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捉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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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的生命只剩下最後一天，你會做什麽？
生命的最後一天，千焱走在空寂的靜靈庭裏，想了又想，終於踏進了朽木家。即使是死了也放不下的人，就是緋真了吧。這麽久不見，不知道她怎麽樣。
“小千，你回來了？”她欣喜的語氣驀地讓千焱一陣心酸。
“嗯，我回來了。”千焱走進她身邊，“對不起，讓你擔心了。”
“傻孩子”溫軟的懷抱帶著淡淡的櫻花香氣，緋真環住千焱的肩膀，“不用說對不起，有什麽委屈都可以說出來。這裏永遠是你的家，我一直都是你姐姐。”
“咳咳……”緋真猛地咳出一口鮮血，推開了千焱，接二連三的咳嗽聲伴著一朵朵妖冶的紅梅綻放在她淡色的和服上，美麗的觸目驚心。
咳了幾聲，緋真拂開千焱伸過來的手，癡迷地望向天空，“小千，你看過朽木家的八重櫻嗎？我好想……再看一眼啊。”
“我知道”千焱淡淡地笑。
漫天的八重櫻就在這個時候揮揮灑灑的出現，華麗好像要撕裂天空。層層粉色的花瓣自天邊傾瀉而下，大片的綻開在初春微涼的空氣裏，世界到處是一片粉色，櫻花的清香包繞著緋真，一切就這樣不切實際卻又萬分真實的發生了。
“緋真姐姐，今年的八重櫻很漂亮，是嗎？”沒有錯過緋真眼裏的驚艷和激動，千焱牽起緋真的手，輕輕吻上她的手背，“這些八重櫻全是為你盛開的，好好享受吧，我的公主。”
好好享受吧，我最喜歡的緋真姐姐。
粉色的花影墜落在緋真的秀發上，嘴角上，濃密的睫毛在她臉上印出小蒲扇一樣的陰影。千焱的目光一直跟著緋真的身影，看她在漫天花雨裏微笑，擡手，旋轉，舞蹈。
這些理應在一個月之後才會盛開的櫻花，終於沒躲過千焱的催動，慢慢的盛開在這個清冷又溫暖的季節。不知道這一次有用掉了多少靈力，強行催動花期，逆天改命的滋味並不好受，絲絲血腥氣彌散在千焱嘴邊，她只是在笑，一直在笑。
緋真姐姐，我就要死了，可是，我還能繼續陪你看完這場櫻花，看完這場只為了你而存在的盛世奇景，這場我送給你的，最後的禮物。
再見了，緋真姐姐。
傍晚時分，千焱遵守約定回到了山本的辦公室。
“山本隊長，我是來兌現諾言的。”她沈靜的語氣裏沒有半點害怕，就像是在訴說一件極其平常的小事。
“小丫頭，我佩服你的勇氣。”山本擺擺手，走進來幾個人，帶著千焱走進了一座牢房，一座再也不能使用靈壓的牢房。
“我……可以再看一眼夕陽嗎？”千焱在走進囚室的時候，淡淡回首，明天就再也看不見了吧，這麽美好的夕陽。
“廢話真多”看守的人一臉鄙棄的表情，狠狠按住千焱的頭，“滾進去。”
是不是有一句話叫做虎落平陽被犬欺，是不是有一句話叫掉毛的鳳凰不如雞，千焱回身，一巴掌甩在對方臉上，猛地把他踢倒在地，單手掐上了他的脖子，露出一個嗜血的微笑：“你以為我真的不敢殺你？我明天不想一個人上路，現在就殺了你賠我一起下地獄！”
她的笑容極盡妖嬈，像是來自地底的修羅。只是這樣嗜血艷麗的笑容綻放在略顯幼稚的臉上，讓人心裏升起一股寒意。
“放開他”一個身影滑到千焱身邊，拉開了她的手，對地上的人努努嘴，碎蜂看向千焱，“我有話對你說。”
支開了看守的人，碎蜂站在千焱身邊，初春的風吹拂著兩人的頭發，吹開了碎蜂的話，“對不起……”
“沒關系，我都知道。”
“你知道？”碎蜂驀地張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向千焱，嬌俏的眉眼換上了內疚的神情，默默地低下頭，“都是我的錯，我不知道……”
千焱扭頭看她，慢慢地笑了。
即使開始不知道現在也知道了，自己和露琪亞只在流魂街見過，如果不是有人跟蹤，這件事根本不會有人知道，更談不上抓到露琪亞。除了隱秘機動部隊的人，大概沒有人能在自己察覺不到的情況下跟蹤自己吧。
“對不起，對不起……”碎蜂一直在道歉，始終不敢看千焱的眼睛。
“你是傻瓜嗎？”止住碎蜂的動作，千焱按住她的肩膀，迫使她看向自己的眼睛，“你是傻瓜嗎？”
“什麽？”碎蜂眼裏的淚水滑落下來，模糊了她的視線。
“這件事根本就不怪你，即使不是你，也會有別的人來做這件事。他們想讓我死，我就絕對不會有機會逃開。”頓了頓，千焱繼續：“是不是你做的都沒關系，重要的是這件事一定會發生，你明白嗎！”
“可是，我答應了夜一大人要照顧你的……”碎蜂的眼淚越發止不住了，怎麽會走到這一步，她怎麽可以親手把千焱送進地獄。
“傻瓜”拍拍她的臉，千焱環住碎蜂的身體，“你已經盡力了，夜一她不會怪你的，我保證。”
送走碎蜂，千焱走進那間屍魂界最殘酷的囚室。獄卒走進來的時候，她正耷拉著頭，不知道是睡了還是醒著，“餵，你的信。”
細膩的觸感劃過千焱的手指，素白的紙上是緋真纖秀的字體，毫無預兆的她的眼淚就流了一臉。
小千：
當你看見這封信的時候，我已經不在人世了。
文字真是種奇妙的東西，一些平時不知道怎麽說的事都可以通過筆尖來表達。小千，我想告訴你一件事，關於我和白哉大人。
我和白哉大人並不是真正的夫妻，我們只是你情我願的契約關系。
第一次看見他的時候，他和現在一樣英俊，他問我可不可以做他的契約新娘，我答應了。 當時我天真的以為，我嫁給他是為了找到露琪亞，直到現在我才發現，嫁給他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經愛上他了。即使他從來不把我當成妻子，我還是很愛他。
小千，白哉大人喜歡你，自從你出現之後，他的視線就一直沒有離開你身上。只不過他從來都是個情緒不外露的人，有什麽事都會憋在心裏，這些年來，我呆在他身邊，看著他從年輕氣盛成長到現在獨當一面的朽木家當家，別人不知道他背後艱辛，我知道。他心裏的苦，別人不懂，我也知道。
昨天晚上他在八重櫻下站了一夜，眼神裏的落寞悲傷我從來都沒見過，我從來不知道那麽偉大的白哉大人會露出這麽悲傷的表情，就像是受過傷的櫻花，既美麗有讓人心痛。
我知道，他的悲傷都是為了你，因為他看向你的眼神裏全是愛戀，就像是我看著他的眼神。小千，我不是一個好姐姐，不是一個好妻子，可是我還是希望你能知道，白哉大人真的，很愛你。
我一直不想告訴你我和白哉大人的真正關系，現在想來多半是怕你搶走他吧，內心裏，我不願意把白哉大人讓給任何人。
可是如果是你的話，我願意祝福你們快樂。畢竟我的小千是那麽優秀的女孩子，她的一顰一笑都讓我覺得難忘。她在我身邊的時候，我常常會忘了身體的傷痛……
小千，今天下午的櫻花很漂亮，我永遠都不會忘記那個美好的場景。
小千，再見了。
緋真姐姐死了……千焱腦子裏來來回回的都是這句話，自己給她的信她還沒有收到，她還不知道露琪亞已經找到了……
老天，你在耍我嗎？
千焱蜷縮在囚室一角，任憑眼淚把世界變得模糊，清晰，再模糊……
“嘖嘖，你可真可憐”囚室的門突然開了，走進來一個始料未及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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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的最後一天，千焱走在空寂的靜靈庭裏，想了又想，終於踏進了朽木家。即使是死了也放不下的人，就是緋真了吧。這麽久不見，不知道她怎麽樣。
“小千，你回來了？”她欣喜的語氣驀地讓千焱一陣心酸。
“嗯，我回來了。”千焱走進她身邊，“對不起，讓你擔心了。”
“傻孩子”溫軟的懷抱帶著淡淡的櫻花香氣，緋真環住千焱的肩膀，“不用說對不起，有什麽委屈都可以說出來。這裏永遠是你的家，我一直都是你姐姐。”
“咳咳……”緋真猛地咳出一口鮮血，推開了千焱，接二連三的咳嗽聲伴著一朵朵妖冶的紅梅綻放在她淡色的和服上，美麗的觸目驚心。
咳了幾聲，緋真拂開千焱伸過來的手，癡迷地望向天空，“小千，你看過朽木家的八重櫻嗎？我好想……再看一眼啊。”
“我知道”千焱淡淡地笑。
漫天的八重櫻就在這個時候揮揮灑灑的出現，華麗好像要撕裂天空。層層粉色的花瓣自天邊傾瀉而下，大片的綻開在初春微涼的空氣裏，世界到處是一片粉色，櫻花的清香包繞著緋真，一切就這樣不切實際卻又萬分真實的發生了。
“緋真姐姐，今年的八重櫻很漂亮，是嗎？”沒有錯過緋真眼裏的驚艷和激動，千焱牽起緋真的手，輕輕吻上她的手背，“這些八重櫻全是為你盛開的，好好享受吧，我的公主。”
好好享受吧，我最喜歡的緋真姐姐。
粉色的花影墜落在緋真的秀發上，嘴角上，濃密的睫毛在她臉上印出小蒲扇一樣的陰影。千焱的目光一直跟著緋真的身影，看她在漫天花雨裏微笑，擡手，旋轉，舞蹈。
這些理應在一個月之後才會盛開的櫻花，終於沒躲過千焱的催動，慢慢的盛開在這個清冷又溫暖的季節。不知道這一次有用掉了多少靈力，強行催動花期，逆天改命的滋味並不好受，絲絲血腥氣彌散在千焱嘴邊，她只是在笑，一直在笑。
緋真姐姐，我就要死了，可是，我還能繼續陪你看完這場櫻花，看完這場只為了你而存在的盛世奇景，這場我送給你的，最後的禮物。
再見了，緋真姐姐。
傍晚時分，千焱遵守約定回到了山本的辦公室。
“山本隊長，我是來兌現諾言的。”她沈靜的語氣裏沒有半點害怕，就像是在訴說一件極其平常的小事。
“小丫頭，我佩服你的勇氣。”山本擺擺手，走進來幾個人，帶著千焱走進了一座牢房，一座再也不能使用靈壓的牢房。
“我……可以再看一眼夕陽嗎？”千焱在走進囚室的時候，淡淡回首，明天就再也看不見了吧，這麽美好的夕陽。
“廢話真多”看守的人一臉鄙棄的表情，狠狠按住千焱的頭，“滾進去。”
是不是有一句話叫做虎落平陽被犬欺，是不是有一句話叫掉毛的鳳凰不如雞，千焱回身，一巴掌甩在對方臉上，猛地把他踢倒在地，單手掐上了他的脖子，露出一個嗜血的微笑：“你以為我真的不敢殺你？我明天不想一個人上路，現在就殺了你賠我一起下地獄！”
她的笑容極盡妖嬈，像是來自地底的修羅。只是這樣嗜血艷麗的笑容綻放在略顯幼稚的臉上，讓人心裏升起一股寒意。
“放開他”一個身影滑到千焱身邊，拉開了她的手，對地上的人努努嘴，碎蜂看向千焱，“我有話對你說。”
支開了看守的人，碎蜂站在千焱身邊，初春的風吹拂著兩人的頭發，吹開了碎蜂的話，“對不起……”
“沒關系，我都知道。”
“你知道？”碎蜂驀地張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向千焱，嬌俏的眉眼換上了內疚的神情，默默地低下頭，“都是我的錯，我不知道……”
千焱扭頭看她，慢慢地笑了。
即使開始不知道現在也知道了，自己和露琪亞只在流魂街見過，如果不是有人跟蹤，這件事根本不會有人知道，更談不上抓到露琪亞。除了隱秘機動部隊的人，大概沒有人能在自己察覺不到的情況下跟蹤自己吧。
“對不起，對不起……”碎蜂一直在道歉，始終不敢看千焱的眼睛。
“你是傻瓜嗎？”止住碎蜂的動作，千焱按住她的肩膀，迫使她看向自己的眼睛，“你是傻瓜嗎？”
“什麽？”碎蜂眼裏的淚水滑落下來，模糊了她的視線。
“這件事根本就不怪你，即使不是你，也會有別的人來做這件事。他們想讓我死，我就絕對不會有機會逃開。”頓了頓，千焱繼續：“是不是你做的都沒關系，重要的是這件事一定會發生，你明白嗎！”
“可是，我答應了夜一大人要照顧你的……”碎蜂的眼淚越發止不住了，怎麽會走到這一步，她怎麽可以親手把千焱送進地獄。
“傻瓜”拍拍她的臉，千焱環住碎蜂的身體，“你已經盡力了，夜一她不會怪你的，我保證。”
送走碎蜂，千焱走進那間屍魂界最殘酷的囚室。獄卒走進來的時候，她正耷拉著頭，不知道是睡了還是醒著，“餵，你的信。”
細膩的觸感劃過千焱的手指，素白的紙上是緋真纖秀的字體，毫無預兆的她的眼淚就流了一臉。
小千：
當你看見這封信的時候，我已經不在人世了。
文字真是種奇妙的東西，一些平時不知道怎麽說的事都可以通過筆尖來表達。小千，我想告訴你一件事，關於我和白哉大人。
我和白哉大人並不是真正的夫妻，我們只是你情我願的契約關系。
第一次看見他的時候，他和現在一樣英俊，他問我可不可以做他的契約新娘，我答應了。 當時我天真的以為，我嫁給他是為了找到露琪亞，直到現在我才發現，嫁給他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經愛上他了。即使他從來不把我當成妻子，我還是很愛他。
小千，白哉大人喜歡你，自從你出現之後，他的視線就一直沒有離開你身上。只不過他從來都是個情緒不外露的人，有什麽事都會憋在心裏，這些年來，我呆在他身邊，看著他從年輕氣盛成長到現在獨當一面的朽木家當家，別人不知道他背後艱辛，我知道。他心裏的苦，別人不懂，我也知道。
昨天晚上他在八重櫻下站了一夜，眼神裏的落寞悲傷我從來都沒見過，我從來不知道那麽偉大的白哉大人會露出這麽悲傷的表情，就像是受過傷的櫻花，既美麗有讓人心痛。
我知道，他的悲傷都是為了你，因為他看向你的眼神裏全是愛戀，就像是我看著他的眼神。小千，我不是一個好姐姐，不是一個好妻子，可是我還是希望你能知道，白哉大人真的，很愛你。
我一直不想告訴你我和白哉大人的真正關系，現在想來多半是怕你搶走他吧，內心裏，我不願意把白哉大人讓給任何人。
可是如果是你的話，我願意祝福你們快樂。畢竟我的小千是那麽優秀的女孩子，她的一顰一笑都讓我覺得難忘。她在我身邊的時候，我常常會忘了身體的傷痛……
小千，今天下午的櫻花很漂亮，我永遠都不會忘記那個美好的場景。
小千，再見了。
緋真姐姐死了……千焱腦子裏來來回回的都是這句話，自己給她的信她還沒有收到，她還不知道露琪亞已經找到了……
老天，你在耍我嗎？
千焱蜷縮在囚室一角，任憑眼淚把世界變得模糊，清晰，再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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