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墨輕衣應了雲靈一聲，轉眸看向墨染道，“哥哥，你好好休息，我去看一下。”

墨染頷首。

墨輕衣忽的湊近他耳邊低語，“我也喜歡白唔。”

墨染身子一僵，墨輕衣卻已起身，沖他眨了下眼，向門外而去。

“夫人，殿下說他在百花閣等著夫人。”

怎麽去了那裏？墨輕衣心中雖狐疑，但想著昨日若非慕容離，她與九君也未必能輕易脫離僵局，便轉身往百花閣而去。雲靈則留下照看墨染。

墨輕衣剛進百花閣，慕容離就迎了上來。

“輕衣，你兄長還好麽？”他將手上拿著的紅漆錦盒遞向她，“這是我差人尋的上等鹿茸。你一定要收下。”

墨輕衣略略遲疑，接過錦盒，“那我就替哥哥謝謝殿下了。”

為什麽你要與我這般客氣？

這話幾乎沖到慕容離唇邊，又被他咽下。他看向眼前開的正盛的芍藥低語，“你以後究竟是怎麽打算的？”

“什麽？”墨輕衣詫異的看向慕容離，一時沒明白他話的意思。

“輕衣！”慕容離轉回眸光看向墨輕衣，眸光灼灼，“你不記得以前我說過的話了嗎？太子府的大門永遠為你大開！”

墨輕衣突然覺得手中的紅漆匣子有些燙手。她長籲了口氣，鄭重了神色看向慕容離，“殿下的厚愛，我十分感動。但我想，我的心意之前就和殿下說清楚了。我一直將殿下當做好朋友。昨日之事，我很感激。日後殿下有什麽需要我幫忙的地方，刀山火海，我也絕不推辭。”

“朋友？”慕容離回味著墨輕衣說的這兩個字，只覺苦不堪言。

恍惚間，林元傑與他說的話又在他耳邊響起。殿下，女人都是很奇怪的，她們說的話與她們做的事有時候是相反的。所以，殿下若是真的喜歡墨輕衣，就不該這樣默默的等待，而應該主動出擊。一個女人，只要得到了她的身體，再想得到她的心就易如反掌了。

是不是因為他之前太猶豫，墨輕衣感覺不到他的心意，所以才傷心離去？

想到此，慕容離一把抓起墨輕衣的手，“輕衣，我不要和你做朋友，我要你做我的太子妃。輕衣，我喜歡你，你……”

“殿下！”墨輕衣尖銳的聲音打斷了慕容離的話，她用力拽了拽自己的手，卻沒能從慕容離手中拽出，她臉色陰沈如水，“放手！”

“我不放！”慕容離頂著墨輕衣惱怒的眸光道。若放手，她對他，會更加疏離吧？

“殿下，請自重！”墨輕衣的聲音又冷了一分。

“自重？”這兩個字如刀在慕容離心上拉開了一個口子，“你讓我自重？墨輕衣，我還不夠自重嗎？”

慕容離終於松了手，不過卻握住了墨輕衣的肩頭，“我對你不好嗎？你說你喜歡琥珀，從春郡回來之後，大大小小，各式各樣的琥珀，我送了你多少？流霜宮的白梅開了，我想著你會喜歡，便親自去求了皇貴妃，親自折了白梅送給你，我對你不好嗎？”

“當日，你哥哥在朱雀大街蒙冤，你只知道我沒有幫你，你可知道，是我將雲公子的事情透漏給右相大人的？在錦月樓，我是想求父皇為你與我賜婚的，誰知將軍竟然搶先一步，我能怎辦？我還能怎麽辦？”

“你記不記得，我們一起在城外躲避刺客？你記不記得，當著白仙子的面，你與我說的那些話？你知不知道，我聽母後說，將軍與你的婚事不過是一場戲，不過是為了成全我，那時候我心裏有多歡喜。墨輕衣，你忘了嗎？在三泉寺，是不是我用性命護著你，逼退林元傑？”

“墨輕衣，你知不知道，為了你，我殺了我自己的孩子？你知不知道，為了你，我母後對我失望透頂！這些，你都知不知道？墨輕衣，你不是說你喜歡我嗎？你不是喜歡我嗎？你什麽時候變了心？又為什麽變了心？你說話，說話呀！”

慕容離死命的搖晃著墨輕衣，希望她能給他一個答案。

因這劇烈的搖晃，墨輕衣手中的紅漆匣子早就跌落在地，裏面放著的鹿茸也都跌了出來。但無論是慕容離，還是墨輕衣，誰也沒有功夫去理會這些。

一夜心弦緊繃，一夜未眠，墨輕衣本就精疲力盡，此刻被慕容離晃得更是頭暈目眩，想要拂開他的手，卻沒有力氣。

慕容離狹長的眸中充滿了血，根本沒有留意到墨輕衣的狀況，他只希望從墨輕衣這裏要一個答案。“墨輕衣，你究竟喜不喜歡我？喜不喜歡我？”

“殿下！”

一個冷厲的聲音在慕容離耳邊炸響，他還沒有意識到是什麽事，肩膀驟然一重，身子不由自主已飛了出去，他努力保持著平衡，最後還是跌坐在地上。

在他眼前，九君已代替他扶住了墨輕衣的肩，低聲不知說著什麽。

暈眩終於褪去，眼前這張銀質的面具雖然猙獰，卻讓她心安。

“阿九！”墨輕衣喚了一聲。

九君心神一蕩，卻緊緊將她攬在了懷中，冷眸睨向從地上爬起的慕容離，“太子殿下，還請自重！再有下次，休怪本將軍不講情面。”

“不是說好的嗎？”慕容離的聲音虛弱之極，他的力氣剛剛全部耗盡，“我做了太子，你就將她還給我。她是……”

“太子殿下！”九君冰冷的聲音將慕容離的話斬斷，“這種話，今日本將軍就當沒聽到。慢走，不送！”

呵！

慕容離去看墨輕衣，她的頭卻埋在九君懷中，他看不出她臉上的神情。

墨輕衣，他有什麽好？他不過是一個將軍，而我是太子，將來的皇上，為什麽你選擇了他，不選擇我？

墨輕衣，你為什麽要背棄我？

慕容離的眸子滴著血，他又深深望了一眼墨輕衣，轉身而去。

“你沒事吧？”九君盯著慕容離出了百花閣，這才無力靠在他懷中的人兒詢問。

墨輕衣輕輕點了點頭，“還好，我只是一時沒有防備。”

慕容離雖一直對她糾纏不休，但卻沒有如今日這般無禮，這般癲狂過。

“對了，”墨輕衣不解的看向九君，“他說，他殺了自己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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