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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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遷愛而不得，就算做個替身也是心甘情願。
他用易容術喬裝成皎爍的模樣，躲在昏暗的船艙中思忖著前路。
萬事皆在他的掌控之中。從皇帝下旨派遣周懿前往膠州捕鮫之前，他早已布下了一個局。
拼死一搏，不為出路，何其悲矣！
雲崢獨自帶著小鮫人坐船離開。靜謐的夜，暮色蒼茫，坐在船上能清晰地聽見潺潺的流水聲。
小鮫人靠近水源，一時間變得無比興奮。他揮舞著小小的拳頭，不願意閉眼睡覺，吵著鬧著要往水裏鉆。
雲崢用一塊巨大的被子裹住活潑好動的小鮫人，點了點他的鼻子嗔怪道：“外頭有壞人，待會跑出來吃掉你怎麽辦？”
小鮫人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望著外頭的江面不自覺的咽了咽口水。
“渴了？”
雲崢記著皎爍的囑咐，絕對不能讓小鮫人的腿接觸到水暴露身形。熬過這兩天，到了膠州，一切再做打算。
她取了些水壺中的清水餵給口渴的小鮫人，可直到壺中的清水見底，也見小鮫人的口渴有所緩解。
“別鬧了，快睡吧~”
雲崢哄著小鮫人入睡，為他唱一曲動聽的搖籃曲。
船只順著水流而下，完全不需要她費神劃船。小鮫人聽著搖籃曲漸漸閉上眼睛，而雲崢也抱著孩子慢慢進入夢鄉。
夜深了，萬籟俱靜。
小鮫人悄咪咪的睜眼看著母親。
雲崢已經睡熟了，小鮫人輕手輕腳地從包裹著他的被子裏爬出來。
扭一扭胖嘟嘟的小肚子，挪動著往水邊靠近。
只見他靈巧的爬過面前的阻礙，咕咚一聲潛入水中。
“嗷嗚~”
小鮫人回到水裏，立刻顯現出魚的尾巴。他自由自在地在水中游蕩，濺起一層又一層的水花。
船艙裏頭靜悄悄的，雲崢壓根沒有意識到自己的孩子不見了。
小鮫人在水底玩的歡快不已，水的天堂裏頭有無數吸引他好奇心的東西。
瞧著一條又一條游動的小魚，小鮫人看著出神，下意識地跟著它們往遠方游走了……
等到皎爍趕到雲崢的船只時，不大的船艙裏頭只有雲崢一人昏睡，小鮫人不見了去向。
“醒醒~小鮫人哪兒去了？”
皎爍喚醒了雲崢，她揉搓著惺忪的睡眼，看到皎爍有些驚奇。
“你怎麽在這？”
皎爍沈下個臉，聲音越發低沈，“小鮫人哪去了。”
雲崢這才察覺到自己身旁的繈褓內空無一物，她的心頓時提到了嗓子眼。
“孩子呢！”
“你先別急，江面上沒有其他人，估摸著應該不是被人抓走了。”
縱是如此，雲崢依舊萬分自責。她沒能看住自己的孩子，連作為母親的職責都未盡好。
皎爍重新遁入水中，閉眼傾聽四周的動靜，終於在西南方向發現了小鮫人的蹤跡。
他飛快地游了過去，果不其然看見小鮫人正在抓著幾條魚不放。
化為魚身的小鮫人個頭不大，力氣倒是不小。
明明那魚比他的個頭還大，但小鮫人卻執拗地攥著大魚的魚尾不放。
他一看到皎爍的到來，頓時委屈地癟嘴，活像個做錯了事情的小調皮蛋。
“魚！”
皎爍大驚，這孩子還未滿半歲，就已經能開口說話了。若是被他母親知道，可不得嚇死個人。
“乖~快過來”
小鮫人聽懂了皎爍的指令，像皮球洩氣般的丟開抓著的魚，嘟起嘴悶悶不樂。
皎爍將小鮫人攬在懷裏，撫摸他圓滾滾的腦袋，在他的後腦勺處發現了端倪。
“果真如此！”
小鮫人的後腦勺不像正常的人類，而是有一個奇特的胎記。這顯著的標記，皎爍曾經在老海龜的背上看到了相同的印記。
“或許你本就屬於大海，不該來到陸地上。”
這句話小鮫人沒聽懂，他乖巧地依偎在皎爍的懷裏，跟著他回到了船上。
雲崢看著小鮫人從水裏探出個頭，心裏懸著的大石頭這才落下。
她抱過小鮫人，讓他的魚尾化成兩條腿，在船板上罰站。
“你為什麽要偷偷跑去玩，萬一被壞人抓住了怎麽辦啊！”
小鮫人從來沒有見過自己的母親發過這麽大的火。印象中柔柔弱弱的母親，在此刻變成了吃人的怪獸。他下意識地往皎爍懷裏鉆，想要躲過可怕的責罰。
雲崢氣不打一處來，對著皎爍說道：“你別護著他，他若是不長點記性，往後還敢往水裏鉆。”
皎爍擋著不讓雲崢責罰孩子，說道：“他本是鮫人，往水裏鉆是天性使然，你能攔著他一時，攔著住他一輩子嗎？”
這一句話便讓雲崢啞口無言，她覺著心裏收到了莫名的傷害。明明自己是為了孩子好，轉而卻變成了惡人。
要是皎朔在這兒就好了，她就不用自己一個人辛苦地拉扯孩子長大。
皎爍敏銳地察覺到雲崢眼眶中縈繞的淚水，推了推小鮫人，讓他往自己的母親身邊靠近。
“犯了錯懂得承認錯誤，才是好孩子！”
皎爍摸了摸小鮫人的頭，鮫人之間微弱的心靈感應致使小鮫人點了點頭，慢慢挪動步子往雲崢的方向靠近。
只見他怯生生地牽住雲崢的衣角，胖嘟嘟的小臉蛋嘟喃著。
雲崢聽不懂孩子的囈語，但眼下如此，她還是心軟的抱住孩子冰釋前嫌。
他們的路，還很長……
皎爍加緊時間劃船趕路，終於趕在周懿的人馬之前抵達了膠州。
才上岸的他們沒有立刻回深海的老巢。而是先在城中尋了一處偏僻安靜的地方暫住。
“海底的事情沒完，你帶著小鮫人先在這住下。”
雲崢拾掇好行囊，看著皎爍風塵仆仆，不打算停留的模樣，問道：“那你呢？”
皎爍：“我得回去幫皎朔一把！”
而她幫不上什麽忙，只能把孩子帶好。
小鮫人這些時日長得極快，不僅學會了走路，還咿咿呀呀的學著說話。但沒有其他的孩童陪著他玩，他能說的也只有幾句簡單的話語。
雲崢當初帶出來的珍寶全都換成的銀票，但總是吃老本也不是辦法。皎爍走了之後大半個月沒有任何消息，她不得已外出找找掙錢的路子。
小鮫人似乎看出了母親的窘迫，自從學會了走路就四處張望。他在院子背後挖了一條小隧道，趁著母親外出的時候悄悄地潛水。
外頭的世界大得很，無憂無慮的在水中徜徉好不自在。
小鮫人在水底游樂著，絲毫不曾發覺有其他不明的生物悄悄靠近了他。
順著江水入海，眼前的景色越發的秀麗。這些都是他從未見過的東西。
各色各樣的魚兒在他面前游蕩，五色的珊瑚在陽光的照耀下熠熠生光。
這兒是屬於大海的世界，也是小鮫人本該生存的地方。
在岸上的日子，離開了水他總覺著心癢癢。而回到了水中，原本的羈絆全部消失。
小鮫人算著雲崢出去的時辰，知道自己再玩一小會就要回去了。
他在海底翻滾著身子，圓滾滾的小肚子裏頭塞滿了各種美味的小魚。
正欣喜雀躍著，不知從哪兒伸出一根長長的海藻纏住了他的魚尾。
小鮫人被纏住是不會溺水的，但被鉗住了身軀無法順利脫身，他還趕著回家呢。
嘗試用手撕扯海藻，奈何這東西韌性極佳，小鮫人撕扯了半天也沒裂開個口子。他看著水面之上的太陽已經漸漸西斜了，時辰不早了母親應該已經到家了。
若是雲崢回來發現孩子不見了，該會有多麽著急。
小鮫人回憶起自己曾經犯錯惹得母親生氣的場景，心裏不由得害怕起來。
這時，一只體型龐大的動物從另一頭的海域游來，盤旋在小鮫人頭頂上方久久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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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用易容術喬裝成皎爍的模樣，躲在昏暗的船艙中思忖著前路。
萬事皆在他的掌控之中。從皇帝下旨派遣周懿前往膠州捕鮫之前，他早已布下了一個局。
拼死一搏，不為出路，何其悲矣！
雲崢獨自帶著小鮫人坐船離開。靜謐的夜，暮色蒼茫，坐在船上能清晰地聽見潺潺的流水聲。
小鮫人靠近水源，一時間變得無比興奮。他揮舞著小小的拳頭，不願意閉眼睡覺，吵著鬧著要往水裏鉆。
雲崢用一塊巨大的被子裹住活潑好動的小鮫人，點了點他的鼻子嗔怪道：“外頭有壞人，待會跑出來吃掉你怎麽辦？”
小鮫人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望著外頭的江面不自覺的咽了咽口水。
“渴了？”
雲崢記著皎爍的囑咐，絕對不能讓小鮫人的腿接觸到水暴露身形。熬過這兩天，到了膠州，一切再做打算。
她取了些水壺中的清水餵給口渴的小鮫人，可直到壺中的清水見底，也見小鮫人的口渴有所緩解。
“別鬧了，快睡吧~”
雲崢哄著小鮫人入睡，為他唱一曲動聽的搖籃曲。
船只順著水流而下，完全不需要她費神劃船。小鮫人聽著搖籃曲漸漸閉上眼睛，而雲崢也抱著孩子慢慢進入夢鄉。
夜深了，萬籟俱靜。
小鮫人悄咪咪的睜眼看著母親。
雲崢已經睡熟了，小鮫人輕手輕腳地從包裹著他的被子裏爬出來。
扭一扭胖嘟嘟的小肚子，挪動著往水邊靠近。
只見他靈巧的爬過面前的阻礙，咕咚一聲潛入水中。
“嗷嗚~”
小鮫人回到水裏，立刻顯現出魚的尾巴。他自由自在地在水中游蕩，濺起一層又一層的水花。
船艙裏頭靜悄悄的，雲崢壓根沒有意識到自己的孩子不見了。
小鮫人在水底玩的歡快不已，水的天堂裏頭有無數吸引他好奇心的東西。
瞧著一條又一條游動的小魚，小鮫人看著出神，下意識地跟著它們往遠方游走了……
等到皎爍趕到雲崢的船只時，不大的船艙裏頭只有雲崢一人昏睡，小鮫人不見了去向。
“醒醒~小鮫人哪兒去了？”
皎爍喚醒了雲崢，她揉搓著惺忪的睡眼，看到皎爍有些驚奇。
“你怎麽在這？”
皎爍沈下個臉，聲音越發低沈，“小鮫人哪去了。”
雲崢這才察覺到自己身旁的繈褓內空無一物，她的心頓時提到了嗓子眼。
“孩子呢！”
“你先別急，江面上沒有其他人，估摸著應該不是被人抓走了。”
縱是如此，雲崢依舊萬分自責。她沒能看住自己的孩子，連作為母親的職責都未盡好。
皎爍重新遁入水中，閉眼傾聽四周的動靜，終於在西南方向發現了小鮫人的蹤跡。
他飛快地游了過去，果不其然看見小鮫人正在抓著幾條魚不放。
化為魚身的小鮫人個頭不大，力氣倒是不小。
明明那魚比他的個頭還大，但小鮫人卻執拗地攥著大魚的魚尾不放。
他一看到皎爍的到來，頓時委屈地癟嘴，活像個做錯了事情的小調皮蛋。
“魚！”
皎爍大驚，這孩子還未滿半歲，就已經能開口說話了。若是被他母親知道，可不得嚇死個人。
“乖~快過來”
小鮫人聽懂了皎爍的指令，像皮球洩氣般的丟開抓著的魚，嘟起嘴悶悶不樂。
皎爍將小鮫人攬在懷裏，撫摸他圓滾滾的腦袋，在他的後腦勺處發現了端倪。
“果真如此！”
小鮫人的後腦勺不像正常的人類，而是有一個奇特的胎記。這顯著的標記，皎爍曾經在老海龜的背上看到了相同的印記。
“或許你本就屬於大海，不該來到陸地上。”
這句話小鮫人沒聽懂，他乖巧地依偎在皎爍的懷裏，跟著他回到了船上。
雲崢看著小鮫人從水裏探出個頭，心裏懸著的大石頭這才落下。
她抱過小鮫人，讓他的魚尾化成兩條腿，在船板上罰站。
“你為什麽要偷偷跑去玩，萬一被壞人抓住了怎麽辦啊！”
小鮫人從來沒有見過自己的母親發過這麽大的火。印象中柔柔弱弱的母親，在此刻變成了吃人的怪獸。他下意識地往皎爍懷裏鉆，想要躲過可怕的責罰。
雲崢氣不打一處來，對著皎爍說道：“你別護著他，他若是不長點記性，往後還敢往水裏鉆。”
皎爍擋著不讓雲崢責罰孩子，說道：“他本是鮫人，往水裏鉆是天性使然，你能攔著他一時，攔著住他一輩子嗎？”
這一句話便讓雲崢啞口無言，她覺著心裏收到了莫名的傷害。明明自己是為了孩子好，轉而卻變成了惡人。
要是皎朔在這兒就好了，她就不用自己一個人辛苦地拉扯孩子長大。
皎爍敏銳地察覺到雲崢眼眶中縈繞的淚水，推了推小鮫人，讓他往自己的母親身邊靠近。
“犯了錯懂得承認錯誤，才是好孩子！”
皎爍摸了摸小鮫人的頭，鮫人之間微弱的心靈感應致使小鮫人點了點頭，慢慢挪動步子往雲崢的方向靠近。
只見他怯生生地牽住雲崢的衣角，胖嘟嘟的小臉蛋嘟喃著。
雲崢聽不懂孩子的囈語，但眼下如此，她還是心軟的抱住孩子冰釋前嫌。
他們的路，還很長……
皎爍加緊時間劃船趕路，終於趕在周懿的人馬之前抵達了膠州。
才上岸的他們沒有立刻回深海的老巢。而是先在城中尋了一處偏僻安靜的地方暫住。
“海底的事情沒完，你帶著小鮫人先在這住下。”
雲崢拾掇好行囊，看著皎爍風塵仆仆，不打算停留的模樣，問道：“那你呢？”
皎爍：“我得回去幫皎朔一把！”
而她幫不上什麽忙，只能把孩子帶好。
小鮫人這些時日長得極快，不僅學會了走路，還咿咿呀呀的學著說話。但沒有其他的孩童陪著他玩，他能說的也只有幾句簡單的話語。
雲崢當初帶出來的珍寶全都換成的銀票，但總是吃老本也不是辦法。皎爍走了之後大半個月沒有任何消息，她不得已外出找找掙錢的路子。
小鮫人似乎看出了母親的窘迫，自從學會了走路就四處張望。他在院子背後挖了一條小隧道，趁著母親外出的時候悄悄地潛水。
外頭的世界大得很，無憂無慮的在水中徜徉好不自在。
小鮫人在水底游樂著，絲毫不曾發覺有其他不明的生物悄悄靠近了他。
順著江水入海，眼前的景色越發的秀麗。這些都是他從未見過的東西。
各色各樣的魚兒在他面前游蕩，五色的珊瑚在陽光的照耀下熠熠生光。
這兒是屬於大海的世界，也是小鮫人本該生存的地方。
在岸上的日子，離開了水他總覺著心癢癢。而回到了水中，原本的羈絆全部消失。
小鮫人算著雲崢出去的時辰，知道自己再玩一小會就要回去了。
他在海底翻滾著身子，圓滾滾的小肚子裏頭塞滿了各種美味的小魚。
正欣喜雀躍著，不知從哪兒伸出一根長長的海藻纏住了他的魚尾。
小鮫人被纏住是不會溺水的，但被鉗住了身軀無法順利脫身，他還趕著回家呢。
嘗試用手撕扯海藻，奈何這東西韌性極佳，小鮫人撕扯了半天也沒裂開個口子。他看著水面之上的太陽已經漸漸西斜了，時辰不早了母親應該已經到家了。
若是雲崢回來發現孩子不見了，該會有多麽著急。
小鮫人回憶起自己曾經犯錯惹得母親生氣的場景，心裏不由得害怕起來。
這時，一只體型龐大的動物從另一頭的海域游來，盤旋在小鮫人頭頂上方久久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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