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囚徒（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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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囚徒（一）
虞宵被捆住手腳，青筋暴跌，咆哮著想要沖破牢籠。
烈陽下，他的一舉一動格外清晰。
明霜霜就靜靜地站在閣樓上，凝視下方。此刻的心境，已經不是苦澀了。
就借著日光，她仔仔細細看了虞宵一遍又一遍。怎麽白宇的轉世，會如此厭惡自己。她想不明白，難道愛意是經不起歲月的考驗麽。
忘記過去，就意味著是新的靈魂？
白宇的轉世，不等於白宇。
虞宵，是他的新名字。虞宵有自己的思想，有自己的未來，他不是白宇的替代品。
明霜霜一躍而下，飛身到他的眼前。
“罵夠了沒？”
“沒有，明霜霜你卑鄙無恥，光天化日之下強搶民男，實在是下作。”
明霜霜透過他的瞳孔，看到的只有怨念。
“並非是我擄來你的。何況，我明霜霜做過的壞事多了去，你罵我能如何。你什麽都做不了，你只能任我欺辱。”
彼此的距離，不過一米。
偏偏明霜霜感覺像是隔了一道星河。
“明霜霜，你不許走，你去哪裏，你先放開我。”
任由身後的人呼喊，明霜霜仍舊是大步朝前走，不作理會。
說實話，她內心的糾結不亞於墮入鬼界的那一刻。一直以來，心心念念盼望與白宇相聚。誰曾想到，白宇的轉世非但忘記自己，甚至喜歡上他人。
明霜霜失落地打開一壇子酒，喝得伶仃大醉。
這屋子喧鬧得很。
她喝醉了，倚靠桌角。
一醉解千愁。
喝醉了，就什麽都不記得了，真好。
朦朧中總是不經意間餘光掃到一抹紅色，待到仔細查看時，那抹紅色卻消失了。她微微閉上眼眸，不去理會那屋外的謾罵聲。
醒了醉，醉了就什麽都不記得。
昏昏沈沈，她借酒消愁，企圖逃避現實。
直到那日午後，她想通了。
跨過石階，發髻上的流蘇搖擺著。
她擡起手一揮，繩索斷了，石鎖開了。
“從今往後，我與你一刀兩斷，自此各不相幹。”
虞宵尚且是凡人，不吃不喝被關了三日，哪裏有什麽力氣。他嘴角泛白，有氣無力，癱坐在地上。
喜歡的從來不是虞宵，而是白宇。
可是，白宇再也回不來了。
明霜霜的一道掌風將虞宵送回了人間。
是的，她有辦法讓虞宵恢覆記憶，可是，她沒有這麽做。虞宵就是虞宵，白宇就是白宇。即便虞宵有了白宇的記憶，他們還是兩個人，不會有什麽改變。
左手拿酒杯，右手舉著酒壇。
搖晃著，坐在軟墊上。
如今，偌大的府邸，再次剩下自己一個了。
空空如也。
放了嗎？問了自己的內心。
她側著身子，低喃道：也許吧，放下了。
執念之所以纏繞，難逃“喜歡”二字裹挾。是虞宵讓她徹底死心，是虞宵讓她明白，轉世就意味著不可重蹈覆轍。一遍遍加深印象，轉世之人不是白宇。
滿身都是酒氣。
如夢初醒，她終於是看清了自己的心意。
執念都放下了，留在青江，也就沒有意義了。
反正過往的殺戮，也容不得自己轉世投胎，倒不如自己解決了自己痛快些。
即將自裁之際，如意冊閃到面前。
她捧著如意冊的手微微顫抖。
現如今，擺在她面前的只有兩條路，要麽自裁了之，仍由鬼界歹徒肆意殘害人類。要麽，她收起兒女情長，去管理鬼界。
一邊是天下大義，一邊是解脫。
難以抉擇。
最終，她起身飛往人間。
也罷，等找到下一任繼承者來接替自己，再自裁吧。
人間鬧事的鬼，是一名叫做無憂的鬼。年少輕狂，叫囂著。
明霜霜從天而降的時候，著實嚇了他一跳。
“我告訴你，我可不怕你。”
明霜霜亮出骨扇的時候，他已然後退半步：“有本事咱們不用術法，你和我單挑。”
四周是血腥的味道，難聞。
明霜霜情知，只需要自己輕輕一揮，骨扇立刻能將無憂打得魂飛魄散。如此小鬼，根本不是自己的對手。
無憂依舊口出狂言，擼起袖子，就準備大幹一場。
正在這時，耀眼的一幕出現，無憂的胳膊上有一處胎記。那處胎記，是明霜霜至死不敢忘記的。長安的胳膊上也有這樣一模一樣的胎記。
十月懷胎，生下的骨肉，她怎能忘記。
她第一次，激動得手足無措：“長安，我是你娘親。”
無憂漠然地拿起武器對著她。
她收起骨扇，“我知道你現在是轉世之身，想必你定然是忘記娘親了。孩子，我——”
話沒說完，她就被刺了一劍。
一劍刺入心口。
無憂譏諷道：“我何德何能當鬼王的兒子，別搞錯了才好。”
明霜霜苦笑一聲，“你是我的長安。”將過去的記憶註入無憂的腦海中，他臉上才有了一絲緩和。
長安不知道轉世多少次，才轉世成現在的無憂，兩個人之間的親情早就變味了。無憂不是長安，完全沒有長安的知書達理。無憂就是無憂，出身微末，詭計多端。
無憂計上心頭，“你不是我娘親嗎，那你會不會寵我？”
明霜霜艱難地點頭。
無憂笑了笑，抽出寶劍，“幫我屠殺了他們，娘親，你不會拒絕我的對嗎？除非你不是我的娘親。”
他們，指的是一群手無寸鐵的百姓。
明霜霜捂著心口，眉頭一皺。
虧欠長安的太多了，可是，他們何嘗不是無辜的人。
“果然，你就是說說而已。你才不是我的娘親。我的娘親不要我了。我生來就是沒人要的孤兒，任由別人欺負。他們欺負我，就連你也欺負我。你不喜歡我，我知道的，你喜歡的只是那個長安。我只是轉世，只是替身罷了，對嗎？”
無憂看破她心中的愧疚，越發蠻橫。
“我就是個沒人要的可憐鬼。小時候，我吃不飽穿不暖。沒有娘親的我，真真是可憐啊。我好可憐，想報仇，都不行。我術法低微，只能任由別人欺負我啊。”
明霜霜是左右為難。
千年來，第一次遇到長安的轉世。那些年，她不是沒有想到過去找長安。只不過一想到過去，自己的所作所為，她就退縮了，怕打擾到長安。
她自問，自己並非是個合格的母親。
殊不知長安的轉世生活得如此艱苦困難，是她沒有想到的。
“好，我幫你。”
明霜霜心一橫，將骨扇對準地面那群無辜的百姓掃過去。頃刻間，鮮血噴湧，屍體堆積如小山。
無憂得意一笑，“真好，我有娘親了。娘親，你對我真好。他們該死，讓他們在我活著的時候欺負我。”
至於無憂什麽與明霜霜相認，一切歸結於明霜霜術法高強，能幫助到無憂覆仇。
可惜！
得意不久，地府那邊收到消息。閻王不放心鬼差來，於是自己親自上來了。
“明霜霜，你在做什麽？”
“娘親，救我！”
眼見無憂被閻王摁住，明霜霜救兒心切，直接開打。
“明霜霜，你收手，否則你知道後果。”
閻王的話沒有威脅到她。
明霜霜執意要保下無憂的命。
哪怕前方是一條死路，她都會毫不猶豫走到底。
“快走！”
好不容易救下無憂，本以為能送走無憂，千鈞一發之際，黑白無常等鬼差出現了。
明霜霜是親眼目睹無憂被閻王打得魂飛魄散。
心肝一顫。
那一刻，她無法直視。
肝腸寸斷。
長安的轉世魂飛魄散在自己面前。
“明霜霜，你身為鬼王助紂為虐，滋長鬼的暴行。從今往後，廢除你鬼王的身份。如意冊交由黑白無常管理，將明霜霜打入第十九層地獄。明霜霜罪孽滔天，不配自戕。若敢自戕，便將懲罰蔓延到親友後代身上，禍及家人，施行連坐罪。”
閻王把一切安排得明明白白。其實閻王的本意不是這樣，只要明霜霜做得不是太過分，他都會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之前還不是他命孟婆將虞宵捆綁送到青江裏。這次，實屬沒辦法了。
明霜霜鬧得事情太大了，收不了場。
他才不得不如此。
明霜霜被強行剝奪了靈珠，虛弱地得昏厥過去。昏迷後，她被鬼差架著離開此地，去往十九層地獄。
十九層地獄，很神秘。
神秘到，至今為止，無人知曉。
當她蘇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身處一片黑暗。
這裏，就是十九層地獄。
這裏，伸手不見五指。
早年間，青江雖然無日月光輝，至少能有幾絲光亮。
可是，現在，是完全的黑暗。
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說的就是自己吧。
窘迫的狀態下，她索性閉上眼眸。
被剝奪靈珠，打下神壇跌入塵埃中，想來最差的遭遇不過如此了。
無人知我。
微微嘆息。
躺在地上，依舊是什麽都瞧不見。黑色，就是唯一的顏色。
四周極為安靜，仿佛十九層地獄是為自己量身打造一般。
“有鬼嗎？”
就連回音都沒有。
明霜霜伸手在地上摸索，光溜溜的地面都不長草，不像水面，到底是什麽樣子？
真是希望有道光，照亮前方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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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宵被捆住手腳，青筋暴跌，咆哮著想要沖破牢籠。
烈陽下，他的一舉一動格外清晰。
明霜霜就靜靜地站在閣樓上，凝視下方。此刻的心境，已經不是苦澀了。
就借著日光，她仔仔細細看了虞宵一遍又一遍。怎麽白宇的轉世，會如此厭惡自己。她想不明白，難道愛意是經不起歲月的考驗麽。
忘記過去，就意味著是新的靈魂？
白宇的轉世，不等於白宇。
虞宵，是他的新名字。虞宵有自己的思想，有自己的未來，他不是白宇的替代品。
明霜霜一躍而下，飛身到他的眼前。
“罵夠了沒？”
“沒有，明霜霜你卑鄙無恥，光天化日之下強搶民男，實在是下作。”
明霜霜透過他的瞳孔，看到的只有怨念。
“並非是我擄來你的。何況，我明霜霜做過的壞事多了去，你罵我能如何。你什麽都做不了，你只能任我欺辱。”
彼此的距離，不過一米。
偏偏明霜霜感覺像是隔了一道星河。
“明霜霜，你不許走，你去哪裏，你先放開我。”
任由身後的人呼喊，明霜霜仍舊是大步朝前走，不作理會。
說實話，她內心的糾結不亞於墮入鬼界的那一刻。一直以來，心心念念盼望與白宇相聚。誰曾想到，白宇的轉世非但忘記自己，甚至喜歡上他人。
明霜霜失落地打開一壇子酒，喝得伶仃大醉。
這屋子喧鬧得很。
她喝醉了，倚靠桌角。
一醉解千愁。
喝醉了，就什麽都不記得了，真好。
朦朧中總是不經意間餘光掃到一抹紅色，待到仔細查看時，那抹紅色卻消失了。她微微閉上眼眸，不去理會那屋外的謾罵聲。
醒了醉，醉了就什麽都不記得。
昏昏沈沈，她借酒消愁，企圖逃避現實。
直到那日午後，她想通了。
跨過石階，發髻上的流蘇搖擺著。
她擡起手一揮，繩索斷了，石鎖開了。
“從今往後，我與你一刀兩斷，自此各不相幹。”
虞宵尚且是凡人，不吃不喝被關了三日，哪裏有什麽力氣。他嘴角泛白，有氣無力，癱坐在地上。
喜歡的從來不是虞宵，而是白宇。
可是，白宇再也回不來了。
明霜霜的一道掌風將虞宵送回了人間。
是的，她有辦法讓虞宵恢覆記憶，可是，她沒有這麽做。虞宵就是虞宵，白宇就是白宇。即便虞宵有了白宇的記憶，他們還是兩個人，不會有什麽改變。
左手拿酒杯，右手舉著酒壇。
搖晃著，坐在軟墊上。
如今，偌大的府邸，再次剩下自己一個了。
空空如也。
放了嗎？問了自己的內心。
她側著身子，低喃道：也許吧，放下了。
執念之所以纏繞，難逃“喜歡”二字裹挾。是虞宵讓她徹底死心，是虞宵讓她明白，轉世就意味著不可重蹈覆轍。一遍遍加深印象，轉世之人不是白宇。
滿身都是酒氣。
如夢初醒，她終於是看清了自己的心意。
執念都放下了，留在青江，也就沒有意義了。
反正過往的殺戮，也容不得自己轉世投胎，倒不如自己解決了自己痛快些。
即將自裁之際，如意冊閃到面前。
她捧著如意冊的手微微顫抖。
現如今，擺在她面前的只有兩條路，要麽自裁了之，仍由鬼界歹徒肆意殘害人類。要麽，她收起兒女情長，去管理鬼界。
一邊是天下大義，一邊是解脫。
難以抉擇。
最終，她起身飛往人間。
也罷，等找到下一任繼承者來接替自己，再自裁吧。
人間鬧事的鬼，是一名叫做無憂的鬼。年少輕狂，叫囂著。
明霜霜從天而降的時候，著實嚇了他一跳。
“我告訴你，我可不怕你。”
明霜霜亮出骨扇的時候，他已然後退半步：“有本事咱們不用術法，你和我單挑。”
四周是血腥的味道，難聞。
明霜霜情知，只需要自己輕輕一揮，骨扇立刻能將無憂打得魂飛魄散。如此小鬼，根本不是自己的對手。
無憂依舊口出狂言，擼起袖子，就準備大幹一場。
正在這時，耀眼的一幕出現，無憂的胳膊上有一處胎記。那處胎記，是明霜霜至死不敢忘記的。長安的胳膊上也有這樣一模一樣的胎記。
十月懷胎，生下的骨肉，她怎能忘記。
她第一次，激動得手足無措：“長安，我是你娘親。”
無憂漠然地拿起武器對著她。
她收起骨扇，“我知道你現在是轉世之身，想必你定然是忘記娘親了。孩子，我——”
話沒說完，她就被刺了一劍。
一劍刺入心口。
無憂譏諷道：“我何德何能當鬼王的兒子，別搞錯了才好。”
明霜霜苦笑一聲，“你是我的長安。”將過去的記憶註入無憂的腦海中，他臉上才有了一絲緩和。
長安不知道轉世多少次，才轉世成現在的無憂，兩個人之間的親情早就變味了。無憂不是長安，完全沒有長安的知書達理。無憂就是無憂，出身微末，詭計多端。
無憂計上心頭，“你不是我娘親嗎，那你會不會寵我？”
明霜霜艱難地點頭。
無憂笑了笑，抽出寶劍，“幫我屠殺了他們，娘親，你不會拒絕我的對嗎？除非你不是我的娘親。”
他們，指的是一群手無寸鐵的百姓。
明霜霜捂著心口，眉頭一皺。
虧欠長安的太多了，可是，他們何嘗不是無辜的人。
“果然，你就是說說而已。你才不是我的娘親。我的娘親不要我了。我生來就是沒人要的孤兒，任由別人欺負。他們欺負我，就連你也欺負我。你不喜歡我，我知道的，你喜歡的只是那個長安。我只是轉世，只是替身罷了，對嗎？”
無憂看破她心中的愧疚，越發蠻橫。
“我就是個沒人要的可憐鬼。小時候，我吃不飽穿不暖。沒有娘親的我，真真是可憐啊。我好可憐，想報仇，都不行。我術法低微，只能任由別人欺負我啊。”
明霜霜是左右為難。
千年來，第一次遇到長安的轉世。那些年，她不是沒有想到過去找長安。只不過一想到過去，自己的所作所為，她就退縮了，怕打擾到長安。
她自問，自己並非是個合格的母親。
殊不知長安的轉世生活得如此艱苦困難，是她沒有想到的。
“好，我幫你。”
明霜霜心一橫，將骨扇對準地面那群無辜的百姓掃過去。頃刻間，鮮血噴湧，屍體堆積如小山。
無憂得意一笑，“真好，我有娘親了。娘親，你對我真好。他們該死，讓他們在我活著的時候欺負我。”
至於無憂什麽與明霜霜相認，一切歸結於明霜霜術法高強，能幫助到無憂覆仇。
可惜！
得意不久，地府那邊收到消息。閻王不放心鬼差來，於是自己親自上來了。
“明霜霜，你在做什麽？”
“娘親，救我！”
眼見無憂被閻王摁住，明霜霜救兒心切，直接開打。
“明霜霜，你收手，否則你知道後果。”
閻王的話沒有威脅到她。
明霜霜執意要保下無憂的命。
哪怕前方是一條死路，她都會毫不猶豫走到底。
“快走！”
好不容易救下無憂，本以為能送走無憂，千鈞一發之際，黑白無常等鬼差出現了。
明霜霜是親眼目睹無憂被閻王打得魂飛魄散。
心肝一顫。
那一刻，她無法直視。
肝腸寸斷。
長安的轉世魂飛魄散在自己面前。
“明霜霜，你身為鬼王助紂為虐，滋長鬼的暴行。從今往後，廢除你鬼王的身份。如意冊交由黑白無常管理，將明霜霜打入第十九層地獄。明霜霜罪孽滔天，不配自戕。若敢自戕，便將懲罰蔓延到親友後代身上，禍及家人，施行連坐罪。”
閻王把一切安排得明明白白。其實閻王的本意不是這樣，只要明霜霜做得不是太過分，他都會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之前還不是他命孟婆將虞宵捆綁送到青江裏。這次，實屬沒辦法了。
明霜霜鬧得事情太大了，收不了場。
他才不得不如此。
明霜霜被強行剝奪了靈珠，虛弱地得昏厥過去。昏迷後，她被鬼差架著離開此地，去往十九層地獄。
十九層地獄，很神秘。
神秘到，至今為止，無人知曉。
當她蘇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身處一片黑暗。
這裏，就是十九層地獄。
這裏，伸手不見五指。
早年間，青江雖然無日月光輝，至少能有幾絲光亮。
可是，現在，是完全的黑暗。
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說的就是自己吧。
窘迫的狀態下，她索性閉上眼眸。
被剝奪靈珠，打下神壇跌入塵埃中，想來最差的遭遇不過如此了。
無人知我。
微微嘆息。
躺在地上，依舊是什麽都瞧不見。黑色，就是唯一的顏色。
四周極為安靜，仿佛十九層地獄是為自己量身打造一般。
“有鬼嗎？”
就連回音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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