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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窺知 這般甜美的笑容,卻不可能是他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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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靈兒和範青嶸算是把話說開。

兩個人心裏都沒有了負擔, 互相說定一些別的事,才回到眾人身邊。

舒靜怡走上前;挽住衛靈兒的手臂,帶她遠離範青嶸。

而這時一切也已準備妥當。

舒瑾、範青嶸和徐庭耀先一步翻身上馬。

舒靜怡拉著衛靈兒說:“表姐, 待會你和我們一塊走,別走散了。”

衛靈兒微笑頷首。

舒靜怡又小聲問:“範公子和表姐偷偷摸摸說什麽?”

“是一點兒私事。”衛靈兒溫聲道, “不方便透露,請怡表妹見諒。”

舒靜怡鼓一鼓臉頰:“好吧……”

衛靈兒笑:“我們也上馬吧。”

舒靜怡應一聲, 松開衛靈兒的手臂, 之後和衛靈兒、舒靜柔相繼上馬, 穩住在馬背上。

三人先後驅馬至舒瑾他們附近, 便聽見範青嶸正和舒瑾商量:“尋常射獵到底少了些意趣,範某久聞舒大公子騎射之術極佳,不如今日切磋一場?便看晚一些誰的獵物更多、更不易得。”

舒瑾餘光掃向範青嶸, 淡淡“嗯”一聲。

範青嶸一笑, 轉頭問徐庭耀:“徐公子也一起?”

徐庭耀說:“我無心於此,倒不如給你們做個見證。”

範青嶸不勉強,微微一笑頷首道:“如此,便麻煩徐公子了。”

徐庭耀略點了下頭,之後調轉馬頭至舒靜怡三位小娘子身側說:“待會兒我同你們一起走,你們盡情玩耍便是。”

舒靜怡眉眼彎彎道:“好,多謝庭耀哥哥。”

舒瑾回頭朝著衛靈兒的方向看過去一眼。

衛靈兒正在看徐庭耀, 臉上是他無比熟悉的溫婉笑容。

舒瑾收回視線,轉過臉來。

他不語, 手中馬鞭在眾人沒有預料時用力地甩出去, 隨即策馬奔向山林。

範青嶸見狀,當即驅使身下大馬,去追舒瑾。

徐庭耀和衛靈兒幾人朝他們離開的方向看過去兩眼才也跟上了。

進入山林的山道僅此一條, 因而起初的一段路,跟在後面的衛靈兒等人哪怕沒瞧見舒瑾和範青嶸的身影,亦尚且能聽見馬蹄聲。到得後來,有岔路往山林深處去,便是連馬蹄聲都辨不清。

舒靜怡起初動過去追舒瑾的心思。

然眼見不一會兒便尋不到自己大哥哥的身影,她果斷放棄。

“表姐,我們慢慢來吧。”

舒靜怡對衛靈兒說,“不去追大哥哥了,別是人沒追到,獵物也被放跑。”

“不過不用替大哥哥擔心的。”她語氣堅定,“論騎射之術,大哥哥絕不可能輸。不是我看不起範公子,只是大哥哥真的很厲害,不信可以問庭耀哥哥。”

徐庭耀說:“衛小娘子的射箭之術乃我師弟所教,應當曉得他水平高低。”

衛靈兒莞爾一笑:“徐公子一提醒,我也記起來自己以前說過絕不能給大表哥丟人。”

“今日尚是我初次射獵。”

“只望能有所收獲,別空手而歸。”

舒靜怡當即道:“表姐放心,一定會有收獲的!”

她又笑嘻嘻,“沒準我們到時候比大哥哥和範公子的收獲更多呢。”

舒靜柔的聲音這時低低的、柔柔的響起來:“二姐姐,表姐,那邊好像有只野兔子。”

一句話將舒靜怡的註意力吸引走,她連連追問:“哪呢哪呢?”

定睛尋見舒靜柔所說那只躲在叢林間的野兔,舒靜怡搭箭拉弓,正欲出手,記起衛靈兒,幹脆利落收手,扭頭對衛靈兒一笑,邀請道:“表姐,你來試一試?”

“好。”

衛靈兒落落大方應聲,隨即補上一句,“若我失手,表妹們記得幫我。”

舒靜怡笑言:“沒問題!”

“而且,還有庭耀哥哥在呢!”

衛靈兒微笑著舉起長弓,專心瞄準那只野兔。

下一刻,一支利箭朝野兔飛射出去。

……

舒瑾策馬疾馳,把企圖追上他的範青嶸遠遠甩在身後。

他對這片獵場本就比範青嶸熟悉,因而在獵中一頭野鹿之後,他慢了下來。

與此同時,舒瑾意識到,範青嶸如此舉動或另有目的。

懶得揣測範青嶸是何種心思,他索性等著範青嶸追上來以後直接問。

範青嶸終是追上舒瑾。

見舒瑾已有收獲,範青嶸笑著恭賀,又道:“舒大公子果然厲害。”

舒瑾的神色始終帶著幾分冷淡。

對這樣略帶恭維的話不以為意,他問:“還要比嗎?”

範青嶸道:“舒大公子的騎射之術出類拔萃、卓爾不群,範某自愧不如,不敢班門弄斧。”

“今日比試,範某認輸。”

舒瑾瞥向他:“那麽,範公子可以說正事了嗎?”

範青嶸怔一怔,而後眸中浮現笑意道:“果真是班門弄斧了。”

舒瑾面色不改。

範青嶸表情肅然,攥緊韁繩說:“回去之後,能否請舒大公子在薛夫人的面前,替我……”

舒瑾挑眉:“替你美言幾句?”

“不是。”範青嶸含笑道,“是想請舒大公子挑些我的毛病。”

“這要求大約無理。”

“只是我想,舒大公子的話,薛夫人會慎重考慮的。”

舒瑾眼眸微瞇:“你不想娶我表妹?”

範青嶸糾正舒瑾的話:“與其說不想,不如說不能。”

他把之前對衛靈兒說過的那些話,又大致與舒瑾說得一遍。

舒瑾卻並未因此眉眼舒展。

“你既無這份心思,何必應下長輩的要求?”

舒瑾眼神冷冷盯著範青嶸。

範青嶸態度很好道:“舒大公子說得極是,不過方才衛小娘子也同我道,她無那般心思,回去之後,會同薛夫人說清楚,往後不再讓薛夫人白白的操心。”

舒瑾聽著範青嶸的話,眸光一片沈靜。

心下卻想起衛靈兒與範青嶸站在樹蔭下說話的那一幕。

他們二人當時說的應該便是這些。

因為得知範青嶸同她一樣無意促成這段婚事,所以那樣對著範青嶸笑了?

舒瑾背脊挺直,語氣平靜道:“我表妹性子好,自不會與你計較。”

範青嶸笑,附和說:“是,多虧衛小娘子體諒。”

略沈默過幾息時間,範青嶸問:“不知舒大公子是否能幫這個忙?”

“你無心,斷沒有讓我表妹在你身上白白耽誤的道理。”舒瑾壓一壓嘴角,“回去之後,我會與母親說的。”

……

範青嶸所謂有鐘情之人的話,是真是假,舒瑾無所謂。

不論真假,這個人都無心求娶靈兒。

更為要緊的是,靈兒一樣無心嫁這個人。

抑或,她無心嫁任何人,因她心中懷揣秘密,卻不願叫任何人知道。

和範青嶸說罷那一番話之後,舒瑾驅馬回去找衛靈兒一行,範青嶸隨他一起回去,不過沒有再多說什麽。而當舒瑾尋見衛靈兒他們時,他們恰也獵到一頭野鹿。

仆從把那頭倒下的野鹿從叢林之中擡了出來。

舒靜怡、舒靜柔、衛靈兒面上都有明晃晃的高興,舒靜怡誇讚起徐庭耀厲害,衛靈兒從旁莞爾而笑說:“徐公子真人不露相,原來也是這樣擅長騎射之術的。”

舒瑾聽見衛靈兒的話,也望見徐庭耀視線落在衛靈兒身上。

他眸光微沈,驅馬上前。

衛靈兒循聲擡頭,望向舒瑾,見他巋然坐在馬背上,越發顯得高大。

眉眼間透出的沈靜卻又叫人感到疏離,不同於平日裏看似淡漠的外表下藏著一副熱心腸的感覺。

衛靈兒的目光在舒瑾身上凝了一瞬。

身旁,舒靜怡笑著沖舒瑾揮揮手:“大哥哥,你們收獲如何?我們獵到一頭野鹿呢!”

範青嶸道:“舒大公子起初便獵到一頭野鹿,叫我立時甘拜下風。”

“後來舒大公子帶著我折回來同你們會合。”

舒靜怡對範青嶸的“甘拜下風”感到滿意,面上端著,道:“大哥哥,那我們待會兒一起吧。”

沒出聲的舒瑾一頷首,也算是認同。

衛靈兒驅馬往舒瑾的方向挪過去一點,微微一笑和舒瑾說:“大表哥,我沒有給你丟人。雖然你沒能看見,但我已經靠自己獵到兩只野兔,兩只野山雞,還有只皮毛很漂亮的狐貍。”

舒瑾說:“是表妹自己學得好。”

“也是大表哥教得好。”衛靈兒笑容不改,“幸而大表哥回來了,待會兒我還有機會再給大表哥露上一手。”

舒瑾看著衛靈兒頰邊的小梨渦。

這般甜美的笑容,卻不可能是他獨有,念頭浮現,舒瑾幾不可見皺了下眉。

……

兩撥人重新會合之後繼續往山林深處去。

難得和舒瑾一起出門射獵的舒靜怡抓住機會,一直在舒瑾左右。

她不是話少的人。

有範青嶸這個外人在,多少有所收斂,卻不會少了對自己大哥哥的誇讚。

是以,舒瑾感覺耳邊沒有清凈過的時候。

舒靜怡這個妹妹一直在他旁邊,其他人哪怕想靠也是靠不過來,何況未必想著靠過來。

舒瑾冷眼瞧著,衛靈兒沒有少和徐庭耀搭話。

他曉得衛靈兒為何想和徐庭耀拉近關系,但徐庭耀……

從很久之前他已經發現了。

徐庭耀往鄭國公府來得越來越頻繁,而這一次次,和衛靈兒變得親近許多。

舒瑾自認對徐庭耀有一些了解。

尋常情況下,有小娘子對他表現出親近之意,他只怕會避得遠遠的。

對衛靈兒卻不是這樣。

徐庭耀分明有意在拉近和衛靈兒之間的距離。

這個人……

什麽意思?

舒瑾心裏的一團氣只憋到他們準備回去。

他有意喊住徐庭耀,示意徐庭耀和他一樣落後其他人一段距離。

之後,舒瑾選了個地方勒停身下馬匹,翻身下馬。

徐庭耀隨他下馬,跟在舒瑾身後,沿著一條小徑走向溪邊。

跟隨他們的仆從被留在山道旁。

溪水潺潺,明亮清澈,水流不停沖擊著石塊,發出陣陣悅耳的聲響。

徐庭耀看舒瑾轉過身來,面容微冷。

見他如是表情,徐庭耀擰了下眉,摸不準他為何突然找自己來此處說話。

舒瑾只盯著徐庭耀,問他:“你傾慕我那一位表妹?”

徐庭耀楞住:“什麽?”

舒瑾擰眉,語聲越發冷淡:“徐庭耀,你若不是傾慕我表妹,這些日子,為何待她這樣親近?”

“往日我怎麽不知你是如此輕浮之人?”

徐庭耀反應過來舒瑾話裏的意思,臉上露出幾分窘迫之意。

他沒想到自己的舉動被誤會,而這似乎又說明,他的法子太過拙劣。

徐庭耀的沈默令舒瑾再一次開口。

“你若當真對我表妹有意,便該正正經經讓人上門說媒提親。”

徐庭耀心覺舒瑾這些話越說越離譜,不解釋,這誤會是真的太大了。

他連忙道:“不是。”

舒瑾臉色變了一變,冷冷問:“不是?”

徐庭耀嘆氣,沒想到自己有一日會需要和旁人尤其是舒瑾解釋這樣一件事。

“不是你想的那樣。”徐庭耀先說得一句,頓一頓,又硬著頭皮說,“只是聽聞衛小娘子父母遭難,她孤苦無依,自己年紀也不大卻要照顧年幼的妹妹,不覺對她多照拂幾分,絕無其他的企圖。”

舒瑾和徐庭耀自幼相識。

他太清楚,這個人這番話是在撒謊。

曉得靈兒孤苦,因而忍不住對靈兒多加照拂?

徐庭耀從來不是這種人,至少,不是這種莫名其妙發善心的人。

但他否認對靈兒有意。

那麽,存在另外一種可能性是徐庭耀在有意接近靈兒。

靈兒對徐家格外在意定有原因。

徐庭耀也不會無緣無故做出這種事,這兩個人……

舒瑾擡眼,看一看徐庭耀,扯了下嘴角,笑容譏諷:“哦,原來徐公子如此的熱心。”

“我竟今日才知徐公子原是這樣的人。”

徐庭耀:“……”

他瞥一眼舒瑾,強自鎮定:“總之我對衛小娘子並無你說的那些想法。”

“哦。”

舒瑾不冷不淡應聲,“那你往後便多加該註意,該知禮守禮,不要再做出會叫人誤會的舉動。”

他轉身往回走。

徐庭耀在原地又嘆一口氣,才離開溪邊,回去了。

……

舒瑾和徐庭耀回到最開始出發的地方的時候,衛靈兒、舒靜怡他們已等得好一陣。

舒靜怡見他們終於回來,迎上去問:“大哥哥和庭耀哥哥怎麽回來得這麽遲?是不是遇到什麽事情了?”

徐庭耀被舒瑾的話說得心中郁結,勉強道:“沒有。”

舒瑾也不回答舒靜怡的問題,只說:“不早了,準備回去吧。”

舒靜怡目光在舒瑾和徐庭耀身上轉一轉,悶悶“哦”一聲。

衛靈兒亦偷偷看得他們兩個人幾眼。

她註意到徐庭耀臉上的不自在,也註意到舒瑾眉眼之間隱約可見的不快。

他們是……鬧矛盾了?

可,為什麽?

衛靈兒窺知不到緣由,略略思索便放棄,他們的事,她知道的太少。

不管怎麽樣,他們一行人踏著夕陽離開獵場時,收獲頗豐,可謂滿載而歸。

後來,和舒瑾、衛靈兒他們不同路的徐庭耀與他們分開了。

徐庭耀騎馬回到徐府。

翻身下馬後,命隨從將他帶回來的獵物都送過去廚房。

才交待完這件事,徐庭耀餘光瞥見妹妹徐嘉敏的身影,回頭看過去。

徐嘉敏和徐庭耀一樣剛剛回府。

視線掃過隨從手中提著的野山雞野兔子,徐嘉敏又看一眼徐庭耀,皺著眉說:“哥哥最近很閑啊。怎麽?是非要淪落成舒瑾那個整日無所事事的樣子才高興?”

徐庭耀失笑:“他雖無一官半職,但也不見得無所事事。”

徐嘉敏對徐庭耀的話不置可否,又恍然意識到什麽問:“哥哥今天是同他去射獵的?”

徐庭耀同徐嘉敏往府裏走。

他一點頭說:“也是正巧碰上了,同行的還有他的兩個妹妹、表妹以及範家的二少爺範青嶸。”

徐嘉敏聞言,瞥向徐庭耀,眉頭皺得更深:“哥,你不覺得你這些日子去鄭國公府去得太勤快了一些嗎?往前你可不會這樣頻繁往舒家跑!”

徐庭耀被妹妹的話說得噎一噎。

而後又聽見徐嘉敏道:“事出反常必有妖。”

“哥哥難不成背著我偷偷在和舒瑾謀劃些什麽?不然你總找他做什麽?”

“或者……”

徐庭耀好笑問:“或者什麽?”

徐嘉敏偏頭盯一眼徐庭耀:“或者哥哥你相中了衛家的小娘子,故意上舒家同人套近乎去了。”

舒家的幾位小娘子,他們認識已久,從來沒見過她哥這般。

不是舒家的小娘子便唯有那位表小姐了。

那一位表小姐她見過,甜美可人,溫婉恬靜。

她哥喜歡的居然是這樣的小娘子?

徐嘉敏腦海閃過諸多想法。

覺察到些許自己妹妹心思的徐庭耀:“……”

“沒有的事。”徐庭耀表情嚴肅兩分,“這樣說,對衛小娘子也不好。”

徐嘉敏見徐庭耀否認,沒有繼續說這個。

她轉而道:“那哥哥果然是背著我在和舒瑾謀劃什麽事?”

“這個也沒有。”

“嘉敏,你別胡思亂想。”

徐庭耀說著,伸手想去摸一摸徐嘉敏的發鬢。

然而手指尚未碰到自己妹妹的發絲,已然被身手敏捷的徐嘉敏輕松躲開了。

徐嘉敏撇下徐庭耀,徑自往前走去。

徐庭耀不得不收回手來,又不禁搖頭失笑,自己這個妹妹,當真和別人家的妹妹很不一樣。

然而看著徐嘉敏遠去的背影,徐庭耀一時回想起舒瑾問他的話。

連平常不在意這方面事情的妹妹都冒出這種想法,也不怪舒瑾會懷疑他。

但他對衛靈兒並沒有那些心思。

只是……

徐庭耀微擰了眉。

他也知道,自己雖然做得些努力,但都用處不大,要和衛靈兒熟絡起來亦沒那麽容易。

何況,這些日子接觸下來,他不曾在她身上發現別的什麽端倪。

他想查探的事,光靠他自己想從衛靈兒這裏找到線索,怕是有一些難度。

衛靈兒畢竟是舒瑾的表妹。

再怎麽樣,他也不可能用對待犯人的那一套去對待她。

關於衛靈兒家裏的一些事情,他此前通過別的方式掌握了。

父母去年忽然遇難,留下她和一個年幼的妹妹,衛家那邊的親戚不安好心,個個靠不住,祖父祖母、外祖父外祖母皆不在人世,算來算去,竟然只有一個出嫁的姨母關心她們、可以投靠。於是她帶妹妹北上鄴京,來投奔薛夫人。

這些看起來都沒有太大的問題。

可自己父親之前的舉動,顯然是有些因由的。

從時間上看,他父親去年去江南那段時間,與衛靈兒父母出事的時間吻合。

但是明鏡門沒有收到過抓捕衛靈兒父母的指令……

倘若他父親認得衛靈兒或是衛靈兒父母,為何面上只當作不識?

衛靈兒父母的死,會和他父親有關系嗎?

徐庭耀直覺並不是這麽一回事。

卻又心知,凡事得看證據,單憑直覺無用,而目下,他想要弄清楚真相,光靠自己也有些吃力。

舒瑾和衛靈兒的關系似乎不錯,舒瑾對衛靈兒亦頗為關心。

或許,舒瑾會知道些什麽,但這意味著,他需要向舒瑾坦白一些事。

另一方面而言,若是最糟糕的情況,舒瑾知情確比不知情更好。

徐庭耀站在庭院裏,想到此處,不覺眸光沈沈看著墻根處的一叢紫竹,覆又慢慢吐一口氣。

……

範青嶸與舒瑾、衛靈兒他們回到鄭國公府沒多久,便帶上些他們一行人獵得的野物同任夫人歸家了。薛念蘭見舒靜怡、舒靜柔和衛靈兒臉上皆有疲憊之色,沒有多留,讓她們回去沐浴休息,亦未急著問衛靈兒對範青嶸有何看法。

薛念蘭想著,不急在這一時。

過得一晚上之後,待靈兒冷靜下來,或會想得更明白一點。

意外的是舒瑾上正院來了。

直到舒瑾離開許久,薛念蘭依然坐在窗下的羅漢床上,深深皺著眉。

舒瑾過來和薛念蘭說話期間,丫鬟婆子們都被屏退。

徐嬤嬤也不知這一對繼母子的對話,可瞧著薛念蘭這幅模樣,她不由低聲問:“夫人,世子爺是說了什麽,叫您這個樣子一直呆坐著?”

薛念蘭回過神來,搖搖頭道:“也沒有說什麽。”

確實沒有太多話。

不過是說範青嶸這個人不值得靈兒托付終身。

薛念蘭如何能不詫異?

範家二公子如何暫且不提,大公子關心靈兒的終身大事,這是何意?

在這件事上,不管出於謹慎或別的,薛念蘭都不能不多想幾分。

她之前問過靈兒的,靈兒說沒那個意思。

倘若……若是……

大公子有那個意思呢?

那樣,可謂最糟糕的一種情況。

單靈兒有意,她作為姨母,好勸靈兒放下,另覓良人,繼子……

薛念蘭閉一閉眼睛,心裏沈甸甸的。

目下好在是她的猜測而無定論,但願不是她想的那樣才好。

衛靈兒不知舒瑾去正院找過薛念蘭的事。

第二日,她送衛昭去學堂之後又獨自折回扶風院去找舒瑾。

從夏橘口中得知舒瑾仍留在小校場,衛靈兒獨自尋過去。

舒瑾正在小校場射箭。

他手中大弓上面搭了三支箭,全神貫註瞄準箭靶。

腳步聲並未對他造成幹擾和影響,在他松開手時,那三支箭齊齊飛射出去,甚至一並正中靶心。

衛靈兒驚嘆。

在舒瑾偏頭望過來時,她微笑說:“大表哥好厲害。”又問,“這個我也能學會嗎?”

舒瑾道:“掌握技巧便能學會。”

衛靈兒笑一笑:“日後我和大表哥都得空的時候,我再向大表哥討教。”

“嗯。”

舒瑾應聲,轉而問,“有什麽事?”

衛靈兒笑容無奈:“我是麻煩得大表哥太多次,才叫大表哥覺得我是無事不登三寶殿嗎?”

“可大表哥說對了,當真有一件事想向大表哥請教。”

舒瑾問:“什麽?”

衛靈兒道:“我來是想問一問大表哥,長輩幫忙牽紅線的那一份好意,該如何婉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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