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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花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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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前的人太熟悉了,熟悉到化成灰都認識。

顧一瑟攥住蓋頭的邊角,歪了歪腦袋,眼睛直勾勾地看著對面被外人議論睚眥必報陰狠至極的玉家獨子玉瑉。

隨著顧一瑟惡打量,玉瑉紅了臉頰,右手不自覺地再度撫上後頸。

對視一眼後,顧一瑟丟開蓋頭,主動走到玉瑉的跟前,擡手,捏起對方的下顎。

玉瑉震驚,望著她雪白的指頭,視線上移,落在她敷上脂粉的臉蛋上,下一息,顧一瑟俯身,湊至她的跟前:“南瑉?”

玉瑉自小金尊玉貴,何曾受過這樣的輕視,當即拂開顧一瑟的手指,無端輕咳一聲,“我不知顧姑娘在說什麽。”

“揣著明白裝糊塗呀,你這個腿……”顧一瑟囂張極了,修長的食指戳戳玉瑉的膝蓋,玉瑉心虛,再度拂開她的手。

“顧姑娘,請自重。”玉瑉語氣莫名尖銳了兩分,不再是強制壓抑著,更多了些女子的韻味。

若是尋常姑娘,必然羞得難以擡首,偏偏她面對的是從小被人拋棄、獨自在鄉野長大的棄女。

顧一瑟絲毫沒有‘自重’的醒悟,食指改為三指,狠狠地戳在膝蓋上,食指在前,徐徐朝腰間撫去。

頃刻間,玉瑉羞得面色通紅,顧一瑟含笑道:“熟悉嗎?”

酥麻難耐的感覺,熟悉嗎?

玉瑉死死地凝著面前不知死活的女孩,“顧一瑟。”

“謝謝你提醒我,我叫顧一瑟,不叫顧一弦啊。”顧一瑟冷笑道,穿著紅色喜袍的人身子單薄得如同一陣風,似乎隨時都被風吹走。

玉瑉難耐,攥住顧一瑟纖細的手腕,“顧家將你推到我母親身邊的,不是我強娶。”

“你臉皮怎麽那麽厚啊,沒有你、沒有你,我早就出了京城了。還有、還有,你幹嘛搶我的衣服?”顧一瑟想起自己沒有衣服穿的糗事就覺得此人該打該被天雷劈。

“我好心好意救你回去,你就這麽報答我?”

玉瑉冷冷道:“你占了我的便宜。”

提及這個,顧一瑟清了清嗓子,說道:“不能怪我,是、是藥,你自己都控制不住自己,我能怎麽辦。”

玉瑉擡眸,冷面肅殺,一雙顏浸滿了冬雪,“你欠我的。”

“你搶了我的衣服,我倆扯平了,你放我離開吧。”顧一瑟厚著臉皮開口,京城太可怕了,今日成親還遇到搶親的,天子腳下亂糟糟,她爹不疼娘不在,趁早離開為好。

玉瑉垂眸,提不起興趣說這等無味的事情,“你問問顧家願不願意答應。你可知曉,宮城刺客之後,顧家為何沒有退親?”

尋常人家,女兒未過門就被夫婿輕視,為女兒著想,勢必會主動提及退婚。

可顧家呢,提都不提,問都不都問,婚事照舊。

顧一瑟楞住了,玉瑉擡首,唇角勾起涼薄的笑容:“因為,他們怕退婚後,顧一弦再也找不到好婆家。”

“這樣啊,你把我休了吧,顧一弦就只能去尼姑庵裏做尼姑了。”顧一瑟淡淡一笑,面上沒有絲毫傷心,甚至朝玉瑉笑了,“你也不喜歡我,不如休了我。”

“不喜歡你……”玉瑉咀嚼這四個字,唇角扯了扯,“顧一瑟,我敢說,跟著我,你不會受一分委屈。”

顧一瑟哼哼兩聲,“我信你個鬼,你這個女人心思壞得很。我不嫁,趕緊給我休書。”

“沒有。”玉瑉不給。

顧一瑟深吸一口氣,努力平覆自己的情緒,上下將對方打量一眼,看看額頭、看看細腰、再看看藏在喜袍下的雙腿。

她的目光帶著探索,看在玉瑉眼中就像是狡猾的小狼在打量自己的獵物。

玉瑉不自覺擡手整理自己的衣袍,試圖將襟口往上提一提,遮掩自己的脖子。

“別提了,再提也能看到,不給休書,我們就洞房吧!”顧一瑟一甩袖口,“你長得也不錯,我也不吃虧,趕緊躺好。”

“你說什麽?”玉瑉震驚,滿面羞紅,臉紅至耳根,“顧一瑟,你可知羞恥二字?”

“洞房花燭夜,不做羞恥的事情你想做什麽?陪你大眼瞪小眼到天亮?”顧一瑟故意朝玉瑉伸手,輕拂般捏捏她的臉頰,故作一笑。

有本事自己忍不住,休了我。

玉瑉被撩得心口砰砰亂跳,險些跳出嗓子眼,徒勞般吞了吞口水,“顧一瑟,你、你、你……”

話沒說完,顧一瑟吻上玉瑉輕顫的唇角。

笑死,身子都失了,還在意這等小事?

洞房內陡然安靜下來,守在門口的叮叮當當對視一眼,“沒聲了。”

“合巹酒還沒喝呢?”叮叮問道。

當當擔憂道:“少夫人會不會被郎君掐暈過去了?”

“郎君、郎君……”叮叮也不知道了,郎君脾氣不大好。

啪地一聲,屋內發出動靜,叮叮當當對視一眼,暮色四合,前院音樂傳來賓客的歡鬧聲。

新房內,玉瑉推開了顧一瑟,輪椅因為慣性跟著後退,她怒視著顧一瑟,顧一瑟卻揚眉淺笑,“成親就該有成親的樣子,你自己不喜歡還要硬娶,吃虧的就是你自己。”

她拍拍手,朝前走了兩步,站在玉瑉面前,看著面前白白凈凈、腰肢纖細的女人:“忘了告訴你,我不喜歡男人,我喜歡你這般腿長、腰細、高冷知性的女人。”

玉瑉搬起石頭,狠狠砸到了自己的腳,剛想說話,顧一瑟挑眉踩上她的腳,“玉瑉,要麽休了我、要麽今晚洞房花燭夜,你選一個。”

“顧一瑟,只有我給旁人選擇的時候。”玉瑉輕勾唇角,“這裏是玉府。”

“可以,我現在出去大喊玉家郎君不肯洞房,可能是不行,畢竟你的腿也不好,旁人大概就會信我。嘖嘖嘖,玉瑉,你不行的事情就會傳遍整個京城,想想看,多刺激。”顧一瑟叉腰,輕輕眨眼,朝她拋了個眼神。

你清冷,我就撕破你清冷的面皮。

玉瑉深吸了一口氣,“你可真刁蠻。”

“刁蠻不適合我,你可以說我野蠻,野蠻小嬌妻,多好。”顧一瑟笑出了聲,險些就繃不住了。

她要逼得玉瑉自己放棄。

玉瑉身上帶著生人勿近的禁欲感,這樣的女子,弱處不多,唯有‘欲’字。

顧一瑟再度打量著玉瑉,“你多重。”

玉瑉輕掀眼皮,不懂她的意思。她說:“我看看我能不能抱得了你。”

“你……”玉瑉又得到一個‘驚喜’,她狠狠地望向顧一瑟:“女兒家的矜持呢?”

“說得好像你就不是女兒家,你懂矜持?你還強娶我,你做初一,我怎麽就不能做十五呢。”

玉瑉被懟,轉動輪椅就想走,顧一瑟先她一步抵住房門,“你考慮好了嗎?”

“讓開。”玉瑉低斥一聲,面上已有幾分不耐。

顧一瑟不懼怕,畢竟知曉玉瑉不為人知的一面,比如:她的腰很細、腿很長。

她笑了笑:“ 我就不讓,除非你休了我。”

“你……”玉瑉忍無可忍,擡首間,眸色冰冷,面露寒霜:“你不怕嗎?”

顧一瑟卻彎腰,對上她的視線:“我覺得、腰那麽細、那麽軟的女子,不可怕。”

玉瑉想找個地縫鉆進去。

她忍了忍,指尖不安地在輪椅扶手上敲擊,顧一瑟卻掰開她的手指:“你想想婚後辛苦的日子,你休了我吧。”

“不休。”玉瑉咬牙,“顧一瑟,別逼我。”

“好。”顧一瑟點點頭,回身就將門打開,門口站著兩個婢女,就兩個了,其他人約莫著走了。

顧一瑟也不管這些小問題,開口就與門口的婢女說道:“你家郎君不行,趕緊找大夫來治一治。”

信息太過震撼,叮叮當當震得兩眼發直,還沒話說,她們的少夫人就被郎君拉回去,砰地一聲,門關上了。

郎君不行是什麽意思?

兩個婢女對視一眼,登時,羞得面紅耳赤,捂著臉頰不敢見人了。

屋內的玉瑉氣死了,“我從未見過你這等厚顏無恥的女孩。”

“也是哈,那你休了我,我們一拍兩散,多好呀。”顧一瑟不忘再度伸手摸摸玉瑉,感慨一句:“你的皮膚真好,大家子果然不同,我喜歡你的皮膚。”

玉瑉羞惱。

顧一瑟在懸崖邊緣瘋狂舞動,繼續說道:“我也挺喜歡你的,喜歡你的腰,可軟可軟了。也喜歡你的腿,也喜歡你的臉,畢竟你長得這麽好看,對了,你是不是有病,我這麽說,會不會氣得你舊疾覆發。"

“萬一你舊疾覆發,我一不小心做了寡婦,該怎麽辦呢?”

新房內死一般的寂靜。

顧一瑟圍著玉瑉的輪椅開始轉動,左轉三圈,右轉三圈,玉瑉忍著。

轉完以後,顧一瑟問道:“我們先洞房罷。”

話題回到原始,玉瑉再度吸氣,“我睡書房。”

“你睡書房,我就告訴全京城的人,你、不、行。”顧一瑟眨眨眼睛,眼眸清澈透明,整個人顯得無辜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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