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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那些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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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蘇那日在上郡沒有等到荊翎她們,只好先行回到大都處理自己已經有了眉目的緊要事情。他已經覺察到內宮之中仿佛還藏著一個天大的秘密,這個秘密估計自己的父皇並不知道,也許還是知道,只是現在已經讓這幫術士迷失了心智,整日間只想著如何尋仙問道,如何長生不老。

扶蘇心中充滿了鬥志,他要重整朝綱,他要在這蛛絲馬跡中殺出一條血路。才回到太子府中,蒙恬早已聞聲而來。這幾日蒙恬一直在追查蒙毅失蹤之謎。他喬裝打扮之後潛入內宮的那個神秘的小院中想要再探虛實。

內宮一等管事總管白順雖然生的膀大腰圓,看似一介武夫,不懂得人情世故,但是對於扶蘇他始終心懷感恩之情。當蒙恬一身夜行黑衣打扮潛入內宮小院之時,他看到一個身影已經從小院中閃了出來。雖然夜色朦朧,忽明忽暗,但是蒙恬還是一眼就認出來這個人就是內宮的一等管事白順。他只是皺了一下眉頭,心想這個白順也不是那麽簡單,其中定有其他蹊蹺之處。但是現在的任務是弄清楚趙高在這深宮之中還有多少秘密。這些年一直陪同太子爺戍邊在外,沒想到,當年的媚骨小人禍害朝綱已經到如此肆無忌憚的地步。幸好太子回來得及時,否則也許再過幾年就該是內宮宦人的天下了,那豈不是禍國殃民。

想歸想,蒙恬藏好身影,待白順走遠後,順著白順出來的地方縱身一躍跳了進去。院內黑燈瞎火,沒有一絲光亮,蒙恬確認了一下四周,確認沒有任何人影,從懷中拿出火折子吹了幾口,星星火光閃爍出來。

要不是看到白順從這個缺口閃了出來,蒙恬在白日裏並沒有發現這個缺口,原來是一個地宮的入口。地面上的建築和內宮其他地方大同小異,亭閣樓臺各有特色,此處相比其他各處更顯富麗堂皇。想來這個地宮才是所有的秘密所在。蒙恬沒有發現,正當他以為天衣無縫時,遠處一個身影,看著他的背影,在那蒙面的面紗之下露出不可察覺的一絲詭異笑容。蒙恬今天的行徑盡在那人掌握之下。這些蒙恬並不知道。這個神秘人到底是誰?

蒙恬進到地宮中,只見中間之處是一個絕大的煉丹爐,爐火黃亮,火苗閃閃,兩個道童打扮的童子守候在丹爐邊上,蒙恬沒要想到這裏還有人,迅速閃在一邊。許久並沒有發現這兩個童子移動,仿佛木頭人一般。蒙恬來到近處看時,這才發現這兩個童子已經被人定了穴,蒙恬知道這是一種極為厲害的功夫,目前蒙恬的功力還不能在瞬間將移動的人點了穴。一般三五個時辰穴位會自動解開,被點穴之人並不知道眼前發生了什麽。

蒙恬四處看了看,除了煉丹的器物之外並沒有什麽特別之處。他沒有發現什麽有用的線索,按照原路退了出來。將要退出地宮丹房時,旁邊一個已經翻轉的器物儲存櫃正處在半開半關之間。蒙恬知道很多大戶人家都有這種藏在書房之中的隱秘之處。

當即輕輕推開已經開了機關的壁櫃,果然裏面別有洞天。順著一層盤旋而下的樓梯,穿越一個有著油燈點亮的聯洞長廊,大約走了半個時辰,一個會客室模樣,很是眼熟。地府深處黑暗中有一絲亮光若隱若現。

隱隱約約聽到有人說話聲。透著微光蒙恬熄滅手中的火折子,慢慢摸索上來,好像又有一個向上的樓梯。慢慢逐梯而上,耳旁的人言之聲越發明顯,蒙恬早年拜在高人之下,學過順風辨語這門武藝,用在打仗和打探敵情時候非常管用。此時這個聲音來自不遠處的墻壁深處,顯然這個地洞是通向一個和內宮有著隱秘交集的地方。蒙恬把耳朵貼在洞壁上,洗耳側聽。不聽則以,聽之心中波瀾頓起,他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個聲音明明就是自己的弟弟蒙毅和自己的侄兒蒙城的聲音。

“城兒,我們行事還是要更加小心一些,盟主已經有了新的任務交給我們。”

“爹爹放心,我們一直隱藏的很好,孩兒的愚鈍之法想必早就騙過伯父和太子,他們不會對我起疑心的,只是……”

“我知道,我們這步瞞天過海之法考慮欠周全,目前怎麽也要給太子一個交待,趙總管有些弄巧成拙了!都是他慮事不周,和太子下了一步險棋!”

“是啊,太子何等聰明,始皇帝是因為中了盟主的迷幻散,所以心智盡失,可以任由總管擺布,但是太子這次回來身邊又多了幾個能人異士,不能不防啊!”

“雖然太子目前尚不能對盟主一統江山大業構成實質威脅,但是我們還是要小心為好!”

“……”

“……”

後面的話語顯然他們是在耳語,蒙恬沒有聽清。但是他聽的真切,說話交談的確實是他的弟弟蒙毅和侄子蒙城。蒙恬有些蒙楞,這個棋局太大了,太子說這是一局大棋,看來確實是。現在種種線索證實,蒙毅和趙高之間存在著不可告人的交易,這個盟主又是什麽人?一統江山大業?不是始皇帝已經完成了千秋霸業了嗎?難道?還有比秦始皇野心更大的幕後黃雀?

蒙恬不敢想。

蒙恬小心翼翼原路返回,來到丹爐小童身邊時,他們還沒有恢覆神志,蒙恬把壁爐覆原,從暗洞走了出來。

他的思緒如秋天的黃葉一般,突然之間漫天飛舞,了無蹤跡。

內宮亂政已經再次證實,太子爺面對的將不是一兩個人,而是一個深藏不露的龐大組織。目前來看,蒙毅已經是他們的組織成員,趙高也是,僅此兩人整個朝綱已經牢牢掌握在他們手中。難道還有丞相李斯?與朝中好友相論,李斯已經不是當年輔佐秦始皇帝登上大業的那個李斯了,變了一個人,大家都不認識的人?其中詭異可想而知,只是大家都不敢想、不敢說。

蒙恬夜探內宮小院,探出了天大的秘密,只能說是秘密的蓋子!看到了這個迷局的蓋子。底下蓋的是一個大壇子還是一個大池子,不得而知。

蒙恬不敢私自深究。恰逢太子為情所困,交織在與荊翎姑娘的情網中不能自拔,此時他心急如焚。

好在扶蘇只是到了上郡,沒有找到荊翎姑娘又回來了。蒙恬雖然能征善戰,一直忠心於始皇帝父子,但是遇到這樣關系到大秦帝國江山社稷安危的大事還是免不得壓得有些喘不過氣來。

現在的太子爺扶蘇就是他們的主心骨,看到太子爺扶蘇回來的那一刻,蒙恬長出一口氣,一下子感覺解決事情的救星回來了一般。

雖然,扶蘇一進門就耷拉著腦袋,一臉的沮喪之情,有些好笑,蒙恬可不敢笑出聲來,此時他也笑不出來。小年輕的心思蒙恬懂,特別是扶蘇,從小看著他長大,自然了解他的脾性,在感情方面還像個孩童一般。

蒙恬不知道哪裏來的思緒和調侃能耐,自己本就和熱鍋上的螞蟻一般,正在滾燙的熱鍋上面烤著,突然看到一個同樣在熱鍋上面炙烤的螞蟻,心中難免有一些同病相憐的感受,只是此刻,蒙恬是困在親情之中,扶蘇困在情網之中。

“太子爺,今兒心情看著不佳,難道沒有找到翎姑娘?”

“唉,別提了,走了,走了,不要我了!”

扶蘇紅了眼圈,眼淚在眼眶中打轉。善雀和千裏、萬戶看到太子爺傷心,手足無措,不知道如何去安慰。

蒙恬打趣道:“翎姑娘不是修書一封,還會回來的嗎?”

“是啊!但是沒有翎姑娘在身邊,我就,我就心堵得慌,不知道是為了什麽?”

扶蘇為情所困,心智明顯受損。他轉眼看了看善雀,突然雙手拖住善雀的肩膀,“神醫,救救我吧!我想要見到我的翎姑娘,哪怕讓我知道她現在很安全也可以啊!”

善雀被扶蘇的舉動嚇了一跳。

回過神時,反手扶住不住身形顫抖的扶蘇言語道:“太子爺您累了,連日路途勞頓,待我給您配置一些安神的湯藥,好好休息幾日便好,翎姑娘我們已經吩咐沿途驛站多加留意,有消息就會讓他們快馬加鞭送回大都。”

扶蘇確實困了,這些天來,不但車馬勞頓,而且心力交瘁,體力和神志確實有所不支。

善雀吩咐下人端上來新熬制的安神湯藥給扶蘇服下,扶蘇已經有一些恍惚,常年服侍扶蘇的丫鬟早在一邊等候,看到這邊善雀招手即刻扶了扶蘇去內室休息。

扶蘇去休息了,議事堂中剩下的眾人除了期盼扶蘇早日主持大局、身體康覆之外卻各懷心思議事堂之內,蒙恬攤了攤手,這裏面屬他心情最為沈重,但是沒有機會說給扶蘇。這無疑給內宮亂政之黨徒又多了一些應對的時間。

他想要說些什麽,話到嘴邊還是打住了。

仔細想想這一等一的大事還是第一時間說給太子扶蘇才好,所以忍住並沒有將他探知之事說給眾人。

扶蘇在離開議事堂那一刻,嘴中還迷迷糊糊念叨著荊翎的名字,兩個侍寢丫鬟心疼的落下淚來。扶蘇並不知道,這些日子這兩個丫鬟是多麽的自責,她們從小就在扶蘇身邊服侍他,她們對扶蘇已經產生了深厚的情愫。

扶蘇自從回到大都鹹陽就沒有好好休息過,各種大事層出不窮,再加上翎姑娘好像並不是十分領太子爺的這份熱情,她們不知道原因,只是替太子爺著急。

善雀早早就看出來,太子為情所困會誤了大事。他一直想要找一個機會和荊翎她們好好談談,沒想到她們會偷偷出走,這給扶蘇的打擊太大了,如果這次找到這兩個姑娘,他一定要替太子扶蘇好好說說。

這些人裏面除了太子扶蘇,最著急的還要數千裏,扶蘇讓翎姑娘迷了心竅,他最知心的貼身侍衛千裏卻為翎姑娘的妹妹巧姑娘迷失心竅。千裏在心中默念千遍萬遍,兩個姑娘平安歸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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