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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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覺暑假已經過去了一大半，江挽既不去學車也不出門運動，唯一的生財之道也因雞毛蒜皮的事被強制掐斷了。
韓永儀夫婦見不得女兒宅在家裏做鹹魚，趕鴨子上架似的把她叫去家裏的公司幹活。
江挽原本早就答應了江遠旭幫忙翻譯文件，但被這麽一逼，也沒什麽積極性，最後卡著上班的點報的到，誰知她一進江遠旭的辦公室，作了一路祟的瞌睡蟲全跑了。
江遠旭的辦公室裏，站著一個無限散發成熟魅力的男人。
第一次見面，她多打量了一眼那個男人的背影，男人似乎對身後的動靜很敏感，回頭看了她一眼，對上她的視線，從容地微笑了一下。
江挽訥訥地俯身回禮。
只看背影時她斷定這是個冷峻的型男，沒想到這麽儒雅紳士。
男人的發毛很重，饒是精心剃掉了胡子，下巴上還有一片青灰的胡茬，但是談吐非常有氣質，在江遠旭介紹了江挽的身份後，禮貌而不顯輕浮地說：“你好，江小姐。”
江挽趕緊回了聲“你好”。
或許是因為江遠旭在這裏，也可能是因為年齡差帶來的壓力無法忽視，真的很難令人感到自在。
江遠旭給對方介紹完她，輪到跟她介紹對方了。
“江挽，這是我請來代理公司職業經理人方哲霆，倫敦大學畢業的，你好好跟人家學一學。”
江挽大腦放空，心不在焉地脫口：“叔叔好。”
話音一落，陷入沈寂。
江挽忽然意識到自己幹了什麽，忙不疊補救：“哥哥好。”
好像也不大對勁……
江遠旭倒吸一口涼氣，還拖長了音調“嘿”了一聲：“你這孩子是不是故意的。”
方哲霆笑著說：“沒事，我今年三十出頭，她剛成年，大了她將近一輪，叫叔叔也沒問題。”
這下江挽是真的不知所措了。
方哲霆眼觀鼻鼻觀心，出面打破尷尬的氛圍：“您剛才是說，讓她跟秘書一起翻譯文件是吧，那我直接帶她過去。”
“好好。”江遠旭應完方哲霆，又把目光轉向江挽，“你認真翻，別不上心出了錯賴到人家頭上。”
雖然她剛才是走神了，但也用不著這樣跟她打預防針吧。
江挽不滿地說：“我是這樣的人嗎？”說著讓方哲霆給自己派任務。
方哲霆把江挽領到辦公室，象征性地分配給了她一些容易完成的工作。
江挽專業素養在，接手以後做得輕松，沒多久就完成了，贏得了方哲霆的褒獎，得意地笑了一下，恰巧被路過的江遠旭看到。
於是中午一起吃午飯的時候，江遠旭就對江挽說：“我現在挺慶幸你沒和池家那小子在一起的，你啊還是適合找個穩重點的踏踏實實過日子。”
江挽下意識覺得他在說言熠：“您也覺得言熠穩重啊，我也這麽覺得。”
江遠旭一副想說什麽的樣子，可卻欲言又止，擡了擡筷子說：“專心吃飯吧，吃完飯到我辦公室休息休息，睡個午覺再回去。”
江挽努努嘴：“您真把我當工具人用啊，要我給您打白工吶，給點報酬行不行？”
江遠旭同意：“一天給你一千總夠了吧？”
打發誰呢。
江挽被他土大款的派頭氣樂了：“誰要錢了，我是想要您請我喝下午茶，我想喝奶茶了。”
江遠旭雖然不像韓永儀那樣管她的生活習慣，但對這種小事情十分沒耐心：“那你自己點唄，點完我給你報銷。”
江挽嫌棄道：“我媽當初是怎麽看上您的？言熠就會給我買奶茶，而不是像您這樣給我錢讓我自己買。”
上次言熠來家裏吃飯他顏面盡失的事他記得清楚著呢，雖然言熠什麽也沒做錯，但江遠旭聽見女兒提起言熠都覺得膈應，為了維護自己的尊嚴，跟女兒打賭：“你給他打電話讓他點，看他搭不搭理你。人家也有人家的事要忙，哪顧得上遷就你。”
江挽不愛聽，熱血上頭，非要跟江遠旭爭個對錯：“好啊，打個賭吧，如果我贏了，打工期間您每天都要給我買奶茶。”
江遠旭也不甘示弱：“那要是你輸了呢？”
江挽信誓旦旦：“我白給您幹活，一分錢不要。”
江遠旭指指她的手機：“你問。”
問就問。
江挽捧著手機給言熠發消息：【我想喝奶茶了。】
言熠這個點應該也在吃午飯，雖然不是秒回，但也在一分鐘以內回的：【在路上了，距你還有六百米左右，應該再等兩分鐘就到了。每種都點了一杯，你選一杯自己喜歡的，剩下的可以分給公司的同事。第一天上班辛苦了，犒勞你的，不要貪杯。】
又是只跟他提了一嘴他就記在了心上，遠遠超出了江挽的預料。
江挽見了連忙激動地向江遠旭炫耀：“看！爸你看！”說著她狡黠地挑了挑眉毛，湊到江遠旭臉邊得意道，“願賭服輸，工作之餘別忘了給你的寶貝女兒點奶茶哦。”
“小心我跟你媽告狀！”江遠旭投資失誤虧幾千萬的時候情緒波動都沒這會兒大，“別在我這午休了，現在從我辦公室出去，找你那男朋友去。”
江挽知道江遠旭不是真生她的氣，只不過被她餵了一嘴狗糧還被她誆了這麽多奶茶，賠了夫人又折兵，難免不想看見她。
她自覺地拍拍屁股走人，恭恭敬敬地鞠了一躬：“正好我也吃飽了，去前臺等奶茶去了，多謝您的款待。”
說完歡天喜地地跑了。
溜得比兔子還快。
江挽如願喝到了醇香濃郁的奶茶，正坐在休閑區一邊喝奶茶一邊玩手機，愜意地享受著悠閑的午休時光，突然遭了一記晴天霹靂。
——她頂著真容的照片被曝光了。
如果只是她自己那沒什麽，她之前直播的時候一直是露臉的。
關鍵是跟她一同出鏡的還有言熠，以及只有一面之緣的陸夢昕。
米萱把營銷號的微博原文截圖給她了，通風報信：【有人給你買熱搜了，要我幫忙撤的話早點說。】
緊接著她又收到了言熠的消息：【中午睡一覺，下午才有精神，好好休息，別玩手機。】
同時收到兩個人的消息，江挽難得把言熠晾在了一旁，先給米萱回了個電話。
“不是有人把我送上了熱搜，是有人把言熠送上了熱搜。聽說他在加入現在這個戰隊之前拒絕了一個“競霸”俱樂部，那個俱樂部的經理出了名的記仇，肯定是言熠把人得罪了，對方逮到機會回過頭來報覆了。”
米萱問：“他說的？”
當然不是，言熠是個有擔當的男人，這種事都默默藏在心裏，哪會跟她說這些。
是她正處在熱戀期，關於言熠的一切都想知道，包括他惺惺相惜的對手和結過怨的宿敵。
正史聽完了聽野史，野史聽完了可不只有聽沒營養的八卦了嗎？
江挽如實相告：“我猜的，結合網上的曝光帖猜的。”
米萱咬牙切齒：“江、挽，我之前把網上關於你的帖子轉給你看你都不看，現在居然為了一個男人逛論壇，過分了啊。”
江挽：“那是普通男人嗎？那是我對象。”
米萱：“……算了，這事你打算怎麽處理？”
鑒於言熠早就給她打過強心劑了，江挽遇到這種情況絲毫不慌，鎮定自若地對好友說：“沒事兒，我看了，就是一個小姑娘出於虛榮心，炫耀自己有個職業電競選手的哥哥和一個當過網紅的準嫂子，暴露了言熠的戀愛狀態。言熠跟我說，他們戰隊沒有不讓談戀愛，他也沒立過單身人設，有什麽問題嗎？”
米萱提醒道：“你是不是忘了言熠前陣子剛輸了場比賽？”
江挽一怔。
她好像真的忘了。
在她的潛意識裏言熠是戰無不勝的，輸比賽這麽不愉快的記憶當然要盡快抹去。
江挽回過神來，忙為言熠辯解：“那場比賽又不是因為他才輸掉的。”
米萱就問：“那他是不是LU戰隊的主力隊員？LU戰隊是不是輸掉了比賽？在賽場上失誤的人肯定是被罵的最狠的，但團隊的成員有哪一個能幸免，何況還是主力選手。贏的時候萬眾矚目，輸的時候自然千夫所指，多少雙眼睛盯著呢。”
江挽聽完，剛才的底氣被打擊得只剩三分之一了：“有道理。那先不跟你說了，我得趕緊去他微博看看目前什麽形勢。”
米萱公關經驗無數，聞言連忙叫住她：“去他微博幹嘛？你先把你微博的評論權限關了，然後把跟現實世界有關的私人分享都刪了，不然一會兒底褲都給你扒得一幹二凈。”
“我不愛發微博，上面沒什麽三次元信息。”江挽想當然，“再說我已經不做主播了，網絡世界跟我沒半毛錢關系，網線一拔，我照樣能好好生活。”
“NoNoNo，你低估了鍵盤俠的戰鬥力。你是不認識這些網絡噴子，但保不齊你認識的人裏就有在網上沖浪的。”米萱嘆息道，“寶貝，你露過臉啊。”
不是露過，是直播的時候一直露著。
米萱說的“保不齊”太保守了。
她身邊認識的人裏，幾乎沒有不刷微博的。
江挽渾渾噩噩的，沒聽清米萱後面說的話，也不記得是怎麽掛的電話，等她爬上微博的時候，風波又升了一級，儼然變成了狂風巨浪。
池庭彥出場了。
他的出場帶著一股濃郁的茶氣，有效增強了八卦的可觀性，硬是讓一則平平無奇的疑似戀情染上了狗血三角戀的味道。
【KingYeah池：請大家不要誤傷Light，照片裏是我前女友，因為戀愛耽誤訓練的也是我。在此向大家道歉檢討，還請大家繼續支持LU。我們正不懈努力，期待下一次交鋒。】
江挽看到這條微博後血壓一下就上來了。
好一個一箭雙雕。
不知情的還以為是俱樂部為了保一手言熠把他推出來當擋箭牌。
這樣一來言熠成什麽了。
不就成了敢做不當的懦夫了嗎？
她又成什麽了。
一個沒見過男人、見一個撩一個的娼/婦？
言熠打比賽那會兒她早就跟池庭彥分手了，耽誤的他哪門子訓練。
這是把輸比賽的鍋也扣在她頭上了。
他自己倒是清白幹凈。
江挽正怒火中燒，幾百年沒聯系的初中同學給她發了條消息：【江挽，我真沒想到你是這樣的人。這樣不好，你放過言熠吧。】
江挽不禁咬了咬唇，眼淚在眼眶裏打轉。
半晌，她把池庭彥的微信從黑名單裏放出來，點了“申請好友”，填上備註：【你為什麽要這麽幹？】
……
與此同時，俱樂部會議室裏，俱樂部的經理、教練、一隊隊員，還有池庭彥都在。
言熠目不轉睛地盯著自己跟江挽的對話框。
半個小時前發的消息，到現在還沒有回覆。
也不知道江挽是聽他的建議去休息了，還是已經看到了網上各種不好的言論。
“那麽現在舉手表決吧。認為池庭彥可以留在俱樂部的舉手。”
短暫的判決會接近尾聲，經理組織起了投票。
池庭彥的所作所為實在為人不齒，在座的沒一個待見他，要麽板著臉，要麽一臉不屑，沒有人舉手站在他那邊。
池庭彥在發那條微博的時候就已經預料到會是這個結果了，但他不在乎。
一月前，有別的俱樂部找到他，邀請他去當首發，條件就是打一場假賽，摧毀LU戰隊這支新秀隊伍的信心，開的價讓他很滿意。
他受夠了讓人看不起的日子了，特別是當言熠以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態教育他的時候，他心中的不甘與怨氣就愈發旺盛了。
現在終於到了告別噩夢的這一天，他心裏其實特別高興，裝作一副好心辦壞事的樣子給所有人賠完罪後，一出門他就露出了得逞的笑容。
看到江挽給他發來的好友申請，他揚眉一笑，耀武揚威地回：【怎麽？你不本來就是這種人嗎？誰讓你隨便答應跟我談戀愛的？有今天的下場，是你活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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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永儀夫婦見不得女兒宅在家裏做鹹魚，趕鴨子上架似的把她叫去家裏的公司幹活。
江挽原本早就答應了江遠旭幫忙翻譯文件，但被這麽一逼，也沒什麽積極性，最後卡著上班的點報的到，誰知她一進江遠旭的辦公室，作了一路祟的瞌睡蟲全跑了。
江遠旭的辦公室裏，站著一個無限散發成熟魅力的男人。
第一次見面，她多打量了一眼那個男人的背影，男人似乎對身後的動靜很敏感，回頭看了她一眼，對上她的視線，從容地微笑了一下。
江挽訥訥地俯身回禮。
只看背影時她斷定這是個冷峻的型男，沒想到這麽儒雅紳士。
男人的發毛很重，饒是精心剃掉了胡子，下巴上還有一片青灰的胡茬，但是談吐非常有氣質，在江遠旭介紹了江挽的身份後，禮貌而不顯輕浮地說：“你好，江小姐。”
江挽趕緊回了聲“你好”。
或許是因為江遠旭在這裏，也可能是因為年齡差帶來的壓力無法忽視，真的很難令人感到自在。
江遠旭給對方介紹完她，輪到跟她介紹對方了。
“江挽，這是我請來代理公司職業經理人方哲霆，倫敦大學畢業的，你好好跟人家學一學。”
江挽大腦放空，心不在焉地脫口：“叔叔好。”
話音一落，陷入沈寂。
江挽忽然意識到自己幹了什麽，忙不疊補救：“哥哥好。”
好像也不大對勁……
江遠旭倒吸一口涼氣，還拖長了音調“嘿”了一聲：“你這孩子是不是故意的。”
方哲霆笑著說：“沒事，我今年三十出頭，她剛成年，大了她將近一輪，叫叔叔也沒問題。”
這下江挽是真的不知所措了。
方哲霆眼觀鼻鼻觀心，出面打破尷尬的氛圍：“您剛才是說，讓她跟秘書一起翻譯文件是吧，那我直接帶她過去。”
“好好。”江遠旭應完方哲霆，又把目光轉向江挽，“你認真翻，別不上心出了錯賴到人家頭上。”
雖然她剛才是走神了，但也用不著這樣跟她打預防針吧。
江挽不滿地說：“我是這樣的人嗎？”說著讓方哲霆給自己派任務。
方哲霆把江挽領到辦公室，象征性地分配給了她一些容易完成的工作。
江挽專業素養在，接手以後做得輕松，沒多久就完成了，贏得了方哲霆的褒獎，得意地笑了一下，恰巧被路過的江遠旭看到。
於是中午一起吃午飯的時候，江遠旭就對江挽說：“我現在挺慶幸你沒和池家那小子在一起的，你啊還是適合找個穩重點的踏踏實實過日子。”
江挽下意識覺得他在說言熠：“您也覺得言熠穩重啊，我也這麽覺得。”
江遠旭一副想說什麽的樣子，可卻欲言又止，擡了擡筷子說：“專心吃飯吧，吃完飯到我辦公室休息休息，睡個午覺再回去。”
江挽努努嘴：“您真把我當工具人用啊，要我給您打白工吶，給點報酬行不行？”
江遠旭同意：“一天給你一千總夠了吧？”
打發誰呢。
江挽被他土大款的派頭氣樂了：“誰要錢了，我是想要您請我喝下午茶，我想喝奶茶了。”
江遠旭雖然不像韓永儀那樣管她的生活習慣，但對這種小事情十分沒耐心：“那你自己點唄，點完我給你報銷。”
江挽嫌棄道：“我媽當初是怎麽看上您的？言熠就會給我買奶茶，而不是像您這樣給我錢讓我自己買。”
上次言熠來家裏吃飯他顏面盡失的事他記得清楚著呢，雖然言熠什麽也沒做錯，但江遠旭聽見女兒提起言熠都覺得膈應，為了維護自己的尊嚴，跟女兒打賭：“你給他打電話讓他點，看他搭不搭理你。人家也有人家的事要忙，哪顧得上遷就你。”
江挽不愛聽，熱血上頭，非要跟江遠旭爭個對錯：“好啊，打個賭吧，如果我贏了，打工期間您每天都要給我買奶茶。”
江遠旭也不甘示弱：“那要是你輸了呢？”
江挽信誓旦旦：“我白給您幹活，一分錢不要。”
江遠旭指指她的手機：“你問。”
問就問。
江挽捧著手機給言熠發消息：【我想喝奶茶了。】
言熠這個點應該也在吃午飯，雖然不是秒回，但也在一分鐘以內回的：【在路上了，距你還有六百米左右，應該再等兩分鐘就到了。每種都點了一杯，你選一杯自己喜歡的，剩下的可以分給公司的同事。第一天上班辛苦了，犒勞你的，不要貪杯。】
又是只跟他提了一嘴他就記在了心上，遠遠超出了江挽的預料。
江挽見了連忙激動地向江遠旭炫耀：“看！爸你看！”說著她狡黠地挑了挑眉毛，湊到江遠旭臉邊得意道，“願賭服輸，工作之餘別忘了給你的寶貝女兒點奶茶哦。”
“小心我跟你媽告狀！”江遠旭投資失誤虧幾千萬的時候情緒波動都沒這會兒大，“別在我這午休了，現在從我辦公室出去，找你那男朋友去。”
江挽知道江遠旭不是真生她的氣，只不過被她餵了一嘴狗糧還被她誆了這麽多奶茶，賠了夫人又折兵，難免不想看見她。
她自覺地拍拍屁股走人，恭恭敬敬地鞠了一躬：“正好我也吃飽了，去前臺等奶茶去了，多謝您的款待。”
說完歡天喜地地跑了。
溜得比兔子還快。
江挽如願喝到了醇香濃郁的奶茶，正坐在休閑區一邊喝奶茶一邊玩手機，愜意地享受著悠閑的午休時光，突然遭了一記晴天霹靂。
——她頂著真容的照片被曝光了。
如果只是她自己那沒什麽，她之前直播的時候一直是露臉的。
關鍵是跟她一同出鏡的還有言熠，以及只有一面之緣的陸夢昕。
米萱把營銷號的微博原文截圖給她了，通風報信：【有人給你買熱搜了，要我幫忙撤的話早點說。】
緊接著她又收到了言熠的消息：【中午睡一覺，下午才有精神，好好休息，別玩手機。】
同時收到兩個人的消息，江挽難得把言熠晾在了一旁，先給米萱回了個電話。
“不是有人把我送上了熱搜，是有人把言熠送上了熱搜。聽說他在加入現在這個戰隊之前拒絕了一個“競霸”俱樂部，那個俱樂部的經理出了名的記仇，肯定是言熠把人得罪了，對方逮到機會回過頭來報覆了。”
米萱問：“他說的？”
當然不是，言熠是個有擔當的男人，這種事都默默藏在心裏，哪會跟她說這些。
是她正處在熱戀期，關於言熠的一切都想知道，包括他惺惺相惜的對手和結過怨的宿敵。
正史聽完了聽野史，野史聽完了可不只有聽沒營養的八卦了嗎？
江挽如實相告：“我猜的，結合網上的曝光帖猜的。”
米萱咬牙切齒：“江、挽，我之前把網上關於你的帖子轉給你看你都不看，現在居然為了一個男人逛論壇，過分了啊。”
江挽：“那是普通男人嗎？那是我對象。”
米萱：“……算了，這事你打算怎麽處理？”
鑒於言熠早就給她打過強心劑了，江挽遇到這種情況絲毫不慌，鎮定自若地對好友說：“沒事兒，我看了，就是一個小姑娘出於虛榮心，炫耀自己有個職業電競選手的哥哥和一個當過網紅的準嫂子，暴露了言熠的戀愛狀態。言熠跟我說，他們戰隊沒有不讓談戀愛，他也沒立過單身人設，有什麽問題嗎？”
米萱提醒道：“你是不是忘了言熠前陣子剛輸了場比賽？”
江挽一怔。
她好像真的忘了。
在她的潛意識裏言熠是戰無不勝的，輸比賽這麽不愉快的記憶當然要盡快抹去。
江挽回過神來，忙為言熠辯解：“那場比賽又不是因為他才輸掉的。”
米萱就問：“那他是不是LU戰隊的主力隊員？LU戰隊是不是輸掉了比賽？在賽場上失誤的人肯定是被罵的最狠的，但團隊的成員有哪一個能幸免，何況還是主力選手。贏的時候萬眾矚目，輸的時候自然千夫所指，多少雙眼睛盯著呢。”
江挽聽完，剛才的底氣被打擊得只剩三分之一了：“有道理。那先不跟你說了，我得趕緊去他微博看看目前什麽形勢。”
米萱公關經驗無數，聞言連忙叫住她：“去他微博幹嘛？你先把你微博的評論權限關了，然後把跟現實世界有關的私人分享都刪了，不然一會兒底褲都給你扒得一幹二凈。”
“我不愛發微博，上面沒什麽三次元信息。”江挽想當然，“再說我已經不做主播了，網絡世界跟我沒半毛錢關系，網線一拔，我照樣能好好生活。”
“NoNoNo，你低估了鍵盤俠的戰鬥力。你是不認識這些網絡噴子，但保不齊你認識的人裏就有在網上沖浪的。”米萱嘆息道，“寶貝，你露過臉啊。”
不是露過，是直播的時候一直露著。
米萱說的“保不齊”太保守了。
她身邊認識的人裏，幾乎沒有不刷微博的。
江挽渾渾噩噩的，沒聽清米萱後面說的話，也不記得是怎麽掛的電話，等她爬上微博的時候，風波又升了一級，儼然變成了狂風巨浪。
池庭彥出場了。
他的出場帶著一股濃郁的茶氣，有效增強了八卦的可觀性，硬是讓一則平平無奇的疑似戀情染上了狗血三角戀的味道。
【KingYeah池：請大家不要誤傷Light，照片裏是我前女友，因為戀愛耽誤訓練的也是我。在此向大家道歉檢討，還請大家繼續支持LU。我們正不懈努力，期待下一次交鋒。】
江挽看到這條微博後血壓一下就上來了。
好一個一箭雙雕。
不知情的還以為是俱樂部為了保一手言熠把他推出來當擋箭牌。
這樣一來言熠成什麽了。
不就成了敢做不當的懦夫了嗎？
她又成什麽了。
一個沒見過男人、見一個撩一個的娼/婦？
言熠打比賽那會兒她早就跟池庭彥分手了，耽誤的他哪門子訓練。
這是把輸比賽的鍋也扣在她頭上了。
他自己倒是清白幹凈。
江挽正怒火中燒，幾百年沒聯系的初中同學給她發了條消息：【江挽，我真沒想到你是這樣的人。這樣不好，你放過言熠吧。】
江挽不禁咬了咬唇，眼淚在眼眶裏打轉。
半晌，她把池庭彥的微信從黑名單裏放出來，點了“申請好友”，填上備註：【你為什麽要這麽幹？】
……
與此同時，俱樂部會議室裏，俱樂部的經理、教練、一隊隊員，還有池庭彥都在。
言熠目不轉睛地盯著自己跟江挽的對話框。
半個小時前發的消息，到現在還沒有回覆。
也不知道江挽是聽他的建議去休息了，還是已經看到了網上各種不好的言論。
“那麽現在舉手表決吧。認為池庭彥可以留在俱樂部的舉手。”
短暫的判決會接近尾聲，經理組織起了投票。
池庭彥的所作所為實在為人不齒，在座的沒一個待見他，要麽板著臉，要麽一臉不屑，沒有人舉手站在他那邊。
池庭彥在發那條微博的時候就已經預料到會是這個結果了，但他不在乎。
一月前，有別的俱樂部找到他，邀請他去當首發，條件就是打一場假賽，摧毀LU戰隊這支新秀隊伍的信心，開的價讓他很滿意。
他受夠了讓人看不起的日子了，特別是當言熠以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態教育他的時候，他心中的不甘與怨氣就愈發旺盛了。
現在終於到了告別噩夢的這一天，他心裏其實特別高興，裝作一副好心辦壞事的樣子給所有人賠完罪後，一出門他就露出了得逞的笑容。
看到江挽給他發來的好友申請，他揚眉一笑，耀武揚威地回：【怎麽？你不本來就是這種人嗎？誰讓你隨便答應跟我談戀愛的？有今天的下場，是你活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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