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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兩難 薛晗深夜被長寧召到薛跡宮中,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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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晗深夜被長寧召到薛跡宮中, 他本覺得有些奇怪,可在來的路上又碰到了林紹之,林紹之敷衍地同他行了禮, 薛晗卻有些詫異,“林禦侍怎麽也過來了?”

林紹之看上去無精打采, 像是剛從榻上起來, “皇帝身邊的人來傳旨, 我能不來嗎?”

薛晗忽而有些擔心, 加快了腳步,“難道是兄長出了什麽事?”

林紹之嘲諷一聲,“或許是今日被冊封的風頭還沒出夠, 再找人好好恭維他一番。”

可林紹之傲慢無禮的姿態在看到殿中的景象時,便很快消失殆盡,薛晗臉色頓時白了, 快要哭出聲來, “兄長他……”

他們兩人住處離這裏最遠,可來的最晚的卻是良侍君, 他身子一直不好,待看到殿中的血‖腥之景時, 險些暈了過去,長寧這才命人將殿裏的那個屍首擡出去。

而俞統領卻讓人將薛跡的住處仔細查過,回稟道:“那‘刺客’乃是從偏殿裏越窗而入,窗臺上有其腳印。”

長寧冷聲道:“去仔細查查她近日與何人往來, 甚至與她有關的一切, 都要嚴查,天亮之前,朕要得到結果。”

俞統領回道“臣定不辱使命。”而後退了下去。

她這番話一出, 才讓後來的這些卿侍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

長寧坐在殿中,明明是最閑適的打扮,一頭長發散在肩頭,可她臉上的神色讓他們感到陌生。

蕭璟將前因後果說了幾句,就連林紹之都收起了玩世不恭的神色,而昭卿如今依舊是嫌疑最大的那個人,薛跡的癥狀已解,他的臉色有些蒼白,在身上的血衣襯托之下,極其駭人,他慢慢從偏殿走了出來,薛晗喚了他一聲,“兄長……”

可他恍若未聞,只朝著長寧走去,長寧不僅未有絲毫嫌棄,反而將他的手握住,“可覺得好些了?”

薛跡點了點頭,他身上的血汙未除去,這殿中倒像是只有他們兩人才是一體的,長寧讓他坐在了離自己不遠的椅子上。

去禦膳房查處的人回了來,稟道:“陛下,臣帶人仔細查看一番,並未發現有什麽不妥之處,還請了太醫院隨行的文太醫過去,也沒有從那裏找到下藥的痕跡。”

昭卿臉色一驚,立刻跪在地上,替自己辯駁,“臣侍雖碰了那湯羹,可卻沒有往裏面下什麽東西,臣侍身邊的宮人當時都在場,可以為臣侍作證。”

蕭璟淡淡道:“昭卿應該知道,自己身邊宮人說的話,是作不得證詞的。”

長寧眉頭蹙著,昭卿膝行幾步,到長寧身前,他揪住長寧的衣擺,“陛下,臣侍敬你愛你,怎麽會用這樣的手段來折辱您的尊嚴!”

薛跡緊緊盯著他抓著長寧衣袍的那只手,“真的不是你做的?”

昭卿眼中含淚,他心頭恨著薛跡,“我一向心高氣傲,今日敗給你,我確實不甘心,可我只想再堂堂正正地贏回來。”他忽而又想到什麽,“陛下,晚宴之後臣侍只是恰巧從那裏經過而已,如何能提前知曉,為薛侍卿送湯羹的人也會過來?”

衛淵清久不說話,如今也替他說了一句,“陛下,臣侍相信昭卿絕非幕後主使。”

安卿也忍不住為其求情道:“陛下,昭卿的品行修養闔宮皆知,斷不會做出這種事來。更何況,即便是禦膳房裏未查到痕跡,也有可能是被人提前掩飾了。”

良侍君也跟著附和一聲,“陛下,臣侍也覺得昭卿像是被冤枉的。”

長寧沈默了許久,“朕說過,絕不會讓你平白蒙冤,你說的亦有道理。”長寧冷冷吩咐,“來人,將禦膳房中的人和昭卿身邊的人一一審訊,若此時能招認者,朕允諾其罪責不牽涉族人,若是依舊頑抗者,夷三族,絕不輕饒!”

賢君在座上抖了一抖,他此刻只慶幸自己當時只是將矛頭對準了昭卿,要不然此刻他定也脫不了幹系。

他們在後宮中對朝堂之事不甚了解,但卻也聽人說起過,長寧是個仁善的君主,可卻沒想到,她也會有這般雷霆手段。

禦膳房中的人被帶到殿外,可那些人除了求饒之外,皆無認罪之人,而殿中為薛跡送羹湯那宮人,神色卻是變了又變,蕭璟察覺他臉色不對,訓問道:“你若是有什麽話要說,此時還有機會。”

那人瑟瑟發抖,而後跪趴下來,“陛下饒命,此事皆是奴才一人所為,求陛下放過奴才的家人吧。”

昭卿指著這宮人,恨聲道:“原來竟是你在汙蔑,陛下,絕不可放過他啊!更何況,他只是一個奴才,如何敢對陛下的寵侍下藥,他身後必定有人指使。”

薛跡握緊了拳頭,那碗湯羹險些奪了他人生中最後的一點光亮,若能揪出幕後之人,他也絕不會放過。

長寧命人將那宮人制住,嚴聲道:“你若是如實招來,朕才有可能饒你族人性命。”

殿中君卿都在等著他說話,可那宮人似乎仍在猶豫,滿面驚懼,林紹之不耐道:“再拖延下去天都亮了。”

眾人只見那宮人顫抖著手,慢慢指向的人,竟是衛淵清,而後叩首哭訴道:“貴君恕奴才不能繼續隱瞞了。”

這簡直是令所有人都不敢相信之事,而更荒唐的是,那宮人說完竟直接咬舌自盡了。

衛淵清心頭一震,他竟未想到那宮人臨死前攀咬的人竟是自己,而這只是開始,俞統領走了進來,回稟道:“陛下,侍衛之中曾有人見過,死去的那刺客孫敏昨日曾和後宮中的人有過往來。”

長寧神色冷凝,“是誰?”

俞統領猶豫了一瞬,卻還是如實稟報,“是衛貴君身邊的貼身宮侍瑞祥。”

瑞祥本隨著衛淵清一道來了薛跡宮中,一直在殿外候著,如今卻被狼狽地帶了進來,丟進殿中。

瑞祥早就被嚇傻了,聽著長寧道:“帶他去看那刺客一眼,再來回話。”

瑞祥方才的神色若只是像嚇傻一般,再被帶回時,卻是慌亂無措,看在別人眼裏,倒像是心虛一般。

長寧問道:“有人曾見過你同這刺客說過話,可是真的?”

那刺客滿臉的血色,瑞祥本辨認不出,可擦凈之後,他再看那張臉,便回想起了一切,“陛下,奴才昨日確實和那侍衛曾說過話,卻只是因為昨日剛來了行宮,為貴君取東西之時走迷了路,向她問路而已。奴才並不認得她啊!求陛下明查!”

可他的這番話旁人如何能信,為何那麽巧,那麽多的侍衛,他偏偏問了那個人。

此事似乎已十分清楚明白,薛跡看著長寧的臉色,似乎想猜出她究竟在想什麽?不止是他,幾乎所有人都在盯著她。

衛淵清擡眸,不理會其餘人的眼神,只是看向長寧,他這才察覺長寧也在看著他,他忽而發現,原來那雙溫柔眼也會冷淡,更有些錯愕,他第一次見到長寧時便被她身上的溫柔寬和所打動,而這份溫柔,原來只是她待人接物時所固有的,並非是單獨給他的。

方才幕後兇手被認定是昭卿之時,求情的和落井下石的聲音都不小,可如今到了衛淵清這裏,卻是滿室寂靜,他們都在心裏琢磨著,猜疑著,自從薛跡得寵後,清涼殿便被冷落了,今日薛跡奪魁,更是被冊封為侍卿,晚宴之上衛淵清告病離席,引得長寧去了他的宮裏,若要說此事是他所謀劃,也是極有可能的,更不必說還有那宮人臨死前的證詞。除掉了薛跡,清涼殿才會重覆昔日盛寵。

平日裏常為衛淵清說話的昭卿,如今也三緘其口,他才從冤屈中洗脫出來,不會為了衛淵清再陷進去。

其餘卿侍都在等著長寧的處置,一個是新歡,一個是舊愛,難以兩全,她必定要割舍其中一人。

錯愕的人還有蕭璟,他也不相信衛淵清會做出這種事,因為憑借衛淵清的才智,他若是真的想對薛跡下手,完全可以比這更高明,怎麽會任由那人在眾目睽睽之下將他揭發出來。相比之下,蕭胤才更有可能做出這種事,可即便他在宮中手眼通天,這連環的計策總也需要有人替他打點,這宮中君卿之中,莫非也有他的眼線。

蕭璟覺得,此刻他必須向長寧示警才是,他忽而起身道:“陛下,既然此事已經真相大白,便請陛下按照宮規處置罪魁禍首,還昭卿一個清白,也慰藉薛侍卿今日所受的驚嚇。”

誰也沒有想到,蕭璟竟會在這時針對衛淵清,以往二人之間的和諧,今日算是徹底扯破。

長寧卻突然道:“君後說錯了。”

蕭璟一怔,“什麽……”

“朕並未冊封薛跡為侍卿,今日風大,君後怕是聽錯了,朕封的,是卿位。”

不止蕭璟楞住,殿中是所有人都楞住了,今日口諭冊封之時,許多人在場,“聽錯”的又何止是蕭璟一人,長寧這是有意要為薛跡擡位份,彌補薛跡,她也在告訴所有人,今日之事她放過了,她在保全衛淵清,但薛跡是她放在心頭的人,不許任何人輕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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