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章帶父親回家，你想敲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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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是說我沒事了？” 墨染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嗯。”靈犀重重點頭，眸中是難以掩飾的自豪，“小姐可是救了三泉寺的上千人，這其中還包括九殿下，皇上怎麽賞賜都不過分。”
“你說錯了，”墨輕衣澀澀道，“皇上之所以會寬恕哥哥，會歸還墨宅，不是因為我救了三泉寺的上千人，而是因為父親是死與墨裳的劍下。”
與皇帝而言，別說她救了三泉寺的上千人，就算她救了天下，只要她對皇帝有異心，那也唯有死路一條。
墨染怔了怔，又想到墨溫敬臨終前的話，或許這是最好的結局，鼻子不由一酸，眼圈又紅了起來，看向同樣紅了眼的墨輕衣，“妹妹，我們帶父親回家。”
“好，我們帶父親回家。”
帶著墨溫敬的靈柩，三人離開三泉寺，進了長安城，往右相府，不，現在應該說墨府而去。
剛拐到五味街，馬車一晃，突然停下，緊跟著便是墨染帶著怒氣的聲音，“做什麽呢？你沒事……”
墨染的話戛然而止。
馬車內的墨輕衣心一緊，一撩車簾跳下了馬車，正瞧見三丈外，五六個身著麻衣的人罵罵咧咧進了一個門口掛著白幡的小院，眸光收回，便看到一個衣不蔽體的乞丐躺在地上、正擋住了馬車去路。
跟著墨輕衣跳下馬車的靈犀驚呼一聲，一連後退了幾步才穩住身形，怔怔看向地上的乞丐，眸中盡是恐懼和厭惡。
“你……能起來嗎？”墨染努力讓自己忽視乞丐臉上流膿的惡瘡，“別擋路！”
“你們壓死我，壓死我吧！”乞丐說著竟張開四肢在地上躺平了，一心求死。
“你這是想要訛詐吧？”墨染怒道，“想死，滾一邊死去！”
若不是此人衣衫襤褸、所有裸露出的肌膚都長滿惡瘡，還流著膿水，實在沒有下手的地方，他早一腳將他踹去一旁了。
“壓死他！壓死他！”
“對，壓死他！我們給你作證，是他自己要找死。”
“壓死他！”
路旁的行人看熱鬧不嫌事大，揮臂高呼。或許是這乞丐的模樣實在不討喜，一人聲起，眾人紛紛響應。
更有甚者，竟抄起身旁他人竹籃中的雞蛋、菜葉向這乞丐砸去。
“還不躲開？”墨染打著馬兒後退兩步，避開那些失了準頭的菜葉，眸中漸漸浮出不耐。
乞丐眼眸緊閉，因那一臉的膿包，也看不出此刻究竟是什麽神情。
墨輕衣瞥了眼身後墨溫敬的靈柩，又看了眼不遠處那小院門口掛著的白幡，心思微動，從袖袋中摸出一塊碎銀子丟給那乞丐，“拿上銀子，趕緊走！”
那銀子叮的一聲落在地上，好似砸中了乞丐的心口，他突的手舞足蹈的嘶吼起來，“我不要銀子！銀子我有的是，壓死我，壓死我，我不想活了！”
“銀子他還有的是？這乞丐瘋了吧？”看熱鬧的人嗤笑。
“不要再理會這個瘋子，壓死他！”又有人附和。
“我看你真是嫌命長！”墨染黑了臉，一個翻身從馬上躍下。
“哥哥！”墨輕衣拉住墨染，看向那乞丐道，“你不要銀子？那你為何去鬧別人的喪禮，為何又要攔住我父親的靈柩？若你再不躲開，休怪我……”
“靈柩？”
乞丐一怔，一咕嚕從地上坐起，這才看到馬車後，還有一輛平板車，上面正停放著一具烏黑的棺槨，而墨輕衣與墨染俱是一身素裳。
“對不起對不起！”乞丐身子一扭，沖墨輕衣與墨染磕了一個響頭，“我不是有意的，我只是一心求死，沒有看到攔住的……總之，對不起！”
“好了，快讓開！”墨染不願與這乞丐多做糾纏。
“好，好！”乞丐應著，起身，回眸又看了一眼那掛著白幡的小院，突然轉眸瞪向墨輕衣，“有句話你說錯了，我沒有鬧別人的喪禮，那是我父親的喪禮。死的人是我父親，我怎麽會驚擾他的安寧？我只是想看他最後一眼，只是想給他磕個頭。可就這麽小小的一個願望，如今也已成了奢望。”
“你說，一個人犯了錯，是不是就不能悔改了？是不是……唉！”
乞丐苦笑一聲，身子晃了晃，緩緩轉身而去，腳步踉蹌。
墨輕衣怔住。
“你站住！”墨染突然出聲，“你叫什麽名字？”
這乞丐的話，讓同樣父親剛過世的墨染有些觸動。
乞丐怔了怔，回首，指著自己的鼻尖，“你在問我嗎？我叫唐玉。”
“你既然說死者是你的父親，那剛才那幾個又是什麽人？他們為什麽會將你趕出來？”墨染有些狐疑。
“他們是我的表兄弟。他們嫌我臟，嫌我的銀子臟。”
或許是唐玉變成這副模樣後，還從來沒有人與他說過話，或許是他知道自己時日無多，真的走投無路了，他忽的沖墨輕衣與墨染跪下，“我知道兩位是好人，我求求兩位幫幫我，幫幫我。”
“幫我在父親靈前上一炷香，幫我將這些銀票給我母親，讓她去看病，她身子不好。”唐玉說著，從懷中摸出一個古銅色的布袋，雙手托著，可憐巴巴的看向墨輕衣與墨染，“求求你們，求求你們了！今生，唐玉沒有辦法報答你們，來生，哪怕是做牛做馬，我定然也要報答兩位的大恩大德。”
說著，他又咚咚咚的叩起頭來。
墨染與墨輕衣對視一眼，見她頷首，才道，“好了，我們答應你。”
這唐玉的請求，與他們而言，不過是舉手之勞。
“多謝多謝！我就知道兩位是好人。”唐玉說著將手中捧著的銅色布袋放到了地上，“別說著銀子是我的。”
“好，”墨染看向身旁的墨輕衣，“等我下，我去去就回。”
墨輕衣頷首，見墨染進了小院，轉身上了馬車。
片刻後，她從從馬車出來，走向正巴巴望著小院的唐玉，“唐玉，你這病，可請大夫看過嗎？”
“早看過了，”唐玉好似怕自己身上的膿水沾染到墨輕衣身上，慌忙向一旁避開，“大夫說，左不過兩三個月的時間。如今，我也算了無牽掛了。”
“你……就不想親自去你父親靈前上柱香，就不想再去看看你母親？”墨輕衣仔細打量著唐玉身上的膿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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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皇帝而言，別說她救了三泉寺的上千人，就算她救了天下，只要她對皇帝有異心，那也唯有死路一條。
墨染怔了怔，又想到墨溫敬臨終前的話，或許這是最好的結局，鼻子不由一酸，眼圈又紅了起來，看向同樣紅了眼的墨輕衣，“妹妹，我們帶父親回家。”
“好，我們帶父親回家。”
帶著墨溫敬的靈柩，三人離開三泉寺，進了長安城，往右相府，不，現在應該說墨府而去。
剛拐到五味街，馬車一晃，突然停下，緊跟著便是墨染帶著怒氣的聲音，“做什麽呢？你沒事……”
墨染的話戛然而止。
馬車內的墨輕衣心一緊，一撩車簾跳下了馬車，正瞧見三丈外，五六個身著麻衣的人罵罵咧咧進了一個門口掛著白幡的小院，眸光收回，便看到一個衣不蔽體的乞丐躺在地上、正擋住了馬車去路。
跟著墨輕衣跳下馬車的靈犀驚呼一聲，一連後退了幾步才穩住身形，怔怔看向地上的乞丐，眸中盡是恐懼和厭惡。
“你……能起來嗎？”墨染努力讓自己忽視乞丐臉上流膿的惡瘡，“別擋路！”
“你們壓死我，壓死我吧！”乞丐說著竟張開四肢在地上躺平了，一心求死。
“你這是想要訛詐吧？”墨染怒道，“想死，滾一邊死去！”
若不是此人衣衫襤褸、所有裸露出的肌膚都長滿惡瘡，還流著膿水，實在沒有下手的地方，他早一腳將他踹去一旁了。
“壓死他！壓死他！”
“對，壓死他！我們給你作證，是他自己要找死。”
“壓死他！”
路旁的行人看熱鬧不嫌事大，揮臂高呼。或許是這乞丐的模樣實在不討喜，一人聲起，眾人紛紛響應。
更有甚者，竟抄起身旁他人竹籃中的雞蛋、菜葉向這乞丐砸去。
“還不躲開？”墨染打著馬兒後退兩步，避開那些失了準頭的菜葉，眸中漸漸浮出不耐。
乞丐眼眸緊閉，因那一臉的膿包，也看不出此刻究竟是什麽神情。
墨輕衣瞥了眼身後墨溫敬的靈柩，又看了眼不遠處那小院門口掛著的白幡，心思微動，從袖袋中摸出一塊碎銀子丟給那乞丐，“拿上銀子，趕緊走！”
那銀子叮的一聲落在地上，好似砸中了乞丐的心口，他突的手舞足蹈的嘶吼起來，“我不要銀子！銀子我有的是，壓死我，壓死我，我不想活了！”
“銀子他還有的是？這乞丐瘋了吧？”看熱鬧的人嗤笑。
“不要再理會這個瘋子，壓死他！”又有人附和。
“我看你真是嫌命長！”墨染黑了臉，一個翻身從馬上躍下。
“哥哥！”墨輕衣拉住墨染，看向那乞丐道，“你不要銀子？那你為何去鬧別人的喪禮，為何又要攔住我父親的靈柩？若你再不躲開，休怪我……”
“靈柩？”
乞丐一怔，一咕嚕從地上坐起，這才看到馬車後，還有一輛平板車，上面正停放著一具烏黑的棺槨，而墨輕衣與墨染俱是一身素裳。
“對不起對不起！”乞丐身子一扭，沖墨輕衣與墨染磕了一個響頭，“我不是有意的，我只是一心求死，沒有看到攔住的……總之，對不起！”
“好了，快讓開！”墨染不願與這乞丐多做糾纏。
“好，好！”乞丐應著，起身，回眸又看了一眼那掛著白幡的小院，突然轉眸瞪向墨輕衣，“有句話你說錯了，我沒有鬧別人的喪禮，那是我父親的喪禮。死的人是我父親，我怎麽會驚擾他的安寧？我只是想看他最後一眼，只是想給他磕個頭。可就這麽小小的一個願望，如今也已成了奢望。”
“你說，一個人犯了錯，是不是就不能悔改了？是不是……唉！”
乞丐苦笑一聲，身子晃了晃，緩緩轉身而去，腳步踉蹌。
墨輕衣怔住。
“你站住！”墨染突然出聲，“你叫什麽名字？”
這乞丐的話，讓同樣父親剛過世的墨染有些觸動。
乞丐怔了怔，回首，指著自己的鼻尖，“你在問我嗎？我叫唐玉。”
“你既然說死者是你的父親，那剛才那幾個又是什麽人？他們為什麽會將你趕出來？”墨染有些狐疑。
“他們是我的表兄弟。他們嫌我臟，嫌我的銀子臟。”
或許是唐玉變成這副模樣後，還從來沒有人與他說過話，或許是他知道自己時日無多，真的走投無路了，他忽的沖墨輕衣與墨染跪下，“我知道兩位是好人，我求求兩位幫幫我，幫幫我。”
“幫我在父親靈前上一炷香，幫我將這些銀票給我母親，讓她去看病，她身子不好。”唐玉說著，從懷中摸出一個古銅色的布袋，雙手托著，可憐巴巴的看向墨輕衣與墨染，“求求你們，求求你們了！今生，唐玉沒有辦法報答你們，來生，哪怕是做牛做馬，我定然也要報答兩位的大恩大德。”
說著，他又咚咚咚的叩起頭來。
墨染與墨輕衣對視一眼，見她頷首，才道，“好了，我們答應你。”
這唐玉的請求，與他們而言，不過是舉手之勞。
“多謝多謝！我就知道兩位是好人。”唐玉說著將手中捧著的銅色布袋放到了地上，“別說著銀子是我的。”
“好，”墨染看向身旁的墨輕衣，“等我下，我去去就回。”
墨輕衣頷首，見墨染進了小院，轉身上了馬車。
片刻後，她從從馬車出來，走向正巴巴望著小院的唐玉，“唐玉，你這病，可請大夫看過嗎？”
“早看過了，”唐玉好似怕自己身上的膿水沾染到墨輕衣身上，慌忙向一旁避開，“大夫說，左不過兩三個月的時間。如今，我也算了無牽掛了。”
“你……就不想親自去你父親靈前上柱香，就不想再去看看你母親？”墨輕衣仔細打量著唐玉身上的膿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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