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二章你沒有資格愛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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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越來越陰沈，分不清是日暮降臨還是烏雲太厚。
廣場上不斷傳來震耳欲聾的撞擊聲和徹天的雷聲，聽得人心惶惶。塵雲仙山本就偏遠寂靜，此時的氣氛更是詭異。
眾人不管身在塵雲仙山哪個角落都被陰沈壓抑的氣息籠罩著，連大氣也不敢出。
冰璃沫在陣內受了整整八十道天雷。她的四肢筋骨早已被雷鞭打斷，仙身失了大半，頹廢地跪著，神情呆滯好像失了魂。
淚早已流幹，兩只眼睛又紅又腫，喉嚨裏斷斷續續地發出嗚咽聲。
緣千言蹙緊眉頭，俊逸不凡的臉上除了心疼和猶豫，還有一抹濃烈的悔意。每一鞭他都看在眼裏疼在心裏。
或許，他真的不該如此固執，最後傷的都是她。他怪墨染塵一入門就不停地傷害冰璃沫，他又何嘗不是把她傷慘了？選擇大義跟仙界眾人同流就必然會傷她的心，可他還是那麽做了。
“師父，墨染塵他用自己的身體去撞陣法入口，可是師叔她似乎陷在自己的回憶裏根本出不來，也不知道墨染塵在為她做什麽。”
緣千言冷了臉，因為她受傷而醞釀好的柔情也變得冷漠：“你想表達什麽？”
“弟子在想，師叔她已經受夠了懲罰，您也放不下師叔，不忍讓她受傷，不如舉全派之力開出一個出口把師叔救出來。”
他緊了緊手，道：“塵雲仙山史上受過最多道雷鞭的，是多少？”
守雲略一沈思，對答如流：“回師父，八百年前蓮仙祖師因墮落成魔，被各位長老聯手抓回。受過一百零一道天雷，最終散去全身修為仙身盡毀，灰飛煙滅。”
一百零一道，是墮落成魔的極限，師妹她生來仙胎，心思純良，天雷陣會對她寬容些許的吧？
緣千言暗暗想著，目光裏閃過一抹冰冷。
“師父！”守月試探性地叫道：“這幾年來師叔受的傷已經夠多了，再受幾道雷鞭，恐怕會撐不住。您真的忍心看師叔……”
緣千言冷冷地打斷他：“你的話變多了！”
他暗暗地握緊拳頭，他比守月還要心疼她，又怎麽會忍心呢？可是看到墨染塵不顧一切地去撞擊陣壁，他的心就像被什麽東西罩住了，悶悶地，聽不清聲音。
“轟――”
第八十一道天雷降下的同時，墨染塵眼底蹭起熊熊烈火，他的臂膀已經撞得血肉模糊，疼得不像自己的，可他還是不斷地撞擊，一下下，強勁而有力。
那道雷像是感受到了什麽似的，沒有打向冰璃沫，而是在半空中掉轉了方向，劈向陣外的墨染塵。
“冰璃沫，你快點給我醒來！沒有我的允許，我不準你墮落！”
他猝不及防受了一道雷，頓時間整個身子被麻痹，他無力地靠著陣壁倒了下去。
原本平整光滑發亮陣壁被他撞得破了一小個極小的口子，順著那個口子，天雷如期而至。
陣內的冰璃沫感受到一股清流緩緩流經她的耳膜，思緒也被人拉回。
看著外面的一切，她明白了自己先前因為陣法的緣故而陷入回憶裏無法自拔。那些發生過的場景在眼前一幕幕回放，感覺太真實了，空氣中還能聞見濃烈的血腥味，她已分不清現實還是夢境。
“冰璃沫……快出來吧……”
墨染塵倒在地上，勉強撐起自己的上半身，嘴巴一張一合地吐出這些字。
冰璃沫顫顫巍巍地站了起來，她扯出一抹純凈的笑意看著他：“墨染塵，我的好徒兒……”
守月興奮地指著冰璃沫，道：“太好了，師叔似乎已經擺脫了回憶的夢魘，回到現實中來了！師父，不如我們去勸勸師叔，讓她快點出來吧！”
她會清醒過來完全是因為墨染塵不遺餘力地破開了陣壁，讓她聽見他的聲音。她的內心肯定也很在意墨染塵，否則不會被他環形。
可是緣千言呢？他腦子一片混亂，呆滯得看著眼前的一切，都說他聰明睿智有擔當，可是碰見冰璃沫的，他就是個手足無措的廢人，根本什麽都做不了。要是能勸得了她，她根本就不會有機會進入天雷陣！
緣千言看著遙遙相望的二人，只覺得心中無比悲涼。坐在著高高的位置上，他早已孤身一人，能陪伴冰璃沫的人，是別人。
他能給的守護，就是默默地看著她，在她轉身說需要的時候，給她幫助，卻是沒有資格主動靠近她了。
墨染塵就在她的眼前，一個陣法，不到十步的距離，把他們隔成了兩個世界。
她壓下心中的悲傷，聲音沙啞道：“叫我一聲師父，以後，你還是我的好徒兒……”
這話，比雷鞭打得還疼！
墨染塵已經發不出任何聲音，他瞪著眼睛看著她，眼裏寫滿不甘。
這話，聽得緣千言心疼，他豈會聽不出冰璃沫隱忍了多大的痛苦。
“墨染塵！”她沙啞的聲音好似要撕破喉嚨：“你對天發誓，從今以後，你我便只有師徒之情，如若不然，便讓天雷加身，罰我屍骨無存！”
她這是在傷害自己，好逼他放棄對她的感情。
墨染塵猩紅著眼，仿佛要將她吞噬，恨恨道：“我成了你的負擔是嗎？讓你不惜去死也要跟我撇清關系？”
說完一句話他都感覺要花費極大的力氣，腦袋已經擡布起來，只能靠著陣壁，斜著眼去看她。
“是！”她沙啞的聲音毫不猶豫：“我要的只是徒兒，而不是一個沒有資格愛我的人！總有一天，我要跟我頂天立地的二師兄在一起，他那樣的男人，有責任，有擔當，有能力，心系天下，才有資格配得上我……”
她說這話的時候眼底閃著混濁的血淚，晶瑩得像寶石，漆黑的眸子裏，只映照著墨染塵的身影。
緣千言一字一句聽著，每個字都像刀子捥著他的心。
師妹，你已經愛上墨染塵了，只是你自己不願承認罷了。
為了保護他，為了讓他能繼續留在仙界給他一個安身之所，甚至不惜違心地說出這番話，到底需要多大的勇氣？
“我不答應！”墨染塵倔強地說道：“那夜在禁室，你當真沒有半分動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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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不管身在塵雲仙山哪個角落都被陰沈壓抑的氣息籠罩著，連大氣也不敢出。
冰璃沫在陣內受了整整八十道天雷。她的四肢筋骨早已被雷鞭打斷，仙身失了大半，頹廢地跪著，神情呆滯好像失了魂。
淚早已流幹，兩只眼睛又紅又腫，喉嚨裏斷斷續續地發出嗚咽聲。
緣千言蹙緊眉頭，俊逸不凡的臉上除了心疼和猶豫，還有一抹濃烈的悔意。每一鞭他都看在眼裏疼在心裏。
或許，他真的不該如此固執，最後傷的都是她。他怪墨染塵一入門就不停地傷害冰璃沫，他又何嘗不是把她傷慘了？選擇大義跟仙界眾人同流就必然會傷她的心，可他還是那麽做了。
“師父，墨染塵他用自己的身體去撞陣法入口，可是師叔她似乎陷在自己的回憶裏根本出不來，也不知道墨染塵在為她做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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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子在想，師叔她已經受夠了懲罰，您也放不下師叔，不忍讓她受傷，不如舉全派之力開出一個出口把師叔救出來。”
他緊了緊手，道：“塵雲仙山史上受過最多道雷鞭的，是多少？”
守雲略一沈思，對答如流：“回師父，八百年前蓮仙祖師因墮落成魔，被各位長老聯手抓回。受過一百零一道天雷，最終散去全身修為仙身盡毀，灰飛煙滅。”
一百零一道，是墮落成魔的極限，師妹她生來仙胎，心思純良，天雷陣會對她寬容些許的吧？
緣千言暗暗想著，目光裏閃過一抹冰冷。
“師父！”守月試探性地叫道：“這幾年來師叔受的傷已經夠多了，再受幾道雷鞭，恐怕會撐不住。您真的忍心看師叔……”
緣千言冷冷地打斷他：“你的話變多了！”
他暗暗地握緊拳頭，他比守月還要心疼她，又怎麽會忍心呢？可是看到墨染塵不顧一切地去撞擊陣壁，他的心就像被什麽東西罩住了，悶悶地，聽不清聲音。
“轟――”
第八十一道天雷降下的同時，墨染塵眼底蹭起熊熊烈火，他的臂膀已經撞得血肉模糊，疼得不像自己的，可他還是不斷地撞擊，一下下，強勁而有力。
那道雷像是感受到了什麽似的，沒有打向冰璃沫，而是在半空中掉轉了方向，劈向陣外的墨染塵。
“冰璃沫，你快點給我醒來！沒有我的允許，我不準你墮落！”
他猝不及防受了一道雷，頓時間整個身子被麻痹，他無力地靠著陣壁倒了下去。
原本平整光滑發亮陣壁被他撞得破了一小個極小的口子，順著那個口子，天雷如期而至。
陣內的冰璃沫感受到一股清流緩緩流經她的耳膜，思緒也被人拉回。
看著外面的一切，她明白了自己先前因為陣法的緣故而陷入回憶裏無法自拔。那些發生過的場景在眼前一幕幕回放，感覺太真實了，空氣中還能聞見濃烈的血腥味，她已分不清現實還是夢境。
“冰璃沫……快出來吧……”
墨染塵倒在地上，勉強撐起自己的上半身，嘴巴一張一合地吐出這些字。
冰璃沫顫顫巍巍地站了起來，她扯出一抹純凈的笑意看著他：“墨染塵，我的好徒兒……”
守月興奮地指著冰璃沫，道：“太好了，師叔似乎已經擺脫了回憶的夢魘，回到現實中來了！師父，不如我們去勸勸師叔，讓她快點出來吧！”
她會清醒過來完全是因為墨染塵不遺餘力地破開了陣壁，讓她聽見他的聲音。她的內心肯定也很在意墨染塵，否則不會被他環形。
可是緣千言呢？他腦子一片混亂，呆滯得看著眼前的一切，都說他聰明睿智有擔當，可是碰見冰璃沫的，他就是個手足無措的廢人，根本什麽都做不了。要是能勸得了她，她根本就不會有機會進入天雷陣！
緣千言看著遙遙相望的二人，只覺得心中無比悲涼。坐在著高高的位置上，他早已孤身一人，能陪伴冰璃沫的人，是別人。
他能給的守護，就是默默地看著她，在她轉身說需要的時候，給她幫助，卻是沒有資格主動靠近她了。
墨染塵就在她的眼前，一個陣法，不到十步的距離，把他們隔成了兩個世界。
她壓下心中的悲傷，聲音沙啞道：“叫我一聲師父，以後，你還是我的好徒兒……”
這話，比雷鞭打得還疼！
墨染塵已經發不出任何聲音，他瞪著眼睛看著她，眼裏寫滿不甘。
這話，聽得緣千言心疼，他豈會聽不出冰璃沫隱忍了多大的痛苦。
“墨染塵！”她沙啞的聲音好似要撕破喉嚨：“你對天發誓，從今以後，你我便只有師徒之情，如若不然，便讓天雷加身，罰我屍骨無存！”
她這是在傷害自己，好逼他放棄對她的感情。
墨染塵猩紅著眼，仿佛要將她吞噬，恨恨道：“我成了你的負擔是嗎？讓你不惜去死也要跟我撇清關系？”
說完一句話他都感覺要花費極大的力氣，腦袋已經擡布起來，只能靠著陣壁，斜著眼去看她。
“是！”她沙啞的聲音毫不猶豫：“我要的只是徒兒，而不是一個沒有資格愛我的人！總有一天，我要跟我頂天立地的二師兄在一起，他那樣的男人，有責任，有擔當，有能力，心系天下，才有資格配得上我……”
她說這話的時候眼底閃著混濁的血淚，晶瑩得像寶石，漆黑的眸子裏，只映照著墨染塵的身影。
緣千言一字一句聽著，每個字都像刀子捥著他的心。
師妹，你已經愛上墨染塵了，只是你自己不願承認罷了。
為了保護他，為了讓他能繼續留在仙界給他一個安身之所，甚至不惜違心地說出這番話，到底需要多大的勇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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