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興雅睡醒之後就看見石頭娘在整理大小布頭，最大的一塊有兩丈長，是有些挑紗的次品布，不然也不能當做布頭賣掉，還有些連鞋面子都做不成的碎布是石頭娘厚著臉皮討來給趙興雅做實驗用的。她看見趙興雅起來了，趕緊對趙興雅說到：“雅兒，這麽多布我們要趕緊染，你來看看要染什麽顏色好。

趙興雅檢查了一下，把一些細棉布選出來，讓石頭娘依次放入紅色的染料中，然後她讓石頭娘在後院北邊的大樹下拴好麻繩預備著晾幹布匹。這種紅色還是不經曬的，如果在太陽下曝曬一定會容易脫色，大風吹幹比較好。她估算這些紅色染料染完這些布匹之後會剩餘一些更深紅色的底料，大約能染一丈布。那塊兩丈的布匹，趙興雅覺得不剪開，用印花染的方式把挑紗的部分處理成黑色就可以掩蓋瑕疵，賣出好價錢，於是她讓石頭娘把布留下來以後用。

為了練手藝，趙興雅選了兩塊手帕大小的細棉布布頭，修剪鎖邊變成手帕。用小罐子裏的其他顏色配合著紅色染料作畫，做出圖案，然後晾幹，再用廢皮子封出圖案，放入藍色染缸中。時間不用很久，兩塊手帕就有了淡藍色，趙興雅趕緊撈出來崔，墊在另外的碎布上拍幹，直接放在曬菜的竹匾上曬幹。

一大一小兩個人為了染色的事情又忙到了天黑，在趙興雅的堅持下，石頭娘抽空把兩斤小谷全部被煮成了飯，在一個瓦罐裏煮了一些野菜湯作為大家的夥食。石頭兄妹很晚回來，聞到了竈臺上有種特別的香味，他們都明白那是小谷飯特有的香味。今天他們很努力的幹活，吃飽了中飯，還帶回了八個錢，能吃到小谷飯真好。

趙興雅的心思都在染布上面，對於這個粗糙的飯一點也沒有嫌棄。一家人坐好吃飯的時候，趙興雅已經在想如何把石頭爹得到的兩尺舊布改制成商品。這是一種特殊的布匹，大量的麻，少量山藤纖維，一種野生蟲絲的混紡，做成窗簾子很有立體感。這塊布有點破洞，一直在繡花房當墊子用，今天繡花房的管事說要丟掉當抹布，石頭爹便討來說是給孩子做褲子。

對於織物的破洞，趙興雅有手藝修補。若是絲綢她還沒有趁手的修補原料，麻織品就好辦多了，她手裏現在就有石頭娘剛紡出來的細麻線，用竹子做個繃子，花點心思補上就行。麻纖維織品上色不易，趙興雅織補好這些就有多了一塊練手的布。

飯後石頭兄妹都累得很快睡著了，石頭娘和石頭爹借著月光打草鞋，趙興雅則去翻動紅色染罐裏的底色了。石頭娘悄悄把那塊嶄新的銀幣拿出來給石頭爹看了，說是那床被面換來的，還有一位熊家布莊的老板願意長期收購。石頭爹臉上的笑意一下就爆發了，他知道石頭娘又買布頭了，心想這下子又能收入多少銀幣呀，好日子來的可真快。

趙興雅檢查完染罐，恰好看見了石頭爹和石頭娘的火辣目光，石頭娘直接說到：“雅兒，這塊銀幣你收著，將來請師父教歌舞用來送禮。我們一家賣掉這次染的布再分些錢，將來想讓石頭當平民也是要送禮的。”

趙興雅看著那枚銀幣也很稀罕，拿過來看了幾眼之後就對石頭娘說到：“你幫我收著吧，石頭娘，我相信你，你把我的東西收藏得很好。那些布沒有賣掉之前，家裏缺錢可以直接從我的錢裏面拿。”

石頭娘看見趙興雅這麽懂事也就笑瞇瞇地答應了，趙興雅卻突然提出了一個要求說到：“石頭娘，我想要些辰砂磨粉，不知道哪裏能弄到。”

所謂的辰砂就是朱砂礦石，趙興雅突然想到要是在紅色底料裏面放入朱砂粉，也許就能染出鮮艷的紅色。那二尺布能做一個簾幔的裝飾，不用貼身接觸人的皮膚，所以就是用來有毒的朱砂問題也不大。簾幔也不用經常清洗，這樣對紅色的保存有利。

辰砂？石頭娘有點為難，還是石頭爹有辦法，他想在漆家具上色的地方應該能找到一些，於是他把這件事包攬在身上了。

次日早上，石頭爹趁著微弱的晨光給趙興雅做了一個竹繃子，然後才去上工。眼看天色不對，這一日肯定是有雨了。天下雨，石頭兄妹自然不用上山了，他們趕緊幫著母親把昨天晾曬了一晚的布頭全部收回來了。吹了一晚的山風，這些布基本是幹了。

看見雨還沒有來，石頭娘卻有了主意，今天就把所有的布拿去熊家布莊賣掉，那些藍色染料還等著布料染色呢，不賣掉這些布料，七八匹布的錢就算把趙興雅的現錢拿出來也是不夠的。因為下大雨，自己的行蹤才能被掩飾掉，石頭娘決定去冒險。

石頭娘跟三個孩子交代了，草兒今天負責做飯，石頭要去小廚房幫趙興雅拿飯菜。剩餘的時間，他們自己找事做。每次下雨的時候做不了太多工作，就會被減少食物，這是石頭兄妹都知道的事情。

石頭娘走後，草兒就開始忙著準備飯，餅子是很不好做的，草兒才六歲多就要做一家人的飯，真是可以給現代的孩子當勵志教材了。石頭則忙著把院子裏曬好的柴火搬進屋子裏，如今石頭家的柴火全靠石頭兄妹撿了，交貢品不夠，保自己家的使用不成問題。

趙興雅從來不沾染這些粗糙的事情，她的手能創造出更多的財富，她靠近窗子，耐心地織補，直到傾盆大雨來了，才遠離那飄雨的窗子。這場雨可真大，不知道石頭娘背著那些布走到了哪兒，她身上揣著八個大錢搭車，現在應該能到熊市布莊了。

還真的被趙興雅料到了，石頭娘拿了五個錢給商隊的趕車人吃東西，又說了一些好話，終於搭車在大雨前趕到了熊家布莊。昨天買布的熊老頭並不在，石頭娘也沒有說出昨天的事情，直接拿布頭詢價，看過那些布頭，掌櫃的也覺得有些特色，所有的近五丈布頭，他出價四百錢，算是一個不錯的價錢，能買兩匹普通土布了。石頭娘心裏對熊家布莊的印象就好了不少，誠信的人才值得長久合作。

賣完布，石頭娘又把趙興雅做的兩塊手帕拿了出來，趙興雅對兩塊手帕的要價可不低，少於兩塊銀幣不賣。掌櫃的看了看手帕，眼前也是一亮，當他得知價錢的時候，就一直搖頭，兩塊銀幣買這麽小的兩塊，實在是不劃算，要是賣五十錢還值得想一想。

生意不成就算了，石頭娘把買布的錢收好就只等著雨小一點就穿著蓑衣離開了。熊家布莊裏的掌櫃給石頭娘幾個餅子當午飯，還說以後要是有了布匹就直接送到他的布莊上來，然後又請石頭娘把兩塊手帕拿給他仔細看看。吃了人家的東西，又在人家店裏避雨，給人家看看帕子也好，石頭娘就答應了。

就在石頭娘吃東西的功夫，有一輛馬車停在了店門口，掌故的趕緊迎接出去，是一位貴人家的管事來取布料了。石頭娘躲在屋角低著頭，這是她作為奴隸的本能，那位管事驗看了綢緞，付錢之後，讓人搬上車子，一眼就看到了兩塊手帕，問掌櫃的說到：“這兩塊帕子有些意思，夫人也許喜歡，多少錢？”

要是平時，掌櫃的肯定說，一點小玩意，小的孝敬夫人就是，還說什麽錢呀！可今天帕子不是他的，他只有如實回答說到：“這是寄賣的，要兩塊銀幣，我們覺得貴了。”

值一塊銀幣的細棉布手帕，管事也覺得有點貴，等她細細看過之後，卻對傍邊跟著的小廝說到：“給錢。”然後竟然拿著帕子離開了。管事的一頭霧水，卻也只能收了錢，恭恭敬敬把管事送了出去。

石頭娘看見這一幕，嘴張大了，那口餅子都被咽下去。什麽，雅兒這丫頭做的東西這麽好賣？管事的把銀幣交給石頭娘，又很認真地說到：“以後有這樣的東西就拿到我鋪子裏寄賣，多賣的錢，我分一半給你。”

石頭娘趕緊點頭，她覺得應該也在熊家布莊消費一下才行，她拿出兩百錢買了熊家布莊的素色絹絲和絲綢的布頭一包，大約有四丈，又花一百錢買了些土布布頭。也許價錢是比在家裏那邊得要貴一些，可那邊是不能買這麽多，萬一暴露了可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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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開發烏泥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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