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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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爾維婭的意思也再明顯不過了。

Sivnora明白,她將這兩把鑰匙交到他的手中,一是確認他對這棟建築物的擁有權、告訴他從今往後他才是這個建築物的主人;二來則是告知他不允許帶其他女人來這裏。

這一點其實西爾維婭就算不說,Sivnora也清楚該怎麽做。

但是第三個房間當Sivnora和奧爾格走進一看時,卻讓這兩個見慣了大場面的大男人同時震驚了。

“等等,老大,我沒看錯吧!”

奧爾格一時之間也不管站在自己身邊的人是Sivnora,立刻叫了出來。Sivnora雖然不像他這麽失態,但是驚訝與錯愕卻也是出現在了他的眼中。

如果說Sivnora想要奪位,除了需要部下之外,充足的武器也是必要的。

部下方面一直是戴蒙·斯佩多所努力的方向,他原本就是彭格列的霧守,手中有著整個彭格列七分之一的戰力。再加上之前艾琳娜的死讓他發了狠,彭格列內部有許多成員因此倒戈成了以他為首的激進派。

部下的問題可以內部解決,但是武器也是戰力的一部分。

沒有了武器,總不能讓部下赤手空拳地上場吧?

——可並不是所有的人都是他,赤手空拳也照樣可以成為不遜於彭格列幾位守護者的存在。

Sivnora為這個問題發愁了有一陣子了,卻沒想到現在這個問題卻為他解決了。

在這裝滿了槍|支|彈|藥,甚至連冷兵器也有不少的房間裏,Sivnora忽然看見一把手槍下壓著一張白紙,黑與白的對比異常明顯,所以他很快就發現了。

撇下了還在對那幾把長劍讚賞不已的奧爾格,Sivnora拿起那張紙一看,上面赫然是他妻子的筆跡——

謹以此為賀禮,願有朝一日,得見你君臨天下。

***

另一邊,凡希格雷塔的三大幹部在任務結束後也帶著大部分的部下回到了家族總部,這一次的任務達成,最高興的並非是作為首領的西爾維婭,而是娜羅。

要說為什麽的話——

塔爾波和薩吉沙有些同情地看著被娜羅抱著的那個男孩。

他大約八、九歲的樣子,蓄著一頭藍色的短發,臉上原本帶著習慣性的諷刺效果在娜羅的擁抱下變得有些扭曲。

“你這女人……快點放開我!”

他沖著娜羅低吼著,可惜他的反抗對於娜羅而言沒有絲毫的作用,於是他不得不向那兩個一直看戲的男人看去。誰知道他才剛扭過頭看向他們,這兩個大男人立刻把視線移開不去看他。

這讓男孩頓時恨得有些牙癢癢的。

其實也不能怪塔爾波和薩吉沙不幫他,關鍵是整個凡希格雷塔家族裏能夠鎮得住娜羅的,除了作為首領的西爾維婭之外,也就那兩個雙生子了。

這其實也充分地說明了娜羅的本質:只喜歡與女人和孩子親近。

對,簡單來說娜羅討厭男人。

所以他們也不知道彭格列的那個雲守究竟是腦袋被什麽夾了,才看中了娜羅這個難纏異常又討厭男人的女人。

她根本不是一般男人可以控制得住的那款好不好!

——不過天南海北地想要抓到娜羅的阿諾德也不是什麽普通男人就是了。

“說起來,小姐為什麽要把那塊地方給彭格列的人?”

凡希格雷塔裏,在他們之下的幹部也都知道Sivnora是小姐喜歡的男人——甚至也有人推測說,這個男人就是小姐傳說中的丈夫、雙生子的親生父親。

當然,知道這個是真的,也就只有他們三個一直跟隨在小姐身邊的幹部就是了。

可即使如此,他們也不覺得小姐像是因私忘公的人。

將那套房子給Sivnora,難道是有別的意思?

“彭格列的事情我想你也知道吧。”

薩吉沙開口說道,只不過是對著那羅說的。在他看來,許多事情塔爾波早就已經知道了——甚至在凡希格雷塔成立之前。

“大概知道點吧,說是彭格列的霧守幾年前就開始不太平,而那個Sivnora很有可能推翻彭格列的首領Giotto上位……但是這有關系麽?”

“那個男人你今天也看見了,絕對不是什麽會心慈手軟的人,也足夠有能力。”

只要他能夠上位成為彭格列二世,那麽彭格列在幾年之內絕對可以在他手中將勢力擴展至最大,到時候就算是一海之隔的凡希格雷塔也危險了。

“也就是說,就算小姐與那個男人是那樣的關系,但是也保不了他一上位就不拿凡希格雷塔開刀?”

娜羅細想了下也覺得這樣的可能性不低。

“所以這一次將那些東西送給他也算是提前站隊示好,以便到時候在他手中保下凡希格雷塔?”

“可是如果你們說的那個Sivnora真的想要對凡希格雷塔動手的話,就算是你們口中的小姐再做什麽都是沒有用的,一套房子和武器物資能夠收買得了他?”

被娜羅抱著的男孩忽然開口,將在場的三個大人的視線全部引回到了他的身上。

“凡希格雷塔在卡拉布利亞,是意大利在大陸的最南端。如果他到時候打下了凡希格雷塔就等於打開了西西裏通向大陸的門,到時候一舉向北進攻還怕沒有房子和武器?”

“好厲害的小鬼,娜羅,我突然有些明白你為什麽會看中這個小鬼頭了。”

薩吉沙在沈默片刻忽然說道。

僅僅是通過他們的對話就能夠得到這麽多的訊息,如果加以培養的話,這個小鬼頭絕對是前途無量。

“我看中的小鬼頭能差到哪裏去。”

娜羅絲毫不客氣地接下了薩吉沙的讚美,卻引來了懷中孩子更加扭曲的表情。

“你說的這些的確是問題,只是如果現在在卡拉布利亞的家族不是凡希格雷塔,或者說凡希格雷塔的首領換了一個人的話。”

一直沈默著的塔爾波忽然開口說道。

“但是這些問題在某個特定的先決條件之下,就不是問題了。”

男孩有些疑惑地看著塔爾波,但是他卻不再開口,就當男孩還在奇怪的時候,娜羅的聲音忽然從他的背後傳來。

“小鬼,你確定你要知道麽?”

娜羅的語氣中帶了幾分神秘,“但是這件事在凡希格雷塔裏也就只有個別人才知道,如果我們說了的話,也就意味著你再也無法逃離凡希格雷塔了喲。”

“如果你知道了這件事又妄想逃走的話,那麽我就只能——”

“你別嚇他了,娜羅。”

薩吉沙忽然出聲打斷了娜羅對男孩的引誘與恐嚇。

“他不吃你這套。”

娜羅說這話的時候看不清男孩的表情,但是不等於塔爾波和他沒看見。男孩在聽見娜羅的話的時候哪裏有半分猶豫、好奇或者是被嚇到的樣子?

沈穩得就好像一個成年男子。

甚至那樣子就好像是在說“我知道你的目的,你想拐我進凡希格雷塔”一樣。

“是否要讓他加入家族,還是讓小姐看了再做定奪吧。”

這麽說著,他們乘坐的馬車也已然抵達了凡希格雷塔的總部。

我們

回到總部之後也沒有加以休息,塔爾波三人連帶著那個被娜羅擄來的男孩便直接向首領所在的辦公室走去。

這個時間點,西爾維婭肯定只會在那裏。

事實上塔爾波等人的推測也沒有任何的問題,熟門熟路地來到了西爾維婭的辦公室前,由塔爾波上前敲門,在得到了允許之後推門而入。

坐在辦公桌之後的西爾維婭並沒有穿著她還在西西裏島、也還只是Sivnora妻子時所愛穿的家居裝;也不似她在裏古利亞的莊園時所穿的長裙。

自從凡希格雷塔成立之後,塔爾波等人只見到過她穿西裝的樣子,金色的長發也被發繩束起。

幹練的樣子倒是與她凡希格雷塔家族的首領身份相配,卻還是讓這些跟著她許久的部下們覺得有些傷感。

——如果可以的話,他們倒只希望自家的小姐還是當年的樣子。

不用為家族操勞、不用整天想著接下來該怎麽行動、也不用與她的丈夫隔海而居。

“我們回來了,小姐。”

塔爾波在三人中是默認的領導者,這一點薩吉沙與娜羅倒從未有過任何的異議。

真要說為什麽的話,或許他是知道最多內情的存在。

“幸不辱命,任務順利完成。”

“辛苦你們了,塔爾波、薩吉沙,還有娜羅。”

坐在辦公桌之後的西爾維婭笑笑,對於自己的這三個部下她素來放心,其實這一次的任務換做是他們其中任何一個人單獨出馬都沒有問題。

她本來只想讓薩吉沙去的,但是知道Sivnora的動作之後,便想著要那份將準備許久的禮物送給他,所以只能讓與Sivnora曾經見過的塔爾波陪同。

接著娜羅知道了她心心念念許久了的小鬼也在那裏,無奈之下她也只能同意讓娜羅跟著一同前往。

所以一個原本並沒有多重要的任務,倒是讓她的這三位部下一同前去執行。

“你抱著的這位就是你之前對我說過的那個男孩了吧,娜羅。”

想到了娜羅執行這次任務的理由,西爾維婭向娜羅一直抱著的那個男孩看去。男孩的表情有些古怪,像是不喜與人如此親密接觸、又像是不想讓人把自己當作孩子對待,只是那眼神中卻是滿載著柔和,或許對此還是有些向往的。

“你先把他放下來吧。”

“啊,是。”

既然西爾維婭發話了,娜羅也只能乖乖地聽從,將一路抱回來的男孩放下。

男孩一落地,臉上的表情立刻變得自然了許多,甚至表情也變得如同一個成年男人一般穩重。

——有趣的小鬼。

如果娜羅真的能夠把這個孩子收為義子的話,倒也不失為一樁壞事。

“之前我也和小姐您說過了,我想認這個孩子做義子。”

這個小鬼頭她已經註意很久了,真要說為什麽的話,還得追朔到她之前的某次任務。她是無意中遇見了這個男孩的,意外地發現了他天賦的才能,只是當他結束了任務想要再去找他的時候,那個小男孩已經跑得沒影了。

這次正好聽說了這個小鬼也潛入了那家修道院,她自然是要趕去的。

“這話你對我說可沒用。”

西爾維婭對這個跟隨了自己許久的部下多多少少也還是有些無奈的,真要說為什麽的話,還得牽扯到阿諾德那家夥。

她沒有想到娜羅會鐵了心的逃開阿諾德,就如同她沒有想到阿諾德居然會如此執著於娜羅。

這樁破事她從一開始的想從中調和到現在一點兒都不想插手,遇到了多少麻煩也就只有西爾維婭自己才知道。

“如果這孩子不願意的話,就算我給你做主了也沒用。”

“說起來,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麽名字。”

不去看因為被自己戳腫痛處而有些郁悶的娜羅,西爾維婭看著男孩輕聲問道,語氣溫和卻也沒有將他當作孩子一樣哄著。

倒更像是將他當作了一個與自己處於平等地位的成年人。

這一點塔爾波他們,男孩本身也發現了,於是他用一種似是打量的眼神看了西爾維婭好一會兒。

西爾維婭並沒有制止他這種有些失禮的行為,而是任由他這麽看著自己,臉上的笑容一點兒都沒有改變。

“骸。”

最後他這麽說道。

西爾維婭點了點頭,卻並沒有對這個聽著就有些駭人名字做出什麽點評,而是轉而問道,“那麽骸,你願意讓娜羅認你做義子麽?”

她沒有說收養。

而是用了“認”這個字。

“雖然娜羅她平日裏喜歡親近孩子、有時候連我的一雙兒女都逃不了她的魔掌,但是我從未見她說過要認養誰作為自己的義子,你是第一位。”

西爾維婭緩緩說著,語氣中帶著幾分調侃。

“小姐!”

娜羅低呼了一聲,意思倒也是顯而易見得很。

“我說得可都是實話,你想讓骸當你的義子,也得讓他知道自己未來的母親是什麽樣的吧。不然到時候他抱怨起來,我這個當首領的也逃不了。”

西爾維婭瞥了眼娜羅,然後對著骸又說道。

“雖然娜羅她平時看起來有些不太靠譜,但是我相信在為人母親方面,她不會做得太糟糕。之前我因為某些原因疏忽了兩個孩子,後來還是娜羅將我罵醒了,這才沒有釀成大錯。”

“我言盡於此,如果你願意認她為義母就好,如果你不願意也沒事,我們不會強迫你的。當然,如果你願意留在凡希格雷塔就再好不過了。”

雖然她想娜羅不會就此罷手的。

“一切的選擇權都在你的手裏。”

骸看了看西爾維婭又看了看娜羅,“請給我幾天考慮的時間。”

“當然可以,”西爾維婭點頭,“跟著娜羅一路過來想來你也累了。薩吉沙,接下來就麻煩你了。”

並沒有讓娜羅去安排,西爾維婭想著眼下骸應該暫時還不想和娜羅有所接觸。

“是的,小姐。”

薩吉沙也清楚西爾維婭的用意,帶著骸便離開了西爾維婭的辦公室。留下了塔爾波和娜羅等待著西爾維婭接下來的安排。

“小姐……”

“我知道你想說什麽,但是如果那個孩子不願意的話,你也不能強求,這一點我想你應該比我還清楚。”

玫瑰色的雙瞳看著追隨了自己許久的部下,西爾維婭嘆了聲氣。

“這幾天就讓他好好想想吧,我看他也未必不是不願意,可能是曾經在他身上發生過什麽事,所以到時候你也要耐心點。”

“嗯。”

娜羅覺得西爾維婭的話不無道理,於是也不再說什麽,西爾維婭見她還是有些無精打采的,於是就先讓她去休息了。

“東西都交給他了麽?”

看著其他人都走了,西爾維婭向塔爾波問道。

“是的,小姐。”

“那就好,”頓了頓,她像是又想到什麽,然後又追問了一句,“那他有沒有什麽特別的反應?”

——比如說憤怒之類的?

“不,沒有。Sivnora先生他只是很平靜地接受了那串鑰匙。”

“這樣啊……也好,終究是我對不住他。”

西爾維婭想到了就在凡希格雷塔成立之前的一個星期前,那天恰好也是Giotto與他那位未婚妻結婚的日子。

因為之前那七塊玉石的緣故,也讓Giotto與謝匹拉熟悉了不少,所以婚禮賓客的名單中便有了謝匹拉的名字。

西爾維婭便是和自己的好友一起前去的,倒也不是因為其他的理由,只是那兩套她已經制作完成,就差交給他們命中的主人了。

只有這樣,她的計劃也才可以正式開始。

不過西爾維婭也沒蠢到在婚禮進行到一半的時候闖入教堂,像反對他們結為夫婦的第三者一樣打斷了儀式然後將指環交給Giotto,這麽做未免也有些太荒唐了。

更何況在彭格列眾人的眼中,她早就是已死之人,就這麽出現他們就算不會以為是鬧鬼了,也總會誤會些什麽。

她可不想讓Sivnora的這位表叔在結婚當夜就跪搓衣板。

所以她是在婚禮結束之後悄悄地找到了Giotto,然後將那套指環交給他的。

見到原本應該是已經去世的她之後,Giotto的表情有些說不出的覆雜,西爾維婭也清楚他想說什麽,但最後卻也只說了一句保重,然後便打算悄無聲息地離開教堂。

卻不想她還是被Sivnora發現了。

他們當初約好在事成之前不再見面,但是她當時的出現無疑是打破了自己與Sivnora的約定——就算她的目的是為了要將那套指環交給Giotto。

“說起來,我還是沒有想明白斯佩蘭薩那時候為什麽會出現在那裏。”

想到那天斯佩蘭薩突然出現,然後當著Sivnora的面將自己帶走,西爾維婭便忍不住嘆氣,不過她很快就露出一個笑容。

“吶,塔爾波,你說這是為什麽呢?”

我們

塔爾波看著西爾維婭,卻什麽都說不出來。

“我並沒有要責怪你的意思,畢竟你從一開始就是斯佩蘭薩的人,我也不會趕你離開,這樣只會讓斯佩蘭薩派更多的眼線過來。”

西爾維婭向後一靠,雖然還是笑著,但是眼中卻沒有了絲毫的溫和。

“而且現在正值是用人之際,如果失去了你這個助手的話,想來之後遇到的麻煩絕對比斯佩蘭薩帶來的要多。”

西爾維婭一挑眉。

“我想你應該明白我的意思吧,塔爾波。”

塔爾波沈默了片刻,然後行了一個標準的禮。

“是的,首領。”

眼前的人早已不是當初蒙塔諾家主一母同胞、卻因為種種原由不得不冠上母姓的妹妹,也不是彭格列特別辦公室的首領Sivnora的妻子,更不是平凡的首飾工匠西爾維婭。

她是西爾維婭·凡希格雷塔。

凡希格雷塔家族的首領。

“你明白就好,這次任務你也辛苦了,先去休息吧。”

西爾維婭點點頭,然後率先起身準備離開,“我正好也準備去看看兩個孩子怎麽樣了。”

這個冬天不僅僅是西西裏島的氣溫比往年要低,就連卡拉布利亞也不例外。就算大人照顧得再好,那兩個孩子一時不適應還是病倒了。

當初被娜羅罵醒了的西爾維婭,如今將兩個孩子視為比家族更為重要的存在,所以這兩個孩子病著她也沒有心情去處理家族內部的事宜。也幸好最近一陣子除了塔爾波他們才出完的任務外沒有什麽特別重要的事情,所以西爾維婭也能騰出時間來照顧她的一雙兒女。

真要說的話,西爾維婭也不得不去相信所謂的雙生子的默契這一存在。

辛格莉德才病倒了,不出半天薩格利菲的身體也出現了狀況,兩個孩子同時生病讓西爾維婭不得不去在意。這還不算,隔天辛格莉德就被檢查出患有哮喘,這對西爾維婭來說又是一個打擊。

幸好凡希格雷塔裏一直有值得信賴的醫生駐留,否則以凡希格雷塔總部所處的地理位置來看,就算去鎮上請醫生都要半天時間。

誰知道這半天裏回發生什麽。

西爾維婭分別去了兩個孩子的房間,正巧兩個孩子都熟睡著,所以西爾維婭也沒有吵醒他們,只是去詢問了一下照顧他們兩人的女傭,在得到兩個孩子的病情已經有所好轉的答覆之後,西爾維婭一直懸著的心終於恢覆了平靜。

不過她也沒有立刻離開,而是守在了辛格莉德的床頭。

說起來其實薩格利菲和辛格莉德長得都很像她,無論是金色的頭發還是玫瑰色的雙眼,就算是五官都很像她。

真要說哪裏像他們的生父,還是性格上。

雖然他們平時並沒有表露出來,但她總還是他們的母親,又怎麽會不知道?

其實她多多少少還是有些擔憂的。

比如以他們這樣的性格,今後能否順利地找到另一半都是一個大問題。

西爾維婭輕輕地嘆了聲氣,然後伸手撫摸了一下女兒已經不怎麽燙了的額頭。她對兩個孩子從來都是公平對待的,也沒有因為辛格莉德是女兒就忽略了她。

甚至可以說,西爾維婭還更疼愛辛格莉德一些的。

就在西爾維婭思索著之後的事情時,卻忽然傳來了一陣敲門聲,她替辛格莉德掩了掩被角然後走去開門,卻看見一個意想不到的人出現在了門口。

“骸?”

她倒是沒有想到出現在這裏的人會是這個她已經吩咐去休息了的孩子。

“他們說你不是在這裏就是在隔壁。”

骸看著西爾維婭說道。

“你有時間麽?我……能不能和你談談?”

西爾維婭看了骸片刻,臉上忽然露出了一個笑容,“如果你能夠保證控制音量的話,進來吧。”

她側身讓骸進屋,然後隨手關上了房門。

“你想和我談什麽?是有關娜羅的事情麽?”

西爾維婭示意骸在桌前坐下,然後自己拉開了椅子坐到了他的對面,聲音不響,態度也十分的溫和。簡單來說,但從樣子上來看誰也無法想象她就是黑手黨凡希格雷塔家族的首領。

“他們說你是最了解她的人了。”

西爾維婭想了想,“你剛才又見過她了?”

她也想不出別的什麽理由,能夠讓這個才被她吩咐去休息的孩子跑來見她。

“嗯。”

骸點了點頭,算是承認了西爾維婭的猜測。

“那麽她大概是有意讓你知道那些事,卻又不知道該怎麽開口。所以才把你推到我這裏來,打算讓我來告訴你,”西爾維婭搖搖頭,對自己部下的那點心思可以說是了如指掌,“真是的。”

“那麽……”

“既然是她的意思,那麽我也沒有什麽好隱瞞的了。”

西爾維婭給自己和骸各倒了一杯茶,骸怎麽也沒有想到她會親自來做這些事情,但是西爾維婭看上去卻似乎並不怎麽在意,他也就雙手接過了。

“其實我知道的內情並不是很多,不過真要說的話,她的情況與我倒是蠻相似的。你知道西班牙的無敵艦隊麽?”

西爾維婭的話題轉得很快,骸一時沒有接受似的楞了楞,然後才點點頭。

“你是說十六世紀末被英國消滅的那個?”

“娜羅祖先的兄弟當時也在其中的一條船上,”西爾維婭淡淡地說道,卻也足夠讓骸明白了,“後來娜羅的祖先輾轉來到了意大利,後來機緣巧合,她的父親成為了我母親的部下。娜羅也算是和我一起長大的。”

“我家也算是軍火世家,當初我的兄長受命運送一批物資去法蘭西。說起來那時我和娜羅也算是貪玩,於是悄悄地跟在了那批隊伍裏一同去了那裏,卻不想在那裏遇見了初次執行任務的某人。”

說起當年的事,西爾維婭忍不住嘆氣。

“最後那批貨還是有一小部分落到了那家夥的手裏,但是娜羅和那個男人之間的恩怨卻也是從這裏開始的。”

“那個男人?”

西爾維婭不答,卻只是笑著看著面前的骸,“你對娜羅,稍稍有些上心了呢。”

“才、才沒有的事呢,我只是……只是……”

骸撇開了視線,西爾維婭只是笑笑,卻也沒有揪著不放。只是再開口的時候,語氣卻變得和之前有些不太一樣。

“幾年前我因為某些事情而委托娜羅去聯系那個男人,一是因為當時我能委托的人只有娜羅,二來的話……還是不想讓娜羅和我變得一樣。我無法得到的東西,我並不希望娜羅也失去了。”

“後來我因為種種事情纏身,也並沒有能夠及時知道娜羅和那個男人發生了什麽,只是再一次見到娜羅的時候,她便是現在這樣了。”

只愛親近女人與孩子,對幾乎所有的男人都不信任。

若非塔爾波和薩吉沙也是從一開始就跟在她和斯佩蘭薩身邊的話,想來娜羅連他們都不願去理。

“是發生了什麽事麽?”

西爾維婭搖了搖頭。

“不知道。可我有時也會想,如果我當初沒有插手而是讓他們順其自然的話會不會更好些,可是娜羅什麽也不說,我也不好再去過問。”

“那個男人是誰?”

“看來你是真的在意起了娜羅了,”西爾維婭不帶任何惡意地感嘆了一句,“抱歉,但是只有這個我是不會和你說的。除非你能夠讓娜羅願意開口,或者……”

“親自去找到答案。”

西爾維婭看著骸有些細微變化的表情,在給了他片刻考慮的時間之後,這才再一次開口,“其實我想娜羅她會想讓你當她的義子也是有些原因在的。”

“一來是因為你的能力,我想這一點你應該可能已經想到了。”

西爾維婭看著骸的雙眼然後笑了笑。

“第二個原因……應該是你和那個男人的死對頭長得很像吧。”

“誒?”

“說實話我剛看見你的時候也嚇了一跳呢,如果說你和那個男人長相只是相似的話,那麽你和那個骨子裏的執拗……”

西爾維婭並沒有再繼續說下去,或許是想到了當初艾琳娜的事情。

不過以她來看的話,骸不可能會成為第二個戴蒙·斯佩多。——只是真要說的話,還是因為她難以想象骸會為了一個女人這麽做。

但是戴蒙·斯佩多會。

而且自艾琳娜的死亡開始一直到現在——甚至一直到彭格列世世代代都站在黑手黨的最頂端為止,他都會這麽做。

如果說戴蒙·斯佩多的瘋狂是不擇手段也要將彭格列推向最高、以此來祭典艾琳娜的話;那麽骸如果想要報覆黑手黨便只會將所有的人與他一並拖入萬劫深淵。

所以她希望那一天永遠也不要到來。

“小姐。”

就當西爾維婭這麽想著的時候,塔爾波的聲音卻突然從門外響起。為了不打擾女兒的睡眠,西爾維婭並沒有提高聲音讓對方進屋,而是像之前那樣親自走去開門。

“怎麽了。”

“這裏有給您的一封信。”

塔爾波雙手將信封遞到了西爾維婭的面前。

“這是……”

西爾維婭瞇起了雙眼,看著信封上的字體,表情有些晦明難測。

還真是說到惡魔,他就出現了。

作者有話要說:最後一句源於俚語“Speak of the devil and he will appear”意思就是說曹操曹操到

不過這裏的惡魔正好雙關=v=

我們

戴蒙·斯佩多和西爾維婭約在了西西裏島東北端的一個小鎮見面,那裏距離那羅等人這次任務所在地不遠,也是西西裏島中最靠近卡拉布利亞的地方。

西爾維婭沒有帶還在和骸處於磨合期的娜羅去,也沒有帶薩吉沙這個智囊。

她是帶著塔爾波去的。

其實西爾維婭的意思再簡單不過了,與其讓塔爾波事後再去調查、然後再將消息傳到裏古利亞;還不如她從一開始就帶著塔爾波一起,也省得日後再生事端。

——更何況塔爾波本就是知情者。

從卡拉布利亞到斯佩多定下的地點並不用花太久的時間,就算坐船也只有一個小時左右。

西爾維婭和提著行李的塔爾波才走出碼頭,立刻就有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迎了上來,在確認了彼此的身份之後,男人駕車帶著西爾維婭和塔爾波來到了一個教堂。

“教堂啊……”

西爾維婭和塔爾波一下車,便看見了這棟看起來並不是特別的華麗、卻也算得上是順眼的石砌小教堂,“和惡魔在教堂裏談判麽,還真是……”

她低笑了一聲,不知是感嘆還是諷刺。

“斯佩多大人已經在裏面恭候著您多時了。”

那個帶著他們來的男人欠了欠身,然後看著西爾維婭這麽說道。態度算不上是謙卑卻也說得上是恭敬,而西爾維婭也註意到了他剛才說的話的內容。

“小姐……”

很顯然,塔爾波也註意到了這一點,他向西爾維婭看去,眼中帶著幾分擔心。

彭格列的霧守戴蒙·斯佩多,如果說從前他只是因為是“彭格列的霧守”這一頭銜而小有名聲卻的話,那麽自從艾琳娜公主去世之後,他本人在西西裏島的地下世界裏便可以稱得上是“一夜成名”。

——或者用聲名狼藉來形容還更恰當點。

“不用擔心。”

西爾維婭擺了擺手,也沒有再停頓,便轉身向教堂內部走去,“他暫時還不會將手伸到卡拉布利亞來的。”

只這麽一句話,便足以可見西爾維婭對戴蒙·斯佩多這個男人的了解。

西爾維婭才走進教堂,她身後的門便被緩緩地合上。不過這並不足以動搖她,她甚至連頭都沒有回,只是細細地打量起了教堂內部的情況。

教堂的兩旁拉上了厚重的黑色窗簾,她放在在教堂外所看見的彩繪玻璃也因此同陽光一並阻擋在了窗簾之後,因為門被合上的緣故,所以教堂內部唯一的光源便是擱置在了被固定在墻壁上的燭臺上的白色蠟燭。

西爾維婭走在了最中間的那條過道上,兩側的木質長椅上沒有一絲的灰塵,看上去像是常有人在打掃的樣子。她的步速不算快,卻也很快就走到了最前排,沒有任何猶豫的,她在左邊的長椅上坐了下來。

教堂的一旁放置著一架黑色的三角鋼琴,在這個略小的教堂裏看上去稍顯突兀,不過這並不是西爾維婭在意這臺鋼琴的原因。

她之所以會註意到這家鋼琴,是她覺得它有些眼熟。

——似乎曾經在什麽地方見到過。

“……少女的祈禱,且不提這首曲子適不適合在教堂裏彈奏。”

等到一曲結束,西爾維婭表情有些古怪地看著坐在鋼琴前的男人然後開口說道,如果此時此刻她的面前放著一面鏡子,一定會發現鏡中自己的臉是何其的扭曲。

放整個意大利王國的地下世界,有誰能夠想象戴蒙·斯佩多坐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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