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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商談 溫熱的指腹貼上她的額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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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靈兒同舒瑾說出心中疑惑後, 得知明言明行已出去查探消息,便準備留在扶風院等他們回來。

回到正廳,見弟弟衛昭坐在角落裏。

有明言暗中跟隨保護加上徐庭耀出手相幫, 他們沒有受傷。

但弟弟年齡小,終究受了驚嚇。

往日在扶風院比在別處都更活潑一些的人, 此時安安靜靜的,緊抿著嘴巴。

渺渺似乎覺察到他情緒低落, 在衛昭身邊繞起圈。

衛靈兒朝衛昭走過去。

渺渺仰頭看她, 一聲又一聲的喵叫, 仿佛在向她示意衛昭的不對勁。

在衛昭面前蹲下身的衛靈兒伸手摸了幾下渺渺, 才看向弟弟問:“要先回雪梅院嗎?”

依舊抿著唇的衛昭只搖頭不說話。

衛靈兒握住他一雙手問:“是不是嚇到了?”

衛昭遲疑點了下頭,垂下小腦袋。

衛靈兒安撫他:“現在沒事了,我們回來了, 大表哥也在呢。”

握住衛昭的手, 手背上卻有眼淚砸下來。

轉眼間一串淚珠砸在她手背上。

衛靈兒微怔,反應過來,伸手把衛昭抱在懷裏:“沒事的,乖,別怕,姐姐在。”

衛昭卻只顧著在她懷裏失聲痛哭。

一面哭一面嗚嗚咽咽說:“等我長、長大了……就、就可以保護姐姐……”

“把壞人都打跑……”

“再也不讓他們欺負姐姐……”

衛昭艱難說完這麽幾句話又是一陣大哭。

他不知道究竟發生什麽事情,只知道有人想欺負他們, 想欺負他的姐姐,而他太小, 幫不上忙。

衛靈兒聽著衛昭的話, 鼻尖一酸,眼底也悄悄積聚起淚花。

“會的。”她穩住心中波瀾,一面輕拍衛昭的後背一面語聲溫柔道, “姐姐相信你。”

……

另一邊。

徐庭耀和舒瑾在書房,談及今天衛靈兒和衛昭遇到的事情。

徐庭耀冷哼道:“鄴京附近若有山匪,朝中不知多少人該掉腦袋了,那個背地使絆子的人,似乎腦子不太好用。只是我也好奇,衛小娘子才來鄴京多久,能得罪什麽人,叫人這樣害她?”

舒瑾未回答徐庭耀的問題。

他說:“是何人在背後生事得查清楚才知道,倒是你……”

徐庭耀挑眉問:“我怎麽?”

舒瑾面容肅然,冷冷一瞥:“上一次我問你可是對我表妹有意,你否認。”

“我姑且相信你的話,全當是我誤會了。”

“那麽,你準備怎麽解釋今日我表妹遇到危險,而你出現得這麽及時?”

徐庭耀被舒瑾三兩句話便說得心下發窘。

面對舊友,又牽扯到另外一位小娘子,他實在拿不出平日裏的做派。

想他在明鏡門,手底下的人哪個對他不是恭恭敬敬的?

若曉得他這件事辦得多糟糕,只怕威嚴掃地。

舒瑾看著徐庭耀,面上不動聲色。

他繼續道:“你該不會想告訴我,單純是偶遇罷了?”

上一次他已知曉徐庭耀確實沒有存那種想法。

現下之所以仍如此發問,不過是想要逼著徐庭耀坦白真實目的。

舒瑾不怎麽相信徐庭耀是偶然出現。

但從明言的話看,應也談不上故意跟蹤靈兒,大約和徐庭耀故意遮掩起來的原因有些關系。

因而他有意拿言語刺激徐庭耀。

也許弄清楚徐庭耀的目的後,可以從中窺探出幾分靈兒心底的秘密。

在送衛靈兒和衛昭回鄭國公府來的路上,徐庭耀已有決斷,故而專程留下。

話說到此處,他也知不必繼續遮掩。

“好了,你不必激我。”

徐庭耀深深看一眼舒瑾,手撐在書案上,低下頭,壓低聲音,“我可以告訴你我的動機,但之後,你必須幫我。”

“而且你沒得商量。”

“必須幫。”

舒瑾微揚了眉,眸光一如既往鎮靜。

徐庭耀臉色卻越發嚴肅,沈默過幾息時間,他才低聲道:“我懷疑我爹認得衛靈兒。”

“你記得,衛靈兒父母忌日那一天,我與你們在北靈山的山腳下偶遇。”

“便是在那一天,我爹也曾去過北靈寺……”

徐庭耀把自己心中的疑慮與自己父親兩次去北靈寺的事說與舒瑾聽。

同時也說明今日他會出現得這麽及時的原因。

“你可曉得關於衛靈兒父母的什麽事?”

末了,徐庭耀問舒瑾。

舒瑾搖頭,擡眼看一眼徐庭耀:“她從來不提那些。”

徐庭耀停頓了下,問:“你是她的表哥,能不能想辦法打聽打聽?”

舒瑾道:“不能。”

徐庭耀被他的冷淡回答噎了噎,舒瑾又說,“我若無緣無故突然關心起她父母的死因,她定然會受到驚嚇。”

正因不想嚇到她,他才處處謹慎。

不可能因為徐庭耀的幾句話,便輕易的改變想法。

更重要的是,他怕靈兒在驚慌之下會想逃走。

她那樣謹慎和小心翼翼,無外乎是不希望被人洞察,發現有人窺知她心中秘密不可能無動於衷。

如若她父母的死存在蹊蹺之處……

舒瑾想過,她會不會想要查出真兇乃至是為父母報仇。

說不定她來鄴京也有這一層原因。

他知道以她的性子,大約不願意拖累任何人,一旦她得知他有所覺察,會有許多的理由促使她選擇離開舒家。

“她只是一個十幾歲的小娘子。”

舒瑾說,“除非萬不得已,否則便不該逼迫她。”

徐庭耀無法否認。

這也是他一直一籌莫展的原因之一。

在衛靈兒不想開口的情況下,任何貿貿然的舉動,都可能導致她心生戒備。如此,想從她口中得到任何消息,都會變成一種奢望。而以當下情形,她如若知道些什麽,那些信息將會非常重要。

“其實……”

徐庭耀看著舒瑾,問出心中另一個疑惑,“你是不是也覺得,我爹的這些舉動奇怪?”

甚至,他有一種自己的親爹在故意引著他去發現那些不對勁的感覺。

他父親希望他知道什麽?既想讓他知道,為何不直說?

“他是我的父親,我的身手、我跟蹤人的手段,幾乎都是他所教。”

“如果放在旁人身上,我相信別人發現不了,但他不一樣,他不應該那麽不謹慎,也不應該沒有發現。”

徐闊的身手和手段,徐庭耀和舒瑾都很清楚。

倘若他不希望被任何人發現,自可以有法子遮掩得極好,而非現在這樣。

舒瑾沈吟中說:“也許是試探你。”

“試探我?”徐庭耀表情古怪,“我是他兒子,他試探我……為什麽?”

舒瑾起身,在書房裏走得幾步,負手立在一副畫前。

他看著畫上衛靈兒的字跡,半晌淡淡道:“譬如,是嚴重到連兒子都不能輕易信任的事。”

……

舒瑾和徐庭耀在書房商談許久。

未待他們從書房出來,明言已經先行回來了。

但沒有帶回來好消息。

他和明行去追蹤之前那些所謂的山匪,卻在北靈山附近發現他們的屍體。

明言和那些所謂的山匪見過面、交過手,認得這些人的面容、穿著,從而確定這些屍體屬於便是那些人。此外,從這群人被殺害的時間看,也可以確定是在他們逃走後不久。人數同樣對得上。

“這些被殺的人裏,有的是沒有防備直接被殺害,有的有過反抗舉動。”

“不過能確認殺害他們的是老手。”

殺人滅口……

舒瑾從明言口中得知這些情況後,一時皺眉。

上一次的吳大,到底是府裏的人。

若對方實則受人指使,舒瑾第一考慮的當然也是府裏的人。

今日的事,卻叫人拿不準。

最詭異最奇怪的當然正是這招殺人滅口。

如此心狠手辣,為何針對衛靈兒的手段那樣拙劣?

徐庭耀心中有類似的疑慮。

他看一眼舒瑾,因為明言仍在這裏,當下沒有說什麽。

“你先去和明行一起追查那些流民,看看有沒有別的線索和收獲。”

心思沈沈的舒瑾吩咐明言,明言領命退下之後,書房裏一轉眼便又只剩下他和徐庭耀。

“有什麽看法?”

明言一走,徐庭耀當即問。

舒瑾不緊不慢擡眸,反問:“你認為和師傅的反常舉動可能有關?”

徐庭耀說:“只是猜測。”

舒瑾思忖片刻,否認:“不會。”

徐庭耀見他否決這種可能性,重新思索過半晌,幽幽道:“也是。”

“若我爹是想保護衛靈兒,便無可能讓她如此涉險。”

“若不是,更無須用這種手段。”

他之前猜測過衛靈兒父母的死會不會和他爹有關。

然而他今日又註意到他爹的反常,他已確信他爹與衛靈兒父母之死無關。

應該是有別的什麽事。

但這樣的話……

“你知道誰想對她不利?”

徐庭耀蹙眉,“難道她真的得罪過什麽人?”

舒瑾哂笑:“怎麽?堂堂徐家公子,便只有這樣的眼界?難道在你的眼裏,只要不得罪人就不會招來禍事?你辦過的那麽多案子,那些人都是得罪人才被害?”

徐庭耀意識到自己的失言。

他認真道過歉後,才說:“我的意思是,有別的什麽人在盯著她?”

舒瑾不置可否道:“也許吧。”

徐庭耀發現舒瑾並不太想聊關於衛靈兒的這些事。

他們話說到這裏的時候,都聽見書房外面響起的腳步聲,當下齊齊噤聲。

不一會兒,有人敲門,衛靈兒的聲音隨即響在書房外。

“大表哥……”

“我見明言回來了,可什麽都沒有告訴我又走了,是不是……”

衛靈兒在正廳耐心等得很久,之前並未想到打擾徐庭耀和舒瑾。

但明言回來又走,問他情況卻讓她來問舒瑾,她莫名不安,不得不打斷他們,問一問怎麽回事。

舒瑾對徐庭耀道:“你先回去吧。”

徐庭耀想一想,點頭,於是未在書房多留,走向門邊。

打開門,衛靈兒便站在書房外。

衛靈兒瞧見徐庭耀,探頭再往書房裏看一眼,聽見徐庭耀說:“進去罷,你表哥在裏面。”

“我先回去了。”徐庭耀又說。

衛靈兒似微訝問:“徐公子這就走嗎?”

徐庭耀頷首。

衛靈兒看著徐庭耀說:“今日來不及,改日定認真謝過徐公子的恩情。”

“不過是舉手之勞。”

徐庭耀道,“哪怕並非衛小娘子,我也會救的。”

衛靈兒微笑說:“徐公子是俠義心腸。”

舒瑾這時出現在門邊,看一眼徐庭耀,對衛靈兒說:“進來說話。”

徐庭耀拱手告辭。

他走後,衛靈兒跟在舒瑾身後進去書房。

“大表哥,明言是不是帶回來什麽消息?是情況不妙嗎?”

“那些人找不到了嗎?”

邁步進書房,走得幾步,衛靈兒已經一氣兒問道。

舒瑾折回書案前,取過一個幹凈的茶杯,又執起茶壺倒一杯茶,遞給她說:“喝水。”

衛靈兒看一看眼前的茶杯,覆去看舒瑾。

舒瑾卻問:“哭過?”

衛靈兒抿唇,雙手接過那一杯茶,低聲道:“棗兒說想快些長大保護我。”

“便沒忍住……”

她將茶杯遞至唇邊,慢慢喝茶,不去看舒瑾。

舒瑾也沒有坐下,替自己同樣倒一杯茶。

一直到衛靈兒擱下茶盞,他才說:“那些不知什麽人假扮的山匪死了。”

突如其來的消息使得衛靈兒楞住。

“不是……很多人的嗎?”

衛靈兒吃驚,“一個活口都沒有留下?”

舒瑾點頭,算是認同她的說法。

衛靈兒更詫異:“怎麽會?那麽多人,竟然全都……”

本以為這一次可以趁機揪出那個藏在暗中想害她的人,結果是這麽個發展。

她臉色微白,懷疑自己是不是把事情想得太簡單。

和指使吳大的人不一樣嗎?

或者,不是府裏的人?難道是外面的人?

衛靈兒眉眼低垂,心中禁不住閃過無數念頭,藏在袖中的手,悄然握緊。

額頭便在這時忽然被人彈了一下。

吃痛的感覺令她皺眉,而作怪的人唯有眼前的大表哥。

衛靈兒伸手捂住額頭泛疼的地方,委委屈屈看向舒瑾:“大表哥怎麽突然欺負人……”

大約反應不及,聲音透出不同於往日的綿軟。

夾雜著淡淡的委屈和隱約的嗔怪,細細品,又好似在撒嬌一般。

舒瑾嘴角彎一彎。

下一刻,他臉色恢覆成平靜模樣對衛靈兒說:“兩條眉毛都快擰成麻花了,在想些什麽?”

衛靈兒揉得幾下額頭,放下手。

“我在想是不是我弄錯了,吳大並不是受人指使……”

舒瑾看著衛靈兒,發現被自己彈了下的地方微微發紅,似乎下手仍太重。

他原本想要和衛靈兒說別的,沒有忍住問:“很疼?”

衛靈兒犯了一下懵:“什麽?”

話音才落,溫熱的指腹貼上她的額頭,在剛剛被彈的地方揉一揉,她懵得更厲害,而舒瑾淡定的收回手。

“下次不會這樣逗你了。”

舒瑾的話讓衛靈兒遲遲回過神,她臉頰滾燙,垂下眼:“不疼的。”

視線在她微紅的臉頰停留過幾息時間,舒瑾嗓子發幹。

他又替自己倒一杯茶,一飲而盡,擱下茶杯問:“想聽一聽我的看法?”

衛靈兒擡眼,看著舒瑾:“想。”

舒瑾思忖間道:“可能實際上不止一個人。”

衛靈兒對這樣一種說法感到驚訝,不由問:“大表哥為何這樣說?”

舒瑾便對衛靈兒解釋起來。

“從手段上看,找流民、找人假扮山匪都可謂漏洞百出,事後那些假山匪卻沒有留下活口,不像同一個人所為。因而我懷疑,是不止一個人,也許是兩個人。”

衛靈兒擰眉,過得一會兒問:“那吳大呢?”

舒瑾說:“若問我看法,吳大同樣很可能和這兩個人有一些牽扯。”

“吳大是府裏的人,哪怕要對你不利,本也不該找一個府裏的人,吳大更不當蠢到會領這樣的差事。或許那人,一開始想的便是如今日這般從外面找人。”

衛靈兒聽得認真,舒瑾繼續道:“可吳大死了,意味著謀劃失敗。”

“若那個人本無意讓吳大去做那樣的事,卻變成吳大自己動手,那個人會不會慌張害怕?”

“這或許是後來一直沒有別的動靜的原因。”

“而另外一個人的存在,大約可以解釋吳大為什麽會做那些事情。”

衛靈兒問:“大表哥的意思是說,另外那個人是想借這個人想對我不利的事,把這個人除掉?”

於是,看似聽從這個人吩咐的吳大事實上聽另外那個人的命令?

“可那個人有如此手段,想對付那個人,為何這樣拐彎抹角?”

衛靈兒依然心存疑慮。

“所以,未必是想對付那個人,也可能只是想借那個人的手生事。”

舒瑾道,“今日的事情同理。”

衛靈兒凝神細想舒瑾所說的這一種可能。

假如是這樣,那麽,一個人是真心想對她不利,而另外那個人,其他人都是那個人利用的對象?

那個人的目標是什麽?

舒家嗎?

衛靈兒咬唇,在她來之前,舒家是這樣的嗎?

抑或是她的出現,打破原來的平靜?

“怎麽不說話?”

舒瑾見衛靈兒又不知在想什麽,唯有問,“靈兒有什麽看法?”

衛靈兒不知道該怎麽看了。

她摸一摸鼻子,道:“大表哥,你說的情況好覆雜。”

舒瑾也有些無奈。

他擔心不和她說這些,她要胡思亂想,不知把事情想得多嚴重,說不定便開始籌謀著怎麽離開,才不得不告訴她。畢竟剛剛她有一瞬的表情太過凝重,儼然想到因她而起、非常糟糕的情況上去了。

但他不認為這兩次的事和她那些秘密有牽扯。

哪怕有也不能叫她這樣想。

“覆雜歸覆雜,但更大的問題是,這一次也未必能掌握證據。”

舒瑾說,“不過這一次他們依然沒有得手。”

衛靈兒默默補上後面半句:“極可能,仍有下一次。”

舒瑾頷首,又說:“只是不能再這麽被動。”

衛靈兒不確定問:“大表哥,已經有了別的什麽謀劃嗎?”

她感覺舒瑾並未把他全部的猜測都說與她聽。

舒瑾微微一笑,語聲低醇:“總之,靈兒莫太擔憂,若是府裏的人所為,等於是舒家的人所為,這便不單是你一個人的事。所以無論發生什麽,我都會幫你。”

衛靈兒張一張嘴,想說話。

舒瑾笑道:“所以也不必說什麽道謝之類的話,不過靈兒上一次送來的桂花芡實糕味道不錯。”

衛靈兒終於也微笑說:“那我明日再做一些,給大表哥送來。”

舒瑾點頭:“多謝靈兒。”

……

如舒瑾所想,那些假扮的山匪斷了線索,那些流民雖然被找到了,但都是一些老人、婦人以及孩子,想查也無從下手。當時一片混亂,是誰趁機弄暈護衛和車夫的弄不明白。若想找這些流民單獨問話,立馬會被其他的人圍起來。

再後來流民沒有被妥善安置的事被上報到了皇帝面前。

朝堂上因此生出一陣風浪。

衛靈兒那一日和衛昭離開扶風院後,慢慢琢磨舒瑾的分析與猜測,覺得不無道理,才稍微安心。

她更怕風波因她而起,舒家被無辜牽連。

這個中秋節,對於衛靈兒和衛昭而言,終是過得有些惴惴。

那一份過節的歡喜也難免淡淡。

不過,答應為舒瑾做的桂花芡實糕,衛靈兒翌日給他做了,是帶著衛昭去采摘的桂花。做好之後她便送過去扶風院,亦托舒瑾派人送一份去徐家給徐庭耀。

沒有查到線索,故而和吳大那次的事一樣未聲張。

隨衛靈兒和衛昭出府的兩名護衛和車夫,在得到舒瑾的吩咐後,更對那些事半個字都不與人提。

而一直在等消息的呂姨娘,過得好一陣子才慢慢反應過來。

她不曉得這些事,只知自己給了呂世飛銀錢,而呂世飛答應她的事,不說做沒做到,更好像是什麽都沒有做。

否則怎麽也該有些動靜才是。

然中秋那日,衛靈兒和衛昭從外面回來,平靜如常,那名車夫、兩名護衛皆毫發無損。

這個堂弟竟騙她那麽一大筆銀子!

呂姨娘恨得咬牙,暗中派彩月去上呂家找呂世飛,卻連呂世飛和馬氏的面都見不到,後來更得知他們已不在鄴京,去了別地,也不曾說幾時回來。

她更堅信自己被呂世飛騙銀錢。

只想著若他日見到這位堂弟,定得給他好看才行。

呂姨娘心中哀愁更甚。

她想了又想,才被騙那麽一筆銀子,心痛得厲害,而衛靈兒和世子爺的事到底沒定下來,不如再看一看。

一日沒定下來便一日存在變數。

呂姨娘告誡自己稍安勿躁,船到橋頭自然直,遲早會有法子的。

晃眼間,每年帝王秋狩之行的日子到了。

作為鄭國公的舒衡須得隨行,而作為世子的舒瑾和舒衡一樣,須得同去。

帝王秋狩,短則五六日,長則半月。

意味著舒衡和舒瑾要離開鄴京一些日子,鄭國公府上下,都為他們這一次的出行做起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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