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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不解風情 王爺在想是否要下聘納你為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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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汲眼珠子一轉, 突然不知想到了什麽,沒有直接回答阮箏的問題。

“沒什麽,一個仇人罷了。”

“仇人, 皇上您的仇人?那您怎麽不給他降罪?”

封汲摸摸鼻子:“他有恩於朕。朕這個人向來知恩圖報, 所以也不會拿他怎麽樣。”

把個大好江山都拱手讓給他了,這份天大的恩情他是一世都還不完了。

阮箏直覺小皇帝沒跟自己說實話, 大膽地盯著他的眉眼看:“皇上,那你們什麽關系。你說他是你哥哥, 難不成他是……”

封汲趕緊擺手:“什麽哥哥不哥哥的, 朕隨便叫的。他就是在王府當差的一個……一個屬下罷了。”

不知為什麽封汲不太想阮箏知道自己哥哥的真實身份, 他現在還沒叫她說服, 還想著能不能有什麽法子讓她答應進宮做自己的皇後。

阮箏現在拿她六哥當個普通人看,自然不會想著嫁給他。可若是叫她知道那是六皇子, 難保她心思不會變。

封汲清楚這京城裏的女子比起當皇後還是更樂意當慎王妃,從前他根本不在意這些。可如今心裏有了人,這想法就變了。

早知道還不如早早給皇兄賜婚, 絕了這後患才好。

阮箏不敢質疑他的話,可那張臉上明擺著寫了“不相信”幾個字。封汲叫她這表情搞得有點心虛, 輕咳兩聲道:“我叫他一聲哥哥不過是念著他從前的恩情。我不也叫你姐姐嘛, 難不成你還成朕的親姐了不是。”

阮箏趕緊擺手:“臣女不敢, 皇上以後叫臣女名字便是。”

封汲一聽樂了:“好, 那我往後就叫你阮箏。阮箏?不不, 那樣不夠親切, 還是叫你箏兒吧。”

阮箏心想你是皇帝你最大, 你愛怎麽叫便怎麽叫吧。

黃昏時分,宮門快要下鑰時,一騎黑駒由遠及近疾馳而來, 到了宮門口後來人跳下馬來,順手將馬遞給了旁邊的侍衛。

當班的侍衛首領趕緊上前來見禮:“王爺來了,這麽晚可是有急事?”

“一點私事。”

封瀛應了他之後便進了宮門,揮散了想要跟上來的隨從,一個人獨步走在宮內的青石磚面上。

他白日裏太忙抽不出時間來,雖聽聞阮箏被召進了宮,但也得等到這時方才有時間來看看她。

或許也不只是看看她這般簡單。

自那日南胡街一別後他倆多日未見,且這些日子發生了不少事情。

劉長墨的婚事定下來了算是一樁喜事,但阮箏因此受牽連卻是遭了點罪。今日不是太後而是小皇帝召她進宮來,封瀛一下子就猜到了個中緣由。

這是聽說阮箏受了委屈想要替她撐腰幫她出氣是吧。

皇帝畢竟年少不成熟,很多時候做事容易沖動。封瀛本不想今日直接前來,卻又實在不放心生怕皇帝做出什麽不可挽回之事。

他若頭腦一熱向阮箏提進宮之事,這丫頭說不定還當真會同意。

畢竟嫁人是她最在意的事情,若是能嫁進宮來當個貴妃甚至皇後什麽的,只怕她會很樂意答應。

一想到她要嫁給皇帝當自己的弟妹,封瀛心頭便有一腔真氣到處亂躥無處發洩。不是因為阮箏要為後他不樂意,而是一想到她要嫁給旁人,哪怕不是皇帝只是一個凡夫俗子,他也同樣不樂意。

雖然不清楚是何時有了這個想法,但封瀛眼下十分清楚自己的心思,不管是何人他都不願意將阮箏拱手讓人。

她自負愛哭又唯利是圖,可她也仗義英勇聰慧過人,這樣的女子他從前沒有遇到過,以後也不打算再遇到。

這一世碰上一個便足夠了。

想到這裏他加快了腳步。

阮箏今夜被留宿宮中,歇在了一處偏殿內。封瀛先去了別處找小太監要了一身內侍的服制,這才讓人領著他去了偏殿。

偏殿內阮箏還未歇下,一個人坐在次間翻著手中的書。

書中寫了什麽她一個字也沒看進去,滿腦子都是今日面聖的畫面。

打死她也沒想到當今聖上竟是那樣一個少年郎,且還是她救過的人。所以三皇子謀反那日得虧她把皇帝藏了起來,否則只怕他一闖進來先就會要了小皇帝的面。

想想那日的情景,也是夠驚險。難怪小皇帝感恩到要納她為後,只是她如今心思不在婚嫁上,若是換了幾個月前有人同她說這個事兒,怕當真會欣喜異常。

從前的她不識得什麽男子,只知道論家世來挑選夫婿。如今她知道了頂天立地的男子漢是什麽樣子,見識過那樣偉岸英武的男人後,旁的軟腳蟹便再也看不入眼了。

這麽多天沒見到他,也不知道他聽沒聽說那個傳聞。他應該是知道她的心性的,應該不會像那些人那般想她吧?

可萬一他也是個俗人也那般想了呢?

阮箏一想到這事兒又有點難過。想她為了他拒了當皇後這麽好的事兒,他若把她想得太過不堪,那她真就出家為尼常伴青燈古佛算了。

阮箏一個人坐燈下胡思亂想,手裏的書頁都叫她翻得有點皺了,她卻渾然不覺。一直到眼前光線突然一暗,手裏的書也叫人抽了去,她才猛地驚醒過來。

她擡頭呆呆地望著來人,他站在燭火的光暈之中,看起來頗為不真實。就像是突然從畫中走出來一般,又像是踩著祥雲從遠處飄然而來。

阮箏眨了兩下眼睛,還當是自己在做夢。結果下一刻那人就把書卷成冊輕敲她腦門。

“怎麽,進了宮後便連我都不認得了?”

“你、你怎麽進宮來了?是隨王爺進來辦差嗎?”

封瀛點頭算是承認了。反正王爺確實是在宮裏,至於是辦差還是辦私事,那便不提了。

阮箏突然見到他整個人都暈暈的,腦子也跟漿糊似的想不明白事兒,便也索性不去想了。因兩人提到了王爺,她便忍不住追問了一句:“所以外頭的謠言都是真的?那天王爺不會真就在街上吧?”

封瀛輕哂:“既知謠言那又何須管它真假。外頭也有傳言說是你坐著馬車沖撞了王爺,這事兒又是真是假?”

“那自然是假的,你不是最清楚那天發生了什麽嗎?”

“是,我心裏清楚。你也只須知道這事兒我知道前因後果便可以了。旁的你無須多想。”

這話聽起來頗為放肆,仿佛連皇帝都不放在眼裏。可不知道為什麽阮箏就是覺得這話從他口中說出來便是那般得理所當然。

這人天生就是一股唯我獨尊的氣場。

不計較他的托大,阮箏還惦記著另一樁事情:“既然你聽說了這事兒,那王爺是不是也聽說了?”

封瀛點頭。

“那王爺是何反應?”

別人也就算了,就是小皇帝也是個好糊弄的軟和性子,說幾句好聽的就哄好了。可攝政王不一樣,那可是個殺神,兇得要命的那種。萬一他真以為自己想要攀附權貴做出那樣的事情來,會不會氣得讓人把她給砍了?

阮箏瑟縮兩下,有點害怕。

封瀛見狀伸出手來摸了摸她的額頭:“也不曾發燒,身上涼嗎?”

“不、不涼。”

“那怎麽這麽……”

“你別扯別的,快告訴我王爺到底怎麽想的?”

封瀛低頭輕笑:“王爺確實有些想法。”

“什麽……想法?”

“想著既是你如此盛情,他是否要下聘納你為妃。”

阮箏聽到這話如遭雷劈,那個上一世克死兩個的男人想娶她當老婆?不不不,還是不必了,雖是聽著光鮮,可是她福薄消受不起啊。

封瀛見她臉色青白相交不似喜悅的樣子,不由皺眉:“怎麽,你不樂意?”

“不不,不是我不樂意,實在是我配不上王爺這樣金尊玉貴的人物。你還是跟王爺說一聲,我這樣的小女子實在不是良配,請他另聘名門貴女吧。且、且我與他身份也不合……”

“哪裏不合?”

“我名義上是長公主的女兒,那跟王爺算起來也是甥舅了,這如何使得,傳出去豈非叫人笑話。我小女子無所謂,可王爺乃大人物,實在沒必要被我拖累名聲。”

封瀛聽她一口一個小女子明著像是自貶,實則話裏話外都不想嫁與自己的意思,胸口有些氣悶。

“你究竟是怕有礙人倫綱常,還是看不上王爺不想嫁給他?”

阮箏訕笑著問他:“你想聽實話?”

“自然。”

“那……便是後者吧。也不是看不上王爺,只是不想入府罷了。王府規矩多,王爺想來也是極重規矩的人。來日不止有王妃還有側妃庶妃,那麽多侍妾通房的,光想想便叫人頭大。我這人不貪心,尋個有出息的男兒嫁了便可。旁的都好說,只求心意相通便可。”

“此話當真?”

“自然是真的。”阮箏見他不信有些急了,跳起來道,“你可知今日皇上召我進宮是為何是?”

“他是不是想迎你入宮?”

阮箏一驚:“這都叫你猜著了?”

“這本也不難猜。”

阮箏撇撇嘴:“那也夠叫人吃驚的了。皇上說我曾救過他,便要娶我為後。”

封瀛聽到這話心頭一凜,雖明知事情應該未成,卻還是少見得有了心慌的感覺。這種感覺多年未有,上一回還是他在西北殺敵母後卻叫人逼死時才有過一陣心悸。

只有那樣的大事才能令他心神不寧。

母親是,如今阮箏也是。

他一時竟有些不敢開口再追問下去。好在阮箏不等他問便又說道:“那般大好的機會擺在我面前,我都沒有去抓,你說我會在乎嫁不嫁給王爺嗎?”

封瀛心頭一松,那股滯悶感瞬間煙消雲散。

他嘴角浮起一絲笑意:“那倒也未必,或許你是覺得宮中規矩更多,往後要爭寵的女子也更多,所以還是嫁進王府更好些。”

“王府便沒有別的女人了?”

“王爺不比皇上,娶不娶側妃或是納不納其他女子由他自己做主。若他當真只娶你一人,你可願意?”

阮箏覺得這人看著挺聰明怎麽這會兒跟個榆木腦袋似的。她都說得這般明顯了,還要她怎麽樣。

難不成真要開口直抒心意,說她想要嫁給他嗎?

死太監這麽不解風情,讓他孤寡一輩子算了!

阮箏實在太生氣,沒等對方把話就完直接就把人趕了出去。

侍候她的宮女是從前在清漪園的舊人寶蟬,眼見阮箏十分不給面子地把攝政王給轟走,寶蟬忍不住旁敲側擊地提醒她:“姑娘怎麽不留人多說會兒話,不是嫌悶嗎?”

阮箏朝那人離開的方向白了一眼:“他不在只是悶,他一來不光悶還得被氣死。”

平時不是挺機靈一個人嗎,怎麽她暗示來暗示去他就是不明白呢?

是真的不明白還是裝的不明白。

阮箏看向寶蟬心念一動,伸手招呼對方過來:“寶蟬姐姐,我問你個事兒好不好?”

寶蟬:“姑娘快別這麽叫,叫我名字就好。姑娘想問什麽盡管問就是了,奴婢一定知無不言。”

開玩笑,這位阮姑娘眼看就要飛黃騰達,不是進宮當皇後娘娘就是入主慎親王府當王妃,她哪兒敢托大當人家的姐姐。寶蟬只盼著與她打好關系,將來能得一點微末好處便可了。

阮箏示意她把門窗關好,這才小聲道:“我就想問問你在宮裏當差這麽久了,是不是跟公公們打交道挺多的?”

“那是自然。”寶蟬不疑有它認真作答,“奴婢每日都要與他們打不少交道。都是當奴才的,想辦法把活兒幹好讓主子歡心就是了。”

“那……他們這種人是不是有點難相處?”

“那也分人。說到底雖都是奴才,可也都有自己的性子不是。有些好說話也有些難纏些,不過都是為了主子,忍一忍就過去了。”

“那……這宮裏太監跟宮女做夫妻的,過得怎麽樣?”

阮箏有些不好意思,話還沒說完自己倒先臉紅上了。

寶蟬笑道:“您是說對食?這事兒雖沒公開,但皇上和太後仁慈,向來是不阻止的。只要兩人真心願意便好。至於說過得好不好這也得分人,外頭的男人也有好有壞。太監除了不能生孩子外,也跟男人沒什麽兩樣。有那真心實意對媳婦好的,也有脾氣暴躁動手動腳的。不過咱們宮裏可不許那樣,哪個太監敢對自己屋裏的女人動手,叫皇上太後知道了那是要重罰的。”

阮箏想起小皇帝那一團和氣的笑臉,也覺得他是個天性純良的人,想來待奴才也是極寬厚的。

寶蟬小嘴吧吧地說了半天,突然想到個問題:“姑娘問這個做什麽,難不成是對剛才那一位……”

阮箏趕緊去捂她嘴巴:“姐姐小聲些,這是宮裏可別讓人聽了去。”

寶蟬也是跟阮箏在一起放松了幾分,聽她提醒這才如夢初配,趕緊閉嘴不敢再多言。

剛才那一位哪怕穿一身太監服制,那也跟公公離了十萬八千裏。那是天神一樣的人物,阮千姑娘要真動心了也屬實正常。

只不過王爺來便來了,怎麽還換了那樣一身衣服,實在叫人奇怪。寶蟬猜不透個中關竅,卻還是好心勸阮箏道:“我看姑娘也到了婚嫁的年紀,若真能遇上如意郎君可就要抓住了,千萬別放手。”

“那若是對方並無此意呢?”

“姑娘不試一試又怎知對方沒有此意呢?”

阮箏一時語塞,又有點後悔不該把對方轟走。是啊寶蟬說得對,總要試一試才是,試過了若是不成也就死心了。

如若不然她往後嫁給了旁人,心裏也總有個疙瘩在,那跟別人也很難過得如意。

她也不能真去青雀庵出家為尼啊。

阮箏有些郁悶,這一夜便沒睡好。第二日一早她先去了太後處請安,被留著一道用了早膳,然後才被安排送出宮去。

跟來時坐轎不同,出宮時坐的是馬車。阮箏收拾停當由寶蟬領著出門上了車。她掀開簾子想再同寶蟬說幾句話,結果一挑簾卻發現車邊突然多了一個人。

跟昨日的裝扮不同,今日他換了一身常服,似乎是準備出宮的樣子。阮箏一見著他就把昨夜的不快拋諸腦後,忍不住小聲道:“王爺今日是要出宮了嗎?”

他是陪王爺來的,王爺在他就在,王爺走他才能走吧。

封瀛點點頭算是默認了他這個說法。旁邊的奴才們在他出現時已有些嚇傻的跡象,沒等他們反應過來下跪行禮,封瀛便擡手沈聲道:“走吧。”

沒人敢置疑也沒人敢反對,趕車的太監輕輕敲了下馬鞭,車子便慢慢地動了起來。

阮箏扭頭去看寶蟬,只見對方沖自己使了使眼色,還偷偷做了個“努力”的手勢。沒等她回覆對方,簾子就被人一把扯了下來。

男人在車外道:“坐好。”

阮箏只能乖乖坐直身子,聽著車輪壓過青石地面的聲音,一個勁兒地在心裏數數。

等數到幾百的時候她骨子裏那股無聊勁兒又冒了出來,忍了又忍實在沒忍住,輕輕捏起簾子的一角同車外的人說話:“你昨晚歇在了宮裏?”

“嗯。”

“睡得好嗎?”

“還可以。”

阮箏在心裏罵了句死沒良心的。她為了他一夜都沒睡好,眼圈都發黑了,他居然跟沒事兒人一樣睡得那麽安穩,實在不公平。

阮箏有點氣不過,故意舊事重提:“昨晚我跟你說的那個事兒,你覺得如何?”

“哪一樁?”

“就是、就是我入宮為……”

礙於車夫在前阮箏沒好意思說出來,小姐脾氣發作輕輕敲了敲窗框:“你知道我說的哪一樁的。”

“你昨日不是已經拒了麽?”

“那我若是反悔呢?”

“君子一言既出駟馬難追。”

“可我只是個小女子。”

封瀛不悅瞥她一眼:“女子便能反覆無常了?”

“那是自然,這便是當女子的好處。我昨夜想想若是答應了也不錯,那是什麽樣的大人物,往後錦衣玉食這一世都無須擔憂了。”

封瀛知道她說這話就是為了氣自己,當即輕敲車窗:“行,反正也未出宮門,不如將車調頭你再回去同他說去。”

阮箏嚇一跳,趕緊把腦袋從簾子後頭鉆出來。她下巴擱在窗框上,怒氣沖沖道:“你這人怎麽這麽沒意思。”

封瀛看她露出一個腦袋的樣子挺有意思,手心裏不知為何突然有了點酥麻感。於是擡手做了這二十多年頭一回做的一件事情。

他伸出根手指頂在了阮箏的額頭上,笑道:“行,就你有意思行了吧。”

兩人說這話的時候馬車正好駛出宮外,外頭天光正亮一下子就照花了阮箏的眼。她只覺得那人的指腹在自己的額頭上輕輕動了下,明明只是片刻的接觸,卻像是暖到了自己心裏。

阮箏瞬間臉頰發燙,為掩飾尷尬只能借日頭太盛為由躲進了車裏。放下簾子後她伸手摸了摸雙頰,好半天才長出一口氣。

因為過早將頭縮了回去,阮箏沒看到宮門口一輛馬車停在那裏,車裏一個熟悉的身影正由許媽媽扶著下車。

許媽媽眼尖看到了阮箏的一個側臉,不由自主“咦”了一聲:“像是大姑娘。”

長公主聽到後擡頭一看,卻只看到個車身的背影。

“你可瞧清楚了?”

“奴婢也就看了一眼,沒瞧得太清楚。不過那一位是誰,看著也有點眼熟。”

長公主也註意到了馬車身邊的男子,他長身玉立負手前行,另一只手拉住了馬車的簾子,唇角少見地勾起了一股笑來。

這倒是少見,她這位六弟向來不茍言笑,尤其繼後死後她就沒見他再笑過。今日這是怎麽了,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長公主不由緊張地沖許媽媽道:“你看清楚了,車裏坐的當真是箏丫頭?”

許媽媽一時有些猶豫,思慮再三還是道:“奴婢真沒看清,可能是看走眼了。”

她在跟在長公主身邊的老人,自然也認得慎親王。眼下這一團亂麻般的局勢逼得她也不得不為自己的將來考慮起來,能少說話還是少說話為免,有些事情不摻和最好。

許媽媽選擇了明哲保身。

想到這裏她又忍不住勸長公主:“奴婢思來想去,還是覺得公主您不該走這一趟。”

長公主知道她說的什麽,不屑道:“你怕什麽,這是為了茱兒的終身大事,豈是你說不走就不走的。”

“可是……若是叫皇上知道了原委,那可是欺君大罪。”

想到昨日發生的一切許媽媽現在還有些心驚。長公主在慈寧宮向來有人,所以昨日大姑娘剛被宣進宮她們瓊華院便得了消息。

原來這回想見大姑娘的不是太後是皇上,起因則是為著先前在青雀山別莊時皇上不小心遇襲被人所救一事。

長公主當時就不信此事:“箏丫頭整日在莊子裏待著,哪來的機會去外頭竹林救人。這事兒必有問題。”

這話剛說完二姑娘便進了屋,像是聽到信了後特意趕來的。當時長公主遣散了屋裏眾人,就留了許媽媽一人侍候,是以她才有機會聽到二姑娘說出事情的原委。

原來那日救人的根本不是府裏的大姑娘,而是陸府的五姑娘。五姑娘這人膽子大性子也豪放,說救人便救人。

“女兒本來不想讓她救來著,可後來無意看到那人穿了明黃的中衣,猜到此人非富即貴,所以就拿了杜仲的帕子替他包紮一二。母親也知道,那是咱們府裏獨有的花樣,外頭誰家也不會用灑金梅來繡帕子。”

許媽媽在一旁聽得目瞪口呆,這才發現自己從前真是小看了這位二姑娘。

那麽一會兒的功夫,她竟能想出這樣的高招,明明是陸五姑娘救的人,她卻留了一手把功勞都往自己身上攬。

只是不知為何皇上竟誤會了是大姑娘救的他,這才把人召進宮去了。

阮茱當時就有點不痛快:“這事兒明明是女兒做的,怎麽倒叫姐姐占了便宜,真是氣死我了。”

也是因為她這聲抱怨,長公主才決定今日進宮來把這事兒說個清楚。

只是在許媽媽看來,不管是大姑娘也好二姑娘也罷,那都是奪了陸五姑娘的功勞。得罪了陸府事小,可萬一被人捅破犯了欺君大罪那可就是滿門抄斬的下場了。

許媽媽一想到這事兒就渾身冷汗直流,想再勸幾句卻被長公主甩開了手,只見她一人進了宮門,一去不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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