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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不讓我進去?”唐茉又問了一遍,只見那小活魂對著旁邊那個畸怪女人又嘰裏咕嚕地說了幾句話。唐茉要瘋掉了,因為她完全聽不懂她們的對話。她煩躁又苦惱,不知道怎麽跟她們溝通。

這時山下傳來了動靜不小聲響,並夾雜著女人掙紮的叫喊聲。唐茉回頭一看,王素佳正被兩個黝黑的大漢捆綁著擡上山來,隨後被捆綁在場地上中央的一顆大樹下。唐茉又驚又氣地瞪了王素佳一眼,轉頭看那兩個大漢手裏又拿了一塊布過來來。她急忙對王素佳說道:“你快點裝暈倒,不要作聲!”

王素佳害怕得不停地顫抖,但知道唐茉對她說的話一定是為她好,便一下子裝暈了過去。那兩個大漢本想弄點迷藥把她迷暈,見她自己先暈死了過去,倒省了力氣,便不再理睬她,徑直走進開著燈的木屋裏去了。唐茉見木門被關上才放心地舒了口氣。

“樹林裏太黑,我迷了路,然後突然就被逮著了......是我不好,真的很對不起!”

“不,你來得正好,快幫我翻譯一下她們講的是什麽?”唐茉指著那邊的佝僂女人說道。.

“這裏真的有人住,這都是些什麽人呀?”王素佳楞楞地驚訝道。

“你別發呆了,現在情況很緊急啊。”唐茉著急地說道。

“她說的是我們大俠口本地的語言。”王素佳解釋道。

“你讓那個女人給你轉達那個小活魂的話,你再翻譯給我聽。”

“哪裏有活魂,我怎麽沒看見?”

“你現在除了我之外是看不見其他靈魂的,快別廢話,問她為什麽不讓我進去?”

“你為什麽不讓她進去啊?”王素佳用大俠口村話問道。

“嘰裏咕嚕?”

“她說爸爸命令她看門,不給陌生人進去。”王素佳翻譯道。

“我們是來找我兩個失蹤的女兒的,能人她進去幫我找找嗎,她不會破壞裏面的東西的?”王素佳繼續解釋道。

“你告訴她,我能看見門口那個小活魂,也能看見這裏到處飄著的裂魂。你問她這裏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唐茉對王素佳說道。

“她能看得見我,也能聽見我說話嗎?”小活魂瞪圓了大眼睛,指著唐茉問道。王素佳繼續如實翻譯著。

“那是當然,我跟你一樣也是活魂。”唐茉說道。

“這個門你不能進去。”小活魂說道。

“我為什麽不能進去?”唐茉追問道。

“你進去的話,我姐姐會被打死的。”小活魂指著那個佝僂女人說道。

“她是你姐姐?”唐茉疑問道。

小活魂用力地點了點頭。

“這裏面到底是些什麽人?”唐茉繼續問道。

“爸爸。”

“你們的爸爸?”

“爸爸不準別人靠近木屋,包括我們。誰要是靠近被發現的話,姐姐就會被打死。”

“我偷溜進去保證不會被發現,不會連累你姐姐的。”唐茉與她協商道。

“不行。”小活魂繼續語氣堅定地否決了唐茉。

“你不是會魂術嗎?有你的保護姐姐根本就不會有危險。”唐茉試探地說道。

“什麽是魂術?”小活魂不明所以。

“就是你阻止我進門的那股力量,是你發散出來的吧?”

“我生氣的時候才會那樣。他們人多,我保護不了姐姐。”

“唉,你要我不進去也可以,但是你能告訴他們都是怎麽死的嗎?”唐茉指著周圍的裂魂,他們一個個表情呆滯。

“我不知道。”小活魂搖頭答道。

“你進過那間木屋嗎?”

“沒有。”小活魂又搖了搖頭。

“嗯......你知道我為什麽執意要進那間木屋嗎?”

“為什麽?”

“因為我想知道周圍這些小孩都是怎麽死的,我擔心裏面有害人的武器,如果不毀滅它,會有更多的小孩因此而遭殃,你難道不可憐他們嗎?”

“爸爸很厲害,你進去被發現的話姐姐才會遭殃呢。”

“如果我保證不會被發現呢?我跟你一樣也是活魂,我可是有靈力的啊。”唐茉說著便用念力使地面一根木頭升向空中之後又輕輕落下。她想這招是既不易被屋裏的人發現動靜而又能證明自己有靈力的最佳方法了。

“今晚除了這個女人沒抓其他人。”小活魂指了指王素佳,終於松口說道。

“這些孩子到底都是怎麽回事?”唐茉指著不知道何時圍上來看熱鬧的裂魂問道。

“爸爸說我們能賣好價錢,於是把我們養大一點之後就挖我們的眼睛、割肚子、砍手砍腳。姐姐也跟著被砍了,她一動不動地被扔到地上。輪到我的時候,我一下子暈了過去,我以為跟他們一樣也死了,因為我們都成了幽魂,可我卻看見姐姐在我身上醒了過來。我站在姐姐身旁,看著爸爸再次拿刀砍了她一只手,我當時很生氣,滿心憤怒地看著爸爸,我覺得自己的眼神像一把刀,擋住了爸爸揮下的刀,他無法向姐姐砍去。之後他們便再也不敢輕易動姐姐,因為我都會替她擋回去。”

“你沒想過救其他人們,他們也是無辜的啊?”

“我只是在極度憤怒的時候才有力氣發火,我救不了他們......”

“我明白了,你的魂術發揮並不穩定,你還沒有完全掌制它。所以其實你姐姐已經死了,只是她的靈魂附體在你身上,那佝僂的身軀是你的,你便是名副其實的魂附師。”

小活魂的眼眶裏擎著淚水,只是看著佝僂女人不說話。

“既然你是魂附師,那你身上的靈力是很強大的,只是你還沒學會如何掌控它。”

“我一直弄不會那個力量,上次我姐又被砍了一條腿的時候,我使不上勁,她差點就沒命了。”她看了看佝僂女人,擦了擦眼淚繼續說道:“他們不能再傷害我姐姐!”

“你要學會控制自己的意念,再用意念控制你的能量。你現在就試著用靈力讓那塊木頭飛起來”唐茉指了指剛才用過的木頭說道。

“你能帶我姐姐走嗎?爸爸遲早會打死她。”小魂附師帶著無助的眼神乞求道。

“你為什麽不早點帶著你姐姐離開呢?”唐茉同情地問道。

“我帶不走,她也走不動,我們不知道可以去哪兒。你能飛起木頭,我不能,你比我厲害,你可以救他們。”小魂附師顫抖地說道。

一旁的王素佳早已哭成了淚人,她害怕自己的孩子已遭遇不測了。

唐茉向小孩點了點頭,說道:“我希望你能相信我,我可以幫助你們。”

小魂附師點了點頭,眼神裏帶著憤怒與恐慌,她指了指木門,只是不說話地看著唐茉。

“裏面有人是不是?”唐茉問道。

小魂附師又點了點頭。

“你聽我說,你身上有很強大的能量,只是不知道怎麽使用而已。你想要運用體內的力量,只要集中精神去想就可以了,你要對那股力量有渴望。現在你就試著讓那根木頭飛起來,去練習吧。”

“嗯。”

“聽著,我知道你最擔心的是你的姐姐,我能把你姐姐救出去,但前提是要把那些壞人都解決掉,你明白嗎?”

“你真的打得贏他們嗎?”

“不只是我,還有你呀,我們可以一起把他們都抓起來。就算打不贏我們也可以智取,我們最大的優勢就是有天生的靈力支撐著,他們敵不過我們的。”

“嗯!”

“餵!餵!餵!你不幫我松綁呀,我的手都快麻痹了?”王樹佳對著唐茉的背影低聲喊道。

“你綁著更安全。”唐茉轉身進入木屋,打探裏頭的情況。

王樹佳失望地呆在原地,動了動腦筋,又用鄉音對著佝僂女人親切地說道:“妹子,我知道你走路不方便,需不需要我幫你燒火砍柴呀,能不能讓你妹妹幫我松下綁呢?”

“她去練習把木頭飛起來了。”佝僂女人低聲說道。

“啊?那能不能讓她練好了魂術快點過來幫我松綁呀?”

那佝僂女人點了點頭,望著一百米遠的妹妹正盯著地上的那根大木頭,全身心投入地練她的魂術。



唐茉一穿過木門便聞到一股令她十分作嘔的騷臭味。屋裏一片黑暗,她看不清周圍的情況,但隱約能觀察到擺著的床鋪和桌椅,這裏應該是吃飯睡覺的地方。她又摸著墻壁找到了上二樓的樓梯,這時有人從樓梯上走了下來,那人滿臉胡渣,表情木訥。他舉著蠟燭,手裏提著一個箱子走了下來。唐茉二話不說,挪動箱子往他頭上砸了下去,那人當場便暈死了。那皮箱子的鎖扣不經砸,一下子便散架蹦開。唐茉借著掉在地上的燭光,打開皮箱看到的是一個裝滿液體的瓶子,瓶子裏面竟是一個人體器官。雖然唐茉看不清那具體是什麽器官,但一股涼颼颼的冷氣已在瞬間直達她脊梁骨,她倒吸了一口涼氣,慌忙蓋上了箱子。

唐茉頭一次見到人體器官被放在瓶子裏,一時間還適應不過來。她沒想到這世上真有人用這樣惡劣殘忍的手段殘害無辜的人,過去她不過聽過這樣類似的傳聞,卻沒想到是真是存在的。她感到震驚與不安,但所幸她並不是普通人,這種驚慌在幾秒內便被她的沈著冷靜壓制了下去。

她鼓起勇氣走上二樓,眼前是一條昏暗狹小的走道,兩邊是被封死的木墻,密不透風。借著拾起的蠟燭的微光,她小心翼翼地摸黑前進,差不多走到盡頭時,原本被黑墻堵住的前方突然裂開了一條縫隙,一道幽藍的光穿過黑暗在無形波動。唐茉先是楞了一下,很快又鼓起勇氣向前走,靠近時她才發現不過是一道半掩的鐵門。她立馬滅掉燭光,警惕地觀察有無陌生人的出現,大約五秒過去後仍沒有動靜,她靠近門並朝裏張望,門內沒有人影,她這才放心地推開鐵門。

她發現原來是風吹開了門,正前方的一扇窗被狂風吹得叮咚撞向,窗簾布在風的勁掃下慌亂甩動。唐茉關上窗戶,舒了口氣。她掃視了一眼屋子,除了一張辦公桌之外別無它物,大廳空蕩蕩的,但卻有陣陣寒意襲來。唐茉心想是窗戶沒有關緊,又確認了一次,窗戶關得很緊。她摸著墻找到開關打開了燈,原來走廊上封死的木墻內又砌上了水泥墻,墻內是與她所在的房間相通的另外兩個房間,形成了一個凹形整體結構。

唐茉從進門時就隱隱聽見類似機械運作的聲音在發響,此刻她擡頭看天花板,發現其邊緣裝置了中央空調,白色卻蒙上了灰的送風口正簌簌地拂送著冷風,原來是空調輸送的冷氣使她凍得發抖。她不禁好奇,為什麽在看似簡陋的木屋外表下,卻隱藏著冷凍庫一般的內部構造?

她試著向右邊的房間走去,剛跨一步便看見了令人震驚的場面,起初她因太過害怕而不敢正視鋼架上陳列的物品,即便是正視時她也無法盡信眼睛所看到的事實:屋子裏擺豎著五排六層的鋼制陳列架,架子上擺滿了裝滿液體的大大小小的玻璃瓶子,裏頭陳列著各種身體器官。一只只圓目大眼在猙獰地瞪著她,血脈分明的心臟仿佛仍在鮮活跳動,活靈活現的手掌緊貼瓶壁如在求救。總之,所有人體器官,從內到外、從頭到腳,應有盡有。唐茉被眼前的場面震懾,對這令她毛骨悚然的情景感到糾憤,她目瞪口呆地停頓在房間路口,不敢再向裏頭多邁進一步。

她回到中間的屋子,好不容易調整好情緒之後,又鼓足勇氣朝左邊的房間走去,她自感等待著她的絕不會是怡人愜景。果然,在掀開隔離門簾之後,她看見靠近外面的墻邊放著兩輛大鐵車,車上胡亂堆積著被剁得面目全非的散碎屍體,斑斑血跡在地板或墻上隨處可見。她只稍微靠近大鐵車,從一樓時就聞到的腥臭味再次正面襲來。她看見蟑螂在屍體上面蔓爬,忍不住捂住了鼻眼。她慌忙轉移了視線,屋子中央擺著一架銹跡斑駁的單薄鐵床,床上淩亂地放著血跡幹透的手術刀,而手術臺上躺在的小男孩已經沒有了頭部,身體僵硬發紫,胸前跟腰間均被挖空了敞開著,血肉模糊的軀體上是蒼蠅在肆意旋轉。唐茉再也忍不住跑出房間,打開外屋的窗戶嘔吐起來。她大口貪婪地吸收新鮮的空氣,眼淚順著風飄灑而去。



這時樓下仍被綁在樹上的王素佳看見唐茉將頭探出窗口,想呼喊她下來替她松綁,又怕大聲驚動了歹徒,她正著急思慮間,唐茉又從窗口消失了。

“唉,這個魂附師好糊塗,她不知道我被綁著是多危險的事!看來只能向那殘廢的女子求救了。”她心想著,於是對那女人笑嘻嘻道:“餵,餵,姐姐?”她壓低聲音朝那佝僂女人喊著,“你叫什麽名字呀?”

佝僂女人原本在收拾著柴火,見王素佳不停地用家鄉話與她對話,漸漸地也聽得晃神了。她舀了一碗水,吃力地一步步走近王素佳,把水端到她面前餵她喝。

“姐姐,你看我們年紀應該差不多,大家同病相憐,你幫幫忙把我的繩子解開吧?”

“你為什麽要來這裏?”佝僂女人若有所思地問道。

“我來找琳琳和瓏瓏,你有見過兩個三歲大的小女孩嗎?她們是一對特別可愛的雙胞胎呢。”王素佳說完又開始淚眼汪汪,“我是因為沒照看好自己的孩子才讓她們走丟的,也不知道是不是被那裏面的人抓了,要是被他們抓了,那她們或許早就......我真的不希望她們出事!”

那佝僂女人一直盯著王素佳看,仔細地聽她說話,她覺得那名字好像在哪裏聽過:“琳琳和瓏瓏?”

“對,琳琳和瓏瓏!你好好想想,我女兒真的被他們抓了嗎?”王素佳說到這裏,淚水已泉般湧出,接近崩潰地等待一個結果。

“琳琳和瓏瓏......”佝僂女人努力地想回憶起什麽,但就是找不出那似曾相識的感覺源自哪裏。

這時一只粗糙的巨手從背後一把扯開了佝僂女人,她被重重地摔在地上。木屋裏的兩個大漢不知什麽時候走了過來,用剛才沒用上的迷藥將王素佳迷暈,然後將其松綁並擡進他們所在的那間木屋。佝僂女人在地上掙紮著爬了起來,著急地追上前去,卻被其中一個大漢再次重重地踢了一腳,她整個人趴在地上抽筋,一時無法起身。

木屋裏一共有三個人。沈默地躺在沙發上,面無血色的瘦削男人叫人離,另外兩個表情猙獰擡著王樹佳進屋的人,一個叫一口,一個叫八田。

“那邊二樓的燈怎麽開了?”人離望了望窗外問道。

“王八去拿貨了。別管那個了,老子好久沒玩女人了,說好了,我先上啊!”一口邊說邊解自己褲帶。

“怎麽去了那麽久?你去看看!”人離扔過一個煙盒正好打在一口的褲襠上。

“操,老子就不能先舒坦舒坦?八田,你去看看!”一口急道。

八田站在一旁盯著王樹佳直流著口水,他不滿地抑制住興奮走了出去,嘟喃道:“媽的好事全讓你占了,王八蛋子!”他出門時正好撞上了好不容易站起來的佝僂女人,佝僂女人一下子又被撞倒在地,她撫著剛才被踢了一腳的肚子,表情極其痛苦糾結。

“媽的,你個神婆又來愁什麽熱鬧?不要在老子眼前瞎晃,滾!”八田說著又往她頭上踢了一腳,這下佝僂女人無力地躺在地上,一動不動了。

八田的暴怒驚動了在遠處修煉魂術的小活魂,她大叫一聲,快步向前,憤怒地甩了八田一臉巴掌,八田被打得朝屋裏飛去,撞到正要對王素佳下手的一口,兩人同時撲倒在地,發出慘痛的嚎叫。八田驚顫地站了起來,摸著疼痛的臉望向門口,那裏並沒有其他人影,他想肯定是神婆的神力又犯了,便不敢再對她下手,只是呆在一旁動也不敢動。一口光著下半身躺在地上,額頭撞到墻角流出鮮血。他暴躁地吼著,以為八田是因為不滿意他先對王素佳下手才故意撞倒他,於是他從地面抓起一根棍子,抓住了八田的脖子便是一頓暴揍,打得八田連喊饒命。

人離原本躺在沙發上睡覺卻被吵醒,他一擡頭看見兩個人莫名其妙地打了起來,再看看蹲在桌子旁邊的佝僂女人,她正在試圖叫醒王素佳。人離立馬從沙發上起來,沖著佝僂女人走去,他一把抓起她的破衣服,一路拖出門外。這男人表情麻木,一聲不吭地將佝僂女人甩在地上。他對著她疼痛扭曲的臉又狠狠的打了兩下,聲音“啪、啪”揍響。這時他停頓了一下,看看周圍是否有任何異樣,他發現自己好好地站在原地,並沒有什麽神力對他進行攻擊,心想神婆一說根本就是胡謅的,這個女人根本沒其他人說的那麽邪乎。他早就想除掉這個女人了,她身上還有幾個值錢的器官,現在取走正是時候。於是他伸腳狂踹佝僂女人的肚子,腳踢酸了又用手往她頭部狠揍,手打累了突然停下,環顧四周後撿起那塊粗木頭,沈著地再次朝她頭部一陣強力砰砸,直到佝僂女人躺在地上完全動彈不了。她的頭部、臉部充滿血跡,嘴裏也吐著血。他滿意地露出一絲笑,挺直腰盯著這個將死的女人,像在欣賞自己一件完工的作品。

這時小活魂跟在旁邊著急得不行,她想用魂術制止那人,可是偏偏魂術卻在這個時候使不上來了,她一次又一次地凝結意念,但是體內的能量卻一點動靜也沒有。小活魂使不出力量,急得想圖手掰開那男人的手,但她的手完全觸摸不到他的身體,只能抓到稀薄冰冷的空氣。她在看著姐姐漸漸失去了意識,發出強烈憤怒而又無奈的吶喊......



此刻唐茉還在二樓踟躕徘徊,她瞥見屋的盡頭有一個木色立櫃,櫃子裏擺放著一些文件。她想那些也許是可以查找到重要線索的文件,但卻被放在屋子的最裏面了。經過一番艱難的心理鬥爭之後,她終於戰勝了恐懼,大膽地從屍體堆一旁走了過去。

她打開櫃子,裏頭果真有一個厚沈的本子,封面上寫著“器官收集明細”。她翻開本子,裏頭記錄了幾乎所有受害孩子被剖屍取器官的日期明細。她又通過年份查找到王素佳孩子失蹤那一年,那年被剖屍的孩子有一百多名,來自遠近各不同的山村,從地名看基本都是偏遠地區。她找了好一會兒,終於在那堆名字的中間看到蘇琳琳的名字赫然在列!唐茉感到一陣心酸,王素佳的孩子果然還是遭了毒手了!但她再仔細找卻沒找到蘇瓏瓏的名字,她記得王素佳明確地說過自己是有兩個女兒的。她又把名字再從頭查一遍,還是沒有找到蘇瓏瓏的名字。她想這也許代表著還有一絲希望!

她正高興著,突然聽見樓下傳來的打鬥及喊聲,她迅速飛下一樓,發現王素佳已不見蹤影,而佝僂女人已鮮血淋漓地躺在地上,人離正舉著木頭在冷冷發笑。唐茉二話不說用念力奪走人離手裏的木頭,奮力一擊將他撞飛至三米之外,他口吐鮮血暈死過去。

唐茉慌忙尋找王素佳的蹤影,她走進另一間木屋,發現門口兩個互相鬥毆的人各自鼻青臉腫地躺在地上,而王素佳則平躺在一張木桌上失去了意識。唐茉立馬用意念抽出王素佳身上的繩子,將地上那兩個癱倒的人綁了起來。一口和王八被突如其來的捆綁嚇得鬼吼狼叫起來,拼命掙紮著。唐茉又挪起地面一張凳子對著兩人一舉砸下,他們當場便失去了意識。

唐茉晃了晃王素佳的肩膀,想要叫醒她,這時小活魂哭著走到唐茉面前乞求道:“求求你救救姐姐,她快死了......”她不停地指著門外,表情十分傷心痛苦。

唐茉眉心一皺,急忙出來看那佝僂女人。只見她嘴裏不停地吐出鮮血,身體不停地抽筋。唐茉也有些不知所措,在這荒無人煙的山村裏,根本找不到可以救援她的人,而憑她們兩個活魂想救一個重傷的女人談何容易?她們都沒有治愈凡人病痛的本事。她的情況已經不是簡單止住血就能救活的了......

這時佝僂女人壓抑住喉嚨的咳嗽,嘴裏吐出不清晰的兩個字:“媽媽,媽媽......”她還試圖挪動身子,往小木屋那兒爬去,但她實在是一點多餘的力氣也沒有了,只是身體在不停地顫抖。

這時醒了過來的王素佳搖搖晃晃地走了出來,看見了眼前的場景,她驚訝自己一覺醒過來竟然發生了如此一場大災難。她看見佝僂女人瞪大了雙眼盯著她,嘴裏還喊著“媽媽”,她不明白發生了什麽事。

“王素佳,你有沒有覺得......她的模樣和你有幾分相似?”唐茉突然略有覺悟地說道。

“什麽?”王素佳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走近了仔細看那女人,頓時醒悟後,難以置信地看向唐茉,唐茉朝她示意地點了點頭,她的表情便由驚訝轉為痛苦,哭泣著問道:“你是琳琳還是瓏瓏?”

“琳琳......”她氣若游絲地答道,一滴眼淚夾在血裏淌了下來。

“我的女兒,怎麽會變成這樣......”王素佳額前的青筋盡爆,痛哭流涕。她心疼地撫摸著琳琳,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實。

正是此時,王素佳的靈魂出竅,離開了唐茉的身軀。唐茉瞬間再次回到了自己的身體裏,她急忙扯下身上的一段衣布,想要幫琳琳止住額頭和嘴裏不停流出的血,但一切已無力回天。王素佳再次恢覆了裂魂狀態,她已無法再觸碰到琳琳,只能在一旁著急地哭著。這時她終於看見了一旁的小活魂,她驚訝地盯著那張熟悉的臉,那不是瓏瓏是誰!

“瓏瓏,我的乖女兒!你竟也得了這下場麽......”王素佳看著和她一樣成為靈魂的瓏瓏,傷心地說道。

小活魂此時看見了王素佳的真面目,從認得她就是自己日思夜想的媽媽:“媽媽?媽媽!我們終於等到你了。”小活魂一下沖到王素佳懷裏,卻撲了個空。她一下子坐在地上痛哭起來。此時她們三人人鬼殊途,根本就抱不到一起,但仍緊聚在一起。懷念也好,痛思也好,久久無法停止情緒的宣洩。

王素佳向唐茉乞求道:“求求你一定要救活琳琳,不能讓她死呀!”

唐茉唯有報最後一絲希望,跑進木屋拿起電話撥打了急救電話並報了警,只期盼救護隊能夠盡快到達這裏。她剛掛上電話便聽見外面一陣驚叫,她擔心地跑出去。看見瓏瓏正飛在半空中,頭頂冒著白氣,表情猙怒,似乎是使用了魂術。

原來是人離醒了過來,偷偷拿著木塊想要偷襲琳琳,卻被瓏瓏打得再次趴在地上。唐茉想上前幫忙,卻被潛伏在一旁的八田勾住了脖子,一把利刀伸向她的頸脈。瓏瓏顧著保護姐姐而無法抽身救她,而她自己想用念力控制那把刀子卻被他另一只手上沾了迷藥的布捂住了嘴,一時頭暈乏力。就在這千鈞一發的時刻,不知從哪裏發出一陣喊聲,一個人影從八田的背後撲向前來,重重對他劈頭一棒,將他打暈在地。此時琳琳因為見到了媽媽,裂魂之軀從瓏瓏的身軀裏分離,瓏瓏則回到了受重傷的身體裏,在地上動彈不得。而更令人震驚的是人離竟然再次從地上爬了起來,從衣兜裏搜出一把小刀,向著血淋淋的瓏瓏的軀體又補了一刀!

唐茉乏力地在地上掙紮,只能眼睜睜看著這悲劇的發生!而從她背後走出來的那個身影,迅速跑向前去再次制服了那個殘忍的兇手,扔掉人離手上的刀,將他和另外兩個人都捆綁了起來。不知道過了多久,警車咿唔的聲音在山腳下響起......

十一

她們母女三人呢?

這還需要問嗎,她們還能得哪種結局?當然是唯有消失了......

這一次,有點難過......不,是十分難過!

有什麽好難過?那不過是別人的事,是千百次經歷中無差別的又一次經歷!

這才是最令人厭惡的地方,這看似無差別的無數次經歷,卻都留下了不一樣的感受,這其中有厭惡、有鄙棄、有憐憫、有悲傷、有絕望......若只是同一種感受,或許適應得還快些!

他們的人生又不是虛構的電影,到底還要在一幕又一幕真情實意的情景中當多久的看客?真的夠了!

哼哼,這不就是魂附師的宿命嗎,你的存在不就是這點作用嗎?

算了吧......

唐茉一睜開眼睛,吵雜而自我糾結的聲音便都消失了。四周靜無一人,她正躺在醫院的病床上。她立刻摸了摸身上的將護身符,緊緊將其揣在懷裏。該消停一陣了,以後一定不能再這麽粗心大意了,她像往常一樣提醒著自己。

窗外已是黃昏時分,一只粉白蝴蝶在窗外盤旋幾圈之後向遠處飛去。唐茉呆呆凝望著那漸飛漸小的蝴蝶,莫名傷心起來。空蕩蕩的獨立病房裏,陪伴她的只有針管裏輕聲作響的點滴。孤獨的感覺又肆無忌憚地襲來,欺負她是個受傷的虛弱病患。消失了王素佳、琳琳和瓏瓏,她又成了獨行者。她不由得向四周瞅了又瞅,盼望有誰能化解她的孤獨,卻瞅見了桌面上的一張紙條,上面寫道:“Anna,看見你沒什麽大礙我就放心了,本想等到你醒過來,但是公司有急事我必須回去。醫生說你脖子上的刀口挺深的,你一定要休息好了再出院。你千萬不要再一個人出門旅游了,要是再被壞人抓了,沒有像我這樣見義勇為的人幫你,那可怎麽辦呢?你回愈溪以後不用刻意謝我,請吃飯送禮物那些都不用,千萬不用!”,她看見紙條上的落款是:“Jay”。

原來王素佳那天在火車上給Jay發了信息,邀請他來大俠口玩,而當她被人抓住的時候,她又偷偷向Jay發出了求救短信,這才有了後來Jay出手相救。這件事唐茉也是後來才知道的,但此刻她既感到驚訝又充滿了感激,Jay無疑再次成為她的救命恩人,這已經是第二次了。這個人真是神奇,為什麽會對她這麽熱心而且仗義呢?不過縱使她想在今晚想清楚這個問題,她的傷痛也早把她折磨得夠虛弱的了,於是她很快便昏昏沈沈地睡去了。

第二天,天地邊界小露魚肚白時,她便拖著疲憊不堪的身體回家了。經過了長途跋涉,她終於回到自家門前。她未拿鑰匙卻發現鐵門半掩著,她記得離開家時門是上鎖的。她心想該不會禍不單行,這會兒又遭小偷了吧?她拎起院子裏唯一能當武器的長青樹,不脫鞋悄聲走進屋裏,但一進玄關就後悔了。地面被擦得幹凈而發亮,像是特意拿油抹過的一樣。走道上一點礙眼的臟物都沒有,放眼望去是一覽無餘空闊大廳,陽臺上飄著陽光,窗戶通透明亮,暗沈的紅色窗簾也消失了。空氣中彌漫著久違的新鮮香氣,她那堆滿整個房間的各種垃圾全都被清理得一幹二凈,她的屋子從來沒有這麽幹凈過。

她正一頭霧水地站在門口,帶著臟鞋印的腳不敢挪一丁點步伐。那棵長青樹的土大概是剛翻新過的,盆子松弛,“砰”一聲掉到地板上,發出了巨響,框框地打了幾個轉後停下。花盆沒有被摔壞,但撒了一地泥土,唐茉懊悔地俯身去收拾。這時在裏屋清洗窗簾的Jay聽見聲響便跑了出來。

“嗨,你終於回來了。”他笑道。

“你怎麽......在這裏,打掃?”

“我回到家才想起包包又沒還給你,你的鑰匙也在裏面。我怕你進不了門,所以按照你身份證上的地址找過來了,幸好沒找錯,哈哈。”

“那你......為什麽要打掃呢?”

“我看見門沒鎖,怕你家遭小偷就進來看了。結果小偷沒看到,倒是一地的垃圾。我想反正也得等你回來,沒位置坐也不行呀,所以就稍微收拾了一下。”

“這哪是稍微收拾啊?”唐茉睜大眼盯著幹幹凈凈、一層不染、空氣新鮮的客廳,一時說不出話了。

“我有點潔癖,實在看不慣地方臟,所以......不好意思啊。”

“是我不好意思才對啊......你可是幫了我大忙。”

“這沒什麽,小問題。好了,看見你沒事回來,東西又都還給你了,我也該走了。”他說完轉身便要走。

“餵?”Jay鞋還沒穿好,唐茉便猶豫著轉過頭喊道。

“你不會把我當成擅自入室的小偷了吧?”Jay擡頭苦笑道。

“如果你不想被當成小偷,就把圍裙脫下來還我。”她說完與他相視一笑。

這是唐茉這麽久以來第一次這麽舒心的笑,笑得原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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