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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屍骨山(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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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下狠話後,紅裙女人猛地往後飛,殿廳最裏面的墻旋轉起來,像一潭被攪拌過的牛奶咖啡,紅裙女人鉆進了那個漩渦裏,消失不見。

在她消失的第一時間,殿廳就開始震動,這個殿廳好像跟我的感知相連,我知道這個殿廳馬上就要消失,我能“看到”那一根巨大的柱子倒塌,壓向了仇詩人。

我擡眼,就看到仇詩人留著血的手臂持劍,還在看那個靜止了的漩渦:“死人,離開那!”

我朝他喊著,可殿廳裏轟隆隆的聲音完全掩蓋了我的喊聲,我蹌踉地站起來,朝他沖了過去,幾乎在我快碰到他時,我“看見”過的那根大柱子果然倒了下來!

來不及了,我幹脆撲倒仇詩人,將他壓在我身下,閉上眼睛,等著大柱子砸下來。

“笨蛋!”

耳邊傳來死人輕柔的罵聲,我很懷疑這麽溫柔的聲音會是仇詩人發出的,緩緩地睜開眼睛。

沒有什麽殿廳,沒有滿屋的屍體和皮肉,更沒有倒下來的大柱子,我愕然地發現自己竟然躺在棺材裏,棺材蓋已經被打開,站在外頭的仇詩人,目光專註地凝視我,朝我伸出手:“出來吧。”

我傻乎乎地握住他的手,坐起身來時,腦袋露在棺材外,打量了下周圍。

這是一個石室嗎?墻壁上貼滿了畫,畫的就是我在殿廳裏看到的奴隸被剝皮的前後,而“畫紙”看起來很像什麽皮做的。

我打了個冷顫,趕緊從棺材裏出來,站起身時,有什麽東西從我身上掉落,眼角掃到的是一塊紅色的東西,還以為紅裙女人又回來了,嚇得我一哆嗦,直接從棺材裏翻出去,仇詩人無奈地扶住我,讓我穩穩落地:“你羊癲瘋啊?”

“不是,那……”

“一塊破布你怕什麽?”

我怕怕地回頭探了一下,確實是一塊破布,是被仇詩人割斷的裙尾,從我身上掉落後,如一條紅絲巾一樣落在棺材裏。

正想收回目光,卻看到裙尾下面好像有什麽東西。

小心翼翼地把手伸進棺材裏,拇指和食指輕輕地撚起裙尾,就像這塊布沾了屎一樣不敢直接抓,撚著放到一邊後,看見被裙尾蓋著的,是一張照片。

照片裏,是一個鐵珊欄,上頭銹跡斑斑的,很有年代感,鐵珊欄後面是一棟建築,但照片裏建築只拍了下面一半,看不出是哪裏。

而建築前,站著一名青年,陰郁地看著鐵珊欄,正好對著鏡頭。

這裏,怎麽會有這樣一張照片呢,跟現在的情況並不搭噶啊?

“先收著吧。”仇詩人掃了眼照片,道。

“哦。”我將照片塞進我的腰包裏,隨後看著身處的這個石室,“這是哪?”

“就在墓裏。”

墓裏?我呆了幾秒才意識到,仇詩人說的,是我們穿過柳樹林後看到的那座墓,裏頭是這麽一個小小的石室,除了那些古怪的畫,就只有這麽一口普普通通的棺材。

再看腳下,倒是刻畫了一些奇怪的符文,圍繞著這口棺材。

“我們是怎麽進這墓裏來的?”

“就這麽進來的。”

我白他一眼,想到殿廳裏發生的,我楞著神:“那,在我剛才在一個大殿裏的一切都是假的嗎?”

“不,某種意義上來說,是真的。”

仇詩人見我傻乎乎的,幹脆給我完整地講訴:“那蛇陣跟這墓相連,我們一進蛇陣,我就被萬蛇纏住,你則被帶進了這墓裏,你說的殿廳裏的一切,都在你的意識海裏真實的發生,你可以理解為另一個與這裏重疊的世界或空間……”

歷史上,發生過重大事故的地方都會留存下來,可能是因為死在那的人意念太強,維持住了那個場所,也可能是空間本身(房屋,大殿,或某個場所),因留戀什麽而始終堅持,萬物皆有靈,隨著時間流逝,看著都變了,其實它們還存在著。

那樣的場所,一般只能是靈魂進入。

“不過那個大殿,是那女借助那個場所和千萬怨氣演變而來,並不是正版。”

我心情因此更加沈重:“所以,那些被剝皮的奴隸,是歷史上真實發生過的?”

“不然你以為,屍骨山從何而來?”

“可是,她為何要讓我看這些?”我低頭看著自己的雙手,“她的目的是什麽?她為什麽要逼著我殺了那些士兵?”

差一點,我就真的會殺了那些士兵,雖然說,那些士兵都不是人,可我當時,怎麽會有那麽重的殺心,會不會有哪一天,我會像那些劊子手一樣,手起刀落眉都不皺一下的?

一只大手覆蓋在我攤開的手上,然後握住。

“你已經很好了,”他正經嚴肅地說道,“要不是你激怒她,我也沒那麽快找到破綻。而且,你最後還救了我。雖然是在另一個層面裏,但我要真受了傷,也是會帶到現實裏來的。”

向來只有被他嫌棄的份,猛然被他誇讚,我都不太好意思:“其實,我那會不撲過去,你也是可以避開那柱子的吧。”

他睨我:“知道就好,以後別做蠢事!”

我:“……”

就說他不會無緣無故誇我的吧,還不是在罵我蠢。

不過被他這麽“安慰”一下,那自怨自疑的心情也被打散了。

“先出去吧,”他道,“你哥還在外面等著,沒多少時間了。”

被他這麽一提醒,我再顧不上其他,可我轉了一圈,發現:“出口在哪啊?”

“按照這棺材排放的位置,”仇詩人指著其中一堵墻,“門在那。”

我順著他的手指看去,那面墻上也貼了滿滿的皮畫,我走上前,畫看上去挺久的了,畫裏不少圖案都模糊了,我觀察了下那皮,怯怯問:“這其實是豬皮吧?”

他不看我,伸手將上面的皮畫小心地撕下:“你要覺得是豬皮,那就豬皮吧。”

皮取下來後,果然露出了一扇貼合著墻的門。

仇詩人將取下的皮小心地放在地上,再去開那扇門,我瞥一眼皮,小聲問:“不燒掉嗎?”

姬靜如的旗袍不就燒了嗎,說是不能留,不然會變成邪祟物品。

“這些人皮,關乎著這墓,跟整座屍骨山息息相關,牽一發動全身,哪是姬靜如的旗袍能比的,我們要想活著離開屍骨山,這些,就不能碰。”

我含著淚泡:“不是說豬皮嗎?”為什麽要把真相說出來。

仇詩人:“……”

開那扇門並沒有費什麽功夫,畢竟之前霸占這裏的紅裙女子已經逃了,當然,她並不是屍骨山的主人,屍骨山存在已久,那女人不過是借了個場地而已。

石門打開後是石階,總共就七階,上去後又有一道石門,我一推,就推開了,這門,竟然就在墓碑後面的石包上。

繞過石碑,看到還坐在墓碑前的班戟,我松了口氣,然後趕緊朝仇詩人望去。

仇詩人站到我跟前面,修長的手指點在我哥眉上,我哥就自己站了起來,往前走了兩步,仇詩人手一揮,那條裙尾出現在他手上,我看得一楞。

不是被我仍在棺材裏了嗎,他什麽時候拿出來的?

只見仇詩人甩了兩下那條裙尾,指著墓碑夾縫裏生出來的一株草,讓我拔過來。

我將草拔給他後,草到他手裏就自燃,裙尾在火上一熏,他再一甩,變魔術一樣,出現了另一個我哥,不對,是我的哥遺失的那一魄。

魂魄回歸我哥身上後,還在燃燒的草被仇詩人丟進一個杯子裏,他又丟了一張符紙進去,待火燃盡後,本來空空的杯子裏就盛了半滿的水,將其給班戟餵下。

小等一會,我哥那青白的臉色,就慢慢地恢覆了一點。

“他失了不少精元,一時半會是沒辦法完全恢覆的,需要調養不短的時間,今晚回去後,就讓他離開m市,至少一年,不能來m市。”

我連連點頭,表示記住了。

之後,他從我哥身上抽出一條肉眼看不見的銀絲,纏繞在我身上,這樣,我哥就會跟著我回去了。

仇詩人在處理這些事,我則望向墓碑上被抹掉的,理應刻著墓主人名字的地方發呆。

“怎麽?”

“我姐說,我哥之所以會每隔一天晚上來一次,就是因為他挖了山裏的一座墳,而他之所以挖墳,是因為他看到墓碑上是我的名字和生辰八字,還貼了我的照片。”

“屍骨山形成時,這墓就有了。”仇詩人又道:“不過原本就是空墓,墓主人弄出來騙人的,那會連墓碑都沒有,這個碑是後來立的,裏頭的棺材也是最近放進去的,至於棺材裏的屍體,在你們今晚進山時,就被轉移出去了。”

所以,到底跟我有沒有關系呢?

我突升起一股強烈的,想要見見那具屍體,生的,是什麽模樣?

看看他(她)到底,是誰?

我哥不能馬上走,還需靜等片刻待他靈魂完全歸整,他看我糾結的樣,趁著這點時間多說幾句:

“墓主人,就是這座山的主人,更是九煞天陰陣供奉的主人,在幾百年前曾鬧過一次,被當時陰陽界傑出的能力者聯手封印在了其他地方,那會,大家也想過毀去這座由鮮血、屍骨和怨氣養成的山,可我說了,萬物有靈,更何況這座山,沒了主人,天陰陣照常運轉,我們的先祖發現,若強行毀去,那麽滿山的怨靈,滿山的已有了靈識的屍骨,滿山的陰氣,又該去往何處?収,是收不盡,放出去,豈不是得生靈塗炭?”

於是,山,留下了,與此同時,守山魔由這九煞天陰陣,千萬年匯集的怨氣所形成,順運而生,代替了原本的墓主人。

這就是這座山,仇詩人所知道的故事。

所以,建這個碑的,之所以把屍體放在這個空墳裏,應該是要借助這座山所能帶來的力量來養屍。

“那這跟我有什麽關系?跟我哥又有什麽關系?”滿山的怨氣不夠他們用的嗎,還得吸我哥的精元?

仇詩人:“……”

見他到了關鍵的時候又不說話了,我苦笑一下,幹脆往地上一坐,盤著腿:“我是不太懂你們陰陽界的事,從來沒接觸過,但我外婆總歸是個卦者,雖然我也是最近剛知道的,不過從小呢,她總會多多少少跟我們說到一些事。”

“以前沒覺得怎麽樣,等知道她身份後,再回去想想,發現她其實告訴了我很多事。”

“她曾經說過,親人,血緣越近的親人,在這世上就越緊密,誰也無法將他們分開。她還給我講過故事,說遠古的時候,有一對親姐弟,弟弟死了,姐姐就用自己的精元養著他,她還跟我說過另一個故事……用親人的血肉去祭祀,可以擁有一把絕世兵器!”

我望著天,眨了眨酸澀的眼睛:“刻了我名字的墓碑,使勁卑鄙手段讓我哥來屍骨山,誰的精元不取,偏偏隔兩天就要取走一些我哥的精元,他們將一具屍體放在這,是為了養屍,有什麽比親人的精元更有助益的?你說這個世界,有那麽巧的事嗎?”

“有!”仇詩人很堅定地應了,他看著我,裏頭有憐惜,有果決,“這個世界,有無限的可能。”

我與他對視,緩緩地問:“那你能不能告訴我,我,是什麽?”

他走到我跟前,單膝蹲下,望著我的眼睛,漆黑如墨:“在我心裏,你存在著,在你家人心裏,你依然存在著,這不就夠了嗎?”

他伸手,捂住了我的眼睛:“這些讓你糾結的事情,不過是敵人給你挖的陷阱,何必去想,你應該好好的,開心的過你的日子。”

隱約好像有一股暖流,從他的掌心裏傳遞到眼睛裏,再到大腦,然後四肢百骸,很舒服。

待他把手放開時,我感覺自己精神升華了一樣,我還記得發生的種種,可我一點都不想去想這些了,朦朧的感覺他給我施了魔法,不等我細想,他起身,把我也拉起來:“你哥好了,我們也該走了。”

他望了眼快下山的月亮:“還得抓緊,我上山時,跟這座山守山魔做了交易,天亮前,我們必須都出去。”

“什麽交易啊?”

“它讓我明兒給它送點好吃的放在山腳下。”

“……這魔,跟夏右是親戚吧?”

我們一動,我哥也跟著動,我忽然想到什麽,拉住前頭的仇詩人,回頭再次看了看那座不大的墳墓:“怎麽沒鐘呢?”

淩晨三點,那嚇死人,還把我哥勾來的鐘聲,是哪發出來的?

仇詩人一下子明白我問的什麽:“那是勾魂鐘,只有魂體,或者修煉之人才能聽到,你不是修煉之人,但你……情況特殊,你哥魂魄異常,自然都能聽到鐘聲。敵人撤離時,鐘就已經拿走了。”

“哦。”我點點頭,跟著仇詩人走了兩步後猛然頓住——我姐,是怎麽聽到鐘聲的?

仇詩人見我又停下,幹脆牽住我的手:“不管還有什麽問題,回去再說,不然別說天亮前,柳樹林我們都穿不過去。”

我知道時間緊迫,便把這個可怕的問題暫且拋之腦後,跟著仇詩人又一次踏入蛇陣,然而這次,什麽反應都沒有,我傻楞楞地被仇詩人拉著跑。

跑出蛇陣,回到柳樹林前,我才發現,無論是在墓前,還是在蛇陣裏,都看不到柳樹林這邊的情況,一回來,發現張曉芳三人怎麽都不見了?

仇詩人劍眉一擰,煞氣盡顯,拉著我繼續往柳樹林裏跑,我哥牢牢跟在我們身後。

在這柳樹林裏跑了一會,終於看到了那三個人,不過,怎麽覺得他們三好像在打架呢?

不不,不是好像,他們三就是在打架!

更準確的說,是張曉芳和江雅惠兩手打無名居士,等我和仇詩人趕到時,我也看清了無名居士此時的模樣。

他原本到脖子的半長發,用發膜將頭發都往後梳,就是那種上世紀,濁(qing)朝剛滅,人們剪短辮子時最常梳的那種發型,他是個很註重儀表的男人,凡事都講究一個架勢,看似比毛大師溫和,其實特別吹毛求疵,難伺候。

可瞧瞧他現在,頭發散亂無章,眼睛睜得特別大,裏頭布滿了血絲,眼瞼下一片青黑,嘴唇也是黑色的,跟中了劇毒似得,脖子上暴著青筋,那青筋也呈黑色,隔著皮膚都能看得出來,且從脖子蔓延到了臉上。

身上的衣服早先各種摸爬滾打早就臟汙不堪了,現在更是撕得跟破條般,勉強還掛在身上。

他呲著牙,張著同樣呈黑色的指甲的手,一副要吃了張曉芳和江雅惠的模樣。

“這、怎麽回事啊?”我向仇詩人詢問,發現他對此一點都不意外,想到他特別讓張曉芳留在這邊,估計是早就發現了無名居士不對的地方。

在無名居士再次撲向張曉芳時,背轉了過來,我看到那原本變黑的抓痕,竟然還長出了猙獰的肉刺。

“他早就中毒了,那毒進了五臟六腑,在巨草坑裏的時候,他就死了,身體被毒物化成的寄生獸控制,只不過還殘留著他本人的神識,所以,在寄生獸徹底控制他前,他自己都不知道。”

仇詩人一邊為我解釋了一句,邊朝前方還放置在地上的兇佛看了一眼,那炷香已經快燒完了,大概只有一根手指的一半的長度。

他不再理會我,直接沖入了三人戰場,借用江雅惠的絲線,三兩下將“無名居士”捆住,再將他踹倒在地。

在“無名居士”掙紮時,他背後傷口上的肉刺也在挪動著越長越大,似有一只可怕的怪獸要從他的身體裏鉆出來,取而代之。

然而仇詩人沒給他機會,他弄了個類似當初困住姬靜如的泡膜將他罩住,隨後點燃一張符紙,符紙穿過泡膜丟在“無名居士”身上,他一下子就燃了起來。

無論被控制的“無名居士”怎麽掙紮翻滾,他都鉆不出符紙能夠輕易穿過的泡膜,直至他一點點地被燒成灰燼,泡膜才“砰”地一下消失。

仇詩人這麽小心,就是怕火會影響到這些柳樹,木怕火,一旦刺激了,誰知道它們會做什麽瘋狂的事,那層泡膜就是為了隔絕火的溫度,也避免火星子濺到這些柳樹上。

兇佛前的香更短了,仇詩人迅速拉回我的手:“走,快走!”

然後我們四個人,就朝著來時的方向使命奔跑起來,堪堪在香燃盡前一秒,出了柳樹林。

林子裏,幫我們鎮守著這些柳樹的佛像化為一潭金水,仇詩人的手中,一枚手掌大的佛像出現,仇詩人手掌一掩,就把那小小的佛像収了起來。

過了柳樹林不代表安全了,天邊的月亮也是我們生命是否留存的訊號,我們卯足了勁往山下跑,為了避免耽誤時間,仇詩人帶著我們避開了那條河,但我們直接面對的,就是骷髏林。

仇詩人一口氣甩出好幾張符紙,符紙自動漂浮在空中,紙面是平的,就像貼在無形的墻上,圍繞著我們,在這些符紙圈住我們後,符紙和符紙之間彼此連接,有淡淡金黃色的線浮現,其中還浮現出一些佛經裏的字,好像一頂金鐘罩將我們罩住。

憑借著這頂罩,我們順利地穿過骷髏林。

後來我才知道,因為真正有威力的符紙都蘊含著靈力,不是誰都能一口氣駕馭這麽多符紙的,特別是威力這麽強勁的符紙,要拿出去賣的話,能賣不少錢。

此話來自苦於偷不到仇詩人自制符紙的張曉芳。

東邊山上露出陽光時,我們終於跑到了山腳下,除了仇詩人只是輕喘,面色依然沈穩,張曉芳和江雅惠則一下子跌坐在地上,累得連話都說不出來。

如果你們試著用百米沖刺的速度去跑一萬米,還是崎嶇不平的山路上,你們就知道她們此時的感覺了。

奇怪的是,我雖然也喘,可比她們好多了,按理說,我的身體素質是不如她們的,但我覺得自己精神不錯,身體好像,也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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