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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你可什麽都敢想心有多大地有多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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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你可什麽都敢想心有多大地有多廣

方老爺子死鴨子嘴硬, 心裏頭明明慫得要命,卻不想在幾個兒子跟前丟了顏面,說什麽都要硬撐過去。

一行人在宅子裏坐了許久才回秦家去了。

兩個舅母惦記著想看賀家送來的彩禮, 方氏把她們領到耳房, 從自己寢臥裏取來鑰匙打開房門, 請她們入內。

取出大紅禮書, 兩個舅母好奇翻看, 朱氏道:“賀家出手當真闊綽。”

周氏則瞧得眼睛都直了。

方氏有心在兩個嫂嫂跟前炫耀, 將收撿好的聘禮一一打開。

瞧見木匣子裏的玉如意, 朱氏想去摸, 方氏道:“二嫂勿要碰,這些東西都要充當嫁妝給大娘陪嫁過去的。”

朱氏撇嘴。

周氏的目光被那套金飾頭面吸引,探頭觀望道:“這物件好,珠光寶氣的, 瞧著就價值不菲。”

方氏:“那是自然,人家好歹是伯爵府, 送出手的東西哪能寒磣呢。”

二十四件彩禮全都被工整地放在大紅木匣或箱籠裏, 上頭紮著紅綢花, 貼著碩大的囍字。

種類繁雜, 珠玉、綢緞、器物琳瑯滿目,看得兩個嫂嫂羨慕不已。

方氏頗有幾分小得意, “這些物什算不得什麽,在京城這樣的地方,只有置的產業才是真金白銀。平康坊的二進院子, 至少也值上千貫了,還有商鋪田產那些,這些才是實實在在的誠意。”

朱氏酸溜溜道:“男方家這般大方, 大妹子給大娘的陪嫁也不能寒磣吧。”

方氏收起禮書,把木匣子和箱籠一一關好,說道:“嫁個女不容易,砸鍋賣鐵也得給她體面。”

周氏指著另一邊的物什道:“這些可是大娘的陪嫁?”

方氏點頭,“這些都是,還沒貼囍字呢。”

周氏笑道:“這妝奩倒是好看。”

方氏備下了不少陪嫁,有器物擺設、木器家具、蠶絲合歡被、喜盆和不少金銀首飾物件。

為了嫁個女,她把以前存儲起來的老本都花掉一半。也幸虧自家妹子添了一匣子珠寶物件,這才像樣體面了些。

方氏發牢騷道:“我五個女兒,嫁一個就差不多快傾家蕩產了,若是每一個都像這般,得去乞討了。”

朱氏掩嘴笑道:“你想得倒美!若是個個都像大娘那般高嫁,你做夢都得笑醒!”

方氏也笑了,“養閨女不容易啊。”

周氏:“古話說得好,女兒是賠錢貨,也是有道理的。”

方氏啐道:“三嫂這話我不愛聽,欺負我家沒兒子不是?”

周氏擺手,“可別這麽說,五個閨女,總能留一個下來,招上門女婿也好,往後你們老了也有個倚靠。”

朱氏也道:“是得留一個在家裏。”

方氏做了個“請”的手勢。

三人出了耳房,她邊關門落鎖,邊說道:“以前沒細想過這茬,經歷了嫁女這一遭,是得仔細考慮考慮了。”

朱氏:“我若是你,非得留一個在家裏,若是全都飛出去了,往後你們身邊一個體己人都沒有,那也太孤苦了。”

方氏:“這事還得跟元威和老夫人商量商量。”

朱氏:“這有什麽好商量的,前面三個已經長成,多半是養不住的,小的兩個總可以留一個下來守在身邊。”

周氏也讚同道:“是得留一個下來才行,以後你們老了病了,總得需要人照料。”

三人正說著,朱氏聞到庖廚裏傳來的香氣,說道:“真香!”

當即拉著周氏去看稀奇。

仆人們七手八腳備晚飯,個個都忙碌得很。

也在這時,方二郎來喊自家媳婦把行李整理出來,晚上要去張家胡同住。

幾個男人都要過去,她們回廂房把帶來的衣物收拾備上。

傍晚秦致坤下值回來,剛進院子,就見方大郎高興呼道:“元威!”

秦致坤“哎呀”一聲,熱絡迎了上前,大聲道:“大舅子!”

兩人平時關系融洽,又許久未見,激動地抱了抱。

方大郎牽了牽他的襕袍,說道:“這身官袍好看呀,很是威風!”

秦致坤拍他的手,把官帽取下遞給仆人道:“大哥莫要打趣我,說來也不怕你笑話,一六品芝麻官兒,每月領的那點月俸連家都養不起!”

方大郎:“元威謙虛了,今日是六品,明日就是五品四品了!”

秦致坤指了指他,打趣道:“你當是數湯圓呢,一個兩個三個。”

方大郎對他那頂官帽好奇,沖仆人道:“拿我瞧瞧。”

他起了玩心,也往自個兒頭上戴,結果頭大了戴不進去。

方大郎做出遺憾的表情,“你看看吧,咱們沒當官兒的命,這輩子註定是臭商賈。”

秦致坤:“你莫要拐彎抹角罵我。”

方大郎把官帽遞給仆人,拉過他的手道:“進屋裏去,見見你老丈人。”

秦致坤做了個“請”的手勢,問道:“大嫂和謙文呢,進京了沒有?”

方大郎:“娘倆去了娘家,那邊也有喜事,要過去張羅。”又道,“你是知道你大嫂的,身子弱了,還比不上爹娘他們能折騰呢。”

提到這茬,秦致坤也道:“當初我進京時也折騰得怕了,山高路遠的。”停頓片刻,“你們一路過來可還順遂?”

方大郎:“順遂,這世道太太平平的,走哪兒都放心。”

說話間,兩人進了秦老夫人房裏,方大郎高聲道:“爹、娘,你們的女婿回來了!”

方老夫人看到那身襕袍,笑得合不攏嘴,方老爺子則故作淡定。

秦致坤朝二老行禮道:“爹、娘,一路辛苦了。”

方老夫人笑盈盈道:“元威快過來我瞧瞧。”

秦致坤走到她身旁坐下,方老夫人高興道:“這身官袍好看,威風!”

秦致坤:“……”

方老爺子道:“元威上值可辛苦?”

秦致坤擺手,“不辛苦,每日審審各地方政府上報來的卷宗,比安義縣那差事要省事多了,活計倒是輕松。”

方老爺子點頭,“你才上京,慢慢來,日子還長得很。”

方老夫人朝方大郎道:“去把方倪他們叫來。”

不一會兒方二郎、方三郎夫婦和三個小輩兒的都進屋來了。

三個小輩跟秦致坤見禮,喚了一聲姑父。

方倪對他那身官袍很有興致,於是秦致坤跟吉祥物一樣被方家人集體圍觀。

對於商賈來說,家裏頭出了一個官兒,那是相當了不得的事。

方老爺子也是個讀書人,知道科考的艱難,自己未能如願,子女也不是讀書的料,好歹女婿有出息,哪怕不是方家人,都感到莫大的榮幸。

方氏從庖廚那邊過來,見娘家人像看猴似的,打趣道:“阿娘,你們當元威是個活寶呢。”

周氏道:“妹夫不就是個寶嗎,人家可是正兒八經的官老爺!”

朱氏也附和道:“還是京裏頭的。”

方氏啐道:“你們這般擡舉他,他屁股都得翹天上去了,背地裏仗著你們擡舉欺負我,我找誰哭理去?”

此話一出,眾人哄堂失笑。

秦致坤道:“雲娘你別說瞎話,我秦致坤哪敢欺負你啊,五個閨女一窩蜂揍我,我找誰哭理去?”

眾人被這話逗樂了,全都哈哈大笑起來,滿屋子歡愉。

連秦老夫人都笑得合不攏嘴,愛極了這片親情喧鬧帶來的暢快愉悅。

方氏夫妻在屋裏打趣逗樂了一番,才把秦致坤拉到寢臥換便服。

替他解腰帶時,秦致坤道:“許久都沒像今日這般熱鬧過了。”

方氏:“可不是,你倒是了不得,個個都把你當寶似的恨不得供起來。”

秦致坤摟了摟她的腰,“也得你擡舉我才行呀,大舅子他們肯擡舉我,還不是看在你方雲娘的面子上給我幾分薄面。”

方氏擰了他一把,“油嘴滑舌!”

秦致坤拍了拍她的肩,“這些日可得勞雲娘操心了。”

夫妻二人說了會兒話,似想起了什麽,方氏道:“晚上大哥他們都要去張家胡同住,個個都對井裏那條魚生了興致。”

秦致坤詫異道:“全都要過去?”

方氏點頭,“連爹都要去長見識。”

秦致坤:“……”

這個老丈人是出了名的好面子,而且膽子也挺小的,跟他秦致坤不相上下,他半信半疑道:“爹也要過去?”

方氏:“下午我和珍娘帶著他們去看過了,爹說要住正房沾沾那條魚的壽氣。”

秦致坤憋了憋,想起自己那日被自家閨女坑的情形,忍不住說道:“爹膽小如鼠,他也敢住那兇宅?”

方氏掩嘴笑道:“被大哥將了一軍,你是知道他死要面子的。”

秦致坤失笑。

果不其然,坑爹!

稍後陳婆子前來請人們去用飯,桌上的紅油鍋子奔湧翻騰,仆人們陸續上菜,不論葷素全是生的,方敏好奇問:“這是要涮著吃嗎?”

秦二娘道:“對,全都涮著吃,可好吃了。”

兩張圓桌擺得滿滿的,秦大娘把耐煮的食物先放進鍋裏,方氏道:“哥哥嫂嫂們,吃不了辣的就坐那邊,那是清湯底。”

桌上一邊是老母雞燉的大骨湯,一邊則是紅油湯底,人們聞著鮮香,興致勃勃地找位子坐。

方大郎高興,拉著秦致坤道:“元威,今兒得好好喝兩杯。”

方氏提醒道:“大哥可莫要把你妹夫灌醉了,他明兒還得去上值。”

方大郎:“好好好,不貪杯。”

長輩們圍一桌,小輩們圍一桌,秦老夫人沖方氏道:“雲娘坐到這邊來,好給你阿娘他們布菜。”

方氏應聲好,又看向另一桌的孩子們,說道:“大娘二娘,可要把你們的表哥表姐們招呼好。”

方湛笑道:“姑母你們自個兒用,我們不會客氣的。”

方敏從未見過這樣的暖鍋,說道:“京城人就是不一樣,我還是頭一回吃這東西。”

秦宛如知道她吃得下辣,給她涮了一片薄羊肉放到醬碗裏,“表姐嘗嘗,大姐的手藝可厲害了。”

方敏夾起羊肉吹冷入口,羊肉肥瘦相間,嫩嫩的,裹挾著鹹鮮腥辣與蔥香,一下子喚醒了味蕾,她詫異道:“這味道好,我喜歡!”

秦宛如得意道:“我沒唬你吧,大姐的手藝是頂好的。”

秦大娘給她們盛雞湯,一人一碗,“天涼了,喝些湯暖暖身子。”

雙胞胎吵著要酸梅飲子,仆人立馬去端上來。

秦二娘怕上火,叫了一壺清熱的菊花飲子,兩個表兄則要試當初誠意伯府三媒六聘送來的西域葡萄酒。

方老爺子對那葡萄酒很有興致,秦致坤給他斟了一杯,說道:“這酒還是誠意伯府送納采禮來的酒,雲娘專門放著等爹娘進京來喝,是正兒八經的喜酒!”

方老夫人道:“既是如此,我也來一杯。”又道,“親家,孫女兒的喜酒,你可不能推辭。”

秦老夫人笑道:“好好好,今兒咱們是沾了大娘的光。”

另一桌的秦大娘道:“祖母,若沒有你們的辛勞栽培,哪有我秦宛月的今天?”

方老夫人高興道:“說得好,咱們大娘是個孝順孩子,知道感恩。”頓了頓,看向秦老夫人道,“大娘得敬親家一杯!”

秦老夫人:“親家母言重了,你這個當外祖母的也操心不少,大娘也得敬你們。”

秦二娘打趣道:“祖母外祖母,你們別推杯了,等會兒大姐挨著一個個灌,全都是草繩上的螞蚱,誰都跑不了!”

眾人失笑。

方氏啐道:“沒大沒小!”

周氏樂道:“宛月等會兒再灌,讓幾個舅舅先吃些菜。”

秦大娘:“好!”

長輩們美酒佳肴熱絡笑談,方老爺子也能吃辣,特別愛吃涮羊肉,還有魚片也是極好的。

他誇讚連連,說道:“想不到大娘的手藝這般好,賀家娶了這樣的媳婦兒,算是賺到了。”

秦致坤也道:“可不是嗎,我養了十多年的閨女,眼瞧著就要嫁人了,心裏頭真是又喜又愁。”

方老爺子:“當爹的人,你現在倒是知道當年我把雲娘嫁給你時的心情了,舍不得她走,又盼著她好,心裏頭啊,當真不是滋味。”

秦致坤舉起酒杯道:“爹、娘,兒敬你們一杯養育恩,感謝你們當初願意把雲娘嫁我,為我秦致坤生養操持,才有如今的一大家子歡慶。”

方老夫人感慨道:“元威是個知冷熱的人,把雲娘嫁你,我們放心。”

方老爺子揭短道:“當時雲娘出嫁時,你背地裏哭得跟什麽似的,沒見你那時候放心?”

方老夫人打了他一下,“哪有做老娘不心疼自家閨女的,我哭也是高興。”

方氏道:“大娘出嫁那天我才不會哭呢,我操勞了十多年,早就想把一個個閨女全都掀出家門,實在養不起了。”

秦老夫人道:“雲娘別說大話,仔細被打臉。”

秦致坤也道:“我就等著看你的笑話。”

方氏掐了他一把,說道:“咱倆誰哭誰就是孫子。”

秦致坤:“說好了啊,誰哭誰就是孫子。”

這邊桌的年輕人聊的話題則是那次在誠意伯府擊鞠被貴女們欺負的情形,說起那場驚險刺激的三連殺,秦二娘不由得熱血沸騰。

段珍娘聽得義憤填膺,說道:“那幫人也太無恥了!”

方敏道:“珍娘天真,她們就是故意欺辱妹妹們門第低,又是外來人,只是運氣不好反被打臉罷了,有了一次,還會有二次。”

秦二娘道:“以後見一次打一次。”

方敏:“二妹倒是不容易跟她們見面,大娘嫁進伯爵府,以後各種聚宴總少不了要打交道。”

秦大娘笑了笑,輕飄飄道:“府裏有伯爵夫人當家呢,若外人打了她兒媳婦的臉,我就不信她還坐得住。”

眾人:“……”

秦大娘繼續道:“這門親,還是誠意伯親自上門討的,當初生怕我跟易家成了打了賀家的臉,自己討回去的兒媳婦,我若沒臉,婆家又能有多大的顏面?”

眾人:“……”

段珍娘似從未見過她一樣,打趣道:“行啊秦宛月,平日裏不聲不響的,論起手腕來,還挺厲害的,我喜歡。”

秦大娘:“我哪有表姐你厲害,兩百三十貫盤下來一座宅子,拿定主意的事,誰也攔不了,這魄力,也沒誰了。”

秦二娘道:“我看咱們這一窩子姐妹,誰都不是省油的燈。”

秦宛如嫌棄道:“就連五妹這麽大丁點都難纏得要命。”

方敏:“五妹怎麽了?”

秦二娘口無遮攔道:“那禍害,那日差點把春……”

秦大娘“咳”了一聲。

秦二娘立馬閉嘴,默默地看向秦宛如,憋著笑道:“反正也不是我丟臉,還是三妹更慘一些。”

秦宛如:“……”

段珍娘好奇不已,“你們仨在打什麽啞謎?”

秦宛如尷尬道:“就是,就是那日表姐不是給了我一本書嗎,原本是給大姐的,結果因為五妹調皮,那書被我扔到隔壁院子了。”

段珍娘抽了抽嘴角,她是最擅長察言觀色的,追問道:“隔壁院好像是衛國公府家的私宅,被家奴撿到了?”

秦宛如沈默了陣兒才道:“被國公府家的世子撿到了,並且親自還了回來。”

段珍娘的表情忽然變得痛苦扭曲起來,她默默地扶額,說道:“三妹你是誰,我不認識你,別跟我說話。”

秦宛如:“……”

方倪好奇問:“隔壁院子是國公府家的嗎?”

秦大娘:“對。”又道,“親迎那天會來不少達官貴人,全都是我們惹不起的。”

這話說得兩個表兄咂舌,方湛道:“這次進京來,可夠祖父回去吹一陣子牛了。”

秦大娘掩嘴笑了起來。

秦二娘道:“大姐出嫁那天我也想去送親。”

秦宛如:“我也想去。”

段珍娘無情打擊她道:“你若是撞上了隔壁那世子,我看你繃得住臉。”

秦宛如默了默,“反正我也沒要過臉。”

當初她還去扒過王簡的褲衩呢,不成體統的事她幹過不少,反正又不是要嫁給他低頭不見擡頭見的那種,怕什麽呢。

只要我不尷尬,別人就不會尷尬。

秦宛如不想拉扯這個話題,碰了碰秦大娘道:“大姐,該去敬酒了。”

秦大娘:“瞧我這腦子,差點忘了!”

方敏提醒道:“妹妹少灌些,你若灌我爹,我就灌你爹,咱們互灌。”

秦大娘:“……”

秦二娘幫腔道:“表姐,咱們五姐妹呢,你一個灌得贏嗎?”

方敏:“……”

方倪忙道:“少喝些,晚上咱們還要探稀奇。”

秦宛如忽然問:“大姐,庖廚裏還有活魚嗎?”

秦大娘哭笑不得,“拿魚投餵呢?”

秦宛如:“對,去餵那祖宗。”

段珍娘:“多帶兩條。”

秦大娘去隔壁桌敬酒,人們都愛吃薄片羊肉,仆人們又去庖廚切了些來。

方家人酒量都不大行,適可而止,舅舅和舅母們說著祝福語,一眾小輩全都去給長輩們敬酒,整個屋子裏喧鬧又開懷。

桌上的湯鍋裏翻騰著熱氣,這場久別的相聚好似一場永不散去的人間煙火。

眾人在歡慶中喜笑顏開,有對生活的展望,也有對時間流逝的感慨,還有為人父母對子女的祝福與憧憬。

大家酒足飯飽後天已經黑透。

方大郎等人還要去張家胡同,一行人也沒多逗留。

方老夫人擔心老頭兒受到驚嚇,勸說了一番,方老爺子執意要掙顏面,她無奈,只得由著他去。

方大郎笑道:“阿娘且寬心,有兒在邊上,父親不礙事。”

方老夫人指了指他,方老爺子在外頭催促道:“老婆子莫要羅裏吧嗦,大郎趕緊的!”

段珍娘喊道:“三妹!”

秦宛如:“我撈魚呢!”

仆人提著燈籠照亮引路,待人都齊了後,才陸續出了秦家,前往張家胡同。

這一去便走了大半,宅子裏一下子清凈許多。

方老夫人把自家閨女叫到房裏說體己話。

娘倆坐在床沿,方老夫人從被子裏撈出一個小匣子來,說道:“這是我這個外祖母備給大娘的嫁妝和私房錢。”

方氏打開匣子,裏頭放了不少女郎家用的首飾和好些金錁子,“阿娘這是下了不少血本吧。”

方老夫人打了她一下,“這是老頭兒的意思,他備給自家外孫女的私房錢,就盼著以後大娘把日子過得和和美美。”

方氏望著自家老母親,挽著她的胳膊道:“親娘。”

方老夫人笑瞇瞇道:“咱們都盼著你家好,盼著元威芝麻開花節節高。”說完又從枕下摸出一只布袋來,“這個是給你的,京城裏過日子不容易,你操持這麽大一家子,不能受委屈了。”

方氏接過那只布袋,沈甸甸的,裏頭裝了不少碎銀和金錁子,她窩心道:“親娘。”

方老夫人拍了拍她的臉,慈愛道:“自個兒的閨女,自然要好好疼著。”又道,“現在還是你父親當家,他說話作數,待我們不中用了,就管不了這麽多了,能給一些便給一些。”

方氏道:“上回妹妹送珍娘進京來,也給大娘添了不少嫁妝,若不是她出手闊綽,我還真有些發愁怎麽做得體面些。”

方老夫人:“林慧這孩子,嘴上不饒人,心眼兒卻好,她雖然性情魯莽潑辣了些,但能撐起段家也是不容易。”

方氏:“可不是嗎,那家夥打著小算盤呢,想著咱們大娘攀上了誠意伯府來沾個光做倚靠,讓段家人畏懼,她自己也知道不能拖秦家的後腿,便由著她去了。”

“林慧腦袋瓜聰明,她知道分寸。”又道,“她私底下添的嫁妝莫要讓兩個嫂嫂知道了,多心了就不好。”

“她也說過這茬,眼下大娘的婚期臨近,多半也會到京了。”

“珍娘在這裏的這些日可給你們添了麻煩?”

“嗐,那丫頭是個有魄力的人,做事說一不二,前陣子三娘跟著她跑,也沈穩了不少。我看她比幾個丫頭都伶俐,像個當家人。”

“那畢竟是經歷過事的,就是婚姻不順遂,若有合適的,你們也可以做主相看相看。”

“嗯。”

“二娘明年就十八了,也該操心她的婚事了。”停頓片刻,“三娘才及笄,天真爛漫的,沒有兩個姐姐老練,養兩年也無妨。”

提到自家三女兒,方氏老揪心了,說道:“阿娘是不知道,中秋那天晚上那孩子差點出了事,當時把我的膽都嚇破了。”

當即把中秋夜的驚險情形講了出來,聽得方老夫人提心吊膽道:“可多虧了貴人兒,若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方氏指了指隔壁,“咱們隔壁院子就是國公府家的私產。”

方老夫人:“那真是巧了。”頓了頓,許是被秦大娘的婚事迷昏了頭,異想天開道:“大娘攀上了伯爵府,萬一秦家祖墳再冒青煙,月老喝醉酒也給三娘牽上了國公府呢?”

方氏:“……”

她很想說,老娘嘞,你可真敢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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