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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新衣 只給他一個人看也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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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徐府回來之後, 連續數日,衛靈兒夜裏都睡得不大安穩。又約莫受到連日休息得不好的影響,這一日, 她一覺醒來,睜開眼偏頭一看, 見光亮從帳幔透進來。

什麽時辰了?

腦海中念頭才浮現,她微怔, 迷迷糊糊反應過來外面已是天光大亮。

冬日的天本就亮得要晚一些。

現下只怕是很不早, 意識到這一點的衛靈兒變得清醒。

她當下坐起身, 伸手撩開帳幔準備喊海棠, 卻望見衛昭捧著一本書冊子坐在羅漢床上。

衛靈兒看一看衛昭又看一看窗戶的方向。

“姐姐你醒了!”

聽見動靜、看見從帳幔裏探出身子的衛靈兒,衛昭當即放下手中的書冊子。

他一面起身一面說,“我去幫你喊海棠送熱水進來。”

衛靈兒來不及開口, 衛昭一陣風似的出去了。

她後知後覺衛昭今天不用去學堂, 大概遲遲不見她起身才來她房間守著。

衛靈兒想著,又感覺腦袋有些發暈。

她手背試一試額頭溫度,沒覺得自己有發熱的跡象,繼而揉一揉額頭,從床榻上下來。

剛穿好衣服的時候,衛靈兒掩唇打了個噴嚏。

恰逢海棠端著銅盆送熱水進屋,關心問:“小姐是不舒服嗎?”

衛靈兒搖頭道:“也沒有怎麽不舒服。”

想一想, 她吩咐說:“讓宋嬤嬤煎一劑風寒藥吧,可能是不小心受了涼。”

海棠擱下銅盆問:“要不要去請個大夫來看看?”

“不用麻煩。”衛靈兒溫聲說, “只是怕真的生病才吃藥預防著, 大夫怕也瞧不出什麽。”

海棠看一看衛靈兒的氣色,確實瞧不出來生病跡象,才沒有多勸。她服侍衛靈兒洗漱過, 又依著衛靈兒的話,扭頭出去和宋嬤嬤說一聲。洗漱梳洗妥當的衛靈兒則從房間裏出來去看衛昭。

走到廊下便感覺到一陣的冷風。

衛靈兒往外面望去,昨天又下過一場雪,庭院裏積雪皚皚。

這天是越來越冷了……

往後去學堂得讓弟弟多添件衣服,免得生病。

念頭轉動,衛靈兒也走到書房外——她醒後,衛昭離開她的房間,自己過來了書房。邁步進去便見衛昭端坐在書案後面,手中執著一支毛筆,認認真真在練字。

衛靈兒輕手輕腳走上前,等著衛昭寫罷一個字,方問:“可用過早膳?”

“在等姐姐。”

衛昭擱下手中毛筆,仰頭去看衛靈兒,“姐姐睡得可好?”

“嗯,睡得很好,也別擔心,我沒有生病。”

衛靈兒微笑同衛昭解釋,繼而道,“先練字,待會再喊你用早膳。”

衛昭站起來,他伸出手,衛靈兒配合俯下身。

“不燙……”試過衛靈兒額頭溫度後,衛昭得到一個結論。

衛靈兒笑:“真的沒有生病。”

衛昭臉上才有了笑,點一點頭重新坐下。

他準備重新提筆卻動作一頓,目光停留在衛靈兒的臉上,遲疑中說:“早上太冷了,姐姐往後不用特地陪我早起的,我會自己起床練武背書,姐姐放心。”

入冬以後,顧忌天氣冷以及舒瑾之前受過傷,衛靈兒不再和之前那樣送衛昭去扶風院。

練習射箭須得去小校場便挪到放堂之後。

不過她每日都依然會早起陪弟弟。

衛靈兒也知道,弟弟是怕她辛苦才說出這樣的話。

“姐姐不辛苦。”

衛靈兒伸手摸一摸衛昭的腦袋,“是想陪你才會早起,不要緊的。”

和衛昭稍微說得會兒話,衛靈兒沒有留下打擾他練字。

片刻,她從書房出來,去小廚房看一看早膳和湯藥準備得如何。

直到避開衛昭飲下那碗苦澀的湯藥,衛靈兒才過去書房喊衛昭用膳。兩個人吃得簡單,清粥小菜外加糊塌子和牛肉餅。只是他們早膳未用罷,夏梔來了雪梅院。

得知不是有什麽急事,衛靈兒讓海棠招呼夏梔去耳房喝杯熱茶。

同衛昭用好早膳,她才見夏梔。

“世子爺讓奴婢來請表小姐去一趟扶風院。”夏梔與衛靈兒道,“是用先前世子爺得恩賞那批料子裁的衣裳送來了,但須得表小姐親自試一試,看一看是否需要裁改,或是有沒有不滿意的地方。”

之前秋狩,舒瑾救駕有功,得皇帝陛下諸多賞賜,綾羅綢緞、金銀珠寶、名貴藥材,不勝枚舉。

他從中挑出幾匹料子吩咐給衛靈兒裁制新衣。

但若不是夏梔今天過來說,這件事幾乎被衛靈兒忘在腦後。

因為舒靜怡、舒靜柔乃至舒靜欣都有,所以此時她沒有推辭客氣,只對夏梔說:“左右無事,我現下同你過去。”

和夏梔說定,衛靈兒去尋衛昭。

詢問過衛昭一聲,得知他想去扶風院玩,衛靈兒便帶上他一道過去。

他們隨夏梔到得扶風院,穿過庭院往正廳去時,衛靈兒和衛昭都註意到之前比照渺渺堆的雪雕經過風雪的摧殘有些變樣。衛昭對此很有在意,哪怕走到廊下,也忍不住一再回頭望向庭院。

舒瑾從正廳走出來,發現衛昭的舉動便問:“棗兒在看什麽?”

衛昭眨一眨眼睛回答:“渺渺的雪雕不漂亮了。”

他伸手輕扯衛靈兒的衣袖:“姐姐,我可以去重新堆一個嗎?”

說話間又去看舒瑾問,“大表哥,可以嗎?”

“去吧。”

舒瑾應他,隨即吩咐夏橘幫衛昭準備小鏟子。

衛靈兒也未阻攔,她握一握衛昭的手,叮囑:“小心一些,若覺得冷便要趕緊回來。”

“好。”衛昭應下衛靈兒的話,待夏橘取來小鏟子,立刻折回庭院。

扶風院輕易不會有人進出,又有明言明行暗中幫忙看著,讓衛昭一個人在庭院裏玩,衛靈兒沒有不放心。不過她仍是站在廊下看著衛昭走向他們原來堆雪雕的地方、看他開始鏟雪才擡腳走進正廳。

舒瑾已在案幾旁坐下。

在衛靈兒進來正廳同樣在案幾旁坐下時,他遞來一盞熱茶。

“多謝大表哥。”

衛靈兒看著舒瑾微微一笑,又道,“來之前聽夏梔說是新衣裳做好了?”

“勞煩大表哥費心。”

“其實想著是大表哥吩咐下去辦的事,我也沒有什麽不放心的,大概不用試一樣極合身。”

舒瑾看一眼衛靈兒,笑道:“多謝表妹對我的信任。”

“但新衣裳總歸試一試才知是否妥當,待會兒你隨夏梔去換上看一看。”

衛靈兒便不好推拒,唯有應下。

喝得一盞茶,她起身被夏梔引著去一個平常無人住的房間。

那個房間被臨時布置過一番,也提前燒了炭盆,因而房間裏是暖的。房間裏有一張梳妝臺,上面擺著兩個首飾匣子,銅鏡、以及別的梳妝時候會用的東西。

夏梔對衛靈兒解釋:“因不同的衣裳要配不同的首飾才更顯效果,故而做了些準備。”

“表小姐想先試哪一套?”

衛靈兒隨夏梔轉過一扇花鳥蟲魚大屏風,瞧見木施上幾套嶄新衣裙。

她一楞,夏梔微微一笑:“表小姐先選一套試一試?”

……

舒瑾一直在正廳喝茶。

渺渺舒舒服服趴在自己的專屬位置、舒瑾的大腿上打著盹。

直到夏梔的聲音在外面響起:“爺,表小姐回來了。”

舒瑾擡頭,渺渺也驚醒,睜著眼睛瞄叫一聲。

下一刻,衛靈兒出現在正廳外。

舒瑾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在看清楚衛靈兒的模樣時,他略驚訝。

衛靈兒先試穿的是一套胭脂紅挑金線邊的衣裙,衣襟處繡著振翅欲飛的彩蝶,而裙擺上是大朵的芙蓉花。她本便生得靡顏膩理,這般顏色樣式的衣裙穿在她身上,不僅十分雅致,更凸顯女兒家的明艷甜美。顧盼生輝之間,輕易叫人移不開眼。

夏梔幫衛靈兒重新綰發,發鬢間的首飾不多,但都與衣裙相稱。

小巧白皙的耳垂上兩只小小的紅寶石耳釘做點綴。

盛裝打扮、紅唇嫣然的她原是如此模樣。

舒瑾移開眼,彎了一下唇。

而他懷中的渺渺早已跳到地上,朝衛靈兒走過去。

衛靈兒視線被渺渺吸引走了幾息時間,沒有捕捉到舒瑾看向自己時的模樣,只見他忙著看渺渺。

她走進正廳,在舒瑾面前三兩步的地方站定。

“大表哥覺得如何?”衛靈兒問過一句,低頭看一看身上的衣裙,又說,“這套衣裙很漂亮,可是這樣明麗的顏色,總覺得不太適合我……”

舒瑾目光轉回衛靈兒身上,看她裙擺上的芙蓉花,沒去看她的臉:“不會,很合適。”

衛靈兒擰眉。

根本不看她便曉得很合適?

這是在敷衍她嗎?

衛靈兒走近兩步,頓一頓幹脆在案幾旁坐下。

她坐定以後,偏頭去看舒瑾問:“大表哥當真認為合適?”

離得近,舒瑾眸光在衛靈兒臉上凝得一瞬,正經的語氣說:“是。”

衛靈兒又問:“怎麽合適?”

“其實我覺得怡姐兒更適合這樣明艷的顏色。”

“我和怡姐兒身形相差無幾,大表哥若不然送給怡姐兒?”

舒瑾幾不可見皺眉:“本便是專門做給你的新衣,為何要送給怡姐兒?她自然有別的新衣裳。”

默一默,他說,“靈兒往後可多穿這樣顏色的衣裙。”

衛靈兒卻覺得太過張揚。

但她沒有反駁舒瑾的話——不管合適抑或不合適,她平日裏穿什麽,大表哥不至於插手罷?

“大表哥,我怕再遇到林二公子那樣的人。”

舒瑾看向衛靈兒,衛靈兒莞爾一笑,“不過我很喜歡的,多謝大表哥。”

衛靈兒從正廳出來,準備去試別的衣裳。

舒瑾看著衛靈兒的背影,眼眸微瞇,又垂下眼,掩去情緒,輕扯了下嘴角。

嗯。

只給他一個人看也不錯。

……

庭院裏,埋頭一心一意要重新比照渺渺堆新雪雕出來的衛昭渾然不知正廳發生的事情。

然而他依然被打斷了。

眼前的男人身形高大、氣勢威嚴,哪怕不認得他身份,哪怕他很面生,但衛昭從他的身上覺出一種與眾不同的氣派。原本蹲在地上的衛昭站起身,努力仰起頭看這個男人。見他在同樣看著自己,衛昭微微睜大眼睛,緊抿著嘴唇。

永興帝劉雍一襲錦袍站在衛昭面前。

他今日微服出宮,路過鄭國公府順道過來扶風院,卻不想在舒瑾的院子裏瞧見個孩童。

是個小娘子。

當然也不是舒瑾的孩子,他記得舒瑾有一個差不多這個年紀的妹妹。

不知怎麽,見這個小姑娘獨自專心致志在那裏堆雪人,仿佛不被任何事情打擾,他便擡腳走過來了。走到近前,對方擡起頭來,又發現是個玉雪可愛的小姑娘。

永興帝劉雍看得雙眸烏亮的衛昭片刻後,又去看衛昭正在堆的雪人。

然端詳半晌也沒認出來是什麽。

“你堆的是什麽?”永興帝閑閑開口問。

衛昭抿一抿唇:“是貓。”

永興帝又看一眼那雪雕,微擰了眉,疑惑:貓這麽胖?

可眼前瞧著才六七歲的小娘子語氣認真,他終是沒有拆穿,甚至看著對方清亮的一雙眸子,禁不住說:“堆得不錯。”

他的雪雕根本沒堆好,還是一團亂。

衛昭認為這句誇獎毫無誠意,不過他仍然彎一彎眼睛說,“多謝伯伯。”

能來大表哥院子裏的應該不會是壞人吧?

雖然不認識這個人,但由於現下是在扶風院,對出現在扶風院的劉雍,衛昭沒有太多的警惕心。

“伯伯?”

這個有趣的稱呼令永興帝輕笑一聲,這小姑娘倒是自來熟。

跟在永興帝身邊的大太監望見永興帝臉上的笑意,心下訝然,不由悄悄多看一眼衛昭。這個小娘子是有何特別嗎?不但引得陛下停下腳步,乃至誇獎起她來了,又因她一句話便笑起來……

可瞧著不過是個普通的小女孩,無什麽特別之處。

抑或……

大太監暗暗嘆氣,子嗣終究是陛下的心病吶。

如今不過是一個玉雪可愛一些的小姑娘,便能引得陛下這樣高興了。

他想到的是來年大選,會有新人入宮。

若哪一位娘娘能為陛下誕下皇嗣,不拘是皇子或公主,定然能得陛下盛寵。

“你玩吧。”

永興帝沒有在衛昭這裏多留,很快他朝著正廳的方向走去。

衛昭看一看永興帝的背影,沒多在意。

他蹲下身繼續安心堆雪雕。

而舒瑾得知永興帝造訪,吩咐過夏橘讓衛靈兒暫時不要從房間出來後,已從正廳迎至院中。他與永興帝見禮,永興帝臉上早已沒有了笑,恢覆一貫的威嚴,眸光沈沈看著他,免去他的禮,又似關心:“你近來身體可好了一些?”

舒瑾道:“多謝陛下記掛,傅太醫盡心盡力照顧,微臣身體已無大礙。”

永興帝打量過舒瑾幾眼:“如此甚好。”

閑話過幾句,舒瑾將永興帝迎去自己的書房。

跟在永興帝身邊的大太監守在書房外,裏面只有舒瑾和劉雍兩個人。

對於永興帝突然的微服登門,舒瑾心裏並沒有太好的預感。

因而他讓夏橘把衛靈兒攔在房間裏暫不露面。

棗兒正當在庭院裏堆雪人。

難免被皇帝陛下瞧見,但只是一個小孩兒,不引人註意,並不怎麽要緊。

至於與何事有關……

入得書房的永興帝遲遲沒有開口說話,舒瑾亦沈默著。

他仔細打量過舒瑾的書房片刻,才將目光落在舒瑾的身上,道:“這些年一直有人借著先太子的名義,對朕磨刀霍霍。秋狩刺殺一事,查來查去,始終不曾尋得真兇。朕猜測他們是藩王中某一位或某幾位,這些日子,各地藩王陸續攜世子入京,可有人暗中聯系過你?”

舒瑾神色不動,說:“蜀王世子入京之後,曾來過一趟鄭國公府。”

“世子去見過祖母又來扶風院,喝得一盞茶便告辭而去。”

永興帝似皺了下眉:“哦?他尋你,所為何事?”

舒瑾道:“世子只誇讚過幾句微臣的畫不錯,不曾說別的,因而微臣亦不知他為何登門。”

永興帝的目光轉向舒瑾書房裏掛著的那副畫。

畫上是一只橘貓。

“蜀王世子多待在蜀地,微臣同他從前便沒有什麽來往。”

“不過往年若得陛下召見入京,印象裏,世子都會來府上與祖母請個安,大概今年亦不例外。”

老夫人是晉陽公主,皇家出身。

論起來,蜀王世子劉密可以喊晉陽公主一句“姑奶奶”,上門與老夫人請安不足為奇。

永興帝沒有對舒瑾的話表現出不相信與質疑。

他沈吟過片刻說:“他確實一向都是孝順的性子,不過他那日來,你應當仍在養傷,他可有發現端倪?”

舒瑾道:“微臣彼時已能下床,是在書房裏招待的世子。”

永興帝頷首:“難為你了。”

“也罷。”

“近來天冷,你才重傷過,更要多註意身體,過些日子,朕再命人送一些補藥過來。”

舒瑾與永興帝恭敬行禮:“多謝陛下關心。”

永興帝道:“朕差不多該回宮了,順路過來看一看你,你歇著吧。”

舒瑾送永興帝離開。

行至廊下,永興帝朝著庭院看過去一眼,之前在庭院裏堆雪人的小娘子已經不見蹤影。

走近那處地方,才發現她的雪人堆好了。

堆好了依舊不像貓……

但永興帝目光朝那個方向瞥過去,迅速收回視線,他沒說什麽,快步離去。

送走他,舒瑾回到扶風院,神色凝重,換回自己來時穿的衣裳的衛靈兒正和衛昭站在廊下。

來的是什麽客人,衛靈兒不清楚。

從夏橘和夏梔的神色來看,對方的身份不低。

上一次她特地避開的人是那位蜀王世子。

衛靈兒從衛昭口中得知來的是一位中年男人,故而猜測對方是某一位王爺,乃至比王爺身份更尊貴的人。

不知為何,衛靈兒想起徐闊與她說過的那句“多事之秋”。

哪怕在扶風院,光這些人登門,都叫她生出這種感覺,而他們來找舒瑾。

蜀王世子來可能是寒暄敘舊。

長輩身份的人親自來,定然是有要事……

衛靈兒朝廊下走過來的舒瑾,忽然間覺得,她這位看似無官無職的大表哥沒有外人以為的清閑。或者至少,他身上是有一些事情為外人所不知的。

舒瑾遠遠望見衛靈兒和衛昭在廊下,收斂起心思。

他走近,衛靈兒喊他一聲:“大表哥。”

舒瑾擡頭,眉眼恢覆平和姿態。

見衛靈兒目露擔心,他笑道:“無事,客人已經送走了。”

衛靈兒猶豫中問:“是有什麽事情嗎?”

“無事。”舒瑾否認,轉而又問,“另外幾套衣裳試過了嗎?”

衛靈兒搖搖頭。

雖然舒瑾在書房招呼客人,但她也不好躲在房間裏試穿其他的衣裳,不但別扭,而且奇怪。

“去試吧。”

舒瑾對衛靈兒說,“看一看別的衣裳合不合身。”

“棗兒,過來。”舒瑾對衛昭招一招手。

衛昭走到舒瑾的身邊,衛靈兒見狀,便也仍去試穿其他的新衣。

舒瑾和衛昭在正廳。

渺渺在這裏,衛昭便陪渺渺玩,小聲和渺渺說自己又堆好一個雪雕的事。

舒瑾眉心微攏凝視過衛昭一會兒。

他溫聲問:“棗兒方才在庭院裏堆雪人的時候,是不是遇到過一個伯伯模樣的人了?”

衛昭聽言看向舒瑾,誠實點頭。

舒瑾停頓了下,再問他:“你們說話了嗎?”

“嗯!”衛昭又點頭。

但不等舒瑾問,他自覺道,“伯伯問我堆的是什麽,我告訴他是貓,他又誇我堆得不錯。”

“攏共說過一、二、三……三句話。”

衛昭數給舒瑾聽,繼而道,“後來那個伯伯就去找大表哥了。”

舒瑾頷首,眉眼稍微舒展。

那便單純是為蜀王世子劉密與他有所接觸的事情而來。

那一次劉密直接上門,入京的藩王與藩王世子一舉一動都被人盯著,明面上的事情會被知道也不足為奇。何況,那時劉密敢大搖大擺的來,便是不怕讓陛下曉得他來過鄭國公府,乃至想讓人知道。

“大表哥師傅,那個伯伯是何人?”

衛昭好奇,皺著眉對舒瑾說,“不知為何,我感覺他和別人都不一樣,和姨父也不一樣。”

舒瑾問:“如何不一樣?”

“不知道。”衛昭說,“他是不是很厲害?”

“嗯,很厲害。”舒瑾道。

衛昭便老神在在點一點頭:“大表哥師傅,我明白了,應該是因為很厲害,所以不一樣。”

童言無忌,舒瑾沒有往心裏去。

他因衛昭的話笑了下。

衛昭也笑一笑,和之前那樣陪著渺渺玩。

而舒瑾心下想著事,端起茶盞,慢慢喝一口茶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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