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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二章 山谷兇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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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時間:2013-7-29 23:28:14 本章字數:7035

傍晚十分,殘陽染紅了整個山谷。

黑褐色的山壁巖石有一種淒冷的美,除了猙獰崖壁,寸草不生。

此谷名為鴨嘴谷,顧名思議,她們如今好比在鴨肚子裏,站立的地方寬闊,呈圓弧形。而前方的路,卻是又窄又長,象鴨的脖頸,九曲十八彎的樣子,即便是白日,仿若也看不到它的出口。最重要,這裏的巖壁怪石嶙峋,夜間若冒然通過,必遇兇險。

況且,聽說此谷夜間好刮怪風,飛沙走石的,人馬一不留神就會被卷到天上,再無生還的可能。唯有在它腹中穩紮帳蓬渡過一夜,第二天穿行,才會避其禍端。雖然這種說法有些迷信,但鳳棲山周圍的山民卻深信不已。

況且,在他們來鳳棲山路過此地時,也是安營紮寨住了一夜,安然渡過。

當時因為靠近鳳棲山,大家興奮的目光都放到鳳棲山上,誰也沒有註意此谷的詭異。

雪姝冷靜地站在一旁,手扶在褐色巖壁久久陷入沈思。她很奇怪,如若美人先生說的不錯,那三千黑甲軍真的將他掠到京城,如若這裏真的經歷了一場撕殺,那麽為什麽,龍一派來的人卻沒有聽到任何的動靜?

況且,他是那般輕易束手就縛的人嗎?

她知他,清貴傲然,寧死也不會屈服。

如若連美人先生都看出皇上的陰謀算計險惡用心,難道他就會被蒙蔽住眼睛嗎?

絕不會!

他是那樣睿智輕狂之人,幾乎無所不能。

他對那個人懷有深仇大恨,多年隱忍,絕不會在此刻坐以待斃。

況且,他在營地大膽啟用替身,神秘失蹤那幾日,風塵仆仆的樣子,很是讓人懷疑……

難道……

雪姝心一跳,似有什麽豁然開朗。

難道是他早就通曉了皇上的用心,將計就計,早早盤桓布置好這一切?束手就縛絕不是他的性子,如若真如此,那京城之中必有玄妙之處,肯定有讓他非得這樣做不可的原因,以身犯險,萬不得已,他不會。

她說過,要生死相隨。如若他不顧及自己的生命,無疑也是在要她的命。

而他把她視若珍寶。

雪姝似乎想通了什麽,回京城的心迫不急待。

她轉眸看著侍衛們正在有條不紊忙碌著支起帳蓬,似是為了固定的更好,他們扯起長繩把帳蓬更牢地釘在當地,雪姝突然註意到了他們一個動作。她驀地彎腰揀起一塊石頭就猛地向旁邊的巖壁上砸去,竟然沒發出任何的聲音。

雪姝不心驚愕的張大嘴。

李青澤似乎註意到了她的動作,盯著那巖壁不由皺起眉頭。

下一刻,雪姝已經在反覆進行上一個動作,不管石頭有多大,拋在那巖壁上始終沒發出丁點的聲響,雪姝覺得怪異至極。

“難道這裏就是傳說中的絕音谷?”隨後,李青澤喃喃地方說。

“絕音谷?”雪姝隨後重覆一響,心裏突然豁然開朗,她現在總算明白了為什麽這裏即便進行生死搏鬥,巖壁上留有刀劍相擊的痕跡,而龍一派來的人卻沒聽到任何的聲音,皆是因為這奇怪的巖壁能隔絕聲音,但說話聲卻不妨礙,所以一般人根本不會註意這種怪異現象。

雪姝與李青澤對視一眼,兩人眼中都露出驚悸。

燕世子故意指揮侍衛把他和雪姝,李青澤的帳子形成了一個穩固三角之勢,雪姝被他倆的帳蓬穩穩地擋在裏面。而公孫玲,似乎有些魂不守舍,悶悶地蹲在一邊,根本不在乎她被分配在哪個帳蓬裏。要知道,她可是單獨跑出來的,一廂情願要跟著他們,誰也沒有義務照顧她。最後,還是燕世子心軟,把她的帳蓬支在稍稍離他近一些。

夜晚,半弦月,侍衛們燃起了火堆。李勇與皇上派來的侍衛壁壘分明地坐在火堆兩側,誰也不說話,沈默中隱有角力。李勇帶來的食物很精美,燕世子也是享受之人,馬車裏的東西應有盡有,他們在一起吃的歡暢,‘處子醉’的醇香飄滿了整個山谷。

皇上派來侍衛只默默吃著自己的幹糧,絲毫沒被那醇酒吸引,而他們也默契地誰也不讓他們。只李勇的目光挑釁地看著他們,滿目不屑。

吃飽喝足,雪姝帳蓬裏睡覺。

雖然只是短暫住一宿,但她的帳蓬依舊被布置的奢華而舒服,那厚厚的羊絨氈子讓她感覺不到任何的潮氣,山谷中微有風穿過,她的帳蓬也堅固的沒有絲毫搖動。

雪姝知道這一夜,絕不會是平靜的一夜。

奇怪地氣氛已經彌漫在每一個人心頭,而雪姝最想知道的是,公孫玲究竟知道些什麽?如此不記前嫌死皮賴臉也要隨著他們回京,難道皇後娘娘沒有告誡她兇險嗎?女人的感覺總是很奇怪,雪姝篤定她肯定知道一些內情,而她,也非常渴望知道。

或許是羊絨氈子太暖和,即便雪姝的腦袋象在戰鬥,但她還是慢慢合上了眼。

夜靜,森濃。

雪姝猛地睜開眼,突然看到她的帳蓬裏站滿了人,他們個個沈聲斂氣,鮮明盔甲,冷目森然。

雪姝一骨碌爬起來,敏捷地手在帛錦下握住了小腿上的匕首。

沒錯,此刻站在她面前的正是皇上派來護送她的侍衛。

而他們此刻一副要擒拿她的樣子。

“你們要幹什麽?”雪姝盡量拖延時間冷靜地說,她凝神聆聽外面的動靜,旁邊燕世子和美人先生的大帳裏竟然毫無動靜。雪姝心一跳,他們不會被殺了吧?要知道這是絕音谷,任何聲音都如泥牛入海。

“郡主放心,燕世子和逸王爺此刻睡的正香。”其中一個首領模樣的侍衛似是看透雪姝的心思出聲意味地道。

“你們是要殺我嗎?”知道他們無礙,雪姝放下心來。若是他們意在她一個,那她就沒有什麽好怕的。

“皇上只是讓我們帶郡主去一個地方。”首領模樣的侍衛又淡淡地說,雪姝能看到他眼中劃過一絲不屑。

果然是他!這個魔鬼!

“如若我不願呢?”雪姝也被激起了傲氣,冷聲說道。她森冷鋒銳的眸光直直地瞪向那個首領模樣的侍衛。

那首領模樣的侍衛瞬間縮了眼眸,沈默半刻,才冷冷地道,“郡主何必要吃了苦頭才肯就範,皇上無意傷你。”

“我是孟公國的晴郡主,是天師孟玨冉的妻,皇上這般對我是為何故?若不說清楚,我死都不會跟你們走的。”雪姝故意裝憤怒說的很大聲,她要知道燕世子和美人先生究竟怎麽了?既然沒被殺,難不成被下藥?

果然,那首領模樣的侍衛冷笑一聲,“郡主不必再枉費心思,燕世子和逸王爺今夜永遠也不會輕易醒來,‘攝魂香’足夠讓他們一夜好夢。”

‘攝魂香’?他們竟然對他們用了‘攝魂香’,聽說那是江湖上幾欲失傳的迷藥,能讓人一夜不知生死,睡夢中荒誕不經欲仙欲死,仿若永遠都不想醒過來。

那他們是什麽時候下的手?燕世子和美人先生已經非常小心了。

“‘攝魂香’就拋在那堆燃燒的柴裏。”首領模樣的侍衛好心地說。

雪姝頓時黯然,他們無事,肯定是事先服過解藥了。而她,因為血鳳,本就百毒不侵。

皇上早就算計好了。

雪姝沈默了。既然燕世子和美人先生被迷翻,皇上要取他們性命易如反掌,而他們同樣是她的死穴,無形之中的威脅,已不言而欲。

那些侍衛也好脾氣地在等,氣息沈沈,他們似乎很篤定雪姝會乖乖跟他們走。

“那我能知道你們要帶我去哪裏嗎?”隨後,雪姝咬牙說。退而求其次,她能套出多少話就套出多少。

“會帶郡主到皇上的身邊……”似乎她已成了甕中之鱉,首領模樣的侍衛也不急了,慢條斯禮地說。

“你是指哪個皇上?”雪姝擡頭問,樣子很無知可愛。

那首領模樣的侍衛眼一陰,冷哼一聲,“姬無咎不知死活根本不足為懼。”

雪姝頓時明白了,果然是那個人,她的心裏突然意識到什麽,強烈的不安,甚至頭一次感到真正的恐懼。那個人極愛慕她的娘親,而她又與娘親長的極其相似。小時候或許不覺得,直覺那個人和藹可親,對她甚至是疼愛。可如今,她儼然已長大,而那個人就是魔鬼。他的陰狠手段,無所不用其及。

大帳中無形一種壓抑。

皇上的用心已經非常明顯,如若平常,雪姝會瀟灑地拼盡一死,可如今,她不能,她已經懷了冉哥哥的孩子……她該怎麽辦?好象已經無路可走。死不能死,活著便要受辱。帛錦下雪姝的指甲已經深深陷入肉裏。

“郡主,我們的時間不多了。”首領模樣的侍衛異常冷漠地說。

既然皇上不想要她的命,那她……也絕不會坐以待斃。

“好,我跟你們走。”隨後,雪姝擡起頭異常堅決地說,“不過,我有個要求。”

“郡主請說。”

“我只是想知道天師大人如今是否還活著?”

那首領模樣的侍衛一聽,頓時嗤笑一聲,“郡主真想知道答案?”

雪姝重重點頭,“否則,我寧死不屈。”

“我只怕郡主寧願他死了,也不要那樣活著……”

一句話,雪姝的心就被生生地撕裂了。

生不如死,那究竟該是怎樣的境況?

“我能最後見他一面嗎?”她妄想地說。

那首領模樣的侍衛頓時一揮手,“郡主如若還不願跟我們走,就休要怪我手下不留情了。”說著,他活動活動了手腕,大有要把她劈暈的意思。

“你們轉過身,我要先把衣服穿上。”隨後,雪姝低下頭溫順地說。

眾侍衛聽聞都站著沒動,雪姝便瞪著眼看那首領模樣的侍衛,他無奈地一揮手,眾人轉身,“你也要轉過去,否則,皇上面前,你吃不了兜著走!”雪姝惡人惡語,反正就仗著這一份了。

那首領模樣的侍衛冷哼一聲,極度不屑地半側過身。

剎那,雪姝就一躍而起,手中匕首明晃晃閃過,立馬就有三個侍衛被割下了頭顱,營帳裏一股血腥氣刺鼻。那首領模樣的人瞬間醒悟,猛地一掌就向雪姝劈去,雪姝諒他也不敢傷自己,不避不躲,輕功運用極致,她身形靈活地在那些還未過神來的侍衛間穿梭,宰割著生命如草芥。待所有侍衛都反應過來拔出利劍,雪姝卻把手中匕首一下子扔掉,“好了,我投降,我跟你們走。”

眾侍衛氣的鼻青臉腫,端著寶劍,卻沒有一個敢上前劈她。

“把她綁起來。”那首領模樣的侍衛氣壞了,眼睛瞟著地上那八具血淋淋的無頭屍體,氣的咬牙切齒。

雪姝乖乖地就縛。

雪姝被狠狠地一把推出營帳,出了營帳她驀地就笑了。

因為她的營帳外,站著美人先生,燕世子,公孫玲,李勇,還有一縱磨掌擦掌的侍衛。他們個個面含憤怒,同仇敵愷的樣子,特別是龍一,寶劍早已出鞘,鋒芒畢露的樣子,好象已急不可奈要飽飲敵人的鮮血。而他的身體也正以一種怪異的姿勢俯沖著,仿若雪姝再不出來,他就會如死神一般殺進去。

唯有公孫玲,目光閃爍,似乎不能置信皇上派來保護的侍衛竟要劫持她,但她眼底深處還是閃過一絲興災樂禍。

動作整齊劃一,雪姝身後的侍衛也都把寶劍橫在胸前,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

“燕世子,逸王爺,難道你們是想與皇上為敵嗎?”首領模樣的侍衛倒還鎮定,雖然不可思議他們怎會中了‘攝魂香’竟還能這麽快自動蘇醒,他突然有種不安,皇上派他們來十拿九穩,沒想竟出意外。

“不知金城統領指的是哪個皇上?”隨後,李青澤依舊好聽的聲音響起。

原來他叫金城,是皇宮侍衛統領,名字挺好聽,不過待會紮個小草人釘死他。

雪姝的腳步自動向李青澤走去。

‘刷’地一聲,一柄出鞘寶劍下劈擋在她面前,雪姝若是再往前走一步,她的一雙腿就沒了。雪姝狠狠地瞪著金城,回頭讓孟玨冉把他制成藥人,讓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逸王殿下要明白,太子稱帝,不過如同兒戲,天下誰能臣服?”金城傲慢地說。

“但璽為正統,況且,如若太子詔令為真,那鳳棲山的那位似乎也太名不正言不順了,手段如此卑劣,又怎能令我們臣服?況且,金統領不是來護送晴郡主的嗎?三更半夜闖入她帳中將她捆綁,又做何解釋?也太言不由衷了吧?”李青澤溫潤的嗓音,但說出的話,卻無不帶著諷刺。

金城也臉色含金,沈默著不說話。

“今兒如若金統領不能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我妹姝若有不歹,就休怪孟公國不仗義。”隨後,燕世子竟然跨前一步,伸手就要抓雪姝。

金城的利劍立馬揮去,毫不遲疑。

燕世子一個詭異的轉身躲過,隨後,拳腳撲上,兩人頓時纏鬥起來。一旦敵我雙手動起武功,一句廢話都是多的。龍一更是動若脫兔,手起劍落,一蓬血雨腥風。雪姝被反縛著雙手左右躲閃,片刻,就被拉入一個溫暖的懷抱裏。

李青澤抱著她,同樣視若珍寶,雪姝知道他不會武功,此時再護著她無疑引火燒身更是危險,“先生趕快給我解開繩子。”她在他懷裏扭動著轉過身,那意思是讓李青澤給她解開背後的繩子。

沒想,李青澤一笑,隨後劈手抓過一個襲來的侍衛,也不知他是怎樣做到的,動作依舊灑落飄逸,下一刻那侍衛就被自己的寶劍割掉了頭顱,雪姝瞬間驚呆了。

李青澤依舊從容淡笑,擁著雪姝仿若閑挺信步,只要有侍衛沖向他,他總能在眨眼間就將他殺掉,並且還是用他們自己手中的武器,速度快的,雪姝瞪著大眼,也沒看清楚他是怎樣做到的。他的腳下踏著一種詭異的步子,以雪姝為中心,凡中她周圍的危險,他都輕松解決。

雪姝瞪著李青澤仿若都不認識他了。

李青澤似是註意到了她的目光,淺淡一笑,“只是微末雕蟲小技而已。”

殺人如此從容不迫,手法如此高深莫測,他竟然還自謙說是微末雕蟲小技?他該是真正深藏不露的高手才是!這麽多年,他竟藏的滴水不露。她始終認為他是不堪一擊的柔弱公子,幾次他在街頭被女人狂追,逼的走投無路,窘迫的樣子好象要被人強暴。她當時大喝一聲,從墻上頭跳下來,兇神惡煞地把那些女人趕跑。隨後大言不慚地拍著胸脯說,以後他的安全歸她負責,她要保護他。如今想來,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他的武功無疑已登峰造極出神入化,如此險境,竟能做到如此從容不迫游刃有餘,其功力絕不在姬無夜和孟玨冉之下。

雪姝頓時有些頹喪。之前,她一直自詡輕功獨步天下,驕傲自滿。扮作李逸,劫富濟貧,洋洋得意。沒想,與他們比起來,她就是那跳梁小醜。

唉,山外有山,人外有人,此刻李青澤對她的打擊太大了。

一個手刀就砍掉了她手上的繩子,李青澤看著她依舊笑的溫潤,寵溺的眼光,不改當初。渾然不顧身邊的撕殺正濃,龍一和金城對起來,兩人殺的臉紅脖子粗。

而躲在一邊的公孫玲眼光始終放在雪姝身上,見她與李青澤暧昧不明,她頓時冷冷一笑。

突然,一陣森寒的冷風吹過,象是從幽冥地獄刮來的鬼氣,眾人無不打了個冷戰,不約而同向谷口望去。

天上弦月早被烏雲吞食,可眾人目力極好,待真切地看到那洶湧襲卷而來的狂風怒吼時,頓時都大吃一驚,再躲閃已經來不及了,那颶風張著大嘴象個大妖魔瞬間將他們吞食,雪姝頓時身子一輕,森冷地被卷那入風暴中,風沙走石在其中夾裹,雪姝覺得她的身體仿若被放在石磨下碾軋。她驚懼的大吼大叫,無形的恐懼,根本身不由已,可山谷中卻什麽聲音都沒有,詭異的讓人仿若置身妖魔地獄。

一只手被狠狠地抓住,雪姝尚存的意識感覺那是李青澤的手,她本能地緊緊地抓住。李青澤把寶劍插在了石壁上,他一手抓著寶劍,一手抓著雪姝,全身的力量發揮到極致。

可這颶風根本不是他們所能抗拒的,雪姝的身子被那大力拉扯著,飛沙走石擊打在她身上,仿若要把她撕碎了。此刻,她真想讓美人先生松手,她寧願隨風而去,也不要那被淩遲一般的痛苦。可李青澤的手卻象粘在她手上一樣,任憑那狂風怒吼,他始終抓著她的手不放手。兩人的身子就那樣飄蕩著,被撕扯著,雪姝被他抓扯的手臂早就麻木了,她絲毫使不上力氣,全憑孟玨冉堅持著。

雪姝根本看不到其他人怎麽樣了,此刻除了李青澤,她身邊再無一人。

颶風象咆哮的瘋子,瞬間的瘋狂之後,雪姝和李青澤瞬間被卷到半空的身子驀地掉下來,頭頂上寧靜如初,下弦月也露出清輝。雪姝趴在硬地上頓時死裏逃生驚悸,她擡起頭向四周看去,眼前空谷幽然,除了她和李青澤,眼前空無一物。別說其他人,就連那深深釘在土地裏的帳蓬和馬匹全不見了,一切象秋風雪落葉,風卷殘去,不留下任何活物。

雪姝頓時劇烈咳嗽起來,吐出滿嘴的沙子,她感到喉嚨口火辣辣地痛。她一個翻身仰躺在地上,手輕輕撫上小腹,還好,一切安好。

她輕輕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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