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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風浪 無風不起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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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北靈山, 衛靈兒和衛昭直接乘馬車回府。

舒瑾今天沒有乘馬車,是騎馬。

衛昭不時掀開馬車簾子的一角悄悄去看馬背上的舒瑾。

他雖得了小馬駒,但尚不能學騎馬, 只能隔兩天親自去餵一餵、看一看。

那匹小馬駒本是舒衡準備給舒霖的。

給自己的東西卻變成別人的,大概舒霖嘴上不說, 心裏也難受。

衛靈兒帶衛昭去馬廄餵小馬駒的時候,偶爾會在附近碰見躲躲藏藏的舒霖。

不過每一次舒霖看見他們都會立刻遠遠跑開, 總之如今是不願意和他們有任何接觸了。

“是不是覺得大表哥騎馬的樣子十分英武?”

衛靈兒順著衛昭的視線, 看向舒瑾, 又微笑摸一摸衛昭的腦袋問道。

衛昭轉過頭看衛靈兒, 帶著幾分天真的語氣問:“姐姐,我以後也可以像大表哥這樣騎馬嗎?”

衛靈兒點頭,肯定說道:“自然可以。”

弟弟總有一天是要變回男兒身的, 只是現在不行。但好在姨母和大表哥都開明, 又因他們的經歷與處境,即使衛昭以女孩兒的身份認真讀書、習武、學習射箭而無心女紅,也不會被多加置喙。

大戶人家自有自己的規矩。

不嫌他們壞了規矩,已經很好了。

衛昭又崇拜看一眼舒瑾,收回手,將馬車簾子放下來。

衛靈兒再輕捏下衛昭的臉頰,微微一笑。

他們回到鄭國公府。

衛靈兒和衛昭要去正院見薛念蘭, 舒瑾沒有相陪,徑自先回扶風院去了。

到得正院, 卻發現薛念蘭表情有些凝重, 似乎發生什麽事。

但薛念蘭沒有多提別的,只問了幾句他們去祭拜父母相關的話,便讓衛靈兒和衛昭回雪梅院了。

後來衛靈兒才曉得, 那一日傳來消息說孫乾死了。

是被蕓娘偷偷下藥毒死的。

當初那一道談不上恩賞的旨意令孫乾不得不娶蕓娘回孫家。

可對於孫乾而言,能允諾蕓娘進門做妾便已足夠,從未想過娶她做正妻。

且如此一來,孫家和孫乾變成不少人口中的笑柄。

孫乾顧念蕓娘肚子裏的孩子,雖然不滿,但多少忍耐,孫家人卻謀劃著要待蕓娘生下孩子,便讓她病死。

蕓娘無意中得知孫家人這些打算,熬過生孩子的那一關後,本想攛掇孫乾分家。然而孫乾不應允,又開始日夜流連花柳巷,乃至動手打罵蕓娘。再後來,孫乾便沒了,據說蕓娘在之後亦以死謝罪,只留下個尚且不足百日的嬰兒。

弒夫這樣的事情,孫家即便想要瞞也瞞不住。

沒多久鄴京城裏傳得沸沸揚揚,倒是因此冒出許多的說法。

但對舒家、對薛念蘭乃至對舒靜怡來說,越比之前多上一些後怕的情緒。

若是當初一步走錯……

得知孫家發生的這些事後,舒靜怡有好一陣子不願意出門。

直到流言散去,馮語姍數次派丫鬟送來帖子相邀,又被自己娘親勸著出門多走動,才應允馮語姍的邀請。

端午那一日,馮語姍邀請舒靜怡、舒靜柔和衛靈兒一起游玩,卻因丫鬟來稟報說“衛棗兒”身體不適,幾個人相繼匆匆離去。起初馮語姍未覺出問題,但之後她回過神,意識到舒靜怡當時不高興。

猜測舒靜怡的不高興與定遠侯夫人有關,且極可能因定遠侯夫人對衛靈兒說的那些話而起。

馮語姍想著再請她們來府裏,以示賠禮道歉。

歸根結底,她不想和舒靜怡鬧別扭。

那日也確有她的疏忽,沒有想得那麽多,她娘親說讓她請舒靜怡她們來船上玩,她便也就請了。

舒靜怡的不高興,馮語姍同樣理解。

幸而她曉得舒靜怡其實很好哄,尤其只要衛靈兒不計較那件事,舒靜怡便不會多計較。

故而馮語姍的請帖是舒靜怡、舒靜柔和衛靈兒都收到了的。

這一次舒靜怡點頭,她們才應邀出門去沛國公府。

為顯誠意,馮語姍專程打聽過,知衛靈兒偏愛珍味酒樓的江南小點,命人去打包許多回來。又另外叫人準備些菱角、醉李、楊梅果脯之類的吃食,連午膳也專門請了個江南廚子,好添些江南菜肴。

她甚至找個機靈小廝提前去大街上守著。

遠遠見鄭國公府的馬車來了,那小廝趕緊回來稟話,馮語姍便立馬迎到垂花門外候著。

“靜怡,靜柔,靈兒。”

舒靜怡、舒靜柔和衛靈兒一從馬車上下來,馮語姍笑臉迎上去。

馮語妍如往常那樣跟在馮語姍身後。

一行人互相見禮,馮語姍笑:“總算盼到你們來了。”

“今天的天氣不錯,荷花也開得正好,我讓人在花園的涼亭裏備下茶點,我們可以一邊吃茶一邊賞花。”她一面說一面迎著衛靈兒她們往花園的方向去,又道,“端午那天沒能一起游河,我也有些遺憾,想起來更有些對不住。”

舒靜怡並沒有為那一日的事責怪馮語姍。

說到底,長輩的吩咐不好違抗,一時想不到那些上面去也正常。

舒靜怡便道:“你沒有什麽對不住的。”

“倒是那日我們走得匆忙,說好一起游玩也食言,恐怕是叫你失望了。”

馮語姍聽言笑說:“不會的,我們可以下次去。”

她又對衛靈兒微微一笑,“靈兒也勿自責,卻還沒問過你妹妹如今可好?”

衛靈兒微笑:“早已沒有大礙,語姍無須掛心。”

“那就好。”馮語姍頷首,轉而繼續與舒靜怡說起別的話。

她們一面聊天一面走,未幾時到得沛國公府的後花園。馮家的後花園裏種著一大片的粉薔薇,正是花開時節,密密挨挨盛放的花朵被盛夏的燦爛日光鍍上一層金光,尚未走近,已覺奪目耀眼。

穿過那片粉薔薇便瞧見馮語姍說的涼亭。

涼亭外是一大片荷塘,粉白的荷花與碧綠的荷葉互相映襯,是夏天最不可忽視的景色。

她們入得涼亭,在石桌旁坐下。

涼亭角落裏放著冰塊消暑,整座涼亭又恰被附近幾株繁茂大樹的樹蔭所遮擋,並不叫人覺得熱。

舒靜怡對珍味酒樓的小點已頗為熟悉。

看見石桌上一碟碟點心,明白馮語姍的心思,忍不住想笑。

不是憋得住話的人,舒靜怡終是道:“你這樣費心,叫我都不好意思了。”

馮語姍笑:“我不是擔心嗎?”

只有她們幾個小娘子在,舒靜怡沒有太過遮掩,說:“之前一直沒有應你的邀請,實在是不想出門,不是別的原因。”她咬了下唇,壓低聲音,“孫家的那些事,想必你之前也聽說了。”

那些事馮語姍確實聽說過。

她聽說之後,寫過信安慰舒靜怡,讓舒靜怡別多想,沒收到回信,便以為舒靜怡仍因端午那日的事生氣。

原來是一場誤會。

馮語姍握住舒靜怡的手:“都過去了。”

衛靈兒和舒靜柔安靜坐在一旁,一時只聽著她們說話。

一個小丫鬟這會兒上前添茶,不小心手一抖,茶水灑了衛靈兒一身。

淺色衣裙沾染茶漬,頗為顯眼。

夏衫本也輕薄,因茶水而濕透的地方亦難以忽視。

小丫鬟見狀,嚇得跪在地上求饒。

茶水灑在身上的時候,衛靈兒便站起身,海棠忙上前拿帕子幫她擦水漬,卻到底擦不幹凈。

其他人略慢半拍反應過來發生什麽事情。

馮語姍擰眉:“怎麽回事?笨手笨腳的,倒個茶水都能出錯?”

衛靈兒阻止海棠的動作。

見那小丫鬟因馮語姍的話嚇得身子抖一抖,她溫聲道:“語姍別生氣,馬車上有幹凈的衣裙,我讓人取來換了便是。”

馮語姍便讓自己身邊的大丫鬟陪海棠去取幹凈的衣裳。

這個時候,馮語妍站起身說:“我的院子離這邊近些,靈兒不如便過去我那兒換衣裳吧?”

衛靈兒看一看馮語妍,眉眼不動,微笑:“怎好麻煩你。”

馮語妍也笑:“不麻煩的,何況是我們待客不周,叫個小丫鬟擾你興致。”

“語妍住的院子的確離這邊要近一些。”馮語姍勸著衛靈兒說,“靈兒去語妍那兒換衣裳吧,諸事都方便些,也好快去快回。丫鬟手腳不利索,臟了你這樣漂亮的衣裳,實在是對不住。”

話說到這般地步,再拒絕便有些不合適。

衛靈兒慢慢點了下頭說:“如此,那就麻煩語妍了。”

馮語妍含笑道:“不麻煩的,靈兒隨我來。”

她率先往涼亭外走去。

舒靜怡和舒靜柔見衛靈兒有馮語妍照顧,沒有多想,只在涼亭等她們回來。馮語姍與她們相差無幾,不過又吩咐個丫鬟去告知海棠一聲,衛靈兒目下過去了馮語妍的院子,好將幹凈的衣裳也送去。

衛靈兒卻和她們有所不同,防備心頓起。

對於馮語妍這個人,她不敢掉以輕心,哪怕對方表現得多友善。

衛靈兒用一把繡花鳥蟲魚羅扇略遮住胸前一片泡了茶水的地方,跟在馮語妍身後,嘴邊淺淺的笑意,往馮語妍的院子去。她被馮語妍一路帶到裏間,馮語妍讓丫鬟送來溫水,以備衛靈兒要用。

海棠送衣裙過來需要費點兒時間。

馮語妍請衛靈兒在裏間靠窗的羅漢床上坐下,為她倒一杯茶水。

“端午那日的事,靈兒千萬別怪我三姐姐。”

將那杯茶遞到衛靈兒面前的同時,馮語妍輕聲開口道。

衛靈兒手指扶了下茶盞,擡一擡眼,面有不解問:“為何我會怪語姍?不知語妍此話是何意?”

馮語妍微嘆:“只要你不會怪三姐姐便好。”

衛靈兒收回手來,垂下眼,仿佛沈吟過片刻,才含笑說:“若為侯夫人同我提起與林家五小姐之間的事,我想也非語姍能想得到的,自然不至於怪罪。而且那麽久的事,實無必要一直放在心上。我也盼著林五小姐忘記那些呢。”

馮語妍看一看衛靈兒。

她語氣遲疑:“原來靈兒還不知道……”

衛靈兒面上微怔,越發不解問:“不知道什麽?”

“是我不該多嘴的。”馮語妍變得懊惱,“如若曉得靈兒尚且不清楚,我便不提這些了。”

衛靈兒索性握住馮語妍的手,追問:“語妍說的是何事?”馮語妍一臉為難,她又說,“好姑娘,求求你了,快些告訴我吧!否則我只怕要惦記得夜裏睡不好,白白折騰自己,語妍難道忍心嗎?”

馮語妍看著衛靈兒:“靈兒,你聽一聽便好,別太往心裏去。”

“興許是我弄錯了呢……”

衛靈兒點頭。

“你放心,我聽過便忘,絕不往心裏去,縱使有人問起來,也絕不說是你告訴我的。”

馮語妍這才湊近了些,聲音低低的:“你有所不知,那日定遠侯夫人乃是專程來相看你。我也是不小心聽來一耳朵,只聽侯夫人說你照顧妹妹辛苦,後來還說過些什麽便不怎麽清楚了。”

衛靈兒似因馮語妍的話而吃驚不已。

她表情懵懵的,說話也犯懵:“這、這……不可能吧……”

馮語妍嘆一口氣。

衛靈兒好像緩過神來,跟著不說話。

馮語妍反握住衛靈兒的手,拍一拍她的手安慰道:“都說姻緣之事,乃天定,何況未必是怎麽樣呢。靈兒,這些話,你別太往心裏去,我也是見你實在好奇,才告訴你的,絕不是想看你不高興。”

為什麽會不高興?

自然一是因為這件事已過去許久卻無下文,或林家根本沒有看上她。

二來林家的舉動說一句不尊重是有的,時至今日,她姨母可壓根不曉得有過這麽一件事情。

最後則是馮語妍無端冒出來的不要怪馮語姍。

這裏頭有些暗示,意有所指,讓人懷疑那天的事馮語姍未必不知情。

衛靈兒眸光有一瞬的晦澀,又勉力一笑:“不會的。”

馮語妍不動聲色觀察著衛靈兒的表情,覆輕拍她的手背:“那就好……”

衛靈兒終是沒碰馮語妍倒的那杯茶。

遲一些,海棠被丫鬟領著送衣裙過來,馮語妍也從裏間出去了。

海棠獨自留下來伺候衛靈兒換下身上臟汙的衣裳。

馮語妍的一番話,故意叫她知道定遠侯府那日是相看她,又有意無意往馮語姍身上引,其中多少有挑撥之意。但在此之外,衛靈兒對這個人也不完全放心。

“你去取衣裳可還順利?”

沒有旁人在,衛靈兒便低聲問海棠一句。

海棠蹲下身幫衛靈兒整理衣擺。

聽見衛靈兒的話,她微仰起頭說:“順利的,小姐為何這麽問?是覺得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

衛靈兒道:“到底這裏是沛國公府,萬事小心為上。”

“出了什麽事,勢必讓姨母操心。”

海棠說:“奴婢省得,定會事事小心謹慎。”

衛靈兒點一點頭,換上一身幹凈的衣裙,整理好儀容,便從裏間出去了。

她和馮語妍先回涼亭。

海棠將衛靈兒換下來的衣裳送回馬車,之後才回衛靈兒的身邊伺候。

她們仍在涼亭裏喝茶吃點心,聊著天便到了晌午附近。

有丫鬟來稟報說午膳已經備下了。

馮語姍笑:“去我那兒用膳罷,正巧我最近新得一株小巧的紅珊瑚擺件,拿給你們瞧瞧。”

話音才落,一個丫鬟急急忙忙提裙小跑至涼亭外。

馮語姍和馮語妍都看過去。

見是馮語妍的丫鬟,馮語姍沒說話,馮語妍皺眉問:“怎麽回事,這麽慌慌張張的?”

“四、四小姐……”丫鬟忽然在涼亭外跪下,伏在地上惶恐說,“奴婢今早得小姐的吩咐打理裏間,可、可是方才發現,小姐的一塊紫玉蘭花玉佩不見了……”

馮語妍臉色驟變。

馮語姍表現也跟著變一變。

丫鬟口中那一塊紫玉蘭花的玉佩,是馮語妍的姨娘的遺物。

馮語姍曉得這是馮語妍對她姨娘最後的念想。

現下丫鬟說玉佩不見了……

馮語姍偏頭對臉色發白的馮語妍說:“四妹妹先別急,許是不小心遺忘在哪裏沒有瞧見。”

“你確信是不見了?”

她又去問那跪在涼亭外的丫鬟,“到處都仔細找過?”

丫鬟欲哭無淚:“三小姐,對四小姐這樣重要的東西,奴婢如何敢亂說?”

“是當真到處都沒有尋見才來回稟四小姐的呀。”

馮語妍扶著石桌站起身,朝丫鬟的方向走過去兩步:“可曉得今日都什麽人進過我房間?”

丫鬟道:“除小姐和奴婢之外應無旁人,哦,還有衛……”說著忽而頓住。

是有的。

衛靈兒和海棠去過馮語妍的房間換衣服,且便在不久之前。

丫鬟戰戰兢兢不敢多說。

馮語妍身體僵硬過一瞬才呵斥:“我交待你打理,結果玉佩不見了,如何怪別人?!”

“奴婢知錯,奴婢知錯,求小姐恕罪。”

丫鬟連忙磕頭求起饒。

然話說到這個地步,衛靈兒與她的丫鬟海棠去過馮語妍的房間是板上釘釘的事實。馮語妍斥責丫鬟的話,更像是不願意往她們身上想,可不想嫌疑便不在了嗎?

衛靈兒只知牽扯到馮語妍,極可能是無風不起浪。

這件事如果不弄清楚、說清楚,指不定哪天傳到外面,她的名聲便毀了。

哪怕沒有確鑿證據都不甚妨礙。

但凡有人半信半疑,到另一些人口中,她或她的丫鬟就會成為目光短淺、行偷盜之事的“賊”。

栽贓她也許不易。

那麽,栽贓她的丫鬟呢?反正丫鬟也是她的人,她身邊的大丫鬟犯錯,懷疑她品行不端,也不是稀罕事。

念頭轉動之間,衛靈兒想得很多。

卻沒有想到馮語妍有這樣的“後招”,難道是為了讓她與林盛成不了好事?

衛靈兒面上早已因那丫鬟的話而顯出幾分尷尬與窘迫。

她眼睫輕顫,垂下眼,覆擡眸,彎一彎唇,笑容卻生硬,聲音更帶著顫。

“語妍的玉佩不見了,我和海棠又去過語妍的房間,論起來,我們主仆確實也是有嫌疑的。我曉得,語妍不會懷疑我和我的丫鬟會做那樣的事,我亦曉得,我雖出身不高,但絕非那般沒有骨氣之人,我身邊的丫鬟同樣是如此。”

“既有這種事,便索性查個清楚可好?”

“我不介意被查、被盤問,只望清清白白的,不要叫任何人生出誤會。”

話說到最後幾個字已是隱隱的哭腔。

衛靈兒臉色發白,眉眼低垂,不說委屈,卻愈叫人體會到她的委屈。

自己表姐被無憑無據汙蔑,舒靜怡怎麽能不心疼?

馮語妍沒有說什麽,她不遷怒,可那個丫鬟是個什麽東西?

“要查便查!”

舒靜怡冷哼,“屆時查出來與我表姐無關,我倒要看你這個丫鬟要怎麽向我們舒家交待!”

那丫鬟嚇得伏在地上,大氣不敢喘。

馮語姍連忙起身拉住舒靜怡,勸著馮語妍:“語妍,你要不要回去找一找?也許便找到了呢?”

馮語妍點了下頭道:“我回去看一看。”

衛靈兒咬唇,紅著眼睛,伸出手拉住要走的馮語妍,搖一搖頭。

舒靜怡說:“語妍,你不能走。”

“你這會兒走了,若玉佩沒有找到,之後這件事我表姐如何說得清楚?”

場面忽然僵持住。

涼亭裏的氣氛也漸漸壓抑起來。

……

徐庭耀今日恰來沛國公府找馮家的大少爺問一些事情。

路過後花園,聽見遠處的爭執聲,馮家大少爺皺眉問:“何人在花園裏?”

隨從當即回答道:“是三小姐和四小姐請了舒家的二小姐、三小姐和表小姐過府來賞花。”

馮家大少爺聽言朝那邊看過去一眼,要引著徐庭耀去別處。

徐庭耀卻說:“和靜怡妹妹許久沒有見。”

“今日在府上遇見,倒正好問一聲好,應不要緊罷?”

馮家大少爺見徐庭耀表情認真,微微一笑說:“那我令人去通報一聲。”

一名隨從立刻進了後花園。

片刻,舒靜怡卻氣鼓鼓從後花園出來。

看到徐庭耀,她提裙小跑過去:“庭耀哥哥,當真是你!”

徐庭耀頷首道:“是我。”

舒靜怡猶豫了下,依然拉一拉徐庭耀的衣袖,示意他自己有話要說。

見狀,雖在自己府上,但馮大少爺識趣避開幾步。

他們二人得以說上幾句話。

徐庭耀低聲問:“怎麽?”

舒靜怡說:“庭耀哥哥,我表姐遇到點麻煩,你能不能幫幫我們?”

“我知道,你最會查案子了,我相信這天底下沒有你查不出來的案子。”舒靜怡近乎懇求的語氣,“所以,庭耀哥哥,你就幫幫我表姐好不好?”

舒靜怡的表姐,毫無疑問是衛靈兒。

徐庭耀挑了下眉問:“你表姐?她遇到什麽麻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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