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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虎狼之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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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次城門大戰,永恒道城這一側甚至隱隱占了上風,但損失依舊極為慘重。按瑯嬛修士的估計,戰損高達七成,而陰陽五行道祖的戰陣則近乎全軍覆沒,按眾修士互相聯絡得到的消息,便是瑯嬛修士中也有不少人陣亡。

雖然永恒道城並不會強迫瑯嬛修士上陣殺敵,但高額獎賞,還是讓不少藝高人膽大的修士心動,畢竟若是能斬殺一個敵人,所得回報的豐厚,甚至比這些修士帶回玉露能得到的賞賜還要更多,衡量之下,難免有瑯嬛修士想要一試。卻是沒想到這慘烈的戰場,並不會在乎什麽人的高遠抱負,任憑有什麽出身也好,什麽資質也罷,只要出現在戰場上,運氣又不是那樣的好,那麽便是身死道消,沒有第二種結局。

“如此敢戰、善戰,真不知恒澤真人是怎麽輸的。”眾人閑來也不禁對恒澤真人很是佩服,“至少在築基層次的道爭上,恒澤天終究是能占到上風的。”

“到底是能和陰陽五行道祖展開道爭的道祖,能和創世道主爭鬥之輩,豈是等閑?”

“哈哈,如此說來,又有哪個道祖乃是等閑?如今本方宇宙這七十二名道祖,哪個不是從凡人凡物開始,往上一步一步行走到最終的境界,便是曾獲得什麽機緣,那也要他們有那般的心性。若沒有和創世道主爭奪的膽魄,又怎可能馴服那狂亂暴躁的天道?”

眾修士聚在一處,不免互相嘲笑打趣,遇到什麽事都要爭辯一番,便是那些已經加入城防隊的瑯嬛修士,終究也沒有徹底疏遠阮慈等人,雖然不無炫耀之意,但也積極聯絡他們,其中用意也很是現實,那便是許多瑯嬛修士有交換寶材的需要,但城防隊平時十分忙碌,卻是沒有多餘的閑暇來居中交易。倒是這些沒有職司的修士,可以東奔西走,為他們在八城門中互通有無。

既然大家都在永恒道城之中,而且所獲極是豐厚,而且隨著越發融入此地,城防隊的修士吸納靈氣的速度,已經漸漸能和瑯嬛天時比較,自然就有許多修士想要在此地提升功行,畢竟在中央洲陸,寶材入袋都未必算是自己的,只有化為玉池靈水,才能說好處是真正到了手上。這幾個月來,陸續已有不少修士突破了小境界,有的是從築基中期邁入築基後期,在城中也頗為引起一陣小轟動,更多人隨之效仿。不過寶藥提煉交換,卻還是瑯嬛天自己人來做更方便,因此瑯嬛修士內部的黑市,也是十分紅火。

瑯嬛天的規矩,這般居中介紹,抽取好處乃是天經地義,獲利也很是豐厚,但阮慈、小蘇對此事卻並不怎麽熱心,只肯看在大家都是外鄉人的份上,為幾個城區的修士穿針引線,但並不願介入貿易。眾修士也不在意,更有人暗笑他們這些修士自命清高,一定是盛宗弟子,若非現在大家都以修行為要,說不定便要聯合眾人,給他們來個下馬威雲雲。

一轉眼,三個月如飛而逝,雙方又是組織停當,再次展開一次會戰。這一戰依舊是永恒道城小勝,陰陽五行道祖小敗,於力量上卻是巨虧。此時眾人都看得出來,只要道爭繼續下去,勝利者其實已經註定,永恒道城的修士可以無限轉世,是以築基修士的戰力就是強過陰陽五行道祖一絲,在無窮無盡的道爭裏,哪怕是一絲優勢,也會逐漸擴大,經過不計其數的年歲,最終轉化為勝勢。若是陰陽五行道祖沒有其餘手段,這一戰的結果雖然在無窮歲月之後,但因其不可逆轉,也可以說是已在眼前。

“歲月對道祖而言,是否毫無意義,就像是我們也很難走遍這永恒道城。”

三個月時間,足夠阮慈等人在永恒道城中四處探索,這一日八人再度在青城門附近聚攏,各自說起城中見聞,樊師弟便道,“我和慈師兄已經走過了八城門,但卻未將此城走遍,不能環繞,這可能是城中禁制,但小弟有時也有一種想法,那便是此城的確無窮無盡,便是沒有任何禁制,我們也永遠都不能將其環游。”

他對阮慈最是服膺仰慕,眾人都看得出來,李平彥反倒沒樊師弟這樣忠心追隨,此次環游道城,便是兩人前去嘗試,走了一個多月方才回轉,因為城中不許飛掠,還冒險走出城門,在戰場中飛掠了許久。但最終還是沒有成功,只能折返,樊師弟道,“我們都知道青城門往西走是朱城門,往東走是玄城門,八城門之間是有明確順序的,按道理白城門和烏城門應該接壤,但隨著我們二人走過白城門的界限,又來到一片全新的城區,並非我們見過的城區被挪移過來,所有住民都未曾見過,商行屋舍也不曾重覆,確實是一片全新的所在。”

“若說原本的道城只是八城門區域,是否也小了一些?畢竟這可是永恒道城,或許這是道城本身的一種神通?畢竟城中居民可以不斷轉世,又有新人加入,再多的屋舍也有不夠的時候,無限繁衍也許正是此城原本就有的威能,只是被你們的環游之舉激發。”

“也或許永恒道城原本就有那些區域,只是隨著時日剝落,空間越發破碎,直到如今我們這許多修士紛紛融入,彌補本源,它才能將原本的樣子更多地具化出來。”

眾人也是各抒己見,對恒澤天如今的境況猜測不休,態度也越發認真,這三個月來,他們將八城門所管轄的區域都一一探索,也是走遍了所有能想到的薄弱之處,均沒有找到打通空間,回到岸邊的希望。此時眾人進入恒澤天已有半年之久,再過三個月,按慣例恒澤玉露便會化生,若是化生之後,無人取得,便會緩緩散入天地之中,和瑯嬛周天斷開連接。到時眾人的命運將會如何,沒有人能夠說清,應當是不會太好,因為恒澤天下次開放時,從未有人能遇到此前失散在內的瑯嬛修士,想來在那千年的潛行時間中,大概都是絕靈而死了。

時間越緊,眾人的急迫感也就越強,便是那些在城防隊的修士,也有不少人暗自關心該如何回轉,因此和八人頻頻接觸,但他們要樂觀得多,只覺得到了時間,玉露化生,自然便會現出歸途。八人如今已不再以平常目光看待這些修士,更不敢來往過多,以免亦受到影響,冥冥中態度轉變,不再積極尋找出去的通路。

“若是道城也要汲取本源,才能化現原本曾有的區域,那便說明其本源已是十分匱乏,在破碎邊緣。那麽此地很多事情便都能當大型幻陣來看待。”小蘇便是其中見解超人之輩,也只有他從開始便熱心探索恒澤天的本質,此時一邊說,一邊征詢地望向阮慈,“而且這裏既然是內景天地,那麽一定就有道祖殘餘,我們都知道元嬰修士的內景天地之中,常常有初具人性的殘餘,道祖殘餘,說不定靈性還要高過常人。那麽,把此處當成一個有人主持的大型幻陣,慈師弟覺得合理麽?”

阮慈道,“蘇師兄的意思,是這幻陣的目的是把我們都留在此處,豐富本源。而且幻陣本身可以操縱恒澤玉露化生所在,所以它可能會將恒澤玉露化生之所,選在戰場中央,甚至是在大戰之中化生出來,這樣若非是城防隊中的佼佼者,否則都不可能取到玉露?”

兩人的交談已經十分拗口,但其餘六人都是面露聆聽之色,小蘇道,“不錯,幻陣也有一定的規律可循,天下所有陣法都有破綻,只是陣主造詣越高,破綻也就越是微小,我在想,恒澤玉露會否就是破陣的關鍵,而陣主會利用我等不願插手道爭這一點,來限制我們破陣的努力。”

阮慈沒有說話,面露沈吟,沐師姐道,“幻陣,無非是對人心的操縱,在我來看,此時在城防隊那些道友,其實等於已是恒澤真人的傀儡,他們中有些人竟選擇在此地突破境界,可以說內心已對恒澤真人完全開放,若是所有城防隊中的修士,都被同化到這個程度,那麽玉露化生之後,被他們奪得,其實就等於是回到了真人手中。我們想要從他們手中搶奪,將會極難。”

樊師弟也不由讚道,“沐師姐不愧是歸一門高弟,這番話令小弟受益良多,此後對幻陣的認知,都要因此更上一層樓。”

沐師姐微微面紅,微笑道,“樊師弟真是嘴甜,我也只是說些自己的謬見,其實眼下我們依然不知這恒澤天到底是一處完整的內景天地,還是只有玉池、道基的殘餘……若是前者,這般猜測都是虛的,我們便是再拼命,也無法從道祖手中逃脫。”

沈七冷冷地道,“必定是後者,瑯嬛天是洞陽道祖庇護所在,其餘世宗都低調自守,若是恒澤天真是完整的內景天地,那洞陽道祖怎會容忍這般力量和瑯嬛周天定期交匯。更何況,完整的內景天地本就是謬論。”

他說完這幾句,便懶得再說下去,小蘇微笑為他補充道,“對道祖來說,完整的內景天地便是一座大天,便是洞天真人,完整的內景天地也要比如今我們能游歷的永恒道城更大。更重要的是——若是內景天地依舊完整,那主人因何隕落?死人的內景天地,本就是破碎不堪,若不是這一位到底是道祖之尊,我便要說,城中心那座道基高臺一定就是幻象,畢竟我們見過這麽多修士隕落,上至元嬰,下至築基,哪個修士死的時候,道基不是碎的?只要道基還完整無缺,任是什麽重傷,都能修得回來。”

沈七哼道,“多事,我和你很熟麽?需要你來補充我的意思?”

他總是挑釁小蘇,眾人也早習慣了,無垢宗僧秀低宣佛號,將兩人止住,淡然道,“便是此處道基,其實也被腰斬,小僧在高臺旁坐了一個月,終於在冥冥中感應到了道基層次,此處往上,高臺只有五層。”

只有五層,談何腰斬?李平彥面上不禁有一絲不解,阮慈看在眼裏,低聲說道,“凡是道祖,必定築基十二,我們此時身處的層次,應該是第二層,底下還有一層是煉氣期和凡人居住,只是不知道哪一處有沒有道爭了。”

說到道祖築基十二,八人中也只有阮慈、小蘇和僧秀面上沒有驚容,其餘弟子都顯然是第一次聽聞,都是凝神許久,這才向阮慈和僧秀道謝,“多謝道友指教。”

這三個月來,眾人精誠合作、互通有無,彼此都是大有收獲,縱然出城一事,尚無眉目,但關系卻比三月前融洽了不少。流明殿浦師兄笑道,“道基被斬,道基之上的部分沒了根基滋養,遲早煙消雲散,看來這幻境我等到底還是有出去的機會,便是道祖幻境,又能如何,終究也只剩下築基威能。我們一旦尋到陣眼,便可將此陣掌握,催化生門,回到岸邊。——看來蘇師兄的想法很有道理,我等不妨便把此處當做一座幻陣來對付,待到玉露化生前後,便將心思花在戰場上,甚至不妨假意加入城防隊,到大戰時,一旦玉露化生,便立刻合力奪取。”

小蘇立刻說道,“絕不能加入城防隊,道祖級數的幻陣,便是給予一絲破綻,都會借機蠱惑心智。不過除此之外,浦師兄的看法便是我想說的。”

若是按小蘇這樣的思路,八人只需要合力在玉露化生時闖到戰場之中,聯手奪取,便可憑此破陣。至於之後玉露的爭奪,可以等到了岸邊再說。這樣眾人之間必須具備一定的信任,最好約定之後玉露該如何處置,浦師兄顯然早已想好了,對小蘇微一致意,繼續說下去道,“三月以來,我等已結下一段深深善緣,到了岸邊之後,小弟也願放棄對玉露爭奪,只需要最後得到玉露的道友,將師門所賜的十分之一分潤於我便可。”

眾人心中都是了然:他自忖實力在八人中並非第一,得到玉露可能性很小,要說平分八份,有些非份,只要十分之一,也是聊勝於無。

這提議恰到好處,沐師姐道,“我也一樣,此次在恒澤天之中,所得見識,比玉露能換得的寶材更加珍貴,小妹自知修為不如諸位,我只要十二分之一。”

卻是更比浦師兄退了一步,李平彥微一猶豫,也道,“在下也和沐師姐一般。”

樊師弟笑道,“若是慈師兄拿了玉露,我什麽都不要,蘇師兄得到玉露的話,我要八分之一。”

他直接把得到玉露的人選局限到兩人,這倒也沒錯,不過好像有些無視沈七,沈七哼了一聲,道,“我本就不是為了玉露而來,不論誰得到玉露,只要和我打一場,我也就不跟他搶。”

僧秀念了一聲‘我佛慈悲’,笑道,“出家人清心寡欲,小僧只要能出得此天,便是心滿意足,此番與諸位檀越的因緣,便是最大的收獲。”

六人都已表態,只餘小蘇和阮慈沒有說話,小蘇有些戲謔地望著阮慈,似乎在說,‘你瞧,之前你未買我的幫手,到如今要付出的價錢便是更大,若是當時便買了我,今日我們二人聯手,又何必還分給旁人’。

阮慈微微一笑,她其實根本就不在乎靈材寶藥,橫豎大部分東西她也都用不了,林嫻恩等人,若論資質,也自然和眼前這些朋友無法相比,付出些許寶材,換來雙方交情,並不吃虧。不過這份思量不需被旁人知道,而這個要求她也不能全盤答應。

“我確實想要玉露,也願和諸位結交。”她直接跳過小蘇並不搭理,對其餘六人做出許諾,不過氣氛並未完全安寧——小蘇實力穩居第二,他沒有加入,這盟約便終究不算是落到實處。“至於蘇師兄,我們之後私下再談。”

小蘇笑了笑,似乎也並不反對,正要敲定計劃細節,阮慈又攔住眾人,“但我以為,恒澤玉露並不會化生在這片戰場之上,若是我們這般籌劃,那麽諸位便是真的都要被長久留在這恒澤天之中了。”

眾人自然不解,紛紛也都是虛心請教,阮慈也不擺架子,仔細分析道,“恒澤天是道祖內景天地所化,這一點諸位道友都是知曉,那麽內景天地殘餘,其實都是什麽?大家心中也都清楚,便是——”

“便是生平記憶之中刻骨銘心之事!是修士平生小傳!”她話說到一半,小蘇已是輕擊掌心,樊師弟第一個叫了起來,“慈師兄真是見解獨到,不錯,不錯,此時我們所見,乃是過去餘影,但……”

他對阮慈的支持經過三個月相處,有時已近乎盲目,此時說到一半,卻又無以為繼,仿佛若有所悟,卻怎麽也說不出口,不由急得抓耳撓腮,面上也湧上病態嫣紅,卻是李平彥接口道,“我有些明白了——剛才蘇師兄說,便是道祖,鋪排幻陣也需要遵循一定的規矩,恒澤天和瑯嬛周天的交匯周期只有一年,我們可以當做這一年便是這些所有回憶的長度,這出戲最長也只有一年,這是規矩之一,甚至也可以說是最長只有八個月,九個月,因為這幻陣從我們踏入八城門才算開始,而到恒澤玉露定出歸宿,便算是結束。”

他剛才一直在聆聽眾人言語,此時融會貫通,竟也有條有理,“規矩之二,便是這幻陣陣眼,必須是幻陣中具有重要意義的物品,尤其是這樣能迷惑大量同階修士的幻陣,為了減少對陣主的消耗,便要合乎道理,陣眼也是幻陣中意義最重要的物品,或是在最重要一刻出現,這才合乎道理。”

沐師姐眼中閃過光華,叫道,“我明白啦!”

旋又有一絲氣惱,像是不滿自己法力與李平彥差不多,但資質卻有所不如,分明對幻術了解要比李平彥深厚,卻比他更慢了幾拍才悟出其中道理。不過她亦頗有風度,並不爭搶,示意李平彥繼續往下說去。

小蘇含笑望著李平彥,頗有欣賞之意,樊師弟、僧秀都已聽得入神,李平彥續道,“至於這規矩之三,其實就不是幻陣的規矩,而是內景天地的規律,內景天地覆現的是生平回憶,這是不能弄虛作假的,那麽恒澤玉露便不可能在我們所處的這一層道城中化生,因為這築基城區之中,道城其實是占優的,按我們所見,若是沒有什麽特殊變化,築基城區裏,道城最終將取得勝利。”

“但我們也都知道,最後的結果是道城最終還是輸了這場道爭,很可能這出戲的末尾,便是道城道基被斬,這就是特殊的變化。”阮慈接過話頭,“此前我們便曾說過,其實築基修士的戰果對大局完全沒有意義,築基之上還有金丹,金丹之上,還有洞天,洞天之上還有道祖,如今看來,在我們這層,道城的確贏了,但恐怕在更高的層面上,道城輸得很慘,陰陽五行道祖斬去了恒澤真人的道基,令其內景天地殘餘在此。那才是這出戲最重要的一刻,陣眼現身,也只會在道城真正開始潰敗的那一刻。不論是在哪一層次,都不會在這對大局沒有什麽影響的築基境中。”

此前的話語,眾人都能推論出來,阮慈只說到一半,大家便都猜測了大概,此時已無訝色,只有慨嘆,但阮慈的話還沒有說完,接下來要說的話,便只有她才知道。

“此前在翼雲北望渡口,我聽說有人在黃首山中發掘了一座秘境,黃首山其實是鳳凰首所化,我們都是從黃首山附近繞來,也知道這座山有多麽巍峨延綿,是什麽樣的大戰能斬落鳳凰?為什麽恒澤天的入口在寶雲海中?為什麽千萬年來,寶雲渡只有一條入口,便是經鳳阜河而來?翼雲北望,鳳凰首望的是什麽?”

阮慈淡淡道,“我插上銀簪,走入城門時,恍惚聽到一聲鳳鳴,先天鳳凰何等稀少,有資格豢養它的人也只有道祖,想來亦只有道祖,才有資格以綠玉明堂那樣廣大的林區為鳳凰飲水之處,直到今日,我們中央洲陸東南一帶,妖獸依舊是以蛇蟲羽鳥為主,想來在不知多少年前……”

“那蛇蟲,正是鳳凰餌食,妖鳥是感鳳凰精魂所化,綠玉明堂正是鳳凰飲啜竹葉靈露之處,”李平彥輕聲接口,面上多了一絲恍然,“而翼雲北望,便正是鳳凰展翅高飛之前,北望主人駐蹕……恒澤天化現之處,與那先天鳳凰處處相連,恒澤玉露有極大可能,將會化生在鳳凰被斬的那一刻!”

阮慈冷冷道,“不錯,先天鳳凰,至少是洞天修為,它可能就死在我們身邊,但如果我們只停留在眼下這一層,卻永遠都觸摸不到恒澤玉露。想要奪取恒澤玉露,回到瑯嬛周天,便首先要設法穿渡到洞天層面,在鳳凰隕落的大場面中存活下來,才能有那麽一線希望。”

隨著她和李平彥話聲,眾人臉上都不由現出神往之色,仿佛見到了億萬年前,那永恒道城矗立於洲陸東南一角,萬裏明堂之上,鳳凰於飛、翙翙其羽的畫面,但聽到這句話,卻不由紛紛色變,沐師姐失聲道,“這怎麽可能!我們怎可能在那樣的紛爭之中僥幸偷生?!”

她這疑惑絕非沒有道理,但這還不是眾人最關心的問題,浦師兄叫道,“且先不說這個,我們該如何穿渡到洞天層面?我們已找過道城上下所有值得註意的地方,全無通路,如今只有——”

他驀地捂住嘴,驚訝地四處探看同伴臉色,樊師弟卻是興奮不已,一把抓住他的手,大笑道,“不錯,浦師兄,我等便是要攀爬道祖道基!從第二層爬到第五層去!通過承露盤,穿渡到洞天層面!”

他雙手互搓,滿臉迫不及待,大叫道,“痛快,痛快!慈師兄,跟你一道,真是說不出的痛快!我若是個姑娘家,便是殺上千千萬萬個情敵,也一定要嫁到你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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