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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章 陰陽大賽(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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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我們長時間沒回答,讓驍哥以為我們也沒看見,他不在詢問,離開了。

隨著驍哥離去,女鬼仿佛用盡了所有力氣,跌坐在地上。

苗半仙推了我一把,嘀咕著女人和女人比較能說得上話,鬼和鬼也比較能套近乎,讓我去安慰安慰人,順便套套話。

我白了他一眼,但還是跟著蹲下身:“你還好嗎?”

她又恢覆了那面無表情,目光無神的樣子了。

我只好下點猛藥:“他看不見你?為什麽?”

她有了點反應,動了動嘴唇,痛苦地閉上眼睛。

“到底怎麽回事?你說想見那驍哥,其實是想讓驍哥能見到你吧?你什麽都不說,讓我們怎麽幫你?”

她被我一激,默了一會才緩緩開口:“驍哥心心念念地就是能夠救我出去,可是,當他終於拿到那些人要的數目找來時,那夥人用一個真人版的玩偶,腦袋套上麻袋換上我的衣服唬弄了他,等他把錢都給了,綁匪走後,他才發現那並不是我。

他起先以為綁匪騙了他,就想找他們算賬,可無論他怎麽做,就是找不到我,最後,他回到這裏發現了血跡,猜想我可能已經沒命了。”

她緩了緩情緒:“……我那會魂體不穩,時常不清醒,等我有一次‘醒來’,發現驍哥居然也死了!”

說到這裏,她憤恨至極地攥著拳頭,似乎無法從那怨恨中掙脫出來。

好一會,她再次穩下情緒:“後來我發現,每天,他拿錢來救我的時間段裏,他都會重覆地來這裏,可因為他到死都沒能找到我,過於執念,以至於我就在他面前,他卻始終‘找不著’我。”

總算弄清楚了。

“該應該怎麽辦啊?”我擡頭問苗半仙,誰讓我對陰陽之事過於一知半解了。

苗半仙認真地分析:“這種情況,可以試著化解他心中的怨氣,再來個場景重現,如果他當時救下的,就是這位女、女士,說不定他就能看見了。”

我想了下,驍哥是看得到我們的,我們可以假扮綁匪,渺渺還是當年的渺渺,如果能夠讓驍哥回到當時,或許還真的可以?

可苗半仙和廖俊明去把我拉到一邊商議:“我們沒時間了,再弄個場景重現,我們可能誰輸掉比賽的。”

他拿出手機給我看時間,現在已經是淩晨三點鐘了,沒想到剛剛看段“電影”,竟然花了那麽長的時間,但:“還有兩個小時,場景重現而已。”

“或許能夠來一次,可一旦我們做了,就沒時間去弄明白,這棟樓為什麽會屢次死人了啊,班瀾,你不會忘了比賽的題目了嗎?”

我這才想起比賽這事,但是:“這也是為了找到答案啊。”

“讓他們相見算什麽答案?”

“你不懂,可以弄清楚很多事情的。”

“你不會認為,後面跳樓的五個人,跟渺渺女鬼或者驍哥男鬼有關吧?”

我狡黠一笑:“做了不就知道了。”

有誰比常年待在這棟樓,並且是最早跳樓的驍哥,更知道這棟樓的秘密呢,只要能讓他找到渺渺,消除戾氣,或許就能問道很多事情了,總比慢慢搜索好。

而且,我一直在猜測一件事,我必須找驍哥證實一下。

我見他看著我:“怎麽?”

“你剛才的笑……”

“嗯?”

“好猥瑣啊!”

我不客氣地踹了一腳過去:媽的,有什麽比被猥瑣的人說猥瑣更糟心的?

商議下來後,就要趕緊布置了,時間只剩下兩小時。

其實,其他都好說,問題是怎麽把驍哥再引過來,思來想去,整理出一套方案,基於苗半仙罵我猥瑣,我將這最重要的任務交給了他。

我們去找工作人員要了幾件當年工地工人穿的工作服和安全帽,這點要求,主辦方還是應允的。

苗半仙穿上工服在戴上安全帽,很像一個落魄的公子哥來打工,他拍拍衣服,還有點自得,隨即又苦惱地問:“可是現在也不知道那位驍哥跑哪去了啊。”

整棟樓都蒙著古怪的氣場,驍哥怨氣極重,想來能力不弱,這裏是他的地盤,他要想藏身在這棟樓裏,憑苗半仙的本事,確實很難找出來,廖俊明都感應不出,太多陰氣幹擾了他的“嗅覺”。

但我有作弊器啊,我可是開了金手指的女人!

他剛離開,殘留了一點黑氣痕跡,順著這痕跡,苗半仙順利找到驍哥。

人家本來沒打算理苗半仙,但一看到苗半仙身上穿的工服,目光就飆出煞氣,苗半仙裝出影像中某綁匪的樣子,惡煞煞地指著驍哥:“錢都準備好了沒有,要是沒準備好,你就等著渺渺死吧。”

“渺渺?渺渺在哪裏?”

驍哥“唰”地一下朝苗半仙逼近,速度特別快,苗半仙差點就被他抓到了,幸好他底子厚,扔下一張加速符,勉強逃離了驍哥的手中,飛快地跑,跑回了十三樓渺渺被綁架的那間房。

我早在房間裏等著他,同時,我也穿上了件工服,就是有點大,再戴個安全帽感覺特別滑稽,廖俊明也暫時全身實體化,可惜支撐不了多久,所以我們要速戰速決。

人數雖然少了點,但這場戲有臺詞的也就一兩個,說不定真能唬弄過去。

渺渺頭上套著麻袋,坐在了椅子上,仿若當年,不同的是,那時候套麻袋的是個假的。

現在……好像也不能算是真的?

苗半仙一沖進來,就跑到我身後,上氣不接下氣地喘著:“來、來了……媽的,還好就在上一樓,要是在一樓,我不得跑斷氣啊。”這裏可沒有樓梯的。

“好了好了,辛苦了啊。”我應付地安慰自己,“戒備戒備,鬼來了。”

果然下一秒,驍哥就沖了進來,那滿身的煞氣讓我都心驚膽顫的,差點忘了正事,慌忙拿刀比在渺渺身上,手勢都模仿著影像中的綁匪:“錢帶來了沒有,這是最後期限了,我們可沒那麽多時間跟你耗!”

這一段是沒有影像的,臺詞是渺渺跟我們說的,那段記憶太過深刻,以至於到現在她都記得清清楚楚。

我心裏很緊張,我擔心驍哥仍看不到渺渺,不按照劇情發展。

好在,殺氣騰騰的驍哥在我的動作和臺詞下,微微楞怔,隨後他神色慌了起來,陷入了當年的情景中,因為這是他的心魔,他每天總要重覆一遍:“帶來了帶來了,錢我都帶來了。”

他慌忙地想把裝錢的箱子拿出來,卻發現自己雙手空空,他急了:“錢呢,我的錢呢?我的錢哪裏去了?”

苗半仙趕緊說道:“是不是那個?”

他指了指地上一個箱子,如果普通人在這,看到的只會是一張符紙,可在驍哥眼裏,這就是他裝錢的箱子。

他趕忙將箱子拿起來,拍了拍灰塵,再呈遞給我們:“你們要的數額都在這裏,可以放了渺渺了吧?”

他的目光是實實在在看著渺渺的,知道這點後,我們都松了口氣,渺渺更是激動得有些發抖,但還沒完,她如果現在撲過去的話,可能又會在驍哥眼前“消失”,因為他最在意的事還沒解決。

按照渺渺提供的,我要求檢驗,確定了箱子裏的錢——當然,這是不存在的,我盡量演成看到許多錢很是垂涎歡喜的樣子,再把箱子合上,警告:“這本來就是你們父子欠我們的錢,我不過是拿回來而已,你要是把這事說出去,我們就把事情都曝光出去!”

苗半仙盡職盡責地接戲,故作狠毒:“要不我們把他給……”他比劃著抹脖子的手勢,“免得他真的暴露了什麽?”反正已經殺了一個人,不殺再殺一個。

後面的話是彼此的眼神。

“不行,他現在名頭大著呢,太多人關註了,他要是失蹤了,要是查到我們身上,只會更糟糕。”

念完臺詞後,我們讓他跪下,雙手抱頭,然後抱著放錢的箱子就跑,把渺渺留給他。

當然不可能真的跑,我們都縮在門外偷偷觀察。

三個腦袋趴在門框上往裏看。

就見驍哥迅速地沖上去,第一時間解開了渺渺身上的繩子,嘴裏還緊張地念著:“渺渺,沒事了渺渺,我馬上就能帶你離開了。”

繩子松開後,渺渺便無力地往前倒,以前的一切幾乎都覆制了曾經發生過的情景,現在只差驍哥將麻袋取下了。

我握緊拳頭,緊張地等著。

麻袋取下看到渺渺時,驍哥恍惚了一下,隨後用力地將深情、渴望但同樣害怕的渺渺抱進懷裏:“渺渺,我、我終於找到你了。”

這句話……很有深意啊。

在看到渺渺的那一刻,驍哥是不是已經從重覆的漩渦裏出來了?

裏面的兩只鬼“久別重逢”,就那麽坐在地上抱了很久都不分離,苗半仙輕推了推我,告訴我,時間不多了。

我只好挨挨蹭蹭地走了進去。

驍哥察覺到了,立馬擡起頭來,兇狠地朝我看來,我趕忙舉起一只手投降,另一只手迅速地扒掉身上的工服:“別誤會別誤會,我們剛剛只是想幫你們,看,你們這不是相聚了嗎?”

驍哥低頭朝渺渺看去,渺渺朝他點了下頭,迷障破除後,他的神智就從剛剛的“戲”裏恢覆清醒,自然也明白了前因後果。

他抱緊了渺渺,但仍對我充滿戒備:“你們想做什麽?”

“也、也沒想做什麽,就是有點事想問問你。”

他打量著我們,卻沒有開口說好,我只好厚著臉皮問:“在你之後又死了五個人,全都是跳樓死的,是不是因為你?”

“是!”驍哥連想都沒想就承認了,還承認得頗為不屑,“就是我做的,你們又能怎麽樣?”

“你是想為渺渺小姐報仇?”苗半仙問。

驍哥冷笑。

廖俊明接著問:“你們的工程,真的偷工減料了嗎?”

驍哥眉眼中又凝起了戾氣:“我和我父親,做的是實實在在的工,沒有對不起任何人!”

他仰頭看著天花板,似乎想要穿透看向天空:“但大家都對不起我們,老天也對不起我們!”

那戾氣太重,震懾得廖俊明身形又有些不穩,鬼修不代表非常厲害,他們往往比不過一只惡鬼,苗半仙也面色發白,強撐著沒有倒退。

卻再這時,代表比賽時間到的鈴聲響了起來。

我們三只統統面色一變,苗半仙頓時哀嚎:“不是吧,這麽快,不是還有五分鐘嗎?”

廖俊明涼涼地補充:“最後五分鐘是要集合的。”

“走吧走吧,剩下的我們只能靠蒙了。”苗半仙認命地催著我們快走,“不趕緊集合的話,會取消比賽資格的。”

我跟著他們跑到門口,在踏出去時,我還是轉過頭來問最後一個問題:“拆遷時,真的逼死了幾個人嗎?”

他定定地看著我,目光森寒得讓我想喊仇詩人,半響,他翹了嘴角:

“一個,都沒有。”

我楞怔時,苗半仙回頭來拉我:“你怎麽還在這啊,快走啊!”

……

二十名參賽選手都在一樓集合了,屋外不知何時擺了二十張桌子,每張桌子上都放了紙筆,桌子邊還貼了符紙,是防止作弊偷看的。

半決賽雖然是二十進十,會優先選前十個答案精準的,但如果一個都沒答對的話,那總決賽就會直接取消了,也就是說,雖然是進十,但最後可能只有一個兩個甚至沒有。

各自找了桌子坐下,檢查起桌上的東西。

給我們的紙是完全空白的,每人有三張a4大的,筆是水筆,都是很普通簡單沒有絲毫靈氣的,答題時間有一個小時。

我拿起筆,沒有急著答案,開始回想晚上找到或發生的一切,試著將它們串聯起來,手中下意識地轉起筆來。

從始至終,我們都忽略了一件最重要的事情,剪接的那幾份報紙裏,最初報道的關於拆遷的問題,其實只有寥寥幾句話,在報紙很不起眼的位置,說的是拆遷的和釘子戶發生了矛盾,疑似害死了釘子戶之類的,然而,要真死了人,早被大肆報道了,怎麽就占了那麽點地方,就像在講街上的一件小事。

後來這事再次被報道,是工地死了人,同樣的開發商被爆出偷工減料,但驍哥的意思是,這種缺德事,他和他的父親並沒有做。

我們找到的那幾份合同,說實在的,開發商老板確實對那些釘子戶有很高的補償,沒道理釘子戶後來又鬧起來,還說被開發商給坑了?

細細整理了一番,我提筆寫下。

當年的那幾家釘子戶,根本沒有死人,這是驍哥親口承認了,一些證據也從旁證明了這點,一開始,釘子戶應該是詐死來騙開發商的,後來又用娛樂假新聞報道出去,以此來威脅開發商,得到高額的補償。

但要做成這事,少不得要個“中間人”來傳遞叫消息,這個中間人,估計是當時的一個工頭,他很可能也是開發商派去跟釘子戶交涉的人,才能跟開發商老板說釘子戶如何倔強不從,最後以死抵抗什麽的,具體操作我是不知道,只有當時的人曉得,我就說個大概。

雖然有不少黑心商人,但從驍哥對自己妻子的情深意重來看,他跟他父親應該還算重誠信的,我猜想後來死的工人,要麽真是一個意外,要麽是人為的,無論哪一種,都能讓工頭將所有罪責推到老板身上,又有誰能夠讓人確實地查證出開發商老板“偷工減料”呢,就是這工頭無疑了,只有他,能弄出這些罪證出來。

這時候,當初跟他合作的釘子戶自然要出來幫忙了,人的欲望往往會越來越膨脹,他們大概不滿足那些高額的賠償,想要得到更多。

他們逼得開發商老板坐了牢,再綁架驍哥的老婆,讓驍哥把開發商明哲保身時給驍哥的錢都交出來,好聽點就是賠償,其實就是綁架勒索。

事情鬧那麽大,就算開發商老板真的有留一筆錢給驍哥,也是不夠的,他估計是千難萬難才湊出綁匪要的數目,可哪怕他把錢給出去了,得到了的也不過是個假人,直到死他都沒能找到渺渺,哪怕是她的屍體。

再把話題拉回來。

我想,開發商的老板已經死了,驍哥在父親死了妻子失蹤,欠了一屁股債又無力報仇後,他選擇了非常偏激的一個做法。

這棟樓底層兩個預備為公共衛生間,和其他陰暗之地埋藏的屍骨,是開發商老板的,水形困陣是驍哥自己布置的,然後他自己跳了下去,死了,他是自己把自己的魂困在這棟樓裏的。

因為這棟樓,乃至於這整個工地,整個樓盤,既是他和父親的心血,也是他們所有的悲劇所在,他恨這裏,又不想讓別人奪走,他還想報仇。

這就要說到二代開發商了,只憑靠工頭和幾個釘子戶,就讓驍哥家破人亡哪有那麽簡單,背後肯定還有有錢的,窺視樓盤的人出資出主意了,就是這以極小的代價,接受這塊工地的二代開發商。

工地重新開工,驍哥用什麽方法,將釘子戶的主謀引來,我一直覺得五個綁匪裏,有兩個感覺比較怪異,想來就是死掉的釘子戶了,那五個綁匪,就是一一跳樓的五個死者。

結果是,驍哥成功的保住這棟樓,工地停工了,二代開發商也沒討得了好,綁架的主謀死了,靈魂被他父親的屍骨吸收了,用這樣的方法來慰藉父親的在天之靈嗎?

好在只吃了幾個魂魄,要是再多點,那屍骨可就得妖變了。

第一張紙劃劃寫寫,這裏補償一點,那裏改掉一些,完了後,我再在另一張紙上相對完整地寫下來,然後上交。

一個小時後,大家也都交卷了。

卷子被送到附近相鄰的一棟樓裏,我們等了半個小時,看到五個人在工作人員的陪同下走了出來,走在最後的就是仇詩人,但在他前面的人並沒有對他不恭敬的意思,相反,他前方的老者,還時不時回過頭去跟他交談。

我看到他就有點激動,還有點後悔,覺得自己剛剛沒把字寫好,寫工整,沒有多檢查兩遍,不知道有沒有語病,有沒有錯別字。

五個評委,有一個年紀最大的大概六十多了,兩個四五十的,還有一個三十多,只比仇詩人大一些的。

當先的那名老者,一點都不拖沓,也不講廢話,上來就宣布結果,這次進總決賽的只有六名,我和苗半仙、廖俊明都進了,還說我是第一名!

老者的目光朝我掃來,面露微笑鼓勵著我,可我總覺得他的目光含著別的深意,讓我有點不自在。

宣布結果後,很大一部分人都垂頭喪氣的離開了,苗半仙見過仇詩人了,所以他沒拉我一起走,只跟我說了一聲就先離開了,至於廖俊明,他顯然是怕這五個評委的,都不敢朝這邊靠近,確定自己晉級後,就沒看到他的鬼影了。

其實我有點尷尬,想跟大家一起走,把自己當普通考生一樣,因為我站著不動,已經有不少逐漸退散的選手朝我看來,估計以為我有什麽事要跟評委請教吧。

我挪動腿,想著要不自己先走,在外頭等仇詩人也是一樣的。

誰知剛有動作,就被仇詩人拉住:“等下,說點事。”

他的意思是,他還有事要跟其他評委說,要等下才能一起走!

他是那麽理所當然的認為,我們就是得一起走。

果然,他這行為,讓其他評委都饒有興味地打量著我。

比仇詩人稍大一些的男子是個光頭,不是和尚卻像一個酒肉和尚,他抹了把自己的光腦袋,調侃道:“這就是你徒弟吧,初賽時比賽還沒完你就到比賽場地去了,說接人,接的就是她啊?”

仇詩人淡淡地道:“直播的時候,你不是看到了。”

所以現在就不用再裝了。

光頭嘿嘿笑道:“你這徒弟資質不錯啊,哪找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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