的骨頭，眼袋青黑，頭發淩亂，也不知道在這勝天賭場待了多久了。

但可以知道的是，這人不好惹，他身後的人，明顯都聽他的。

“剛才我聽著你們的對話，這是在賣吃的？”話是對岳芝芝和趙貨郎兩人說的，但眼神卻是看著岳芝芝的。

“你長得挺白凈的，是女的吧？”

岳芝芝：“……”

抿了抿唇，她沒有貿然回答，只是沒想到這麽快就遇到硬茬了。

趙貨郎把她拉到身邊，回答面前人的話，“這是我媳婦。”

魏朝貴古怪地看著岳芝芝，看了好一會兒，冷笑一聲，“媳婦？”

真當他看不出來嗎，這女的雖然把頭發束起來了，可他還是能看出來她是個清清白白多大閨女。

趙貨郎說了聲是，“客官想吃些什麽？”

魏朝貴沒有搭理他，反問：“外面的小工讓你們進來的？”

趙貨郎點點頭，“我們和齊老爺報備過了。”

魏朝貴：“……”這話讓他想發難都不行，不過這兩人竟然得到了齊家的同意，倒是讓他高看了。

他挑剔地垂眼看了眼地上的桶，“給我來碗骨頭湯。”

趙貨郎點點頭，不多話，開始幹活。

岳芝芝在旁給他拿碗。

“要加肉嗎？”有了前面第一人的例子，岳芝芝提前問清楚了。

魏朝貴高傲地嗯了一聲。

她把湯遞給魏朝貴的時候，這人倒也沒有刁難她，接過了就喝。

魏朝貴身後跟了有七個人，他要了湯還是有點好處的，後面的人也跟著要。

“給我加份肉。”

“給我也來一份。”

“我也要。”

“……”

岳芝芝算了算，加上魏朝貴，有五個人要加肉，就這八個人，就有兩塊錢。

而且，這八個人喝完了湯，還要了一個飯團。

他們喝完了湯，就拿著飯團走了，岳芝芝和趙貨郎算是虛驚一場。

不過這次也給了趙貨郎一個警醒，他們必須得趕緊強大起來，人善被人欺。

而且，趙貨郎看著以男裝示人的岳芝芝，一身暗淡的顏色，都難掩清麗。

趙貨郎不發一言地看著她，眼中意味不明，其實是她看不懂其中意思，岳芝芝叫了一聲，“怎麽了？”

趙貨郎回神，聽見岳芝芝的聲音，“這些臟碗去哪裏洗？”

已經用了九個碗了，還有六個幹凈的。

“我去問一下。”

趙貨郎叫來一個賭場內的小工，這是負責巡邏的，他讓小工陪著岳芝芝，他去洗碗。

等趙貨郎洗碗回來，還提回來一桶水，這時候岳芝芝已經又賣出了三碗骨頭湯。

“還買了兩個糍粑。”

就近有了水洗碗，效率一下子就快多了，也才一小時，他們帶來的骨頭湯，就已經賣完了，飯團也賣完了，只剩下糍粑還有幾個。

“我們走吧，買些豬骨頭，再熬一鍋湯，你不是說你晚上還要來嗎。”岳芝芝提議，“這幾個糍粑，就分給那些小工吃吧，這洗碗的水多虧了那些小工。”

趙貨郎點頭。

家裏還有一鍋骨頭湯，不過這是中午要挑過來叫賣的，所以還剩下晚上的還沒熬。

兩人把糍粑分給場內的小工，還留了一個分給守門的小工，分完糍粑後，就去了上次的豬肉攤買骨頭。

“來二十斤豬骨頭，十斤瘦肉。”趙貨郎對肉攤老板說。

“師傅，你每天殺豬能有多少斤豬骨頭？”

岳芝芝問。

“二三十斤是有的。”

豬肉強說，“你們打聽這做什麽？”

“我們想定下你每天所有的豬骨頭。”岳芝芝開口。

豬肉強這時才細細地打量起他們，“容我問你們一句，你們臉有些生，你們買來做什麽的？”

“我們做點小生意，賣骨頭湯。”

“骨頭湯？你們昨天開張的是嗎？”

岳芝芝笑著點頭，心想看來挺多人知道他們的。

不過，豬肉強說，“昨天我娘帶我兒子去上街買東西，回來跟我說，在街上喝了兩碗湯。”

原來如此，那事情就更簡單了。

最後岳芝芝他們和豬肉強定下每天的豬骨頭，豬肉強也每斤便宜他們兩文錢。

買來的二十斤豬骨頭就放在桶裏，由趙貨郎挑著。

“晚上你真要一個人去賭場？”岳芝芝問趙貨郎。

“嗯，你就留在家就好，夜裏不安全，何況，”趙貨郎說，“夜裏需要你在家幫忙準備東西，夜裏賣得快，所以我可能很快就得回來一趟。”

岳芝芝吃驚於他的安排，“那你是想通宵賣？”

趙貨郎搖頭，“賣到四更天我就不賣了。”

“那早飯怎麽辦？這樣能抗得下去嗎？”

趙貨郎雲淡風輕，“能的。”

兩人回到家，把決定和阿平順子說了說。

阿平想跟著趙貨郎一起去，“趙大哥，我可以跟你去嗎？我給你幫忙，我不怕吃苦。”

“芝芝姐白天和你去，晚上我和你去。”

讓他和順子一起待在家，吃白食他待不住。

趙貨郎沈默地看了他一會兒，點頭同意了。

“可以，不過你得聽我的。”

反正他也不會讓順子跟他去幾天，到底是小孩子。

“那既然這樣，我有一個新的想法，我們不弄那麽覆雜的飯團了，我們直接把菜幹還有肉放在飯面上一起蒸熟，熟了就和著飯一起攪拌均勻，直接賣菜幹肉飯，色香味俱全，省時省力，興許還能更受歡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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