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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夢魂縈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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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人也是一身夜襲衣服打扮,進了門立刻被荊翎用長劍架在脖子之上。荊翎雖然聽得他會唱那首歌謠,依然不放心。巧巧在旁側也用長劍抵著來人的後背心。

來人雙手高擡,輕輕把腰間長劍解下來放在客舍中間的桌子上面,示意沒有敵意,自己有話要說。

荊翎和巧巧稍稍放松了警惕。

來人取下蒙面,一副慈相面目,看年紀大概在六十歲上下,神色緊張,四周看了看,說:“姑娘可是荊翎,荊軻的遺腹女?”

荊翎猶豫了一下,點了點頭。

來人仔仔細細端詳了荊翎一番,自言自語道:“像,真像啊!”

猶豫了一下,說道:“荊姑娘,我和你父親是故友,你的父親死的時候很淒慘,但是並不像世間傳說的那樣,真正殺死你父親的不是當今秦始皇帝,而是已經謀反杳無音信的術士徐福!後面你會慢慢知道真相,太子扶蘇更是無辜,當今天下如果能夠順利傳到扶蘇太子手中的話將會盛世太平,希望你不要誤解扶蘇太子。我已經觀察很久了,也早有耳聞,太子很喜歡你,你是一個好姑娘,不要辜負了太子對你的情意!”

來人一口氣說了這麽多私密的話語,荊翎和巧巧一時還沒有反應過來,面面相覷。

“我急匆匆的過來告訴兩位姑娘這些事情是知道姑娘對扶蘇太子有些誤解,扶蘇太子是我看著從小在宮中長大的,太子從來沒有對一個女子這樣喜歡!”

“如今大秦帝國暗潮湧動!大都中壞人的眼線太多,本想趁機告訴兩位姑娘這些隱情,恰好兩位姑娘掩人耳目出城而來,老夫就鬥膽一路跟隨而來!”

“此去前途艱險,還望姑娘們小心為好!可以放下心去祭奠一下你的父親,到那邊後自然會有人給你們引路,扶蘇太子給你們的地圖也只是標明了上谷郡的方位,找到易水未必可以順利找到那株合歡樹!”

言罷,黑衣老人給了荊翎一個信物,是一個虎符的一半,“這個是虎符,列國時期各國用來調兵遣將,你到了易水河畔,在古渡口看到一艘擺渡的小木船,給那個船夫看一下這個,他自會帶你們到你們想要去的地方!”

“此次不能久留,沿途小心有人跟隨!”

“我要走了!別問我是誰,總有一天你會知道的!”

說罷,拿了桌上的長劍,走出屋門,匆匆消失在夜幕中。來人來的匆匆,走的也是匆匆。

留下一臉淩亂的荊翎姐妹。

半天,她們沒有緩過神來,“這……這……這……”

荊翎連說了三個這,還沒有把想要說的話說出來。

巧巧:“這個人說的話可信嗎?”

荊翎拿出那個制作精美的虎符在看,她記得俠市叔叔給她們說中原故事的時候說過,這個虎符是大王給最信任的大臣用來調兵遣將。看著像是燕國之物,這是極其珍貴的物件。

她聽俠市叔叔說過,燕國太子丹死後留下了巨大的財富和一些門客,想要他的後人東山再起。

難道這個虎符和燕太子丹有關?

兩人討論半天也沒有頭緒,早已困頓至極,滅燈休息,不再去想這些。

荊翎心中有些小小的歡喜,他知道自己父親不是死在秦始皇帝的手中,那麽自己所愛戀的扶蘇就不是自己的殺父仇人之子,這下緊繃的心情瞬間舒緩許多。雖然前路艱險,長路漫漫,但是一切又有了期盼和期待。

隔日清晨,收拾一番騎馬上路。她們依然沿著小路一路趕來,因為沿著小路前進,就和扶蘇守候的小城擦肩而過,扶蘇等候幾日不見荊翎和巧巧的身影,這才想起來早前自己給荊翎了一副地圖,上面有小道捷徑可直達上谷郡,雖然艱辛,卻比這條直道要省一些時日。已經錯過,扶蘇知道追趕不上,也不知道在哪裏可以匯合,只好原路返回。他已經探索到內宮的線索,還需要抓緊時間去解開這個迷。故此,不再堅持,為了江山社稷,只能忍痛,祈求荊翎和巧巧一路平安,早日回到大都。

再說,荊翎和巧巧沿途受了一些波折,卻也順利,數十日之後按照地圖標示已經來到了上谷郡地界,她們按照那個黑衣人所給線索果然很快就找到了易水渡口,果然有一個擺渡人在那裏等候,荊翎說是要去長有合歡樹的河畔,擺渡人一臉茫然說是不知道哪裏有這樣的樹木。

荊翎拿出了那個虎符,擺渡人很是警覺,問這個虎符的來處,荊翎這些日子在江湖歷練,也有了一些經驗,不是直接回答,而是問道:“這些是你可以問的嗎?到蕭蕭易水河畔合歡樹處!”

擺渡人不再言語,仿佛一直是在等待她的到來一般,讓荊翎和巧巧上了船,七轉八拐來到一處河畔,船還未靠岸,就看到兩顆高大的合歡樹立在岸邊,旁邊怪石林立,有一些村落散落四周,儼然是易水中的一個孤島。

船才靠岸,不知何時從怪石林中穿出來幾個手持長矛的村夫,他們用長矛指著荊翎和巧巧不讓她們靠岸。

那些人裏為首的長者問船夫:“來者是什麽人?可有信物?”還沒等船家說話,荊翎有了上船時的教訓,懷中拿出那個虎符,在這些人眼前晃了晃,這些人一看到虎符立刻跪倒在地,大呼:“聖域!聖域!”

此處水域寬闊,岸邊怪石林立,船不能近前,早有人移來一條橫木搭在船和岸上怪石之間,但是橫木為圓狀並不好踩踏。

荊翎看了看,未曾踏木而上,她們在瓊州島嶼之上練下不俗輕功,當下一點腳尖在船沿騰空而起,穩穩落在岸上。巧巧也緊隨其後。船夫面露驚訝之色。

岸上的人們卻歡呼起來,歡迎她們的到來。

為首長者說道:“敢問姑娘,可是荊大俠後人荊翎?”

荊翎道:“正是,不過老丈怎麽知道?我們是第一次來到這裏,並未給任何人說過。”

老者指了指荊翎手中的虎符說道:“這道虎符就是荊氏後人的信物,也是大燕國太子丹的傳世之物!”

此地本是大燕國的故土,這些應該是燕國的遺民。

他們還在信守自己的承諾,為荊軻在此守靈。

第一次踏上這個夢魂縈繞的地方,荊翎有些心碎,但是令他沒有想到的是有這麽多人為自己的父親在守靈,父親在這裏並孤單。

為首老者得知真的是荊軻的後人前來祭拜,也是老淚縱橫,感慨萬千。

老者自言自己名叫溫博,是這個守靈村的村長,大家都尊稱他為溫伯,他們都是燕太子丹的門客和家臣後人,這十幾年陸陸續續聚集在這裏,修建了這個怪石林掩人耳目,為的就是給荊軻守靈,等候荊軻的後人前來拜祭。早先聽到大家口口相傳,太子丹留下虎符一半在覆國大將軍的手中,另一半在溫伯手中,為的就是以易水河畔為聚集地,有朝一日起兵光覆大燕國。這些最後都是要交給高漸離的後人,聽說那個少年叫高矜。

至此兩個虎符已經合而為一。

溫伯把兩塊虎符親手交給了荊翎。這是太子丹傳下來的口諭,他們見到另一半虎符,一切聽命於來人的指揮,並把留下的虎符也交給來人,再給到覆國大將軍手中。

荊翎無形之中做了一回信使。

溫伯他們看到荊軻的後人是個女孩子,多少有些失望,慶幸的是他們聽說高漸離的後人是個男孩,而且拜在鬼谷子的關門大弟子奇爐的門下,這下他們就不會群龍無首了,而且太子丹的寶藏圖就在高矜的手中。只待高矜一聲召喚,他們就可以開啟光覆大燕國的征程。他們等待這一天,等待了很久,終於等到今天虎符合一這一刻。

這些荊翎都不知道。

荊翎在父親墳前傷心欲絕。

為父親守靈七七四十九天。就和當初父親煉就天下第一劍在祖父墳前守靈七七四十九天一般,這是偶合,也是荊翎表達自己思念之情的方式。

後面她要把父親的骨灰和母親的骨灰合在一起,遷往天山冰洞,那是父親的心願,俠市叔叔一再說,荊軻最後的歸宿是想要和車騎公主回到那個沒有紛爭的潔白世界裏。

這些荊翎在心中已經念叨了很多遍。為父親守完靈,就要去報了殺父之仇,然後回到瓊州把母親的骨灰請到這裏,一起再送她們去天山冰洞。

荊翎帶上了兩塊虎符,辭別溫伯他們再次踏上了回大都鹹陽的歸途。

在這裏,她已經了了一個心願,大都那邊還有她的另一個心願,按照溫伯的交待,她還要找到高漸離高伯伯的兒子高矜,把這一切交給他,讓他舉起覆仇和覆國的大旗。她心中又多了一些忐忑不安。

當今天下江山一統,是大秦帝國的江山,他們要在這裏建起覆國的大業談何容易,況且現在是大秦帝國建立以來最為鼎盛的時期。大家都為扶蘇太子的聰敏睿智和親民愛民而慶幸。民眾不需要戰火紛飛的日子,好不容易平靜下來,不知道她這樣做是否正確。

荊翎只是想著快點找到高矜,把這個重擔交給他,她想要遠離這些紛爭。

但是,交給自己虎符的那一個人又是誰呢?難道是溫伯口中的覆國大將軍?

荊翎告別溫伯,回程的路是那樣的輕快,半個月的路程,她們十日左右就走完。進入鹹陽城那一刻,荊翎突然心神不安,有一些心跳加速,有一些心神不安。

快馬加鞭,來到太子府中,早有守衛都城的禁衛軍飛馬快報,“荊翎姑娘回來了!”

近一個月時間,扶蘇一邊操勞公務一邊日思夜想,終於把荊翎給盼了回來。

荊翎回到太子府時,扶蘇已經盛裝在門口命令眾人夾道相迎,荊翎隔著空氣都能夠感覺到太子扶蘇那份相思的熱烈情懷。

看神情,扶蘇的公務也有了一個眉目,所以更顯得意氣風發。

扶蘇忍不住在荊翎翻身下馬那一刻抱了抱荊翎,荊翎還是有些害羞,因為知道扶蘇並不是殺父仇人之子,所以心中就少了先前的忐忑。

扶蘇顯然已經胸有成竹。他有一肚子話要給荊翎說,荊翎也有一肚子話要問扶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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