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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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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頭驚馬一事很快就傳到了明宣帝耳中。

明宣帝這會心情不錯, 讓人把養著的紅嘴鸚鵡送到跟前, 正在逗弄。

“瓦剌王子的狗驚了老四的馬?”他把一顆瓜子仁送到鸚鵡嘴邊, 語氣略沈,“瓦剌王子還真是會入鄉隨俗啊, 過得挺自在的。謝丫頭罵回去了?”

來報信的錦衣衛垂頭應是:“王妃罵回去了,殿下估計是怕二王子記恨王妃, 把謝將軍擡了出來, 二王子忍著氣走了。”

“這老四,護得那麽緊。”明宣帝聽笑了,“英乾這威名也挺好用的,確實壓得瓦剌沒有辦法, 西北全靠他啊。”

明宣帝感慨, 確實這是事實, 他又想到近來查的事, 問道:“你們近來沒有近展?”

“回陛下, 謝小將軍查到二王子在鬥狗結交那幫人有異, 可能是潛伏在京城的瓦剌探子,謝將軍也沒敢掉以輕心, 和我們一起追查。但這一查月餘, 對方身份無懈可擊, 絕對是漢人,恐怕謝將軍說的……是讓睿王殿下遇刺前受伏擊的那一批人, 裏應外合的那批人。”

“裏應外合那批人?軍營裏抓出來的亂黨那一批?”

又跟陳王舊黨扯上關系了?!

明宣帝手裏的瓜子仁就被他甩了一地, 這些人, 怎麽就如此陰魂不散!

瓜子仁落在金磚上,只發出細微的聲響,錦衣衛擡眼窺到帝王面色鐵青,不敢多話。

良久,明宣帝才問:“英乾人呢?”

“謝將軍這些天都變了裝到鬥狗場,今兒估計也是。”

“傳個信,讓他忙完進宮一趟。”

錦衣衛應是告退,大殿裏一片安靜,捧著裝了瓜子仁的張德大氣也不敢出,看到帝王陰沈著臉坐回龍椅上。

提到陳王舊黨,明宣帝就會想起陳貴妃宮裏那個太監,罵他強占弟媳的太監。

那太監嘴裏的弟媳就是陳貴妃,先帝還在的時候,他已是太子,是儲君。他早早定了太子妃,但在選秀的時候,一眼又看上了明艷動人的陳貴妃。

陳貴妃姿容好,他免不得多看了幾眼,不想那個時候陳王早已稟了上去,想要陳貴妃做正妃。

他打聽清楚陳貴妃娘家身份後,有些動心,劉家是文臣,他還缺一個忠心的武將。

所以他使了計,把陳貴妃變成了自己側妃。但他是在納了陳貴妃後才知道,原來陳王早就和陳家有說法,但先帝還是把陳貴妃給了他。

這也可以判斷出,先帝並不想讓陳貴妃嫁陳王當正妃。

但陳王就此記恨,一直到先帝去世,陳王就擁兵反了!

明宣帝知道自己跟天下男人一樣,喜顏色好的女子,但他也從不會為美人就昏沈。他寵陳貴妃,更多的是因為她背後的陳家,可慢慢的,陳貴妃確實要比劉皇後更似一朵解語花。

會肆意撒嬌,會有小脾氣,明艷鮮活,不像後宮的女人總是怕他多於愛他。

他漸漸也就任著她肆意妄為,她又知道進退,不會和劉皇後有任何正面沖突。這麽些年,她才會一直榮寵不斷。

在查出陳貴妃身邊有陳王舊黨的時候,他猛然才想起來,陳家先前和陳王就通過氣的。那一刻,他才恍惚,陳貴妃也一直知道,她原本該嫁給陳王當正妻,而不是他的妾。

他這時才清楚明白,陳貴妃其實只是在他跟前討生存罷了,他喜歡什麽樣的,她就展現出什麽樣的。一切都逢迎,這逢迎背後又是什麽,他無法不深究。

明宣帝說不清心裏是失落還是什麽,在陷入回憶的恍惚間一嘆,徹底回神,伸手去拿一邊的折子。不想有幾張紙就被帶著先落在他眼前。

紙張的邊沿已經起了毛,一看就是時常被人拿到手中,甚至靠近邊沿的字跡墨跡都要比其它的淺許多。

張德就看到帝王發怔半會後,又拿著那張幾不離桌案的紙看,上面的字龍飛鳳舞,筆鋒與帝王的有幾分近似。

明宣帝用指尖描繪了幾個字,突然一笑,放下那紙,再將它壓到折子下吩咐道:“老四媳婦受驚了,讓人準備些滋補藥材送到齊王府去。”

初芙和趙晏清才回到王府,明宣帝的賞賜後腳就來了,她看著一堆的滋補藥材發怔,趙晏清也有些意外。

這無疑是帝王在給兒媳婦撐腰,瓦剌二王子肯定不敢再從此事上找由頭。

昨天沈淩半夜到了王府,趙晏清見初芙一臉倦容,便讓她歇著,自己去書房把人喊來。

沈淩似乎很沒有精神,眼底有著烏青,半跪在他跟前行禮。

趙晏清打量了一會,發現沈淩跟個鋸嘴葫蘆似的,根本不開口。

他也就到書案後坐下,隨手拿了本書來看,心裏明白沈淩來並不是什麽想通了。

沈淩沒想過齊王是這麽一個能耐住性子的人,在書翻頁的聲中,終於抵不過說:“殿下若有什麽吩咐,我必當全力以赴,只要能查清睿王殿下死因,我必忠於殿下。”

趙晏清鳳眸就瞇了起來。

這意思……是不管他怎麽拿到玉佩。想了一個多月,沈淩就是做了這麽個決定啊,趙晏清突然有些想笑。

免得還想起跟初芙坦白的那日,她亦誤會他了,但她最後又給了他信任,幾乎沒有質疑就給了信任。如今的沈淩,他明白,即便他直白說了,也不會同初芙一樣。

趙晏清心中有失落,這世上,似乎就只有初芙特別懂他。

“如此,那你就在王府呆著吧,讓永湛給你安排事做。”

他到底還是笑了,沒有什麽情緒,就是一個面部表情。沈淩應是站起身,把玉佩取出來重新還給他。

趙晏清讓放在桌上,就叫離開了。

沈淩走後,他靠著椅背,閉著眼不知道在想什麽,很快又站起身快步離開書房。

蘇葉蘇木還在跟兩位嬤嬤熟悉王府事務,四人在廊下一角坐著烤火說話,結果就看到齊王挺拔的身姿快速掠過,腳下生了風似的。然後正房的門就被他關上了。

初芙此時正在歇息,兩丫鬟想到昨晚自家姑娘傳出屋的嬌吟低泣,臉上有些發熱,都若無其事繼續烤火說話。

葉嬤嬤和林嬤嬤倒是對視一眼,喊了個小丫鬟過來,說讓人看著些熱水,備著主子要用。

趙晏清回屋後,初芙就夢見自己在火焰山,又熱又憋,想動一下全身又軟綿綿的。半夢半醒間睜了眼,發現自己被人緊緊擁在懷裏,一雙鐵壁把她勒得要透不過氣來。

至於熱……屋裏燒著地龍,她蓋著錦被,再被人摟個結實,不用就有鬼了。

“你這是怎麽了。”

她困得不想睜眼,伸手推了推,他卻推不動,反而將她摟得更緊。

“初芙,你真好。”

他突然煽情,讓她更是莫名奇妙,反抗不得,索性不動了。就那麽任他抱著,過了一會,她想起來剛才他見沈淩來著。

她立刻清醒了許多:“沈淩那裏出問題了?”

“他把玉佩還給我了,應該是和你先前想法一樣,不過猜測只局限在齊王在我身邊放了人。”

不然怕直接找他拼命了。

初芙心就抖了抖:“你不直接說明白。”

“不是所有人的都是你。”

趙晏清嘆息,在她睡得紅彤彤的臉頰輕輕咬了一口,被初芙嫌棄地用手背擦了擦。怎麽那麽幼稚,咬她的臉,萬一留下印子呢,不用見了人就。

他看得直挑眉,他一有潔癖的人都能忍受她把烏龜放他西廂,她居然還嫌棄自己不成。趙晏清一個翻身將她壓住,又在她右臉頰咬了一下,還捉住了她手手,不讓她動。

“做什麽呢。”初芙只能拿眼白他。

在沈淩那受刺激了,來找她發洩呢。

她剛睡醒,聲音軟糯,要酥到他心裏頭去。

“初芙,你還難受嗎?”

他說著,親了親她耳垂。初芙渾身一緊,警惕地說:“難受!”

“那我再給你看看,藥一天要上三回。”

初芙發現這就是個陷阱,怎麽回答都是要掉進坑裏去,她急紅了臉:“趙晏清,你是餓死鬼投胎不成!”

趙晏清被連名帶姓的喊,有一瞬晃神,昨晚她低泣著懇求的時候,也是這麽喊他的。聲音抖得跟琴弦的餘音,撩撥他的心湖。

他手就探了下去,去咬她耳朵:“可能是個冤死鬼,怨氣有些重。”

這人怎麽能這麽不要臉呢。初芙夾了夾腿,悶悶哼一聲。

到最後,藥是上了,她也被再架著腿折騰了一回。帶著薄荷清涼香的藥膏味道在帳內十分濃重,還有情濃後的暧昧,叫初芙緊緊閉著眼,身心都許久未平覆。

趙晏清今天不敢再像昨晚那樣冒進,溫柔似水,倒是讓他品到別的趣味,心滿意足將人摟在懷裏陪著一起歇到日落。

到了晚上,初芙的腰酸得她還緩不過氣來。趙晏清抱著她去沐浴,連晚飯都是親手餵,初芙就恨得心裏發狠,說道:“有本事你就接著來,明兒你還這麽抱著我回娘家,在我爹跟前這麽餵我。”

岳父大人被擡了出來,趙晏清神色幾變,再沒敢動什麽心思,老老實實摟著她睡了一夜。

次日,初芙總算恢覆了精神,早早起來更衣洗漱,帶著兩馬車的禮物回門。

趙晏清從昨夜就緊繃到現在,對面見岳父一刻也不敢放松,初芙看在眼裏,有些解恨。果然他爹爹不但能威震四方,用來鎮壓女婿也效果很好!

今天陸大老爺一家也到將軍府來,初芙本是高高興興地,一進屋卻見到額頭包了布的陸承澤,自家兄長也吊著左臂。

她心裏咯噔一下,她就成個親,怎麽一回家都成傷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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