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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 章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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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後姑娘的筆墨自己研去,奴婢可不管了。”

“那可不成,采吉的手最是巧了,那些墨水少了你可不行。我還想如先人般寫些立世之作,若是少了你的墨水,那我可成不了。”紀慧嫻轉眼朝采吉說道,應是說得急了,便就猛咳嗽了兩聲。

“我的好姑娘快些歇歇,都怪我們,明知身子不好還拉著你說話。”采吉忙上前拍了拍紀慧嫻的後背,然後把靠枕調了調,讓紀慧嫻靠得更舒服些。

須臾,那楊媽媽把用雞湯熬得稀爛的粥用紅漆木盤托著端了進來,上面還有幾小碟小菜,有切成丁塊的蘿蔔幹,用豬油炒得光亮亮的小鹹菜與筍幹,還有一碟煎得金黃的豆腐皮。都是配粥吃得素菜,也都是平日裏紀慧嫻愛吃的。

“姑娘還病著,不宜吃葷。”楊媽媽走到屋裏,把木盤放在了鋪著氈布的高腳圓桌子上。

在楊媽媽親自的餵食下,紀慧嫻吃下了一小半碗的粥。接著便又漱了口,然後迎平把她背後的靠枕一抽,就又扶著她躺了下去。知道吃飽就躺對身子不好,可紀慧嫻實在撐不住了。

“你們是沒有看到,那廚房裏除了雞鴨還有一些飛鳥鷓鴣,鵪鶉這些,獐,貍,野豬這些山味那更是必不可少的。再珍貴些數的,還有熊掌、象鼻、鹿筋,那更是見也少見的。更更珍貴的,卻是大雪天裏,天寒地凍的,卻是還有新鮮的瓜果青菜。嘖嘖,再看看我們,除了人家看也看不上的臘肉還有些葷味外,卻是只能吃些窮人家吃的幹菜。”劉婆子的大嗓門一開口,便就吵醒了紀慧嫻。

“你這老婆子吃飽了便在這拈酸喝醋,若是覺得那裏好,你便收拾了吃飯的家夥也去那裏吧。卻是不知,那裏可要你不要?你還是早收了那心,安心去做你的營生。莫要在這再發你那臭哄哄的脾氣,吵醒了姑娘,你可得拿身家性命來擔待。“采吉卻是一掀簾子,走到院中對著那正與楊媽媽說話的劉婆子,就是一頓大脾氣。

“采吉少說兩句,劉婆子年歲大肝火旺些,說話便就大聲。你一個女孩子家,莫學這潑婦作派,免得讓人笑話。”楊媽媽喝止了采吉便就轉身對劉婆子笑了起來:“劉媽媽你是老人,便不要與這些小蹄子計較罷。紀府人多,再說還有老爺夫人在呢,就是用些那些山珍海味也是要得的。若不是姑娘身子不好,吃不了這些大補的東西,不然你想想,這些東西姑娘還會吃不了嗎?你呀,以後這樣的話少說,免得被人聽了去,還以為老爺夫人虐待我們家姑娘呢。讓人誤會卻是不好,到時若要怪劉媽媽的罪,你可是要吃虧的。再說我們家姑娘可是紀府裏嫡親的姑娘,這樣的血脈可是不可能斷了的。怎麽能跟,那些窮人家比?劉媽媽若不是進了一趟城,這腦子便進了風胡亂起來了?”

劉婆子一聽這明嘲暗諷的話,卻是在心裏對著楊媽媽吐了好幾大口水,什麽身子不好吃不了大補的東西,明明就是不受龐,還愛裝這些面子,真真虛偽。但面子上卻是不顯,還是笑意盈盈,只是聲音卻是小了下去:“誰說不是呢,姑娘怎麽說也是姓紀,自是尊貴的,倒真是我糊塗了。”

“呵呵,劉媽媽知道就好。”楊媽媽說著便就攜了劉婆子出去:“姑娘受了風寒,正歇息著,我們且去外面說話罷。莫要吵著了她。”

采吉掀開氈簾進了屋子時,便就看到紀慧嫻已然醒了過來,正就著迎平的手在喝水。

“那下作的老家夥,竟真把姑娘吵了醒來,真真是攆了她來得幹凈。”采吉走到床前,沒好氣的抱怨道。

“人家本是能吃香喝辣,跟了我們卻是不太如意,你就讓她發些牢騷罷。”紀慧嫻推開迎平的手,抽出手帕子擦了擦嘴角,然後說道。

“倒是奴婢的不是了。”采吉一嘟嘴,便就又轉身出了去,卻是使起了小性子。

“怕是給姑娘端那爐上溫著的藥湯去了。”迎平放下茶盅,回頭對紀慧嫻道。

紀慧嫻點頭:“去告訴她,那藥湯又苦又酸,讓她多拿些黑棗進來,給我壓著些藥味。”

7無意之言得驚喜

紀慧嫻這場染得風寒,經過了兩三日湯藥的調養,到了第四日便好了大半。一大早便出了白閃閃的太陽,紀慧嫻再也臥不住,讓采吉與迎平幫著梳洗了,換上了夾棉的襖子,再穿了件繡著山茶花色的青翠褙子,便就出了屋子,到太陽底下曬著太陽。

剛覺得身上有了暖意,楊媽媽腳步匆匆的就進了院子,一眼便就看到了紀慧嫻,眉頭一皺:“我的姑娘,你身子剛一好,便就出來吹風,這哪裏能成,快快進屋去。”

屋裏燃著香料,又有火炭,各種味道加在一起,雖說並不太會沖人,但空氣多少還是有些不流通。在那樣的屋裏,呆得久了,沒病之人都會覺得頭昏。但這些道理講給楊媽媽聽,她也不會聽得進去。紀慧嫻便抿嘴一笑,拉著楊媽媽的手就道:“屋裏沒有日光,身上都快發出黴來了。今日裏無風日光又辣,媽媽便讓曬會罷。”

楊媽媽哪裏肯依,只是相信在屋外便會著風受涼,楞是不肯,拉著紀慧嫻便就進了屋子,還讓采吉立馬把厚實的氈簾放了下來,卻是一絲風也不讓進。

紀慧嫻暗嘆了一氣,知道楊媽媽也是好意。但也只同意在炕頭上坐,讓再回床榻上躺著卻是再也不肯了的。見此,楊媽媽到最後也未堅持,只是讓迎平把那燃著下正旺的腳爐移近了紀慧嫻的身邊。

待紀慧嫻坐定後,楊媽媽才再開了口,神情卻是有些激動:“姑娘,你可知方才,我從劉婆子那裏聽到什麽消息?”

不待紀慧嫻說話,那采吉便不以為意的回道:“劉婆子能有什麽好話,媽媽還是莫要說,免得讓姑娘平添煩惱。”

楊媽媽卻是一瞪采吉:“該死的小蹄子,我再跟姑娘說話,你插什麽嘴,真是一點規矩都是忘了。這要是在紀府,還不得早把你打了出去。”

紀慧嫻只是一個小姑娘,又只是獨門獨戶住著,沒有長輩。媽媽丫環們在她跟前,雖說不會做出違禮之事,但卻是也一直隨意慣了。偶爾插話使些小性子,都是見怪不怪了。如今時這般,嚴聲喝斥的時候還是頭一回。不但采吉一時楞住了,就連紀慧嫻也有些莫明其妙。她忙開口問道:“媽媽這是怎麽了?”

楊媽媽不理會采吉委屈的臉色,只是回頭恭敬的紀慧嫻道:“姑娘一人在這小宅子裏,甚少出去走動,卻是不知外面的丫環婆子都極有禮數的,哪會如這裏般,主子說話下人便就插口的。”

采吉一聽這話,更覺得委屈:“我倒是成了討人嫌的了,若這樣,把我打發出去得了。”說完,便就一扭身出了屋子。

楊媽媽見狀卻是一嘆氣:“都怪我,卻是縱容了她們,沒有教好她們規矩,看看,在主子面前就使了小性子,這要去了外面,如何使得,到時害得還是姑娘的面子。”

“媽媽,究竟你在劉婆子那裏聽了什麽不得了的話,讓你今日裏如此反常?”紀慧嫻拉過楊媽媽的手,有些擔憂的問道。

本來想去看看采吉的迎平,聽了紀慧嫻的問話,便也頓住了步子,堅起耳朵聽了起來。不是她好奇,只是今日裏的楊媽媽著實反常。

楊媽媽神色激動:“姑娘快要進府去了,若下人沒有規矩,到時損的卻是姑娘的面子。”

紀慧嫻一楞:“媽媽這話從何說起?”

“方才去廚房裏,本想親自動手給姑娘燉盅雞湯補補身子的。卻是無意中,聽到劉婆子說話,卻是聽說老夫人在十二月裏,卻是要辦壽宴。奴婢聽她這麽一說,才猛然想起,可不是,今年冬日,就是老夫人的五十大壽,卻是極為重要的。”楊媽媽越說越激動:“姑娘,自周歲起便一直在這宅子裏長大,卻是一步也再未進過紀府。姑娘,你今年已是十三。若再不進紀府去,就怕無了機會。這老夫人的壽宴便是極好的借口,到時借著祝壽的理去,怕是誰也攔不了你的。”

紀慧嫻聽著楊媽媽的這話,心頭一跳。她喜歡如今這樣平淡的生活,卻是從未想過要進紀府去。但她心裏卻是清楚,在這小宅子裏,無依無靠,在這古時候,卻不是長久之計。就如楊媽媽最是擔心的親事一般,若不靠著紀府,卻是可能隨意嫁了一個人去。到時的日子,怕就難過了。

紀慧嫻倒不是擔心婚事,只是這種無法自己做主的滋味讓她著實難受。若想依自己的意願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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