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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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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白天,窗簾拉開,屋子裏的光線很足。商渺遠的屋子色調溫暖,被餘珮布置得溫馨又陽光。周培青就在這光裏走近他,握住他的手,力道不重,帶著點討好的意味,叫他的名字:“渺渺……”

商渺遠想,周培青是真的知道他自己的皮相好,也真的被餘珮教導出一身周正紳士的規矩,但是紳士卻不是君子。他擡手掙了掙周培青握住他的手,語調很平緩地說:“你從初夜之後就沒再碰過我,這種時候也別再屈尊降貴了。”

“我這段時間很忙,根本沒有心情,並不是你想的那些亂七八糟的事。”他無奈笑笑,“你如果想要,我現在也可以給你。”

商渺遠沒有被他的花言巧語打發,也沒有像從前那樣因為他的調侃而羞得面紅耳赤,他還是心動的,當然心動,這個男人那樣英俊,慣會利用自己優秀的皮囊勾引人。

商渺遠往後退了一步,周培青就往前又近一步,還是牽著他的手,用信息素將他罩得密不透風,一副不依不饒的架勢。

“收起你的信息素,我頭疼。”這是假話,商渺遠很喜歡那股清新的氣息,尤其是在懷孕的敏感時候,Alpha的氣息尤其能安撫Omega心理和生理上的不適。但他現在不想要,因為這男人馬上就不屬於他了,或者說,從頭到尾也沒有屬於他過。

“我只去一去,盡量早一點回來,好不好?”周培青幹脆彎腰抱住了他,把腦袋鑲嵌在商渺遠的頸窩處,一副極其依戀纏綿的架勢。

商渺遠想,可能越是沒感情,才越是能冷靜地拿捏對方的癢處,周培青對他看得太透了,簡直像在看一張白紙,一個懦弱的、失怙的、渴望親情和愛情的小玩意兒,又沒有什麽社會經驗,渾身上下最值錢的就是Omega這個身份,或者說,這個會生孩子的身體,多好拿捏啊,隨便騙一騙勾引一下就乖乖地把自己送上門來了。然後呢?然後周培青完成了傳宗接代的任務,就可以繼續在心裏揣著那個不被家人接受的愛人,想怎麽雙宿雙飛都可以。

商渺遠的沈默並沒有使周培青退縮,他反而扭頭親了一下商渺遠的脖子,聞了聞那上面的味道,說:“知道有孩子那一刻,我內心其實是高興的,但是因為第一次當爸爸,心裏沒有做好準備,所以臉上只剩驚愕。”

“你是嫌他來的不是時候罷了,可是沒辦法,他就是來了,不管你是驚喜還是驚嚇,他就這麽來了。”商渺遠臉上的表情非常冷靜,“像我之前說的,我沒有什麽對不起你們家的了,來的時候我幹幹凈凈一個人,走的時候我懷了個孩子,雖說是借了你家的種,但說到底還是你賺了。我想這孩子將來跟我的姓,估計你們也不會幹,但是我不可能跟你再這麽過下去了。”

周培青從他的頸窩擡起頭,握住他的手用力了一些,沒有說話,只是那樣定定地看著他。

商渺遠瞪回去,賭氣一樣,說:“我要謝謝你,有了孩子,我以後就不用再參加聯邦系統安排的相親了。”

周培青從他房間離開的時候大概是很疲憊,揉著額角,在走廊裏碰見哼著小曲的周培松,說:“我不在的這段時間你照顧好他。”

周培松沒有說話。

周培青說:“我跟你說話呢。”

“我盡量。”他腳尖一轉往自己房間去。

周培青又叫住他:“到底是不是你跟他說的司徒靜的事?”

“我求求你大哥。”他臉上的表情非常不耐煩,“你以為全天下的人都是傻子嗎?看不出你到底是真心還是假意?你做戲就做全一點,用得著別人的時候兩眼情意綿綿,用不著別人了就說不理就不理,傻子都知道你是逗人玩兒的,何況商渺遠還不是個傻子,你自己偷吃嘴上沾腥,偏偏怪別人暴露你……”

“我沒有偷腥。”

“那你幹嘛非得去接司徒靜?別人去,她會死嗎?”

“說不定。”周培青說,“他是飛利浦的義女,如果她當時是在替飛利浦辦事呢?”

“……不論如何,都是她自己做錯了事,要死要活都該自己承擔後果。”周培松說,“我管不著,戰友和你未出世的孩子相比,孰輕孰重,你自己掂量清楚就好,反正如果我是商渺遠,我就不會相信你只因為她是戰友,就棄我於不顧。”

周培青說:“從小到大我都白疼你了。”

周培松白了他一眼,大概覺得他這話說得不對,但嘴上沒有反駁,還是回房間裏去了。

商渺遠這邊態度非常強硬,周培青的想法是,一定要在出發先把他安撫下來,否則將來一走,他又大著肚子,到時候Omega孕期的反應上來,說不定能不能挺住。

商渺遠窩在房間裏畫了一天畫,餘珮中間過來叫他下樓散步,他倒是來了。跟婆婆並肩走在元帥府附近的草坪上,看遠處熙熙攘攘的城市景觀,這可真是個好地方,商渺遠在心中暗嘆,也只有這種富貴至極的人家,才有權力在城市繁華的中心找到這樣一處鬧中取靜的住所。

餘珮見他的眼睛望著遠方,說:“以後每天我們娘兩個都這樣散散步,對你我的身體都好,整天窩在那兒坐著,我都長小肚子了。”

商渺遠只是笑笑,並沒有答話。

餘珮說:“是不是周培青又欺負你了?不論如何,夫妻沒有隔夜的仇,我會勸他不要在這個時間出去,但是渺遠,你也該稍微跟他多一點溝通。”

商渺遠說:“夫人,您不要勸他了,雖然我跟他認識的時間不久,但心裏對他多少還是有點了解的,培青表面上看著圓滑,甜言蜜語說得勤快,其實心裏很有定數,他認準的事情,認準的人,別人再怎麽說都是沒有用的。”

餘珮沈吟了許久,才說:“當時定下你,其實有一點很要緊,就是你這小孩長得漂亮,我跟元帥想著,我兒子那麽帥,將來的孫子怎麽也不能長歪了,尤其是這雙眼睛,真漂亮。”

商渺遠不知道餘珮怎麽突然聊起這個,只能跟著她的話說:“小時候很少有人誇我長得好看,長大之後父母過世,就更沒有了,我第一次見周少校的畫像,就覺得自己配不上他,沒想到能一腳踩進豪門裏。”

餘珮笑笑:“培青這孩子看著似乎對誰都言辭和善,其實從小喜歡漂亮,對美人最有耐心,我當人母親,是最清楚的。”她說完又深深看了商渺遠一眼。

商渺遠失笑,心道,原來自己竟然是沾了容貌的光,讓周少校另眼相待之後才有了今天的待遇嗎?

餘珮見他沒有說話,語氣仍不改和藹,說:“其實我們家並不是那等十分不開明的家庭,現在Alpha那麽多,Omega那麽少,如果兩個Alpha真的不願意結婚,說項一番,聯邦系統也不會管,我之所以不同意周培青和司徒靜的事,主要是因為我清楚,以培青和司徒靜的性格,兩個人是相處不來的。”

她說:“而且司徒靜……”她說到這裏停住。

商渺遠看向她,詢問:“司徒靜什麽?”

“司徒靜是飛利浦的養女。”她說完又補充,“我倒不是介意她的身份,而是因為,她與培青相處,本身目的就不單純。”

商渺遠既相信餘珮的政治覺悟,又相信一個母親對自己孩子的維護,當出現問題的時候,當然凡事都是別人的錯。因此,他沒有接口,只說:“其實我不認識司徒小姐,連一面也沒見過,只是因為人人嘴裏都有她,不得已聽到心裏頭了而已。開始也沒有把流言當回事,但是少校在我身邊待著,我是能看出他的心有沒有在我這裏的。”

商渺遠看向餘珮,露出一個毫不勉強的微笑:“這段時間在周家,您教了我很多。”這是實話,他現在的儀容姿態,不自覺就學了餘珮的做派,那份淡定從容,非是耳濡目染提點著不能學會的。

餘珮見他的態度,笑了一下,沒有再勸。

下午周培青回家,直奔著商渺遠的房間過來,見他還在畫畫,自然而然地問:“在畫什麽?上次那一萬塊稿酬到賬了嗎?”倒像是什麽齟齬也沒發生過的樣子。

商渺遠說:“到賬了,我還記得要請你喝咖啡的事,不如咱們去辦理離婚的時候,順便去喝一杯吧。”

“……”周培青無可奈何,伸手捏了捏他的脖子,一副想把他如何又不能的架勢。他脖子上細膩的皮膚在他掌心裏劃過,兼著動脈的跳動,竟讓人一時舍不得放手。

商渺遠給他揉捏得紅了臉,皺起眉去拉他的手,周培青給他拉了,又順勢將那手握住,說:“我盡量在你臨盆之前回來,好不好?”

商渺遠不說話,只是拽著他的手要他放開。

周培青俯下身,手臂穿過他的膝彎,將他整個人從書桌前抱起來,輕輕抱到床上,然後壓到他身上,什麽也不幹,就那麽在上方盯著他看。

商渺遠被他盯得頭皮發麻,作勢起身,卻被按下,兩手被抓起來按在頭頂。

“你幹什麽?”

周培青倒打一耙說:“我看你當初要我標記你,是一早就想好了用完就撤。”

商渺遠此時是砧板上的魚肉,別著腦袋不聽他胡言亂語。

周培青也不惱,整個人松了勁兒,把腦袋嵌進他的頸窩裏,叫他的名字:“渺渺……”

商渺遠吞了一口口水,發現自己的身體出現了可恥的變化。

周培青也不知道是不是看出來了,吻了他一下,替他寬衣解帶起來。

商渺遠掙紮,沒有掙開,自從懷孕之後,他內心其實很渴望周培青的愛撫,半推半就著,沒有再拒絕。

周培青心裏還是有數,顧忌著他肚子裏的孩子,隔靴搔癢幫商渺遠紓解了一番,這個卑微殷勤的勁兒著實讓商渺遠沒有料到。

傍晚的陽光照得人懶懶的,商渺遠側躺在床上,周培青從背後抱住他,握著他的手揉捏。

門外忽然響起周培松不解風情的聲音:“媽媽讓你們下樓吃飯!”

周培青嘖了一聲,問商渺遠:“餓不餓?”

商渺遠沒說話。

周培青說:“那我給你端上來?”

商渺遠想,或許真如餘珮所說,周培青因為自己這副皮囊,還是多給了不少耐心的。他從床上坐起來,到浴室清理一番,就見周培青推門進來。

周培青把餐盤放到會客區的小茶幾上,說:“來吃吧。”

商渺遠坐過去,半晌才說:“你能不去嗎?”

周培青說不出話。

商渺遠便沒有再問。

飯後,桌子是周培青收拾的,商渺遠又坐回了書桌前辦公。等到了夜裏睡覺的時間,周培松抱著被子過來了,一副打算跟他同床共枕的架勢。商渺遠沒有拒絕,說到底這還是元帥府的地盤,他也強不過周培青。

被周培青摟在懷裏,他只說:“我再給你三天的時間,時間到了,我就搬走。”

周培青抓著他的手,半晌才說:“其實咱們倆拿的還是第八星系的婚姻登記,並沒有在這邊的民政局進行二次證明。”

商渺遠回頭來看他:“什麽意思?”

“意思就是短期內我們沒有辦法離婚,這件事非得到第八星系才能辦不可。”他笑得痞裏痞氣,露出一排白牙,沖著商渺遠。

商渺遠原本正扭頭看他,此時擡手把他的臉推到一邊。

周培青又黏上來:“渺渺,咱們日子過得好好的……”

商渺遠說:“沒有經過二次證明,也就是說,在第四星系的系統裏其實是沒有登記我們兩個結婚了的,對吧?”

周培青暗叫不好,果然聽見商渺遠接著說:“那好,我明天就搬走吧,也不用等什麽三天之後了。”

“……”周培青坐起來看著他。

他也毫無畏懼地看回來。

周培青忽然伏到他身上,把他的手按在枕頭上,對著他的眼睛看了一會兒,像是獵鷹盯著兔子,兔子本還壯膽盯回去,沒一會兒,就被盯得垂下了眼。周培青就對著他垂著的眼皮吻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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