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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傷歸 緊絞著衣袖的手指不動聲色松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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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風院同樣在為舒瑾去秋狩做準備。

不過即便如此, 因只有夏橘和夏梔兩個丫鬟忙碌,便仍如往日那般清凈。

舒瑾同樣讓衛靈兒如常清早把衛昭送過來扶風院習武。自中秋那一日的事情過後,本就勤奮的衛昭變得更刻苦, 連每日練武的時間都自己主動多加了半個時辰。

衛靈兒沒有勸弟弟不用那麽努力。

畢竟願意用心去學、去付出,這是很好的事, 而她也盼著衛昭學有所成。

臨到舒衡和舒瑾出行的前一日。

衛靈兒送衛昭去學堂後,依著之前舒瑾同她說過的話, 折回扶風院。

行至廊下, 夏梔微笑道:“世子爺在書房。”

衛靈兒微一點頭, 腳下步子調轉方向, 又往書房走去。

“大表哥。”

敲過門,衛靈兒喊得一聲,覆聽見舒瑾的聲音說:“進來罷。”

衛靈兒推門進去。

舒瑾坐在書案後, 渺渺也趴坐在書案上, 在舒瑾身前,一雙眼睛瞇起來,似乎在打盹。

衛靈兒走上前,微笑問:“大表哥明日出門,是有什麽事想提前交待嗎?”

舒瑾擡眸看一眼衛靈兒,覆垂下眼,伸手摸兩下渺渺。

“沒有。”

“只是想交待你幾句話。”

在衛靈兒看來, 這也和自己問的差不多。

他要離開一些時日,那個尚未弄清楚的、藏在暗處的人會不會有所動作猶未可知, 不能不提防。

是以, 在她送衛昭去學堂之前,舒瑾讓她晚一些回來一趟,她依言照做。

衛靈兒臉上笑容不改。

她一頷首道:“大表哥請說, 我一定謹記在心。”

“明言會留下和之前一樣暗中保護你。”

舒瑾慢慢對衛靈兒說,“我不在府裏這些日子,你自己多小心,若無要緊事,暫勿出城。”

“也不是讓你只能待在府裏……”

他似乎想向她解釋清楚自己說這些話的原因。

“大表哥,我明白。”

然而話未說罷,被衛靈兒含笑截斷,“不過我不打算出門的。”

明知可能有危險,自然沒必要冒險。

何況,藏在暗處的人一樣知道舒瑾不在府中幫不了她,連舒衡這位國公爺也不在府裏,不知會不會起生事的心思。

既然舒瑾不打算借這個機會試一試能不能將對方引蛇出洞,那她就不會傻乎乎用自己的平安與性命去賭。幾次出事都在府外,大約對方認為這樣能把自己摘得比較幹凈。與之相對,她如若安安生生待在府裏,便多半也安全一些。

“大表哥放心。”

衛靈兒說,“在府裏,我能照顧好我和棗兒的。”

舒瑾聽過她的話,知她有成算,未多嘮叨,只是說:“好,這段時間,有什麽事你可以交待明言去辦。”

衛靈兒笑道:“多謝大表哥。”

……

翌日天未亮,舒衡和舒瑾便出發了。

薛念蘭領著眾人在府門口相送,衛靈兒和衛昭在,舒凱、舒靜怡、舒靜柔、舒霖乃至舒靜欣更未缺席,連呂姨娘、王姨娘也在。直到目送他們騎馬遠去,連馬蹄聲都聽不見,薛念蘭才帶眾人回府。

衛靈兒和衛昭回到雪梅院。

兩個人皆未睡回籠覺,衛昭在院子裏練武,衛靈兒在房間裏點燈做女紅。

此前和舒瑾、舒靜怡他們去打獵那次,衛靈兒曾獵到一頭野鹿。

鹿肉自是分了,鹿皮卻是留給她的。

可惜她射獵技術不夠精湛,沒能得到一塊完整的皮子,做不了大件的東西。

所以衛靈兒打算用來給衛昭做一雙鹿皮手套,再給姨母和老夫人各做一對護膝備著,待到天冷了用得上。

鹿皮手套比照著衛昭手掌大小來,做出來也正正合適。

護膝對尺寸大小的要求不似別的那麽嚴格,衛靈兒自己盤算著做的。

兩對護膝做好,距離舒衡和舒瑾隨皇帝陛下去秋狩已有些時日。

衛靈兒在府中一切如常,沒有遇到什麽事情。

但她心裏莫名不安,總覺得有事要發生。

卻同樣不願意自己嚇唬自己,便更小心謹慎,留心府裏的情況。

做好的兩對護膝,衛靈兒去給薛念蘭和老夫人請安的時候把它們帶上順便送出去。薛念蘭對她寬容,收到護膝,沒有不好說的,只誇她心靈手巧。送去給老夫人,老夫人意外也很高興,當即讓孫嬤嬤幫她戴上那對護膝試上一試。

“公主,正合適呢。”

孫嬤嬤仔細幫老夫人戴好護膝,笑著道。

老夫人微笑點頭:“確實很舒服。”

“靈兒費心了。”她拉一拉衛靈兒手,“難為你還惦記著給我做這個。”

衛靈兒莞爾一笑:“靈兒手藝普通,只怕在老夫人面前獻醜。”

“老夫人喜歡,我也安心了。”

她記得老夫人同她說過,舒靜嫻尚在時,每年都要給老夫人獵兩頭鹿回來,用鹿皮給老夫人做手套、做護膝。

所以她這次給老夫人也做一對護膝。

雖然舒靜嫻回不來……

但只望這樣一點兒東西,能讓老夫人感到兩分的慰藉。

現下尚且不是需要護膝的季節,試戴過後,孫嬤嬤幫老夫人將護膝解下。

老夫人命孫嬤嬤收好,正準備同衛靈兒說話的時候,外面一個表情驚慌不定的丫鬟走進來。

“老夫人,夫人身邊的大丫鬟來傳話,說世子爺被人給擡回來了。”

丫鬟行過禮後,飛快說道。

衛靈兒聽清楚她口中的話,一楞之下,心口猛然一跳。

隨之,又聽見那丫鬟道:“說是世子爺受了傷,目下仍在昏迷著。”

三兩話讓裏間的人都大吃一驚。

衛靈兒呼吸一滯,驚疑中艱難反應過來,張一張嘴,先聽見老夫人的聲音。

“怎麽回事?好端端的怎麽會傷得這麽重?”

回過神的老夫人蹙眉問道。

丫鬟搖頭,只說不知。

老夫人又問:“人呢?送回了扶風院?”

丫鬟點頭:“是,世子爺已經被送回扶風院,夫人也已經過去了。”

老夫人當即要去扶風院看舒瑾。

穩住心神的衛靈兒見老夫人霍然站起身,連忙扶住她。

之後,衛靈兒和孫嬤嬤扶著老夫人往外走去。

他們一行人趕到扶風院的時候,薛念蘭以及舒靜怡、舒靜柔已經先一步到了,舒凱不在府裏,一時半會趕不回來。眾人圍在舒瑾的床榻旁,看躺在床榻上的他慘慘淡淡的一張臉,臉色極差。舒靜怡忍不住捂住嘴巴小聲地啜泣著。

老夫人一出現,圍住床榻的眾人讓開一條路。

衛靈兒和孫嬤嬤扶著老夫人走上前,讓老夫人在床沿坐下。

立在床榻旁的衛靈兒朝舒瑾望過去。

只見他面色慘白,雙唇毫無血色,心下不忍,卻不得不相信他當真傷得如此嚴重。

“瑾哥兒,我是祖母。”

老夫人著急對舒瑾說過一句,扭頭又對薛念蘭道,“你隨孫嬤嬤去拿上我的牌子,讓人去請個太醫來。”

當下便有一名雙鬢斑白的老者上前兩步。

踏入房間後,心思撲在長孫身上的老夫人這才註意到他,不由擰眉:“傅太醫?”

傅太醫躬身道:“微臣見過晉陽公主。”

老夫人一時眸光閃爍,吩咐薛念蘭:“你先帶孩子們去外面。”

薛念蘭應聲:“是。”

很快拉著舒靜怡和舒靜柔往外走,衛靈兒也準備隨他們出去,卻被老夫人喊住:“靈兒,你先留一下。”

衛靈兒停下腳步,回到老夫人身邊。

孫嬤嬤是最後退出去的,順手把房間門關得嚴嚴實實。

老夫人看著傅太醫:“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傅太醫不語,瞥一眼衛靈兒,衛靈兒低頭,老夫人道,“無妨,你說吧。”

見老夫人如此態度,傅太醫又看一眼衛靈兒,但與之前那一眼的眼神不同。之後,傅太醫才道:“晉陽公主,世子暫無性命之憂,請勿太過擔心。此外陛下有令,在世子醒來前,讓微臣姑且守在鄭國公府,以確保世子的平安。”

老夫人問:“世子到底為何受傷?”

傅太醫默一默,只一句:“世子救駕有功。”

老夫人不怎麽驚訝。

在見到傅太醫出現在這裏時,她已多少猜到這一種可能性。

衛靈兒將這句話聽在耳中,卻難免詫異。

她悄悄去看舒瑾。

但傅太醫說他沒有性命之憂……

衛靈兒抿一抿唇,原本緊絞著衣袖的手指不動聲色松開了。

被薛念蘭拉到外面的舒靜怡比在房間裏哭得更兇,不再壓抑自己的哭意。

舒靜柔在旁邊小聲安慰她。

這個時候,得知消息的呂姨娘和王姨娘也趕到扶風院。

呂姨娘見舒靜怡哭得眼淚吧嗒吧嗒往下掉,往房門的方向看一看,捏住一方帕子擦著淚,泣聲道:“世子那樣好的一個人,怎麽便無端受傷了呢?傷得這樣重,可憐見的,真是叫人心疼……”

老夫人稱那位老者是太醫,薛念蘭明白過來大概是皇帝陛下派這位傅太醫隨行護送舒瑾回來的。

能把人送回來,雖仍舊昏迷著,但想必性命無虞。

否則回程路途顛簸,不敢這樣隨便挪動。

只也瞧得出傷得不輕。

哪怕保住一條命,往後依然須得仔細將養著,別落下病根才是。

心裏清楚這些,老夫人讓她帶舒靜怡和舒靜柔來外面,薛念蘭才沒多問。

可呂姨娘一出現便這樣哭,她心底生出一絲煩躁。

舒靜怡更聽不得呂姨娘這種話。

“我大哥哥才沒事!你不知道便不要亂說!”

呂姨娘被舒靜怡兇得一句,又自認沒有說過火的話,一時愈泣聲道:“二小姐傷心難過,我理解,但也沒有往我身上撒氣的道理……我是關心世子爺……”

薛念蘭擰眉,盯一眼呂姨娘道:“你閉嘴!”

她聲音裏隱隱的怒氣,這是極少見的,呂姨娘頓時一怔。

也是在這時,房間門被人從裏面打開。

衛靈兒站在門裏邊,目光從呂姨娘臉上掃過,對薛念蘭、舒靜怡和舒靜柔說:“姨母,兩位表妹,進來吧。”

眾人進去之後,老夫人吩咐薛念蘭為傅太醫安排住處。

直到傅太醫退下了,老夫人對舒靜怡說:“你大哥哥沒傷及性命,怡姐兒別太傷心。”

“我方才已問過傅太醫,傅太醫說瑾哥兒很快會醒。”

她看著薛念蘭道,“往後多留心些扶風院這邊,少什麽缺什麽,便命人送過來,不用省銀子。”

薛念蘭應是。

老夫人便讓其他人先回去等消息了。

從舒瑾的房間退出去的時候,呂姨娘回頭努力看一看床榻上的舒瑾。

可那麽多人圍著,她沒能看清楚舒瑾的情況。

從扶風院出來,呂姨娘追上走在前面幾步的王姨娘,小聲問:“姨娘可看清楚了?世子爺當真無礙嗎?”

王姨娘道:“老夫人不是說世子爺很快會醒嗎?”

呂姨娘一嘆氣,幽幽道:“我也是盼著世子爺無恙的。”

倘若這位世子爺出事,可不是輪到二少爺了?這一位當世子怎麽都比二少爺來得要好。

忽而間又想起薛念蘭讓她閉嘴。

呂姨娘絞著手中的帕子,扭頭對王姨娘說:“夫人剛剛兇我了,她怎麽能這樣?她往日裏……”

“夫人大概也是著急世子吧。”

王姨娘不緊不慢拋出一句話,堵住呂姨娘的嘴,而後徑自往前走了。

呂姨娘看著王姨娘的背影,想她一個姨娘居然也幫夫人說話,氣得跺腳。

“你幫她說話,指不定她回頭怎麽待你呢!”

……

薛念蘭送老夫人回福壽院。

舒靜怡被舒靜柔拉著從房間出來,陪她回住的院子去。

眾人陸續離開,扶風院恢覆安靜。

但衛靈兒並沒有走,她站在廊下遲疑要不要折回房間去看舒瑾。

猶豫中,夏橘端著黑漆木質托盤走過來。

托盤裏是一碗冒著熱氣的湯藥。

“表小姐。”

聽見夏橘的聲音,衛靈兒轉過身。

下一刻,夏橘將黑漆木質托盤交到衛靈兒手中,“替世子爺餵藥的事,便麻煩你了。”

衛靈兒楞一楞,眸藏不解。

夏橘說:“世子爺往前沒有過傷得這麽重過,只偶有風寒感冒時,從不讓我和夏梔餵藥。平日裏,我和夏梔雖然負責伺候世子爺,但世子爺從不讓我們近身,因而此事唯有拜托表小姐幫忙。”

衛靈兒感覺夏橘的話不大對勁。

丫鬟們不能做的事,她便能做了嗎?而且還有明言和明行。

夏橘仿佛看破衛靈兒心思問:“表小姐不願意給我們世子爺餵藥?”

衛靈兒擡眼,她看一看夏橘,搖搖頭說:“我來吧。”

夏橘微笑道:“多謝表小姐。”

她幫衛靈兒開門。

身後傳來關門的聲音,衛靈兒端著湯藥站在房間裏,回頭望去。

但也談不上是夏橘的問題,她答應是她自己願意,不是被夏橘的幾句話說動了或騙住。

走到床榻旁,衛靈兒將黑漆木質托盤擱在小幾上。

昏迷中的舒瑾雙眼緊閉,她在床沿坐下,靜靜看得他片刻才端起那碗湯藥。

吹涼一些的藥汁送到舒瑾的唇邊,一勺又一勺,一點一點的餵下去。

餵完湯藥,衛靈兒又倒了半杯溫水餵給舒瑾。

做完這件事後,她拿帕子幫舒瑾擦去唇邊殘留的水漬。

昏迷的人卻不知為何眉心緊蹙,似有什麽事,哪怕在這個時候依然困住他。

衛靈兒伸手拿手指撫平舒瑾眉心的“川”字。

欲待收回手,手腕忽而叫寬大的手掌攥住,她一驚,一顆心猛跳得幾下。

以為是舒瑾醒了。

擡眼去看,他仍閉著眼,衛靈兒咬唇,從他的掌下將手抽回來。

到底人不清醒,沒有拽住她的手腕不放。

將舒瑾的手臂塞進錦被下面,幫他掖好被角,衛靈兒才端著藥碗出去了。

……

直到衛靈兒準備去接衛昭放堂,舒瑾依然沒有醒過來。

因而接到衛昭,她把衛昭帶過去扶風院。

“先在外面等一下姐姐。”

衛靈兒叮囑過衛昭,進去房中。

本打算看過舒瑾便先回雪梅院,不想走到床榻旁,驟見舒瑾眼皮微動,竟緩緩睜開眼。

他醒來了,衛靈兒又驚又喜,喊他一聲:“大表哥!”

舒瑾睜開眼睛,沒來得及看清楚床榻旁的是什麽人,已聽見熟悉的那一道聲音。俯下身看他的那一張臉逐漸清晰,他望住衛靈兒的一雙隱隱有淚花閃爍的眸子。

“靈兒……”

舒瑾勉強開口,聲音略顯低啞。

衛靈兒說:“大表哥,你受傷了,很嚴重。”

“你今天是被人擡回來的,大家都嚇壞了,老夫人、姨母和怡表妹、柔表妹都非常的擔心你。”

她說著記起傅太醫在府裏。

意識到該讓夏橘夏梔去請傅太醫過來給舒瑾看診,於是站直身子一面要往外走一面道:“傅太醫在的,我先去和夏橘夏梔說你醒了,讓他們去請傅太醫過來,再去知會老夫人、姨母還有……”

話未說完被扯住衣袖。

衛靈兒轉過頭,正好瞧見舒瑾松開她衣袖的動作。

“靈兒,我有些渴。”

舒瑾聲音低啞的又說得一句話。

衛靈兒微怔,連忙道:“好,大表哥你等一等,我馬上幫你倒水。”

她去倒水回來,想舒瑾躺著一時不能有太大的動作,便取了把瓷勺,和餵藥時那樣在床沿坐下。

沒有多說什麽別的話。

衛靈兒將瓷勺遞至舒瑾的唇邊,舒瑾看她,她也看著舒瑾。

兩個人都未說話。

同樣沒有其他任何的動作。

衛靈兒又想起夏橘說舒瑾從來不讓丫鬟們近身,猜測他是不是不喜歡,故而問:“大表哥想自己喝嗎?”正要縮回手,舒瑾反而張一張嘴,喝下瓷勺裏的溫水。

最終依然是這樣一勺一勺餵他喝下大半杯水。

衛靈兒終於擱下手中的湯碗和瓷勺,微笑道:“大表哥先休息,我去和夏橘夏梔說一聲。”

“棗兒也在外面,我讓她進來陪你說說話?”

舒瑾點頭,衛靈兒出去了。

他看著衛靈兒的背影,慢慢回想自己受傷前發生的事。

秋狩第三日,陛下遭遇刺殺,彼時又恰逢他在陛下左右,暗處射來一支箭,他替陛下擋了。

大概箭上有毒,傷得比預料中更重。

醒來也感覺得到傷口隱隱作疼。

不過……

舒瑾望向房門的方向,聽見衛靈兒的聲音從外面飄進來,是在叮囑什麽話。回想前一刻衛靈兒眉眼溫柔又藏不住淡淡羞赧餵他喝水的模樣,他勾了下嘴角。

其實,當她遞來瓷勺的時候,他是有些意外的,為她願意做出這樣親密的舉動而意外。她有如此態度,多半是因為他受傷,引她同情。她說過大家都嚇壞了,嚇壞的人裏,是不是也有她一個?

他當然不是故意受傷。

更沒有想到,受傷之後能得這樣的好處。

衛靈兒很快牽衛昭折回來,舒瑾掩下嘴邊的笑意。

讓衛昭陪一陪舒瑾,衛靈兒再一次出去。

衛昭趴在床沿,揪著眉看著舒瑾:“姐姐說大表哥受傷了,是不是很疼?”

舒瑾道:“沒關系。”

他轉而問起衛昭這些日子有沒有好好背書、好好練武之類的話。

衛昭的註意力馬上被他轉移,認真回答起來。

舒瑾一醒,老夫人、薛念蘭趕過來了,已經回府的舒凱帶著舒靜怡、舒靜柔、舒霖以及舒靜欣都來看舒瑾。舒瑾沒有精力應付這麽多的人,和老夫人說得幾句話後神色懨懨不再開口。

老夫人看舒瑾面有疲憊之色,知他目下沒有大礙,放心的回福壽院。

其他人也陸陸續續走出去。

舒靜怡恨不能一步三回頭,既遺憾沒有和舒瑾說上話,又怕他太過疲累。

她終是不甘心,折回床榻旁對舒瑾說:“大哥哥,你好好養傷,一定要快點好起來。”

舒瑾見舒靜怡眼尾泛紅,低聲道:“去吧。”

舒靜怡這才出去。

衛靈兒牽著衛昭,臨到要走,她知會舒瑾一聲:“大表哥,我和棗兒也回去了。”

“明天我們再來看你,順便把渺渺帶過來。”

天色漸晚,房間裏已經掌了燈。

舒瑾沒有多留她。

及至第二日,送衛昭去學堂之前,衛靈兒如自己所說,抱著渺渺帶衛昭去扶風院看望舒瑾。

走進房間卻瞧見擱在小幾上涼透的湯藥。

衛靈兒看一看湯藥,再看一看舒瑾:“大表哥沒喝藥嗎?”

舒瑾道:“晚點兒再喝。”

衛靈兒卻懷疑是另有原因。

她放下渺渺,出去找夏橘和夏梔,於是從她們口中得知舒瑾不但沒喝藥,也沒有換藥。

“世子爺不要別人餵藥換藥,可世子爺自己又行動不便。”

夏梔發愁,“我和夏橘也在想該怎麽辦呢。”

衛靈兒默一默說:“我試試罷。”

“但我要先送棗兒去學堂,夏梔,你把湯藥再拿去小廚房熱一下可好?晚些我回來。”

夏梔欣喜道:“表小姐願意幫忙就太好啦。”

“好,奴婢這便把湯藥拿去小廚房溫著,屆時麻煩表小姐了。”

衛靈兒微微一笑:“不礙事。”

大表哥幫過她那麽多呢,她在心裏對自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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