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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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角鋼琴前彈奏《少女的祈禱》？
放在今天之前，她是連做夢都夢不見這樣荒誕的情節的。
“一想到自己剛才聽到的曲子是從你手中彈出來的，我就懷疑自己是不是中了什麽奇怪的幻術。”
對於戴蒙·斯佩多會彈鋼琴這一點，西爾維婭倒不怎麽感到奇怪，畢竟他說到底也是貴族，可能在這方面接受過教育。可關鍵是從她聽見開始一直到這首曲子結束，斯佩多完全沒犯過任何錯誤，就好像已經聯系過了數百次一樣。
這樣的結論只讓西爾維婭覺得更加接受無能。
“Nufufufu……”戴蒙·斯佩多轉過頭來看著西爾維婭，臉上雖然還是掛著笑容，但是卻比西爾維婭記憶中的要更加晦明難辨。
“這是她最喜歡的曲子之一。”
他這麽說。
聽到斯佩多這樣的回應，西爾維婭忽然也就不覺得奇怪了。
艾琳娜最喜歡的曲子，就算是以斯佩多本人的角度而言再怎麽覺得無趣，也勢必會成為他最喜歡的曲子。
就像他會喜歡艾琳娜喜歡的畫、喜歡艾琳娜愛喝的茶、喜歡艾琳娜鐘愛的顏色一樣。
這並不是什麽值得大驚小怪的事。
因為那勢必會成為必然。
“是麽，難怪。”
聽到斯佩多這麽說，西爾維婭也不好硬是扯開話題——畢竟這是她先挑起的，於是她最後只能這麽不鹹不淡地應了聲，也算是做出了應答了。
艾琳娜去世了這麽久，西爾維婭也想不出應該用什麽樣的語氣在這個男人面前提及自己來到西西裏島後，交到的唯一的友人。
一切的語氣與懷念在這個男人面前都是枉然。
因為這個男人才是艾琳娜離開後的最大的受害者。
即使他因此屠戮了不知幾百人，而且今後鐵定還會有源源不斷的受害人，可他依舊是最大的受害者——同時也是即將到來的腥風血雨的幕後主導者。
“說起來，之前艾琳娜下葬的時候，我在她的棺木裏發現了一枚戒指。”
就當西爾維婭覺得這樣的氣氛有些微妙的時候，戴蒙·斯佩多卻再一次開口，只是他說的內容卻讓西爾維婭覺得有些小小的驚訝。
“是你托人放進去的吧。”
艾琳娜下葬的時候，西爾維婭還在北方，那麽唯一的可能性就是她委托旁人放進艾琳娜的棺木的。只是讓戴蒙·斯佩多覺得不解的是，艾琳娜的雙親居然同意了。
可他一直到後來才知道，那枚戒指是蒙塔諾的家主派人帶過去的，說這是艾琳娜的一位故人的委托。
艾琳娜的雙親卻誤以為這是蒙塔諾家主的托詞、認為這是他對這段被接觸的婚約感到惋惜，於是也就沒有多過問什麽，直接就將這枚戒指給艾琳娜戴上了。
可當斯佩多發現西爾維婭“死去”的這段時間裏，其實一直都和蒙塔諾的家主在一起時，便明白了這是西爾維婭的意思。
“艾琳娜曾經對我說，如果她結婚的話，想委托我為她制作婚戒。”
西爾維婭也沒有想到斯佩多會一下子就提及這件事情，也幸好她這次來之前就準備和他提一下，所以很快就反應了果然，然後從口袋中拿出了一個方盒子，然後扔給了依舊坐在鋼琴前的斯佩多。
“艾琳娜的那枚我已經托人送給她了，”她說，“原本應該是讓她幫你戴上的，只是……現在你的這枚我也已經交到了你的手中，也算是功德圓滿了。”
斯佩多並沒有立刻打開盒子，在端詳了好一會兒之後，他將盒子收進了風衣的口袋中。
“我想今天把我叫來，應該不只是為了說這個的吧。”
雖然艾琳娜對於斯佩多而言才是最重要的，但是斯佩多並不會因為這麽件事，特意把她叫來了西西裏。
所以想來這不過是個開胃菜，之後還有主食在等著她。
“艾琳娜會與你相識，是因為你當初還住在在小鎮的時候，除了制作首飾之外暗地裏還接著其他的單子，”斯佩多慢條斯理地說道，唇畔那習慣性的諷刺笑容完全沒有任何改變。
曾經與他針鋒相對慣了的西爾維婭也沒有在意這點——如果他的笑容變得和Giotto一樣溫和這才有鬼了——而她的思緒也全被斯佩多的內容給吸引去了。
雖然斯佩多並沒有明說什麽，但是西爾維婭卻明白他究竟想表達什麽。
即使她從一開始就有想過事情會發展到了這個地步，可真當她必須面臨的時候，卻還是為斯佩多的冷漠與算計感到驚心。
雖然他們平時的交情並不是特別深——甚至還不比西爾維婭和阿諾德的交情，可他說到底也是艾琳娜一生的愛人、是Giotto的霧守。
還是Sivnora的合作人。
Sivnora的“同夥”中有這麽一個男人存在真的可以麽？將來會不會有那麽一天，Sivnora也會像現在的Giotto一樣，被這個早已失去了理智的野獸所傷？
“你想說的事情我明白，當然，如今我也依舊有能力去這麽做。”
在沈默了片刻之後，西爾維婭開口說道。
“可這也是你們彭格列內部的事情，就算我是Sivnora的妻子，但是我現在也是凡希格雷塔的首領，必須站在家族的立場上為家族考慮。而你我都很清楚，現在我們凡希格雷塔並沒有必要、也沒有理由插足你們彭格列的內戰。”
那一雙玫瑰色的雙眼看著盯著斯佩多的，她沒有多餘的表情，看起來平靜也理智的很。
“說實話，凡希格雷塔現在也沒有資金上的問題，所以……”
如果她想從已經變成了現在這樣的戴蒙·斯佩多口中得到她想要的保證，那麽就必須讓戴蒙·斯佩多親自開口。
“你憑什麽讓我這麽做？”
我們
戴蒙·斯佩多看著西爾維婭好一會兒,然後突然笑了出來。
西爾維婭什麽都沒有說，只是沈默地看著這個男人從忽然大笑一直到他忽然結束了笑聲。
斯佩多似笑非笑地看著始終沈默不語的西爾維婭,然後過了好一會兒才這麽說道，“你果然是個狡獪至極的商人，西爾維婭。”
“我答應你，事成之後彭格列的鐵騎不會侵犯到凡希格雷塔的土地上。”
“我想要的並不是這個答案。”
西爾維婭輕輕地搖了搖頭，然後在斯佩多今日第一次露出的錯愕表情下緩緩開口，“互不侵犯也好、結為同盟也罷,這些話只有作為首領的Sivnora親自開口我才會相信。”
“不如說，一心想要讓彭格列成為最強的你就算今日這麽向我承諾了，我也是不會信的。”
她曾經對Sivnora說，最狡猾、最虛偽的莫過於術士和貴族,偏不巧斯佩多這兩項全占了，她會相信這個男人眼下的承諾才怪。
他不是彭格列未來的首領、更無法代表未來的首領。
即使簽下了條約又能怎麽樣，她相信這個男人有的是辦法鉆條約的空子，又或者是利用他的奸詐和一身“天賦的才能”做出其他什麽事情出來。
斯佩多自然知道西爾維婭不會這麽輕易的相信自己，也清楚西爾維婭說的的確是事實。
可他卻不知道西爾維婭打的究竟是什麽主意。
他不知道西爾維婭將自己在西西裏島的一處房產和大量武器交給了Sivnora的事情，卻也清楚武器裝備的重要性。眼下的時期要弄到這些玩意兒雖然不是像上天這般難，可是要得到大量、長期、穩定而且是可以信賴的武器供應……
斯佩多能夠想到的也就只有西爾維婭。
“那你想讓我承諾你什麽？”
斯佩多瞇起了雙眼看著西爾維婭問道，他一直都知道這個女人不可低估，卻也從來都看不透她究竟在想些什麽。
——當初艾琳娜還在的時候是，如今依舊是這樣。
也幸好他選中的合作人是Sivnora，而她是Sivnora的妻子，否則一旦這個女人與彭格列為敵，那麽後果簡直不堪設想。
彭格列就算不一定會輸，可也不一定能夠贏得漂亮。
等等，Sivnora……
斯佩多忽然像是想到了什麽，“難道你要我承諾的事情和Sivnora有關？”
Sivnora一點兒都不弱，甚至單論戰鬥力的話還在他之上，如果說西爾維婭的要求是讓他保護Sivnora的話，他或許會笑掉大牙然後收回自己之前對西爾維婭的評價。
“的確是和Sivnora有關。”
西爾維婭對於斯佩多會這麽快就猜到並不感到意外，她眼下在意的無非就只有凡希格雷塔和Sivnora，既然她不相信斯佩多在家族問題上的承諾，那麽就只可能和Sivnora有關。
“總不成是讓我盯著他別讓他在外面胡來吧，”斯佩多嗤笑了一聲，“如果是這個的話你大可不必，別說他現在沒這個時間，就算他有，你還不了解他麽。”
別說一般女人根本就不敢靠近Sivnora，就算是有膽量靠近的也都是些另有意圖的——不是想爬上Sivnora的床，就是想殺了他。
斯佩多倒是希望Sivnora身邊有沒腦子又好操縱的女人，可惜Sivnora一心只有西爾維婭。所以無論是想上Sivnora的床還是想殺了Sivnora的女人，最終的下場只有一個。
想來西爾維婭自己也清楚。
“我自然相信Sivnora不會在外面胡來，可是卻不能保證有人對他胡來。”
西爾維婭笑了笑，可是那笑意卻並沒有抵達眼底。
“你因為她的離開而想要對抗主張和平的Giotto這是你的事，我無權插手，你想要將彭格列的勢力擴展到最大也是你的事情，能不能做到全看你自己的本事。”
她的雙眼緩緩地瞇起，森然冷厲在她的眼底一閃而逝，可她的語氣卻全然沒有因此而改變。
“可是無論如何，我都不想讓Sivnora成為第二個Giotto，你懂麽？”
斯佩多想要武器供應，她可以給他，但她的條件是從今往後斯佩多不能插手或者幹擾Sivnora的決定，也更別妄想著操控Sivnora、成為彭格列幕後的掌權者。
“彭格列的首領只有一人，現在是Giotto，等你們的事情成功之後便是Sivnora。”
既然她想讓Sivnora成為黑手黨教父、成為地下世界的無冕之王，便要讓他成為真真正正的主宰者。戴蒙·斯佩多想要讓彭格列成為最強是他自己的事，他可以成為Sivnora的盟友，卻絕不能將Sivnora當作傀儡操控。
“現在你明白我想要什麽了吧。”
戴蒙·斯佩多看著西爾維婭許久，忽然在她的眼中看見了自從艾琳娜去世之後他每日清晨都會在鏡中看見的眼神——陰鷙狠辣，冷漠無情。
可這也是想要保護一個人時才會有的目光。
西爾維婭很愛Sivnora。
就如同他很愛艾琳娜一樣。
“你這麽護著他，就不怕他上位之後第一個拿凡希格雷塔開刀麽？”
斯佩多壓下了心中的感悟，然後再一次掛上了他獨有的笑容尖銳地提出了問題、步步相逼。
“你別忘了你給凡希格雷塔挑的好位置。”
他不知道西爾維婭是出於什麽原因沒有將凡希格雷塔的總部定在西西裏島，但是她會選在卡拉布利亞定是為了接近Sivnora，這一點鐵定無誤。
“就算我不插手，Sivnora也遲早有一天會統治整個西西裏島，到那時候如果他還想要擴張勢力，勢必會經過凡希格雷塔。”
可以說凡希格雷塔就是一扇從西西裏島通向大陸的門，任何位處於西西裏島的家族想要將家族勢力擴展到大陸，就勢必要踏過凡希格雷塔才可以。
“屆時你會為了完成他的野望而將苦心經營了許久的家族雙手奉上麽？”
以西爾維婭愛Sivnora的程度，她必然會將Sivnora想要得到的一切都送到他的面前。可關系到了她一手建立的家族，她還會這麽做麽？
“如果你不願意，那麽你勢必會後悔今天的決定。”
如果Sivnora和西爾維婭對上，那麽到時候下場只有兩個，一是Sivnora勝利、西爾維婭將凡希格雷塔所有的勢力都送給Sivnora；而是Sivnora所統治的彭格列的勢力將被封死在西西裏島上。
可無論結果是什麽，有一點斯佩多卻是可以非常肯定的。
那便是Sivnora和西爾維婭註定會成為敵人。
“如果事情真的發展到了這樣的局面，也是我和Sivnora的事情，與你無關，”西爾維婭看著他，絲毫沒有因為他的話語而動搖半分。
“其實這個問題的答案，我現在就可以告訴你。作為凡希格雷塔成立的代價，我和一個人約好了，無論是現在還是將來，凡希格雷塔不會成為任何一個家族的附屬，也不會向任何人妥協。”
“如果Sivnora和你都認為我和凡希格雷塔擋了彭格列的道、甚至想要在拉Giotto下臺之前就鏟除我和我的家族，那麽也請便吧。”
西爾維婭吐字清晰擲地有聲，斯佩多想如果現在她的身後站滿了她的家族成員的話，一定會為他們的首領的這番話而士氣大振。
“既然我今天敢來見你，肯定也是做好了完全的準備的。”
“我可不敢背著Sivnora找你的麻煩，”見西爾維婭把話說到了這個份上，斯佩多立刻開口打斷了西爾維婭接下來的話。
雖然他手裏的消息不是特別多，卻也知道如果單單只是凡希格雷塔家族倒不是不好對付，但是問題是西爾維婭的背後還站著一個軍火貴族蒙塔諾家族。雖然不知道她和蒙塔諾的家主是什麽關系，但是有一點他卻可以很肯定——
如果他現在殺了西爾維婭，蒙塔諾和凡希格雷塔勢必會聯手，再加上彭格列中Giotto的一派，甚至還有因為愛妻死亡而再次暴走的Sivnora……
——這對他的計劃而言絕對是無益的。
“而且我今天來找你也只是談武器的事情，至於彭格列和凡希格雷塔到時候該怎麽處理，就讓Sivnora去頭疼吧。”
“那麽我可以默認你是答應我的要求了？”
西爾維婭挑了挑眉。
剛才那番話她是故意對斯佩多這麽說的，目的倒也不是真的要讓斯佩多去想今後彭格列和凡希格雷塔的關系，而是再一次提醒斯佩多、讓他考慮清楚她身後的勢力和她與Sivnora的關系。
想來這之後斯佩多如果和Sivnora意見不合、想要對Sivnora下黑手，也會再考慮一二。
她所做的一切，不過是為了給丈夫鋪路罷了。
“我答應了。”
斯佩多有些咬牙切齒地說道。
之前斯佩多再怎麽疑惑，這下也反應過來西爾維婭剛才說這番話的用意了，他的表情有些扭曲一如幾年前。
那時候艾琳娜還在，Sivnora和西爾維婭夫婦也還不知道彼此的身份，那時候每每西爾維婭去艾琳娜的府邸送貨，斯佩多總會露出這樣的表情。
這已經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
斯佩多和西爾維婭不約而同地這麽想道，可誰也記不清了。
我們
在和斯佩多談完了具體事宜之後,西爾維婭便帶著塔爾波匆匆地離開地離開了教堂，再一次向碼頭趕去。
斯佩多卻並沒有像西爾維婭一樣趕著離開,在確認西爾維婭的確是離開並且不會折回後，他扭過頭向教堂右側看去。
“Nufufufu……你還真是有位好夫人呢，Sivnora。”
Sivnora聞言從陰影中走出，他的表情一如平時那般看不出喜怒——或者應該說在外人的眼中，他臉上就從未有過怒以外的情緒存在過。
可斯佩多卻知道Sivnora現在的心情不錯。
——因為西爾維婭之前的那番話。
“這和你沒有關系，垃圾。”
雖然之前西爾維婭的話讓他覺得異常受用,但是Sivnora也沒有忘記斯佩多剛才對自己妻子的逼迫。如果剛才斯佩多真的敢對西爾維婭下手，那麽現在戴蒙·斯佩多就該是具屍體了。
而不是揚著那種他一看就覺得惡心的笑容站在他的面前。
“還真是夫妻情深呢。”
斯佩多似真似假地感嘆了一句，對於Sivnora為什麽會突然對自己惡言相向也是心知肚明。
雖然Sivnora平時一看就是一副壞脾氣的樣子——斯佩多才不會承認他會選中Sivnora除了他有那個實力也名正言順（是Giotto的遠方侄子）外，還因為他那副讓孩子一看就會哭出來的長相。
完全符合他對未來的彭格列那“連孩子聽見後都會立刻閉嘴”的標準好麽！
其實這一次來與西爾維婭談武器的事情,Sivnora與斯佩多事先都已經想到了西爾維婭會提金錢之外的要求，可他們都認為西爾維婭的這個要求應該是讓彭格列永不侵犯凡希格雷塔。
是的，他們誰也沒有想到西爾維婭最終提出的要求，居然會是這個。
令斯佩多錯愕的同時，也讓Sivnora動容。
“不過現在看樣子，就算她今天沒有提這個要求，你將來也不會對凡希格雷塔下手了。”
斯佩多仔細地打量了一會兒Sivnora的表情，忽然說道，“如果不是肯定你能夠完美地地隱藏氣息的話，我還真以為她是故意這麽說了那麽一番話。”
借著這場交易，讓未來Sivnora手中的彭格列不能與凡希格雷塔為敵這固然不錯；可斯佩多眼下答應了不代表這是Sivnora的意思，更不代表他們將來不會反悔；與其這樣還不如讓Sivnora打心底裏不願與西爾維婭為敵、放棄拿下凡希格雷塔的念頭。
如果這是西爾維婭真正的目的，那麽這個女人的可怕程度便遠遠地超過了他們的想象。
Sivnora並沒有理斯佩多，就當對方以為他不會有回應的時候，他卻開了口。
“她不會。”
斯佩多不知道Sivnora的這句“她不會”究竟是西爾維婭不會發現他的存在，還是她不會有那麽重的心機，不過他也不想知道。
若不是真的亟需武器，他也不會想到西爾維婭。
畢竟西爾維婭背後的那個蒙塔諾家族還是讓他覺得有些不舒服。
——而且真要是可以的話，他才不想攙和到這對有情有義卻打死不見面的夫妻的事情裏去。
***
西爾維婭和塔爾波在入夜之前趕回了凡希格雷塔的總部。
一回到總部的西爾維婭也沒有忙著換衣服，她甚至都沒有休息就直接就奔向一雙兒女的房間，趕著去見自己那兩個還在病中的兒女。
薩格利菲的身體已經好了許多，女傭說他中午醒過一次，在稍微進食並且吃了藥之後又睡了一次，一直到現在還沒有醒。
西爾維婭也不想吵醒在休息中的兒子，所以只是輕輕地替他掖了一下被子又探了探他額頭的溫度，確認他的溫度的確是退下去了之後，這才離開了他的房間。
才走進了辛格莉德的房間，西爾維婭有些驚訝地看見了娜羅和站在她身邊的骸。
看到西爾維婭進屋，娜羅和骸立刻從辛格莉德的床前離開，然後迎了上去。
“小姐。”
“辛格莉德怎麽樣了？”
小女兒的病比兒子的更令她感到擔心，不過曾經聽說過雙胞胎之間的特殊感應的西爾維婭，卻覺得兒子這次的突然發燒完全是因為女兒的緣故。
“燒已經退得差不多了，就是精神還沒恢覆過來。”
西爾維婭走到辛格莉德的床前，娜羅就在她身邊輕聲地匯報著辛格莉德的情況，“中午醒來過一次，醒來之後立刻問我媽媽和哥哥在哪裏，我好不容易才哄她睡下，剛才她在夢中又喊著要媽媽。”
頓了頓，然後娜羅又補充道，“我聽說薩格利菲那裏還好點，雖然沒有一直叫著要找你，不過他的心情應該也是和辛格莉德差不多的。”
娜羅的話把西爾維婭說得心都快化了，她在心裏罵了聲從來就不做什麽好事的斯佩多，然後恨不得今晚就在女兒房間紮營，讓辛格莉德再一次醒來之後第一眼看見的就是自己。
“你那裏情況怎麽樣？”
看著西爾維婭的表情有細微的改變，娜羅大抵也猜到了自家小姐的想法。
事實上看見了剛才在夢中都喊著媽媽的辛格莉德，娜羅就覺得阿諾德如果現在就幹掉了他的那個死敵——抱歉她早忘了對方叫什麽名字了，只知道對方和骸長得很像——她甚至可以立刻就和他結婚。
也幸虧西爾維婭不知道娜羅的想法，否則她立刻就去聯系阿諾德，讓他在Sivnora上位之後就把斯佩多關到小黑屋裏去。
隨便他把斯佩多關到哪裏去，反正離她和Sivnora越遠越好。
“和預計的差不多，沒出什麽岔子。”
介於骸還在場的關系，西爾維婭也沒有說得太詳細，不過只是這樣也足以讓娜羅明白了。
“明天你就傳消息給我們在西西裏的人，讓他們接下來的這陣子都安分點，不管有事沒事都別攙和到彭格列的事情裏去，看到彭格列的人就給我躲得遠遠的，哪怕游到突尼斯都沒問題。”
聽到西爾維婭這麽說，娜羅先是一楞，隨後點點頭表示自己明白了。
“你今天幫忙照顧兩個孩子也累了，先去休息吧，接下來交給我就可以了，”西爾維婭對娜羅說道，然後看向了一旁除了一開始和她打招呼外就沒有說過話的骸，然後笑著開口。
“你也是，今天就麻煩你幫忙了。謝謝你，骸。”
骸像是沒有想到西爾維婭也會向他道謝，所以有些奇怪地又有些驚訝地看著西爾維婭，最後他紅著連別過了頭。
“我、我也沒做什麽。”
“不過還是要感謝你對我的兩個孩子的照顧，”西爾維婭也沒在意骸的這些小別扭，甚至還覺得有些有趣——或許這也是娜羅想要讓骸當她的義子的原因之一。
“不過忙了一天你也累了，早點去休息吧。”
“那你呢？”
娜羅他們也沒有刻意隱瞞他什麽——這是西爾維婭的意思——所以骸大概也知道今天西爾維婭去了一次西西裏，和照顧兩個孩子的他們比起來，西爾維婭應該更累才是吧。
可看她的意思，卻好像是要留下來照顧辛格莉德。
“我？”
西爾維婭沒有想到骸會這麽問，在短暫的錯愕之後隨即笑笑，明白眼前的孩子是在關心他，“我沒事，一天沒有見到兩個孩子了，我也想和他們多處一會兒。”
“你說不動她的，骸。”
娜羅看著西爾維婭的樣子就明白他們再說什麽西爾維婭也不會改變主意，不過她很快也開口勸道，“不過雖然是這麽說，但是你還是得小心身體才是，你可是我們凡希格雷塔的頂梁柱。”
“你自己也不是在說麽。”
骸輕聲嘀咕了句，卻被娜羅選擇性地無視了。
西爾維婭只是笑笑，在向娜羅保證不會拿自己的健康開玩笑之後，娜羅這才帶著骸離開了辛格莉德的房間。
房間內再一次恢覆了安靜，西爾維婭坐在床邊的椅子上，看著睡夢中的女兒露出了獨屬於母親的淺笑，不過她很快就斂起了笑意。
“看來你的心情不錯。”
她的身後出現了一片混沌，一個身上纏著繃帶、穿著黑色大氅的男人從混沌中走出，而說話的則是站在他的肩上、與他的裝扮相似只是胸前多了一個似乎是石制奶嘴的小嬰兒。
“彼此彼此。”
西爾維婭並沒有轉過身看他們，只是輕輕地將被子重新替開始踢被子的女兒蓋上，“你會特意跑來找我，看來也是碰上了什麽好事才對。”
“那個叫戴蒙·斯佩多的男人那邊有行動了。”
“哦？他的效率還真不賴。”
她才剛到家一會兒就開始有行動了，不知道是綢繆許久如今終於有了底氣，還是有了她的援助生怕晚了會多生事端才下的手。
“他盯上的是誰？”
“你可能聽說過，是西蒙家族。”
“西蒙？”
西爾維婭皺了皺眉，然後迅速地在腦中過濾著與這個家族有關的信息，最後她帶著幾分不確定的開口，“就是他們的首領叫西蒙·科紮特的那個家族？”
如果她沒記錯的話，那個西蒙·科紮特是Giotto的摯友才對。
“嗯，就是這個。”
“……戴蒙·斯佩多那家夥居然挑上了他們，就不怕Giotto被逼急了然後炸毛麽，”西爾維婭搖了搖頭，不知道該說斯佩多什麽好。
不過她想如果Giotto真的炸毛的話，斯佩多反而會滿意。
“不過你們特意跑過來和我說，該不會是想要插手這件事吧？”
西爾維婭終於轉過頭看向了身後的二人——準確的說應該是看向了那個小嬰兒，她的表情雖然說不上是嚴肅，只是倒映著小嬰兒的臉的雙眼中寫滿了認真。
“放心，我不會對你的男人動手的，戴蒙·斯佩多那家夥我也看不上。”
小嬰兒說道。
“我只是想和彭格列的首領談談。”
我們
這之後斯佩多做了什麽、他在與Sivnora籌劃著什麽、Giotto又是怎麽應對的、就連百慕達是怎麽插手這件事的這些西爾維婭都不清楚。
她非但限制了凡希格雷塔在西西裏的人馬,甚至不允許他們去打聽任何與彭格列有關的事。
起先家族中的人對於西爾維婭這一反常的舉動感到有些奇怪，只是見三位幹部都沒有什麽意見於是也只能照做。
只是很快就有人想到了雙生子剛出生那會兒——那時候凡希格雷塔還沒有成立,身在裏古利亞的西爾維婭、以及當時掌管著凡希格雷塔另一半勢力的蒙塔諾家主聯合下達過類似的命令，那之後不久彭格列便開始有了動作。
西西裏島上有幾個老牌的家族就是在那會兒落馬的。
那時候他們還感嘆著幸好當時上面事先就下了死命令才沒有讓他們也卷進去，現在看來倒像是他們的首領洞察先機，那麽說不準……
這一次也是一樣。
事實證明他們的猜測無誤，就算他們沒有刻意地去打聽，在幾日之後也得知了西蒙家族全滅的事情。
雖然名面上看來這次的事情與彭格列沒有關系,但是知道彭格列的首領Giotto和西蒙家族的首領西蒙·科紮特交好的事情的人卻也不少，這次西蒙家族被滅而彭格列居然一點動靜也沒有實在是反常。
所以便有人猜測這次西蒙家族被滅是彭格列在暗中下的黑手。
對於這些謠言西爾維婭也不想去聽，只是她也不認為Giotto會真的著了斯佩多的道——Giotto是溫柔不錯卻也不傻，自己的守護者在暗中動了什麽手腳他不可能不會發現。
可她到現在都沒有聽見斯佩多出事——比如說被趕出家族之類的風聲,想來還是Giotto念了舊情，不忍對又是自己的部下又是自己的摯友的斯佩多下狠手。
所以說到底Giotto還一個心軟念舊的人。
也正是因為如此，他的身邊才會聚集了那麽多奇奇怪怪的人——諸如阿諾德和曾經的斯佩多。
西爾維婭自認絕對做不到這些，也知道自己的丈夫Sivnora永遠也不可能做到和Giotto一樣，說到底這也是Giotto與身俱來的魅力。
——所以他們夫婦無論如何也不會更不可能去效仿。
西蒙家族的事情傳到西爾維婭耳中的第二日，她便帶著已經完全康覆的兩個孩子以及塔爾波出了次遠門，留下娜羅和薩吉沙在總部處理事情。
西爾維婭去見的不是旁人，正是自凡希格雷塔成立之後她便再也沒有見過面的兄長斯佩蘭薩。
礙於凡希格雷塔積下來還有許多事情要處理，西爾維婭也沒有跑到位處意大利王國西北部的利古裏亞大區，正巧這陣子斯佩蘭薩在佛羅倫薩有事情要處理，西爾維婭也就帶著一雙兒女和塔爾波去了佛羅倫薩。
“舅舅……”
看見了斯佩蘭薩，原本還站在西爾維婭身旁的兩個孩子立刻便小跑著向斯佩蘭薩奔去，最後齊齊地掛在了斯佩蘭薩的身上。
看著自己兄長險些被兩個孩子撲倒在地，西爾維婭也只是笑笑卻並沒插手，只是任由舅甥三人彼此噓寒問暖，在過了好一會兒之後她才上前，把兩個孩子從斯佩蘭薩的身上抱開。
“媽媽？”
辛格莉德不解地看著西爾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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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在今天之前，她是連做夢都夢不見這樣荒誕的情節的。
“一想到自己剛才聽到的曲子是從你手中彈出來的，我就懷疑自己是不是中了什麽奇怪的幻術。”
對於戴蒙·斯佩多會彈鋼琴這一點，西爾維婭倒不怎麽感到奇怪，畢竟他說到底也是貴族，可能在這方面接受過教育。可關鍵是從她聽見開始一直到這首曲子結束，斯佩多完全沒犯過任何錯誤，就好像已經聯系過了數百次一樣。
這樣的結論只讓西爾維婭覺得更加接受無能。
“Nufufufu……”戴蒙·斯佩多轉過頭來看著西爾維婭，臉上雖然還是掛著笑容，但是卻比西爾維婭記憶中的要更加晦明難辨。
“這是她最喜歡的曲子之一。”
他這麽說。
聽到斯佩多這樣的回應，西爾維婭忽然也就不覺得奇怪了。
艾琳娜最喜歡的曲子，就算是以斯佩多本人的角度而言再怎麽覺得無趣，也勢必會成為他最喜歡的曲子。
就像他會喜歡艾琳娜喜歡的畫、喜歡艾琳娜愛喝的茶、喜歡艾琳娜鐘愛的顏色一樣。
這並不是什麽值得大驚小怪的事。
因為那勢必會成為必然。
“是麽，難怪。”
聽到斯佩多這麽說，西爾維婭也不好硬是扯開話題——畢竟這是她先挑起的，於是她最後只能這麽不鹹不淡地應了聲，也算是做出了應答了。
艾琳娜去世了這麽久，西爾維婭也想不出應該用什麽樣的語氣在這個男人面前提及自己來到西西裏島後，交到的唯一的友人。
一切的語氣與懷念在這個男人面前都是枉然。
因為這個男人才是艾琳娜離開後的最大的受害者。
即使他因此屠戮了不知幾百人，而且今後鐵定還會有源源不斷的受害人，可他依舊是最大的受害者——同時也是即將到來的腥風血雨的幕後主導者。
“說起來，之前艾琳娜下葬的時候，我在她的棺木裏發現了一枚戒指。”
就當西爾維婭覺得這樣的氣氛有些微妙的時候，戴蒙·斯佩多卻再一次開口，只是他說的內容卻讓西爾維婭覺得有些小小的驚訝。
“是你托人放進去的吧。”
艾琳娜下葬的時候，西爾維婭還在北方，那麽唯一的可能性就是她委托旁人放進艾琳娜的棺木的。只是讓戴蒙·斯佩多覺得不解的是，艾琳娜的雙親居然同意了。
可他一直到後來才知道，那枚戒指是蒙塔諾的家主派人帶過去的，說這是艾琳娜的一位故人的委托。
艾琳娜的雙親卻誤以為這是蒙塔諾家主的托詞、認為這是他對這段被接觸的婚約感到惋惜，於是也就沒有多過問什麽，直接就將這枚戒指給艾琳娜戴上了。
可當斯佩多發現西爾維婭“死去”的這段時間裏，其實一直都和蒙塔諾的家主在一起時，便明白了這是西爾維婭的意思。
“艾琳娜曾經對我說，如果她結婚的話，想委托我為她制作婚戒。”
西爾維婭也沒有想到斯佩多會一下子就提及這件事情，也幸好她這次來之前就準備和他提一下，所以很快就反應了果然，然後從口袋中拿出了一個方盒子，然後扔給了依舊坐在鋼琴前的斯佩多。
“艾琳娜的那枚我已經托人送給她了，”她說，“原本應該是讓她幫你戴上的，只是……現在你的這枚我也已經交到了你的手中，也算是功德圓滿了。”
斯佩多並沒有立刻打開盒子，在端詳了好一會兒之後，他將盒子收進了風衣的口袋中。
“我想今天把我叫來，應該不只是為了說這個的吧。”
雖然艾琳娜對於斯佩多而言才是最重要的，但是斯佩多並不會因為這麽件事，特意把她叫來了西西裏。
所以想來這不過是個開胃菜，之後還有主食在等著她。
“艾琳娜會與你相識，是因為你當初還住在在小鎮的時候，除了制作首飾之外暗地裏還接著其他的單子，”斯佩多慢條斯理地說道，唇畔那習慣性的諷刺笑容完全沒有任何改變。
曾經與他針鋒相對慣了的西爾維婭也沒有在意這點——如果他的笑容變得和Giotto一樣溫和這才有鬼了——而她的思緒也全被斯佩多的內容給吸引去了。
雖然斯佩多並沒有明說什麽，但是西爾維婭卻明白他究竟想表達什麽。
即使她從一開始就有想過事情會發展到了這個地步，可真當她必須面臨的時候，卻還是為斯佩多的冷漠與算計感到驚心。
雖然他們平時的交情並不是特別深——甚至還不比西爾維婭和阿諾德的交情，可他說到底也是艾琳娜一生的愛人、是Giotto的霧守。
還是Sivnora的合作人。
Sivnora的“同夥”中有這麽一個男人存在真的可以麽？將來會不會有那麽一天，Sivnora也會像現在的Giotto一樣，被這個早已失去了理智的野獸所傷？
“你想說的事情我明白，當然，如今我也依舊有能力去這麽做。”
在沈默了片刻之後，西爾維婭開口說道。
“可這也是你們彭格列內部的事情，就算我是Sivnora的妻子，但是我現在也是凡希格雷塔的首領，必須站在家族的立場上為家族考慮。而你我都很清楚，現在我們凡希格雷塔並沒有必要、也沒有理由插足你們彭格列的內戰。”
那一雙玫瑰色的雙眼看著盯著斯佩多的，她沒有多餘的表情，看起來平靜也理智的很。
“說實話，凡希格雷塔現在也沒有資金上的問題，所以……”
如果她想從已經變成了現在這樣的戴蒙·斯佩多口中得到她想要的保證，那麽就必須讓戴蒙·斯佩多親自開口。
“你憑什麽讓我這麽做？”
我們
戴蒙·斯佩多看著西爾維婭好一會兒,然後突然笑了出來。
西爾維婭什麽都沒有說，只是沈默地看著這個男人從忽然大笑一直到他忽然結束了笑聲。
斯佩多似笑非笑地看著始終沈默不語的西爾維婭,然後過了好一會兒才這麽說道，“你果然是個狡獪至極的商人，西爾維婭。”
“我答應你，事成之後彭格列的鐵騎不會侵犯到凡希格雷塔的土地上。”
“我想要的並不是這個答案。”
西爾維婭輕輕地搖了搖頭，然後在斯佩多今日第一次露出的錯愕表情下緩緩開口，“互不侵犯也好、結為同盟也罷,這些話只有作為首領的Sivnora親自開口我才會相信。”
“不如說，一心想要讓彭格列成為最強的你就算今日這麽向我承諾了，我也是不會信的。”
她曾經對Sivnora說，最狡猾、最虛偽的莫過於術士和貴族,偏不巧斯佩多這兩項全占了，她會相信這個男人眼下的承諾才怪。
他不是彭格列未來的首領、更無法代表未來的首領。
即使簽下了條約又能怎麽樣，她相信這個男人有的是辦法鉆條約的空子，又或者是利用他的奸詐和一身“天賦的才能”做出其他什麽事情出來。
斯佩多自然知道西爾維婭不會這麽輕易的相信自己，也清楚西爾維婭說的的確是事實。
可他卻不知道西爾維婭打的究竟是什麽主意。
他不知道西爾維婭將自己在西西裏島的一處房產和大量武器交給了Sivnora的事情，卻也清楚武器裝備的重要性。眼下的時期要弄到這些玩意兒雖然不是像上天這般難，可是要得到大量、長期、穩定而且是可以信賴的武器供應……
斯佩多能夠想到的也就只有西爾維婭。
“那你想讓我承諾你什麽？”
斯佩多瞇起了雙眼看著西爾維婭問道，他一直都知道這個女人不可低估，卻也從來都看不透她究竟在想些什麽。
——當初艾琳娜還在的時候是，如今依舊是這樣。
也幸好他選中的合作人是Sivnora，而她是Sivnora的妻子，否則一旦這個女人與彭格列為敵，那麽後果簡直不堪設想。
彭格列就算不一定會輸，可也不一定能夠贏得漂亮。
等等，Sivnora……
斯佩多忽然像是想到了什麽，“難道你要我承諾的事情和Sivnora有關？”
Sivnora一點兒都不弱，甚至單論戰鬥力的話還在他之上，如果說西爾維婭的要求是讓他保護Sivnora的話，他或許會笑掉大牙然後收回自己之前對西爾維婭的評價。
“的確是和Sivnora有關。”
西爾維婭對於斯佩多會這麽快就猜到並不感到意外，她眼下在意的無非就只有凡希格雷塔和Sivnora，既然她不相信斯佩多在家族問題上的承諾，那麽就只可能和Sivnora有關。
“總不成是讓我盯著他別讓他在外面胡來吧，”斯佩多嗤笑了一聲，“如果是這個的話你大可不必，別說他現在沒這個時間，就算他有，你還不了解他麽。”
別說一般女人根本就不敢靠近Sivnora，就算是有膽量靠近的也都是些另有意圖的——不是想爬上Sivnora的床，就是想殺了他。
斯佩多倒是希望Sivnora身邊有沒腦子又好操縱的女人，可惜Sivnora一心只有西爾維婭。所以無論是想上Sivnora的床還是想殺了Sivnora的女人，最終的下場只有一個。
想來西爾維婭自己也清楚。
“我自然相信Sivnora不會在外面胡來，可是卻不能保證有人對他胡來。”
西爾維婭笑了笑，可是那笑意卻並沒有抵達眼底。
“你因為她的離開而想要對抗主張和平的Giotto這是你的事，我無權插手，你想要將彭格列的勢力擴展到最大也是你的事情，能不能做到全看你自己的本事。”
她的雙眼緩緩地瞇起，森然冷厲在她的眼底一閃而逝，可她的語氣卻全然沒有因此而改變。
“可是無論如何，我都不想讓Sivnora成為第二個Giotto，你懂麽？”
斯佩多想要武器供應，她可以給他，但她的條件是從今往後斯佩多不能插手或者幹擾Sivnora的決定，也更別妄想著操控Sivnora、成為彭格列幕後的掌權者。
“彭格列的首領只有一人，現在是Giotto，等你們的事情成功之後便是Sivnora。”
既然她想讓Sivnora成為黑手黨教父、成為地下世界的無冕之王，便要讓他成為真真正正的主宰者。戴蒙·斯佩多想要讓彭格列成為最強是他自己的事，他可以成為Sivnora的盟友，卻絕不能將Sivnora當作傀儡操控。
“現在你明白我想要什麽了吧。”
戴蒙·斯佩多看著西爾維婭許久，忽然在她的眼中看見了自從艾琳娜去世之後他每日清晨都會在鏡中看見的眼神——陰鷙狠辣，冷漠無情。
可這也是想要保護一個人時才會有的目光。
西爾維婭很愛Sivnora。
就如同他很愛艾琳娜一樣。
“你這麽護著他，就不怕他上位之後第一個拿凡希格雷塔開刀麽？”
斯佩多壓下了心中的感悟，然後再一次掛上了他獨有的笑容尖銳地提出了問題、步步相逼。
“你別忘了你給凡希格雷塔挑的好位置。”
他不知道西爾維婭是出於什麽原因沒有將凡希格雷塔的總部定在西西裏島，但是她會選在卡拉布利亞定是為了接近Sivnora，這一點鐵定無誤。
“就算我不插手，Sivnora也遲早有一天會統治整個西西裏島，到那時候如果他還想要擴張勢力，勢必會經過凡希格雷塔。”
可以說凡希格雷塔就是一扇從西西裏島通向大陸的門，任何位處於西西裏島的家族想要將家族勢力擴展到大陸，就勢必要踏過凡希格雷塔才可以。
“屆時你會為了完成他的野望而將苦心經營了許久的家族雙手奉上麽？”
以西爾維婭愛Sivnora的程度，她必然會將Sivnora想要得到的一切都送到他的面前。可關系到了她一手建立的家族，她還會這麽做麽？
“如果你不願意，那麽你勢必會後悔今天的決定。”
如果Sivnora和西爾維婭對上，那麽到時候下場只有兩個，一是Sivnora勝利、西爾維婭將凡希格雷塔所有的勢力都送給Sivnora；而是Sivnora所統治的彭格列的勢力將被封死在西西裏島上。
可無論結果是什麽，有一點斯佩多卻是可以非常肯定的。
那便是Sivnora和西爾維婭註定會成為敵人。
“如果事情真的發展到了這樣的局面，也是我和Sivnora的事情，與你無關，”西爾維婭看著他，絲毫沒有因為他的話語而動搖半分。
“其實這個問題的答案，我現在就可以告訴你。作為凡希格雷塔成立的代價，我和一個人約好了，無論是現在還是將來，凡希格雷塔不會成為任何一個家族的附屬，也不會向任何人妥協。”
“如果Sivnora和你都認為我和凡希格雷塔擋了彭格列的道、甚至想要在拉Giotto下臺之前就鏟除我和我的家族，那麽也請便吧。”
西爾維婭吐字清晰擲地有聲，斯佩多想如果現在她的身後站滿了她的家族成員的話，一定會為他們的首領的這番話而士氣大振。
“既然我今天敢來見你，肯定也是做好了完全的準備的。”
“我可不敢背著Sivnora找你的麻煩，”見西爾維婭把話說到了這個份上，斯佩多立刻開口打斷了西爾維婭接下來的話。
雖然他手裏的消息不是特別多，卻也知道如果單單只是凡希格雷塔家族倒不是不好對付，但是問題是西爾維婭的背後還站著一個軍火貴族蒙塔諾家族。雖然不知道她和蒙塔諾的家主是什麽關系，但是有一點他卻可以很肯定——
如果他現在殺了西爾維婭，蒙塔諾和凡希格雷塔勢必會聯手，再加上彭格列中Giotto的一派，甚至還有因為愛妻死亡而再次暴走的Sivnora……
——這對他的計劃而言絕對是無益的。
“而且我今天來找你也只是談武器的事情，至於彭格列和凡希格雷塔到時候該怎麽處理，就讓Sivnora去頭疼吧。”
“那麽我可以默認你是答應我的要求了？”
西爾維婭挑了挑眉。
剛才那番話她是故意對斯佩多這麽說的，目的倒也不是真的要讓斯佩多去想今後彭格列和凡希格雷塔的關系，而是再一次提醒斯佩多、讓他考慮清楚她身後的勢力和她與Sivnora的關系。
想來這之後斯佩多如果和Sivnora意見不合、想要對Sivnora下黑手，也會再考慮一二。
她所做的一切，不過是為了給丈夫鋪路罷了。
“我答應了。”
斯佩多有些咬牙切齒地說道。
之前斯佩多再怎麽疑惑，這下也反應過來西爾維婭剛才說這番話的用意了，他的表情有些扭曲一如幾年前。
那時候艾琳娜還在，Sivnora和西爾維婭夫婦也還不知道彼此的身份，那時候每每西爾維婭去艾琳娜的府邸送貨，斯佩多總會露出這樣的表情。
這已經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
斯佩多和西爾維婭不約而同地這麽想道，可誰也記不清了。
我們
在和斯佩多談完了具體事宜之後,西爾維婭便帶著塔爾波匆匆地離開地離開了教堂，再一次向碼頭趕去。
斯佩多卻並沒有像西爾維婭一樣趕著離開,在確認西爾維婭的確是離開並且不會折回後，他扭過頭向教堂右側看去。
“Nufufufu……你還真是有位好夫人呢，Sivnora。”
Sivnora聞言從陰影中走出，他的表情一如平時那般看不出喜怒——或者應該說在外人的眼中，他臉上就從未有過怒以外的情緒存在過。
可斯佩多卻知道Sivnora現在的心情不錯。
——因為西爾維婭之前的那番話。
“這和你沒有關系，垃圾。”
雖然之前西爾維婭的話讓他覺得異常受用,但是Sivnora也沒有忘記斯佩多剛才對自己妻子的逼迫。如果剛才斯佩多真的敢對西爾維婭下手，那麽現在戴蒙·斯佩多就該是具屍體了。
而不是揚著那種他一看就覺得惡心的笑容站在他的面前。
“還真是夫妻情深呢。”
斯佩多似真似假地感嘆了一句，對於Sivnora為什麽會突然對自己惡言相向也是心知肚明。
雖然Sivnora平時一看就是一副壞脾氣的樣子——斯佩多才不會承認他會選中Sivnora除了他有那個實力也名正言順（是Giotto的遠方侄子）外，還因為他那副讓孩子一看就會哭出來的長相。
完全符合他對未來的彭格列那“連孩子聽見後都會立刻閉嘴”的標準好麽！
其實這一次來與西爾維婭談武器的事情,Sivnora與斯佩多事先都已經想到了西爾維婭會提金錢之外的要求，可他們都認為西爾維婭的這個要求應該是讓彭格列永不侵犯凡希格雷塔。
是的，他們誰也沒有想到西爾維婭最終提出的要求，居然會是這個。
令斯佩多錯愕的同時，也讓Sivnora動容。
“不過現在看樣子，就算她今天沒有提這個要求，你將來也不會對凡希格雷塔下手了。”
斯佩多仔細地打量了一會兒Sivnora的表情，忽然說道，“如果不是肯定你能夠完美地地隱藏氣息的話，我還真以為她是故意這麽說了那麽一番話。”
借著這場交易，讓未來Sivnora手中的彭格列不能與凡希格雷塔為敵這固然不錯；可斯佩多眼下答應了不代表這是Sivnora的意思，更不代表他們將來不會反悔；與其這樣還不如讓Sivnora打心底裏不願與西爾維婭為敵、放棄拿下凡希格雷塔的念頭。
如果這是西爾維婭真正的目的，那麽這個女人的可怕程度便遠遠地超過了他們的想象。
Sivnora並沒有理斯佩多，就當對方以為他不會有回應的時候，他卻開了口。
“她不會。”
斯佩多不知道Sivnora的這句“她不會”究竟是西爾維婭不會發現他的存在，還是她不會有那麽重的心機，不過他也不想知道。
若不是真的亟需武器，他也不會想到西爾維婭。
畢竟西爾維婭背後的那個蒙塔諾家族還是讓他覺得有些不舒服。
——而且真要是可以的話，他才不想攙和到這對有情有義卻打死不見面的夫妻的事情裏去。
***
西爾維婭和塔爾波在入夜之前趕回了凡希格雷塔的總部。
一回到總部的西爾維婭也沒有忙著換衣服，她甚至都沒有休息就直接就奔向一雙兒女的房間，趕著去見自己那兩個還在病中的兒女。
薩格利菲的身體已經好了許多，女傭說他中午醒過一次，在稍微進食並且吃了藥之後又睡了一次，一直到現在還沒有醒。
西爾維婭也不想吵醒在休息中的兒子，所以只是輕輕地替他掖了一下被子又探了探他額頭的溫度，確認他的溫度的確是退下去了之後，這才離開了他的房間。
才走進了辛格莉德的房間，西爾維婭有些驚訝地看見了娜羅和站在她身邊的骸。
看到西爾維婭進屋，娜羅和骸立刻從辛格莉德的床前離開，然後迎了上去。
“小姐。”
“辛格莉德怎麽樣了？”
小女兒的病比兒子的更令她感到擔心，不過曾經聽說過雙胞胎之間的特殊感應的西爾維婭，卻覺得兒子這次的突然發燒完全是因為女兒的緣故。
“燒已經退得差不多了，就是精神還沒恢覆過來。”
西爾維婭走到辛格莉德的床前，娜羅就在她身邊輕聲地匯報著辛格莉德的情況，“中午醒來過一次，醒來之後立刻問我媽媽和哥哥在哪裏，我好不容易才哄她睡下，剛才她在夢中又喊著要媽媽。”
頓了頓，然後娜羅又補充道，“我聽說薩格利菲那裏還好點，雖然沒有一直叫著要找你，不過他的心情應該也是和辛格莉德差不多的。”
娜羅的話把西爾維婭說得心都快化了，她在心裏罵了聲從來就不做什麽好事的斯佩多，然後恨不得今晚就在女兒房間紮營，讓辛格莉德再一次醒來之後第一眼看見的就是自己。
“你那裏情況怎麽樣？”
看著西爾維婭的表情有細微的改變，娜羅大抵也猜到了自家小姐的想法。
事實上看見了剛才在夢中都喊著媽媽的辛格莉德，娜羅就覺得阿諾德如果現在就幹掉了他的那個死敵——抱歉她早忘了對方叫什麽名字了，只知道對方和骸長得很像——她甚至可以立刻就和他結婚。
也幸虧西爾維婭不知道娜羅的想法，否則她立刻就去聯系阿諾德，讓他在Sivnora上位之後就把斯佩多關到小黑屋裏去。
隨便他把斯佩多關到哪裏去，反正離她和Sivnora越遠越好。
“和預計的差不多，沒出什麽岔子。”
介於骸還在場的關系，西爾維婭也沒有說得太詳細，不過只是這樣也足以讓娜羅明白了。
“明天你就傳消息給我們在西西裏的人，讓他們接下來的這陣子都安分點，不管有事沒事都別攙和到彭格列的事情裏去，看到彭格列的人就給我躲得遠遠的，哪怕游到突尼斯都沒問題。”
聽到西爾維婭這麽說，娜羅先是一楞，隨後點點頭表示自己明白了。
“你今天幫忙照顧兩個孩子也累了，先去休息吧，接下來交給我就可以了，”西爾維婭對娜羅說道，然後看向了一旁除了一開始和她打招呼外就沒有說過話的骸，然後笑著開口。
“你也是，今天就麻煩你幫忙了。謝謝你，骸。”
骸像是沒有想到西爾維婭也會向他道謝，所以有些奇怪地又有些驚訝地看著西爾維婭，最後他紅著連別過了頭。
“我、我也沒做什麽。”
“不過還是要感謝你對我的兩個孩子的照顧，”西爾維婭也沒在意骸的這些小別扭，甚至還覺得有些有趣——或許這也是娜羅想要讓骸當她的義子的原因之一。
“不過忙了一天你也累了，早點去休息吧。”
“那你呢？”
娜羅他們也沒有刻意隱瞞他什麽——這是西爾維婭的意思——所以骸大概也知道今天西爾維婭去了一次西西裏，和照顧兩個孩子的他們比起來，西爾維婭應該更累才是吧。
可看她的意思，卻好像是要留下來照顧辛格莉德。
“我？”
西爾維婭沒有想到骸會這麽問，在短暫的錯愕之後隨即笑笑，明白眼前的孩子是在關心他，“我沒事，一天沒有見到兩個孩子了，我也想和他們多處一會兒。”
“你說不動她的，骸。”
娜羅看著西爾維婭的樣子就明白他們再說什麽西爾維婭也不會改變主意，不過她很快也開口勸道，“不過雖然是這麽說，但是你還是得小心身體才是，你可是我們凡希格雷塔的頂梁柱。”
“你自己也不是在說麽。”
骸輕聲嘀咕了句，卻被娜羅選擇性地無視了。
西爾維婭只是笑笑，在向娜羅保證不會拿自己的健康開玩笑之後，娜羅這才帶著骸離開了辛格莉德的房間。
房間內再一次恢覆了安靜，西爾維婭坐在床邊的椅子上，看著睡夢中的女兒露出了獨屬於母親的淺笑，不過她很快就斂起了笑意。
“看來你的心情不錯。”
她的身後出現了一片混沌，一個身上纏著繃帶、穿著黑色大氅的男人從混沌中走出，而說話的則是站在他的肩上、與他的裝扮相似只是胸前多了一個似乎是石制奶嘴的小嬰兒。
“彼此彼此。”
西爾維婭並沒有轉過身看他們，只是輕輕地將被子重新替開始踢被子的女兒蓋上，“你會特意跑來找我，看來也是碰上了什麽好事才對。”
“那個叫戴蒙·斯佩多的男人那邊有行動了。”
“哦？他的效率還真不賴。”
她才剛到家一會兒就開始有行動了，不知道是綢繆許久如今終於有了底氣，還是有了她的援助生怕晚了會多生事端才下的手。
“他盯上的是誰？”
“你可能聽說過，是西蒙家族。”
“西蒙？”
西爾維婭皺了皺眉，然後迅速地在腦中過濾著與這個家族有關的信息，最後她帶著幾分不確定的開口，“就是他們的首領叫西蒙·科紮特的那個家族？”
如果她沒記錯的話，那個西蒙·科紮特是Giotto的摯友才對。
“嗯，就是這個。”
“……戴蒙·斯佩多那家夥居然挑上了他們，就不怕Giotto被逼急了然後炸毛麽，”西爾維婭搖了搖頭，不知道該說斯佩多什麽好。
不過她想如果Giotto真的炸毛的話，斯佩多反而會滿意。
“不過你們特意跑過來和我說，該不會是想要插手這件事吧？”
西爾維婭終於轉過頭看向了身後的二人——準確的說應該是看向了那個小嬰兒，她的表情雖然說不上是嚴肅，只是倒映著小嬰兒的臉的雙眼中寫滿了認真。
“放心，我不會對你的男人動手的，戴蒙·斯佩多那家夥我也看不上。”
小嬰兒說道。
“我只是想和彭格列的首領談談。”
我們
這之後斯佩多做了什麽、他在與Sivnora籌劃著什麽、Giotto又是怎麽應對的、就連百慕達是怎麽插手這件事的這些西爾維婭都不清楚。
她非但限制了凡希格雷塔在西西裏的人馬,甚至不允許他們去打聽任何與彭格列有關的事。
起先家族中的人對於西爾維婭這一反常的舉動感到有些奇怪，只是見三位幹部都沒有什麽意見於是也只能照做。
只是很快就有人想到了雙生子剛出生那會兒——那時候凡希格雷塔還沒有成立,身在裏古利亞的西爾維婭、以及當時掌管著凡希格雷塔另一半勢力的蒙塔諾家主聯合下達過類似的命令，那之後不久彭格列便開始有了動作。
西西裏島上有幾個老牌的家族就是在那會兒落馬的。
那時候他們還感嘆著幸好當時上面事先就下了死命令才沒有讓他們也卷進去，現在看來倒像是他們的首領洞察先機，那麽說不準……
這一次也是一樣。
事實證明他們的猜測無誤，就算他們沒有刻意地去打聽，在幾日之後也得知了西蒙家族全滅的事情。
雖然名面上看來這次的事情與彭格列沒有關系,但是知道彭格列的首領Giotto和西蒙家族的首領西蒙·科紮特交好的事情的人卻也不少，這次西蒙家族被滅而彭格列居然一點動靜也沒有實在是反常。
所以便有人猜測這次西蒙家族被滅是彭格列在暗中下的黑手。
對於這些謠言西爾維婭也不想去聽，只是她也不認為Giotto會真的著了斯佩多的道——Giotto是溫柔不錯卻也不傻，自己的守護者在暗中動了什麽手腳他不可能不會發現。
可她到現在都沒有聽見斯佩多出事——比如說被趕出家族之類的風聲,想來還是Giotto念了舊情，不忍對又是自己的部下又是自己的摯友的斯佩多下狠手。
所以說到底Giotto還一個心軟念舊的人。
也正是因為如此，他的身邊才會聚集了那麽多奇奇怪怪的人——諸如阿諾德和曾經的斯佩多。
西爾維婭自認絕對做不到這些，也知道自己的丈夫Sivnora永遠也不可能做到和Giotto一樣，說到底這也是Giotto與身俱來的魅力。
——所以他們夫婦無論如何也不會更不可能去效仿。
西蒙家族的事情傳到西爾維婭耳中的第二日，她便帶著已經完全康覆的兩個孩子以及塔爾波出了次遠門，留下娜羅和薩吉沙在總部處理事情。
西爾維婭去見的不是旁人，正是自凡希格雷塔成立之後她便再也沒有見過面的兄長斯佩蘭薩。
礙於凡希格雷塔積下來還有許多事情要處理，西爾維婭也沒有跑到位處意大利王國西北部的利古裏亞大區，正巧這陣子斯佩蘭薩在佛羅倫薩有事情要處理，西爾維婭也就帶著一雙兒女和塔爾波去了佛羅倫薩。
“舅舅……”
看見了斯佩蘭薩，原本還站在西爾維婭身旁的兩個孩子立刻便小跑著向斯佩蘭薩奔去，最後齊齊地掛在了斯佩蘭薩的身上。
看著自己兄長險些被兩個孩子撲倒在地，西爾維婭也只是笑笑卻並沒插手，只是任由舅甥三人彼此噓寒問暖，在過了好一會兒之後她才上前，把兩個孩子從斯佩蘭薩的身上抱開。
“媽媽？”
辛格莉德不解地看著西爾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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